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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丑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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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HE 深情将军攻××温良阁主受 = 霸王硬上弓攻××逆来顺受受
在众凡人中唯一有金手指的丑阁阁主被自己养大的孩子觊觎上了,他表示不怂:这世上我最厉害,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阁主一觉醒来换了世道,自己居然要委身给他做一个文弱军师?怎么可能?
后来……
阁主:“将军,有人对我出言不逊。”
将军:“砍了。” 
阁主:“啧,路不好走。” 
将军:牵起手来,把人抱走。
阁主:“我睡不好,做噩梦。”
将军:“来我帐里,我陪你。”
雷点:失忆梗,身形差,肤色差。
·阁主与少年将军没有血缘关系,属于捡养关系。·苦阁主没掰直将军,自己却被反攻。 ·阁主大佬伪装成萌弱小军师,结果一路掉马甲。

内容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介泽,后恒 ┃ 配角:叔文,熊甫,乔珂 ┃ 其它:杨承德,姚姬



  ☆、楔子

  世有丑阁,集天下方士为始皇探求不老秘术。
  秦灭,方士四散。
  几世后,丑阁再建,招揽天下人才,教授六艺经传奇门遁甲。世人常言:
  天下好儿郎
  若入丑阁堂
  治世把名扬
  征战功绩彰

  ☆、未亡之身

  是夜,灯火星散。
  宫闱里低头碎步疾走的宫人渐少。
  红墙朱瓦上,雨泽下注,雨不依不饶地下了一整天。
  雨落地无声,仿佛已经停了。
  何公公瞧了瞧然后阖上门,他挑亮了几盏灯,朝龙榻上小憩的那人回道:“陛下,雨还在下。”
  那人烦躁地掀开身上搭的薄毯,览奏叹息道:“他要回来了……”
  “准备一辆轻快的马车,带两个心腹,随孤出宫。”说罢他眸烁寒芒睨了身旁立着的宫女一眼道:“这几日不可对外泄露孤的去向。”
  几位侍婢惶恐跪地,陛下展臂让何公公为他套上夜行衣。
  “罢朝七日,对外就称孤雨后受寒,头疾犯了。”他吐出一口浊气,对何公公道:“对了,带上去年九夷进贡的那什么角……”
  “麒麟角。”
  “对对对,就那个。”
  “陛下,这是要去见何人,这礼未免太厚重了,国库中只此一枚麒麟角,这……”何公公有些疑惑。
  “那人见不见孤也难说,麒麟角只能当个见面礼,孤只有七日可等……”
  何公公见陛下又有些烦躁了,识趣地说道:“陛下,马车备好了。”
  “走!”
  夜色晦暗,一行人掩于雨幕,渐渐隐于夜色中。
  “去丑阁。”上车后,陛下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何公公一惊,小心问道:“陛下,发生何事了,需要丑阁相助。”
  “能有什么事,孤只是觉得身体一阵不如一阵,两个儿子不成器……”皇上停顿片刻又叹口气道:“要是孤哪天……”
  “不会的,陛下洪福齐天,寿比天高。”何公公急忙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溜须拍马。”陛下笑着嗔怪他,又揉了揉眉心道:“孤怕那两个儿子收拾不了这烂摊子,百越边患愈演愈烈,最重要的是孤那位功高震主的大将军啊……”
  陛下忽然笑了起来。何公公被车帘外的凉风吹得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
  “丑阁那地方啊……”老皇帝咥笑一声。
  陛下说话经常说一半,剩下的全靠何公公拿命揣度,何公公见他眯着眼像是有些不满,便回答道:“我朝官员半数出自丑阁,丑阁不受朝廷管制,的确是我朝的患处。”
  老皇帝被这话逗笑了,他看着何公公摇了摇头:“阁主活了几世你知道吗?他可瞧不上这闹心的皇位。”
  “先帝弥留之际叮嘱孤:‘丑阁不可动,若国势衰微,可向阁主求助’。”
  何公公从未听皇上提起此时,心知这是皇家秘事,把呼吸都快屏没了。
  “阁主他只是想要一个太平盛世,哪管这天下跟谁姓”
  何公公如芒在背,和着雨声和马蹄嗒嗒声,他听到陛下喃喃自语:“帝力于我何有哉,万钟于我何加焉……”
  ………………………………
  浓云,残雨。
  热浪,明火。
  这火燃的诡异,残雨灭不了,介泽看着天上涌动翻腾的浓云,黑云相互挤弄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急促的嘎吱声。
