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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顺着孙翔的喉结往下亲，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啃。
唐昊的鼻腔里都是柠檬的味道，甜得让人心烦意乱，那心底的饕餮又活过来，正饿得发慌。好在大餐就在眼下，且不用慢条斯理。
“唐昊……疼、你别——咬……呜——”唐昊吃孙翔，孙翔吃亏。放开了让发情热烧起来的后果就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烧得孙翔全身瘫软。换了平时他还能和唐昊各种意义上PK个势均力敌，这种时候就只能循着天性我为鱼肉人为刀俎，除非是苦中作乐往下一躺，逞强嘴硬地说上一句来吧正面上我。
唐昊喘着粗气翻折孙翔的身体，大腿被打开，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要被抚慰的，要被填充的，都摊开了放在眼前，这是大餐，给饿了太久的人。
狼吞虎咽。
唐昊还顾得先用手指试了试，体验陌生又新奇。孙翔的反应则更具吸引力，他是被侵入的对象，而这一点原先是想都没想过。梦里是禁区，现实却演一出好戏，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和着呻吟一起出来，坦诚直白是性格使然，像是对着唐昊就没什么可羞愧，句句都是天真的诱惑：“恩……啊你、重一点——哈啊，快点……好舒服——”
唐昊听清楚了就满足他，重一点，快一点，手指用谄媚的姿态讨好着孙翔。
但是手指哪里够，双方都是一样。全身都在热切地燃烧，因为难耐的渴望而隐隐作痛。
谁都忍不住，谁都不打算忍。
Omega的身体在这时就是为Alpha准备的，一个是容器，另一个要被装进来，装满了，切合好了，扎扎实实的存在着，肉体和精神。
唐昊说：“我进来了？”
孙翔说：“快点进来！”
两人额上都是汗，全身肌肉都绷得紧，因忍耐情欲姑且还不是他们的长项。
然后唐昊就进来，撞击到最里面去。一个在进攻，另一个完完整整地承受下来，这是天性的默契和配合，从来都让人动容。
唐昊寻个节奏慢一点的空隙压下身去让孙翔抱住自己，手臂缠在背上，手指陷进肌肉里，像要把唐昊拆解下腹，吃得干干净净。
——当然眼下被吃的人其实是孙翔。

情事激烈，Omega的身体在热切地契合过程中微妙地展开，提供给Alpha一个新的去处，紧闭的生殖腔入口微微开合，只需要一点力度和角度就能把Omega的身体彻底打开，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占有。
唐昊试探着深入进去。那些是常识，也叫没吃过猪肉见过好多猪跑。
孙翔伸手抵住他肩膀，反应是下意识，慌乱和惧怕则是自然反应：“不行！唐昊、不行！”
失落是自然，其他却是全依你。
这标记是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你情我愿才是关键。何况眼下的人是心心念念辗转反侧，得捧着疼着含着宠着。
唐昊就没再继续，情欲是场盛宴，需得好好享受。他重新开始享乐，拉着孙翔一起，还记得把不多的温柔都给后者，嘴唇压在一起厮磨，含含糊糊地答应：“好，不标记。”
这个吻被加深，身体被连在一起，留兰香和柠檬的味道混在一起，满屋子都是甜香。
他们从脱力和高潮的晕眩中挣脱出来，脸颊轻轻地厮磨，然后交换了一个吻。
身体最诚实了。
它会告诉你，眼前这个人，你是爱他的。

