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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燃关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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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挺周详,最后还真被他得逞了。
  有那么一瞬间,傅老师简直笃定自己的智商出现了无法填补的黑洞,他冷哼一声,把手机丢给魏燃,抱起双臂把缺氧的脑袋妥善安置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就不说话了。
  有什么办法,这贼车上都上了,也没有中途撕破脸滚下去的道理。
  但认归认了,他还是气,主要气自己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崽子算计了。
  他气,魏燃不气,魏燃小朋友还挺高兴,时不时来骚扰两句:“老师你饿吗?都过了吃晚饭的点儿了。”
  傅奕珩强行让自己陷入长眠:气都气饱了,饿个屁。
  魏燃很理解他这会儿不大想说话的心情,不紧不慢地开始从背包里往外一样一样掏食物:“我这里有阿姨刚才给的橘子苹果和香蕉,对了,还有凤梨酥,老师你饿了就直接拿着吃,别跟我客气。”
  傅奕珩暗地里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客气什么?合着你这堆东西都是借佛的花转头献佛,佛收了花还得跟你客气两句?怎么这么美呢。
  魏燃当然不知道他触发了傅老师深植于灵魂的疯狂损人属性,仍然忘我地套着近乎:“萍阳地方小,山多,但风景挺好的,每年都有很多城里人去漂流,现在还有点冷,不是漂流的旺季,但可以去水库钓钓鱼,明天我就带你到处转转,消消气。傅老师,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可以听听歌?”
  “……”
  傅奕珩动了动眼皮,想说我不听你那些死亡重金属,听了脑仁疼,结果嘴皮子还没掀,微凉的指尖就触在了他的右耳耳廓,放入一只更凉的耳机,旋转着往里塞了塞,固定好退出时,拇指还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两下耳骨。
  滋滋的电流从软脆的耳骨流向四肢百骸。
  耳道里的温感极其敏锐,先是异物感带来的凉意,随后被手指触摸过的地方就烧了起来,直烫到大脑皮层,很不舒服。傅奕珩皱着眉偏头避让了一下,刚想自己动手把耳机摘下来,深远悠扬的乐声就奏响了,手生生地刹在半空。
  歌曲没有前奏,空灵的女声从无到有,打破外界嘈杂,用一种傅奕珩从没听过的动人语言吟唱起来。
  很纯净,很温暖,很不“魏燃”。
  傅奕珩挑了挑眉,有点意想不到的意思。
  “萨米族语。”魏燃低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朗诵起来,诗歌一样,“璀璨星空下,我在寻找着,北极光的征兆。命运浮沉,上下求索,原来身边的你,就是那道北极光。”
  傅奕珩闭着眼睛,看不到魏燃的神情,但那声笑就好像贴着耳朵,笑完了,耳膜还在震颤。喉结轻轻上提,他问:“这是歌词吗?”
  “是。”
  起码前半部分是。
  傅奕珩抬了抬下巴,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评价道:“还挺浪漫的。”
  “是吧。”
  魏燃按熄了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之前,屏幕上最终的画面定格在男人听着歌阖眼假寐的照片。
  三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难熬,魏燃特意选了个老年人助眠歌单,没两首,某直往老年人行列奔去的青年才俊就睡得人事不省,车厢里一浪更比一浪高的鼾声都没能吵醒他。
  到了地方,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傅奕珩是被人摁着头揉头发揉醒的,眼睛艰难地拨开一条缝儿,入眼便是颈侧一条若隐若现的青筋,埋在皮肤底下一鼓一鼓地跳动,还挺活泼,他可能是睡魔怔了,抬手就掐,拧了一把。
  魏燃本来还在感叹傅老师的睫毛真长啊,睁眼一扫,整个脖子那一圈都痒痒的,好景不长,他还没痒完,就疼得跳了起来,捂着脖子脑袋直往另一边躲:“你掐我干什么?”
  傅老师貌似是有点起床气,面色不改,冷淡地按了按肩颈那片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酸痛的肌肉:“那你捣腾我头发干什么?”
  魏燃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我好心借你肩膀让你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路,‘不小心’摸你一下头发而已,很过分吗?”
  傅奕珩撩起薄薄的眼皮,点头:“过分,借个肩膀很吃亏?是谁把我拐到这里的?”
  魏燃:“……”
  怎么感觉傅老师睡了一觉打起嘴炮来战斗值就提升了呢?梦里到底遭了什么样惨痛的变故,导致人的性子都转了?
