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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三千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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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这两年发生的事简单地说给了他听,大哥一直很沈默,最终叹了一声,道,“是我错了,我以为,他会怪我的。”
  我摇了摇头道,“他只是……那样的性子罢了。”
    
    ☆、故国三千里 85

  大哥没出声,半晌道,“那陈如霜,之後怎麽办?”
  我苦笑道,“除了让他住在这里,还能有什麽办法?”
  大哥顿了顿,道,“早晚妈会发现的。”
  我当然知道。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大哥沈吟了片刻,终於道,“我想把妈接到日本去。”
  我点了点头,“母亲同意吗?”不得不说这是个万全的方法,但“你在那边?”话没有说全,相信大哥会理解我的意思。
  大哥果然是明白的,只是笑了笑,解释道,“我在那边做了点小生意,自然是比不上凌家的,但至少站稳脚跟是够了。”
  我微微的笑,略略放下心来。“母亲同意了吗?”
  大哥啜了一口茶,“她的意思是,等如霜生下孩子以後再走。”
  我把玩著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道,“三娘呢?”
  大哥看著我,半晌道,“她和你一样的固执。”
  是的,他知道我的固执的,知道我不会离开,所以连劝我都不必
  我笑出声来,摇了摇头,“那你介不介意,凌家毁在我的手上?”
  大哥没有给出我正面答复,他只是说,“凌家是你的。”
  凌家是我的,意思是,我的东西,我想怎麽处理,他都没有别的意见?想到这里,我微笑起来,“多谢大哥。”
  我翘起唇角,我应该感谢他的,不是他,我如何能遇见,我所遇见的人?
  大抵谈了谈他在日本的生活,对於挽秋,他总是欲言又止。
  吃饭的时候,又是意外的齐全。
  大哥和陈如霜聊了几句,当著母亲的面夸赞这个弟妹是多麽有才情多麽的大方,母亲笑著调侃他,“在怎麽也是你弟媳。”
  大哥笑笑,很是不经意地吐出让我们吃惊的字眼,他说,“我在那边结婚了,娶了一个日本女人,继承了她父亲的家业。”
  恍然大悟也莫过如此了吧。
  母亲沈默了片刻,细细地问了那边的情景,最後叹息道,“把陌白一个人留在这里,可真是放心不下呀。”
  我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您不用担心。再说国内这麽乱,跟大哥走也没什麽不好的。”
  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这时桌上已经撤了饭菜换了水果点心之类,无非是谈大哥这几年的事,平平淡淡却又令人唏嘘。
  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同学,後来才发现那个女孩子家里做著不大不小的生意,再後来,水到渠成的爱情和婚姻。
  挽秋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半点表情,默然的仿佛是舞台上的木偶一般。
  陈如霜尽量地应付著我的家人,笑意从来没有直达到眼底。
  一顿饭吃得我很是尴尬,可却又有些莫名的笑意,挽秋从来不吝惜他那如看精神病的眼神,一眼一眼地望过来,我却甘之如饴。
  大哥只呆了三天便离开了,大概年中会回来接母亲一起走,母亲依旧苦口婆心地劝说著我,希望我能够放下这边的事跟著大哥走。
  我知道的,母亲的意思便是,活著就好。
  其他的,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人活著,万事都有。
    
