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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都来不及阻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赵乾和秦枫上了电梯。
　　过了一会儿，赵乾回来了，但是饭桌上的美好气氛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几双充满了八卦色彩的眼睛。
　　赵乾：“……我们继续？”
　　余瑶瑶刚要开口，林辰立刻道：“闭嘴。”
　　余瑶瑶：“……”这他妈的简直要憋死她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张心眉是知道内情的，但是又不能说，只好突发奇想地努力调节气氛：“啊，我们好像还没有给赵乾说祝福的话，我们一人说一句吧。”
　　赵乾：“……”这个话题转移的真是一点儿都不生硬。
　　于是从张心眉开始，几人开始心不在焉地给赵乾送祝福，无非都是“生日快乐啦赵乾”“长大一岁也要平平安安”之类的，轮到林辰时，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余瑶瑶在一旁踩了他一脚，他小声地啧了一声，才抬起头来，看着赵乾说：“我祝你……嗯……三十岁了，以后要稳重一点儿。”没错，就是得稳重一点儿，丢下这么多人随随便便跟人跑了还像话吗？！
　　众人：“……”这他妈的是来砸场子的吧。
　　赵乾：“……？？？”他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林辰已经脑补了一出又一出他和秦枫的爱恨情仇。什么旧情未了啦，好马还是得吃回头草啊，死灰复燃啦，等等等……都快把自己莫名其妙地给气炸了，气得他多吃了两碗饭，顺便把赵乾做的凉拌黄瓜也全给吃了。


第19章　
　　过完年，赵乾决定和公司续约，他最终还是推翻了自己演完《侠灵传》就退休的念头。
　　公司高层一改往日的态度，对赵乾的事上心了很多。张心眉给他选了几个电影剧本，赵乾看了看，都很不错。张心眉想让赵乾演个中规中矩的古装片，导演口碑好，只要不出现意外的话，应该能巩固一下人气。但是赵乾没答应，他看上了一个剧情片，叫做《爱言》。
　　张心眉皱了皱，看了看导演，说：“这谁呀，没听过。”
　　赵乾也没听过，应该是个新锐导演，叫陈瑾。他上网搜了搜，倒是能搜到陈瑾以前拍的一些短片，正儿八经的作品还没有。
　　但他就是挺喜欢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围绕着两个男人的生活所展开。男主角贺羽是一所大学的老师，某天下班时遇见了被人围殴的青年梁泽。贺羽与梁泽结识之后，开始一点点知道了梁泽的秘密。他高中辍学，在蛋糕店打工却遇上了性骚扰。几年前，梁泽因为做错了一些事，导致高中同学跳楼自杀，而那个人就是贺羽的弟弟。
　　张心眉相当不理解：“这片子感觉有点儿……说不上来啊。”
　　赵乾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说：“的确，贺羽这个角色很复杂，面对间接杀害自己弟弟的人，他要思考的问题太多了，这里面所包含的东西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清的。”拍的好可能会得奖，拍的不好就是自砸招牌。
　　过了一会儿，张心眉补充道：“而且没有女主角哎，赵乾，你是不是开窍啦？”
　　赵乾奇怪地看着她：“什么？”
　　张心眉瞪大了眼睛，说：“不是我说，这片子听上去就挺暧昧的，难道你终于要在三十岁的年纪开始卖腐了？啧啧啧，人不可貌相。”
　　赵乾：“……你快拉倒吧。”冤枉，他明明没有这么想。
　　赵乾最终没去拍古装片，他说服了张心眉，签下了《爱言》的剧本。导演陈瑾很是惊讶，他也没想到赵乾居然会答应来演这部片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没什么惊喜也没什么意外，赵乾再次走红，此时的心态已经和当初的自己有了天壤之别。除此之外，唯一让他隐约觉得奇怪的地方是——林辰对自己似乎有点儿……太好了？
　　互联网时代新奇的事物多，比如开直播这件事，最开始只有游戏主播会这么玩儿，后来便慢慢发展到了随便什么屁大的事儿都能直播一下，好多明星也趁这个机会玩个新鲜。
　　余瑶瑶打游戏上瘾，和赵乾他们说要去弄个直播，于是他们四个人便开始直播打游戏，认真的那种。网友们喜闻乐见，尤其是林辰的粉丝，巴不得多看他出现几次才好。结果第一次直播因为人气太旺，直播平台的服务器差点儿崩溃了。
　　过了个年，林辰好像去哪儿潜心修炼过一样，技术提升的不是一点两点。他本来喜欢玩输出型的职业，结果现在转性了，重新练了个风骚的奶妈号，就一门心思地给他们加血。
　　确切的说，是给赵乾加血。
　　赵乾在耳机里无数次听见郝来凄惨的叫声：“哎，林辰，奶我一口奶我一口奶我一口啊啊啊啊！要死了啊！”
　　“快点儿，奶我一口！大哥，求你了……”
　　林辰还是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跟在赵乾后面，好像已经对郝来开启了屏蔽。
