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耽美]欢颜-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韩建国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间比较紧张,韩建国没有跟孙建新一起吃早茶,他一路沉默着,孙建新则很轻松地哼着歌。
“我的电话号码短期内不会变,有什么事或者还来深圳,就打电话给我。”韩建国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后排座位上拿来西装。
眼看着快到地方了,孙建新还是忍不住问:“我说,昨儿晚上到底怎么样啊?”招待所门口十分清净,也没有中巴车来接人,孙建新找了个位置停好车,熄火。
车一直停在酒店的地下车库放着,就开了这么一小段又闷热起来。孙建新打开车窗,刚想回头接着问,一张泛黄的照片进入视线。
那是他和小芳刚领证没多久,在田寡妇的院里拍的,两个人手拉着手笑得很灿烂。老三记得当时他俩面对镜头都很紧张,还是江流让他喊出了小芳的名字,这才笑起来。
韩建国把照片都洗出来了,这张也放进了日记本里,随身带着。
“这个算是谢礼吧?谢谢你昨天给我找了那么好的一个人暖床。”
看着照片上泛黄的笑容,听着这不知是责备还是感谢的话,孙建新眼睛一热,感觉哭笑不得。
“咱哥俩……咱哥俩就别互相捅刀子了。”他随手把照片塞进车抽屉里,逼着自己笑出声,“下回你来,我还给你叫小宇。”
“不必了,他不是江流。”
老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从韩建国的嘴里说出来了,他回城早,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分开的他全都不知道。可看到韩建国此刻失魂落魄的憔悴样子,他也能猜想到,当年的事,应该不会太愉快。
中巴车停在招待所门口,负责接待的人下了车走进去。韩建国把日记本装进西装口袋,拍拍孙建新的肩:“你保重吧!”
老三没有跟他说再见,他怕一开口就露了馅。他看着韩建国一路小跑过去,正巧碰见同行的人吃早饭回来。他和他们走在一起,因为个子高,所以背有点驼,一边说一边笨拙地穿上西服,又变回了那个在火车站广场上,土得掉渣的副县长。
孙建新摘掉墨镜,眼睛已经红了。他打开抽屉,又拿出照片。
那时候,没有车子票子,房子孩子,还时常饿肚子,怎么就能笑得那么开心?
嘴角一抽,两行热泪。
后视镜里,那双含泪的眼睛只添了几缕细纹,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老三。
火车上,韩建国枯坐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他掏出日记本,找到那张合影。
江流的笑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因为鲜少见到,所以格外珍贵。韩建国捧着这张照片,像捧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对他来说,比那个酒店大堂里所有艺术品加在一起,都要昂贵。
在他心里,这个笑容,是无价的。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能笑得这么美,是否还有,真心的笑容。
四十三
1986年8月,北京。
睡梦中,江流被一阵刺耳的电子音吵醒,他皱皱眉头,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头。过了两秒钟,又挣扎着爬起来,找到手表,看了眼时间。哦对,不用看了,正在放暑假。胡撸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他又把头埋进枕头里。
又一阵撕裂扭曲的电子音,江流忍无可忍地坐起来,抓过一条短裤穿上,闭着眼睛用脚找拖鞋。刚走出一步就踢倒了一个酒瓶,旁边还有三四个等着他踢。不过从床到门也就三步,不用他踢了也就出去了。
同院的大妈早就不能忍了,站在院里叉着腰气哼哼地理论着。江流推门出屋,坐在院里树下的长发男子想跳癞皮狗似的油盐不进,用手里的电吉他回应着大妈的指责,大妈喊一句,他就拨出几个刺耳的音节,就是不停。
江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赖的样子,长发男子感受到了视线,扭头看过去,江流开口:“先吃饭,吃完饭去排练厅练。”
长发男子很听话,马上就拔了电源跟江流进屋了。
解决了一桩纠纷,江流清醒了不少,他进了屋就端起门后边半满的夜壶出门去倒。身上的白T恤很宽松,让他走路带风,正面印着一大堆扭曲血红的英文字母——“I want to eat you”,就算不怎么扭曲,院儿里也没几个人认识。长发男子看着江流出门,明明是自己的T恤,却莫名其妙地被背面血淋淋的竖中指图案羞辱了一番。
一大早就制服了院里的癞皮狗,又出来倒夜壶,江流的辛勤懂事让大妈忍不住感叹,阴阳怪气地朝里屋说:“哥哥就是哥哥,比弟弟懂事多了!”