    ☆、故国三千里 86

  然而母亲不知道的是,我放不下的,从来就不是凌家。
  我知道挽秋不会离开,他虽然不说,但我却从来清楚。
  故国三千里。
  三千里吗?
  可若是寻不到,纵然只三里,却更胜三千里。
  或者挽秋现在的心境多少有些像那个深宫中的女子,有家不能回,有亲不得投。
  故国三千里,
  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
  垂泪对君王。
  ………………
  我有心让大哥多留几天,帮衬一下生意,最近的种种令我身心俱疲,连翻帐目的心情都没有。
  大哥却只是推说有事,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果然是因为挽秋的吧。
  大哥看起来好似油嘴滑舌不甚正经,但事实上这个人遇事极其稳重,责任心极重,所以一直对晚秋负疚许多年,他急著回来大概是想看看挽秋现在好不好,急著走又是不愿意面对挽秋。
  人果然是矛盾呢。
  我想著想著,茶都凉了,待检的帐目还是在第一页翻著。
  唤来菊香给我换一杯热茶,热气嫋嫋著,模糊眼前的东西。
  我叹气,终是放下茶盏,把自己丢在椅子里,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晚秋陪陈如霜出去了,关系,终究依旧混乱著。
  他们断不了,我和挽秋,也是同样的断不了
  电话突然响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猛地坐起来,接起来,竟然是梁天奇。
  梁天奇的声音里透著几分疲惫,他说他找挽秋。
  我回答他说不在,他沈默片刻,终究还是道,“我下个月初结婚,半个月以後会把请柬发出去,无论如何,我还是他的哥哥,我觉得他有必要回来一下。”
  我怔了一怔,竟然是,要挽秋回梁家的话吗?
  中午的时候挽秋还是回来了,问起时他也只是很随意地说陪著陈如霜在附近走了走,我有些醋意地说了一句外面不安全之类的话。
  挽秋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承认,一个大男人像小女孩一样的吃醋的确是有些不大对劲,但仿佛自从陈如霜住进来之後,我的自控能力都弱了很多。连和挽秋亲密的时候也经常在他身上留下不该有的痕迹。
  果然还是在乎的是吗?
  果然还是不满足於只是待在他身边了吗?
  果然还是……太执著了吗?
  ******
  江南是留不住雪的。
  挽秋如是说。
  挽秋说,那一层雪很薄,仿佛透明的霜一般,低低地落了,沉进那一条悠悠的小河,然後慢慢的淹没在清润的水里。
  挽秋说,江南是消磨人的地方。
  多少的豪情,都慢慢的淹没了,只剩下那平淡的一汪水,宁静如含了雾的远山。
  人人说尽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还是,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挽秋总是在憧憬著他的家乡,然而却死活不肯踏出那一步,於是我渐渐的明白了。
  挽秋的家乡,不是找不到的,若有心,也是回得去。只是,回得去,也已经不是他心中的家乡了。
  挽秋心中的家乡,则是曾经最美的一个梦,有真实发生过,还有被岁月朦胧而美化的。
  那只是心灵的圣地罢了。
  他是在害怕的,害怕归去,却不是曾经记忆的地方,害怕归去,却找不到曾经走过的路。
  难流连,易消歇。
  塞北花,江南雪。
  我终究还是将梁天奇的原话大致地转给挽秋。
  挽秋听了,只挑了嘴角,冰冰冷冷的神色里含了那一抹似讥如讽,我轻轻地抱住他,“他……”
    
