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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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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通了电话，简单地寒暄试探了几句，薛淮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坐在座位上运气，准备等奚棠回来“好好”跟奚棠谈谈。
张卓也是个人精，放下电话笑了笑，虽然薛淮说话客客气气，但张卓总觉得这个工作室的另外一个老板，说话充满了敌意。
奚棠回到工作室，看到薛淮坐在椅子，从自己一进门就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心里“咯噔”一声，选择了“主动自首”。
慢慢挪到薛淮旁边坐下，奚棠甜甜地冲薛淮笑了笑：“薛淮，我…刚刚去了SC总部。”
薛淮斜了他一眼：“So？”
奚棠说：“So，我去签了合同。”
薛淮翻了个白眼，手伸到奚棠面前：“我看看。”
奚棠支支吾吾不肯给，薛淮上前抢过了合同，打开一看，变了脸色：“奚棠，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奚棠没作声。
薛淮接着像机关枪一样地说道：“价格你怎么跟他谈的？什么叫免费做？我们是慈善机构吗？”
“可是他会给我们的员工发工资呀。”奚棠继续装无辜，企图萌混过关。
薛淮说：“员工？我们工作室加上我们俩一共才多少人？有我薛淮在，还能让我们工作室发不出工来？”
奚棠小声说：“可是，那你就要用你爸爸的钱了。”
薛淮觉得自己头上都气冒烟了：“用我爸的钱怎么了？用祁默洵的钱你就高兴了？你一见了他就什么狗屁原则都没有了，他就是让你把咱们工作室送给他，你眼睛也他妈不会眨一下！”
奚棠低头不说话。
薛淮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了一分钟，再开口时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奚棠，余医生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去见祁默洵，避免受到不必要的刺激，你最近状态不好，为什么不肯好好听余医生的话？”
奚棠说：“我保证以后不去见他了好不好，我就是想，想再看看他，没有别人，就只有我们俩的那种，好好看看他，我…我太想他了。”
话音还没落，奚棠就红了眼睛，连带着尾音都带上了一丝哽咽。
薛淮拍了拍奚棠后背：“知道了，但是你要配合余医生治疗，而且你四年前的病已经好了，不要再给自己压力，我们这次就当复查了，好吗？”
奚棠点点头：“嗯。”
回家的路上，奚棠坐在副驾驶小憩，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奚棠低头查看，是祁默洵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奚先生，周六晚上出来坐坐吧？想详细谈谈我们公司这次的广告设计思路。
奚棠看了看专注开车的薛淮，低头回了个“好”，接着又像没事人一样，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了。
第八章 忘不掉
周六，梁盛送奚棠去了余音那儿。
余音再见到奚棠，觉得他和两年前比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更瘦了一点，照理说，奚棠应该养胖了一些才是。
余音觉得奚棠这两年似乎过得不太好，虽然奚棠在他的帮助下痊愈了，但是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再往下，就不是余音能帮到的了。
梁盛送奚棠到诊所就先回了律所，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要不是送奚棠来余音这儿，自己也不会扔下一堆事儿就往外跑。
奚棠和薛淮几年的友情，梁盛也把奚棠当成自己弟弟了，平时有什么事儿都会帮忙照应。他表弟性格不算好，真正的朋友没几个，梁盛自然也欢迎奚棠。
但是能让他扔下一大摊子事儿来送奚棠的最大原因，大概是因为余音吧。梁盛手指摩挲着方向盘，低头笑了笑，发动车子开回了公司。
办公室里，余音声线柔和地问奚棠有没有乖乖听话。
奚棠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坦白：“我…我前几天去见他了，还和他们公司有了业务上的合作。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忍不住…”