　　“啊，死了。”赵乾在郝来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绝望。
　　余瑶瑶不像郝来，她说话比较直接：“林辰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面派来的卧底？赵乾满血啊，你给他加个屁，我都死了多少次了你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赵乾看了一眼弹幕，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233333333”“男神给点儿面子啊”“男神是不是喜欢赵乾，只奶他哈哈哈哈哈哈”“服了，没见过这么坑队友的”……
　　赵乾：“……”
　　他只好给林辰发了私聊，让他顾着点儿余瑶瑶和郝来，自己死一两次没事。
　　林辰没回他，只是操纵着游戏角色在他身边蹦了蹦，然后慢慢悠悠地去给余瑶瑶和郝来加血了。
　　再比如说，之前赵乾和林辰的交流仅仅局限于他们四个人的微信群，一般郝来和余瑶瑶比较活跃，一聊能聊一整天。赵乾有点儿跟不上节奏，偶尔插话，但是不多。林辰跟赵乾一样，说话也不怎么多。但是赵乾却发现，林辰不在群里说话，但是会私下里找他。
　　刚开始，他给赵乾发消息的频率并不高。只是偶尔会给赵乾分享一些微博上好玩的东西，或是听到的好听的歌。后来，他们就基本上保持一天联系一次。说话的内容也不是一些大事，就是那种很漫无天际，很随性的聊天。等到赵乾感觉出不对的时候，自己已经习惯了每天和林辰保持联系。
　　这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不会太尴尬，也不会很无聊。
　　但是……林辰为什么每天都要找他说话啊？赵乾百思不得其解。
　　三月初，电影《爱言》开拍在即，赵乾又一次准备进组了。
　　唐力羽给赵乾做了几个月的助理，已经不再是菜鸟一枚，他虽然外表长得壮，但是心却很细，和他相处下来，赵乾也觉得比较放心。赵乾懒癌发作，便让唐力羽帮他收拾东西。
　　“谢啦，晚上请你吃饭。”赵乾说。
　　唐力羽摆摆手，说：“赵哥你跟我客气啥，都是自己人。”
　　进组之后又要忙了，赵乾正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没想到张心眉又找上门来了。
　　赵乾看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张心眉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她看了一眼唐力羽，把赵乾拖进房间，小声地跟他说：“赵乾，你得跟我老实交代。”
　　赵乾莫名其妙，问：“……交代什么？”
　　张心眉皱了皱眉，开口道：“林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赵乾：“……林辰？他怎么了？”
　　张心眉说：“你不知道？他非要演《爱言》，而且是男二号梁泽，跟你有没有关系？”
　　赵乾也有点儿震惊，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张心眉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林辰确实问过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赵乾没想这么多，当时便跟他说了《爱言》的事。
　　张心眉非常愁苦，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我不太好了”的感觉，她说：“你千万别告诉我，他是冲着你来的。”
　　赵乾说：“……怎么可能啊！”
　　说是这样说，但是赵乾第一次发现，他的底气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足。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


第20章　
　　历史是多么惊人的相似又有不同。
　　当周晓再一次站在林辰家门口的时候，他的感觉和张心眉差不多，甚至比她还要恐慌一点。
　　祖宗！大爷！林辰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上次跟着余瑶瑶说要去给赵乾过生日，他就隐约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这次赵乾演什么他就要掺和一脚，又是怎么回事？
　　周晓一脸愁容地按响了林辰家的门铃，这次不是林苏来开门——学校开学，这姑娘早就回去读书了。
　　不一会儿，林辰穿着居家服出来了，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见到来人是周晓，兴致缺缺地说道：“啊，是你啊……”
　　周晓跟他进了门，客厅里的放映机正开着，林辰在看电影。周晓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嗓音有点儿变形，他惊恐地看向林辰：“你看什么呢？”
