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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无语了，他觉得果然是自己想太多。
两人上车，李方言说：“其实我有个建议。”
“什么？”
李方言突然凑过去给时故系好安全带：“去你家要超时，但是去我家的话，时间刚刚好。”
时故莫名脸红：“我，我去你家干嘛？”
李方言：“害羞了？别紧张，我就是开个小玩笑。”
开了个小玩笑的李方言被他的“金主”在车里暴揍了一顿。
时故：“快点儿开车！走！”
李方言：“走可以，不过你还是先把账给我结一下吧，不然等会儿你下车着急给我跑单了怎么办？”



第十四章　14

时故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因为他刚刚查了一下账户余额。
十张银行卡。
无一不让他沉默。
男人，你的名字叫贫穷。

朋友打电话来：“牛逼啊时故！听说今天你在前男友婚礼现场被求婚了！”
关于这点，时故觉得自己确实牛逼。
钱花得还算值当了。
时故：“那是，你都没看见那个谁嫉妒我嫉妒成什么样儿！”
他开始尬吹了，对着电话吹了半个多小时。
然后朋友说：“所以你一共花多少钱？求婚这项目他没给你额外收费啊？”
时故：“没啊！这还要额外收费的吗？”
朋友：“我听说是，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时故突然觉得李方言竟然有良心，没准儿以后可以继续合作。
前提是，他得有钱。

前男友的婚礼结束，时故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有时候，午夜梦回，他也会想起李方言，毕竟这个世界上帅且勇猛的攻，不是很多。
但他想起的更多的是自己给李方言的钱。
偶尔拿着手机看到李方言的号码，他就特别想打过去，然后问对方一句：“你真的不能带带我？”
他也想入行。
他也想赚钱。

半个月过去，时故再没遇见李方言。
明明两人在同一栋大楼上班，可他也没再偶遇过。
时故有时候也好奇24楼是什么公司，但他告诉自己：大概是割包皮的或者是个牛郎店吧。

时故以为自己跟李方言的缘分就这么尽了，毕竟他也是真没钱买服务。
不过，又一个星期过去，他不得不再一次拨通了李方言的号码。
时故：“我是时故。”
李方言：“谁？哪位？”
时故：“时故！就是你求过婚那个！”
李方言：“我求婚过的不下五十人，您是哪一位？”
时故气绝。
时故：“想不起来拉倒！”
李方言大笑，笑够了，柔声说：“怎么了？半个多月没见，想我了？”
时故发现这家伙刚才是在逗自己，气得哼哼了两声。
“那啥，你最近还接活吗？”
李方言一愣，随即说：“最近档期有点儿满，不过要是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插队。”
时故翻了个白眼：“可把你牛逼坏了。”
李方言：“一小般般吧。所以，有什么需求，你就直说吧。”
时故盯着面前的银行卡叹了口气，然后说：“明天陪我去机场，未来一个星期，可能需要你出现两到三次，每次就一小时吧。”

时故真的很绝望。
不知道谁把他在前男友婚礼现场被求婚的视频发给了他妈，现在，他爸妈无比兴奋地来了，说什么都要见见自己未来的儿婿，说是得题时故这个蠢蛋把把关。
时故本来想跟他们实话实说，可实在又不忍心戳破他们俩的美梦。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个好人呢？
无奈之下，时故只好再约李方言。
不就是钱么。
拿去就是了。
时故挂了电话，扁了扁嘴，觉得自己满脸都写着“快乐”。



