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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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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段云鹏潜入北京某浴室,把女部的衣服和金银首饰、金项链等物,一并连包携走,整整装了一卡车。弄得那些小姐、太太哭笑不得,个个似落汤裸鸡,出尽洋相。此事惊动当时的北平市长,后来由她们的家人—一送来衣物,才个个摆脱窘境。
  段云鹏有一次与人吹牛:他能窃得日本女特务川岛芳子的文胸,结果果然捧来一大堆芳子小姐的文胸。
  段云鹏在南京紫金山一次行窃中,偶然瞥见白敬斋的三个女儿白蔷、白薇、白蕾洗澡,发现了她们肚脐处雕饰的梅花,这其实是一种纹身,无意中他夜闯梅花党巢穴,引来一阵乱枪,险些丧命。当时,梅花党的传闻令人毛骨悚然。
  以后,段云鹏鬼使神差地被国民党军统局北平站行动组上校组长江洪涛吸收为中尉组员,并进一步得到军统局北平站站长马汉三的重用。
  1947年9月,段云鹏利用上房技术,偷盗了中共北平地下电台,导致中共在北平。天津、上海。西安。
  沈阳等地的地下电台均遭破坏,数百名中共地下工作者被捕入狱。
  解放后,段云鹏曾几次潜入北京,他在京津地区交往广泛,狐朋狗友甚多。
  1949年,段云鹏曾来北京找过原看守所看守员秘静轩,但未找到。1950年6月,段云鹏再次来京找秘静轩。段云鹏看见秘静轩的亲戚张兰亭在朝阳门外推车卖劈柴,便暗中跟踪,记下住所门牌号后寻上门来。
  段云鹏对张兰亭讲明身份,并言此行目的是搜集中共领导人的情报,搞暗杀,声称搞到中共领导人的地址,台湾方面赏黄金,并进一步约定在天津黄家花园接头。
  秘静轩带着原国民党自卫团中队长张振仲、原伪专署特务队长王惠民到天津与段云鹏会面,段云鹏自称是国民党军统局派到平津地区的负责人,命令秘、张。王三人组成情报暗杀小组,商谈购买枪支和武装破坏活动。还透露曾到朝外大街一元堂药店,找杨玉芳索要配制炸弹用的雄黄。
  段云鹏还约张兰亭商议购买枪支搞武装活动,因去天津后无钱买枪,段云鹏让张兰亭到乡村组织武装活动。
  张兰亭化名张香圃,住在河北省香河县城子村原部下勾据亭家。
  秘静轩发展了在一起挖河的临时工陶天林参加了潜伏组织。秘静轩以卖劈柴为掩护到南苑机场附近,刺探和观察飞机起飞。机场和警备情况。王惠民专程到天津八里台观察机场情况,他们正在准备联络原来的部下时被捕了。
  狡猾的段云鹏闻到气味不对,杳无踪迹。
  公安部门分析:段云鹏已搞到配制炸药的雄黄,却没有交给秘静轩和张兰亭,必然将雄黄交给了更为得力更为隐蔽的特务。至今仍未侦察到段云鹏在京津的落脚点。可以推断,段云鹏在京津另有潜伏组织!
