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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戳了戳蹲坐在键盘上的小怪物。
　　“啾？”小怪物摇着脑袋，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练习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点点地将不到位的地方纠正，趋近完美，权至龙这才稍做休息，拿毛巾擦拭脸颊和脖子，慢吞吞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保温水瓶，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突然，像是感受到什么，他猛地回头盯住一处，所看的方位正是镜头方向，放佛发现偷看者般，眼神敏锐凌厉。
　　没人？
　　权至龙暗暗压下疑惑，也许是他疑神疑鬼了。抿了抿嘴，他皱着眉头，把保温水瓶放到一边，开起音乐，接着练舞。
　　颜离稍稍松了口气，刚要继续窥屏，就见屏幕出现雪花，信号不好的样子，没两秒钟，画面中断，只留一片灰白。
　　“……”
　　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失落，颜离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用圆珠笔在白纸上画线，乱七八糟的一团，就像他的心情，烦躁而懊恼。
　　他受上辈子影响太深，重生后某个坏习惯也没能改正，一有空闲总会控制不住，上网搜索有关权至龙的一切。刷视频，刷照片，连百度百科都刷了好几遍。
　　天天舔屏，舔的还是汉子。上辈子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现在想来，真是太……
　　颜离被“我真痴。汉”雷个不清，暗暗发狠誓，“戒”权至龙。
　　三天后，颜离如（姐姐）愿以偿地成为练习生。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远，转公交加坐地铁要两个多小时，来回多有不便，和姐姐商量了一番，两人准备从家中搬出去。
　　他们和父母平日里相处的时间不多。
　　父母每日忙于公司，基本上早出晚归，见面也是打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离开，周末了一家人才能齐聚一桌，吃顿像样的饭。眼见家庭聚餐的福利被剥夺，颜离父母怎么都不同意孩子离开。
　　姐弟俩好说歹说，万分诚恳地做下“周末回家”的保证，这才征得他们同意。
　　两人的东西比较多，零零碎碎归纳整理好，竟然堆满了一屋子。最后，找了搬家公司，一趟解决。
　　新住所在渋谷区，是颜离父亲以前够买的房产。小区环境优美，景色宜人，遍地樱花树，而且治安非常好。他们的房子在二楼，上下楼方便省劲的很。
　　房子是三室两厅两卫，还有一个小书房。精装修，蓝白色调，地中海风格，美观舒适，典雅大方。关键是离公司很近，步行不到二十分钟。去学校的路程也大大缩短，以前坐地铁转公交要一个多小时，现在乘地铁半小时就到了。
　　练习生的第一天。
　　颜离到了练习室，看到两个男生在练舞，另外十几个男生三三俩俩地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见他进来，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又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开讲。
　　颜离从他们身边走过，隐约听到卡牌，小宇宙等字眼。
　　倚着墙，颜离跑到角落发呆，过了一会儿，发现身边多了一坨……穿着格子衬衫，留着齐耳短发，丸子脸的少年。
　　“你好。”少年笑容温和，带着点窘迫，道：“我是中丸熋一。”
　　“你好，中丸桑，我是颜离。”抬头看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少年，心里则疑惑对方为什么跑来和他这个小孩子说话。
　　两人对视半晌，默默无言。
　　三岁一代沟，两人差了七岁，天知道十五岁少年该和八岁男孩谈什么话题。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地蹲在角落，发呆。
　　“那个……”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多，中丸熋一小声说道：“你是中国人吗？”欧洲人可能分不清中日韩三国人的长相，但是这三个国家的人反而能清楚地区分。
