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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从哪里来？
　　……又要找宁依玉吗？
　　她从小在宁依玉家长大，吃穿用度，私立学校，英国剑桥，全是宁家提供的。
　　宁家在她身上至少已经花费了几百万来培养。
　　怎么能再张嘴要钱？
　　所以当时的小易铂提出来，愿意去为妈妈赚钱的时候，易暖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她的孩子从小知轻重，令人省心，而且有萧家的背景和资源在，也不会出什么事。
　　果然易铂做得很好。
　　在练习生的那两年，他勤奋又刻苦，练就了深厚的基本功。
　　出道以后更是凭着独一无二的面孔与气质，仅用了半年，便在娱乐圈成为炙手可热的小生。
　　易暖很开心。
　　前两三年，她的病情控制的很好。
　　除了越来越容易感到疲乏之外，其他的渐冻症中期症状比如呛咳，吞咽困难，或者经常跌倒什么的竟然没有发生。
　　这让她看上去与正常人没有区别。
　　对于宁依玉来说，易暖一直是一位贴心的姐妹。
　　她的工作做得很好，帮着自己打理宁家的一些产业，工作几乎不出错。
　　当然，偶尔的一些缺席，用的理由也是要去看望易铂，照顾易铂等等。
　　宁依玉听易暖说一切都好，于是也不曾有疑。
　　同时也忽略了易暖身体一些微妙的变化。
　　比如她渐渐不再和自己一起去健身。
　　比如她吃饭的时候会越来越高频率地夹不住食物，或是掉筷子。
　　比如她越来越频繁的‘感冒’。
　　其实那都是因为身体越来越虚弱，声带也有受损，神经元也渐渐的不再发挥该有的功能。
　　后来，在第四年，易铂已经成为超级明星，娱乐圈顶级流量的时候……
　　易暖便向宁依玉提出了一个‘想法’。
　　她说，小铂十八岁了，宁氏也度过了很多危机，她想带小铂出国念书，就像她和宁依玉少女时代的时候那样。
　　宁依玉当然同意。
　　姐妹的孩子在娱乐圈的成就有目共睹，但他毕竟年龄小，才十八岁，自然是要出国念书的。
　　当时宁依玉是怎么和易暖说的？
　　“好啊，小铂真有出息，长得也帅~去哪里上学？剑桥吗？哎呀，那我让英国那边的人帮你们把剑桥的别墅收拾一下，你们就住那里吧！等过节的时候我过去也好去看你们。小铂好乖啊，看萧和那个兔崽子，明明牛津剑桥offer拿到手软，非得要回来读T大，读完就算了，还偏偏跑去读V大电影学院？我真是管不了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易暖只笑笑。
　　“孩子还没有想好去哪里，他说想在国外转转，他的工作有些累……所以，等我安定下来我会联系姐姐的。”
　　说完这句话，甚至就在第二天，母子二人便从萧家离开了。
　　在微信还没有普及的年代，跨国联系非常不方便。
　　……
　　而易暖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
　　在她刻意控制，减少和宁依玉联系的频率中，宁依玉也慢慢习惯不再经常和易暖联系。
　　两年前，就在易暖患病的第六年，她彻底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
　　只能卧病在床，轮椅都坐不住。
　　全身上下没有力气，恐怕只有眨眼和吞咽才能自主完成。
　　所以易暖的手机在两年以前就再也没有被她亲自使用过。
　　今年的五月份，在她患病的第八年，她因呼吸衰竭而去世。
　　相对于渐冻症患者平均寿命的3…5年，她已经足够幸运。
　　宁依玉呆呆地听着路易讲完。
　　之后，路易给宁依玉听了最后一段易暖生前的录音。
　　女生的音线虽然虚弱，但充满了温柔。
　　“姐姐，对不起啊。”
　　“说好的要和你做一辈子姐妹，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我恐怕不能……”
　　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姐姐你别伤心，我犹然记得初次见面，你穿得像个小天使，从天而降，掐了朵小白花对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我微笑的样子。
　　小天使说，女孩子要笑才可爱喔。
　　“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想看你哭。”
　　易暖最后说。
　　你是我人生的天使。
　　……
