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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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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
  他说完这一句,非还要添上:“知道吗?这是风堂给我送的。”
  乔策被震住了没说话,白仰月和另外个管警用轿车的小伙儿大池疯狂点头,连声称赞。
  封路凛非常满意,又说一句:“你们俩可以多拿几袋。”
  大池感动道:“谢谢凛队!凛队你什么时候再把嫂子带过来,我夸他一百句不重样……”
  白仰月抓起冰袋就往身上凑,边弄边唱:“在暑气充斥的季节里!你晶莹剔透地带着凉意!”
  “怎么还唱起来了?闭嘴。”
  封路凛挥起警棍作势要打人,白仰月吓得不行,拖起大池迅速溜至几米开外。
  天热得燥,他随手扯开几颗纽扣,把汗湿的发茬擦干,盯着掌心揉团的卫生纸。
  又想起风堂了。
  想起酒店的床,想起热汗、空调、白床单、卫生纸和吻痕,想起白净肌肤上的点点紫红。
  夏日傍晚,暖风过境。
  下班时间一到,封路凛就拎着口袋,独自从交警支队走出来。口袋内还装了换下的警服。
  他的衬衫领带已扯歪了散在一边,嘴角含着烟,一看就是在屋内给闷坏了。
  他走到街上,再往左前行数十米,拐进小巷,又绕入一处停车场。还没来得及踩灭烟头,封路凛就看到夏一跳的车熄了火,正安静地停在路边。
  叹一口气,封路凛开门上车,“你说你一飙车的,老往交警支队跑什么。”
  “你放心,早没人管我了。岑七火烧屁股还不够呢。”
  夏一跳低头,继续说:“封局让我来问,之前想要你调回去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最近如何了?就岑七那群,一五一十地说。”
  封路凛避开话题,“三儿,你别忘了,是我先把你带进来,我爸才用的你。”
  这语气极具威慑力,夏一跳不敢再多问。
  他跟封路凛说,有个“地下飙车党成员”在酒店喝醉了,误把落地窗当门,打开就跳下去,当场死亡。叫什么名字忘了,只记得圈内常看到他,都喊的英文名,什么什么布鲁克的。
  “哦,”封路凛不咸不淡地应了,“那我爸的司机呢?换成谁了?”
  场面已变成封路凛主控,提问权也被他抢去,夏一跳只得认认真真地答:“换成市里的一位新人了,各方面都查过,还是靠谱。其实吧,之前那人呢,一开始是好的……但跟了封局十年,没捞着点儿’大甜头’,可不就得乱来了嘛?风准给了他五十万,就为了买你当年的事情。”
  封路凛说:“如果沉默也可以给出答案?每个人都该闭嘴。”
  “他只是想掌握好风堂的一切,”夏一跳继续说,“包括你。”
  “我当年?”封路凛重复一遍,“我当年……我会主动跟风堂说。”
  夏一跳讶异于他的坦白,愣道:“说?你要跟他说?嗳,凛哥,虽然说你这个身份不是编制内,但是传出去得多不安全,你就这么跟别人说了……”
  “关键就在于,风堂他不是别人。”封路凛说完,把座椅调直了点。
  他管夏一跳要了根细烟咬上,目光直视前方,缓缓喊道:“夏小三儿。”
  “我在!”
  “我跟风堂谈上了,以年为单位的那种谈。”
  “我靠?”
  这回轮到夏一跳震惊了,还认真上了?不过他不敢说。
  毕竟“认真”这两字,现在好像已经沦为讽刺的话。
  夏一跳说:“那他要是不原谅你,你怎么办?你怕是不止撒了一个谎……一般说了一个谎,就要靠很多很多个来圆。”
  他努力坐正,刚想补充几句,封路凛的较真劲儿就把他的话语又堵了回去。
  “幸福只要在消失之前存在过,就足够了。”封路凛回答得十分从容。
  夏一跳忍不住追问:“那之后呢?”
  封路凛说:“那……也要。必须要,也一定要。”
  “你知道,这是高危职业。可能哪天就回不来……我很不负责任。我要了他,又不知道该把他放到哪里最好、最安全。或者说以后怎么办。”
  见夏一跳捂住脸,封路凛语调放慢,郑重道:“我现在的居所,也就是封家在市里的房间内,放了我的一些东西。过几天我有事可能会离开几天,如果……”
  他话说了一半,调换锋头,道:“总之,你记得帮我保管。”
  夏一跳傻在座椅上,心里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有点动怒:“你藏了那么多年,说暴露就暴露了?你就知道风堂不会因为他爸去查你?他怀疑他爸是他杀,怀疑了两三年,现在能因为你一个人,把心魔全给消除了?!”
