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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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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玉师傅进了佛门,想必已然六根清净,不然何苦舅父舅母的丧事亦不得信归来,只是这些用物,却像还是与红尘有些干系的。“她忽然笑起来了,”你从小就爱干净,哪个婆子碰了下你的被褥子都要扔掉的,只是却不知道,哪里有人家真的用水灵灵的小姑娘去做洗被子的脏活?水至清则无鱼,玉姐姐高洁清雅,可惜过了。“
    妙玉冷笑道:“你又知道什么?“
    “我是什么也不知道。”静娴也觉得自己甚是无趣,道,“玉儿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她。这茶盏我既喝过了,你若是嫌脏,我替你扔了。”
    妙玉看着她不说话。
    孔静娴也就一声不吭地出了禅房,坐到了黛玉的上首,见迎春虽然依旧木着一张脸,但是耳根带红,知是黛玉替她漏了些口风,也就不再说话了。倒是见湘云已经破涕为笑,一派天真的模样,忍不住想,这就是大家出来的姑娘了。
    回侯府的路上,黛玉忍不住问道:“容家大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静娴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我与二表姐相交一场,想打听打听。“黛玉一个未出门的姑娘,说这些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的确在荣国府住过几年,和迎春姐妹几个打小认识,忍不住要问一问。静娴想了半刻才道:”我不知道他,哥哥也没同我说过。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哥哥,他亡妻欧阳氏我倒是见过,是个多病多难的。我母亲夸她才貌双全,只是我看着她的诗画全无灵气,却是词藻堆起来的。前年没的,容家办的丧事不算大,只是也算不得小了。她父亲是个儒生,中过进士,后来辞了官回乡的。“
    黛玉不禁忧心道:“大表哥既然与亡妻感情甚笃,二表姐嫁过去,会不会“
    静娴看着她道:“你懂什么叫感情甚笃?“
    黛玉脸一红,别过头去。
    静娴也觉得逗弄小姑娘没意思,于是道:“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做主的。我嫁与你哥哥之前,从没有见过他。可是多少人羡慕我,因为你哥哥在我家的学堂里念书,我哥哥能时常见到你哥哥,有时候还叫我缝些东西带给他。可是又有什么?他们叫我恪守礼节,就算订下了婚事,也不能主动打听,要矜持守礼,可是我从不问,她们又爱一个劲地自己对我说。不知道多矛盾。“
    黛玉一时也听呆了。静娴看着她:“你也不小了,我们家的姑娘,同别人家自然不一样。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若是有人提亲,不喜欢就说,你哥哥同我总能推得掉。凭他是谁呢。”她今天见了妙玉,只觉得神清气爽,竟连平日心里那些不满都说出口了,“我知道你们小女孩儿面儿薄,只是你哥哥算是好的,必不会委屈了你。”
    黛玉心里虽是害羞,却也知静娴说的是真话,这样的哥哥嫂嫂,别人实在是求也求不得的。
    林沫本是先行回的侯府,他同林澈两个骑马,也快一些,叫人送静娴与黛玉两个回院子里去,他问林可:“什么事?”
    “大爷,端亲王府派了人来。”林可回道,“在大爷书房里头候着呢。”
    老端王劳苦功高,现任的端王乃是和惠大涨公主的亲生兄长,当着宗人府的宗正,处事公正,在宗室之中颇有名声。只是他为人很是低调,便是连林沫与静娴的婚事,也不过送了一份不多不少谁都不能挑出错儿的礼来,更是从不来往,怎么竟派了人来。
    那人穿着平凡,面容也没有一丝儿引人注意的地方,见了林沫先是行礼,继而道:“侯爷,我们王爷奉了老圣人的命去接允郡王回京,前儿个捎了信回来,兹事体大,王爷让小的来提醒侯爷一句,侯爷怕是有麻烦要缠身了,王爷叫小的问一句,侯爷看在侯妃的面儿上,告诉王爷一声,林老爷在世时,可曾与侯爷提过您的出身?”
