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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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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无数残影消散。
许久胸间忽然一阵汹涌,一口鲜血涌出喉间。倒地后,他看到岸边无数的脚步正在迅速向他靠近,视线渐渐模糊。
太累了,许久想,终于可以睡一会儿了。
一周后。轻水区人民医院。
仲意斜靠在陆知遥的病房前轻轻扣了下门。
陆知遥半躺在病床上,把眼睛从膝盖上的平板里往门口飘了一眼,抬了下护目镜,冷冷说道:“这么大的案子,仲大处长竟然还有时间来探我的病?”
陆知遥的房间里被钱小丁买来的不知什么花搞得香气扑鼻,刚说完这话,陆知遥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妈了个鸡蛋!
仲意笑了笑:“陆总误会了,我不是来看你的,只不过顺路。”
陆知遥讪讪一笑,眼睛都不带斜地继续划着膝盖上的平板:“哼,那你来早了,我哥还在昏迷没醒呢……不过也是,仲处日理万机日新月异日月同辉的,能抽个时间来就不错了,不像我们这些家属能日夜陪床照顾——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长用成语。”
如果人的长相可以分类的话,陆知遥和仲意其实是一个类型的,清新俊美的男人在旁人看上去赏心悦目,不过俩人对视的话,对方在自己眼里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仲意嘴角带着笑迈步走进病房,毫不见外地在椅子上坐下:“卢荃已经被‘留置’了,罗蔚蔚很配合,远宏的账也已经开始全面调查,老虎都打了,还牵扯出不少苍蝇。远宏从三年前的实际控制人就变成了曹万宏,这事你知道吗?”
陆知遥想起乌採芝跟自己说过的话,知道那是曹万宏为了保住陆远臻。仲意继续道:“大部分涉嫌公司行贿的证据资料都是经的曹万宏的手,但二十年前的事和远宏这一路的发展,你父亲有脱不开的责任——我去见过他了,他表示愿意接受调查和处罚。”
陆知遥一挑眉:“所以你是来跟我打招呼的?我爸哪天上法院的时候,怕我揍你?”
仲意鼻子里喷出一声轻笑:“别的不说,论打架我是不会怕你的。不过你父亲不归我管,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陆知遥又挑起另半边眉:“打架会有人帮我!——听起来你还想跟我整别的?”
仲意哈哈笑了笑,起身卷了下手肘的衬衣袖子,沉色道:“我比你早认识他,可见感情这件事并不分先来后到。”
陆知遥:“不是先来后到,是命中注定,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出生开始就认识他了,这事儿你没法跟我比。”
仲意笑笑:“误会了,我只当他是朋友。”
此时,仲意正背对着他要往门外走,陆知遥看不到仲意的脸,只能从他脸颊边露出一点边际的银色眼镜框里,去猜测他的表情。
陆总好烦躁,人家还绑着绷带躺在那儿昏迷呢,能不能放过他啊呀喂!
“诶,”陆知遥喊住仲意,“他醒了我通知你。”
仲意在门口歪起嘴角苦涩地笑了笑,背对着陆知遥挥挥手走了出去。
仲意还没走远,钱小丁就一脸土色丧眉耷眼地走了进来。
陆知遥闭眼叹了口气:“又他妈怎么了!”
钱小丁的鸟窝头已经被他削发明志剃成了板寸,也不知是经过了这一遭他成熟了,还是单纯因为这几天三个病号让他奔波得瘦了一大圈,钱秘书竟然前所未有的变得帅了起来。
钱小丁撑在床头柜上懒懒说:“跟知乐第五十次表白又失败了。”
陆知遥一点也不吃惊:“你这发型和告白记录都奔着樱木花道去了啊。早跟你说过了,这种事急不来。”
那天从河边将陆知乐救起后,陆知遥原以为她醒来后会因为裸/照的事要死要活,然而陆知乐却异常地冷静。网上的传播围观也好、猥琐议论也罢,在她看来不过是滑稽的低级趣味,她偶尔还会翻着裸/照对陆知遥说,老娘身材其实还可以啊。只有夜深人静时,陆知乐会将身体转到钱小丁趴着病床的另一边,安静地流一会儿眼泪。
这是属于30岁女人的倔强,是成熟在骨子里的高傲和冷静。她不想让陆知遥和钱小丁再分心去担心她。
警方已经将网上所有图片痕迹清理干净,却总有人喜欢将手指戳进别人的伤口然后吆喝着大家围观赚钱。陆知遥远程操控,用莫比鸟斯收购了两家恶意转载陆知乐新闻照片的小传媒公司,把原东家挤得底裤都不剩地滚了出去。
不过钱小丁比他更虎,知乐醒的第一天,他就在所有医生护士在场的情况下,扑通跪在陆知乐病床前拿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并举着一把水果刀求了婚。谁让陆知乐醒的时间实在太寸,钱小丁正在削苹果,而那货给陆知遥夸下海口,一定会在知乐醒来的第一时间求婚。
惨不忍睹。
当钱小丁满怀期待地问“你愿意吗?”的时候。陆知乐挑眉淡淡地问:“你知道元素周期表第31位是什么吗?”