　　林辰平静地答：“《末世狼烟》啊。”
　　周晓说：“你不要跟我说你是梁固学的忠实粉丝啊，这部片也没到你反复品味的程度吧？”
　　林辰挑了挑眉，说：“你看看你，就是这么肤浅，梁导还是很不错的嘛。”
　　周晓走过去给林辰关了，林辰不满地喊了一声，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朝周晓砸过去。
　　周晓平缓了一下心情，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别等到哪一天你给我在媒体面前突然出柜了，到时候你的烂摊子我可收拾不来。”
　　“出柜”两个字钻进林辰的耳朵里，他用手搓了搓脸，说：“我出什么柜啊？”
　　周晓根本不信，说：“得了吧，我他妈是真的挺佩服赵乾的，怎么一起拍了个《侠灵传》，就把你迷成这样了呢？而且他还红了，现在我都怀疑是不是他演的男一号啊，妈的。”
　　周晓越说越激动，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林辰不说话，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林辰又反驳了一次，道：“我没有柜可以出。”
　　周晓一根筋还转不过弯来，说：“咋地？他不愿意？你哪点不好了？一把年纪了咋还这么挑呢！”
　　林辰：“……”周晓这种护短的语气真是让他无语了。
　　林辰不说话，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晓被他盯得也有点儿惊悚，慢慢也琢磨出来了，他夸张地喊道：“不是吧——！你他妈的还没成？玩暗恋呢？”
　　“闭嘴啊！”林辰恼羞成怒，很想掐死他。他自暴自弃地往沙发上一躺，大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周晓笑了半天，他给林辰当经纪人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郁闷成这样。
　　这圈子里虽然有很多人在肖想林辰，但还真没有一个成功得手的。周晓刚开始给林辰当经纪人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准备，毕竟这位爷长成这样，勾人的很。可林辰在这方面却一直出乎他的意料，这么多年了，就没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周晓心说，他这春天来得有些晚了。不仅晚，还跑偏了，放着这么多单身水灵的姑娘不要，非得喜欢赵乾？
　　按道理说他应该立刻把林辰这个苗头给掐死掉——虽然这两年风气开放了很多，可毕竟这条路还是很艰难的，能做到不被舆论摧垮的又有几个呢？但他另一方面又是真的不忍心，之前就没见过林辰喜欢谁，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也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
　　周晓拍了拍在沙发上装死的林辰，有些好笑道：“干嘛非得是赵乾啊？你就算喜欢男人，也不用非得喜欢他吧，前段时间那个什么什么组合的队长不是还隔空撩你来着吗？考虑一下别人呗？”
　　林辰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周晓，周晓听见他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你不懂。”
　　周晓心想我的确不懂，你们这些人说弯就弯，之前还很讨厌赵乾，现在又喜欢上了，也太没原则了吧。
　　但林辰的小情绪也怪可怜的，周晓一下子心软了不少，对他说：“哎，别这样，调皮点，活泼点，我们林辰不应该这么消沉啊。”
　　林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你他妈当我是蓝精灵吗？
　　“那我可以去演《爱言》吗？其实不光是因为赵乾，我觉得梁泽这个角色还是很有挑战性的。”林辰问他。
　　周晓：“……”他很想说不行，但是总觉得现在拒绝林辰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这事儿还是交给李总来决定吧。
　　“行吧，我去问问李总呗，她要是没意见就让你去演。”周晓说。
　　林辰一下子来了精神，顿时开心了：“她肯定不会拒绝的。”
　　周晓嘴角抽了抽，说：“那可不一定。”
　　林辰过河拆桥，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你还有什么事儿？没事儿别耽误我看电影了。”这意思很明显了，没事儿你赶紧走人吧。
　　周晓：“……”这他妈的！他刚刚就不应该心软！
　　隔了一天，周晓去公司跟李总说了林辰的这件事儿。李总看了看剧本，居然也没说什么，最后还真的同意了。
　　李瑄问：“男二号？他不想演男一号吗？”
　　周晓硬着头皮瞎扯淡：“林辰说他喜欢梁泽这个角色，男一号有点儿不适合他。”
　　李瑄又仔细看了看，说：“的确。那行，演这个也没什么。陈瑾这个人我认识，还算靠谱的，你让林辰准备准备，要演就好好演。”
　　周晓应下了。