    林沫眯起了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侯爷勿恼。”那人忙道,“我们王爷最初听到了信儿,也是慌了神,信是昨儿晚上到的,王爷一晚上没能睡,今天一早就派了小的来,只是侯爷出门做客去了,小的到现在才能见到侯爷真颜。”
    林沫想起了那日送师娘离京时水溶的话,心里有了计较,莫非那允郡王与自己有什么牵扯不成?他盯着送信的人看了许久,道:“先生说我是族里亲戚过给他的。如今也有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身世如何,又有什么要紧?”他心里知道,端王只有和惠公主一个妹妹,端王府如今在京里的地位也多有仰仗公主说话,就算是看着公主,端王也必会帮他一把。
    那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王爷吩咐了,届时有人问起来,侯爷便这么说就行了。”
    送走了端王府的送信人,林沫顾不上换衣裳,叫了人来:“备马。我要去北静王府!”
    他没法挖出端王要提醒他什么,但是水溶那个脑子不行胆子也不行的,他还是能胁迫胁迫说出点什么的。
    这种被人捏着脖子告诉麻烦来了的感觉,他已经好些年没有感觉到了。

    第77章 

    北京城里不能当街跑马,林沫吹了吹冷风;到北静王府外头的时候心也静下来了;水溶脑子如何先不提,他的消息足够灵通;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一流。他敢在那时候说要借王府的侍卫护送林白氏回山东,至少表明了立场;看来就算有什么麻烦,也不是太大的麻烦。他这样贸贸然地没送帖子没派人来提前说一声,倒显得他与水溶多亲近似的了。
    水溶若是问起他是如何得知,端王的好意不是要被辜负了?
    于是他勒住马;停了下来。身前牵马的申宝问道:“大爷;怎么了?”
    “回去吧。”他顿了顿;觉得有些冷了,也不过就是个麻烦罢了,允郡王纵与他有深仇大恨,一旦回了京里就要置他于死地,也有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说法,他这一年兢兢业业地当差,就算起过两次小性儿告了假,功劳苦劳也都在,凡事也应当有个应对。
    而现在,只带着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来找水溶,弱势得像他是来求助的了。他虽然从不介意别人帮忙,但实在不愿意在水溶面前装可怜。
    只是正要回头,北静王府的二门却开了,水浮牵着马出来,跟着几个小厮,水溶亲自带着人送了出来,林沫的马高,人也不矮,那两人也看到了他,伶俐的小厮已经上来准备行礼。他只得暗叫一声不好,下马见礼。
    “靖远侯怎么来北静王这儿了?”水浮含笑问道,语气不咸不淡地,“曹尚书不是说你今儿个休沐?”
    “不过是过来与北静王说说话罢了。”林沫也堆起了笑意。
    “可惜我这就要回户部去了,不然还要与靖远侯、北静王把盏小酌几杯。”水浮多看了一眼水溶,“北静王还跟我推辞呢,哈哈,我这就告辞,告辞。”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下来,林沫瞧出了不对劲,跟着水溶往书房里去时,道了一声:“你得罪了三殿下了?”
    水溶像是不介意似的:“你胡说些什么。”他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停下脚步,吩咐身边的管家,“老莫,把书房里头的暖炉撤了,换成银霜炭的,侯爷闻不得烟味,再去找王妃,把我的大毛衣裳拿一件拿过来,林侯爷受不得冷。“他伸手去牵林沫的左手,”都冻紫了。“
    林沫道:“刚刚秦王殿下来,莫非一直在提王妃的事儿?还是又跟你提我?”
