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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吉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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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章一听到消息后,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对王义交代几句,火速赶去了医院。
  “我在他那里看到了王安康了。”宝祥虚弱道。
  瞬间,一颗□□在顾章疲惫的脑神经炸开,血液一下子凝固了般,他难以置信地猛然腾起,“你说谁?”
  宝祥知道他脾气,而且山田助也在天津的势力大,又是日本人,怕顾章会一时冲动,但是王安康又是在水深火热中,他是他唯一的表弟,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只会追悔莫及。
  “你的表弟。”
  宝祥看不到他的脸,顾章听到后一直不做声,宝祥有点急了,摸索着。
  还是那双大手捉住了他。
  宝祥反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陪着沉默。
  顾章一出到医院大门,天空黑云压城,气压低的很,寂静,施暴风雨前的寂静,他的脸比乌云还要黑,阴阴沉沉,连走路都带上鬼差索命般的冷酷。
  他马上带上一人马浩浩荡荡地去山田助也的院宅,如无意外,吃了闭门羹,山田助也的门卫兵力更是人兵马足。顾章虽然怒得胸腔疼,但理性还在,自知讨不了便宜,正打算班车撤回时,忽然之间,四周隐蔽处埋藏着狙击手,一连几发子弹,弹无虚发,几个士兵痛嚎一声,都被打中大脑,抽搐挣扎几下,便是断了气。
  兵法大忌,敌人在暗,我在明。
  顾章明白是山田助也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在这种状况下交火,吃力不讨好。
  他当即下令马上撤退。
  一技烟尘滚滚,在敌兵嘻嘻的笑话中,走得来去迅速。
  王义得知顾章与山田助也兵刃相见后,气得吐血。
  他本是就是一副病痨鬼的身形,一激动起来,就化身变成油炸鬼。差点用枪指着顾章的头,要他保证下不为例了。
  顾章一直沉默不语。
  在一旁同是不做声的理迪默默看天,果然当兵的都是暴脾气。
  王义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顾章也明白,但他不是一个圣人,明白和做起来又是两回事,好比你明明知道假期结束后,老师会收作业,而且也知道不交作业的后果是很严重,但每天在家里挺尸一样无所事事,却怎么也不愿摊开作业本写上一笔一划。于是在明白荒废学业中继续荒废学业。
  表面上,各地兵部看似相安无事,但里头的暗流涌动,却是难以预测。一旦变了天,谁是谁,也不一定。
  而外国人在其中变得很微妙,地方势力一直想要拉拢他们,一方面又是摆着高清。想要拉拢是真,怕因走得太近,被打成汉奸也是真,但有贪图外国人背后的军火支持,就在这种船头怕鬼船尾怕人中,他们精于算计的心,一直将度把握得很好,好到像曹荣一样,表面一套爱国爱民,背里就是发酵的屎尿。
  没人敢得罪他们是真,但是顾章干了,怎么善后,王义很头疼。
  王义瞒着顾章派了两个机灵嘴巴甜的小兵去给山田助也送去了一份大礼,是一尊上好的玉观音。
  结果半夜,大雨滂沱至极,两个大活人成了两具破破烂烂的死尸,被抬回来了。
  那两人生前也不知挨了多大的罪才断气的,身上是数不清的刀痕,肚皮都扯破了,一肚子肠子内臟流出来,挂在腰腹间。脑袋被砍到变形,白花花的脑浆炸裂,脸貌也认不出。传宗接代的那套家伙也被割下来,塞在了挖出眼珠的眼眶里。
  暴雨倾盆,血不断从担架中蔓延流走,染成遍地鲜红。
  王义嘴唇都在颤抖,不是害怕血腥,而是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如此残忍至极,生而为人,他不配。
  天没亮,雨没晴。
  王义亲自去了警局一趟,得到的回复却是,是几名放假的日本兵所为。一句轻飘飘的话,将责任撇的一干二净。最后表示出于人道主义,每位赔偿大洋五十个。
  ……
  黑厚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两袋大洋。