  两人沉默地下了车,四月末五月初,拂过的晚风已经带上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闷热,山城水多,湿润的空气里泡久了总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是水。
  萍阳地界儿穷,要说县城里最豪华的建筑,恐怕就是脚下这个车站。穷地方往前靠山吃山,傍水吃水,后来发现这样下去总有个山穷水尽的时候,为了可持续发展,黔驴技穷的领导们把目光投向了火热的旅游行业。真别说,这是个伟大的决定,近几年,萍阳的主要经济就靠周边城市慕名来漂流的游客掏腰包贡献。项目的花样随之越来越多,什么漂流温泉高空蹦极,应有尽有,同时,县领导深谙第一印象有多重要,斥巨资打造了这个勉强撑得住场面的车站。
  火车隆隆的声响从后方传来,傅奕珩有点懵:“怎么,火车站汽车站是同一个?”
  “嗯,有就不错了。”魏燃百无禁忌地点了根烟,让傅奕珩在原地等,自己跑去外面跟候在那里等肥羊上称的黑车司机谈价格。
  傅奕珩看少年一手扒着车窗跟人说话,一手弹着烟灰,黑车司机显然节节败退,黑脸上摆满了不情不愿,魏燃后来又说了句什么,司机笑开了,摇着头一副服了的样子。
  傅老师看着看着,心里就浮现一种滑稽的倒错感,毫无疑问,在社会这个鱼龙混杂的大染缸里,魏燃才是更游刃有余的那个。他太老练了,太适应这个环境了,简直与周遭融为一体,以至于此时此地,傅奕珩从他身上感觉不出任何一点该有的学生气。
  傅老师生平头一次萌生这样的假设,假设剥夺一切外物,把他跟魏燃丢在一座杳无人迹的孤岛,身份地位影响力全都化为虚影的刹那,那他们是不是就是绝对平等的?不,不平等,傅老师琢磨了一下,魏燃可能还会在生活的各项表现中占尽上风。
  双方谈拢了,魏燃回来接傅奕珩上车。
  傅奕珩伸头往那边瞅了两眼,看那四处透风的‘敞篷车’,心里有点悬,忍不住提建议:“出于安全保障,咱们还是坐正规的出租车吧。”
  “出租车?这里没有那种东西,没有哪家出租车公司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慈善。”魏燃促狭地挤兑了一句,“傅老师没来过这么乡下的位子,不清楚也正常。”
  傅奕珩无言以对,弓腰缩肩,跟着上了‘敞篷车’。
  突突突地颠了半小时,到达目的地,魏燃率先跳下车,再扶着傅老师下来。傅奕珩没好气地抽出手,横了他一眼,:“我又没瘸,不用你搀。”
  魏燃悻悻地挠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傅老师脾气大了。
  所谓战术在变化中精益求精,傅奕珩在一次又一次被撩被坑的教训中,找到了对付臭小子的办法,那就是——别憋着,该损就损,该骂就骂,体面就别要了,对上不要脸的,谁讲体面谁犯蠢。
  魏燃萍阳的家不算偏远,起码也在县城里,还没到再边缘的村里头。下了车,钻进巷子,傅奕珩一进去就晕得不行,窄窄的巷子里隐藏着各户人家,每家的门牌号都很有自己的风格,样式不统一,连位置和排序也不统一,打501走过,下一个居然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63。对于外人来说,这里就跟迷宫一样,魏燃却是实实在在住过的,低着头看脚下,闭着眼睛也能走,七绕八绕的不知道怎么的就绕到了一家院子,停下来了。
  傅奕珩还在晕门牌号,魏燃也没出声,那扇铁门就好像早有预知,从里面打开了,跟自动感应似的。一寸长的门缝里,透出黄澄澄的门廊灯柔和的光线,光线下笼着一道苗条的女孩身影。
  傅奕珩这才注意到,深夜了,周围人家都黑灯瞎火的,也就这家还固执地亮着灯,不肯歇息。
  “魏燃,你回来晚了。”女孩抱着双臂,语带嗔怪,可能是等门等久了,怨气就上来了,“看看都几点了,姥姥都睡了。”
  “魏燃什么魏燃,叫哥。没大没小的。”魏燃不满地啧了一声,歪头看了眼手机,随即舒了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万幸还剩几秒,等着啊,我读秒。”
  “切,幼稚。”女孩曲起手臂,使劲儿朝两边拉开沉重的铁门,门后阴影里,那张与魏燃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彻底显现出来,不屑中隐含期待,雀跃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不像,一点也不像。傅奕珩心想。