　　“是的。”
　　“呀！日语真棒。”
　　“谢谢。”少年态度友善，亲和力十足，颜离不由得露出笑脸，“你也是新来的练习生吗？”
　　“嗨。”
　　“那你可要小心了。”
　　“诶？”中丸熋一不解。
　　颜离好心科普知识，“练习生竞争激烈，听说为了降低淘汰率，后辈们通常饱受前辈们欺凌。”
　　“不会……吧。”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信了。思及自己国家前后辈制度，中丸熋一已经预见未来的练习生生涯该是多么的悲惨。
　　“不过，再坏也坏不过韩国吧。”颜离想到了远房亲戚，“我有一个在韩国经纪公司做练习生的姐姐，前些日子哭着回家了。”
　　“诶？发生了什么事吗？”
　　“被前辈们当骡子使唤，练功服经常无故被扔进厕所，天天有人围堵找茬，考核成绩得了高分，第二天练舞时，被人故意绊倒。”颜离压低嗓音道：“前些日子，居然被人踢伤了脚，没法参加考核。她跑去向老师告状，事后还被那群女生揪住头发扇耳光，被欺负的那叫一个惨。”
　　中丸熋一吓得手脚发抖，吞咽了一口，小声道：“大家都是练习生，到时候要是一同出道，不是很尴尬？”万一被分到一个组合，那就更尴尬了。
　　“大家都是天天上演勾心斗角、互相欺凌、年度大戏的成熟人，心胸还是宽广的。”颜离无所谓地摆摆手，“最多背地里扎小人诅咒对方车祸毁容，被anti泼硫酸，没法当偶像而已。”
　　“……”
　　异常歹毒！
　　说好的宽广心胸呢？
　　“其实，分到一个组合才好玩呢。”颜离微笑道：“方便互相插刀报复嘛。”
　　“…………”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可怕吗？
　　中丸熋一绷紧脸，紧张道：“听说我们公司氛围挺好的，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但不能松懈。”颜离回想起上辈子看到的一则报道，“曾经有位偶像出道很受女粉丝欢迎，到学校就被欺负了，还不能还手反抗。因为是艺人，不能做有损形象的事。”
　　“这也没办法啊。”中丸熋一叹道。
　　“但是我们可以锻炼逃跑能力，发觉情况不对劲，逃跑的成功率就增加了不是吗？”
　　中丸熋一：“……”
　　他想了想，点头赞同：“有道理。”
　　“颜离。”循声望去，只见龟梨合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我没迟到吧。”
　　颜离摇头：“没有。”
　　龟梨合也松了口气，扶着腰喘息道：“那就好。”他可不想第一天迟到，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看着面前陌生少年，又看向颜离，龟梨合也爽朗笑道：“你好，我是86年生的龟梨合也。”
　　“龟梨君你好，我是83年生的中丸熋一。”
　　日后人气居高不下的KAT…TUNI偶像组合集具了两位。


第8章　练习生涯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龟梨合也好奇道。
　　“感兴趣？”
　　龟梨合也神采奕奕地点头。
　　“刚才话题结束了。“颜离心领神会道：“现在来说说娱乐圈潜规则。”
　　龟梨合也：“……”
　　中丸熋一：“……”
　　颜离严肃道：“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混得，不得不防。”
　　龟梨合也/中丸熋一：“…………”
　　两人被迫无奈地听了许多可怕的消息，从经纪人压迫手下艺人，动辄打骂，拉皮条出去卖升级到酒里被下药，被死变态S。M……总之，特别特别的黑暗。
　　他们从中学会了很多东西，短时间里连应付手段也不可思议地学会了一两招。龟梨合也和中丸熋一对视一眼，突然对自己选择的道路产生了质疑。
　　娱乐圈这么黑暗，他们到底要不要一路走到黑？
　　再者，他们的小朋友真的只有八岁嘛！
　　“难道就没有一点积极向上的？”中丸熋一开口。
　　“不管经历多少黑暗，在粉丝面前，偶像永远展现光鲜照人的一面。”颜离迟疑道：“这算吗？”
　　“……”
　　龟梨合也头疼状地捂着脑袋，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知道我们要学些什么吗？”
　　中丸熋一猜测：“表演和跳舞？”
　　这两项是必修课。
　　姗姗来迟的老师这么说。
　　“我是佐藤秀一，你们今后的老师。”