  又有两人落入侦察视线:魏金山和赵友三。
  魏金山曾因做生意亏本,段云鹏借给魏金山黄金三两。魏金山资助段云鹏南逃的路费。
  赵友三解放前买赃卖赃发了财,在北京开了一个中西旅馆,为段云鹏吃喝嫖赌专设房间。
  1949年10月,段云鹏翻墙进入魏金山家,声称从台湾而来,回来的任务是获取中共领导人和著名民主人士的情报,然后暗杀之。
  段云鹏教给魏金山各种活动手法:发现中共领导人和著名民主人士的汽车后,记清车号、车型,顺着行车路线,逐段跟踪,跟到住处即可。段还布置魏金山发展特务组织。
  魏金山介绍民航局锅炉工李万成与段云鹏见面。段云鹏规定魏金山化名魏玉峰,李万成化名赵芝圃。另外,规定今后由天津的曹玉静负责与魏、李联系。段云鹏留下一个香港通讯处,自己化名李馨斋。
  1950年7月,李万成从民航局一个司机嘴里套出毛泽东等5位中共领导人的住处。然后把这些情况写在纸上交给天津的曹玉静。曹玉静春后说:“你们掌握的情况中有的和别人调查出的一样,到时候会有人去暗杀。”
  段云鹏来到北京找到赵友三,又赴天津,在天津会见了赵友三带来的程沛然,程沛然在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期间当过汉奸。
  段云鹏任命程沛然、赵友三为国民党军统局北平行动组正副组长,其主要任务是发展特务组织,搜集中共领导人和著名民主人士的车号、住址等情报,伺机暗杀;爆炸工厂、公共设施等。段云鹏决定,原由段云鹏发展的刘珍夫妇及刘珍的徒弟张久起三人归程、赵领导。还规定,由天津的曹玉静和他们联系。
  曹玉静按照段云鹏的布置,从天津带来配制炸药用的原料交给程沛然。程按照段教授的办法,制成炸弹,由刘珍带到北京通县一个河沟试爆,试爆的结果不太理想。
  这个特务组织还多次去长安戏院观察,策划当中共领导人出入时如何爆炸暗杀,由于配制的炸弹不灵,所以推迟了行动。
  可是正当这一特务组织紧锣密鼓地加紧阴谋活动之际,我特工部门很快侦察到这些情况。
  天津市公安局首先逮捕了曹玉静、于振江。王国庆等十余名特务。据审查证实,解放后段云鹏曾先后3次潜入京律,在天津发展了曾为段云鹏窝赃销赃的于振江、曹玉静。于、曹二人又发展了天津车站的王国庆。
  段云鹏认这3人为国民党保密局华北行动组天津特别小组核心成员,组织他们大量购买硝酸钾,教授他们制造炸弹和燃烧弹。于振江又发展了包括天津消防人员在内的9名特务。他们用自制的小炸弹炸过有轨电车道,因药力小,未造成破坏。他们还多次策划爆炸工厂、电影院、公安局宿舍等,已事充侦察现场,只因遇上巡逻人员而未敢下手。
  1951年4月29日,公安人员连夜押解曹玉静回北京,使程沛然等北京特务相继落网。
  至此,国民党保密局华北行动组暗杀破坏案,除段云鹏潜逃外,共落网23名特务。
  段云鹏在海关被捕押解回京后,为了防止这个有越墙逃跑经验的飞贼逃脱,看守所为段云鹏准备了一副加重的脚镣,再加上手铐。关押段云鹏的单独牢房,安装了铁栅栏,四壁加固,门外安装一盏明灯,灯光耀眼,直射牢内,门口有专人昼夜看守。
  段云鹏供认此次潜入大陆的任务是:一、暗杀中共领导人。二、建立大陆秘密交通和接收有存放爆破器材以及电源的安全据点。三、恢复原有组织活动,并继续发展组织,从中网罗精悍人员去香港受训,然后潜返大陆。
  然而,这次段云鹏返京时落入法网。
  龙飞眉头紧锁,挤成一个疙瘩。
  “白薇与段云鹏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白薇的影集中会有段云鹏的照片?梅花党与军统局莫非有什么联合行动?……”
  龙飞踱来踱去,烟灰,飘飘洒洒,烟圈汇成一个个问号。
  龙飞的眼睛盯在段云鹏的照片上。段云鹏的表情中有一种讥讽的神色和一种奸诈的阴影。他又尖又长的异于无耻地向前突出,像一条蛇。
  一个念头像闪电般掠过龙飞的脑海:“莫非梅花党要设法营救段云鹏?”
  龙飞立即与京西某处看守所联系,询问段云鹏在狱中的情况。
  据看守所所长介绍,段云鹏表现还算稳定,平日与狱友一起参加一些体力劳动,他自知罪恶重大,表示自己下世再重新做人。
  龙飞又询问,段云鹏有无探监的亲友。
  看守所长告诉他,五六年来也没人前来探望段云鹏,从今年起每隔一个月,便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来探望,自称是段的表妹,每次来都要带来一些衣物和食品。
  所长还告诉龙飞,再过三天,那个神秘的女人又该来探监了。
  龙飞决定会一会这个女人。
  京西某处看守所。上午。
  龙飞化装成前来探监的人来到了这个看守所。
  看守所长在办公室内会见了龙飞,并告诉他段云鹏探监的窗口。
  一会儿,段云鹏出现在窗口。他神情恍惚,胡子刮得光光的,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衣服。一双眼睛在探监的来人中寻觅着。
  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惊人的美貌,双眼下垂地走着,一种郁郁的端庄弥漫着她的整个姿态,而且生动地反映在她那柔和的线条上。
  女人发现了段云鹏,亲阴地叫道:“云鹏,你好吗?”