  封路凛一闭眼,坦然道:“查,我让他查。”
  把他冒雨守在封家宅院大门口的那些事情全部抖出来。包括制造调任机会、在除夕夜加班,乃至提前将安全桶锥摆到路边——
  就为了,那一张罚单。
  交谈过后没多久,天黑下来,还降了雨。
  封路凛让夏一跳把自己送到家附近就行,走路回去。最近他几乎每天都得跟风堂见一次面,就索性不开车了。
  刚到家冲完澡,封路凛衣服都还没穿,风堂打电话来说晚上要跟贺情他们在鸳鸯府邸吃火锅。封路凛本以为这么快就要见邵晋成迟刃青众人,不免紧张,“嗯”了一声没继续,又补了个“好”。
  晚八点,市内交通堵塞起来。
  封路凛拒绝了风堂要来开车接他的念头,风堂听出来他心情不好,立刻说:“我命令你下楼等着我,我不开车来接你!”
  “嗯?那你怎么来?”封路凛愣了,“现在不好打车。”
  风堂“嗯啊”乱应几声匆匆挂断电话,封路凛望着手机笑出来,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火急火燎没个正形的。
  完全就还是小孩子。
  不过封路凛没时间犹豫了,他换好靴子拿手机出门,下车库挪车就往牡丹世家走。
  他翻过院墙,居然在小区门口看见风堂那辆沉浸已久的川崎“忍者”。
  这辆车又被风堂捣鼓过了。
  如今车身“Ninja”贴花被替换成了“F2”,改成混柿子红与星火黑配色,金属感爆裂,双头灯有如虫型巨兽,攻击性强。
  不过,要说最打眼的,还是“忍者”脑门儿上被自己故意安上的伞。
  风堂长腿窄腰,跨坐在前,下巴一抬,招呼他:“妞!上爷的车!”
  封路凛开口煞风景:“摩托车上路不能装伞,怎么没人逮你?”
  风堂:“等下我开车,你在后面给我撑着。”
  封路凛:“摩托车带伞属于擅自改变机动车外形……”
  风堂:“小封警官,我还要跑摩的呢。”
  封路凛继续:“按规定将被处以五百元以下罚款或警告,并被责令恢复原状。”
  “我操,五百块!”
  抓起伞一收,风堂把伞柄挂在臂弯,瞪着眼说:“本人已恢复原状了!”
  那可是三分之一晚的房钱啊。
  风堂捶胸顿足:“你好狠的心,你大义灭亲。”
  看了看雨,又看了看伞,风堂说这伞好歹四舍五入算个定情信物,不能扔了,拿着吧,我们打车去。
  封路凛说:“那你整这出是为什么?不嫌折腾。”
  风堂回头,也不管这时候阴雨天,踮脚往他脸上亲一口,差点儿没磕到颧骨,“我他妈不是看你不开心吗?”
  眼里复杂情绪涌起,封路凛说:“现在好了。”
  “真的?”风堂不信。
  “嗯,”封路凛打着伞给他遮雨,“特别特别特别开心。”
  市中心护城河上搭了处廊桥,吃火锅的鸳鸯府邸便在那上面。
  因为是高档餐厅,门口接待生见是打车来的,行动略有怠慢,风堂心里有些不舒服。想想也罢,风堂抹一把封路凛脖颈的雨水,说:“等会儿雨停了,我们再回去骑,行吧?”
  封路凛笑笑:“好啊。”
  贺情做东,他男人自然也在。不过那是个不爱讲话的,全程就给贺情烫菜夹菜,时不时应几句,点头算交谈过。
  席间有几位做汽修的老板,聊着聊着,也开始对机场建设感兴趣,朝风堂拐弯抹角地问了几句,风堂含糊着弄过去,没被问出个所以然来。贺情拉他来当陪客,不过是在饭桌上涨涨面子,兄弟撑腰,他只需要坐着吃就成。
  吃火锅停不得,一停就累,服务生上菜便上得快了。贺情端着白瓷盘,手不小心一抖,半盘山药落锅,牛油溅起。
  刚好风堂站起来拿白酒,正好就印到了他衣摆上。
  “堂少,”贺情端着架子,在外认不了怂,“不好意思啊。”
  换作平时,他就喊“堂哥哥”饶他不死了。风堂有洁癖,谁都知道。
  风堂先愣一下,随即摆摆手,面上也特别做作:“哎,没事没事,贺少不小心嘛,洗洗就好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周一不喝酒,一周手都抖!满上!”
