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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齐还拿着本书静静翻看，脚边插着好几根钓竿。

老陈就比较焦躁了，他俩年轻时都是名演员，还曾经一块角逐过影帝，争着争着就成了朋友，后来有了下一代，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俩人心里都盼望过在儿子身上能争口气，他们两个一直是种亦敌亦友的感觉。

老齐这人到底封建不封建，老陈也有点说不准。

毕竟自己当初得知陈曜可能是喜欢男的时，也是一脸震惊，甚至想过要不要把儿子送去看看心理医生，是不是演什么剧没出戏呢。后来冷静下来，外加陈妈妈的劝说，他又去网上搜了不少，才决定支持下儿子。

老齐缓缓翻过一页，他正在看一本最近挺流行的小说，余光看到老陈跟个多动症一样，慢条斯理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一会把鱼都吓跑了。”

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不是出去随便应和外人，老陈琢磨了一下，准备先从夸夸老齐入手，把人夸高兴了，再旁敲侧击地问问，“没事没事，我就是坐太久了，活动活动。”

正好老齐的鱼竿动了动，他赶紧放下书，转着鱼线顺上来，鱼钩上咬着一条鲫鱼，被钓起来直甩尾巴，没等他摘下来扔桶里，旁边老陈道，“哎呀瞧你这鱼钓的！真大！”

老齐也挺满意，“还行吧，这时候鱼都肥。”

“你看我这竿放这么半天了，也没个鱼影……”老陈正说着，鱼竿突然动了动，他赶紧拉起来看到下面钓到个更大的。

老齐帮他拎下鱼线，“你这条更大啊，这么大动静都没把鱼吓跑。”

“哈哈，这鱼可能是胆子大。”老陈挂上鱼饵又甩了下去，心想怎么跟老齐开口呢。

老齐感慨两句，“结婚生子比我快也就算了，连钓鱼也比我快。”

老陈心虚地想，连我儿子出柜估计都比你儿子快。

他道，“小七最近挺好的吧？好长时间都没看看他了，他俩现在忙着拍戏，咱们俩家都没时间好好聚聚了。”

老齐莫名其妙，“你不是才从他俩那剧组回来吗？”

老陈打哈哈，“啊对，瞧我这记性，那不是工作吗，说起这工作啊，我看小七现在演技比以前进步多了，很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这话老齐还是很爱听，嘴上谦虚道，“还有的进步呢，我没事就让他多跟陈曜学学，我看陈曜也挺不错的，快要超过年轻时的你了。”

“他还得学，这臭小子还嫩着呢。”老陈动动鱼竿，“我看现在的小粉丝啊，都喜欢长得温柔儒雅的，齐斯长得也讨人喜欢，我那天上网看了看，都说他是男女通杀，你瞧现在这媒体啊，词真多。”

老齐也就顺着他的话商业互吹一下，“我看陈曜这种阳光开朗的孩子更招人喜欢，齐斯太文静了，小时候就这样，我还希望他跟你儿子学学，活泼点。”

51　鱼与灵魂
老陈话锋一转，“真的吗？你不觉得我家这臭小子招人烦啊？”

他这话题换得太快，老齐措手不及，还沉浸在商业互吹氛围中，只能顺着往下说，“当然不觉得啊，我一直挺喜欢你家陈曜那小子，从小就活泼，连齐斯他妈妈都经常夸他，人也聪明。”

老陈想帮儿子刷刷好感度，“其实阿曜还挺孝顺的，没工作在家时都亲自给我们俩下厨，家务也会干，在外面不光照顾自己也很照顾别人，我记着他俩上中学时，小七阑尾炎手术出院，阿曜天天往你家跑，上学放学都跟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老齐也想起儿子上学时，“是啊，我儿子那时候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在家养着，阿曜吃完饭就来陪他玩，还帮他补习功课。”

“可不嘛，他俩从小感情就好，齐斯不去上课，陈曜就闹着要请假陪他，你看他们长大以后拍戏都爱往一个剧组扎……”

老陈还在委婉地夸陈曜，老齐越听越不对，说好的商业互吹怎么成了单方面的炫耀，于是他清清嗓子准备也说下自己儿子对陈曜的好，“齐斯从小就有礼貌，我记得上学时，有小女生给阿曜的情书，还是他帮忙给递的，可惜你家阿曜没把握住啊……”

