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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之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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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别怕”,朗歌将清风抱起。江索在前面引他们进了“屋子”。
朗歌后知后觉,突然想起了之前清风为何一直说想要永生永世和他在一起,想要一辈子在一起了,因为他本来就知道,他可能是活不长的,为何后来宿骨进去宽慰几句,清风就好了,一些事情早有端倪,朗歌今日才幡然醒悟。
仿佛是黑暗之中突然开了天光,一瞬间赤条条白晃晃的真相照在人的身上,恶心,生疼。
朗歌将清风放在江索的床上,一如江索的风格,整张床上只是硬的木板和石头,朗歌脱下墨绿的大麾,将清风仔细盖好,脑子里就像塞满了很多事情,可是又像都被人抽空了一般。当前的现状容不得朗歌又半点犹豫:“江索,清风的情况,你可曾听说过。”
江索也是紧皱眉头:“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光是看清风现在的样子已经足够让人揪心,更别提他身上还有剧毒未解。
这时两个人不约而同想起来,现在唯一可求,唯一有办法的,便是渡爷和卫金淮了,江索召来寒鸦,朗歌抱着大麾里的清风,坐在了寒鸦背上,往赌场方向飞去。
看着清风粉嫩的脸颊,朗歌小心翼翼轻轻柔柔啄了一口:“放心,会没事的。”清风的声音细小如蚊,又如同在梦呓:“嗯。”
赌场依旧门庭若市,江索的寒鸦直接越过赌场,到了渡爷院落的围墙处,果不其然,卫金淮依旧坐在院落正中央的藤椅上,但是敏锐如他,察觉到异常,惊站起来,,便看见了这样的光景:心急的江索和朗歌,以及,不省人事清风。
“怎、怎么回事”!卫金淮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到。
“长话短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剧毒,中了之后会满身散发奇异的香味,以至于能驱使萤虫,但倘若不吃解药,那就会浑身骨头化血而死”?朗歌言简意赅道。
“嘶······这不是□□,听起来像是蛮人的巫蛊之术,怎么,清风他”?听罢此番言语,再看着这种景象,卫金淮顿时明白了这么回事。
“可有解法”?
卫金淮不回答,让江索和朗歌把清风带到药房,安顿好清风:“先用千年的人参将一口气吊住,然后再用我的方法将他化走的骨骼定住。”遂在药柜前忙活起来,命人把他开的方子细细煎熬。
“这种巫蛊之术,我只能用先用猛药把他的气吊住,然后再用慢药慢慢来,除非是秘制的解药,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把命保住一段时间”,卫金淮忙活完便对朗歌和江索说。
“好,把命保住就好”,朗歌现在别无他求,只想让清风活下去。
可是,只是一段时间······朗歌按着紧皱的眉心。
可能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刹那电光火石见,朗歌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朗歌在窗边的夜里所见的事情:“如果,我是有事想求你交换呢······”
卫金淮愣住了:“你说什么呢?”
“你这里,不是能任意交换所有东西吗”?
卫金淮的脸色阴沉下来:“你确定?”罢了拂袖:“我知道你心里着急,着急也不应是这种着急法,我这里进行的毕竟是肮脏的交易,纵使事成,百害无益,我自己恶心,不想恶心到身边的人。”
语气带着些责备:“你这样,清风心里能好受,还有,我还要趁人之危把你和清风卷进来,你这样,我心里能好受?”
“我知道,你也是走投无路遂病急乱投医,依我的医术和能力,你能不能相信我一回”?朗歌只好收回自己的想法。
卫金淮与清风向来是最投缘,清风成这样,卫金淮除了心痛,便是决心即使博尽全力医术也要把清风救回来,从小和邪魔外道打交道的卫金淮倒也不是没有把握。
“渡爷忙活完了吗?叫他过来!”语气里带着些许着急,随即不耐烦挥挥手,把手里的方子给一个小厮:“罢了罢了,他来了也是添乱的,你把这张单子给他,让他给我弄这些药材,越多越好。”
时间在药香味中一点一点过去,清风稍微清醒一点,朗歌坐在床沿上,摸着他的肩膀,虽是瘦削,但是总归是有点硬硬的骨头的感觉了,看来这种毒是暂时制止住了。
清风看到朗歌紧张的样子,笑着插科打诨:“怎么了这个哥哥,之前怎么不见你日思夜想成这样?”