“啊?不知道啊……”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氟氖、氟氖、氟氖!然后呢?然后呢?叫你中学化学不好好学!钱小丁差点举着水果刀自戳双目。
陆知乐一摊手,“所以啊,我也不知道!”,继续蒙着被子养神。
“所以她还没答应你?”陆知遥偏头问钱小丁。
废话。
陆知遥手指抹了下嘴唇,坏笑着说:“等这次的事都了结了,我来给你松松土。”
轻水医院病床上的病患还没醒,伍州的一个病患倒是醒了。
天宜护理院里,老邢头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儿子正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天光大亮,原来一觉可以睡得这么安稳,醒来后,期待的人就在眼前了,益寿延年就是这样的感觉啊,老邢头喜滋滋地笑着。
他定睛看到儿子正穿着单衣长袖在给他绞着毛巾,老邢记得自己倒下去的时候冬天还没过去,这一下子就暖和了,惊呼一声:“哟,春天都来了啊!”
“叫我呢啊?”
嗯?老邢头撑起身子往儿子身后一张望,忽然老脸一红。护理院里手最嫩的姚阿姨正在老邢病房里帮着收拾屋子。
姚阿姨本名,姚春天。
两天后,许久终于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只是还不怎么能说话,只能用眼神迎来送往一波又一波来探病慰问的人们。
而陆知遥就每天都在他床头充当翻译机。
陈建:“这次的任务完成地很好,回头给你向上表功,早日升职加薪。”
许久满意地眨眨眼。
陆知遥:“哎领导,他说不用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给他多批点假就行。”
陈建抹泪:“真是好同志啊!”
许久os:“操!”
陈葭尔:“老大,你就尽管放心好好休息,回头报告啥的我跟赵毅会帮你写完的。”
许久兴奋地眨眨眼。
陆知遥:“葭尔你说的什么话,这种事我哥能让你们操心嘛!都放那儿,回头等他出院了把你们的都一并写了,多大事儿!”
陈葭尔抹泪:“真是好领导啊!”
许久os:“你妹,快把钱秘书借我用两天!”
许冬梅擦着眼泪:“李肖这孩子,都是我的错,哎。”
许久黯然地眨眨眼。
陆知遥:“梅姨,那女装大佬,哎不是——小李那啥,既是伏法也是解脱了,您别伤心了,我哥说,回头我跟他再生一个给您玩玩。”
许冬梅抹泪:“真是好孩子啊!”
许久惊恐:“难道让我生?!”
曹你妹:“旺!”
许久恐惧地眨眨眼。
陆知遥:“你干爹说,你憋叫唤了,回家好好呆着去,等他回来给你收拾狗屎,这两天少拉点,别累着梅姨。”
曹你妹:“旺旺旺!”
许久:“陆知遥我操/你大爷。”
哦对,这句不是os,许久是真的憋不住了,终于能沙哑着嗓子说话了。他相信《X的供养》能唱醒植物人这事绝对是真的。
“哎,哥,你能说话了啊,我没大爷啊,操/我就行,这么客气干嘛!哎哎你……唔。”许久一把捞过陆知遥按在胸口吻住了他:“闭嘴吧你!”