结果吓得老陈虎躯一震，严肃着脸道，“那时候小孩闹着玩哪能当真，都是一堆小屁孩，什么也不懂，就爱惦记早恋，她们那些个小感情，还不如阿曜和小七感情好呢。”

老齐乐了，“可不是嘛，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齐斯小时候还吵吵要跟阿曜结婚呢，哈哈，把我跟他妈妈乐够呛，教他好久阿曜是男孩子，他们俩不能在一起……”

老陈急得直冒汗，说道，“这个也不一定啊……”

老齐有点没明白，一边顺鱼线一边应道，“啊？什么？”

老陈对着湖水碎碎念，“这年头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也能在一起，讲究爱情是平等的，你看这湖里的鱼，没准就公的跟公的在一起，母的跟母的在一起，它们都是鱼，爱的就是对方的灵魂，也不管性别了……”

老齐让他说的一头雾水，“什么鱼？什么灵魂？”

老陈挪了挪屁股，“老齐，你说一个人要是有另外喜欢的人，却让他强行跟另一个人在一起，这肯定不会幸福的，对吧？”

老齐听了他这几句话，结合前面什么公鱼母鱼，听上去有点不对，圈中什么金主包养，好男好女口味独特也听说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老陈，谨慎地问道，“老陈——”

“诶！”老陈感觉意思已经传达到了，转过头想听听对方的看法，结果听到老齐继续道，“你该不会是形婚吧？”

老陈：“……”

“不对啊……”老齐说完又反应过来，“我记得你是真喜欢万琳（陈妈妈）啊，在最火的时候就跟她结婚了。”

他们钓鱼的地方人烟稀少，来钓鱼的人都分散得很远，为了两个儿子的未来，老陈一咬牙道，“老齐啊，我跟你说件事……”

周二时，陈曜跟齐斯被请去易氏旗下的一个餐厅，整个清场给他们杀青庆祝。

耿直导演拿着酒杯一直对着秦修感谢易总，秦修在外非常绅士，直言感谢导演在剧组的照顾巴拉巴拉，阿逸就去一边吃点心，在剧组呆的什么也吃不到，终于能够好好吃点。

这地方是易氏的地盘，今天不接待别的客人，大家也不用担心狗仔队，在大山里憋够呛都敞开了吃，小红和小蓝也放了假，结伴要把里头吃个遍。

陈曜跟来敬酒的人客套几句，回头看到齐斯正跟人说话，因为喝了点酒，所以脸上微红，在灯下仿佛多了层柔光，看着格外心痒。

为了度假好好休息几天的陈曜，顿时起了个流氓的念头。

他端着酒杯走过去，然后直接搭上对方的肩膀，“小七——”

齐斯背对着就听到脚步声，感觉一个微热的身体靠上来，他微微后退给对方借力，“阿曜？”

聊天的人知道他们关系好，跟陈曜打个招呼就知趣地走了。剩下他们两个，陈曜扫了眼没人看他们这边，微微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小七，我头疼……”

语气听着恹恹地，齐斯听了果然有些担心，转过头只看到一头黑发，“怎么头疼了？是不是喝酒喝多了不舒服？小红那里带药了吗？”

陈曜摇摇头，“不用，你陪我去趟洗手间吧，洗把脸能舒服些。”

齐斯放下酒杯，“好，走吧，我顺便帮你揉揉脑袋。”

结果进了洗手间，陈曜装模作样地洗把脸，就把人拉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阿曜……”齐斯被他堵在隔间的角落里，后背紧紧挨着墙板，陈曜这副样子哪像头疼，分明精神得很，两只手就抵在他的耳边，直接把人圈在怀里。

齐斯怕有人进来，也不敢大声说话，陈曜凑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下，然后在他耳边低声道，“小七，我想碰碰你。”

一股热气喷在耳边，齐斯忍不住侧过头，“你不是碰到了吗……”

陈曜眼看着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身体又凑近了些，让齐斯不得不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不是那样碰……”

手心上仿佛能感觉到一阵强劲的心跳，还有条腿挤进来让他更动弹不得，齐斯忽然想起某个软件上陈曜发过的那串没标点的话，没等他想完，一只手顺着衣服下摆钻了进来，“阿曜——”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洗手间，齐斯瞬间闭上嘴，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人发现这个隔间里有两个人。

