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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燕进来的时间卡在下班高峰期，店里面只有两个人，所以餐上来的很快。
　　面很香，肉很烂呼，很符合海燕的口味，加之酱油和汤底都不错，撇开有点腥味外，这碗面可以打个90分。
　　在她吃完面喝汤时海燕突然意识到汤头里的味道在哪里闻过，她蹙眉思索一阵，觉察出这是大黄和他爸身上的味道，只是这味道稀释了很多倍，让人误以为是肉里的腥味。
　　“难道是人肉？”海燕脑洞一开差点把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肉的确是牛肉，海燕吃牛肉这么些年还是能分出来的，那不是肉的问题就是水或者煮面的人有问题。
　　海燕这么想着又打包了一份同样的面条回去，但这次她没要红汤，要的是白汤。
　　白汤牛肉面点的人少但也不是没人点过，很快面汤分开装的一份打包好了，海燕礼貌的道完谢，出门后又在市区里面绕了好几圈，肯定没人跟着才回了别墅。
　　天气较冷，面条回到家已经坨了，海燕闻着越来越重的腥味没了吃的兴趣，她把面条放在一边开始用手机写周记。
　　。
　　李奕杰三人是晚上八点多到的陆洲市，车上的几个小时三个人各忙各个，雷桦打游戏，李奕杰和罗麦头顶着头看了两部电影啊。到了地方后三人打车去了宾馆，这次订的是套房，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张沙发床，雷桦一看到沙发床就自觉的睡在上面不动了，罗麦叫他出门吃饭他也不愿意，只说困了要睡觉，李奕杰正好也没出去逛的精神，他对罗麦说了句下楼点饭便走了。
　　他走后罗麦帮雷桦盖了床被子，嘱咐他别再玩手机了，要睡就赶紧睡。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罗麦的手猛的停住，他快速走到窗边查看起宾馆周边的房屋建筑，然后发现李奕杰订的这个宾馆正面对着街道，左右两面左边是教育机构右边是一所学校，罗麦定睛看去，那个学校叫“陆洲市第一实验小学”。
　　他的动静惊动了床上的人，雷桦昂着头问他：“怎么了？”
　　罗麦皱着眉喃喃道：“李奕杰这家伙……”
　　。
　　宾馆的老板人及其爽快，在李奕杰询问晚饭问题时他开门见山的告诉李奕杰今天宾馆里的饭菜没有新鲜的，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帮他们弄份鸡蛋炒饭，不收钱，如果不愿意就去外面买的吃，反正现在哪里都有夜宵，不怕太晚吃不着东西。
　　说着说着老板很热情的带着李奕杰出去指路，告诉他哪家的夜宵摊味道不错，哪个路段的小吃最多。
　　李奕杰有点惶恐，他婉拒了老板要陪他买东西的好意，说自己知道该怎么走了。老板见他如此说也不介意，他道：“如果你是女娃娃我就一定带你去了。”
　　李奕杰直觉其中有故事，他问：“听您这意思是有女孩子出过事？”
　　“可不，”年过六十的老板提起这个脸一下黑了，“就上两个月，有一个女娃娃到陆洲旅游住在我这儿。晚上她说饿了，我问她吃不吃宾馆的饭菜，她看了之后说胃不好不想吃，我说你胃不好干脆给你弄点粥好了，她又说不行，我还想着这娃娃挺挑嘴，告诉她点外卖算了，左右现在外卖也多。谁知她不听我的执意要出去，我没法儿也没理由管便随她去了，哪知她这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她原先订的三天房，第二天下午还没见着她人我去报了警，警察来了联系到她家里人，跟着她家里人来闹宾馆，搞得我年都没过好，后来我问警察，他们说女孩失踪了找不到了，上个月我又问，说是找到了，那娃娃上了贼车，被人抢劫……”从头至尾一直健谈的老板说到这儿掐了掐眉心，他叹道：“你说抢钱杀人的亏不亏心，造不造孽啊？”
　　说完他也没等李奕杰的回答直接转身回了宾馆，李奕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抬脚往小学方向走。
　　陆洲的气温要比红山低上几度，加上刚刚过完年行人很少，更显得道路萧条和阴森。
　　李奕杰站在小学门口呆了三秒，然后他的头向左偏，往那个唯一亮灯的小卖铺走去。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一和3（6）


　　“要什么？”　　
　　“烟。”
　　“什么烟？”
　　“玉溪。”
　　“啪”，一包玉溪落在玻璃台上，“22。”那人道。