    水溶瞪了他一眼,道:“你来做什么?我好心提点了你,你当成是驴肝肺不当真,如今别人提醒你了,你才来我这儿问,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水溶说话一向是绕三绕四的,很少这么直截了当,把底牌掀开来给别人看,于是林莫邪皱了皱眉:”你又知道了”
    “我在你家住了这么多天,死了三个替身,你说我还有什么不知道?“水溶道,”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知道的多,那些人要杀我,也是因为我知道的多。而且我还真告诉你,允郡王一回来,你可得好好头痛一番。“
    林沫道:“允郡王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从未见到过这位大人物,先前也一直在山东,我听说允郡王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论理没有恩怨往来的才是。 “
    “你们当然没有恩怨。只是别人看到他,忍不住要多想想的。“水溶道,”只是别人为什么要多想,我又为何要告诉你?“他不禁有些得意地道,”当初可是你说了,不需要我插手的。“
    林沫奇怪道:“我为何要你告诉我?“然后道,”我这不是在威胁你,要你告诉我吗?“他不等水溶说话,就道,”我知道我不要脸,你不用再说一遍。“
    水溶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管家敲门进来,带着周荟的贴身大丫头,给林沫送了件野鸭毛衣裳:“林侯爷,我们王妃给靖远侯妃备了份薄礼,求侯爷一会儿带回去给侯妃,顺便有个不情之请。“
    林沫微微点了点头。
    “王妃前些日子胃口不好,侯妃送来了一匣子锅子糕,橘子味桃子味的都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王妃想的不行,可惜我们笨手笨脚的,试了许多次也做不成,想问问侯妃,还有没有呢。“
    林沫道:“哦,我回去与侯妃说一说,若是还有,叫人送过来。若是没了,我叫家里一个懂药的婆子来,开个生津开胃的方子就是了。“
    丫头千恩万谢过,又给亲手奉了茶,才肯离去。
    林沫笑嘻嘻地问:“你看,就是这么回事。“
    水溶忽然就笑了:“怎么你们一个个地,都以为能威胁我呢?我便真是那分桃断袖的又如何?你也罢,浮之也罢,便就是告到了御前去,我一不曾杀人放火,二不曾对谁用强,怎的就大逆不道了?你们告去!“
    林澈笑道:“王爷今天火气真大。”心道,看来秦王殿下气他气得不轻,是又调侃了还是说了什么?想想前些日子吕王妃暗示的要结儿女亲家的事儿他于是道,“我在家里,同郡君说话时还提过,既然郡君与北静王妃交好,将来若北静王喜得千金,我们就去求过来做媳妇。不想秦王殿下捷足先登不对,秦王殿下与王爷不是同宗同族么?”
    这世上的权臣之所以为权臣,就是因为他们能揣摩别人的意图,水溶虽然深知林沫的底细,这会儿仍然要暗叹一声,这人纵真的只是生于寻常百姓家,也未必没有今儿个的地位,道:“定山伯吕稚敏前日得了一胞龙凤双胎,他没有嫡子嫡女,这一胎怕是要给太太养,过几天要大办,想必林侯爷也是要去的。秦王殿下来说娃娃亲的。”
    “哦,定山伯如今也是儿女双全了,人家有子有女,王爷无论是得了麟儿还是千金,这婚事总跑不了,我在这儿先恭喜王爷了。”
    水溶压低了声音:“定山伯夫人还年轻,谁知道他日后有没有嫡子?我现在同他们家结什么亲家?”
    “三殿下可是一片好心”这话林沫自己都不信,齐王妃出自周家,周家虽无正经爵位,但出过帝师,周翰林又做过主考,柳湘莲容嘉都得叫他一声恩师,北静王妃亦是周家嫡女,虽说因为父母双亡势弱,与娘家并不亲近,但是无论是谁看周家,总要比定山伯家重一些的。
    水浮打得一手好算盘。
    水溶抬起眼皮,忽然冷笑起来:“我已经回了浮之啦,内子与靖远侯妃甚是要好,早已经说定了。只盼林兄弟再勤奋些,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听说宫里皇后娘娘也催过侯妃?“
    林沫睁大了眼睛。
    “我生平两大恨,一是浮之装作不懂,甚至调侃我,他不知道这样会给我带来麻烦,二就是我未出世的儿女遭人算计。”水溶咬牙切齿道,“我不怕你威胁我,你也说了,那药对身子不好,我也怕,我真的怕女人。这孩子说不准真是我唯一的香火了,内子年纪也不小,她所求者唯一子嗣,我不忍自私若此。”
    林沫道:“你既然拿我当挡枪的,总得告诉我件事儿吧。”他想想又补充,“你若是得了女儿,嫁来我们家,我自然是喜欢的,然我若得千金,是要好好挑女婿,不敢早下定论的。”
    水溶不禁笑道:“怎么说起了这个。”又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若真敢做我儿女亲家,不管允郡王之事如何,我总能帮你圆满圆一圆的。“
    林沫看着他。
    他转身抽出了一卷画像:“允郡王年少时,生的很是不错,我曾奉皇命送他的侧妃去皇陵处,见他风采翩然毓秀之姿,心里颇不是滋味,故而回来之后画了一幅画像。”
    林沫本欲笑他“便是断袖也没有见了花儿香就要扑上去的”,却在那画像展开后收敛了表情。
    水溶于丹青颇有研究,画中一个阴霾少年跃然纸上,神情之中满是焦躁抑郁,而五官眉眼,却与林沫颇是想象。
    “你还不明白么?你的麻烦。”水溶笑嘻嘻的,“允郡王是义忠老千岁的遗腹子,亦是他唯一存活的子嗣,你与他非亲非故的,怎么生的这么相像?”


