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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东阳把书翻了一遍，很新，纸张散发出种苦涩的油墨味儿。

　　　　“书谁帮你买的？”

　　　　沈念呼吸乱了一下，随即又乖巧的说：“我自己买的。”

　　　　靳东阳笑了：“你裂着个屁股，瘸着腿自己买的？下得了床么你？”

　　　　沈念说：“以前的书，实在没意思了，从橱子里拿出来看的。”

　　　　靳东阳抬了眼皮：“沈念，你嘴里有一句实话么？”

　　　　沈念闭了嘴。

　　　　靳东阳把书合上，说：“我给你个机会，医院里的事，还有这书的事，你给哥说清楚，我不罚你。”4

　　　　“……”

　　　　沈念心里燥的厉害。

　　　　沈念原本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只是在监狱里的三年，硬生生把他磨成了这样。

　　　　他想问靳东阳，你算是我的什么人，我有什么打算，用得着和你解释么？

　　　　你凭什么罚我？靳家是把他养大了不假，可在监狱里的三年，又把他毁的干净。

　　　　他不欠靳家什么了，更不欠靳东阳什么。

　　　　有股火气在沈念胸腔里疯涨，胸口都闷得生疼。

　　　　可最后，沈念喘了两口气，还是讨好的说：“东阳哥，我真的没有，你别生气。”

　　　　他是不欠靳家什么了，可他斗不过靳东阳，靳东阳说他欠着，他就还是欠着。

　　　　他现在还是靳东阳的狗，没脱离绳索桎梏之前，也就只能这样没骨气的活着。

　　　　沈念怕疼，三年里真的疼够了。

　　　　靳东阳脸上的笑没了，他抬手把书甩在沈念脸上：“你自己看看，印刷日期。”

　　　　沈念脸上生疼，他把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是今年。

　　　　靳东阳说：“医院里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说吧，你知道，你们瞒不了我。”

　　　　沈念把书抱紧了，靳东阳说的是你们。

　　　　“真的什么都没有。”

　　　　靳东阳一巴掌就要甩过来，沈念下意识缩了身子，低低叫了一声。

　　　　靳东阳没下的了手，沈念太瘦了，他一巴掌下去，几乎都能把人打碎了。

　　　　打碎了他，去哪找这么好看的回来？10

　　　　靳东阳喘着粗气，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扫出去老远。

　　　　“你还真有能耐，给张叔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去投诉医院医生管理不当，一点小钱就能泄露用户隐私……”2

　　　　沈念听的身子一僵，他喉咙口似乎梗了点什么，难受的他吐不出气来。

　　　　靳东阳眯着眼睛看他：“沈念，你觉得张叔能和我斗么？我想查的东西，他能拦得住么？”

　　　　这话落下，沈念竟然觉得有点安心，至少现在靳东阳是不知道的。

　　　　靳东阳把书从沈念怀里掏出来，当着他的面撕了。1

　　　　“沈念，你老实点，别动什么歪心思，你那点小伎俩瞒不了我。”

　　　　沈念没什么感觉，书撕了，他还能再买。今年考不上，他还有明年。

　　　　靳东阳恼的厉害，现在的沈念就像是一块儿棉花，一拳打下去，软绵绵的。

　　　　这次回来，沈念乖巧了不少，可却越发让他觉得无法掌控。

　　　　靳东阳心头闷了火，他忽然抓住沈念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把他从床上拖下来了。

　　　　沈念不知道靳东阳在发什么疯，他把他一路拖到楼下，台阶硌得他生疼，腿上印了一块块的淤青。1

　　　　靳东阳喘着粗气把沈念甩在门前，指着隔了个大院的出口：“你爬出去，我就让你走。”

　　　　沈念撑着起身，刚有动作就被靳东阳按趴下了：“我让你爬出去。”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叶辰从屋里出来了，看着一身睡衣趴在地上的沈念，站在靳东阳边上问：“这是怎么了？”

　　　　靳东阳眼睛里没他，只盯着地上的沈念。

　　　　沈念眼睛里黑沉沉的，意外的有些发亮：“真的么？”

　　　　靳东阳说：“真的。”

　　　　沈念俯身在地上，一点点的往外爬，也不觉得有多羞耻，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离开靳东阳。4

　　　　沈念爬到半路，靳东阳就把沈念揪住了，按在地上，眼睛通红的问他：“你真的想走？”7

　　　　沈念推了他一把，力道不大：“是你说的。”

