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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缺[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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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最不幸?无辜诞生在这个家庭的朱祺?他呕心沥血撑起一个家的老妈?还是命途多舛、已经双腿一蹬滚去阎罗殿的人渣爹?或者,那个传染给他性病的人,同样是受害者。
  作为同事,简奕无话可说。因为在作为警察时,各种悲剧已经司空见惯。而且,他还研究心理学。
  习惯性一想,作为一个朋友,朱祺给他的大体印象:话少阴郁,不显山不露水,难让人去想象他背后的家庭。
  或说,多数人都更关注自己相处的是如何一个人,而不会去想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个人。
  哪怕当做故事去读某一人的经历,他的成长也就是个大众版本稍显悲剧的平凡故事。大家更忙着怨艾自己的生活,没空对看过的故事个个走心。
  “你奶奶呢?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转换话题,简奕问。
  “她在那边有很多朋友,这边家里也没人,疗养院冷冰冰的,又大多在市郊,我不放心。”
  “月是故乡明。”
  “嗯哼。”他对简奕一笑,“所以我打算给她找个老头子,能安安稳稳和和乐乐就好。”
  人生到老就这么点念想,平安喜乐,然后寿终正寝。
  车子停到一条热闹的小街口,是城乡交界区,人来人往,一些露天烧烤棚已经开始搬运食材,小龙虾的标牌竖在路口,引人食欲。
  简奕环顾四周,很多年没见过这种夜市了。
  倪烨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过去,不由分说的口气,“戴上。”
  简奕挑眉,打开,见是一枚银色的指环,简单大气,刻着倪烨行的姓名字母缩写。
  他没戴,举起指环面对他,口气轻佻表情却是认真,“倪总这是准备收心了?”
  “早收了。”倪总斜眄他一眼,不假思索回答。
  简奕见他中指戴着个一样款式的指环。迟疑了下,套进中指第一个指节,又停下来,头不抬轻轻道:“先说好,我没有承诺。”
  倪烨行装作没听见,简奕轻轻扯了下嘴角,将戒指戴上。
  两人走进路边一家小饭店,要了个小包间,并没有隔音效果。
  倪总将衬衫解开两颗,撸起袖子,和他讨论吃什么好。
  拿着同一份菜单的两只手上的指环尤其匹配。
  一顿饭吃了很久,两人在彼此面前本没有什么忌惮,加上一个开朗的环境,更是抛掉一切烦恼阴郁。
  当然,简奕也知道,忙碌的倪总偷偷掐掉了好几个电话。
  “你最近特别忙?”
  “还好,”倪总云淡风轻地说:“之前的项目谈下来了,还有一些细分的小东西,丽贝卡能处理的。”
  从这句话判断,简奕估计丽贝卡现在忙得像陀螺。
  吃完饭,两人闲情雅致地去周围散步消食。
  此时天色半暗,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湿湿的,天空依旧被云层笼罩,透过缝隙,又能窥见一丝原本的色彩。
  这附近有个月湖公园,天然扩建的湖泊,周围是密栽的柳树,现在正枝繁叶茂。而春天绚烂无比的樱花,此时却是行将就木,深绿的叶子向枯黄过度,准备来年新的轮回。
  这公园没有大广场,只有错杂的卵石路。缺少了大妈们的豪情施展,更多一些散步的闲人。
  两个大男人这样并排散步实在有些奇怪,简奕一直扫视周围,多是父母带着孩子,或是一些上年纪的老人。再看倪烨行,一脸轻松自在。
  虽然他不太明白,也莫名跟着放松下来。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洗浊气,净烦躁,更适合什么都不想。
  走过一大段路,天色几乎全暗。简奕望着天空,不知会不会下雨。
  他们从另一道路绕回去,倪烨行说:“还是国内好,安全。”
  “你不辜负别人,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说完,他又想到,想让倪烨行死的远不止那几个被遗忘的女人。
  倪烨行并不解释,简奕虽然常常心直口快,该想到的东西,从来一样都不漏,甚至比其他人更多。
  “这中秋还满意吗?”他问。
  “挺好,就是缺了月亮。”他答。
  “月亮在这儿。”倪烨行微笑注视他,简奕回以微笑。
  若一瞬间的感觉能持续永远,世界大概就完美了。

  ☆、生灭(七)

  万家团圆的佳节过去,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继续。
  姚邵西和张律知一早来到医院,换走那个外地小伙儿的班。赵佑龄的情况很稳定,沉沉睡了一夜后,醒来时气色不错。
  只是看到警察进门时目光微闪。
  李昀昊还原不出监控录像里的年轻男子,但在搜集赵佑龄和赵昕澜资料时找到了。男子叫岑默,二十六岁,是赵佑龄带的研究生,也是赵昕澜的男朋友。
  中秋过后一早,刚从家里出发的江晨风和朱祺各收到一条短信,让他们去岑默的住处了解情况。
  朱祺给岑默学校打电话,联系他学校的室友,得知他很少住学校,在校外租了间公寓。
  公寓的地址很好找,就在大学城附近。
  十多年前的房子,不算旧,保留着现在稀缺的人情味。
  房东阿姨听警察来打听岑默情况,很惊讶,“默默很乖一孩子啊,犯什么错了?”