    ☆、故国三千里 87

  “你不必为他说话。”挽秋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抬起脖子“我会回去的。”
  我沈默许久,才终於低低的询问,“那麽,你还会回来吗?”
  他鄙夷地望了一眼,不屑回答。
  我失笑。
  其实,挽秋心里,也不是没有的罢。
  诚然,也许没有那麽重,但则是……
  好罢,我揉了揉额角。
  不再胡思乱想,安静地开始做事。
  挽秋坐在我身边靠著我的肩膀,闭了闭眼睛,睫毛透下的那一层影好看极了,我便忍不住去拨弄那毛茸茸的小东西,他急了,又懒得动,张口便咬。
  我叹气。
  然後轻轻地吻了他的眼睛。
  挽秋。
  我的,挽秋。
  1939年的新春在喜庆里总是酝酿著一种特别的沉闷,说不上是什麽,然而憋闷得慌,离农历新年也不算远,照我的意思,还是按照我的习惯过年。
  母亲是不介意。 
  对她来说,熬过一天,便是一天。
  她是正宗的南人。
  南人对过年总是格外的讲究,拜的神也格外的多,礼节更是格外的多,比起我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显然是有些冗长且无奈了。
  然而却还是在著手准备了。
  我依然是个閒人,挽秋回了梁家,我和陈如霜依旧人前亲密,人後的客气。把我们连在一起的是挽秋,但当必要元素不在的时候,我们却还是很难亲和。
  或者是因为爱著同一个人的缘故吧。
  和一个女人,去抢她的爱人。
  听起来好似是真的不太地道。
  然而对陈如霜,我却是极敬佩。
  作为一个闺秀,她的聪明和坚韧,一直是我所佩服。
  然而注定我们必定站在对立的方向,这只从我爱上挽秋开始。
  母亲却以为我们是和睦的,经常当著我的面对如霜传授一些女儿经,有一次甚至还说,最近不能同房,让菊香住进我房里去,事後再收她的房。
  我哭笑不得。
  菊香羞红一张清秀的素颜,讷讷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如霜也僵硬一下。
  多少是有些好笑的。
  然而我却并没有笑的心情。
  最终忍不住,连电话都没有打过去,径自偷偷的坐了黄包车去了梁宅。
  掀了铃,开门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佣人。
  说明了来意,便被请进去,我熟门熟路地找到挽秋的房间,没有敲门,然而门也没有锁,我轻轻一推便开了。
  挽秋仿佛惊讶於有人进来似的,一副不悦的模样,然看到我却愣了一下。
  “凌陌白?”他蹙了眉望过来,“你过来做什麽?”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屋子,随意地指著空著的那把折叠椅道,“坐。”
  我并不指望他给我倒杯水什麽,於是坐了,对他道,“来看看你,不好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随意道,“看我做什麽?又有什麽好看的?”
  我顿了顿,低了头,扯了一抹笑,“想你了,不成吗?”
  他停住,没有说话,只低了头仿佛什麽都没有听见一般。
  我叹气。
  挽秋却抬头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凌陌白,你最近怎麽越来越肉麻了?”
  我僵住,他大笑出声。
  我只得又叹气了。
    
    ☆、故国三千里 88

  他的笑容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摆了摆,才见他正色道,“那个,我最近不会回去了。”
  我点头,却依然微笑,因为他说的是,回去。
  回去。
  挽秋,你终於,肯真心的把我和你放在一起了吗?
  挽秋接著道,“大概要过完年以後。”
  我点了点头。
  挽秋又道,“你上了发条吗?除了点头不会干点什麽别的?”
  我无言,只好又叹气,“我只是想你了。”
  我说的是事实,有的时候并不想说什麽,只那样一直看著他,不会尴尬,不会厌烦,就那麽一直一直看,多看一眼,他便似乎好看上一分似的。
  挽秋挑唇,一笑间风华绝代,他说,“凌陌白,你果然没有辱没了,你那个天字号大傻瓜的称号。”
  我苦笑。
  不过纵然是被他骂,我也是开心的,於是起身过去抱他的腰,他推我没有推开,笑骂道,“你个混蛋的登徒子。”
  於是痴缠半晌,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我心满意足的离开,送我的是扶著腰的挽秋恶狠狠丢过来的茶盏。
  下楼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直直地碰见梁天奇。
  他看我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愤怒,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的托付。
  我知道,他是不甘心把挽秋给我。
  无论如何,那毕竟,是他的弟弟。
  随便寒暄几句,默契地没有提挽秋,他送我到门口,没失半点礼数。
  一路步行,竟不见几丝星光,天暗云沈,想来明日也不会是个晴天。
  农历的新年,是关起家门来自己过的。
  还是依照近几年的,一切从简,可再简,该有的也还得有。
  忙活大半日,总算有几分过节的喜庆模样,子曦把行长的掌上明珠带回来,很是得意的炫耀。
  那个女子肤色微黑,鼻梁秀挺,个子算不得高,但却也不算娇小,一张巴掌大的笑脸,并不扁平,显得很有形状,略微的有几颗浅色的麻子分布在鼻尖附近,更显了几分娇俏可爱。
  据说,是叫做陈葶。
  幼时在国外长大,也才回来不几年,思想比较新潮,和她比较起来,则显得子曦要古板得许多了。
  年夜饭母亲吃得极为欢快,大抵是因为子曦这边也有著落的缘故罢。据子曦讲,这个女孩子很是有几分见识,虽然也是托了父亲的关系在银行里工作,但没有对其他员工透露过身份,後来与子曦相好并确定将结婚之後才将子曦介绍给他的父亲。
  一切都是戏剧性的始末。
  果然,这个世界上是不缺故事的。
  然则女孩子虽然是洋学出身,但是很懂礼貌,一口一个婶母叫得母亲脸上都笑开了花。我却因为思念挽秋,一桌丰盛的饭菜吃得索然无味。
  入夜以後的上海格外的喧闹,我一个人静静地在屋子里有些无所适从。守夜这样的事不适合体弱的母亲,子曦在我的鼓励之下去了陈葶的家与她的家人一同度过新年,仆从们除了厨娘以外早在两天前就被我放了假,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三娘两个人。
  三娘对著我笑了笑,拉上电灯,点了一根烛,慢悠悠地剪著烛花,回眸对我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故国三千里 89