  铁链哗啦啦的声响中,魏燃继续他保留了十几年的传统节目,眉眼温柔。
  “3。2。1。生日快乐,魏溪。”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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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我是大哥、聿十、君茗、易企秀、恪恪的可爱夺的地雷~
  感谢“正正”、“北海虽赊”“淮南小山”、“找到北了(?▽‘)”、“小脊椎”、“小胖”、“Royの喵小凡”、“回顾”、“槿桐Kmiry”、“七77777宝”、“张起灵的张”、“VivaLaVida”“以航”“虬。”的营养液,谢谢你们~~


第41章 
  得了这声祝福; 魏溪的笑容就再也绷不住了,一点点绽放开,像午夜盛放的睡莲,不那么热烈,但沉静美好,带着少女专属的馥郁芬芳。她挪了挪身子; 跟小时候一样,双腿交叠; 两只手拎起连衣裙的裙边,天鹅般细长的颈子略微弯曲,矜持地鞠了个躬:“谢谢哥哥。”
  兄妹俩自懂事起; 每年都会这样假模假式地配合演出; 没旁的人记得给他们过生日; 所幸他们还有彼此。年复一年; 从不缺席; 那声“哥哥”从脆生生的童音,变成如今略带羞涩的甜美嗓音,哥哥本人也从招猫逗狗爱欺负人的捣蛋鬼,成了如今家里的顶梁柱。
  这一天,他们相视而笑,共同跨越那道世人约定俗成的门槛,正式进入成年人的世界。
  “生日快乐。你们两个都是。”
  既然来了,干站着也不合适,傅奕珩紧跟着送上祝福。按理说; 这时候该顺手送上礼物,可实在来得不在计划之中,压根没时间准备,他搓搓手,显得有些局促。
  “谢谢。”魏溪礼貌地侧过身,放两人进屋,方才打开门,第一眼她就注意到魏燃身边这位同行的陌生男人,夜色重看不分明,这会儿走到灯光下,发现男人不是一般的帅,气质也突出,而且以前从没见过,不免好奇地杵她哥,“这位是?”
  “说出来吓死你。”魏燃冲她眨了眨眼,故意端出正经的架势郑重介绍,“这是我班主任,姓傅,你管他叫傅老师就好。”
  “老师?班主任?!”小丫头一下子就不淡定了,音阶陡地升了几个调,笑脸顿时有点僵,她一把扯过魏燃,急退好几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你们班主任千里迢迢来家里干什么?家访吗?魏燃你该不会又在学校里犯事儿了?都严重到这程度了?老实说,老师是不是来找家长商量退学的?找谁呢,姥姥根本管不了事,你看我行不?要不我给他跪下让他饶你一马?马上快高考了退学肯定不行,姓傅的凶不凶?看样子感觉还挺和气的,我可以试试……”
  傅奕珩:“……”
  小妹妹你声音其实可以放小一点,姓傅的人还在这儿呢,听得见。
  “你先松开我,吃什么了这么大劲儿。”魏燃撒开她的手,瞟了一眼装什么都听不见默默欣赏月色的傅奕珩,小声安抚,“你哥我乖着呢,什么事儿都没犯,人就是来家里了解一下情况,别紧张。”
  魏溪满脸狐疑:“我不信,这年头哪个老师还家访啊?”
  “傅老师敬业呗。”魏燃两三句把妹妹打发了,扯开话题,“你怎么不好奇今年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魏溪恢复高冷脸,一点都不好奇,掰着手指数:“去年是小猪佩奇抱枕,前年是小孩子用的驱蚊手环,不说夜光杯护手霜吹风机,光芭比娃娃就连送了三年,魏燃,我对你的直男审美很失望,答应我,以后都别提送礼物的事儿了好吗?这样我还能认你这位哥。”
  “……”魏燃咂咂嘴,有点委屈,“但每次你收到礼物的时候都很开心。”
  “那是为了给你面子,特地装的。我很抱歉,但这是真的。”魏溪同情地看他,“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计也够,所以我决定告诉你真相,听话,以后别再为这种小事乱花钱了。”
  “好吧。”魏燃颇有些泄气,伸进背包的手又缩了回来,“那今年这手表我就不给你了。”
  “这就对……”魏溪话说一半卡壳了,漂亮的丹凤眼倏地瞪圆,“手表?什么手表?”