  残雨洒落,伴随着死亡的气息。
  介泽困在梦魇中已经有七日,这梦也该将近尾声了,他想。
  果不其然,介泽眼见这火舌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噬了一座府邸。
  他极目远眺,甚至透过重重墙壁看到了榻上的人。
  那人壮貌奇伟,尽管,介泽看不真切他的容貌。
  “起火,速离!”介泽惜字如金地传声道。
  那人不语。
  介泽这才意识到他是睡着了,或者被人迷晕,抑或是——死了。
  可是介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被大火渐渐烧着、烧焦、烧成灰烬。
  介泽感到自己的身子热烘烘地冒着火星,像快要被燃成灰烬的木柴。
  被烧死的人仿佛对他说了一句:“大人,好疼。”
  眼前的一切突然随着瞳孔急剧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倏地缩成一个点,狠狠地撞在介泽心上。
  他有些吃痛,大脑轰鸣,怅然若失。死去的人渐渐远去的忧伤和失意是那么清晰……
  介泽想挽留住那人,却喊不出他的名字。
  束手无策。
  周身开始模糊,雾稠如熏香……
  梦境定格,重归黑暗……
  介泽终于在漫长的梦魇中醒来,他揽衣推枕走出床帷,感觉到薄绸衣被濡了一层薄汗,很不舒服。
  雕花的香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熏炉,熏炉内的迷香刚刚燃尽,这是介泽最喜欢的香种——弥留。
  弥留亦为木名,相传弥留木死后百年不倒,倒后百年不腐,腐后被山火焚烧,最后剩下的灰裹上露水,凝成蓝色的弥留香。
  这种香闻着清甜泛着一股淡淡的苦味,助眠效果极佳。
  刚烧完的香灰有些温热,介泽拿起不知道什么人送的如意,一只手揽住衣袖袖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扒弄着香灰。
  一阵阴风自下而上吹来,香灰将介泽呛了一下。
  “嘿,老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一个穿鼠色衣衫的老头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阴沟里浮了出来。
  介泽没搭腔,心情很不妙。不知是噩梦的缘故还是因为被灰呛到了。
  “呦,抱歉没看到你在扒拉灰,呛到了?”老头没诚意的致歉。然后大咧咧地坐在介泽的榉木小几上,拿起小几上的血红色的果子啃了一口。
  “呸,真难吃,这是什么啊?”老头随手丢掉了果子。
  “别扔啊,这果子可稀有了,得找到那新冢埋旧骨的坟,然后等七七四十九天后采下坟头草,砸成泥做肥料才能结得了这——坟果。”介泽云淡风轻地使坏。
  “啊!你要害死我吗?”老头瞪圆双目。
  介泽回了一记眼刀:“您老人家死了百年了,还动不动就死来死去的,不幼稚?”
  介泽拍拍衣衫上的灰,又道:“这是寻常果子,我吃不得,作了个法术,摆着看,朽不了。放了三十年有些潮了而已。见谅。”
  那老头呲嘴笑骂:“真好,活该,老不死的,吃什么都苦。”
  “你骨灰埋哪里了?”介泽打断他的话。
  “不是吧,你肯为我做法复活?不过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我瀛洲那边的朋友还没过来,这还没着落……”老人眉飞色舞地说道。
  “埋哪儿了?”介泽再次打断。
  “阿房宫遗迹那有一古木,木下十尺有方盒,你取来拿冷火烤三天就开了,骨灰就在那里。然后……”老头说得太过激动噎了一下。
  “然后我一定把骨灰撒在个好地方,放心。”介泽接话。
  “你……我们好歹也是认识百年的老友了。”老头气急败坏地想要抓介泽肩臂。
  “我们不熟。”介泽闪身避开:“你也别急,急我这里也没有墙让你跳。门在前面左拐三百步,不送。”
  老头脸色变了,怒问:“介明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老头装腔作势很有一套,这一怒还真有一种天子怒庶人死的威严。
  “你恐怕是不请自来的吧,嗯?不速之客。”介泽厉声回道。
  老头在介泽话后灰溜溜地收起了那套装腔作势。心想这介泽从明城回来后变得不好对付了。
  “占星子阁下,人死后入轮回,万物生长,生生灭灭自有定律,我被迫违了天道,这身上的报应你没看到吗?”介泽柔声细语地为这条老狗顺毛。
  “我有些事情未了,你自然是不死之身,怎能为我设身处地着想?”老头悻悻回道。
  “丑阁大势已去,这经年累月积存下来的邪祟快要镇不住了。”介泽转了转腕部黑沉沉的七丑珠,又道:“钟鸣鼎食之家可否将邪物度化?皇城龙虎之气能否镇压邪气?”