  顾章的眼神,幽黑深邃,看不清情绪。
  ……
  第二天,孙逑就上门闹事了,说要为死去的五名士兵讨回公道。
  顾章直接扔了他五袋大洋,每袋与之前的数额一模一样,将他轰走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宝祥被顾章接了回去,连张春茗他们也接走了。
  自唐诗诗生产以后,顾章便换了个住处,大庭院,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
  宝祥的别院挨着顾章的办公厅,由于顾章下了禁令,一连多天,到没见过唐诗诗来闹事。
  出诊医生换完药,看着站在一旁严峻而待的顾章,深觉此人的存在是一种对自己的医德医风医质的无声拷问。见过医闹的,可没见过奋不顾身的,要不是他事后失血晕倒,还真不让人给他处理伤口。
  顾章将他唤到一旁,避开宝祥,道,“医生,他怎样”
  “按情况来看,眼部恢复还可以,过几天应该可以拆掉纱布了。可是,”他略一停顿,顾章的i心微微抽起,“就是左小腿骨处,伤患再伤一遍,可能会有点跛脚。不过嘛,”医生抬眼看了一下他的表情,果然,黑得一塌糊涂,再斟酌地说,“可以指望后期的康复训练的,国外有不少这样的例子,不少人做了以后都恢复了七七八八的。”
  顾章送走医生后,端着碗黑乎乎的中药。
  “宝哥,喝药了,有点苦,特意给你带来了蜜枣。”
  宝祥那天喊坏了嗓子,说起话来嘶哑嘶哑的,平添几分沧桑凄凉,“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又搞砸了,还连累了你。”
  顾章心疼地抱住他,轻轻揉揉的,生怕用力,怀中人就会碎掉。
  “不用担心你姨娘了,虽然不能保释出来,但换进了医疗处,又有几个丫头贴身照料的,好得很呐。”顾章吻吻他的发顶,“你放心,绝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呐,好好养病,病好了再去看看你姨娘好不好。不要多想了,过去就过去了。”
  人呐,命呐,生活呐,总会意外对于意料,顾章知道自己一直很喜欢很喜欢宝祥,看不得他受到一点委屈,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使得两人走错了路。
  经过一事以后,受到惊吓的不止是宝祥,顾章但是看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被凌虐,心痛得浑身发冷,他怕了,他一时半会不在自己眼皮底,他都会不安,怕他真的就消失了,怕来不及好好地握住他的手。
  错已至此,顾章快刀斩乱麻,亦只能将错就错了。
  不容得别人伤害他,不容得他离开。
  顾章搂住宝祥,语调还是那般的故作轻快,云淡风轻中对着宝祥道,“要你一辈子。”但已经是他最深的承诺。

  第 85 章

  他一直陪着宝祥,期间还找来了几封杨家坪的信,宝祥还没来得及看过。
  顾章读给他听,事后,酸溜溜地道,“原来你们的感情那么好的呀!”
  宝祥虽然还是在倍受煎熬打击中,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但也会问一句说一句,他知道顾章担心自己,他也不想令顾章继续担心,悲伤中还是打起来了精神。
  顾章代笔为宝祥给杨家坪写了封回信。
  宝祥一写起来,就是絮絮叨叨的,老妈子似的,表示一切安好,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细细地叮嘱要注意身体,好好读书,继续深造。
  顾章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跟字帖一样,一笔一划写得刚劲有力,笔尖沙沙地摩过纸面,一句一停顿,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带着潮湿寒意。顾章把军衣披在他身上,脸上的淤青还没散去,他摩挲着伤痕,搂着他抱在腿上。
  两人不语,默默中,心意领会到了。
  夜半三更。
  静悄悄的,一声尖锐质问,惹来孩啼哭泣不止。
  唐诗诗指着床上两个孩子,小孩满了月,不像医院里那样扒皮猴子了,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两兄妹哭得小脸通红,咿咿呀呀的,唐诗诗没有理会,扯着顾章的衣袖,眼神中充满愤恨。
  夜雨熄灭三更灯火,漆黑漆黑,黑夜似乎走不到尽头。
  攻于心计,换来又是什么。
  唐诗诗不明白,为什么?
