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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没有多问，只有今年带着孩子在娘家过年的妹妹抱怨他刚好逃掉了今天下午战况激烈的牌局。


第30章　第　30　章
　　第二天，程先在12点半的时候发来了短信，
　　【老师什么时候过来？我买好的菜都快凉了。】
　　齐树清只看了一眼，就放下手机去陪小外甥玩堆积木的游戏了。
　　手机再也没有响过，时间过得很慢，小外甥的积木都已经推倒重来了100回，也不过只是过了一个小时而已。
　　齐树清有些烦躁的抓起手机，给程先回短信【你先吃吧，家里还有点事。】
　　程先的短信很快就过来【要多久？1个小时？没事，我等着老师。】
　　看到程先这样说，就知道对方现在一定是有了小脾气了，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去，那孩子就一定会赌气一直饿着。
　　虽然不想那么早的过去，但是又觉得大年30饿肚子的程先有些可怜。
　　最后还是在2点的时候出了门，到了旅馆，敲门之前，齐树清看了看手机，刚好2点22分。最多也只是呆到5点，或者看着他吃完饭就立刻找借口走人。
　　但好消息来的总是很突然，程先的饭还没吃完，就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很紧急的事情，必须要在6点之前赶回A城。
　　于是，还没到3点，齐树清就跟程先分开了。
　　程先一走，齐树清的神经不再那么紧绷，才觉得自己总算是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
　　齐树清慢悠悠的走在有些冷清的大街上，回去的时候因为路过了高中时候的母校，所以就有了些怀旧的伤感。
　　人果然是健忘的，早就忘了20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高中生活更是遥远的像是上个世纪。
　　即使是被称作中国孩子青春岁月里“最苦的三年”，但事到如今，齐树清所能回忆起来的高中生活，不过也就是那么几个连贯不上的破碎的残影，模糊的像是他从来没有上过高中一样。
　　因为时间充裕，也因为一时兴起，所以就进到了校园里，想看看当年读书的教室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结果却碰上了几乎不可能会碰到的人。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齐树清也知道那是谁。
　　几乎是在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间，齐树清就有了转身逃走的想法，但只怪自己犹豫的时间太长，在自己的身体有所动作之前，男人就已经转过了身来。
　　男人的眼里充满了惊讶，然后是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悦，依然是他高中时候的热情的有些过分的样子【树清！？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面前这个快步走到他跟前的男人跟自己印象里那个热情开朗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残影连贯在了一起，与这男人有关的一切，自己都不曾忘记。
　　这是自己思念了将近10年的故人，也是贯穿了他整个青春的单恋。
　　所有难堪的，羞耻的回忆都涌上心头，然而他毕竟已经长大，总算可以假装忘记过去种种，若无其事的站在男人面前，心平气和的跟那男人说一句【方贤，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纠结，死一样的纠结？


第31章　第　31　章
　　【你这个大忙人，今年怎么有空回来了？】齐树清笑着问。
　　【你少来，我算什么大忙人。】方贤跟个小孩一样，捶了齐树清一拳。
　　两个人坐在校园的长凳上，闲聊的语气跟内容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还记得吗？那时候我跟张伟立打篮球，你就站在那个篮球架子下面看，结果张伟立一个三分就砸你头上了。】方贤有些感慨【这都快20年了，那个篮球架居然还在。】
　　齐树清有点愣神的时候，方贤又补了一句【你说，我们母校是有多穷？】
　　齐树清被方贤跳跃的思维逗笑了，就说【那你这个大土豪还不快点给母校捐点善款？】
　　方贤想了想，摇摇头【不，还是让它留着吧。最好一直留着，等到我们80岁了，再喊张伟立一起回来打篮球。】
　　齐树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很务实的说【到时候估计就是坐着轮椅看孙子们打篮球了吧。。。】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悲观！】