　　　　靳东阳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

　　　　以前沈念总说要走，却没迈开过步子。现在的沈念缄口不言，却一步步在远离他。

　　　　靳东阳终于知道为什么沈念怎么乖巧听话，他都觉得不满意了。1

　　　　因为沈念对他没有感情，没有一点留念，只要他一松手，这人就会消失不见，再也不会回来。7

　　　　对沈念来说，自己和谭有新可能根本没什么区别，无非都是觊觎他身体的男人而已。5

　　　　靳东阳把沈念拖回屋里，沈念久违了挣扎了两下，他看着门外：“你骗我。”2

　　　　靳东阳红着眼睛说：“是你自己没爬出去，怪得了别人？”2

　　　　靳东阳身上的气势太过于吓人，叶辰都觉得沈念被他拖回去可能会被生生搞死，伸手去拦靳东阳。3

　　　　“你别太冲动……”

　　　　靳东阳看了叶辰一眼，一个眼神就把他吓退了。2

　　　　“我的东西，我怎么管教，你还管不着。”1

　　　　靳东阳把沈念拖回房间，把人按在身底下，也不顾沈念还没好……7

　　　　靳东阳急于用一种方法证明，沈念还是他的。5

　　　　沈念叫的凄惨，几乎要把房顶都掀翻了。7

　　　　靳东阳想：没关系，不喜欢了又怎么样，他还能让沈念怕他。5

　　　　沈念是他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变的。26

　第二十二章　胎动

　　　　沈念疼的要缩起来，可又被靳东阳压着，只能抱着人的脖颈，在他颈窝里闷闷的掉眼泪。2

　　　　沈念知道怎么讨好他，无非就是装可怜。3

　　　　靳东阳心疼了。1

　　　　他往下看了一眼，怎么也弄不下去了。

　　　　他怎么就气昏了头呢？他什么身份，怎么和沈念这种小玩意儿动真气呢？1

　　　　靳东阳抽出自己的东西，随意擦了擦，把沈念抱起来要去医院。9

　　　　沈念挣扎的厉害：“我不去医院！”

　　　　靳东阳有些恼了，那人挣动的厉害，他几乎抱不住他：“不去医院怎么着，我继续弄死你啊！”

　　　　沈念安静了，他睁着双乌蒙蒙的眼睛，平静的说：“你弄死我吧。”1

　　　　靳东阳气的手指发抖，把人箍在怀里，都要把人勒断了。多亏了他还算自持，不然真就把沈念搞死了。1

　　　　靳东阳把沈念扔在床上，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坐在床头抽烟。10

　　　　沈念有点冷。

　　　　入秋了，开着窗，风有点凉。

　　　　靳东阳看沈念去摸旁边的被子，侧了身子，小腹有点圆润的弧度。

　　　　那人瘦的不成样子，就肚子上有一点肉，微微往外鼓了一点，这么个刻薄的人，倒显得有点可爱。1

　　　　靳东阳忍不住去摸他，刚碰到沈念，手底下的人就狠狠哆嗦了一下，抬了眼皮，故作镇定的看他。2

　　　　靳东阳把烟碾灭了，手抚在沈念肚皮上：“你看看你就是不会长肉，身上瘦成这样，怎么还有小肚子了。”

　　　　沈念垂了眼，他把被子盖在身上，靳东阳的手也盖在底下了。

　　　　靳东阳摸上了瘾，脸也贴过来蹭他，沈念冷眼看他，却没有说话。

　　　　医生很快就来了，也是老熟人，靳家的私人医生，叫徐为。

　　　　五十多的老头，掀开被子，面不改色的给沈念清理了伤口，又补了两针。

　　　　徐医生走之前，跟靳东阳说：“靳少得注意点，再玩就废了。”1

　　　　晚上睡觉的时候，麻醉劲已经过了，沈念疼的一身冷汗。

　　　　靳东阳抱着他，怀里的人细细打颤，他亲了亲沈念的脸颊。

　　　　“吃点止疼片么？”

　　　　沈念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明显是不愿再理他。

　　　　“你还不识好歹了……”

　　　　靳东阳磨着牙说，手抬起来在沈念身上比划了比划，没落下去，最后不甘心的扭了把他的脸蛋儿。

　　　　第二天醒了，靳东阳起的早，端了饭上来喂他，饭熬的很稠，沈念并不是很喜欢。3

　　　　靳东阳喂饱了他，正亲他的脖颈，叶辰又在下面叫他。

　　　　靳东阳说：“乖乖在家里等我，别每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沈念没有说话。1

　　　　靳东阳走了，车开出大门，沈念才从枕头底下掏出来自己的手机。

　　　　他给张叔打了个电话，接通了，沈念说：“对不起，连累了你和张婶。”