从厕所回来,长发男子也换好衣服了,俩人背心短裤的出了院,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这是一个只能供两辆小轿车并排走的窄小胡同,西口的早点摊还冒着热气,出来的不算晚。
“晚上在民族宫,你来吗?”
江流正喝着一碗没放糖的豆浆,他觉得味道不怎么好,就皱起眉头,长发男子识趣地把盛着白糖的碗拿来,递给他。
“我去干嘛?你不是不愿意让我去吗?”
“没事儿,大玮他们都见过你了,就说是我表哥。”
放了三勺糖,嗯,味道差不多了。
见他光顾着喝豆浆,也不回答,长发男子就不再追问,心情郁郁地吃下了半张油饼,喝干了碗里的豆腐脑。
吃完早点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大妈看见江流跟看见任东——长发男子的名字——完全不是一个表情。虽然不知道这混小子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表哥,但这位表哥的修养和谈吐征服了院里各个年龄段的女性。江流一来这儿住,连刚满五岁的小姑娘都要穿上她最漂亮的裙子。
任东的本家在离这个院不愿的另一条胡同里,父母住在那边,而他独居的这个院原本是他爷爷家。当年他妈早产,就在这间屋子里生下了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也没能惊动正憋大胡的任老爷子。随着一声啼哭,任东落了地,他爸兴冲冲地跑出来找爷爷讨名字,老头子在打得正关键的时候,摸了一张臭牌,气得往桌上一扔:“东风!”
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还是“任东风”,是任东自己嫌麻烦给改了。小时候学写名字,“风”字的“?”的笔画,总写成“心”字的“乀”,而且越撇越长,一个字总要占两个字的地方。上小学的时候爷爷带他,看见他本上写的名字就劈头盖脸一顿打:“你这撇的这么老长,是想撇到谁的被窝里去吗!”在名字上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小学二年级的任东含着泪把自己那“风”字舍弃了。
八月份的上午,温度一点点地升高,炎热得让人想要爆炸。任东找到皮筋,把半长的头发扎起来,收拾起吉他和音响。晚上要演出,一会儿乐队的同伴就要过来拉乐器。
脱掉那件极富摇滚精神的T恤,江流在床上翻找着自己的衬衫。刚揪出皱皱巴巴的蓝细格衬衫,那只癞皮狗就蹭过来,搂着他的细腰,额头抵在他的背上。
江流以为他就是想撒会儿娇,也没理会,手上继续整理着衬衫。等他感觉有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来不及出言阻止了,头就被扳过去,未出口的指责被封进了一个吻里。
手上有弹吉他磨出的老茧,细碎地滑动在江流那敏感的器官上,稍稍一抚弄,就颤抖这微微仰起头来。
1984年的东单公园,并没有像日后名气那么大,很多圈外人了,那里是同性恋聚集的地方。那时候的东单公园还很安静,多数是散步的老人和谈工作的情侣去,偶尔会出现一些来玩儿的年轻人。江流和同学一起去逛王府井,路过那里就顺道进去玩儿了。爬山的时候,几个女同学走在前面,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吓得脸色煞白,低着头往山吓跑,也不说话。江流以为是什么虫子就率先上前查看,没想到竟看到两个中年男人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已经衰老发松的皮肤随着扭动而颤抖,正快活的欲仙欲死!
当时他大脑一片空白,没做停留,也快步离开。
两个月后,被那个场景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江流,独自一人来到东单公园,开始了一段时间打野食的生活。
任东应该是江流在东单公园里认识的最年轻的一个。他通常碰见的人年纪都比较大,三十多的不多,四五十的最多。江流没办法接受太老的,超过四十岁就算了。
他一个月去两次,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愿。上了山,两相对视都满意,就会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两句,然后并肩走一走逛逛公园,最后看天边擦黑了就进厕所,做那一番事业。
只用手和嘴,不走后门,是江流的原则。只有一次,一个盯了他很久的老男人,趁着夜色主动上前,一阵语无伦次的肉麻话之后,江流也是饥不择食了,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进了厕所。
那时间都要静园了,老男人满脸的胡茬在江流的胸前乱蹭,可他嘴上的功夫却真是很有技巧,舌头灵活地游走在江流那器官上,仿佛那是一颗甜美的棒棒糖,需要他嘬的啧啧直响,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
底下那两颗很少被照顾,也被老男人含进嘴里,胡茬还若有似无地扎着江流的敏感的地带,他快活地喊出了声音。然而心里却有点气自己,总是放不开,早俩月就感受到老男人炽热的目光了,早跟他进来不就能早快活一天?