    第78章

    林沫死死地拽着手里的画卷;从笔墨看;这画也确实有了几年了;不似作伪。何况水溶这人虽然无聊了些;却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吓唬他。但是画中的那个少年,虽然眉眼间并不完全一样,却是能让人一眼就瞧得出与他必是有些干系的。
    水溶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忽然泛起几许得意的神色,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助林侯逃过这无妄之灾的。”
    林沫道:“你当然需得助我。我为了王爷你;不知道得罪了秦王殿下多少次,王爷再不给我些补偿,我早就翻脸了。王爷也是;喜欢人就是喜欢人;不喜欢人利用这份喜欢就是不喜欢,您好歹也算皇亲国戚,在宗室里有一席之地,便是明白跟三殿下说了,应当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何苦一次次地叫三殿下恼我。”他冷笑道,“得亏我脾气好,不然,由着王爷设计让顶头上司厌恶我。”
    水溶在心里颠来倒去地想着那“脾气好”三个字,没了探寻他如何好意思说得出口的心思,道:“你知道?”
    “我是不懂你们这些人的心思,也不过就是这么点子想法,心里想一想就知道了,还自以为瞒得紧,别人家吃得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呢,会看不出来?托你的福,三殿下倒是摘出去了,我却是被宫里旁敲侧击了数次了,我做什么要为了遮掩你对殿下的心思得罪郡君、得罪宫里呢?”
    水溶道:“宫里才不会为了这点子事恼你。”若是宫里人真的猜得到的话,恼的应该是他才对。
    林沫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我到底是谁?”
    “你是,我不敢得罪的人。”水溶压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不敢。”
    林沫何其聪慧,他木然地盯着手里的画卷,面无表情,心里却似起了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会与这些人扯上联系,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清在时对他偶尔流出的恭谨,和不许他叫父亲的举措。仔细想想的话,联系还是千丝万缕的。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如今才多大?允郡王是义忠老千岁的遗腹子,同我年纪差不多,你再如何也同他扯不上干系。”水溶道,“我都说了要同你结亲家,你总该相信我帮忙的诚意,这事虽说麻烦了些,我赔上自己的人手也定能护你周全的。”他停了停,又补充道,“兴许你还能因祸得福呢。”
    林沫狐疑地盯着他。
    “你做什么这幅表情?”
    “实在是王爷的信用不够好。”林沫听他说得果决,也微微放下心来,天色已晚,他也不便久留,便要起身告辞。水溶道:“这么冷的天,都黑成这样了,你又是骑马来的,就带了两个小厮,路上多有不便,不如就在这儿留一晚上,我叫人去侯府送信?”
    “得了,王爷是不惧怕流言蜚语的,只是若是这些闲话传到家里女眷耳中,我是要丢脸丢大了的。”他说的是女眷而不是景宁一个人,水溶想到他还有个妹妹,宝贝得眼珠子似的,卫家和王家都求过,被他给拒了,便道:“若真是什么话都能传到女眷耳朵里去,那侯爷也就不是侯爷了。”
    这话倒是大实话。
    林沫却想:今儿个水溶真是一句话比一句话不好听。
    孔静娴在家里,得了北静王府的信儿,沉默了片刻,叫林可带人下去领赏:“你一路辛苦了,买点酒喝。“然后便对喜儿道,”去问问姑娘睡没睡呢,我今天晚上去同她挤一挤。“
    她有话要与黛玉说。
    “玉儿,明年是大选之年,你是如何打算的?“躺在床上,她侧过头去看着小姑白皙的脖颈上掩盖着的乌黑柔软的发丝,忽然就觉得有些羡慕。便是待字闺中的时候,自己也从不曾这般明媚地无忧过。偏偏那时候砸在她脑门上的烦心事,都是自己为难自己。
    黛玉一惊:“什么大选?“
    “我同你哥哥的意思,是你不要去了吧,不然选上选不上,指婚不指婚都不好。“静娴知道黛玉害羞,于是道,”我同你哥哥定下婚事的时候还小,也不知道有什么感觉,只知道林家的大郎日后是我的夫婿。也没有人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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