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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玫瑰吧不对，不太像，应该是蔷薇。”张浩凡说道。
　　“什么花？！”叶间差点把手里的三脚架给扔地上了。
　　“小心点，很贵的！”张浩凡紧张的叫起来，“蔷薇啊，公园里一大蓬一蓬挂墙头的，带刺的，红色的，全部摘过来都没你手里这三脚架值钱，给我小点心，摔坏了照价赔偿啊！”


第16章　不是自杀
　　先前叶间还在犹豫要不要给肖遇打电话，现在他彻底下定决心了，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从刚才乔安安的反应来看，明显就有问题啊，万一她真的跟命案有关，他可不想落一个瞒而不报的罪名。张浩凡要送器材回公司，本来想把叶间载到公交站，反正他这人也舍不得打车，不过开到一半叶间就心急火燎的喊他停车，张浩凡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马路对面就是警局。
　　“干嘛，你要报案啊？门口那块招牌被人捡去烧火了？”张浩凡日常损他一把。
　　“真有要紧事，我就在这下了啊，回头再联系。”叶间推开车门走下去，目送比亚迪消失在车流中，怎么总感觉这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他伸手摸摸口袋，钱包在，手机在，明明什么都没有掉，怎么就是不踏实？
　　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事的时候，他掏出电话给肖遇打过去，几声等待音后，话筒里传来肖遇低沉的声音，他迫不及待问道：“你在哪呢？”
　　大概是这话太过熟络，说完叶间自己都愣了一下，电话那头谜之安静，几秒后才听见肖遇回答道：“在外面调查案子，有什么事？”
　　“我在警局门口，在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电话里也说不清，你什么时候回来？”叶间说道。
　　虽然肖遇不知道他所说的重要消息是指什么，但听他声音确实挺着急，他想了片刻说道：“在对面咖啡馆等我，大约一小时后到。”
　　“谁出钱？”叶间脱口问道。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很快传出嘟嘟嘟的忙音。叶间扭头就走，他可是来提供重要线索的诶，居然还是这幅欠钱没还的态度，他这是送上门找脸色看吗？他愤愤不平转身，抬头就看见那家咖啡馆，十几步路的距离他差点思考了整个人生，在即将经过门口时，他猛得折道冲进去，把服务员吓了一跳。
　　“先生，您您几位？”服务员好不容易挤出笑容。
　　“两位，先来杯水，我等人。”叶间嘿嘿冲她咧嘴。服务员妹子也是个好脾气的人，礼貌的迎他在靠窗位置坐下，桌上的小花瓶里插着一支玫瑰花，艳丽的红色，花瓣上还带着水珠。这间店铺装修的很有小资情调，每个角落都可以见到生气勃勃的绿植，悠扬的钢琴曲飘散着，寥寥几个人分散在坐位上，有的在用手提电脑办公，有的在低声交谈着，窗外燥热的阳光也没有影响这里面的宁静。
　　叶间百无聊赖地瞪着大马路，车子一辆一辆呼啸开过，就是没见肖遇出现，杯子里的冰块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他实在没什么事干，又掏出手机开始在论坛里发广告，兼职是为了温饱，他将来可是要成为大侦探的人，每一次点击下“发表”，都是在为理想铺路啊！
　　他发得可起劲，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肖遇从门外走进来，视线扫了一圈，落在叶间身上，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叶间浑然未觉，仍执着地盯着屏幕，两手只忙得不亦乐乎。
　　服务员过来点单，肖遇要了两杯咖啡，也不着急提醒叶间，靠在椅子上看他跟手机较劲。叶间眉毛拧成一团，自言自语嘀咕道：“居然敢封我的号，我换个马甲继续发，看你怎么办！”
　　手机发出电量不足的警报声，他失望地叹气一声，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冷不丁望见坐在对面的那道人影，缓缓抬起头，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分钟前。”肖遇看看手表说。
　　“那你也叫我一声啊！”叶间不客气的把锅甩到他身上，“你们警察现在都兴闷不吭声办事？”
　　服务员把咖啡放在桌上，肖遇推给他一杯：“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身上还穿着蓝色警服，领口微微敞开，肩章上的两道横杆和三枚四角星花特别显眼，店里其余几位客人正把充满好奇的目光向这里投来，叶间觉得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他心虚的瞟瞟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就不能换身便服再来吗，就跟上次一样。”