阿逸手上沾到了奶油，黏黏地不舒服，特意来洗个手，洗完正对着镜子整理下衣服，就听到旁边的隔间传来一声闷响。

阿逸吓一跳，警惕地看着隔间，只有最里面的那间紧紧关着门，等了会里面再没有其他声音。

他本来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后来想到自己上厕所也不喜欢被打扰，还是算了。

52　番外　盖个章
陈曜和齐斯第一次见粉丝时，两人还是学生，虽然在外面都表现的从容不迫，实际上私下里都紧张得不行。

齐斯坐在休息室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细看就能发现他的手一直无意识的卷着衣角。

陈曜则是干脆在屋里走来走去，手里捏着一根笔，结果越走越焦躁，只好坐到齐斯旁边，“你说……”

“嗯？”齐斯也是无意识地回答他。

陈曜咽了咽口水，那根笔在手里转了转，“你说，会有人要我们签名吗？”

齐斯也是愣了一下，“应该会吧……”

陈曜的脚在地上摩擦两下，“我爸说他年轻时，刚演一部戏，就有不少粉丝来找他签名合影，非常热情。”

“嗯……我爸也说过。”齐斯的手心有些冒汗，要是外面根本没几个粉丝会不会很尴尬呢？

“小七啊，你说万一粉丝要签名，我这字太丑怎么办？”

“不会吧？”齐斯被他这么一说也担心起来，“我的字也不是很好看……”

“不行，我得演习一下……”陈曜四下看了圈，想找张纸练练，结果周围连个便签都没有。

他俩今天穿的都是浅色的衣服，齐斯抬起胳膊，“要不你往我衣服上写写看？”

陈曜刚拔开笔帽，又赶紧住手了，“不行不行，这太明显了，万一被人看到，还以为咱俩多自恋。”

齐斯拿着笔也不知道怎么办，忽然他伸手解开衣领的扣子，“要不，你写我身上试试？”

“写哪？”陈曜懵了下，齐斯干脆把衣领拉开些，露出一边精致的锁骨，“这个衣服领子高，看不到，要不你在这里试试？”

“这……不太好吧？”虽然他俩小时候一起玩时，没少往对方身上乱图乱画，但那时候都不懂事，现在他们都长大了……

“没事。”齐斯指了指锁骨下方，“你就签在这里，我把衣服系上别人也看不到。”

陈曜挽了挽袖口，“那等下你也在我身上试试。”

见他点头之后，陈曜拿着笔凑过身去，为了方便写字，他不得不伸手搂住齐斯的腰，然后埋头在他肩上准备联系，刚一落笔，齐斯就颤了一下，陈曜吓一跳，“怎么了？”

齐斯偏过头去，耳朵有些红，“没事，有些痒……”

“抱歉，我尽快。”陈曜严肃着脸，在他锁骨下方飞快写下“陈曜”两个字。

齐斯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一点，在他皮肤上滑了一遍，瞬间感觉到一种酥麻，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听到陈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好了！”

陈曜放开他的腰，仔细端详了一遍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应该不难看吧……”

齐斯也低头看了一眼，“不难看……说起来，这还是演员陈曜的第一个签名。”

“啊对呀！”陈曜赶紧把自己的衣领也解开，“快！我也要留下个演员齐斯的第一个签名。”

齐斯也拿起笔，正要俯身签名时忽然笑了下，“我们两个果然是发小。”

“哈哈，这也算有纪念意义。”齐斯左手扶住他的肩膀，右手握着笔落到他的锁骨下，陈曜被凉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搂着他的腰，“果然很痒……”

齐斯嗯了声，专心在那里签字。

陈曜微微侧过头，看到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们一起长大，现在又一起出道，连签名都是一起。

“好了。”齐斯扣上笔，“托你的福，我现在没那么紧张了。”

陈曜等墨水干掉把衣服系上，随口道，“我也是，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给彼此盖个章？”

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这句无意间的话，就好像给彼此原本平静无波的心里荡上一点涟漪。

刚好工作人员过来，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陈曜赶紧先一步走出休息室，齐斯在后面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刚才签名的位置，低声道，“算是吧……”

……

好在一切顺利，担心的无人理会场面没出现，两个人一出现就被粉丝包围了，签字本举了好几圈，根本无心关注自己签的什么样了。

晚上陈曜回到家，累了一天准备去洗个澡。

结果衣服脱了一半，身上那个“齐斯”的签名就映入眼帘，他低头摸了摸，宛如签名的主人在这里占领了一片领地。

“还是小七的字好看……”