　　宁依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根据路易的指路找到墓园的。
　　墓碑孤零零地立在地面上。
　　周围种满了四季鲜花。
　　易暖喜欢花草园林，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花团锦簇，一定有着盎然的生机。
　　初秋的深夜刮着冷风，星星在天上眨眼。
　　宁依玉努力咬紧嘴唇，双手死死的握拳，站在墓碑前，浑身颤抖。
　　……她双眼通红，平日里优雅的仪态消失殆尽，只凭着一口气咬紧牙关，管住酸涩的眼眶，不让自己真的掉下眼泪来。
　　“暖暖。”
　　宁依玉深吸一口气，声音悲怆而沙哑。
　　“你怎么舍得，怎么狠得下心。”
　　“我可以和你共同承担啊……”
　　……
　　是的，宁依玉的喜怒哀乐，易暖全都知道，全部照顾的到位。
　　但易暖自己的情绪和事情呢？
　　宁依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真的……
　　“三十多年来，你辛苦了。”
　　过去许久，天空中飘起了牛毛细雨。
　　冷空气中传来潮湿的气味。
　　雨雾弥漫，朦胧了人的眼与睫。
　　“谢谢你。”
　　说完，宁依玉陷入了沉默。
　　她的耳边还回响着路易最后说的那些话。
　　“纵使暖暖没有后悔，但她为你已经付出了足够多。她的一生都在关注你——即使是我们的孩子，甚至都没有得到足够多的照顾——她自己没有意识到，想必你也没有意识到。
　　宁依玉，萧正——人的出身高固然是件好事，但你们的光环太盛，必然曾经割伤身边人。
　　你的恩情，暖暖已经用一生回馈，她不再欠你。
　　但我们的孩子，这十多年来在你萧家受到了多少苦？
　　不知道吗？我给你们机会去查。
　　查清楚，再来和我讲明白——
　　你萧家，到底需要给我墨洛温家的小王子，多少补偿。”
　　……越来越大的夜雨中，宁依玉紧紧闭上眼。
　　“暖暖，你在那边要放心。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你照顾了我那么久。未来……有我帮你，替小铂铺路。”
　　“从现在开始，我会是他的妈妈。”


第103章　他说
　　录制结束后；　挑战者节目组专机回国！
　　因为是公开的行程，所以八位嘉宾，已经挑战者节目的粉丝在今日齐聚B市机场——
　　人头攒动；　把机场里里外外几乎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多不追星的旅客来到机场都震惊了。
　　以为到了什么神秘活动的聚集地。
　　为了不干扰交通，就连警车都出动了。
　　幸好大家还在规规矩矩的等；　还算理智……
　　有三个团体人数最多。
　　占据了半壁江山的是身穿蓝衣的湛海！
　　他们人数虽然最多；　同时也最有组织有纪律；　排排坐在一个预先商量好的地方来给黎湛接机。
　　因为场地有限；　所以只有预约到了位置的湛海才能来；　所以在最前方的位置还有很多位直播小队成员；　举着手机给不能到场的湛海直播。
　　人数第二的是铂流。
　　他们穿着白色的应援T；　同时每个人的手腕上绑着银色的闪光绑带。
　　其他六个嘉宾的应援平分秋色。
　　可惜不管怎么比；　人数加起来也没蓝白多。
　　等了好久；　到了预定的时间；　节目剧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入镜通道走进了进场！
　　突然机场中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露露！！！”
　　“莘琼怡！！”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看我！！”
　　“辛苦了哥哥！！”
　　“老婆！！！”
　　“小白兔我爱你！！！”
　　“阿紫阿紫加油加油~~~”
　　……
　　邵艾露，莘琼怡；　齐诗和汤宣紫几个女生被保镖层层围住，突破了重重阻碍；　这才平安出场。
　　可是女生都走光了；　节目组里的男生还没出现。
　　“怎么只有女生啊？？”
　　“男生呢？？”
　　接下来；　挑战者的总导演谭PD的导演队伍也入境了。
　　然后……戈安和成津也哥俩好地搭着肩膀走出来。
　　“戈安！！”
　　“成津！！！”
　　“啊啊啊啊！”
　　果然女粉的尖叫声就是比男生强很多；　戈安和成津一出现，尖叫声震耳欲聋，几乎能把机场的房顶给掀翻。
　　成津大大方方的和大家挥着手，“你们好啊；　久等了久等了。辛苦！”
　　粉丝们：“不辛苦！！！”
　　戈安：“嘿嘿都在等我们那。”