“奚棠，你要很明确的一点是，既然你们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了，那么远离他，就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余音的一句“像以前一样”让奚棠情不自禁地又回想起了他和祁默洵过去的甜蜜。
奚棠知道他们回不去了，从当初他目光决绝地和祁默洵说分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余音今天却似乎不打算跳过这个话题：“奚棠，当初只是你们相爱的时机不对，你选择了保护他和他的前程，你没有做错。”
奚棠闭上眼睛，突然生出了些勇气。四年来，奚棠无数次回忆起他和祁默洵在一起一年半的时间里经历的所有，哪怕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吵架，奚棠也能津津有味地一遍一遍回味，独独不敢想起的，就是两个人分手那天。
奚棠记得那天自己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才对祁默洵说出那句分手，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嘴唇被他咬出了血，却生生忍住了眼泪。
祁默洵看着奚棠，久久没有说话。
奚棠一直低着头，假装自己看不到祁默洵的表情，心就不会痛。
过了很久，祁默洵才开口，声音都变得嘶哑：“给我个理由。”
奚棠低着头说：“没有理由，我，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祁默洵强行抬起奚棠的下巴，他知道这么大力气肯定会弄疼奚棠，平时被自己养得那么娇气，在床上轻轻咬他一口都要喊疼，但是祁默洵此时顾不上这些，他只想让奚棠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想看看奚棠的眼里有没有哪怕一丝的不舍和心疼。
奚棠确实被祁默洵弄疼了，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祁默洵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抬起手摸了摸奚棠红红的眼睛，半晌，哑着嗓子开口说：“我现在是不是就算打你，你也再不会因为我哭了？嗯？”
奚棠的五脏六腑都在喊着疼，他光是忍住眼泪就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祁默洵嘲讽地笑了笑，他到最后也不舍得动奚棠一丝一毫，只是摸了摸奚棠的头发，看着奚棠抖动的睫毛，轻轻说：“奚棠。”
奚棠听完，身体一颤，祁默洵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了。
祁默洵说完就转身走了。
没有争吵，没有眼泪，好像那天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聊天，但是自那以后的四年，奚棠再也没有见过祁默洵了。
第九章 赴约
从余音那儿出来，奚棠打车去了祁默洵提前发给他的地址，是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
奚棠站在餐厅门外给薛淮发了微信，撒谎说自己有事，晚点直接回家，然后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找到了祁默洵发给自己的包厢号，奚棠推门走了进去。
祁默洵看见奚棠，笑了笑：“奚先生坐。”
奚棠坐下后，犹豫着说道：“祁总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奚棠就行了。”
双手放在腿上，手指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
祁默洵没应，按铃叫来了服务生点菜。
把菜单摊开在奚棠眼前，祁默洵说道：“奚先生看看想吃什么。”
奚棠把菜单推了回去：“我不挑的，吃什么都行，祁总看着点就好了。”
祁默洵合上菜单，转头跟服务生说：“按照我之前说的上。”
服务生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祁默洵给奚棠倒了杯茶，茶水刚入茶杯，奚棠就闻到了一大股浓郁的柚子香气，是奚棠最喜欢的柚子绿茶。
那时祁默洵总笑奚棠不懂品茶还偏说自己喜欢喝茶，像小孩子一样，只喜欢带果味的。奚棠转过小脸儿不理祁默洵，捧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嘬着热茶，眼里满是笑意。
奚棠低下头轻轻地笑了，拿过茶杯捧在手里，看着热气氤氲，模糊了双眼，那瞬间，奚棠觉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直到祁默洵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奚棠才如梦初醒地回到了现实。
“看来奚先生的口味没怎么变。”祁默洵看着奚棠说道。
奚棠点点头，喝了一小口柚子绿茶，说道：“很好喝，谢谢祁总。”
