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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熵见他来了，很高兴，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他。
　　“这是什么啊？”
　　“丽萨送我的新年礼物。”
　　谢轶楠忍不住笑出声，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一遍，包装还是完好的。
　　“你是怕她给你放炸弹，连打开都不敢？”
　　“所以才让你打啊！”
　　谢轶楠把盒子扔给他，笑道：“我才不打呢，不背这黑锅。”
　　封熵眨眨眼睛，赞叹道：“谢轶楠，你现在聪明了啊。”
　　“和你一起共事，我要是不学聪明点，不知道被你卖了多少回呢。我要是就这么拆开了，你一定告诉丽萨，没看见礼物，她保准跑来问我。”
　　封熵哈哈大笑，冲着他摇摇手指。“你说错了，无论你看没看见，我都会把礼物转赠给你，所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说着，又把盒子扔还给他。
　　谢轶楠无语了，有这么个上司，黑锅是一定得背了。下次看见丽萨又得费一番唇舌。
　　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已经华灯初上了。
　　晚上吃完饭，郁志芳来了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谢轶楠关上阳台窗户，冷风吹进单薄的衣服里，激的他一哆嗦。他的脸比寒风还要冷，比夜色还要黑。
　　“不回去了。”
　　郁志芳捂着手机，怕被听到一样，小声说道：“楠楠啊，你回来吧，妈妈想你了。”
　　“公司有事。”
　　“我和你说，你爸爸过年不在家的。”
　　“他不是我爸，我爸死了。”
　　郁志芳脸色一变，“那个死鬼有什么好，让你念念不忘的？要不是我，你早死在他手里了！”
　　“我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报恩，还有你送我去孤儿院的恩情。”
　　“楠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脸色因为谢轶楠的话白了几分，郁志芳忙岔开话题。“那你过年又不回来了？”
　　“对。”
　　“那，那……”
　　谢轶楠冷笑，终于说道正题了。
　　“能不能给汇点钱啊？”
　　“多少？”
　　“三十万！”
　　谢轶楠手紧紧握着阳台上的铁栏杆，努力稳住自己身形。“你又赌了？”
　　郁志芳舔舔嘴唇，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过年了，花销总是大一点的，还有，翻本也是要钱的。”
　　“我没有那么多！”
　　“那你借点吧，债主封门，这个年我还过不过了？”
　　“你想过年？你有没有想过我能不能过好年？”谢轶楠低吼着，像受伤的野兽，每一个字都表达着他的愤怒。
　　郁志芳不以为然的回道：“那你回家过年啊！你说说我养你有什么用，你不就是嫌弃我好赌吗？当年要不是我把你送走，你……”
　　“闭嘴！”谢轶楠大喊一声，郁志芳吓了一跳，把手机拿的远远的。
　　“明天给你汇，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第82章　080犯病
　　郁志芳挂上电话，撇撇嘴，对着镜子照照自己，拎着包出了门。晚上约了局子，一定能翻本，就算输了，明天还有谢轶楠汇的钱，还是有钱花。
　　谢轶楠气的发抖，眼睛紧紧闭着，脸色发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动不动就拿他最恨入骨髓的事刺激他。钱钱钱，她的眼里除了钱就是那个男人！
　　台天豹，他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的人！
　　谢轶楠痛苦的蹲下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他好冷好痛，心里像被重重扎了一刀，它在滴血。凛冽的寒风远远比不上家人的冷漠，每次都被刺的满身伤痛。
　　谢轶楠哆嗦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没了光彩，半睁半闭着，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嘴唇发青，牙齿打颤，呢喃着说着胡话。“胥桦业……胥，胥桦业，好冷……”
　　宗明阳站在他身前，久久未语，冷着脸把他抱起来。
　　谢轶楠寻着热源，紧紧偎进他怀里。“胥桦业，我冷！”
　　“我是宗明阳……你会永远记住我。”
　　嗤笑一声，把谢轶楠扔在床上，扒下裤子。慢慢拉开自己裤子上的拉链，对准那里，用力挺了进去。一丝棉帛撕裂的声音让他激动的眩晕，血合着体液的滋味让他有征服的快感。
　　谢轶楠脸色惨白，手紧紧抓着床单，嘴里痛苦的呜咽着，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一样的残忍，一样的疼痛，和八岁那年一样的无助。他不敢喊，不敢闹，妈妈还在医院等着钱治病，只要他乖，妈妈就能回家，他就不会是一个人。
　　他大张着嘴，眼前模糊不清，身体上的疼痛还在继续，没有幸福感，只有恐惧。是一张无形的网把他禁锢在里面，他只能赤裸着认人宰割，网外的脸是如此的狰狞……