　　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深色西服，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削，看起来斯斯文文，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平光眼镜。他打量一圈，见练习生全神贯注，站地笔直，眯起眼睛，笑道：“现在，先点名，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说着，打开笔记本，抽出夹在里面的名单，挨个点名。
　　“日向宗秀。”
　　“中丸熋一。”
　　“武藤葵。”
　　“增田贵九。”
　　……
　　“泷川孝太。”
　　“龟梨合也。”
　　“冢田撩一。”
　　“颜离。”
　　“久保拓也。”
　　……
　　点完名，佐藤秀一注视着这群练习生，严肃道：“从今日起，公司会对你们进行全面系统的专业培训。歌唱、舞蹈、表演、形体、声乐、乐器、主持、企划等，这些都是你们将要学习，并且必须具备的技能。全能艺人就是你们奋斗的目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成为什么样的艺人，最终取决于你们自身努力。”
　　“在未来的练习生涯中，如果你们表现的足够出色，就有机会获得前辈提携，在他们的节目里崭露头角，慢慢积累人气。但是，几年后如果还是无法以组合成员的形式出道，等待你们的将是残酷的淘汰。”
　　每当公司招来新一批练习生，佐藤秀一都会将这些话重复一遍。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说过多少遍，但是他却能记得将这些话牢记在心并为之付出努力的学生，因为他们十之八九都已经出道。
　　看着一张张露出紧张担忧的年轻面孔，佐藤秀一扯唇道：“要是真想留下来也并非不可能。但是，你们愿意一辈子沦为伴舞这种小角色吗？”
　　在场的每位练习生，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只有一个目标：成为偶像。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成为毫不起眼的伴舞，甚至穷极一生也无法站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听台下粉丝为自己疯狂嘶吼，欣喜流泪。只能用或欣羡或嫉妒的目光仰望其他偶像，一辈子挣扎在星光璀璨的舞台，却默默无闻。
　　这是最可怕的，也是最令人绝望的事情。
　　所以，他们摇头，齐声呐喊：“不愿意！”
　　佐藤秀一露出满意地笑容，“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把我说过的话铭记于心。”
　　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他神色凝重道：“接下来的训练，既残酷又艰辛，你们或许会心生退却，甚至有一些人坚持不住，中途放弃。但是，你们要记住一件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放弃。哪怕只是一丝机会，也给我牢牢地把握住！”
　　“如果做不到，我劝你们早早放弃不切实际的明星梦，回学校好好读书，步入社会也能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看着这群或坚定或紧张或自信，却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的少年，佐藤秀一终于露出笑容，缓声道：“现在，跟我去录音棚试音。”
　　去录音室的路上，佐藤秀一询问这群孩子：“你们知道优质的偶像，需要具备哪三点？”
　　“长得好，唱歌好，演技好。”有人这样回答。
　　“外貌、才艺，以及独特的气质。”佐藤秀一纠正道：“外貌不够优秀，后天可以改造。身体条件不足，可以走特型演员这条路。气质，却是日积月累形成的，也是独一无二的。拥有气质，就能形成魅力。吸引粉丝，最主要凭借的，也是个人魅力。”
　　到了录音棚，佐藤秀一停在门前，转身面对练习生，“你们进去后，一切听从鲇川老师的命令。现在……”他手臂夹着笔记本，双手背在身后，威严道：“排成两列，从左往右，一个一个进。”
　　所有人依照老师的命令，迅速排好队。
　　第一个进去的是工藤井田，十三四岁，有点娃娃脸的男生。颜离隔着透明玻璃向里面看去，入目的是一道纤细挺拔的背影，白色衣领，灰黑色女式西装套裙，栗色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此时她右手微微抬起，示意着什么。
　　颜离目光移到工藤井田身上，就见他两只手紧张地揪住衣角，嘴巴不在自地张了张，似乎遇上了难题。由于隔音问题，并不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约莫十分钟，工藤井田皱成了苦瓜脸，几乎哭了出来。