　　肖遇喝了口咖啡，淡定问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别诬赖我啊，上大学那会要不是缺个介绍人，我现在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党员！”叶间挺着胸膛正义凛然的说。
　　“但可惜现在还不是。”肖遇不客气的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是不是天天在家里炒盘刺当饭吃？”叶间不服气地问。
　　“说吧，你这么急找我，到底什么事？”肖遇没兴趣跟他插科打诨，又问了一遍。叶间讨了个没趣，不过看在他为人民服务的份上，还是很大度的决定不跟他计较，把自己今天得来的消息详细说了一遍。
　　肖遇听他说完，眉头渐渐皱起，叶间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乔安安是不是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从这上面看，她与两名死者确实有不少共同点。”肖遇说道。乔安安曾与她们出现在同一张剪报里，说明三人早就相识，吴茉胆小怕事，她雇人偷拍袁思这件事，不排除背后另有主使者，而根据叶间所说的内容，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乔安安，而她与两名死者最大的共同点就在于蔷薇。
　　宜城范围内的花店基本上都有出售这种花，不太可能从这上面追查到线索，那柄刻着蔷薇的刀已经查明是从络购买的，收件人信息就是唐洁珊，但根据她队损提供的消息，唐洁珊同样很讨厌这种花，他们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了这样一把刀。
　　一种用于观赏的植物，却引来三个女人的厌恶与恐惧，这里面究竟会有什么秘密？
　　叶间猜测道：“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你想想看，短时间里发生两起命案，遇害者都是娱乐圈的人，从他杀人的手法来看，死者似乎对他没有防备，很可能是她们身边的人。”
　　“你认为唐洁珊不是自杀的？”肖遇有点吃惊，他执着于这桩案子，让局里边都挺有意见，认为他应该把精力放在上一桩命案上。
　　“当然不是啊！”叶间笃定的说道，“你也看见她当时的样子了，她的死肯定还另有原因。”
　　肖遇沉默片刻，对他说道：“唐洁珊怀孕了。”


第17章　猜测
　　在这之前，肖遇曾让高志尚把唐洁珊的血液样本送去检测，最后的结果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唐洁珊血液里含有高浓度致幻药物，而且已经怀孕超过三个月，肖遇刚才就是去找唐父唐父，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两位老人充满震惊，在办案人员的劝说下，终于同意在解剖书上签字。几位民警对唐洁珊的遗物进行整理，发现一张被塞在抽屉缝隙里的b超检查单，也就是说，唐洁珊早就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叶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她既然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为什么还要服用兴奋剂？”
　　“她的事业自处于上升期，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就会让所有努力毁于一旦。”根据乐队成员的口供，唐洁珊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这次音乐节上，她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应该也是个意外，她不会留下他。
　　“她男朋友呢，也同意让她这么做？”叶间很不喜欢这种自私的人，不管怎么样，谁都没有资格剥夺孩子生存的权利。
　　“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肖遇沉声说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们立即询问了唐父唐母以及跟唐洁珊朝夕相处的乐队成员，但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唐洁珊也从未提起过自己交男朋友的事。
　　“你认为他有作案嫌疑？”叶间惊讶的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肖遇已经让高志尚着手去调查，包括兴奋剂来源的事，都是这起案子至关重要的线索。
　　“但他跟蔷薇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凶手在故意误导你们？”叶间摸着下巴问。