第十四章

孙翔是被饿醒的，唐昊也是。
换句话说他们顺理成章地翘掉了中午霸图举办的午宴。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民以食为天。
“饿得干不动了。”唐昊总结。他一条胳膊都被压在孙翔脑袋下面充当枕头，各种意义上的动弹不得。
孙翔懒洋洋地哼一声表示认同，他现在是全身都痛，尤其是嗓子：“水。”
唐昊就起身给他拿杯子倒水，说：“我房间里有蛋糕，吃不吃？”
“吃！”
唐昊看孙翔喝完满满一杯水，跟吃饱喝足的猫一样把自己舒服地蜷起来缩在被子里，年轻好看的脸上有情事过后的倦怠，每一根线条都显得柔和，眼皮一抬就是十足的诱惑。
唐昊凑上去是情不自禁，孙翔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了开，唐昊的嘴唇就没能精准落在孙翔的嘴唇上，而是在脸颊上发出啾的一声响。
“你干嘛！”孙翔有些无措，硬着嗓子问，热度顺着耳根爬到被吻到的地方，发烫发红。
唐昊没能达到目的，不满地啧了一声后反问：“你干嘛？”
“做都做过了还不让亲一下啊。”
“那你，那你也不能不说一声就凑上来啊。”孙翔被唐昊绕进他的逻辑里，晕头转向地反驳他。
“哦，要提前打招呼啊。”唐昊笑起来，又凑上去脸颊挨着脸颊，压低了声音像是说悄悄话，气息交换之间字字都是暧昧的挑逗，“那我要亲你啦，让不让亲？”
孙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唐昊带进了坑里，还要苦于自作孽不可活，只能咬咬嘴唇红着脸毫无威慑力地瞪一眼唐昊，支支吾吾地答应：“让。”
然后就接吻。嘴唇贴着嘴唇，舌头伸进去纠缠在一起，口腔中的津液被交换，发出啧啧声响，和着喘息和呻吟，动情又色情。
唐昊的手就不老实了。
这是Alpha的本能，情事之中无师自通的占有欲和不知足。
孙翔在唐昊压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回过神，推了两把唐昊的胸口气急败坏地嚷：“你他妈不是说饿得干不动了吗！”
唐昊镇定自若地答：“饿过了。”然后追上去咬孙翔的嘴唇。
孙翔躲开唐昊：“可是我没有！我都快饿死了！”他把视线挪回来小心翼翼地和唐昊打商量：“吃点东西，再……那啥行不？”
唐昊撑在孙翔身上，歪着头打量他。孙翔在撒娇。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模样那样好，翘起一边嘴角笑，眼睛里藏不了秘密，让人想他是天真的，阴谋诡计经不过他手入不了他眼，有想要的东西就去拿。有人以为他骄纵，他只是被过度宠坏，如果你爱他，你就明白。
唐昊明白。
所以他拿孙翔没辙。
唐昊压下身埋进孙翔颈侧，鼻息间混合柠檬和留兰香的清甜，这是他宣布所有权后的证据，渗进身体里，念念不忘。
“好吧。”唐昊爬起身翻下床，伸展了一下身体往浴室走，“我冲一下澡就去拿蛋糕。”
唐昊是裸着进浴室的。职业选手中热衷锻炼的Alpha不少，他是其中之一。薄薄的皮肤下包裹有力的肌肉，从肩膀到腰身，再到臀部和腿部，线条根根都称得上优美。倘若日后不吃电竞这碗饭，到镜头前去卖二两腹肌估计也能赚得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只那样就招来情敌太多，划不来，划不来。
孙翔抱着一个枕头在怀里使劲勒。浴室门早关上，磨砂的落地玻璃露出唐昊的身影，水汽蒸发起来，更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偏偏上午那会儿看太清楚，记忆又太真切，唐昊俯下身有急切的表情，下面在横冲直撞，带动腰腹绷紧出好看的线条，掌心贴在脸颊上两边都在发烧，像高温的熔炉，还有亲吻，笨拙得让人发笑——当然谁也笑不过谁——舒服让人发狂。
恋爱就是耍流氓，有意无意总让人躁动不安，羞耻的难堪的都被撩拨起来，说这是心头正正想的，那身体就得跟着老老实实。
孙翔在床上滚了一圈后爬起了身。

孙翔推开浴室门的时候唐昊刚关上水龙头，身上还在往下淌水，头发打湿了抹在脑后，五官显得清晰，他也长得好看，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
“怎么？”唐昊挑起眉头。
孙翔的视线在唐昊身上逡巡，像在检阅自己的领地，得出的结论是再满意不过，于是走近几步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说：“我要亲你了，让不让亲？”
这句话是大杀器，正好用来检验自控力，不过现在是用不着。自控力自然是不合格的，那柳下惠大概也只是没遇上喜欢的人，若是这情人就放跟前，要你亲要你抱，你给不给亲给不给抱？
孙翔被唐昊抵在墙边亲，胯下的硬物用不着安抚就急切地互相顶撞，手臂缠在腰背上，指尖顺着心情胡乱沿着肌肉线条游走，情潮把人置于水中抛上抛下，顺带冲走理智，只留下本能。
唐昊抬起孙翔的腿往里进，他承着一个人的重量还显得游刃有余，呼吸在错乱地交互，进出的节奏由浅到深由慢到快像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事实却是只能对付眼前这一个雏鸟。情爱最容易食髓知味，且是经验积累飞快，如何最爽如何都痛快，身体契合得太好，这些事费不了多少心思就能明白。
“你……他妈、哈啊——力气怎么，恩……那么、大！”唐昊是主犯，重力是帮凶，孙翔被情欲肢解成四分五裂，肩膀抵着墙壁生疼，眼泪和着唾液一起流出来，却舒服到无法顾忌自己有多么狼狈，丑态还是美景反正都一人评判。
然而情欲是双刃，主犯正沉醉享乐无法自拔，顺着喉结亲到颈后的腺体，牙齿厮磨最浓郁的柠檬香味，再把自己的味道注入进去，像是一个游戏，且乐此不疲。
唐昊的嘴唇往上移，直到贴着孙翔的耳垂和他窃窃私语：“我好歹也是Alpha，再说你太轻。”
“你、A——啊……Alpha了不起啊——”孙翔仰着头嗓子发干，他说A的时候跟着唐昊的动作晃动被打断，接上就是甜腻的呻吟，结果是挑衅不成成挑逗，唐昊吃他这套，挺着腰往里撞，额头上的汗洒在孙翔胸膛上，被他自己亲走了，顺带留一串痕迹。
“你最了不起。”唐昊还理会他，反正此时字字句句都是煽情，比最好的春药都来得管用，他贴着孙翔的脸颊喃喃，“你是Omega，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一加一等于二，流星落下来会遇到有人许愿，一杯圣代正配一包薯条。
真是太好了。