朗歌听见这玩笑话,一怔,随即欣喜,还能开玩笑,不错:“可有想吃的些什么?”
清风刚要答话,一向文质彬彬说话温声细语的卫金淮,此刻竟是大嗓门的声音从药柜那里透过来:“什么都别吃!等定型了再吃!不然现在吃了,你让他怎么拉出来?”
这样霸气的粗话,听得清风和朗歌一愣,本来凝重一言不发的江索也忍不住笑了。
“什么怎么拉出来,我家淮淮你怎么这么粗犷呢”?是渡爷的声音,脚还没有伸进去,一麻袋药材就先进来了。
“死哪快活去了”?卫金淮道。
渡爷见眼前的景象依旧是和卫金淮一开始一样懵,卫金淮细细给他解释,渡爷的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听了这个事实,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8章 木屋
房间里充满了药香,夜里朗歌坐在床边,听着清风鼻息均匀起来,想必是睡熟了,朗歌也握着清风的手在床边睡下,可能是因为白天太过于疲惫的缘故,这一夜竟然没有做梦,只是每次晚风稍不注意将清风的香甜吹进朗歌的鼻息,朗歌都要微微皱一皱眉头。
由于是白日里太过于奔波,朗歌倒是起的很晚,日上三竿了,阳光透过窗棂进到房间里来,白晃晃照到的脸上,这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再一看床上,只留下一个墨绿的大麾,没了清风的人影。
朗歌登时有些着急了:“骨头还没长全呢就撒丫子跑了,真是能的这个清风!”不过料想清风这幅样子定是跑不远,但是他还是穿好衣服心急火燎的出去找。
出来赌场的大门,便到了人声鼎沸的集市,朗歌四处看去,清风的容貌身材以及气质是放在人群中是显眼能一眼认出的那种,朗歌便一边在闹市中走,一边四周看着找清风。
兜兜转转,果然在一个相对来说较为清净处,看见了一个瘦削的背影,穿着一件松黄的便衣,看着孱弱的身影向前走去着,走得如此之慢,倒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朗歌小跑过去:“出来散心也不告诉我一声?”清风回过头,轻笑了:“不必,我只是出来看看,散散心而已。”朗歌陪他一起,穿过闹市便是骨家庄了,朗歌不想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不痛快的触景生情,想着怎么把改变清风的路线,不了清风却自己先掉了头,往更热闹的集市走去。
“他好像就是在随处乱逛而已”,朗歌心想,走过一个地方,一个卖糯米糕的小摊掀开了屉子,热气腾腾的香糯味就飘了出来,进了两个人的耳朵。
清风走不动了。
“想吃啊”?朗歌看清风这样子。
“嗯”,清风的眼睛带着一点点哀求,一点点撒娇的期许,眼睛里仿佛又一汪水都要滴出来。可是朗歌一摸身上,没带钱。
“没钱”。朗歌摊手:“那没办法。”
清风指了指小摊,样子无辜得像一只小兔,扒着朗歌的耳朵,用耳语的音量小心翼翼说:“抢。”
“什么”?!朗歌吃惊,开玩笑般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长了雄心豹子胆了,抢东西的事情还唆使我做!”故作夸张向前走去。
“我想吃,偷也行。”若忽略清风说话的内容,清风这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怜惜,朗歌心里其实也有刹那的恍惚,随即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能的你!”
清风吃痛,“哎呦”一声,蹲下抱住后脑勺。朗歌不由分说把他拉起来往前走:“惯得你!”