　　“死者留在世上最后的讯息，哪怕是误导，也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肖遇说道。
　　“乔安安是公众人物，她要是行凶杀人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身份，只要调查她那几天的行踪，就可以知道她具不具备作案时机。”叶间说得头头是道。
　　“你倒是挺有经验。”肖遇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那当然，我可是要成为大侦探的人！”叶间挺了挺胸膛，志得意满的说。
　　“你说得确实不错，有杀人动机，不一定就具备作案条件，但这并不代表乔安安就没有嫌疑，她跟这两桩命案，必然存在某种联系。”肖遇沉思道，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还缺少至关重要的一条线，只要找出这条线，就可以把所有事都串联起来。
　　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激动地说道：“你说会不会蔷薇就是凶手杀人的信号？”
　　肖遇神情微怔，大约是觉得自己这句话太玄乎，叶间挠挠头，尴尬说道：“应该不至于吧，又不是在拍电影，杀人前还发个牌。”但肖遇却没有否认他前一句话，他脸色渐渐沉下来，神情变得很凝重，叶间心头一惊，小心翼翼问道：“难不成你认为我说得有道理？”
　　肖遇没有回答，但他的神情已经证明了叶间的猜测，叶间先把自己吓了一跳：“要真是这样，那乔安安岂不是很危险？”
　　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乔安安就跟这两起命案有关，肖遇不可能仅凭这些猜测就把她带到警局，尤其乔安安还是公众人物，如果被媒体添油加醋播报出去，对案件的后续调查非常不利。肖遇眉头紧锁，问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回家了吧，她今天受的惊吓不轻，连拍摄都很不顺利，估计也没法工作了。”叶间不明白就是一朵绣在衣服上的花而已，怎么会把人吓成那样。
　　“你带我去找吴茉。”肖遇叫来服务员结帐。
　　“有问题的不是乔安安吗，你找她干嘛？”叶间没听明白。
　　“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吴茉一定知道什么。”肖遇站起来说道。叶间看见他递给服务员的一张百元大钞，神情一愣，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他忘了问张浩凡要今天的工钱呀！这王八犊子，说好当场结清的，转头就给忘了，有这么坑人的吗？
　　“你还有事？”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肖遇回头问道。
　　“我可不是免费劳动力！”叶间愤愤不平的嘀咕。虽然他指的是张浩凡，但在听在肖遇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这次要给我打几折？”
　　叶间回过神来，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逼得后退一步，连连摆手道：“社会和谐，人人有责，像我这种十佳好青年，当然要义无反顾提供线索！不打折，什么折都不打，免费，真免费！”
　　在服务员及几位客人的注目礼下，叶间服服帖帖跟在他后面，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在心里把算盘拨的噼啪响，无所不能侦探所成立都三四年了，还没接到一笔像样的生意，这次要是能帮警局破获命案，新闻上一报道，自己或许也能乘这股风博一把知名度，到时候还怕没有生意上门吗？
　　叶间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西装革履坐在沙发上，左手夹着一只雪茄，秘书正在向他汇报这几天登门求助的人不过这秘书怎么是个男的？等等，他怎么还跟肖遇长得一模一样这不就是肖遇吗！叶间猛得回过神，先把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魔障，肯定是魔障啊！
　　叶间用力拍了自己额头两下，肖遇听到声音回过头，注意到他脑门上肿起的那个红包：“原来你还有自残的爱好。”
　　叶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磕到桌角的事，他怒气冲冲喊道：“什么自残，我这是在家不小心摔的！”
　　“也算是本事。”肖遇勾起唇角一笑。
　　“你什么意思，笑话我啊？小心我告你人身攻击！”叶间觉得自己早上吃的那包子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他怎么跟中了邪似的主动找他，这不是纯粹来找气受吗！
　　肖遇自动忽略他那张快要冒烟的脸，说：“上车。”
　　“我改变主意了，你自己去吧！”叶间双手抱胸，抖着腿说。