菜陆续上来，也都是按照奚棠从前的口味点的，但奚棠只夹了几筷子就再没碰了。
祁默洵问道：“怎么？菜不合奚先生口味？”
奚棠摇了摇头，冲祁默洵笑了笑：“菜很好吃，只不过我现在…我，我一直都这样，吃几口就饱了。”
难怪这么瘦，祁默洵皱了皱眉。
奚棠看见了祁默洵的表情，以为自己吃得少他不高兴了，于是强迫自己拿起筷子，虽然不想吃饭，但心里却有点开心，逼着自己把盘子里祁默洵夹进来的菜都吃光了，才放下筷子。
自从生病以后，奚棠饭量小得可怕，薛淮一度以为奚棠得了厌食症，去医院做了检查发现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但是奚棠却怎么都不肯多吃。
奚棠又喝了口茶，试探性地开口：“祁总…不是说有广告设计方面的问题想和我探讨吗？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和我沟通，我们做设计都是先以甲方的喜好和倾向为主，之后再在这个基础上设计的。”
祁默洵却没回应，奚棠面对自己时好像只有在谈到工作相关的事情，才会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奚棠以前的性格根本不是这样的，祁默洵突然迫切地想知道奚棠这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又能以什么立场来提问？
奚棠见祁默洵迟迟不说话，看了下时间，觉得自己差不多得回家了，不然到了家，薛淮一定又会抓着自己问东问西，他本来就不擅长撒谎，到时候一定会被薛淮识破的。
奚棠刚要说话，祁默洵抢先开口：“这次约奚先生有些匆忙了，没把我们公司高层对广告设计的想法整理好带过来，今天晚上就当做是和奚先生重新熟悉一下了，下次整理好了，再约奚先生出来一起讨论。”
奚棠愣愣地点点头：“好的，祁总，那我们…”
祁默洵接道：“我们今天先这样，我送奚先生回家。”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让奚棠没办法拒绝。
奚棠跟着祁默洵出了包厢，正准备走出大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祁默洵的名字。
祁默洵和奚棠一起回头，看到了司遇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本来是笑着的，看到奚棠之后笑容僵在脸上，转而变成了蔑视。
司遇是祁默洵玩儿得不错的一个朋友，以前祁默洵经常带奚棠出来参加他们之间的聚会，司遇是所有朋友里对奚棠最友好的，仅限于他们俩分手之前。
祁默洵和奚棠分手后，司遇陪祁默洵喝酒，说自己看错人了，一直以为奚棠不错。
再次见到奚棠，司遇极力克制着自己，别冲上去给奚棠脑袋上来两拳。
司遇笑着走到祁默洵旁边，玩味的眼神看着奚棠：“哟，这是谁啊？”
说完朝身后招了招手，跟上来两个小男孩儿。
司遇冲着两个小男孩儿说道：“祁少，不用我介绍吧？”
小男孩儿点点头，乖巧地打招呼：“祁少。”
司遇看着奚棠，笑着说道：“这位我可要着重介绍一下了，这就是当年把你们都想巴结上的祁少耍得团团转的小天使，小天使，你现在混得怎么样？又傍上谁了？是不是没想到默洵能回国？”
奚棠站在司遇面前，脊背挺得很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司遇觉得他恶心，祁默洵的所有朋友都觉得自己甩了祁默洵，司遇说出这样的话，奚棠不觉得惊讶，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在包厢里，给自己泡了自己最喜欢的茶，点了自己最喜欢的菜，体贴得好像回到了过去的祁默洵，此时却站在自己旁边，一言不发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也对，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解围，他们俩早已经分手了。
奚棠低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抬起头来直视司遇的眼睛：“好久不见，我还以为这辈子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呢。既然祁总和朋友遇到了，我就不打扰了。”
奚棠说完刚想走，却被司遇拉住了胳膊：“别啊，奚棠，既然遇见了，那就是缘分，我们正要去酒吧玩儿，也不多你一个杯子不是？跟我们去喝一杯，我们好好叙叙旧啊？”
祁默洵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想要阻止：“司遇。”
奚棠知道司遇的性格，自己今天如果走了，他以后还会用别的方法来整自己，虽然他这四年已经没闲着了。奚棠知道自己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工作室却一直毫无起色的原因，但是他默许了司遇的行为。