  段云鹏苦笑了一下:“还好,表妹,你又来了,真苦了你了。”
  龙飞一看,这女人正是白薇。
  白薇警觉地朝四周望了望,对段云鹏小声说:“我又给你带来了一些衣服和食品,交给他们检查吧。”
  段云鹏感激地说:“表妹,我一生一世也忘不了你……”说完,眼睛一湿。
  “看你,又说家外话。”白薇掏出手绢给段云鹏擦眼泪。
  “我没有落泪,男人有泪不轻弹……”段云鹏说着攥住了白蔽的手。
  龙飞远远瞥见,段云鹏就在捏住白蔽的手的一刹那,将一个纸团塞到了白薇手里。白薇机警地把纸团裹到手绢里。
  龙飞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上前行动。他想,白薇一定在北京有落脚点,龙飞想得到更多的秘密。
  白薇告辞段云鹏,走出看守所,门口停着一辆白色上海牌轿车,她钻了进去,司机见她进车,驾车走了。
  龙飞钻进另一辆汽车,自己驾车尾随白薇的汽车跟踪。
  汽车进了城,进入东单一条胡同,在一座有小洋楼的大门前停下。白薇下了汽车,朝司机点了点头,汽车开走了。
  白薇四下望望,觉得没有可疑之处,于是上前叩门,门开了,一个老太大开了门,朝她笑了笑,白薇走了进去,门又关上了。
  龙飞在远处看得真切,把汽车藏在胡同拐角处,然后踱步来到这座小院的后院墙前,一纵身,上了院墙。
  小院很幽静,挂满丝瓜、豆荚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院中有一个破旧的小洋楼,笼罩在爬山藤中,院内还栽着一些向日葵,向日葵个个低着头,显得疲倦。
  龙飞悄悄下了院墙,冷不丁旁边趴着一只老花猫“喵喵‘地叫了几声,吓了他一跳。
  老花猫瞪着一双又昏又黄的眼睛,跑走了。
  龙飞急忙跑到旁边一棵老槐树后。
  一扇楼窗开了,露出那个老太太的脸,满目狐疑,一脸憔悴。
  “该死的猫!”她骂了一句,又缩回了脑袋,窗子又关上了。
  龙飞试探着上了楼,楼内潮湿,楼板破旧,“嘎吱嘎吱”,龙飞尽量把声音弄到最低声。
  一间屋内有动静。
  龙飞急忙摸过去。
  屋内有人说话,但听不清楚。
  龙飞设法攀上房顶,从窗内俯视。
  只见白薇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
  那个老太太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用耳挖勺掏着耳朵。
  老太太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白薇摇摇头:“这家伙胆小了。”
  老太太盯着白薇:“我不信,你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奸又滑。”
  白薇哈哈大笑,用香烟划了几划。
  老太太神秘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老实告诉我,东西在哪儿?”
  白薇只是格格地笑着。
  “这么说,拿到了?”老太太立了起来。
  她扑向白薇。
  “拿来我看看。”
  白薇左躲右闪。
  老太太扑了一个空。
  白薇笑得更响了。
  “你猜不到!”
  “有什么猜不到的,还不是藏在那沟沟坎坎里,别抠烂了,哼!”老太太说着停住了手,颤抖着,脸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苍白。
  白薇一双大眼睛望着老太太。
  “快,快给我……来一针,我……受不了了!……”
  老太太哀求地望着白薇。
  “那玩艺在哪儿?”白薇问道。
  “在那儿!”老太太手指着橱柜。
  白薇冲过去,打开了橱柜,拿出一个注射器。
  “快打啊!”老太太叫道。
  老太太倒在地上,直打滚儿。
  白薇在老太太的右肘弯处注射着。
  老太太大叫了一声,像是呻吟。
  白薇急忙抽出注射器的活塞,向老太太注射……
  老太太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沉醉着进入梦乡。
  白薇狂笑着:“这回舒服了吧,这可是上等的海洛因!”