　　“上不上？”肖遇站在驾驶室旁望着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车顶。午后的阳光那么烈，叶间却感觉到迎面扑来的那股寒气，他下意识站得笔直，拉开车门坐进去：“上啊，这不是正上着吗？赶紧开车，别耽误时间！”
　　车子行驶在被烤得滚烫的马车上，叶间佯装在看风景，心里早就把肖遇骂了八百遍，呼呼刮过的风都不能吹熄他心里的熊熊怒火。
　　自找罪受啊，自找的啊，活该，真活该！


第18章　门内的人
　　他们来到目的地，这个小区叫秋语台，离城中心比较远，周边还在待开发中，因为房价不算很高，余元元的父母是前年在这里买的房子。叶间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余元元应该还在上班，也好，省得碰见她还得费力解释。
　　肖遇把车子停在吴茉居住的那栋楼前面，叶间问道：“你不先去物业问一下她的具体楼层？”
　　“警局有她的资料。”刚才肖遇就已经让高志尚把地址发过来。
　　叶间这才想起来吴茉去警局录过口供，别说住址，恐怕连她祖上三代的职业肖遇都一清二楚，之前自己还发信息给他，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啊！他后悔的想一头撞在墙上，闹出这么个大笑话，人家在背后还指不定怎么笑话，都说少管闲事了，这手怎么就这么不听使唤！
　　肖遇从电梯反光镜里看见他捶胸顿足的表情，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电梯停在十三楼，梯门在叮咚声中打开，露出整洁的通道，看得出来这栋楼入住率不高，在米白色瓷砖的衬托下，显得周围尤其冷冰冰的，没什么生气。叶间从电梯里出来，问道：“你明明知道吴茉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非得要我一块来？”
　　“她是你的雇主。”肖遇停住脚步，回答道。
　　“这都个把月前的事了，你还算到我头上来？”叶间瞪着眼晴抗议，“我要真跟她有勾结，那会还能领你去抓她？你好歹也是有警衔的吧，领章上那几条横杠都是靠脸挣回来的？告诉你啊，我行得正坐得端，你就算再不相信，我也是清白的，比这些瓷砖还白！”
　　等他抱怨完了，肖遇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但吴茉的雇主，却另有他人。”
　　叶间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吴茉也是受人指使才会找我偷拍袁思？”
　　“据我们了解，吴茉在公司中职位不高，因此常常受到其他员工的欺侮，袁思之前曾是宝光传媒旗下的合作艺人，她对待吴茉确实很苛刻，但以她的身份，原本没必要跟一个对自己造成不了危险的小职员作对，她这么做是因为吴茉是乔安安的人，她们是高中同学，吴茉能进入宝光传媒，也是乔安安介绍的。”肖遇说道，“袁思曾与宝光传媒签下长达五年的合同，后来因为她违约被宝光传媒单方面终止合作，事业停滞不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叶间眼前一亮，迅速把这些线索串成一条线：“乔安安担心袁思抢走她的风头，所以利用吴茉将她赶出宝光传媒，一直在背地里打压她，没想到这次袁思抢走她的服装代言，她妒忌之下故伎重施，指使吴茉找人偷拍她！”
　　肖遇露出赞赏的表情：“所以就算乔安安没有杀人，她也肯定跟这桩命案脱不了干系。”
　　叶间皱眉费解道：“但这跟唐洁珊有什么关系，新闻上不是说她是地下乐团吗，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
　　“三年前宝光传媒曾组织过一次选秀活动，乔安安就是参赛者之一。”这件事还在调查当中，宝光传媒声称那次活动是跟几家娱乐公司共同合办的，他们并没有实质性参与过，肖遇已经让高志尚他们着手去查清楚，直觉告诉他，剪报里那个被涂黑的人，或许就是命案最关键的线索。
　　“也就是说她们四个人都有可能相互认识，但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又跟蔷薇有什么关系？”叶间站在采光窗边嘀咕，阳光照在他紧锁的眉头上，还真那么煞有其事。
　　“这就是今天来找吴茉的原因。”肖遇示意他继续走。
　　叶间跟在他后面，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我？”
　　按照警局规定，不能把无关人员牵扯到案件里，尤其不能透露与案件有关的线索，因为这些消息很可能会泄露出去，引起凶手的警觉。肖遇知道后果，但他仍然选择把事情告诉叶间，除了认为叶间对案件调查有帮助外，更是因为他相信叶间不会泄露消息，虽然这个人视财如命，却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总的来说，并不算一个讨厌的人。
　　见他半天没说话，叶间小跑几步跑上去，贱兮兮地问：“是不是想借助我这个无所不能大侦探的能力抓住凶手呀？”
　　肖遇没兴趣理会他得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