  “吃饭吃饭,酒满上!”
  等酒足饭饱,贺情先下楼送客,结完账飞奔上楼。
  他都不敢直视风堂衣摆上那一块油渍,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堂哥,我真的错了,都是我的错。”
  贺情说完这句还他妈唱起来:“错错错,是我的错,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
  “生活的无奈我已好困惑,你能不能不要再啰嗦……”
  风堂接唱完这句符合情景的,再瞥他,“你滚一边儿去。”
  封路凛正蹲着给他弄污渍,看他跟贺情还在闹,忍不住皱眉,又把他摁住。
  “风堂,靠近点。”
  他撮起去厨房要的一小团洗洁精,倒了白开水,把风堂的衣料揉开,擦洗。
  风堂愣住,低头只看得见封路凛的发旋儿。他又想起那个“有发旋儿的人特别混”的说法,想伸手揉揉封路凛的后脑勺。
  言出必行,他没忍住摸了上去,封路凛像被顺了毛,任他折腾。
  清洗完毕后,封路凛起身,把纸巾擦过投掷进垃圾桶,笑着在风堂耳边说:“喂。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得叫棒棒堂?”
  “棒你个头,”风堂站起来,脸红了,“还是泡泡堂好听。”
  “呕……”
  贺情没收住演技,转身抱住应与将,特别小声:“好恶心哦。”
  风堂一记眼刀飞来,贺情侧身躲开,推搡着应与将就要往外走。他没想到应与将一动不动,开口道:“你刚刚唱,’和谁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
  风堂没憋住笑,默默添一句:“真是天道好轮回。”
  贺情还没明白过来,反应了立刻答道:“只想和你在一起,贺情永远只爱你!”说完他拿起手机,牵着应与将就要往外跑。
  风堂收拾干净周围,拉着封路凛一块儿出来。方才有人谈生意,所以他和封路凛几乎就跟着喝酒了,没怎么讲话。
  封路凛跟贺情更无交谈。
  他知道这两人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情,原本趁今天,想说大家调和一下。
  结果,风堂感觉贺情没把这事儿状告应与将。
  为了避免可以避免的互相伤害,还是自己单方面挨个解决吧。
  出了鸳鸯府邸,两人过廊桥拾级而下。
  风堂一边跟封路凛说贺情有多好,一边又穿插了点贺情的爱情破事儿,总算把这人又给安抚好。等到了地面停车场,贺情带的保镖已经把车门打开,说贺少留了这部车,让安排着给风堂和封路凛。
  贺情带了两部车来。
  他喝了酒,自然就坐在了副驾驶,车给应与将开。
  封路凛开另一辆,说会把风堂安全护送到家。风堂快翻白眼了,我一大男人你送什么?
  “晚上我妈从首都回来,我得在家里待着,”风堂用掌心盖上封路凛握住档杆的手背,磨磨又蹭蹭,“晚点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又揪封路凛一下,凶巴巴地:“不想的话,你就死定了。”
  封路凛刚想说话,贺情那头恰好同这边错车。贺情放下窗户道别:“风堂!那就这样,我们先回家了!”
  “回个屁的家,你回花果山吧?”
  风堂也放下车窗大骂,“你他妈都把行李箱塞后备箱了,你这方向是回你家吗?西边开了个度假山庄,你又想把车行扔给我!”
  “我锻炼你嘛,你今年都进步很多了,特别棒!”
  贺情把下巴搁在车窗沿上,夸得毫无诚意,“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度假山庄的野生红螯螯虾!”
  “你少哄我,你……”风堂正想回击,发现自己这边的玻璃在慢慢合上,条件反射地伸手又摁下来,继续说:“你去那边注意安全,别……”
  话没说完,车窗玻璃又在往上合拢。
  风堂回头一瞪封路凛,你有完没完?!