　　颜离和龟梨合也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屋中，灰心丧气的工藤井田突然手舞足蹈，原地奔跑起来，表情生动浮夸，也很卖力。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边擦汗，一边推门而出，那副气喘吁吁，脸蛋通红的样子如同八百米长疾跑，累到虚脱。
　　事实上，也差不多。
　　大家纷纷好奇地盯着他，想从他口中探出点什么，但是碍于佐藤老师，只好把疑惑吞回肚中，反正轮到自己，就知道了。
　　为了把时间充分的利用起来，佐藤老师让试音过的人回到练习室，练习基本功。传说中，杰尼斯最基本残酷的舞台特技：后空翻、侧翻、前空翻。
　　龟梨合也出来后，趁佐藤老师不注意，悄声对两个朋友说道：“音域测试。”
　　“怎么测？”中丸熋一道。
　　“唱歌。”
　　中丸熋一愁眉不展：“随机还是挑自己会的？”
　　“自己挑。”龟梨合也补充了一句：“有范围。”
　　“不会唱这么办？”
　　“樱花总会唱吧。”
　　中丸熋一想了想：“那倒是。”
　　“就算都不会也没关系。”颜离思索道：“工藤井田他应该在配音。”
　　中丸熋一立马想到又跑又跳，满头大汗的工藤井田，放下心来。
　　挨到颜离，他面色平静地推门进去。
　　“戴上耳机，跟着钢琴声开唱。”鲇川老师相貌普通，脸上带着充满亲和力的淡淡笑容。
　　小怪物蹦蹦跳跳，到处乱飞，最终落在鲇川老师脑袋上，“啾啾”咧嘴傻乐，看样子很喜欢这个性格温柔的女老师。颜离垂眸掩去眼中笑意，把心神重新放在测试上。
　　先大概测试了一下音域范围，鲇川老师又让他从规划好的低音中音区，中音高音区里挑歌。他要唱三首歌，第一首歌由鲇川老师挑选，据说是首耳熟能详的童谣，一般人都会唱。
　　颜离看了一眼，他在一般外。
　　日本童谣，他只会□□蜻蜓。
　　儿歌一般都唱两遍以上，于是他淡定地听完一遍，在鲇川老师惊讶中，跟着音乐唱第二遍。
　　鲇川奈奈子正在头疼，以为自己又碰上一个什么歌都不会唱的小朋友，比如之前的工藤井田，过得简直与社会脱轨。不说其它，单是最出名的几首童谣，他一首也不会唱！
　　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童年。
　　歌曲库中的上百首歌，他也一首不会唱，一两句都不会唱的那种。然后，少年果然颤颤巍巍地告诉她，他从来不看电视，不听音乐，只看学习资料和报纸，日子过得枯燥无味，真叫她心疼。
　　最后，鲇川奈奈子极度无语让他试着配音。好在少年唱歌不行，配音倒有几分天赋，就算以后当不了偶像，也可以往声优这行发展。鲇川奈奈子随口表扬了几句，让重回自信的少年私下学习几首歌，学会后再来测试。
　　而眼前这个小朋友，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鲇川奈奈子惊讶的不是他听一遍就有模有样的唱出来，而是唱的实在太好了。气息稳重，咬字清晰，音色清透，像是山涧潺潺流淌的小溪，极为悦耳动听。
　　一首结束，鲇川奈奈子眼底流露出满意之色，微微一笑：“你叫颜离是吗？”
　　“是的，老师。”
　　“你从这里选两首歌。”鲇川奈奈子指着身旁的屏幕，“记住，挑选最拿手的。”
　　颜离瞅着屏幕半天，发现只有5首歌比较熟悉，其中两首还不能唱全。最后，他硬着头皮挑选了《北国之春》和《夕阳之歌》。
　　对很多人来说，这两首歌都是先知翻唱，后知原唱。《北国之春》原唱是千倡夫，曾被多位明星翻唱过，颜离正是听了邓俪君那版翻唱才熟知它。
　　《夕阳之歌》，原唱是进藤真厌。
　　提起它，或许有人不知晓，但是说到《千千阙歌》，估计没几个中国人不知道，而《千千阙歌》正是翻唱自这位日本超级巨星近藤真厌的作品。
　　颜离的姐姐有一段时间天天听这首歌，导致他都能倒唱如流。
　　有些歌可以唱，但很难唱好，不是说唱功不够，而是感情难以把握，如果表达不好，就显得轻浮而肤浅。不过，这只是音域测试，而不是参加选秀节目，并不需要唱功感情二者兼得。
　　看到颜离选了这两首歌，鲇川奈奈子也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然而，当眼前的男孩开口的那刻，她震惊了。


第9章　练习生涯
　　测试的结果比颜离预料的好一点。上辈子，变声期后，他的音域横跨4个八度，现在变声期没到，就已经达到4个八度，怎么说都算一个惊喜。
　　也许是身体恢复健康的原因？
　　颜离单手掩面，眼疾手快地扯住即将扑倒脸上的小怪物。被小主人倒提着小脚，小怪物不停地扑腾着，发出抗议地噗噗声。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叫下一位进来。”
　　鲇川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