第十五章　15

时故丧着脸又跟李方言见了面。
他爸妈的飞机11点35降落，他跟李方言约了9点见面。
见面的第一件事——签合同。
时故：“那什么，你看我也是回头客了，上次付钱也挺痛快的，这回能不能给我打个折？咱们可持续发展嘛！”
李方言抬眼看了看他，点头说：“行啊，打折没问题。”
时故大喜，刚要花式赞美李方言，就听对方说：“那就15折吧，或者888，我听着也挺吉利的。”
时故微笑中透露着MMP，唰唰几笔，签好了合同。
时故：“不用打折了，我谢谢您。”
李方言心满意足地收好合同，看了眼时间：“毕竟是回头客，吃早饭了吗？我请客，就当是这次的赠品了。”
时故吃了，但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更何况他对李方言完全没必要手下留情，这顿早饭是他应得的！
时故：“没吃！我饿死了，那你请客吧。”
他把“请客”二字说得铿锵有力。
李方言看着他笑，抬手就搂住时故的脖子，带着人去吃早饭。
一小时666得来的赠品早餐，时故琢磨着怎么不得50块钱往上啊。
结果，李方言带着他进了街边一小点，十块钱不到，打发了。
时故：“抠逼！”
李方言：“你说什么？”
时故：“没事儿，我说咱们快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两人到了机场，李方言停好车，时故问：“什么时候开始计时？”
李方言：“你上车的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时故忘了，李方言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的。
他看了眼时间，泪流满面，计时已经开始，但他爸妈至少还得四十分钟能出来。
时故仿佛看见自己的血汗钱插着翅膀飞走了。
李方言突然牵起时故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别傻站着了，我们去看风景。”
时故：“哪有什么风景？”
李方言：“哦，不对，说错了，我们长得这么好看，本身就是风景，那我们进去，让别人看看风景。”
时故：“……你是不是有病？”
时故觉得，李方言可能要骚死了。

接机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儿，尤其是身上背着计价器的时候。
还没接到爸妈，时故的666已经花出去两份儿了。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李方言旁边，又问：“你们这行，真的不需要我这种迷人的小可爱吗？”
李方言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时故：“我觉得缺啊！”
李方言呵呵一笑：“我觉得你缺心眼。”
时故暴怒，抬手就要揍人。
这时，有人喊：“宝贝儿！妈妈想死你了！”



第十六章　16

时故听见了他妈爱的呼唤，收回了要揍李方言的爪子。
时妈妈：“宝贝儿，你是不是胖了？”
时故一口血差点儿吐出来，觉得他妈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李方言之外最让他心碎的人。
“妈，不要一见面就聊这个，我们就不能积极向上一点吗？”
时妈妈搂着儿子撒娇：“这怎么不积极向上了，长胖了说明你过得好，你过得好妈妈才开心啊！”
母子俩腻歪了几句，时妈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李方言。
“我爸呢？”时故问。
时妈妈没理他，盯着李方言看。
李方言赶紧欠身打招呼：“阿姨您好，我叫李方言。”
时妈妈满意地看着他笑了，点点头：“你好啊小李，我是故故的妈妈。”
时故：“妈，你的这段儿自我介绍完全没有必要。”

三个人在出口又等了一会儿，时爸爸推着行李出来了。
时故懂了，下了飞机他妈先溜出来，留他爸一个人去取行李。
果然是他们家的女人会做出来的事。
李方言又恭恭敬敬地跟时爸爸打招呼，看起来特别正经，特别像个有为青年。

四口人去取车，时妈妈拉着时故在后面说悄悄话。
时妈妈：“行啊宝贝儿，妈妈一直觉得你看人眼光不行，这回可算是找个挺好的。”
时故小声儿嘟囔：“一小时666呢，能不好么！”
“啊？你说什么？”时妈妈没听清，机场太吵了。
“没事儿！我说他真的挺好的！”时故吓坏了，这要是让他妈知道他花那么多钱就为了面子，估计今晚上他屁股就得开花。

时家父母对李方言的第一印象不错，长得帅，言谈举止也得体，开的还是好车，整个儿就是一新时代的进步青年。
时妈妈有点儿不理解，这个李方言看上自己儿子哪里了。
回家的路上，时妈妈问：“方言啊，你是哪儿人啊？”
李方言：“我就本地人，但我父母常年在国外跟我哥住一起，这儿就我一个人。”
“哟，家里还有个哥哥啊？”时妈妈又问，“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李方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时故，见对方冲他挤眉弄眼，笑着说：“我是律师。”
时故在心里冷笑：呵，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哎呦，那可真厉害，不像我们时故，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时故又一次心碎，他突然庆幸今天不是带他妈跟自己真男友见面，否则这门婚事怕是要黄。

到了家，时故看了眼时间。
他让爸妈先进了家门，然后赶紧拉着李方言去了一边：“你先走吧！今天的任务结束了！”
李方言也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三小时。
“行，”李方言突然搂住时故的腰，凑到他耳边，柔声说，“那有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是你，我随叫随到。”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打到时故耳朵上，撩得人红了耳朵红了脸。
“赶紧走吧你！”时故把人推出去，“电话联系！快走快走！”
再不走就又得666了。