　　齐树清立刻反击【你才没变，毫无根据的瞎乐观，80岁的老头子别说打篮球，站起来抖抖骨头都会散架好吗？】
　　方贤哈哈大笑起来，齐树清看着笑的毫无形象的方贤，也无可奈何的微笑起来。
　　两个人像20年前那样并肩坐着，毫无顾忌的斗嘴，又打了一场实力悬殊高下立现的篮球赛。
　　【你倒不是一点没变，】方贤拉起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齐树清，真诚的吐槽【篮球打得比20年前烂多了。】
　　齐树清弯着腰【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三分一个都没进，跟以前比退步的不是一点半点好吗？】
　　齐树清本来就缺乏锻炼，如今又因为对手是方贤所以逞了强，所以一直摸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而有些发疼的时候，听见旁边的沉默了很久的男人轻声的问【树清，以后可以常常找你玩么？】
　　齐树清愣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有些僵硬【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不是朋友么。】
　　方贤有些欣喜的笑了，齐树清的胸口却变得越发痛了。
　　然而他还是假装轻松的嘲笑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男人【你都多大了？都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了，还整天想着玩。】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7点。
　　被家里人抱怨说手机都怎么都打不通的时候才想起掏出手机，还以为是没电了，结果被妹妹拿去充电的时候却显示有尚有70％的电量。
　　【哥，你手机是不是坏了？这还有70％的电呢，怎么会关机啊？】
　　手机并没有坏，只是他紧张到了连自己把手机按到了关机都没有发觉的地步而已。
　　【哥，你有未接来电，程先？你要不要给人家回过去啊？】不知情的妹妹举着手机大大咧咧的嚷嚷。
　　齐树清立刻就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给我吧。】
　　【谁啊？】
　　【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可能是打电话来拜年的吧。】
　　【是吗？】妹妹不疑有他，只感慨说【现在还会打电话拜年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少了，有的连微信都懒得群发。】
　　齐树清走到阳台上，拨通了程先的电话。
　　【老师，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的有些不真切。
　　【对不起，忘记充电了。】齐树清有些恍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到了，怕你担心】程先顿了一下，仿佛是抱怨，也像是自嘲【结果老师完全没在担心啊。】
　　程先说了什么齐树清都没听仔细，只好敷衍的说【嗯，好的。】
　　【老师？你说什么？】终于发觉不对劲的程先问。
　　【什么？】
　　【你在听吗？我刚才说的话？】
　　程先拿着电话，结果对面却是长久的沉默。
　　【老师，你怎么了？听不见么？】
　　【对不起。。。刚才，没有听清。】齐树清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温柔，但是程先却本能的觉察到了齐树清的烦躁。
　　【老师，你心情不好么？发生什么事了么？】
　　齐树清拿着手机，因为程先的这句话变的更加焦躁。
　　自己明明没有说什么，也好好地为自己刚才的跑神道了歉，但为什么要被这样质问呢？
　　于是就有些不耐烦的【程先，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老师！】
　　电话那端的年轻人有些匆忙的叫了一声老师，齐树清强忍烦躁，【怎么了？】
　　程先似乎也听出了自己的不耐烦，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小心翼翼的说【没什么，老师，新年快乐。】
　　【。。。。。。。。。】齐树清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程先没有做错什么，是心情不好的自己在随便迁怒而已。
　　齐树清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谢谢，你也是，新年快乐。】


第32章　第　32　章
　　感谢有你出现在，我平淡的世界里。