  “就你之前看中了嚷嚷着要买的那款。”魏燃遗憾地摊手,啧啧两声,“既然你不要,那我只好拿去退了,挺贵的呢。”
  “啊,别别别,看在兄妹一场的份儿上,我要,我要还不行么?魏燃,哥,全世界你最好了,我稀罕你。”丫头高兴坏了,跳起来就很没形象地亲了魏燃一口,讨了手表就往屋里跑,小碎步啪啪的,纯色连衣裙被夜风鼓动,像只古灵精怪的小蝴蝶。
  魏燃失笑,摇着头擦脸上的口水,拎着包没个正形地溜达过来,特别没眼看的样子,嘲道:“她就这副德性。”
  “挺好的。”傅奕珩评价道,“挺活泼。”
  魏燃慢悠悠往屋里晃,转身倒着走,跟傅奕珩面对面:“是不是跟我差别挺大的?”。
  傅奕珩别开眼,尽量不让视线对上,嗯了一声。
  心说,那才是正常十八岁该有的样子,你那叫超前发育,超前的路上还遇到不少糟心事导致性格有点扭曲。
  魏燃哼笑一声:“说她活泼都是抬举她,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看着就来气。”
  傅奕珩觑他那双从见着人就一直弯着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拆穿:明明宝贝得不行,还嘴硬说嫌弃。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傲娇的吗?
  萍阳的地皮便宜,家家户户有院子,一道大铁门拴着,看着都差不多,进了院门才见真章,是贫是富一目了然。魏燃家显然跟富挂不上钩,里面是低矮的平房,砖头砌的,白墙黑瓦,连瓷砖也没钱贴,时日长了,裸露的墙皮斑驳脱落,看上去灰扑扑的,跟周围的二层三层小楼房格格不入。房子矮,连门都好像比正常房子矮一些,魏燃个子高,进门得低头勾腰,还得跨过高高的木头门槛。
  “注意脚下,别绊着。”魏燃提醒。
  傅奕珩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知道。
  进了门,入眼就是一尊慈忍端庄的观音像,拈花坐莲,摆放在一张干净整洁的长条香案上,房梁上垂挂着静静燃烧的盘香,烟雾袅袅,盘旋而上,一股寺庙佛堂里才有的香灰味扑面而来。
  傅奕珩一只脚跨进来,当即愣住了,以为进错地方,差点又把脚缩回去。
  “呸,老太婆成天信些有的没的,别的不盼,就盼着菩萨能早日助你脱离苦海,想得倒是美。”魏燃见怪不怪,啐了一口,转身就往东厢房走,骂完还嘟囔,“这些年往庙里贴了那么多香油钱,也没见你功德圆满,坐地飞升。”
  “小声点,姥姥睡得不熟,再把她吵醒了又是一顿鸡飞狗跳。”魏溪从房里抱着一床被子出来,竖着食指冲他嘘声,指了指对面道,“晚上我去姥姥房里睡,你跟傅老师挤一下,床单我都换了新的。”
  魏燃沉着脸摆手,让她先去睡,不用管他们。
  魏溪叹口气,点点头,踮着脚去了。
  家里除了一进门的“佛堂”,就东西两个房间,压根儿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傅奕珩倒也没有说什么,很爽快地跟着进了东边厢房。
  “你先找地方坐会儿。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魏燃脱了外套,搭在魏溪的书桌上,眼睛也没抬,“下碗面什么的将就一下?”
  “行。”
  傅奕珩无可无不可。他摊着手站了会儿,四周看了看,绕开床,落座在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个年头的单人沙发上,沙发的弹簧坏了,一坐下来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发出一声漏气般的异响。傅老师吓了一跳,连忙架起胳膊在扶手上撑了一下,才避免了一屁股坐穿沙发的尴尬场面,但饶是淡定如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也有点窘迫。
  魏燃这才敢抬眼看过来,轻声笑了起来:“你还是坐床上吧,那沙发就是个摆设,承重功能极差,主要就是用来给魏溪兜衣服的。”
  “……”傅奕珩俊脸上染上薄红,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魏燃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我说。”傅老师舔舔牙根,吹了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咬牙切齿地往外蹦字儿,“别干站着看热闹了,过来拉我一把,我这个姿势使不上劲儿,起不来。”
  “?”
  室内陷入了几秒钟的诡异寂静。
  然后魏燃噗的一声,弯下腰大笑了起来,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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