  我如醍醐灌顶,匆匆地扯件外套便跑了出去,耳中犹然听得三娘娇笑。
  买了一大捧的烟花站在梁宅外,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傻子便傻子吧,我自嘲地笑笑,这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也总不能被人白叫去不是。
  把烟花放在外面,抬手去敲门,开门的依然是上次的那个佣人。显然大年夜里不是串门的好日子。
  仿佛是听到了声响一般,屋里有人走出来,我看著看著,忽然眼神一亮。
  挽秋仿佛瘦得更厉害了,带著苍白的颜色,他穿的是一件蛋青色的长衫,风吹得衣袂翩然,恍若天人。
  他走近了,挥退了佣人,朝我笑道,“凌二少这又是玩儿哪出啊?”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不满道,“我们很熟好不好。”
  他瞥了我一眼,掩面道,“哪家的疯子,我不认得。”
  我笑,抓了他的手,“很想你,特别是今天。”
  挽秋愣了一愣,然後笑得打跌,他说,“凌陌白,你今天哪根筋不对了?”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突然就有些局促,半晌才道,“只是想让你陪我去放烟花。”
  挽秋看了我半晌,挑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点头道,“好。”
  我欣喜若狂。
  我们两个跑到外滩去放烟花,挽秋靠在护栏上,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细细地眯了眼看著我,歪著头道,“凌陌白,你说你这麽傻的人,怎麽活到现在的?”
  我苦笑,揉揉眉心,叹气道,“你随便怎麽说好了。”
  他撇了撇嘴,“喂,你说,如果这护栏不结实该怎麽办。”
  我微笑,“不会的。”
  挽秋皱眉,“我说的是如果。”
  我笑眯眯地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扯下来,揉乱了他的头发,“没有如果。”
  不算柔情的一晚上,但却是我这麽多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了。
  我们两个就在外滩的护栏附近一直坐到天色微白才起身离去,大多时候是沈默的,偶尔说几句话,放一支烟花。
  那样绚烂的夜晚,我是一生都难以忘怀。
  後果是隔天眼睛下面青得厉害,三娘笑叹道,“都三十岁的人了,怎麽还跟个孩子似的,真当自己年轻是怎麽著?”
  我笑笑,不和她辩解,个中滋味,我自己体会得来。
  三娘看我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啧啧地叹了两声,说了句,“犹恐相逢是梦中。”
  我僵住,三娘笑眯眯地离开,我只得叹气。
  之後便忙碌了起来,一直没有机会再去看挽秋,这一天天色正好,我刚打算去梁宅,谁知梁天奇谴了人来,递了请柬。
  梁天奇的婚礼。
  梁天奇早年丧妻,没留下一子半女,一直独身到现在,直到黄心茹死心塌地地要跟著他。
  至於是为什麽,这我倒真的不清楚。
  她之前央我说过一次,我便也转告了挽秋。後来据说是黄家不大同意,大抵是梁家逐渐有些没落,且梁天奇之前还结过婚的缘故。
  然则黄心茹仿佛不依,中间怎样的曲折我不清楚,最後似乎又是答应了,这既然是筹备婚礼,自然就是这两个人的婚礼了。
  我和挽秋,永远都不会有婚礼了罢。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终究也没有去梁宅,反正明日便是梁天奇的婚礼。
  梁天奇的婚礼是纯西式的,在教堂。
  挽秋穿著黑色的西装,充当伴郎。
    
    ☆、故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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