李方言走了，时故回了家。
时妈妈：“哎？小李呢？”
时故：“有事儿，先走了。”
时妈妈收拾东西，跟儿子聊天，时爸爸准备去下厨做饭。
这时候，门铃响了。
时故奇怪，想不到谁会来。
一开门，李方言拎着东西站在门口。
时故惊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方言笑着挤进屋，对时家父母说：“叔叔阿姨，我有点儿事得先走，这是给您二位的见面礼，刚刚忘了拿上来。”
时故突然忐忑，看着那两个袋子，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计算器。



第十七章　17

时故：“做戏真的不用做全套。”
然而李方言已经把见面礼送到了时家父母手上。
给时爸爸的是一套上好的茶具，给时妈妈的是一条某奢侈品牌新款丝巾。
时妈妈：“哎呦，小李，你这是干嘛啊！咱们家没这么多讲究的！”
李方言笑笑：“这是我应该的，也不知道您二位喜欢什么，我就按自己想法买了。”
时故心都在滴血：爸！妈！那都是你儿子的血汗钱！
李方言说自己赶时间，先走一步。
时故抓着他一起出去，又看了眼时间。
李方言：“没事儿，不用紧张，这几分钟算我送你的。”
时故怒了：“根本就不是这几分钟的事儿！你刚才送我爸妈……”
李方言打断了他：“哦对，那两份见面礼也算我自己头上，作为你这次回头客的赠品了。”
时故一听不用自己掏钱，突然开心，嘿嘿地笑了。
李方言见他笑了，自己也笑，抬手捏了捏时故的脸，语气里满是宠溺地说：“小傻子！”
时故不知道怎么的，这要是搁在以前谁说他是小傻子，那肯定就要动手打人了，但这回没有，他还有点儿害羞。
“说谁傻呢！”时故拨开李方言的手，赶他走，“快走快走，看见你我就心疼！”
“心疼我？”
“心疼我的钱！”

李方言走了，时故自己回了家。
他进屋后跑去前面阳台，刚好看见李方言在楼下靠在车上仰头看着他。
时故的小脑袋刚一出现，李方言就抬手朝他挥了挥手。
时故：MMP，怎么回事？怎么搞得我俩这么情深深雨蒙蒙像雾像雨又像风？
时妈妈走过来，“哎呦”了一声，笑着拍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后背，无比欣慰地说：“挺好挺好，这个李方言真不错，故故，你可有福了。”
可不是有福了么！
时故想：但有福的是他！把我钱都给捞去了！

时故爸妈在儿子家住下，每天的话题几乎全都围绕着李方言展开。
李方言喜欢吃什么？
时故：我不知道啊。
李方言不喜欢吃什么？
时故：我不知道啊。
李方言以前有没有过男朋友女朋友之类的？
时故：大概是……可能是……或许是……有吧。
李方言跟家里说了这回恋爱的事儿没？
时故：我不知道啊。

时妈妈怒了：“你还能知道点儿啥？这么不关心人家，你还想好吗？”
时故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委屈。
花着钱，还得被骂，心情一点儿都不好。
时妈妈：“明儿你爸生日，你记得把小李叫过来。”
时故正拿着手机给他爸订蛋糕，一听他妈说让李方言也来，撇撇嘴：“叫他干嘛？咱们一家三口多好啊！”
时故他妈一巴掌拍到了儿子的后背：“你做人怎么能这样呢？人家小李怎么了？那也是咱家的家庭成员，他过来那是应该的！”
这时候，时妈妈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前一秒还在瞪儿子，下一秒眉开眼笑：“小李啊，我刚刚还在和故故说明天是你叔叔生日，要他叫你过来。”
时故：？？？？你们什么时候留的手机号？
时妈妈还在继续：“哎呦，那可太好了，那你明天早点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时故一听，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时钟。