  两人自没有将真实情况告诉她。
  “他两个多礼拜没回来了。”房东想了想,说:“上次来拿了几件衣服,说有个实验,要在学校住一段时间。”
  “您知道他的女朋友吗?”朱祺问。
  “知道,昕昕么。他们交往挺久了,很漂亮一姑娘。默默刚在这儿租的时候就带她来过,不过那女孩儿是本地人,在外地读书,所以见面不多。”
  “那姑娘最近来过吗?”江晨风问。
  这回房东想了许久,“最近……昕昕暑假倒是住过一段时间。来的那天还是半夜,脸都哭花了。她以前都没在这儿住过。”
  两人对视一眼,又问:“最近呢?还来过吗?”
  “最近都开学了她怎么来!”阿姨一脸两人不知事的表情。
  江晨风想完换了个问题,“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十几号吧……那天我出去买菜,回来两人就都不在了,晚上默默回来过一趟,说今晚住学校。”
  “之后不久,他就回来拿衣服说要准备实验了?”
  “对。”房东点头。
  两人再看了岑默的房间,整齐到洁癖的程度。桌上简易书架上几本关于神经学的书,从高到低,整齐有序。
  他们谢过热心的房东阿姨,赶回警局,顺便给姚邵西打了电话。
  “好,我知道了。”面对窗外的姚邵西转身,看病床上有些忐忑的中年男人。
  “赵教授,我想问一下,岑默最近在做什么实验?”
  赵佑龄成年浸淫在学术中,不擅长与人耍心眼,久久迟徊不决,老实说:“他在研究一种激素酶。”
  姚邵西不明白那方面的东西,就顾名思义,理解成能催化某种激素反应的酶。
  “和您女儿有关?”他观察赵佑龄的表情,单刀直入问。
  不懂掩饰的赵佑龄脸色一变。
  “我们追查的一宗凶杀案,可能与岑默还有您女儿有关,他们现在在哪里?”
  过中年的老教授神色不定,呆呆目视他,面部因衰老而垂出的轮廓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他摇头。
  姚邵西很受不了这种人生无望的表情,正考虑怎么继续问,简奕推门进来。
  两人目光相对,互点头,姚邵西将录音笔塞到他手里,出门。
  简奕比他更直接,完全不顾赵佑龄的心情,例行公事般冷冰冰的语言道:“这桩案子牵扯到几十条人命,还请您配合一下。”
  果然方才姚邵西的态度太温和了,面对简奕这种刻薄寡思的调子,赵佑龄不自觉直了直腰。
  “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是那种说话无力的口气,仿若一个受害者。
  “那您女儿的情况呢?她学校请了一个月病假,S市各医院没有她登记入住的记录,您这个做父亲的,总该知道些情况。”
  赵佑龄沉默下去,一直没开口,就听简奕道:“若您继续不配合,我们只好联系孩子的母亲了。”
  “不行!”他激动地拒绝,“这事和她又没关系。”
  赵昕澜上学早,还有一年才满十八岁,若是子女由于抚养人不善出了差错,各方面都有理由判给另一方。据李昀昊调查的,宣芪时常来看望赵昕澜,母女关系很好,非常希望把她接到身边。
  “所以希望您配合我们,不要将事情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他礼貌地回应。
  赵佑龄烦躁地皱起眉,“可我真不知道!”