　　世界上那么多人，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是个善良的人，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你也有颗温柔的心，我才不顾一切靠近你。
　　————《谎话情歌》
　　杜渡这种家庭的孩子，都是平时过得像假期，假期过得兵荒马乱。
　　杜渡一个寒假25天参加了不低于100场的酒席，只觉得自己一天24个小时，不是在端着架子假笑，就是在去端着架子假笑的路上。
　　他爹生意铺的太大，他虽然只是个不争气不顶事的二子，但毕竟是过年，怎么说都要跟着家里人一起出去撑面子。可即使只是天天跟着，杜渡作为一个不上进的，一心只想着玩儿的纨绔子弟，从身到心，都觉得十分疲惫。
　　反观程先，就过得比较自在了。
　　他跟杜渡虽然是发小，虽然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富三代，但家庭境况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杜渡家是黑道起家，现在都不怎么清白。在道上混，风险大，规矩多，处处都需要谨慎小心，妥当打点。所以杜渡在外面再怎么跳脱纨绔，但回到家后就要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小辫子，夹着尾巴做人。
　　而程先家则是书香世家，家里都是正儿八经搞高端科研的，没什么繁文缛节，家里人分散在天南海北，因为工作的原因可能一两年都见不上一面。程先平常就自在潇洒没人管，逢年过节就更爽，因为家里的大人总会在这种时候对他更加的有求并应。
　　所以，每次过年，杜渡都非常不懂事的吵吵着想跟程先互换身体！
　　但今年，当知道程先的舅舅从国外回来过年的时候，杜渡就懂事的闭上了嘴。
　　程先的舅舅叫秦昊，是圈内出了名的怪咖，13岁就敢一分钱不带的离家出走偷渡到日本，写过几本没人能看懂却莫名其妙的火了起来的书，经常说些谁都不会相信的鬼话，一直都在研究子不语的那些怪力乱神。
　　大家普遍认为，如果他不是秦老的儿子，大概会被国家关进精神病院里。
　　总之，就是不太正常。
　　虽然在辈分上应该叫他一声舅舅，但其实不太正常的秦昊也比程先大不了几岁。
　　杜渡没有记错的话，秦昊跟自己的大哥杜钊是同一年的人，但偏偏就是这么个还不到30岁的年轻人，生生活出了千年老妖的感觉。
　　程先、杜渡、甚至是杜渡的大哥杜钊，都没少因为跳脱的秦昊吃亏。
　　小时候那些丢人的事不用再提，如今的秦昊，比以前更能折腾，一会儿是千奇百怪的实验，一会儿是名目稀罕的众筹，一会儿又是什么放飞自我的□□，连杜渡这种玩的很开的人，看见他都会条件反射的头疼。
　　大年初二，秦昊带着程先到杜渡家里走动，杜渡自觉自动的屏蔽秦昊，并且十分讲义气的拉着程先跑去房间里避难。
　　好在秦昊这次过来并没有把杜渡列为重点折磨目标，只踮起脚尖拍了拍杜渡的头就放他逃走。
　　杜渡带着程先回到房间后，又心有余悸的从自己的卧室窗户往外看，只见秦昊整个人几乎都挂在杜钊身上，嚷嚷着什么投资赚钱之类的鬼话。
　　杜渡看到自家的鬼面大哥有些招架不住的囧态，就有些幸灾乐祸。
　　【你舅舅找我大哥什么事啊？】杜渡问程先
　　【不清楚】程先说【好像是开发什么新药品之类的，我说我没钱，让他去找你哥。】
　　一直被大哥欺压的杜渡朝程先竖起大拇指【漂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杜渡诉完苦，又开始规划开学后的行程【等开学一起去布里斯班耍啊，我舅舅在那边新买了个农场。】
　　程先表示没兴趣，杜渡不死心【你可以带上齐老师一起去啊。】
　　程先一个眼刀杀过去，【你还敢提齐树清！】
　　【你舅舅知道吗？齐老师。。。】
　　程先笑了两声【我舅舅有必要知道吗？】
　　听出言外之意的杜渡有些意外的说【啊？我还以为你这次挺认真的呢。】
　　【我每次都挺认真的啊】程先摊开手【可认真又不等于长久。】
　　【渣男啊渣男。】杜渡咧着嘴，过了一会儿，又问【那等你结束了，可以换我吗？】
　　程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往常那句随便你怎么都说不出口。
　　程先有些烦躁的问【怎么，你哥准你玩男人了？】
　　杜渡想起他那深度恐同又心狠手辣的大哥，说【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等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程先同志什么时候那么关心过自己？
　　【对了！我可以把齐老师介绍给老范啊！】杜渡故意试探【刚好他们俩年龄也合适。】
　　果然，程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语气也不怎么好【管好你自己吧。】
　　还在嘴硬！杜渡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又找到好玩的了！