  龙飞正在观望,忽见身后“喵”的一声,那只老花猫窜了过来,张牙咧嘴,口吐白沫,朝他扑来。
  龙飞一歪身,险些被它的利爪抓着。
  龙飞刚站稳,那只老花猫又扑了过来,双爪尖利,张开利齿……
  龙飞知这猫训练有素,不敢轻视,一拳朝那只老猫打去。
  老猫大叫一声,利爪挥了一挥,它身上的警笛响了。
  龙飞有些恼怒,飞起一脚,将老猫踢下房去。
  老猫翻着筋斗,连响警笛,平稳地立于地面,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龙飞再看房内,老太太平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白薇不知去向。
  龙飞冲进房内,接连搜索了几个房间,也没有见到白薇踪影。
  龙飞又返回那个房间,只见老太太仍然躺在沙发上,他上前去推那老太太,没有任何反应。他将手放在老太太脉搏处,声息全无,原来老太太已然死亡。
  后经调查,这座小洋楼的主人系北京某校音乐教师李琴居住,她是印尼华侨,已出国探亲两个月。至于老太太和白薇,邻居们都说不认识,那只训练有素的老猫也无人见过。
  这小洋楼真是一个谜!
  法医解剖老太太尸身,发现死者生前被人从右侧腰部静脉注射了大量空气,致于死命。当法医沿着老太太右肘弯的注射针眼切开皮肤,沿着血管分离时,发现右侧腰部静脉内串珠样的气泡充满血管,一直剥离到腋窝。
  气泡随着对血管的挤压而移动。法医又切开死者的胸肋骨,暴露胸腔,发现肺表面有肋骨压痕,肺叶质变软,边沿钝圆,呈大理石样改变。肺呈气肿状,肺表面有瘀血并有点出血。检验心包,见心包充盈。剪开心包,心脏膨大,右心呈半球状,轻击有空洞声。提起心包,作成围堰状,将水倾入心包内,将心脏按入水下,用手术刀尖利通右心,见右心内的气体冲过清水,而出现大量气泡外溢,并同时听到气过水声。倾去心包内的水,剪开右心,见右心室壁附着大量的血状气泡,而左部则无上述现象。
  老太太是被白薇注射大量空气而死。
  白薇为什么要杀死老太太呢?
  莫非是杀人灭口?
  白薇一定是得到了那东西,而杀老太太灭口。
  龙飞在重庆天主教堂得到的那部影集又有了新线索,影集上的第二个人也找到了,他叫计兆祥,是国民党保密局华北潜伏电台少校台长。
  原来在解放后不久,在北京发现有国民党特务的电台在活动。这道可疑电波从宣武门移到前门外后又移到南池子上空。
  一个叫计采楠的风骚女人已经在我特工人员的监视之中。
  负责监听计采楠电话的侦察员报告了一个情况:计采楠与一个叫李超山的男人关系暧昧。
  杨奇清立即命令特工人员肖克设法接近李超山。
  肖克以谈生意为名,与李超山混熟了。
  一天,肖克来到李超山家里,李超山热情款待。
  交谈中,电话铃响了。
  李超山去接电话,他拿过话筒:“我是超山,采楠吗?……”
  肖克的两耳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李超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是,李超山说了几个:“是,是,是,好,好,好。”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肖克有些失望。
  李超山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有几个电话要打,请您用茶稍候。”
  李超山家的电话是一部老式电话,在南墙吊挂着,他拨号时,肖克装作抽烟一侧身便可看见。李超山则约人到颐和园漪澜堂聚餐,他拨的几个电话号码,全被肖克—一记在心里。
  李超山打完电话,转过身朝肖克一拱手:“失礼,失礼!”
  肖克摆摆手说:“不客气,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就不久留了,有时间再来请教。”说完,肖克走出院门。
  肖克来到僻静处,赶快掏出笔来记下了那几个电话号码。
  颐和园漪澜堂聚会的人中有一个男人叫计兆祥,他是计采楠的弟弟。
  敌特电台发出的电波从宣武门到前门外,又移动到南地于上空,而计兆祥的住所正在南池子九道湾8号,宣武门,前门外,他都曾居住过。
  初步判断,计兆祥很可能就是潜伏下来的敌台发报员。
  我特工人员很快就在计兆祥家的院内安排了“内线”。
  夜阑人静,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可是透过窗帘的缝隙,“内线”看见计家灯光频频闪动。经查实,与我方电台监视的敌台发报时间完全一致。
  敌台就在计兆祥家,确定无疑。
  夜晚,月光皎洁,万籁俱寂。
  北京东城南地子九道湾的一个大杂院里,一间屋里柔弱的灯光透过厚实的窗帘透出来,像是想呼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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