　　他一笑，差点让姑娘们失去理智扑上来。
　　成津耸耸肩：“咱俩一起出来有这么多可爱的姑娘接机！”
　　戈安：“咳咳不过真是比不过那边。”
　　他抬手指了指另外一头还没说话的庞大的蓝色和白色团队。
　　成津摸了摸鼻子：“……不愧是黎神和易天王。”
　　戈安：“哈哈哈哈回了国你就叫易天王；　不叫哈士奇了，你这是怕被铂流踩死吧。”
　　“小点声。”
　　成津赶紧比个‘嘘’的手势，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边的人群。
　　开玩笑，自己和戈安已经是顶级男团成员了。
　　……但是，他们两个的接机团队加起来的数量，也只有铂流和湛海的……
　　百分之一？？？
　　戈安嘿嘿一笑。
　　六个嘉宾走出去之后，机场空了很多。
　　这时铂流和湛海才发现，除去自己两个团体，某块区域里还藏着一个奇怪的小组织。
　　……那些姑娘也没举牌子，只单单穿着同一种衣服。
　　衣服上印着深海与银河。
　　湛海：
　　“那边的是什么人？？”
　　“今天还有艺人到机场吗？”
　　“没看到过谁家是长那样的哎。”
　　铂流：
　　“诶，他们的银河挺好看的。”
　　“这么看来我们的银色丝带有点不太显眼。”
　　深海和银河自然是▽黎湛和他的小狗狗超级话题成员。
　　哦，不过现在改名了。
　　叫▽黎神和小奶狗。
　　“我们就这样来接机真的好吗？？？”
　　“没事的反正我们人数少。”
　　“对面就是湛海和铂流，妈妈耶，我们低调一点。”
　　“有什么好低调的！都是喜欢他们两个！”
　　“啊啊啊你不知道拉艺人cp会被喷的多惨！”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啊！！”
　　“双人机场，呜呜呜，能看到的话我此生无憾。”
　　过去了好久，甚至是等到节目组都几乎走光了，黎湛才不紧不慢地从入境通道走出来。
　　顿时，湛海们发出一声惊叹。
　　但不是尖叫。
　　很难想象，至少有几千人的接机是怎么维持住这样稳定的场面。
　　铂流中也有许多喜欢黎湛的人。
　　看到这种奇异的场面，铂流们不禁小声开始交流。
　　“哇，湛海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做到不尖叫的？？”
　　“好久不给铂金王子接机，四年前他的每次机场都能上头条呢！”
　　“嚯，一直听闻湛海素质超高，这下真见识到了。”
　　“名不虚传哦。”
　　“哎呀，黎湛走走走走到了湛海那边！？”
　　“湛海居然不推不挤，还非常有次序。”
　　“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领导人会见的场面哈哈哈排排坐，握握手。”
　　黎湛微微笑着，身边站着三位人高马大的私人保镖。
　　但保镖也没有特别紧张地护着他，只是在黎湛身后警戒。
　　他走到湛海那，说：“大家好，辛苦了。”
　　湛海乖巧：
　　“哥哥好~”
　　“哥哥辛苦啦，先去非洲又去欧洲~”
　　“有没有好好休息呀~”
　　“我们带来了给你的礼物！”
　　黎湛笑笑。
　　湛海们排成了一排一排的，方便他从头到尾走过去和每个人打招呼。
　　黎湛一边走一边接礼物，后面的助理甚至还拖着小车放东西。
　　他对湛海们说。
　　“谢谢礼物，谢谢贺卡。”
　　“嗯，不辛苦，你们等了多久？”
　　“探班节目是今天上映么？记得看。”
　　最后从头走到尾，他又返了回来。
　　让湛海们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面待太久，等等……
　　湛海非常听话，见到心爱的黎神之后，心满意足的散了。
　　黎湛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开。
　　对面不远的铂流你看我，我看你。
　　铂流们难以置信地交流着。
　　“我的天啊姐妹们你们看到湛海的乖巧没？”
　　“让干嘛干嘛，让走居然就走了？？”
　　“要是弟弟来了我看一万年也看不够。”
　　“话说，湛海这样也好啊，每个人都能见得到黎湛，黎湛还回来回来去走两次和他们打招呼！”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听话的吧。”
　　“虽然湛海的状态很理想，可总有人会破坏规矩也。”
　　“但我们不是看到湛海们没有破坏规矩的吗？”
　　“太神奇了，黎神。”
　　从来没有哪位艺人的后援团能如此遵守规则。
　　他们和艺人达成了一种默契。
　　你听话，守规矩，我就会宠。
　　……
　　铂流惊叹过后便又看向了入境通道。