老男人的手指悄悄地向后伸去,就为使用的入口有些紧涩。江流刚射了精,正靠在墙壁上倒气,正想提起裤子,就被翻了个身。
头被人死死地按在墙上,五官都被压迫地扭曲了,后面也被三根手指粗暴地开发着。江流疼的像条刚被钓上岸的活鲤鱼一样挣扎着,双手却被抓着禁锢在了后面。他想呼救,可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会被人看到,即将被强上的恐惧,都没有这丑态曝光的恐惧来得强烈。想到此,他骤然浑身冰冷,仿佛已经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了。
“真他妈紧!”老男人失去了耐心,一挺身干涩地捅了进去,那凶器又短又粗,江流只剩下被撕裂的痛楚。他紧咬住手腕,沉默地承受着这才刚刚开始的撞击,身后的老男人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老男人离开他身体的时候,他抽搐着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声音,嘴里一片甜腥。他顺着墙壁滑跪到地上,打摆子一样地颤抖着。
甜言蜜语起作用之后就不再需要了,老男人洗了洗手离开了。江流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只是一心期盼着他能快点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江流扶着墙,站起身,慢慢地挪到水池边,用水沾湿了手,小心地清洗后面的伤处。虽然看不到,摸上去感觉有点红肿,仿佛还流了血,但是血已经干了。腿是软的,提个裤子都累得他直喘。
走出公园,到了街上,大半夜的没什么人了。偶尔路过一辆车,江流的侧脸被瞬间照亮后又没入黑暗。借着路灯,他看到手臂上有一圈血印。公园南边就是医院,江流扶着墙慢慢向那边走去。靠近医院的大楼,他的脸渐渐清晰,那张清秀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上有水渍还没有干透。
任东细致地亲吻江流的手臂,在手腕处那并不明显的伤痕处停了下来:“怎么弄的?”
江流收回手臂:“要做就做,不做我就走了。”
对这个一脸寡淡的家伙,任东已经无可奈何了。
他刚迷上摇滚乐的时候,总在新桥饭店有演出机会,他时常提早来到这边,到附近的东单公园里抱着吉他练练,省得上台丢人。对江流记忆深刻是因为他的气质,猛一看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公园里走动,眼神也是趋于麻木的。这个人长得很标致,但如果身边能有个姑娘跟他一起逛公园,那可能就平常了一点,也就不会引起任东的注意了。
有天突发奇想,任东上了山,刚抱着吉他坐稳,就听见林子里就细碎的声音,不像是什么动物,好像还有人声。走近一看,竟是看见那常在公园里走动的文静男人,正陶醉在身前男人的卖力的吞吐中。
任东当时才23,就是了解男女之事,也没见过两个男人这样啊。刚跑远两步,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又回来了看了一会。
江流倚在树上,挺着胯下,腰弯成很好看的弧度,平日严肃冷峻的脸上满是诱惑的潮红,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表情深深地刻进了任东的脑海里。
旁边走个女的反而奇怪,这样子倒是让他觉得正常。
当夜,任东梦见了江流,梦见他一脸迷乱地向自己伸出手。第二天一早,任东趁人不备偷偷地在院儿里的水池子边洗裤衩。坐在床上抱成一团,任东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盯着晾在屋里还在滴水的内裤,他终于承认,自己的青春期并没有过去,只是刚刚开始。
穿好衣服抱着吉他,他写下了人生的第一首歌。
四十四
感觉到来自这位“表弟”的爱意,是从他把自己带到家里开始。
手臂的伤养了半年,江流再次来到东单公园。看着公园的一草一木,他突然有点累,不想乱走了,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坐了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背上背的吉他很显眼。他紧张地看着江流,仿佛有话要说。
看这样子,不是同类,江流没在意,扭过头,继续发呆。
“我……”任东心一横,问道,“多少钱一次?”