　　李奕杰拿起烟没着急给钱，他先扯开薄膜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道：“外面都卖20。”
　　他说完小卖铺里面的人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了李奕杰一会儿，片刻后他道：“20就20吧。”
　　李奕杰叼着香烟掏钱，给钱的时候问了一嘴：“你们在小学门口卖香烟能卖的出去吗？”
　　那人拿了块抹布开始随意擦拭柜台，他道：“你不来买了吗？”
　　李奕杰笑了，他吐出烟圈回复：“也是。”
　　“还要什么吗？”那人把抹布丢开问他，“我们要关门了。”
　　李奕杰嗯了一声，跟着特别刻意的看了下男人身后的帘子，在男人说话之前道：“再拿两桶泡面，两根火腿肠。”
　　在外面晃了半个多小时只带了两桶泡面，李奕杰回宾馆的路上慢慢有点慌，正想着要不要跑远点买点别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罗麦，他问李奕杰什么时候回来，李奕杰答马上，而后快走几步在宾馆门口看到了捧着锅的罗麦。
　　罗麦也看到了他，他拉开门对李奕杰招手：“愣着干嘛？快进来。”
　　李奕杰眉一挑，颠颠儿的跑了过去。
　　宾馆内开着暖气，温度和外面的一个天一个地，李奕杰进去还没喘两口气嘴里就被罗麦塞了一团饭，他嚼了两口不住颔首：“好吃好吃。”
　　罗麦也就着勺子塞了一口进嘴，他笑眯眯的说：“等你回来我们得饿死，这还是宾馆老板炒的。”
　　罗麦这话一说李奕杰险些被呛到，他清咳一声想解释两句，但被罗麦无视，罗麦给他塞了第二口后端着锅上了楼，李奕杰努努嘴也跟了上去。
　　房内的雷桦早已没了睡意，这会儿他正坐在电脑面前看东西，罗麦把锅递给他，他摇摇头示意不想吃。
　　李奕杰见他不吃便不客气的把锅端过来，在他把手里的袋子丢在沙发床上刹那，雷桦和罗麦同时看向李奕杰，李奕杰在他们如火般热烈的眼神下维持着撅屁股扔东西的动作，坚持了一会儿他问道：“你们怎么了？”
　　“不许扔。”雷桦道。
　　李奕杰以为雷桦是说不许扔东西在沙发床上，他黑着脸道：“这沙发床还是我花钱订的。”
　　“他的意思是不许你扔带回来的那个袋子。”罗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他戴上后走到李奕杰身边小心翼翼地把袋子提起来，接着放在雷桦铺在地上的毯子上。
　　李奕杰一眼就看出来他们要做什么，他坐在沙发上看他们捣鼓，等二人翻出粉盒才开口提醒。
　　“没用的。”
　　罗麦扭头看他：“什么？”
　　“那人给我拿东西的时候戴了手套，”李奕杰道，“就算他不戴手套你们也很难在方便面包装上提取出指纹，现在我们现在没那技术，你俩就别瞎忙活了。”
　　雷桦闻言不死心，他拿过罗麦手里的粉末一顿扫，结果在包装袋上看到无数或半片或重叠的指纹。
　　在无法进行更好的技术之前这些指纹是不能被采用的，雷桦顿时泄了气，他把电脑搬到地上开始噼里啪啦，李奕杰看他这干劲十足的模样问罗麦：“你们在窗口看到我进去了？
　　罗麦点头：“我想起那两个人贩子在市局说的学校门口的小卖铺，猜你一定会先到这里。”
　　李奕杰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他道：“你还真和我心灵相通。”
　　雷桦听到此话在他们看不到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罗麦已经习惯李奕杰的土味情话，他不置可否的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李奕杰动动脖子，整个人透着种深藏功与名的欠揍感，他说：“不怎么样，不过认出那人是谁了。”
　　雷桦头唰的扭过来，扭的太急差点闪到，他着急忙慌地问：“谁谁谁？”
　　“许凯的同学。”
　　“曹严华！”雷桦激动了，“哎呀我去，这家伙这么快就冒头了？要不要现在抓他？”
　　“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抓他，准确的说我们来江吉省就不是为了抓人。”
　　雷桦懵了：“那我们来干嘛？”
　　李奕杰张大嘴，雷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指望他说出什么让人意外的话，结果李奕杰塞了口炒饭进嘴：“冷了。”
　　雷桦：“……”
　　雷桦的腮帮子已经鼓成河豚，罗麦好笑的戳戳他的脸安慰：“很快你就知道了。”
　　。
　　海燕写周记的习惯是到海洋家之后养成的，严谨些来说是海洋教的。