　　我们的铂金王子怎么还不来！
　　大家好着急。
　　恨不得冲进去入境通道找人！
　　正当铂流们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的时候。
　　没想到，在湛海走光之后，黎湛竟然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铂流跟前。
　　铂流：？？？
　　黎湛站定，含笑道：“还在等？　”
　　铂流：……
　　我们好像不是等你。
　　但是黎湛毕竟艺人榜榜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没有黑点，路人好感也极高。
　　所以有人小声和他打招呼，然后问：“黎神，我家弟弟呢？”
　　黎湛循声望去。
　　“弟弟……”
　　他勾着唇，“嗯，还在法国。”
　　铂流顿时炸了。
　　“啊？？？？”
　　“他怎么没和节目组一起回来？”
　　“不是吧呜呜呜呜我好想他。”
　　眼看着铂流们差点骚动起来，黎湛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像是被按了什么开关时的，顿时气场全开。
　　刚想哭闹尖叫的铂流们同时抖了抖，被他的气势镇压的顿时静止在原地。
　　黎湛淡淡撇他们一眼。
　　等大家安静了，才缓声道：“他没有公开行程。”
　　所以你们也不用等。
　　铂流：“……虽然没有，但他应该是和节目组一起来啊！”
　　“就是就是，哎说到这里，去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崽崽。”
　　没错，易铂与艾玛、皮特一起从B市出发的时候，也没有公开行程。
　　铂流们也是看到挑战者官微发的公告，然后来机场蹲守的。
　　黎湛听说了这件事。
　　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淡然道：“他现在已经有独立工作室了，之后的安排和行程，会通过官方宣传。”
　　铂流：？？？
　　黎湛：“所以不必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做。替他向你们问好，谢谢。”
　　说完黎湛转身走了。
　　留下原地的铂流大眼瞪小眼。
　　什么意思啊？
　　你还能代替他了？
　　你凭啥？
　　什么叫‘现在有独立的工作室’？？？
　　——哦？意思是不是他已经退出凌卡娱乐了？
　　“……我觉得黎神话里有话。”
　　“我们确实没有经过官方就来了……”
　　“可是也没有官方组织呀！”
　　“咳咳咳黎神气场好强，往那一站没人敢动，怪不得湛海那么乖……”
　　黎湛和铂流打过招呼后走到了最后那个小组织对面。
　　Cp粉们：！！！
　　啊啊啊！
　　这是真的吗？？？
　　我们没有官宣的耶！
　　难道，黎神就凭着这神深海和银河的衣服，就就就认出我们来了吗？
　　黎神肯定看我们cp话题组！
　　然而黎湛走来后的表情，似乎并不是‘我知道你们’的样子。
　　黎湛眉梢动了动，眼睛注视着cp粉们的衣服。
　　他若有所思。
　　“你们？”
　　Cp粉：“……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线求解我们要如何在不让正主反感的前提下打招呼！！！
　　拉cp就算了，拉两个男的cp，恐怕任何直男都不同意叭！
　　黎湛：“这身衣服……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好像没有明星是这种应援图案。”
　　Cp粉：“……啊啊啊呜呜呜。”
　　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说又不敢说！
　　黎湛见他们人不多，而且有些小紧张和踌躇，于是很体贴地笑了笑。
　　还替cp粉们想出来了个合适的答案。
　　“所以，你们是既喜欢他，又喜欢我？”
　　Cp粉：…………
　　“对啊对啊！”
　　“没错没错！”
　　“你你你，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小奶狗人——”
　　这位姐妹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小王子人呢！”
　　黎湛视线扫过那只捂住嘴，挡着她不让说‘小奶狗’三个字的手，轻笑道：“这次没一起回来。”
　　他的表情上写着三个大字：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