　　于是《爱言》的男一号和男二号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导演陈瑾有好几天都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马上要拍什么电影”的状态中，因为他还真的没想到，他的这部处女作的男一号和男二号竟然会是赵乾和林辰？！他们不是正红吗？为什么要来演这个啊啊啊啊！
　　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大概要等很久之后才能想明白了，现在只能当做是买彩票中了奖，偷着乐吧。
　　陈瑾的圈内好友们都有点儿难以置信，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纷纷给他致电，问出的问题都非常统一：
　　“陈瑾你是不是被人潜规则啦？”
　　陈瑾怒吼道：“没有——！没有——！我是导演啊！我会出名的！要潜规则也是我潜规则别人好不好？！”
　　可惜，他的话没人信。


第21章　
　　那天周晓来找过林辰之后，他一个人想了挺多的。
　　周晓是个人精，林辰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瞒不住他，索性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也无法辩解，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喜欢赵乾。
　　在这之前，他没有认真的喜欢过谁。男人，女人，都没有。林辰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
　　只是……
　　只是对赵乾。
　　在林辰心中，赵乾是不一样的。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遇上赵乾的时间太早了。在他们还都没有踏入娱乐圈之前，在他那过于漫长的叛逆期。对于他来说，赵乾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喜欢的乐队主唱或者是喜欢的演员。他已经慢慢脱离了这个略显狭隘的范畴，而这一事实林辰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现的。他总是想了解更多，想要拥有更多，想要以另一种方式进入到赵乾的生命里。
　　赵乾一定不记得他了，但是林辰不敢忘，他偶尔也会想要问一问赵乾，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夏天的午夜，有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喝酒的人？那时候他总以为来日方长，迟早可以再见到他。但他想错了，林辰没有等来幻梦的第二张专辑，他们就跟这世界上的很多其他追逐梦想的人一样，消失在了茫茫大海里，连声再见也来不及说。而作为演员出道的赵乾，则完全换了一副打扮，以致于这么多年林辰居然都没有认出他是之前那个在酒吧里唱一整晚歌的男人。
　　然而命运仍然是眷顾着他，竟然让他在这么多未知的巧合之下还能和他见面。
　　这一刻，他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却还是想感激一下那个或许存在的神。
　　什么神都可以，上帝或者佛祖，他不在乎。
　　林辰躺在床上睡不着，点开赵乾的微信看了看。上一条消息是自己中午发的，赵乾一直没有回复他。
　　他其实不敢表现的太过热情，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样。有很多事情，他完全是凭自己的本能在做。
　　赵乾是在忙吗？林辰不知道。
　　但是……赵乾不回他，他心里真的很不踏实。想来想去，林辰还是不抱希望地给赵乾发了一句：“明天就要见面了。”
　　谁知道下一秒手机就震了起来，吓得林辰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赵乾说：“知道，晚安。”后面还带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小月亮表情。
　　啊啊啊啊啊。
　　突然就想笑，怎么办。
　　赵乾回了林辰的微信，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他越来越不能确定了。
　　张心眉说林辰是冲他来的，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太过荒谬，但局外人总是看的更清楚一点。张心眉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她很担心赵乾——他好不容易红了，已经相当于死过一次了，做什么事都要非常小心。
　　也许他可以从高处跌落一次，再爬起来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到底能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