其实清风知道,朗歌也知道,一个东西即便是再想要,再想吃,没有钱交换,即便是饿得要死,也不能抢,两个人同时有默契得笑了,朗歌便提着他走远了。
清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顺着这闹市七拐八拐的街道,清风带着朗歌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院子已经门可罗雀,看样子是荒废了很多年:“这就是我原来呆的地方。”清风推门进去,门吱吱呀呀打开了。
屋子里面简单得很,桌子椅子和床,便无其他。
看着眼前的景象,朗歌心里想:“这就是清风小时候住的地方。”后面清风的鼻息凑近朗歌的脖颈,用手环住朗歌的腰,不紧不慢吸吮着朗歌的脖颈,本就是异常敏感的地方,经过清风的挑拨更是燥热难耐。
“怎么”?朗歌将清风的手掰下来,反客为主抱住了清风,也不答话,在朗歌的侧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啄着。朗歌则趁机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抱了一会,遂罢便想推开清风,可是又不敢太过于用力,清风也知道朗歌不敢对他下重手,便顺势将他推到了床上。
还没等朗歌反应过来,清风早已经挑开了他的衣襟,胸口一凉,朗歌心里的火就完全被挑起来了,顺势将清风压在身下,紧紧扣住他的手。
清风见势:“怎么着,哥哥。”这里的“哥哥”与别地时候清风叫的“哥哥”不同,一声一声叫的朗歌骨头都酥了。
“那时候······疼不疼?”朗歌摸着清风还尚为柔软的身体。
“有哥哥疼着,不疼”。清风将脸贴在朗歌的胸膛上,朗歌想着清风身上的毒,也没敢怎么压他,便把身子侧过来抱住清风,手轻轻拂过他后背的每一寸肌肤,清风实在受不了,忍无可忍呜咽了几声。
听见这声音,朗歌忍不了了,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就如同玉器一般易碎,偏偏还这么诱人,手乱摸到了腰部的纹路,感受到了不同,朗歌看去,是一朵舒展着的金灿灿的莲花,蔓延得开在肌肤上,竟然带着些许神圣的意味,不由得让朗歌想起在庙堂里的大佛,可是到了清风的腰上,显得无比禁忌。朗歌手从这纹身上掠过:“真好看,像个妖精似的。”
有的男人是越是禁忌的东西越能挑拨起他想要欺|凌的欲|望。可是朗歌却没有,不知为何,见了清风的纹身,朗歌心头的火却消了一大半,随即将清风深深抱在怀里。
“若是早些遇到你,若是早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去参加什么望月之争,就在这闹市中的小院里与你一起生活,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朗歌道。
清风把玩着朗歌一缕长发,若有所思:“若不是望月之争,你可能还不会遇到我。”
朗歌笑了,也是,世间哪有这么多“若是”,所有事情都是一半遗憾,一半圆满。
清风翻身上来,趴在朗歌的身上:“如果认识了我,你前进的路上会遇到很多坎坷,你愿意吗?”
这本没什么可想的,朗歌却走神了,迷迷糊糊说了一个“嗯”。
朗歌若有所思,沉默半响:“你恨宿骨吗?”
清风沉默着,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猜。”
朗歌不懂,思绪飘向很远的地方,回过来时,清风已经在他身上安安稳稳睡着了。
第19章 淘汰
几个时辰过去了,朗歌想着总不能让清风一直这样睡过去,便推一推他,将他叫醒了:“当心晚上睡不着了,”清风惺忪揉了揉眼睛,醒明白之后笑了:“睡不着做别的事啊。”朗歌无奈,这家伙是中了毒,又不是吃了□□,怎么这几日里越来越会撩拨人了。
闹市里,喧嚣的人声仍不减,朗歌低头说了些什么,四周人声鼎沸,话却是一字不落全都进了清风的耳朵。
“想来卫金淮只能把你的毒拖住一阵子,想要真正解开还是需要宿骨,依我只见宿骨当时只是心魔上头一时糊涂,这段时间指不定怎么后悔呢,我把解药拿来,到时候我们大家把话说清楚”,语气沉稳,字字掷地有声。
清风倒是有点愣神,片刻后:“怎么?什么时候?”虽然经过掩饰,但是朗歌还是看出他是有一丝慌张,但是没有太在意,以为清风还在生宿骨的气。
朗歌思考了一下:“随时可以起身,不过你的身体想来还没有恢复好,也不耐颠簸,等我拿回了解药,你身体好些。”
“······好。”
“我代你把恩怨算清”,朗歌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
随后到了赌场,将清风交给卫金淮和渡爷,没有多说别的话,便同江索一齐往望月的竹林飞去,江索的寒鸦果然是神速,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竹林。
朗歌:“你从哪驯化的这家伙?有了它我都不想走路了,早不拿出来。”
“不仅能飞,还能打呢”,江索此时稍显神气,两人就这寒鸦谈起来,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把正事抛之脑后已经很稀奇了。
到了竹林,转头四顾,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真是奇怪,前几日竹林里还各处都是人们扎营的帐篷,难不成这几天的时间里都卷铺盖走了?有这个可能吗江索”?朗歌挠着头。
“依我的经验来看,可能是某一件事情把大家都聚集起来了,几天之间卷铺盖走人倒是不会,也不可能”。江索思索道,环顾四周,看见了一个人影急匆匆冲着这边跑来,待他跑近,赶紧抓住机会问:“这位兄台,你这急匆匆的失望哪个方向去?”