……
陆知遥等许久睡下后慢慢退出病房,门外,萧茜靠着墙等在门口。
“嗯?茜茜?今天不值班?”陆知遥边关上门边疑惑地看着她。
萧茜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
陆知遥其实知道小女孩的心思,奈何自己名草有主了,一直想着要找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知遥哥哥,我……”
陆知遥陪她一起靠着墙,低头看看她,笑出了声:“茜茜,其实你不算了解我,喜欢我大概只是沉沦于哥无敌的外表吧……爱一个人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不去走一走那条路,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扛。相信我,一定会有属于你自己的那个人,看到他的时候你会觉得,哇,就是这个人了,哪怕前面的路再难,你再害怕,都会走下去。”
陆知遥抬手随意地一指楼道口,“喏,说不定转角就能遇到了。”
萧茜点点头,洁白的护士鞋一步步踩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离陆知遥越来越远。楼梯口,一双VANS帆布鞋等在那边,见萧茜走过来,站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萧护士,我手上的绷带你今天忘记给我换了。”
萧茜抬起头,看到一个爽朗的笑容正被窗口落下的夕阳晕出前所未见的美好颜色。
傍晚,轻水刚下完一场雨,天边的残阳仿佛偷看着世间万象的孩子,扒着云层探出一个粉色脑袋,和碧蓝的天空过渡成粉紫的暮霭。
陆知遥在医院走廊最西面的飘窗上坐着,护目镜下的眼睛已经在治疗下恢复了清澈如雪,呆呆望着天际边苍穹间斑斓的色彩。
身后忽然覆上一阵坚实的温暖,许久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他,双手揽住他紧紧抱在怀里:“我昏迷这些天你都在干嘛呢?”许久嘴唇吻着他的颈窝,低沉性感的低音钻进陆知遥耳蜗里。
“想你,以及隔三差五偷偷吻你。”
许久紧了紧手臂:“这两天谁给你洗的头?”
陆知遥手松松地搭在他手臂上:“我自己洗的。”
“嗯?”许久松开他,一脸诧异。
陆知遥:“嗯,那天水里起来以后,就好了,奇迹一样,我终于相信不药而愈这件事了。”
许久:“你这本来就是心理疾病,好了也正常。”
陆知遥轻轻摸着许久的板寸:“诶,以后老了,我天天给你洗头。”
“这么厉害!那我无以为报,就给你修修腿毛掏掏耳朵吧。”
两人对视着傻笑。
“你说轻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陆知遥低低说道。
“会越来越好的。”许久吻了下他的鬓发。
陆知遥沉默了一会儿。
许久问他:“在想什么呢?”
陆知遥笑笑:“在想——轻水有三宝。”
许久冲他眨了下眼:“轻水其实有四宝。”
“嗯?高李记酱肉,九新厂羊毛毯,黄记黄牛肉面,还有什么?”
“还有三岁的陆知遥。”
夕阳下,爱人绵长温柔的吻,比光阴更长久,比天际更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最后一章。
第58章 终章
数月后。
轻水政府颁布规定,临水大街上那一整排的百年银杏树叶只捡不扫,让萧瑟的秋意铺上了调动神经的鲜艳色彩。陆知遥手里的那片问题地块被市政收了回去重新处理,但龙湾的拆迁工作没有因为新主人远宏卷入一系列的官场丑闻中而停滞。轻水的规划并不是卢荃一个人的决定,伍州政府多方权衡后没有轻易撤销,二十多年停滞的轻水区也的确该拿回属于它的今朝了,而远宏所有的拍地流程又合法合规,于是该赔的赔,该罚的一样没少,大东家进去了反正还有少东家,远宏还得继续走下去。
轰隆隆的机器开进龙湾,破旧被铲平拆除,竟然让人看到了一丝违和的活力,验证了负负得正的道理。沈璃家门口那棵银杏被陆知遥在做项目规划时保留了下来,只对银杏周围的土堆做部分修整。
就这样,被那棵银杏护佑了近二十年的那具小骸骨,终于在某次挖掘作业中,得见天日。
十八年前。
轻水县龙湾区的秋天,晦暗多雨,老屋被那棵巨大的银杏笼罩在金黄色的薄幕下,斑驳凄暗。
屋里王兰娣撕心裂肺的哭声撼动着整个老房,屋顶仿佛都在被掀飞的边缘。小沈璃被从非法器官移植医院接回来后没撑过秋天,在沈勇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妹妹因为伤口发炎一直在病床上发烧,看着咽气的姐姐,小手捂着嘴,眼泪横流。
沈勇给小沈璃擦拭完身体,王兰娣抹了把眼泪:“我去隔壁街找殡葬服务的来吧。”
沈勇一把抓住她,说:“你回去吧。”
王兰娣当天就被沈勇交给同乡送回了老家。
沈勇手里攥着小沈璃的户口本,准备去派出所办死亡证明。顶着细雨走到一半,沈勇绕道去了轻水区一家孤儿院,以招聘食堂工的名义进去转了一圈。孤儿院里破旧不堪,十几个孩子睡在一个屋里,水泥地上满是污泥,食堂里的饭菜更是菜和汤混在一起,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奇怪味道。
沈勇走出来后摇了摇头,自己虽然穷,但至少工资还算稳定,要养活妹妹没问题,内心满是嫌弃地想,不能让她到这孤儿院来受罪。
他转头就去了派出所,在办死亡证明的窗口犹豫了一会儿,拐弯去了一个咨询值班室。
沈勇冲值班民警小声问:“警察同志您好,我,我问一下,就是没有出生证的孩子能给登记户口吗?”