　　她到海洋家的前几年很木讷，既不愿意出去也不愿意和海家人说话，与她较为亲昵的海洋怕她闷着闷着心理会出现什么问题，思前想后给她买了本带小锁的卡通笔记本。
　　海洋说他也有一本类似的笔记本，这种本子带锁是为了保护隐私，但如果海燕想看，他愿意分享。
　　那时候的海燕还不懂何为隐私，但骨子里的倔强和自卑让她做什么事都有局限，在她不敢奢求太多的情况下海燕默默地给自己定了个目标，等到写满了这本本子，她才能有资格看海洋的本子。
　　大概过了几个月，海燕的本子满了，她如心中所念的和海洋分享了秘密。海洋知道她想去动物园摸老虎，海燕知道自己哥哥有了喜欢的对象。
　　那会儿的海洋长相越来越出挑，无论和谁在一起他眼里都有明亮的色彩，他说：你胆子真够大的，老虎可不是能随意摸的。
　　海燕有些羞赧，她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角小声对海洋说：“我可以摸别的。”
　　“不摸别的，”海洋道，“你知道老虎有个别名儿吗？”
　　海燕摇头。
　　“叫大猫，”海洋嘴角微微勾起，他道，“我明个儿把邻居家的猫抱来画个王字，你好好的摸，摸完我们再去动物园看老虎。”
　　。
　　凌晨四点零三分，海燕被冻醒，她裹紧睡袋看了眼脚边的海星，海星睡的很沉，根据温度长出来的毛毛给了它抵御寒冷的能力，相较于光秃秃需要暖气和衣物的海燕，它在这个时候游刃有余许多。
　　海燕醒了就睡不着了，她拿着手电筒翻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看了良久后她打开其中一本。
　　这本是海燕上初一那年的，里面记录着她因为身体上的发育而产生的胆怯，以及让她害怕的生理期和凸起的胸部。
　　海燕不明白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是那样，站在如今这个角度她总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过小心谨慎。说实话养父母对她不是很差，吃穿用都不愁，因为关系不亲，他们总会给海洋多些零花钱，这样海洋就可以多给她一些。
　　那为什么自己会不喜欢他们呢？
　　海燕撑着下巴思索着，可时间过的太久，她也不记得了。唯一在她记忆里一直活灵活现的只有海洋，她的哥哥。
　　能记住她生理期送卫生巾到学校的哥哥，能刮风下雨下雪不间断送自己上学的哥哥，能每每怕她吃不好给她加餐的哥哥，能保护她的哥哥。
　　“如果……如果你能等我长大一点点，那我一定能保护好你，”海燕默默道，“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由于环境与温差，睡了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海燕发现自己感冒了，她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忍着喉咙里疼痛和身体不适起来买药。
　　这栋别墅的不远处有家药店，然而海燕怕出纰漏去了更远的地方买药，这次路上很顺利，没遇到任何熟面孔，海燕带着口罩买了药和水，在街上囫囵吞下时她哽了一下，接着海燕发现她买的那瓶水里飘着黄色的沫沫。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一和3（7）


　　海燕之前被人下过药，因此看到黄色沫沫时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有人对她下手了，这个念头一出海燕开始无措起来，她眼睛四处乱瞟企图找出什么，但四周开阔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再者自己来这家小超市是买水是无意识的举动，连她自己都没办法预见更别说别人能提前知道她进的哪个超市，买得哪个牌子的水了。
　　就这么头脑风暴了约三分钟，心脏恢复正常跳动的海燕彻底冷静下来，她返回小超市重新买了两瓶水，带着水出门后，海燕盯着瓶内的水看了好久并没有在水里发现黄色的沫沫，接着她晃了晃瓶身，水因为晃动出现了几个小泡泡，可由于水太满，看不太清楚真正的颜色，海燕皱皱眉，打开瓶盖倒了三分之一水出来，跟着发现透明的水面上飘起一串黄色的沫沫。
　　海燕这下明白过来了，在静止满瓶状态下的水里是看不到黄沫的，反之晃动少水的情况下就能看到，海燕为了确定是否所有水都是这样又回去买了不同品牌的水，结果找出委托方为江吉省，被委托方为平川当地水厂的水不正常外，其余的水就是普通的矿泉水。