  我爱你,你就不能和我一样爱着我
  有始到终,输的不是他,原来是自己。
  她癫狂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嚎啕大哭,不言一语,襁褓中的婴孩懵懂无知,没人哄着,也一直哭着。
  一切都苍白无力,言语也好,安抚也好,很多时候,与其劝着坚强,不如一场眼泪洗礼。
  一夜无眠。
  第二日,唐诗诗认命般接受了现实,只是对顾章少了热情,多了几分埋怨,她在家依靠父母,泼辣任性,只是她性格,但骨子里还是受封建家庭的教育的影响极深,要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活着以来,没曾真正看过外面的世界,活得像树上的藤蔓,离不开树,恨过,闹过,恼过,也是飘飘一句,命罢了。
  那天,宝祥拆掉纱布,重现光明时,她穿上会昂贵的服侍,胭脂口红化得张扬艳丽,配饰发钗一律成套配置,少了少女的天真烂漫,多了几分成熟霸气。她下令张罗了几围酒席,特意将宝祥别院几人邀请出来,还有一些政界的来宾。
  顾章回到家中,看到宴席,不明所以,看到宝祥手足无措地坐在上席,唐诗诗涂着红艳指甲油的手搭在他颈脖上,几个人围在桌子上,喜笑。
  唐诗诗一看到顾章,红唇一勾,上前挽着他的手,走到席上,顾章低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干你呀,我是为你好。”前面一句挑逗诱惑,转到后一句时,声线压下了几个度,听起来阴沉。
  饭菜丰盛,似无事发生,又似酝酿着风暴,酒过三巡,只见唐诗诗潋滟如花,一笑,“今天准备得不好,我该自罚,”便拿起酒杯一干到底,她又拉起宝祥的手,宝祥的脚伤没好,站得摇摆勉强,“姐姐,对不起你了,”她忽然改口自称姐姐,宝祥一头雾水,而顾章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她继续道,“按道理,续二房,也得要聘礼坐花轿,但是嘛,”停顿,低低抿嘴低笑,“你只算半个女人,也不合适,就直接……”
  “够了,别闹!”
  唐诗诗一眼也不看顾章,继续拉起宝祥颤抖发冷的手,他的脸色瞬间刷白,站在被注视的目光中,凌迟酷刑般,她一字一句道,“顾章喜欢你,我做媳妇的,就应该大度,你虽然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但进了我们家的门,也要收敛一下,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既往不咎,以后我们就姐! 妹! 相 !称!,一! 定 !要! 好 !好! 相! 处!!”高高环视全场后,看着宾客及下人们大吃一惊的神色,凌剜了顾章一眼刀,“还有……”
  顾章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臂,用力得要拧碎骨骼,“你闹什么闹啊!”
  “顾章!我怎么就闹了啊!你说你喜欢他,我就成全你们啊!我们娘三人给你们腾位置了,还想怎么啊!!你是不是要想看着丧偶才开心!!!”唐诗诗梗着鼻子,控制不住地怒号道。
  四周的宾客中男人面面相觑,不少女伴对着宝祥指指点点。宝祥像是个犯了大错的孩子,垂下头,手指不断绞搓着衣服下摆,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他受不了,挣扎着,一蹶一撅地想要逃离。
  他的脚痛得厉害,冷汗直冒,痛得支撑不住自己,脱力要倒下之时,顾章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他,搂着他依靠在自己身旁,宝祥自知这只会惹来更大流言非议,挣扎着要他放手,但顾章的力度不容抗拒,温柔而坚定。
  四周蜚语声连连,夹杂着几声刺耳的谩骂挖苦,声音不大,但几个当事人都听得清楚,无非在骂宝祥不知廉耻,讽刺顾章抛妻弃子。唐诗诗觉得理在她身上,自己就是在上的受害人,气更足了,翘首以待着这场戏该会如何演下去。
  “都给我闭嘴!!!”