陈曜念叨着，一抬头被镜子里傻笑的脸惊了一下。

“咳！”明明没人看，他还是有点心虚，又去确认下浴室的门有没有锁好。

等到浴室门再打开，陈曜穿好浴袍走了出来，忙了一天迫切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关好灯，摸了摸微湿的头发，但是也懒得再起来吹了。

翻身时，浴袍微微敞开，锁骨下的“齐斯”两个字还清楚地印在那里。

一边洗澡一边照镜子，真的很不容易啊。

53　老齐来电
秦修正琢磨给他家阿逸再找点爱吃的，就看到人回来了。

“正好你回来了，来尝尝这个。”

阿逸就着他的手直接吃了，反正秦修也公开出柜了，这段时间在剧组毫不避讳，整个剧组都快知道他俩是一对了。

“太甜了……”阿逸砸砸嘴，秦修又给他递过去一杯水，“剧组杀青了，我们要不要也出去度个假，听说陈曜他们两个想出国玩。”

阿逸喝口水把杯子递给他，顺着他的话在周围看了看，但是没看到陈曜和齐斯的影子，“难道要组个团一起去吗？诶，我怎么没看到他们两个？”

秦修接过杯子放一边，“刚才有人说看到他们两个去洗手间了，你没碰到吗？”

“没有啊，洗手间里就我自己，还有一位朋友在……”阿逸忽然停住了，他好像知道那个关着的隔间里为什么会传来声响了。

“嗯？”秦修顺着话往下接，“在什么？”

“没什么……”自从他们四个人互相出柜以后，秦修和陈曜就跟暗自较劲一样，常常比着耍流氓，阿逸绝对要把这种事咽回去，不让他知道。

他这么说，秦修就没继续追问，而是跟他讨论起去哪度假的问题。

没多久秦修就看到陈曜匆匆回来，从小蓝那里接过一个袋子，然后又匆匆走了，看方向是去洗手间。

“嗯？”秦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阿逸发现他走神了，“怎么了？”

“我看陈曜急匆匆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能吧？”阿逸心想他们两个就是干点什么，也不用着急在这地方就……

“我们去看看吧，万一需要帮忙呢？小红和小蓝又不方便。”阿逸点点头，跟秦修一起往洗手间走去。

结果看到洗手间挂个“故障维修”的牌子。

“维修？”秦修抬手拨弄两下牌子，推开一条门缝，稍稍提高音量朝里面喊，“老陈？没事吧？需要帮忙不？”

阿逸在一旁略紧张，等下进去会不会撞上什么少儿不宜的镜头啊？

我不好奇，真的不好奇。

要不下次干脆写个厕所play吧？

正当秦修要进去看看时，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陈曜穿着衬衫挽着袖子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就把门打开了，“你们怎么来了？要用洗手间？”

“我看你走的那么急，以为出了什么事。”秦修和阿逸走进来，看到地上有些水，陈曜开完门就走到洗手池那里，开始放水洗手，还洗得特仔细，仿佛沾上了什么东西。

他挑挑眉，看到陈曜的衣服也没换，结合他这洗手的架势，瞬间理解到什么，“齐斯呢？”

陈曜关掉水龙头，抽了两张纸擦擦手，“换衣服呢。”

秦修直接吹个口哨，“你俩够刺激的了，也不怕有别人进来。”

陈曜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嫌弃，“想什么呢？！这洗手间跑水了，浇到齐斯身上了。”

他把用完的纸丢到一边，“我费了半天劲才堵上，还得报销身衣服，快找人来修修。”

话音刚落，齐斯就从里面一隔间出来，身上都湿透了，手里还拿着个袋子。

陈曜走过去扶他一下，“小心地滑，你怎么没换上？”

齐斯有些无奈，“里面都湿透了，我想直接回去洗个澡。”

秦修直接打了电话，叫经理找人过来修，顺便帮他们跟导演说声先回去。

两人回到酒店，齐斯就赶紧把衣服脱掉，直接钻进浴室里。

陈曜把脱下的衣服扔一边，装模做样地忙活会，就打开浴室门尾随进去了。

开玩笑，在洗手间里的事还没办完呢！

没多久，浴室里就传来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在地上的衣服堆里，响起一阵音乐声，可惜里面水声夹杂着别的声音太吵，两个人谁也没听见，手机坚持不懈地响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