  “那就说说您知道的。”简奕见他差不多配合了,按心中预料的问:“你们住宅区的监控拍到你和岑默在争吵,那天二十七号,发生了什么?”
  他深吸深吐了口气,缓缓说:“我女儿,昕昕……被人□□了。”
  一个做父亲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必定需要莫大勇气,简奕不再板着脸,在床边坐下,静静听他讲。
  “她被人喂了药,染上一种病。”赵佑龄停顿一下,“她先去找了小默,之后才告诉的我。小默用社会上的关系,查到那种药……原来是毒品。”
  “那批毒品的散播犯已经抓起来了,几个月前新闻报道过,S市头号毒枭落网。小默花大价钱弄来那批药,想研究清楚成分,好对症下药。”
  那个药很特别,不具成瘾性,也是种特殊的毒品。
  一些科学家认为,□□是人的本能。而多数时候人们束于各种规范,这药等于是扯掉人的遮羞布,无限制放大了本能欲望。
  至于真实与否,简奕自己也是猜测,没有证据。
  “那个药的成分很罕见,我们找了很多书,几乎没有收获。然后小默想了个办法……”
  “拿人做实验?”
  赵佑龄叹气点头。
  “所以你和他争吵?那为什么你会哮喘病发躺在家里?”他想不通这连续半个多月,门也没锁,怎么关住的这个大活人?
  简奕目光变了变,除非是他自己不愿意走出屋子。
  “我是帮凶,小默刚开始和我说是有药的线索,但他不敢直接给昕昕吃,所以找人来试药……”
  门外,姚邵西又接到一个电话,李昀昊打来的。
  “头儿,发现一件事。邓琳的身高血型身体状况和赵昕澜几乎一模一样!”
  门内。
  “他找了一批和昕昕相近的女孩儿,做完体检后,给她们丰富的酬金,让她们下次来,正式开始实验。”
  “他给她们喂毒品,找人□□她们,再给她们试药?”简奕难以理解,面前这个和善的男人,怎么会为了女儿的一己私利默许学生害这么多人!
  赵佑龄越说越低沉,“药完全没有效果,昕昕的情况越来越糟,她甚至羞愧活在世上,还自杀了好几次。”
  所以邓琳面色苍白那次应该是给赵昕澜输了血。
  “然后,他想更进一步了解那个药,打算做解剖……”
  “你们因此发生争吵。上楼之后,他让你女儿端了放安眠药的水给你。你清醒后,觉得既不能直视这件事,又不想去阻止。因为他真的很爱你的女儿,而你也想救她,对吗?”
  赵佑龄瞠目结舌,不知他怎么猜到这些的。
  沉默良久,他无言点头。
  应了最初那句——他是帮凶。
  “你们一开始做实验的地方是哪里?”
  “学校有个废弃的地下室,以前发生过命案,几乎没人靠近。”
  简奕起身出门,赵佑龄在他身后追着说:“小默性格很谨慎!他一定早就转移了!”