  “皇家七庙内将七丑珠供入,七丑珠内的邪灵受后世香火供养,不逾百年,可度化邪物……你也会好受点。”老头叹口气,抬眼看着介泽,道:“介泽,你何苦呢,做那玩意的宿主,受邪气侵扰,夜夜不得安睡,孑然一身度这百余年,你……不好过吧。”
  “已死之人未了之情,未亡之身何等光景,我时日无多了,再为后人做点事吧。”介泽负手而立,身姿若竹。
  阁灵的身影由淡入深,它空灵的声音响起:“阁主,七日前有位客人前来拜访,我见您未醒就依照常规谢客了。”
  占星子老头插话道:“客人什么身份?”
  “当朝天子携礼求见。”阁灵答道。
  介泽和占星子对视一眼,介泽闭眼查看阁中情况然后道:“人现在还在我阁中。”
  占星子很有深意地笑着:“介泽,这是有人在你瞌睡的时候主动递枕头的好事啊!那我先告退了,天子之气我这鬼魂可受不住。”
  “好,你也保重,等我镇了邪灵,助你达成心愿。”
  “一言为定……”占星子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介泽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道:“抛却名与禄,抛却情与爱,这尘世还值得你留恋?”
  凡人命薄,人心易变,自己不老不死,宁愿孑然一身也不敢将感情倾注在凡人身上。
  凡世之乐在于短暂精彩,若是人人不死,世上的痛苦叠加,凡世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君要臣死

  主阁很是压抑,何公公陪皇上在主阁整整等了七日,那位阁主看来是见不上了,他想。
  “陛下,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要不……回宫吧。”何公公终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弄出了点人话。
  皇上在漫长的等待中显得病恹恹的。他没回答,只是自言自语道:“主阁弟子被那位大人散去后,这主阁就寂寥的很啊。”
  丑阁分为七座,环绕京都分布,除去主阁外其他六座皆人声鼎沸。世家大族,皇室宗亲常去阁中收门客。这样看来主阁的确有一种远离尘寰的凄楚与清冷。
  何公公收回发散的思维,道:“自从阁主八年前无由地宣布散去主阁后就再未见过任何客人。”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是否算是安慰到了自家陛下,垂垂老矣的皇上吐了口浊气,像是濒死的兽无奈地喘息,他抬手让何公公把他扶起,准备离开。
  皇上心绪纷扰却也无计可施,他朝着空荡荡的阁子道:“未能见到阁主大人实属晚辈福薄,略备薄礼还望大人笑纳,晚辈这几日打扰您了,这就告退。”
  二人正欲离去,忽然听到一个渺远低回的声音从四面传来:“贵客留步,前几日有一事耽搁未能及时见客,见谅,如蒙不弃请移步相叙。”
  何公公以为这阁主是孤高兀傲之人,可听这言辞却十分谦恭,而且是年轻人独有的音色,不像是传说中活了几世的老人啊?
  何公公仍然沉浸在阁主吐纳出的珠玉之声中,没有发现身旁的陛下已经移步阁室。
  陛下正要推开一扇镂空雕花门,门就自己轻飘飘地开了。
  他进入室内,此处黑得有些沉闷压抑,有些木制品因为长久避光受潮发出糜烂的朽味儿。
  陛下忽然联想到了棺木或许就是这样的味道,后背一凉,头皮发麻。
  介泽忽然出声道:“屋子多年不见光,潮了些。”
  陛下他人老、腿软、脚麻、气虚、患有隐疾,被介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打了个寒噤。
  介泽也算是领教到了这君主的胆小,他作法挑帘:“开!”