那人气喘吁吁来不及行礼:“你刚来的吧?竹林秘境宣布名次了,听说这次过不了竹林的,直接没有机会参加接下来的望月征途。”
果然江索猜测的没错,是人们都聚集起来了。
听罢江索却摇了摇头:“这实在不像是望月的规矩,你们确定没有被骗吗?”
那人行色匆匆:“信不信由你,我得走了。”
“慢着兄弟,捎带我一程啊”!朗歌喊道。
随着那人,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里,从外面看似不起眼,但是里面别有洞天,宽敞明亮,大概有几百来号人,聚集在里面竟然也不显得拥挤,有的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有人干脆席地而坐闭目养神,有人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百人百态,人多嘈杂,在人群里愣是没有找到宿骨。
朗歌和江索则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静观其变,看这区区的一个小竹林里能有什么名堂来。
江索察觉到朗歌的心思:“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朗歌笑了,想着这个人若是对宿骨能有这一半的细心,两个人倒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幅样子:“刚才那人说,过不了竹林的,没有机会参加接来下的望月之争,到底怎么算过,活下来的还是没有被心魔困扰过的?”
听完朗歌的顾虑,江索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臂交错,靠在石壁上:“只是唬唬小孩而已,不必当真,我从未听说过这等规矩。”
可是朗歌的心在胸腔里还是悬着一截:“万一呢?”
随即在山洞的一个高出出来了一个身穿姜红正服的老人,弓着腰:“安静!下面我来宣读这次竹林通过的人的名单。”声音半男不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捏细了嗓子,倒是显得有几分滑稽,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了。
随后又一命小童从侧门进入,把一个烫花名册递到那人的手中,人群中又躁动起来。
“静一静,静一静”。
那人捧着名册开始宣读,人群一阵沸腾一阵唏嘘,朗歌手心里倒开始微微出汗,也是有点紧张,还希望有自己的名额,随着那半男半女的人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出来,人群里沸腾和唏嘘一齐,倒是有进京赶考过后查看金榜的样子。江索倒是在一旁听得都快要睡着了,睁着眼睛像是强打着精神。
模模糊糊听到他念到“宿骨”,顿时困意全无,朗歌的心也猛地一跳,可是知道最后,都没有出现他们三个人的名字。
“怎么回事”?朗歌皱着眉头,他们是一起的,按理说不能把队伍打散啊。
“听听就好,别当真”,江索道,接着他穿过人群找到了在一个角落里的宿骨,这几日料他也没不好受,米白的广袖长袍松松夸夸搭在身上,脸颊也消瘦下去了,江索站在他面前,没说话,两个人表面看似是风平浪静。
可是朗歌却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潮涌,纵然有一句话说是往事不可追,但是朗歌觉得那事情宿骨至少也要给个交代,解释几句也行啊,可是宿骨不言。
江索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平静:“我觉得你需要解释解释。”宿骨长呼出一口气,接着眼底就出现一层红晕,但是就是不说一个字。
朗歌不忍:“我们还当你是兄弟,你有什么话便说啊,你有委屈?你中了心魔?你觉得不公?为什么不肯说出来,你说,我们便信。”宿骨还是没有反应。
朗歌忍无可忍:“你若是觉得你对不起清风,那我代他和你打一架。”长剑出鞘。直指宿骨,江索退后,也没有拦着他们。
剑光乍起,朗歌的攻势如雨点般急,每次都恰到好处收回手,宿骨左抵右挡,气息丝毫不乱,接着剑走偏锋,朗歌轻轻一挑,从宿骨胸前掠过,将他的衣襟划破一道口子,他后退几步,剑锋偏落,截断朗歌几缕发丝,待朗歌发起攻势时,他用剑横档,接着猛然后退,朗歌扑了个空。
宿骨伸出手,递给朗歌一个骨瓷的药瓶:“解药。”
朗歌也知道分寸收了手,这次的动手只是不想宿骨把事情都憋在心里,遂罢接过药瓶。
“早拿出来不久没事了”?朗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可还气?还怨?还想和我们形同陌路”?江索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朗歌皱眉:“气个屁,怨个屁,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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