  鸦雀无声。
  顾章下颌线咬得刚硬,目光凌厉,一脚踹飞了桌子,桌子上的碗碗碟碟齐飞,桌面撞砸在地面上,木板开裂,碗碟碎得粉碎,劈哩叭啦的巨响,“再敢提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话里头是没有主语,但谁都明白,他是要所有人闭嘴,特别是唐诗诗。
  顾章横抱着宝祥,径直走了。
  几滴菜汁飞溅到了唐诗诗面上,她伸手去擦,油乎乎的,连妆容也擦花了,看着顾章头也不回的背影,像只被激怒的母猫,低声怒号,只觉得喉咙梗得生痛不已,哗哗的眼泪掉下来,一众宾客看到这样的场面,清官难断家务事,插足几句,唯恐惹恼顾章,便纷纷告辞离开了。
  人走茶凉,宴席开头笑语盈盈,散去时一片残羹剩饭的狼藉,徒留唐诗诗一人,花骨朵劝她不要难过时,她发了疯般,乱砸一通,发泄得筋疲力尽后,痛哭流涕。
  林恒宇苦思寻了个理由,要抄了扬家。
  这抄家也要讲究得很,既要达到在众目睽睽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那幅画,又要将“证据”处理得令人心服口服,这段时间,他也不是白过的,翻来覆去,诡计便生成了,他抽着根烟,秋风萧瑟中,看着满园黄叶,毫无应景的伤秋悲日月,相反,只觉胸膛中意气翻滚,也许这就是是他的机会来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天太阳刚出,宝祥就从恭喜处得知杨府要被抄家了,而恭喜又从买包子的老板处得到消息,卖包子的老板从……一传一,二传三,不出半日,抄家一事便是街知巷闻了。
  都说人情淡薄,树倒弥孙散,从杨家被查封一刻起,各路债主或欠债人纷纷翻脸不认人,债主拿着款单无论写着还款日期是多遥远的未来,知道了宝祥的居住地,哪怕顾章重兵把守,也要三天两头就四处死命催债,而欠债人则是人间蒸发般,无影无踪。
  财务入不敷出。
  抄家那天,宝祥拄着拐杖跟着顾章一起去了。
  宝祥看见林恒宇,问起了王师父被害一案。
  林恒宇掏出了一张法医鉴定,显示王师父死于心肌梗塞,并非是什么被人谋害。
  宝祥拿着轻飘飘的一张纸,追问着,“那他后背的针孔呢,有查清楚吗!”
  “我不知道什么针孔,法医鉴定都不来了,你怎么就那么轴,都说了是死于心肌梗塞了,一个老头子,没钱没势,为什么要害他!”
  宝祥语塞,但他觉得总不对,究竟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
  顾章突然开口道,“负责账房,牵扯到了账本,”有意无意间,往案件上说。
  林恒宇冷笑一声,“顾营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警局内部出了内鬼了!是不是要你顾营长给警局司法局指导一下啊?!”
  “没,提出个想法而已。林秘书做事不漏水,要找出破绽,还真不容易。”
  林恒宇为免露出马脚,干脆不作理会了。
  宝祥着急地看看顾章,顾章用眼神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
  杨府连个丫环都不多,金银首饰瓷器现金那些也不多,笼统就几件而已,宝祥之前没有留意,但跟进来一看也就纳闷了,按说仙姑不允许任何人移动家里的物件,而杨老爷生前积攒下来应该很多才对呐。
  在林恒宇的带领下,十几号人进行地毯式搜查,不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连恭喜写的疑似记录犯罪的日记本也被他小题大作一番,装在了密封的文件袋里,送回去接受二次检查。
  院子虽大,但有用的东西不多,林恒宇找着找着变得有些急躁,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下令重新再翻查一遍。
  结果就在仙姑的房里找到了一条秘密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

  第 86 章

  越是走近一股腐败的臭味越是浓烈。
  宝祥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烈,心底的防线最终在石门打开的那一刻被击垮了。
  臭,腐臭味浓烈得令人窒息。
  黑,暗无天日的黑,令人心生恐惧。
  林恒宇像一只潜伏的夜狼,眼里看到了精光,迫不及待地命人点上火把。
  顾章看着他像只跳梁小丑般,心生厌恶,只是形色不动地跟上前。
  火光想幽灵,在黑不见指中突兀亮起,飘摇燃烧。
  接二连三点起的火把中,一士兵拿着火把转身那一刻,不经意一瞄,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尖叫出来,手中的火把跌落,燃气了地上一盆一盆的金银衣纸,火光猛然串起,众人纷纷捂着口鼻举着火把看向他,只见他身前是一具腐烂的死尸,烂肉溶解,虫蛆满体,狰狞恐怖得被固定站立。
  宝祥只觉得呼吸困难,一口气喘不上来呼不出去,顾章看到他异状,不由分说让李洪涛将他抱了出去。
  更多腐烂的尸体渐渐发现,他们形状各异,或站立,或跪着,或坐着……诡异,幽深。
  地下室装饰华丽,古董摆设,幔帘窗台应有尽有,与设计得上面大厅一模一样。
  正中央是一具用稻草编制而成的人体,面部糊上白纸,纸上画着五官,穿着长袍马甲,貂毛大帽,形态丰满,身形高大。稻草人坐在太师椅上,一侧跪着一具骷颅骨,腐肉风干后,积成地上暗黑一片。而稻草人身后站立着两具烂得看不清面容的死尸,身上衣物与烂肉混成一体,从衣物头饰勉强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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