　　　　电话那头有点热闹，似乎是有小孩子的声音。张叔笑：“没什么事，我和你张婶岁数大了，也是时候退休了。”

　　　　张婶的声音有点远，问了句：“念念么？”

　　　　张叔“嗯”了一声。

　　　　张婶凑过来了。沈念眼睛不大舒服，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张婶说：“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也是不想干了，我给靳家做了半辈子饭，把你和少爷从小看到大。谁都没瞧不起过张婶，老爷子最近没在，家里那位眼睛都睨着看我……”

　　　　“三年都伺候不好这么个新主子，算了算了，都这个岁数了，也不受气了。”

　　　　沈念没有出声。

　　　　张叔抱了自己的小孙子过来，张婶说：“叫叔叔。”

　　　　电话里的声音奶里奶气的：“叔叔好……”

　　　　沈念说：“好。”

　　　　他眼睛有点酸，揉了揉眼睛，说：“你们多保重。”

　　　　张叔听懂了沈念的意思，说：“你放心吧，我们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少爷不会因为这么点事为难我们的。”

　　　　电话挂断之前，张叔说：“那事我帮你瞒不了多久，这会儿刚闹了事，报纸上都登出来了，舆论风头紧，没人撞枪口。虽然这医生也是个走的正的人，但最多一个月，医生上下都得蠢蠢欲动了。”

　　　　沈念说：“谢谢。”

　　　　张叔说：“这么多年，第一次做个人，就不用夸奖我了。有机会再见了，沈念。”

　　　　张叔叫的是沈念的名字，终于不再是那句含着羞辱意味的小主子。3

　　　　沈念说：“嗯。”

　　　　接下来半个月，倒是风平浪静，靳东阳白天出去，晚上回来搂着他睡觉。

　　　　沈念再也没有看着书睡着了的时候，等他勉强可以下床的时候，床底下几本书已经看完了。

　　　　三个半月，沈念的肚皮已经鼓得有些明显，穿着睡衣都有些遮不住了。

　　　　晚饭的时候，沈念从楼上下来，叶辰坐在靳东阳旁边。3

　　　　这段时间，三个人常在一起吃饭，靳东阳从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倒是有次叶辰闹了脾气。

　　　　靳东阳这么解释的：“你和个玩意儿置什么气？”

　　　　沈念端着碗，闷着头喝粥，没出声。11

　　　　对，他于靳东阳来说，就是个玩意儿。1

　　　　一只狗养了这么多年，肯定也是有感情的，但终究和身边的人不一样。

　　　　沈念越发识趣了，一开始他还会对叶辰冷脸相对，如今态度也收敛了。

　　　　人想强硬，也需要有资本。

　　　　靳东阳喜欢叶辰，他要是一次次对主子们耍脾气，倒霉的还是自己。

　　　　叶辰和靳东阳聊天，说到谭有新有个情人怀孕了，孩子死活不肯打，正闹得鸡飞狗跳。

　　　　靳东阳往沈念碗里夹了块鱼肉：“好解决的很，迷晕了送医院里就干净了。”

　　　　叶辰咬着筷子说：“谭家说不定缺个孩子呢？”

　　　　靳东阳冷笑：“这京城根儿底下的几大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叶辰应和了一句：“也是，这孩子也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沈念一声没吭，吃完饭就上了楼。3

　　　　靳东阳在下面和叶辰不知道又聊了点什么，十点半才上了楼，沈念已经睡下了。

　　　　靳东阳脱了衣服躺下，摸了摸沈念圆滚滚的小肚子。

　　　　沈念肚子像是打了饱嗝一样抽了下，像是有小气泡碎在肚子里。9

　　　　沈念瞬间惊醒了。6

　　　　这里的胎动不是那种鼓起来一块，是有感觉，有的人在的时候就会有气泡碎裂在肚子里的感觉，飞飞查了的。　14

　第二十三章　关起来生孩子

　　　　沈念坐起来，把靳东阳推到一边。

　　　　靳东阳脸色有点沉，把沈念扯过来，抱在怀里揉捏。

　　　　“你肚子这是怎么回事？还自己会动？”1

　　　　靳东阳体温偏高，沈念被他环着，暖烘烘的。

　　　　“可能是吃多了，肚子里不舒服。”

　　　　靳东阳笑，手往沈念胸前摸：“你这段时间吃的是不少，也没见你别的地方长肉，全都长肚子上了，都摸不到腰。”

　　　　靳东阳摸得沈念小口小口的捣气，如今沈念身子敏感的很，软成了一汪春水。

　　　　“别……别这样，我还没好。”

　　　　靳东阳今天心情不错，咬着沈念耳朵说：“哥也没说要做什么……”