  姚邵西开门进来,简奕与他肩碰肩,“去那个地下室,尽量低调一点。”
  姚邵西刚才听到了赵佑龄的话,迟疑了半秒,就听简奕道:“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真有几十个人,不可能无声无息转移。”
  留下一个守门人,其余人快步集合,赶向学校。
  这天周五下午,很多学生下课后就出去浪了,除了校门口公交车站与通往校门口的路,人不是很多。
  三辆其貌不扬的大面包车开入学校,里面是从警局赶来的特警部队。
  应和简奕的要求,所有人便衣打扮。
  地下室在西北角上,是一栋员工宿舍,因为六年前发生过一次命案,之后便很少人住。
  江晨风和特警队队长率先冲进地下室,身后部队紧随其后。踹门,入室,控制现场,都在片刻间完成。
  岑默一身蓝色手术装备,面前是一具打开脑壳的尸体,旁边一堆手术工具。
  他冷眼旁观这群忙着解救生还受害者的警察们,默不作声被戴上手铐。
  颜悦带人搜其他房间,防止有漏网之鱼。
  然后,她在一个小房间里,发现了已经死去的赵昕澜。
  赵昕澜手腕上裹着一层纱布,底下密密麻麻各种刀伤,有新有旧,总的时间不长,大概就近期内。
  跟着来的余清低头一闻,叫白常过来。
  白常凑近,“□□中毒。”
  “自杀,弄死人不需要这么多量。”余清补充一句,和白常出去。
  从她口气中能听出来,这个女孩儿想死的欲望是多么剧烈。
  他们翻到岑默的手机,在里面找到一串通讯记录,每条都是岑默发一个时间,那边回应一个“了解”。大体猜测是那群实施□□的人。
  简奕按岑默以往的模式,驾轻就熟群发了集合时间,让余下人埋伏,等待收网。

  ☆、生灭(八)

  当年,米尔格兰姆用高额薪酬吸引到四十名实验者,让他们抽签扮演“教师”的角色,用不同程度的电击惩罚答错问题的“学生”。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人类有一种服从权威命令的天性,在某些情景下,人们会背叛自己一直以来遵守的道德规范,听从权威人士去伤害无辜的人。
  那些参加实验的被试者们,尽管表现出不同程度的焦虑和紧张,却多数将命令贯彻到底,最低的也到三百伏才停下来。
  一些人通过“实验者的理智”正当化自己的行为。另一些人则通过另外的一些解释或者对行为的预期来正当化自己的行为,以消除自己的冲突情绪。例如被试坚信通过这种实验方式而揭露的科学真理,其价值远大于实验方式人性化本身。
  这也算“自我服务偏差”。人们习惯性为自己的行为找寻理由,将错误归因于他人与外部条件,以使自己正当化。
  被囚禁的女孩共有二十三人,死亡四人。
  她们眼中笼罩着浓重的恐惧,一旦被人碰触,便发抖尖叫,不能自已。
  对比被抓住的七个男人,他们不停反抗,再三强调他们的行为是为了研究、造福大众,没有罪。
  坚定得仿若怀揣真理。
  一众人被押回警局,供不应求的审讯室被塞得满满当当。
  这一次简奕和颜悦主审,她们分别审问了七个男人。
  人性有时出乎意料的相似,明明是完全隔绝的情况下,几人的态度变化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起初一直强调自己无罪,只是为科学服务。简奕很有耐心,听他絮叨,刚刚被逮捕的人大脑皮层的兴奋度很高,他们对一切仍抱有希望。
  颜悦脑子里全是邓琳和赵昕澜的尸体,心情本就沉闷得不行,耳边还嗡嗡直响,怒得拍桌子,飙脏话。
  “狗屁研究!再科学你们也害死了人!”她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警察的素质,“法律上任何研究都是不侵犯公民权利为前提,不懂法就进号子里好好学学!”
  于是,每位帮凶都开始将罪责推到岑默身上,并强调自己只是收钱办事,没害死过人。
  简奕把冷着脸的颜悦送出去,换了张律知进来。
  张律知比较冷静,他刚在外面看了这些人的资料。总结来说,都是初中辍学,来大城市谋发展,档案资料大同小异,和吕善宗的情况差不多。
  对付这些人不用特别花脑筋,一本正经的简奕最擅长套话和骗人,说了会减轻罪责后,几人就相继招了,结果相差无几。
  姚邵西听完这边的录音,走进关押岑默的审讯室。
  褪去冷冰冰手术衣的岑默,只是个沉默寡言的大学生。他面色泛黄,下巴杂杂拉拉的胡渣,毫无精神气。
  姚邵西记得在赵家一个房间看到过一张照片,是赵昕澜和岑默的合影,相片上的岑默很明朗,看上去也更年轻。
  工作不适合感情用事。他将邓琳和吕善宗的照片放到他面前,人证物证都全了,这份口供录不录其实无关紧要。他还是走程序般问:“这两人都是你杀的?”
  岑默撩起眼皮看了眼,回答,“是。”
  “为什么将他伪造成这个死法?”他指着吕善宗的照片。
  岑默流露出一瞬间的凶狠,出口仍然低沉喑哑的声音。
  “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赵昕澜?”
  “……是。”他敛下目光,死一般沉寂下去。
  如果不是这个人,昕昕不会发现他的实验。如果不是为了抛他的尸体,昕昕也不会永远离开他。
  “赵昕澜是什么时候死的?”
  “……九月七号。”
  “为什么她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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