然后继翘掉中午的午宴后，唐昊和孙翔把晚上全明星周末的活动也一起翘掉了。
主要是等到孙翔终于吃到蛋糕得以摆脱饥肠辘辘的困境时，已经离晚上活动开始没多久时间了。
唐昊叉了两块蛋糕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他：“今天晚上好像没什么大的环节，还去不去？”
孙翔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去。”
唐昊点点头给刘皓发短信。
顺带给江波涛也发了条短信。
江波涛的短信回得很快：“好的，谢谢唐队。孙翔就麻烦你照顾了。”
唐昊心头生起微妙的为人男友的自豪感。
进而又因为意识到身旁这个人从生理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完全成为自己的人而生起危机感。
孙翔在一旁专心于消灭蛋糕，却也看得见唐昊的脸色一阵好一阵坏，他倒是习惯唐昊的阴晴不定，叉了一块黄桃递到唐昊嘴边，问：“你黑着脸吓唬谁呢。”
唐昊的视线阴测测地瞥过来，他偏过头躲开那块递到嘴边的黄桃，凑到孙翔手边对着他的食指就咬了一口下去。
“卧槽唐昊你他妈属狗的啊！”唐昊咬得不重，但还是猝不及防地吓得孙翔手一抖，就见那块黄桃从叉子上滑下去掉到地上，可怜兮兮地成了牺牲品。
唐昊没回答，却露出严肃的表情，看得孙翔心里一紧，视线刚一对上就移开，一边琢磨着自己是哪里招惹了唐昊，一边犹犹豫豫地把手里的叉子放下来，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然后就听唐昊说：“我问你，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吧，不是炮友关系吧？”
孙翔一愣，然后剥了那层老实听话的模样，转而气冲冲道：“废话！你怎么个意思！谁跟你炮友了谁他妈要炮友了！”
唐昊的表情反而放松了下去，说：“我也不要炮友。”
他拿起叉子塞到孙翔手里示意他继续吃，然后压低声音迟疑着说：“那你——”
“为什么……呃，不标记？”
孙翔抬起眼睛看过来，张张嘴正要说话，就被唐昊打断了：“我知道这是大事要好好考虑，父母那边也还没通知，你要想等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了再——我也不介意，反正我、……总之这事儿就搁你面前你决定就好。”
“……”
孙翔又把叉子放下来了，视线从远处挪到近处又挪回去，就是不落在唐昊身上。
“咳，说话。”唐昊有些着急，他的视线倒是黏在孙翔身上，就看见后者的表情狼狈又慌乱。唐昊不是悲观主义者，遇上这件事却也控制不住地往最坏的方面想，嘴里还有奶油的甜香，却又有苦味从嗓子口偷偷摸摸地爬出来。
“……不是。”半响后孙翔说。
“不是……什么？”唐昊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不标记。”孙翔转开脸，咳了一声，“谁——谁让你，我本来打算……你抢在我前面了，那我——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打算——做什么？”
总说恋爱中智商下降，明示暗示都不懂，非得把那些令人羞赧的东西摊开给人看，说看这里是我爱你，这里是我想你。其实是那明示暗示都让人不安，你是爱我吧，你是想我吧，不说出口就没勇气相信。
“我、我想说，等我拿一个冠军，咳，就找你、那啥。”
“那啥是那啥？”
“那啥就是那啥！”孙翔抬起手揉了一把脸，提高了声音，变成气急败坏的迁怒，“靠靠靠不说了！唐昊你羞不羞！你别装傻行不行！”
唐昊能感觉自己绷紧的神经在放松，连带要露出来的笑容都变成如释重负的叹气，语气跟着变得轻快：“等你拿冠军那得什么时候去了，我得给你急死。”
孙翔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满道：“瞎扯，你看现在的积分榜？”
唐昊笑起来，他看着孙翔的脸，试探着拉过后者的手凑到嘴边，顺着尾指一根一根亲过去，最后在之前被咬出齿痕的食指上停留了一会儿，说：“我实在是太庆幸了。”
孙翔的耳根发起热来，嘴上还在逞强：“唐昊你真没出息，有没有那么喜欢我啊。”
唐昊这次却承认得坦诚：“喜欢啊。”
然而他坦诚了就得要另一个人也跟着坦诚：“怎么，你不喜欢我？”
“……”
唐昊是流氓。正宗的。
孙翔这下从红了耳根变成红了脸，垂下头老老实实地答应：“……喜欢。”
“——总之你等我这个赛季拿个冠军给你当聘礼！”轮回小斗神吞了口唾沫，趾高气昂地宣布。
唐昊忍着笑点头：“行行行，我等着。”
然后说：“不过我现在要亲你了，让不让？”
“……”
“我说——别问了成吗，……太他妈傻逼了。”
“好。”唐昊笑出声，然后咬上孙翔的嘴唇。