　　　　靳东阳手往下走，揉了揉沈念的肚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吐出来句诨话：“念念，你这肚子就像是怀了似的。”

　　　　这句话当头给沈念浇了盆冷水，他身子一僵，眼神里那点恍惚瞬间退了，整个人都变得清明。

　　　　靳东阳看到沈念这么大反应：“你怎么了？”

　　　　沈念抬了眼皮：“没什么，你弄疼我了。”

　　　　靳东阳有点悻悻：“就随便摸了摸还疼着你了，可把你娇惯的。你就憋着我，看等你好了，哥怎么折腾你。”

　　　　沈念说：“你别憋着，去找叶辰吧。”

　　　　靳东阳本来都要放过他了，一听这话，心头猛的烧了把火：“你什么意思？不愿伺候了，把我往外推？”

　　　　沈念头疼，也不想和他吵：“我是怕你不舒服。”

　　　　靳东阳把沈念揪起来：“你以为叶辰那么好干呢？这么多年了都没吃到嘴里，要不你以为我不愿意跟他睡？”18

　　　　靳东阳往沈念嘴边捅：“你非要拱火，今天就别想好了！”

　　　　等沈念把靳东阳伺候好了，嗓子火辣辣的疼，嘴酸的都合不上。

　　　　沈念趴在他腿边，靳东阳怎么看都觉得不爽，他拍了下沈念的肚子，算不上轻。4

　　　　“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模样了？以后少吃点，饭就吃一碗。”4

　　　　“啊！”

　　　　沈念惊得全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把缩了身子把肚子护住了。

　　　　靳东阳看的心里不舒服，把人拉展了：“你怎么回事，说了一句，你还真当自己怀上了？”

　　　　沈念不敢说话。

　　　　靳东阳骨子里那点劣性起来了，俯下身来跟沈念说：“你要是真能生小的就好了……”1

　　　　沈念抬了眼睛，看着靳东阳。

　　　　“到时候我就把你锁起来，除了床上哪都不让你去，你就每天张着腿等我，给我生一屋孩子。”13

　　　　沈念打着哆嗦，再也不敢看靳东阳了，伸手推他：“我不要。”

　　　　靳东阳压着沈念，轻笑：“哪轮得到你要不要，哥给了，你就必须要。”4

　　　　靳东阳逼着浑浑噩噩的沈念又帮了他一次，心满意足的搂着怀里的大娃娃睡了。

　　　　沈念手酸嘴酸，一晚上都没闭上眼睛。

　　　　第二天，沈念吃的很少，半碗粥，一口菜都没吃。

　　　　靳东阳有点后悔，他昨天说的都是气话，沈念都瘦成把骨头，那肩膀都快撑不起衣服来了。4

　　　　但他又没个台阶下，气的啪的撂了筷子，和叶辰早早的就出了门。

　　　　沈念看他们走了，换了件衣裳，打车去了医院。8

　第二十四章　引产手术

　　　　不到半个月，就要考试了。

　　　　沈念怕影响自己的状态，本来打算考完之后再打掉，现在是真的没了办法。

　　　　他没想到自己的肚皮竟然会鼓得这么快。

　　　　靳东阳多疑的很，他在他身子底下活着，时时刻刻都觉得惊恐。

　　　　这次去了，几番周折才把之前那个医生找到了，知道那人姓张。2

　　　　张医生检查过沈念的身体状况，皱着眉让他回去，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引产这么折腾。2

　　　　沈念摇头，他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我其实在被人包养。就是之前闯进医院那个男人，我已经想摆脱他了，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

　　　　沈念抬了眼睛，眼睛里灰蒙蒙的：“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从牢笼里挣脱出来了。”

　　　　“所以希望请您对我的事情绝对保密，谢谢您了。”

　　　　张医生犹豫片刻，他想起沈念入院时候身上的伤，最后还是给他安排了手术。

　　　　这一次，没人打扰。

　　　　张医生实在佩服沈念性子里那股狠劲。

　　　　他拒绝了开刀，拒绝了全麻，就用了最快能下床的方式，普通引产。4

　　　　沈念鼓着肚皮进去的，从病房里推出来的时候人薄的像张纸片儿。17

　　　　脸色惨白，眼睛却是亮的。3

　　　　沈念疼的腿软，汗把头发都湿透了。他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床，喘气都觉得艰难。

　　　　没家属来陪，张医生坐在病床边上和他说了两句。

　　　　张医生问他：“疼么？”

　　　　沈念唇色藕青，手上打着点滴，一双眼睛却忽闪忽闪的眨：“疼。”

　　　　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