  屋子里的遮光帘“呼啦”一声全部应声而开。
  陛下朝介泽发声的方位瞧去——介泽墨发锦衣默然而立,逆着光,宛若天人。
  陛下缓了缓,终于适应了这突然亮堂起来的屋子,他挺直脊梁道:“阁主大人看起来只有弱冠年岁,着实是仙人之貌啊。”
  介泽淡淡回道:“阁下好眼力,我继任阁主时的确适逢弱冠。”
  两人就坐,介泽为陛下斟了杯白水,白水慢慢升温飘起一股白雾。
  陛下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介泽。介泽长了一副入世公子相,眉宇间则露出一派淡然无争的和气,给人一种面善可欺的错觉。
  陛下松了口气,拿起茶盏啜了一口,竟然从白水中喝到了茶香。
  介泽的确心怀素淡,性喜萧散。这些见客的琐事总是交给主阁大弟子做,主阁散去后,这些事情也只能亲力亲为。
  “阁下这次来访所为何事?”
  陛下道:“近年来南越边患不绝,边地百姓流离失所。”
  “朝中没派人去镇压吗?还是朝中无人可挂帅出征?”
  陛下润润嗓子,继续道:“倒也不是无人可用,八年前成名的那位斌臣,也就是如今朝中的定远将军可以用来平定边患。”
  天下能人异士每十年进行一次比试,比试中文韬武略盖过众人拔得头筹的人被朝廷封为斌臣。
  “历朝历代斌臣都是丑阁弟子,可是这位斌臣却是民间的无名小卒……”陛下他继续三纸无驴地说道。
  介泽言简意赅地问:“阁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请阁主为孤除掉此人!”陛下没绕弯子,阴恻恻地说道:“此人成名后,孤赐他重兵平定边乱,可是多年来,此人不断在军中收拢人心,培育心腹将领,且不与朝中旧臣拉帮结派,甚至不娶妻生子,处事廉洁难以诟病……”
  “所以你担心他功高震主另有所谋?”介泽接话道。
  “实在是此人太过于清正廉洁了。孤这是无奈之举啊。”陛下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无可奈何。
  介泽无声地笑道:“臣下高才异质不愿做世俗之吏忠心不二,阁下反倒生疑。”
  “他总与朝中众臣格格不入……尤其是丑阁弟子。”陛下怕事不就,只好搬出丑阁弟子。
  “难道阁下此行是向我旁敲侧击丑阁弟子作风不正?怎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也要怪我这阁主了?”介泽有些好笑,静静地盯着皇上。
  陛下冷汗顿起,并无兴师问罪的意思,更不敢来丑阁兴师问罪。可阁主还是从自己言语中知晓了弟子们作风不正的事情,眼前这个人可不是面善可欺啊。
  “陛下,你可知此刻除去大将军,无异于焚林而田竭泽而渔啊。”介泽笑问。
  介泽总是这样淡淡的笑着看他,陛下渗出一层凉汗,或许是阁中阴气太重的缘故。
  “孤自然可以给他加个罪名永绝后患,可眼下这边地还是不太平啊……”
  “陛下是要我助其平定边乱,然后在班师回朝途中将其杀害,最好让他身后毁誉?”介泽着实厌恶这场肮脏的交易。
  “屠戮功臣,污蔑贤良,介泽你真是越活越无耻了,就算是为了什么大义也……无耻。”介泽在心中万般批驳自身也无法抹去这份罪恶感。
  “那就有劳大人了……“陛下低声下气地说道。
  “我要你皇室宗庙供养一物。”介泽打算尽早结束这令人生厌的交易对话。
  陛下一听反而有些不悦,皇家宗庙乃一国根基,怎么能供养他物?
  况且这鬼气森森的丑阁需要皇家庙堂供养的肯定也是一些妖邪之物。
  那物万一有损阴德,自己怎么能对得起列祖列宗?自身死后岂不是也要不得安宁?
  于是陛下讨价还价道:”大人,孤国库内的珍宝异物,甚至是锦绣山河,您可尽取……这宗庙供物实在是……”
  介泽起身道:“恕我绠短汲深难当大任,阁下可另寻高才。”言讫谢客。
  老皇帝听后脸色大变,咬牙道:”大人,孤愿意以皇室宗庙供养他物。”
  介泽语气不变,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好。”
  “劳烦大人了。”陛下在患得患失中险些猝死,总算是了了心头一事。
  介泽取出一张冰凉质感的锦布,提笔写着契约。
  “那斌臣姓甚名谁何字?”介泽问道。
  陛下回应道:“斌臣后恒。”
  “何字?”
  “无字”
  “无字?”介泽思量着正欲写道:后恒死后毁誉,身亡业消。然后笔一顿锋一转,换了一份说辞:“斌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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