明天早点来。
明天，或许应该去卖一个肾了。
嘤。



第十八章　18

李方言来了，又带了礼物。
时故把人堵在门口：“第一，你跟我妈什么时候互留的手机号？第二，怎么让你来你就来了？第三，这礼物，不用我付钱吧？第四，今天只给你一小时，到时间了赶紧走！”
李方言笑着抬手揉了一下时故的头发：“第一，阿姨认可我这个儿婿，互留号码是为了监督你，免得你出轨，第二，阿姨让我来，我怎么能不来？第三，这礼物……”
时故屏住了呼吸。
“都说了是礼物，怎么会跟你要钱。”
李方言说得轻巧，时故听得却想吐槽，在他眼里，这个李方言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跟他借个指甲刀没准儿都要收费的。
“那第四你记好了，到点儿就快走快走，没那么多闲钱给你。”时故接过李方言手里的礼物，还没让他进来，就听见了他妈的声音。
“哟，方言来了啊。”时妈妈从屋内迎出来，“傻站着干嘛呢？快点儿进来啊！”
时故侧了侧身，让李方言进来，换鞋的时候，那家伙竟然不老实地抬手搭在了时故的腰上。
时故大惊：“你干嘛？”
李方言：“扶一下，怕摔，你不要那么敏感。”

敏感的时故这一晚上差点儿精神崩溃。
说好了一小时就走，结果吃完饭，他爸拉着李方言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时故就拿着手机打开计算器功能，翻来覆去地算账。
时故是个孝顺孩子，看自己爸妈跟李方言聊天心情好，也不舍得打断他们，只能默默无语流眼泪，躲在一边独自神伤。
等到十点多，时故终于忍不了了，弱弱地说：“那个，挺晚的了，李方言回去特别远，要不……”
时妈妈说：“要不方言今晚就留这儿吧，明天你没事儿吧？”

时故跟李方言都愣住了，不过一个是惊吓，一个是惊喜。
时故：“这个就不要了吧！”
李方言：“那就谢谢阿姨了。”

夜深人静，时故生着闷气盘着腿坐在床上。
隔壁是他爸妈，门口是他债主。
债主李方言洗完澡穿着时故的T恤走进来，关好了门。
时故：“我能不能人生重来？”
李方言笑了笑，走到床边，弯下腰，双手拄在床上，看着面前耷拉着嘴角的时故问：“怎么了？”
时故抬眼看了看他：“你还问怎么了？我欠你多少钱了？感觉自己欠了高利贷。”
他“傲呜”一声倒在了床上，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说：“这件事教育我们，做人不能太虚荣，贪图一时的虚荣，到最后，整个人生都毁了……都毁了……毁了……了……”
李方言轻声一笑，关了灯。
时故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
“你要干嘛？”时故在黑暗中炸了毛。
李方言又回到床边，突然把人扑倒在床上，在时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笑意说：“你欠了我那么多钱，要不，考虑一下肉偿吧。”



第十九章　19

虽然时故一直想拥有一个帅且勇猛的男朋友，但当一个帅且勇猛但并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对他说出“肉偿”两字时，他还是怂了。
时故“咻咻咻”往床里面躲，扯过被子挡在身前，不敢大声吼李方言，只能压低声音骂他说：“要脸吗？李方言你要脸吗？”
李方言往床上一坐，笑岑岑地看他：“不要。”
“……去死吧你！”时故伸腿踹他，结果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脚踝，“……你不要碰我。”
“怎么的？金子做的，碰不得啊？”
李方言这句话提醒了他，时故灵机一动，呵呵一笑：“碰也可以，碰一下999！”
时故指了指自己还被握着的脚踝说：“现在，你的第一个999已经没有了。”
“999就999，”李方言压根儿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倒是又凑了过来，问，“碰一下999，那你给开个价，睡一次多少钱。”
时故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烧开了水的壶，耳朵“呜呜”冒响。
“你不要太过分了，”时故结结巴巴地说，“睡，睡我啊？那你可……睡不起。”
李方言慢慢靠近，眼看着嘴唇就要贴到时故的嘴上了。
按理来说，时故应该一巴掌把人扇一边儿去，但他竟然没动，而且也不想动。
不想躲，甚至还有点儿小兴奋。
时故觉得，自己肯定是穷疯了，真的想要卖身了。
“你知道现在你脸上写着什么字儿吗？”李方言突然开了口。
“嗯？”时故觉得自己浑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