第十五章

唐昊打第三次电话的时候，孙翔终于接了。
电话那头安静得很，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隔着话筒都有沉重的失落和无力感传过来，让人生起无话可说的挫败。
孙翔是不会先说话的，半个小时前他亲身经历了那六秒半堪称超神的补刀和剧情逆转，从云端倏的落下来，心情还在浑浑噩噩地茫然着，张张嘴则像语言技能冷却中，或是逞强或是豁达，都还来不及反应。
所以唐昊开了口：“在休息室？”
“嗯。”
“我过来看看你？”唐昊和他打商量，语气揣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这正是神经敏感的时候，又是做的恋人，裹了糖的话语都像带着刺，一不留神就扎着死穴，跟进了雷区一样不得不战战兢兢。
孙翔拿着手机不说话，只能听见呼吸越来越稳不住，跟着就是悉悉簌簌的声响，像是挪到了哪一处偏静的地方要把自己藏起来。
唐昊想自己现在如果不够感同身受，就靠着手臂的割伤去想象断臂的剧痛，把疼痛等级往上加，进而就是胆战心惊。
他焦急地等着孙翔回答他，指尖紧紧掐住手机，空气潮湿又闷热，掌心渗出汗来，黏糊糊地令人不快。但因为隔着电话的缘故，他显得像是耐心极了，屏着呼吸抿着嘴唇沉默着。
“别过来。”孙翔说。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压得很低，这样才能让电话那头听不到他的嗓子是哽咽的，说出口的三个字是发抖的，尽管这掩饰并没有什么用。
唐昊立刻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之前那短暂的对峙过程被沉默放大得过于漫长，进而是对神经的一种恶劣的折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里大脑是舞台，负面情绪轮番上台大秀演技。归根结底是牵肠挂肚，只是这体验太酸爽动人。
然而这边稍微放松一点，却有见面的愿望更加迫切。因为知道对方现在是狼狈的难过的，想说自己并不介意，说你打嗝放屁打呼噜的各种丑样都见过了，要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如何你都好看的要死——总之是见一见。见一见，最多是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反正一个活人抱枕就搁你面前，要抱要揉要把脑袋埋进怀里放声大哭都可以，衣服哭脏了也不用你洗。
唐昊抓抓头发换了左手拿手机，他想总不能告诉孙翔你说别过来但是我一边打电话就一边往休息室走了因为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不想见我——
“……队长他们在这儿，……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孙翔的语调稳定了许多，只还有些闷闷的鼻音。
唉，这人。
唐昊把手机换回了右手，他现在离轮回的休息室不到两米的距离，隔着一扇门听孙翔问自己在哪。突然间唐昊心头就有微妙的感觉，就像他走了好远的路来接一个人，那人满身泥泞衣衫褴褛，他要把那人的手牵起来，然后说没关系，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的都没关系，我们回家。
唐昊的声音被这样的心境染得柔和起来：“我就在你们门口，你出来吧。”
孙翔打开门的时候他们手里还举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