　　那平川自己的矿泉水出现不明成分本地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海燕回忆着超市内大量的平川水厂的矿泉水身子突然抖了一下，她把水丢进超市门口垃圾桶里后快步往黄义的商店走去。
　　海燕知道这事儿自己管不了，于是她给李奕杰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们自己出去探探口风，李奕杰那里回得挺快，他让海燕注意安全，倘若查不出什么也不用着急，过些日子他们就会与她汇合。
　　海燕对着这条短信呆了几秒，她想起前几天和李奕杰报备工作时李奕杰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可她在平川边查边晃也快一个星期了，连李奕杰他们的影子都没瞧见，这种“嘴打锣，舌打鼓”的行为已经让海燕彻底对他失去信心。
　　海燕的信心失去并没有错，李奕杰对她说的话是假的，前一天晚上深入敌方的他下达了一个命令，接下来的三天要死守宾馆，如若在这几天内发现学校门口的小卖铺有不轨行为立刻报警。
　　是的，报警。李奕杰和罗麦二人两班倒的盯梢，一有情况雷桦就利用虚拟手机号给110打电话。
　　雷桦不太懂李奕杰此举的意义为何，不过领导的命令得听，他给110打的第一个电话理由小卖铺卖假烟，接线员确认地址后表示很快就会出警，还要了雷桦的姓名和地址，雷桦哪敢暴露，只说自己是个学生的家长，别的不想多说。
　　罗麦在他打完电话后有些担心，他问李奕杰：“那地方真卖假烟？”
　　“烟是真的，”李奕杰慢悠悠道，“但他那里没有烟草专卖许可证。”　　
　　罗麦明白了，他拿过望远镜继续观察，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斜对面的小卖铺里除了买东西的几个人进出外并没有警车和警察的踪迹，罗麦看了看时间道：“我查过地图，距离学校两公里内有个派出所，半公里左右还有个站岗亭，为什么都这么长时间没人过来查看？”
　　雷桦也觉得奇怪，他和罗麦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李奕杰，李奕杰双目直视着窗外，过了一会儿他道：“换个号码和声音继续打电话。”
　　雷桦：“理由呢？”
　　“家里小孩吃了他们卖的东西拉了一天肚子，告诉他们已经到小卖铺门口准备闹事了。”
　　李奕杰说完之后雷桦如火如荼地开始行动，他这边忙着，那边的海燕傻眼了。原先就不舒服的她看到黄义的店是关着的整个人都晕乎了，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守株待兔，直坐到手脚冰凉、四肢无力也没看见黄义。
　　现在海燕吃了药的大脑里只有想睡觉这个念头，在身体快不行之前，她撑着几口气回了别墅。
　　今天翻进别墅不如从前轻松，好在海燕有先见之明的在院里铺了层厚厚的树叶，在她跳进别墅里时正好砸在树叶堆里，疼痛伴随着意识，在地上躺了几分钟的海燕费力爬了起来，她赶走冲过来玩闹的海星，把自己塞进睡袋后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清醒入耳的是海星的叫声和拍门声，海燕还在睡梦中的大脑陡然清醒，她一下子窜起来看到大门的底下露出一双运动鞋，海星的头正对着鞋子的方向不停的吠叫。
　　海燕这会儿是真的慌了，她懊恼自己回来的路上没注意身边动向，现在被人找上门来，她怎么脱身还是个大问题。
　　越这么想海燕越是头疼，就在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办时，运动鞋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双眼睛出现在门缝下。
　　。
　　第二次打了110之后警察还是没有出现，雷桦愤慨的不行，在房间里大骂陆洲市警察玩忽职守，罗麦倒是不着急了，他等雷桦骂完了飞速换了件衣服又戴了副眼镜，在另外两人惊奇的目光下咧嘴一笑。
　　“怎么样？”罗麦问。
　　雷桦有点傻兮兮的回答：“你这身校服从哪儿来的？”
　　“我高中时候的班服，”罗麦转了个圈，“没学校名字。”
　　闻言雷桦竖起大拇指夸赞：“不错不错，戴了眼镜感觉比我还小。”
　　罗麦听了这话无声的仰天大笑三声，他在外面套了个薄款羽绒服，然后对着呆呆望着自己的李奕杰抛了个媚眼，李奕杰接收到媚眼打了个寒噤，他反手给了雷桦一下让他再打个电话给110。
　　见他们讨论第三个电话的内容，罗麦对着门口挥手道：“那我先去了。”
　　李奕杰忙不迭的点头：“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