江流没听清,以为他在自言自语,看都没看他。
任东急得汗都出来了,实话脱口而出:“我在那边饭店的舞厅里有演出…。。”
江流这回终于正视他了,你这是跟我说话呢?
“我认识你吗?”
傻小子终于得到回应,笑着甩了一下半长的头发,那样子,颇像郭富城舞蹈的收尾动作。
“看完表演,我请你吃饭。”
鼓起勇气说出的话,江流当成了耳边风,站起身来不再看他,准备离开。
小跑了几步追上去,江流感到手臂被拉住,任东终于说了一句江流能听懂的话:“那边的厕所,去不去?”
两人在厕所没有过几次,江流就被任东带回了这个院子,这张床上。
他从没和同一个人有过两次,也没得知过对方姓名。偶尔在公园里看到一个眼熟的,也是双方都有默契,低头走开了。
跟任东,莫名其妙地就过成这样了。
青天白日的,俩人吃完了早点,又赤身裸体地滚到了床上,只是静静地相拥着。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照在任东年轻的脸上,他枕在江流的胸口上,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的安宁,睫毛都被照的亮晶晶的。江流仰面躺在阴影里,抱着任东,手拂过他的长发,长年寡淡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临出门的时候,任东叫住江流,递给他一大玻璃瓶红彤彤的东西。
“我妈做的西红柿酱,给你带一瓶。”其实是偷的。前天回家,他妈站在院子里挨个儿数,怎么数怎么少一瓶。
江流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个大红瓶,又看看任东,若有所思。
“你不是自己住了吗?拿回去留着,省得冬天没菜吃。”
六月份升了讲师,江流搬进了筒子楼里一间六平米的宿舍独居,告别了上下铺的集体生活,他倒是还没考虑过吃饭问题,因为从做学生到做老师,他一直吃食堂。
接过来道了谢,外头任东乐队的同伴已经骑着板车在院儿门口叫他了。
江流率先走出去,鼓手向大玮见过他,叫了声“表哥”,江流拎着西红柿酱就朝胡同东口走去。
背着吉他,拎着音响,任东跨出院门,偏头目送江流走远。
“你表哥干嘛来了?” 向大玮也跟着他一起目送。
“来拿西红柿酱。”
“我怎么没有啊东子?阿姨怎么也不给我做了?”
放好吉他和音响,一垫脚坐到板车上,任东催促:“赶紧走吧,那边都等急了!”
“问你呢!我怎么没有了?你是不是没给我啊?” 大玮推着板车,还不住地追问。
“谁没给你啊!你自己找我妈要去!”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抬着杠,板车动起来,朝西口的方向行进。两个年轻人让胡同喧闹起来,江流驻足,回头。
任东的头发迎着风飘起来,风带来了他哼唱的音符。那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一夜未归,楼下传达室接到三个找江流的电话。传达室大爷觉得应该不是小事,一早就盼着江流回来,如今见到人了,可就阿弥陀佛了。
上海打来的,估计是杨树,江流直接拨回去。
任东邀请他去看表演,江流其实是动了心的。他知道表演的开始时间,本想处理好学校的事就过去,看来这表演要以后再看了。
走上楼,穿过堆满各家杂物,杂乱无章的走廊,江流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放下西红柿酱就开始收拾东西,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也就没什么可带的了。正琢磨着,就听到有人敲门。
对面古汉语专业的周老师昨天就想来了,可江流不在。今天听到动静,就来敲门了。
老周喜欢古玩字画,总流连在琉璃厂一带。某天看到江流宝贝地收着一把木梳,就起了好奇心。那梳子已经有些磨损,红绳也开始褪色,老周提议应该好好裱起来保存。
江流也动了心思,问他如何装裱。老周这人比较热情,拍着胸脯让他交给自己。过了几个月,装裱好了,老周这就给江流送来了。
褐色的梳子不知怎么给固定在了画框中间,表面处理得翻新了一半,红绳也结结实实地缠了上去,红得鲜艳。木梳被黑色的背景,木纹的画框保护着,俨然一件工艺品。
江流没想到还可以保存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