第33章　第　33　章
　　秦昊是个呆不住的人，在说服杜钊投资失败后，就马不停蹄的飞走了。
　　秦昊一走，程先总算是又可以光明正大去找齐树清了。
　　被程先冷落的杜渡闲的蛋疼，于是怀着你不跟我玩，你也别想好过的报复心理，偷偷把齐树清身边的人挨个调查了一遍，还专门建了个档案。
　　只要发现跟齐树清稍稍有那么点暧昧的，就打电话添油加醋的恶心程先。
　　【程先程先，你知道齐老师有个叫秦笛的高中同学吗？那女的刚生了小孩就离婚啦，听说小孩有一半都是齐老师给看大的，你说，这小孩会不会是齐老师的啊？】
　　【程先程先，你知道齐老师为什么离婚吗？听说是因为齐老师心里有别人，他老婆受不了所以跑美国去了。你说，齐老师不会从那时候就暗恋你吧。】
　　【程先程先，你知道齐老师身边有个叫付要欣的编辑吗？听说齐老师家都是他帮着装修的呢，你说他一个编辑还挺全能，不过，看他那股积极劲儿，不会是喜欢齐老师吧。】
　　【程先程先。。。。】
　　程先刚开始还真的有那么点介怀，最后看杜渡越编越不靠谱，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的发小又在出幺蛾子。
　　程先说【我听说你大哥说你最近忙着学习所以去不了公司帮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你时间还是很宽裕的嘛。】
　　杜渡立刻就怂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可是，我也是为你好啊】杜渡这句话听起来倒很真诚【我怕你陷得太深，到时候痛苦的是你啊。】
　　【为了齐树清？】程先笑了【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他。但你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杜渡不知道程先是哪里来的自信，因为在他这个旁观者看来，现在完全就是程先被齐树清迷得晕头转向的状态啊。
　　程先刚跟齐老师在一起那会儿，杜渡尚能在程先去找齐树清的时候开玩笑说【怎么？又去关爱孤寡老人？】
　　那时的程先也会随口回应【日行一善而已，不要太崇拜我。】
　　然而前两天，他只是随口说了句齐树清衣服真土，程先就立刻反驳【哪里土？你穿衣服就洋气？】
　　【。。。。。。】
　　杜渡心想，你这也叫“有点喜欢”？你骗谁？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我不可能跟他纠缠太久的。】程先这句倒是大实话【我随时可以跟他分开，但话说回来，即使是不跟他分开，也不会对我有半点影响，齐树清跟你那些女人不一样，他很听话的。】
　　杜渡听出程先语气中的得意味道，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却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最后只能打着哈哈挂了电话。
　　正月初八，A大附中开学，新年伊始，齐树清自然要比平时要忙一些。
　　程先在家百无聊赖，只觉得齐树清不回来，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所以就问好了齐树清下课的时间，天天在学校门口接着齐树清一起回家。
　　等出了正月，程先已经能准确无误的背出齐树清的课表了，但不幸的是，程先把自己的课表忘了个精光，于是就连着三次缺席了自己刑事诉讼法的课程。
　　偏偏其中有一堂课还是辅导员亲自点名，于是，作为学生干部还带头缺勤的程先就被一点都不和蔼可亲的辅导员请到了办公室喝茶。
　　虽然只是很小的事情，但还是在接齐树清的时候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辅导员在训斥自己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而拍碎了教授放在桌子上的眼镜这种可笑的桥段。
　　【你啊，难道不应该好好反省，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出勤率吗？】虽然也觉得可笑，但齐树清还是改不了老师本性，语重心长的劝学。
　　【如果上的是老师的课，那我肯定舍不得逃课啊】程先做出委屈状【可是我们刑诉法的老师，头顶都秃了。。。。】
　　【你是去学习的，跟老师的头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程先强词夺理【每次看见他那个地中海，我就憋不住想笑，哪还会有想学习的心思？】
　　【那别的老师呢？】齐树清无可奈克的笑【别告诉我你们法学系的老师都是地中海。】
　　【他们？】程先凑近了，故意逗齐树清【因为他们都没有老师秀色可餐啊，我想见老师嘛。】
　　齐树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