  “别讲了,”封路凛恶作剧被发现,咳嗽一声,“快跟我走。”
  等合上车窗,贺情那边走了,封路凛也踩油门缓缓向前行驶。
  风堂抱臂,半躺在座椅上哼唧:“吃醋长大的吧你……”
  怎么那么能惦记啊。
  他说完又加一句:“我他妈爱死了。”


第37章 舍得。
  把风堂送回家后,封路凛把贺情的车停在了风家车库,再准备启程去牡丹世家取风堂的摩托车。
  虽然说那辆“忍者”已临时寄管在保安室,但他也得跟白仰月说声,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着。
  毕竟是几万块的贵大件。
  印象最深的,是那如藏烈焰的车灯,只要一发动,光芒映得车身硕大的“F2”异常惹眼。
  封路凛心里隐隐约约能猜到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有问风堂。
  回到家里,封路凛换好鞋,朝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中年男人一点头:“爸。”
  “回来了啊。”封万刚收起报纸,折叠好老花眼镜,伸手朝禅椅一指:“你坐。”
  他注意到儿子并没动作,抿一口茶,问道:“你想跟我谈事情?”
  “嗯,”封路凛还是没坐下,站得笔挺,“还想提要求。”
  “要求?”封万刚抬头看他,不免惊异。
  因为封路凛从小就是闷声不吭气,不会哭没奶吃的孩子,几乎没主动要过什么。
  见儿子表情严肃,封万刚也认真起来:“封路凛,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或者组织上都尽量满足你。”
  封路凛皱眉道:“爸,这不是在办公。”
  封万刚顿时失声。
  “我遇到一个人。”
  “继续。”
  封万刚命令完,自己也寻了禅椅坐下。已上了些年纪的他动作稍慢,等坐下了还没听到儿子讲话,不免急躁:“是什么开不了口的话?”
  “是很重要的人。”封路凛答。
  紧接着,他继续说:“但我发现,我连我家的住址都不能告诉他。很多我知道的事情,都要隐瞒他。甚至连我的过去、我的未来,都不能让他了解。话说重一点,我连最基本的’真诚’都做不到。”
  这一段话,看似是说给封万刚听,其实封路凛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难以抒发,如今找了个发泄点,他更是压抑不住了。
  他本就是表里不一、野性暴躁的性格,面对直率且善良的风堂,封路凛觉得自己好像携带一身“脏污”与谎言。
  无处可藏。
  “你不需要被了解,封路凛。”封万刚这才抬眼仔细打量自己的儿子,暗暗施威:“这座城市,只是你的落脚点,不是归处。落叶归根,根在何处,你明白吗?”
  “老家是老家,没有错,”封路凛说,“但是,’人’在哪里,难道不是更重要么?”
  他走至禅椅边,指尖发疼得厉害。
  “我这一年的表现很不错。上级有表彰,也上过正面新闻。”
  调过来才一年多,父亲又忙着让自己回老家任职。他这一年切身体会,也深知这一行的危险性。
  长期路勤,极易发生交通事故,又淋雨吹风,日晒雪打,呼吸于汽车废气和尘土之中。
  再加上他们值班加班可谓是家常便饭,生活极其没有规律。
  几乎一名交警工作好几年下来,常见疾病除了风湿、关节炎,还有结膜炎、咽炎。
  更有些长期处于站立状态和紧张情绪下的交通工作者,都患有结石病或者高血压。
  还不提行凶报复、暴力抗法等屡屡发生的社会情况。
  光近来四年,全国因公牺牲的交警就有两百四十多人,最突出的风险就是二次事故。
  “比起回老家坐办公室、每天在空调屋里看文件,我更愿意留在这里,当一名市区交警。”
  听他说完,封万刚怒极,拍桌道:“你辛辛苦苦那么多年,考入人人羡慕的单位部队,我没帮过你任何!到头来,你告诉我,你要去送命!”
  封路凛一闭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孝顺。
  连风准那样的人,都好意思指责他“你跟你父亲的感情其实不深”。
  因为太多前车之鉴,封路凛从小就被父亲保护起来,“掩盖”着身份,户口也一直挂在叔父名下,就差点没把姓氏砍了,直接叫“路凛”。
  他为母亲的事情,和父亲疏离敌对那么多年,甚至愿意躲到部队去,每天不要命地训练……
  他那些隐藏着的、执拗暗黑的脾气,也是这时候开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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