“没出生证?是亲生的吗?”民警抬起头问。
“额,不是。”
“不是?那是抱养的?”
沈勇想了想:“嗯,对,抱养的,孩子父母不要了。”
“那你办领养登记了吗?没办要调查,不是合法领养要追究责任的。”
沈勇一听到追究责任心虚地开始有些紧张:“不是不是,孩子是弃婴,没有父母的。”
“弃婴?孩子多大了?”
“五岁。”
“五岁你说是弃婴?前几年你怎么不来办?诶,你刚一会儿说父母不要了,一会儿又说没有父母,我说这个孩子是怎么到你手上的!”民警忽然警惕起来。
沈勇浑身哆嗦:“不不,我就是帮人问问,不是我不是我。”说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身后还响着一路追问,沈勇撒开腿拼了命地跑才感觉自己脱离了警察的视线,户口本还在手里紧紧攥着。
这孩子的来历是沈勇一生的污点,但他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没有身份地活下去,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要身份,这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对自己这种毫无门路的底层来说,实在太难了。
沈勇坐在路边擦了下汗——有钱有势……对了,把妹妹还给曹家不就行了,她毕竟是曹万宏的亲生女儿。
打定主意,沈勇当天下午就抱着尚未痊愈正在熟睡中的妹妹放到了曹万宏家。当年,他将那个调换后的孤儿放到了曹家门口,也是躲在这棵大树后偷偷看着。
曹家别墅的大门打开后,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走了几步发现门边倚着一个孩子,蹲下来拍拍她:“你是谁啊。”
妹妹揉了揉眼睛,看着陌生的女孩,慌张地后挪了几步倒在地上:“这是哪儿啊。”
女孩神情傲娇地冲自己家扬了扬头:“这是我家啊,你在我家门口干嘛?快点走,回你自己家去吧。”
妹妹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站起来,揉着眼泪跑了出去。
沈勇:“……”
他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抱住妹妹。
妹妹看到沈勇急得大哭起来:“爸爸!我怎么会在这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不要不要我,我会乖的,我会乖的!我哪儿也不去,你带我回家!”
沈勇将孩子抱起来走回家,一路牙齿咬得嘴唇出了血。他永远记得那天的风和雨,他把妹妹护在怀里,她那么轻柔,一碰就碎,沈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深夜,屋里出奇的安静,妹妹被抱回家后,哭着哭着睡着了。沈勇坐在屋外门槛上抽着烟,卧室的门板上,白布盖着刚刚咽气不到两天的小沈璃。
沈勇布满血丝的眼睛毫无神采,秋天的银杏打着金黄的旋儿一片一片飘落到他眼前。霎那间,他丢掉烟头一闭眼,冲进卧室将小沈璃冰冷的身体抱出来,走到那棵大银杏下,用农用铁铲连夜挖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坑,将小沈璃葬了下去。
那一夜的轻水,秋雨冰凉,但是沈勇感觉不到,他满脸的水渍,已经分不清是泪水、汗水还是雨水。
那个叫沈璃的女孩户口本没有盖上死亡证明,银杏树下没有立起墓碑,哪怕只是一个石墩也没有。沈勇用眼泪和泥土做了一座碑,然而一场雨就转瞬即逝。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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