奚棠想过放薛淮走，自己一个人撑着工作室，偏偏那时候得了病，治好之后，奚棠不忍心跟薛淮说实话了，他怕薛淮觉得他不珍视这段友情，他怕薛淮以为这段友情只有薛淮一个人在努力经营，于是奚棠更加努力，他知道薛淮不缺钱花，他只是想经营好他们俩的工作室，然后把成就感分薛淮一半。
于是奚棠露出了个笑容，对司遇说道：“好啊，那就一起吧。”
第十章 是不是情敌
司遇提前定好了包厢，他们到的时候，酒，零食和水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期间奚棠给薛淮发了个微信，说自己遇到了个老同学，聊了很久，可能会晚点回去。
薛淮好像什么都没怀疑地答应着，让奚棠放了心。
挂断电话，薛淮就马上给梁盛打了个电话：“哥，奚棠好像又去见祁默洵了，你能不能帮忙找找他在哪啊？或者你干脆给他打电话逼问出来，你快点啊，那混蛋不知道又找奚棠干嘛。诶哥，你找到之后帮我把他送回家啊，我跟朋友在外面呢。”
梁盛都准备回家了，不得不又坐了下来打电话帮薛淮找人。
进了包厢，奚棠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司遇看见了，冲奚棠招手：“奚棠，坐那么边上干嘛？今晚你是主角啊！”
说完拍了拍祁默洵右边的位置，示意奚棠坐过去。
奚棠硬着头皮坐到祁默洵旁边，不料司遇又招手叫来了个小男孩儿，坐在了祁默洵的左边，正是刚刚在餐厅跟祁默洵打过招呼的其中一个。
奚棠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遇倒了杯酒放在奚棠面前：“你现在要是还想讨好默洵，以前那招儿可不管用了，你得重新学，是不是啊？小灵，你不教教他？”
没等祁默洵左边的男孩儿动作，奚棠先拿起酒杯，转过身对祁默洵说道：“我先敬祁总一杯酒吧，谢谢祁总跟我合作，在工作室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单子，让我的那些员工还能吃得上饭。”
祁默洵盯着奚棠，没有动作。不是的，不对劲，奚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以前被自己宠得那么娇气任性，怎么能说变就变了，现在奚棠越隐忍，越顺从，好像就越能激怒祁默洵。
祁默洵越想越觉得怒气上涌，再见到奚棠以来，第一次，他觉得他有些抓不住奚棠。所以祁默洵默许了司遇对奚棠的捉弄，他想知道奚棠现在的底线在哪儿。
祁默洵拿起酒杯和奚棠碰了一下，没有喝，只是看着奚棠，奚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下去之后，奚棠觉得好像一把火烧在胃里，他突然想起来，余医生好像跟自己说过，吃药期间不能喝酒。
奚棠淡淡地笑了，吃药有什么用，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药，什么治疗，统统不需要，他要的，是祁默洵，从来都是，只是没有人能明白，或者说，即使明白，却什么也帮不了他。
司遇看着奚棠的笑，觉得格外不爽，又给奚棠倒了一杯：“看来你很喜欢这酒啊，好品味，不如再来一杯。”
奚棠端起杯子，看着祁默洵说：“这杯该敬谁呢？还敬祁总吗？”
祁默洵皱了皱眉，旁边的小灵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跟祁少喝酒应该这么喝。”
说完，自己喝了口酒，含在嘴里就要往祁默洵身上贴。
祁默洵不着痕迹地躲开：“我去下洗手间。”
司遇见祁默洵推开包厢的门，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小灵自嘲地笑了笑，咽下了酒，问道：“哥哥以前跟过祁少吗？司少对你好像很不喜欢。你坑了祁少？”
奚棠面对着眼前的男孩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男孩儿的问题。
奚棠抬起头冲小灵笑了笑，奚棠的笑太干净，让小灵突然有些不自在。
小灵又给奚棠倒了杯酒：“你不是我们这行的，我看得出来，故意问你的。”
奚棠接过酒杯，猛喝了一口。
小灵说道：“这酒后劲儿足，你悠着点儿。”
奚棠笑了笑，把酒杯举到眼前，看着杯子里半透明的褐色液体，喃喃地说：“酒是个好东西，喝了就什么都忘了。”
小灵见奚棠的样子，便什么都不再问，只是一个劲儿给奚棠倒酒。
洗手间外的走廊里，司遇不解地问：“默洵，你就不想恶心恶心他么？”
祁默洵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道：“司遇，事情也许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好像有很多事情我当年都不知道，我现在还在理头绪。”
司遇有些暴躁：“到现在你还在替他说话？他给你下迷魂药了？能有什么隐情？怎么？还不成还能是你妈妈她…”
祁默洵看了眼司遇，没说话。
司遇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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