　　宗明阳解决完，见谢轶楠一动不动，心里一惊，伸手探探鼻息，才发现他已经晕厥了。头上细密的汗珠，混着眼泪弄脏了床单。
　　低声咒骂一句，去卫生间拿着条毛巾小心的擦干净自己的痕迹，才拉条被子给他盖上。
　　谢轶楠说了一晚上胡话，含糊的，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半夜，宗明阳拿了两片退烧药给他吃，才好了一点。
　　第二天，厨房传来锅碗瓢盆响动的声音，乱糟糟的。
　　谢轶楠慢慢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他很迷茫，足足愣了五分钟，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家了，这里是宗明阳的出租屋。
　　用力支起身体，牵动后面一阵钝痛，谢轶楠忍不住叫了一声。宗明阳应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锅铲。
　　“怎么了？好点了没？”温热的手盖在他额头上，宗明阳一脸关切，柔声问道。
　　谢轶楠白着脸，不明白昨天发生什么，会导致那里不舒服。
　　见他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宗明阳脸上一红，呐呐说道：“你，你昨天一直缠着我。我，我没忍住……就，就做了。”
　　谢轶楠有些惊讶，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饿了。
　　“饭马上就好了，你起来洗漱吧。”宗明阳笑笑，又匆匆跑回厨房。
　　慢慢下了床，后面的不适让谢轶楠每走一步都有撕裂的痛感。他心中有疑问，却没法问，昨晚自己犯病了，他是知道的，他怕从宗明阳嘴里问出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见宗明阳还为自己做早饭，就把疑虑放回肚子里了，至少他没有讨厌自己。
　　“吃饭喽！轶楠，快来！”宗明阳盛好两碗粥，白粥熬的很烂，是上好的东北大米，米香袭人。谢轶楠肚子应景般叫了两声，慢慢坐下，吃了一口。
　　宗明阳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
　　“好吃。”
　　“多吃点，我也觉得不错。”
　　轻轻点点头，谢轶楠小口小口的吃着，粥还有些烫，烫嘴的温度让他莫名想起胥桦业曾经给他的牛奶，怕牛奶会凉，被他一直贴身放着，刚热好的牛奶是不是也这么烫？
　　宗明阳抬头看了一眼谢轶楠，见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今天去公司么？”
　　“啊？”谢轶楠看看窗外，都这个时间了，自己连个电话都没打，不知道封熵会怎么想？要是在别的公司也许早就被开除了吧。
　　“下午去吧。”
　　“哦。”宗明阳笑笑，“要是难受的话，今天请假吧。”
　　谢轶楠愣了下，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不由的红了起来。白里透红的样子平添几分俏丽，宗明阳不禁看呆了，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轶楠？我怎么感觉你和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不太一样呢？”
　　“啊，那时候身体不好。”谢轶楠想都没想就随口说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说实话，不说自己化妆了。
　　“啊。”宗明阳又笑笑，压下心中的不满，又吃了两口粥。
　　突然，他重重的咳嗽起来，刚吃进的饭也喷的到处都是。手紧紧捂着嘴，脸憋的通红。
　　谢轶楠忙放下碗，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么？”
　　宗明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又咳嗽起来，身体弯成虾米，脸埋在腿上，脊背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起起伏伏。
　　谢轶楠忙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宗明阳，喝口水压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咳咳咳……咔咳咳咳！”
　　一声重过一声的咳嗽声如同锤子一样敲击着谢轶楠的心脏，不管用什么办法，宗明阳止不住的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嗽出来一样。
　　他急的团团转，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又马上去卧室取了手机，播了过去。
　　沙明召刚接起电话，谢轶楠忙问道：“宗明阳一直咳嗽怎么办？我带他去医院？”
　　“那你来……”
　　“宗明阳？宗明阳？”谢轶楠没听清电话里说什么，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拉起宗明阳的手发抖。
　　他的手上都是血，鲜红色的血液从宗明阳嘴里喷了出来，在白色的地板上显得尤为刺目。宗明阳听到他的喊声，微微睁开眼睛，身体一软，无力的滑落在谢轶楠身上。
　　单薄的身躯怎么能接住他呢，谢轶楠连话都说出来，被重力压的，毫无防备的摔在地上，后脑重重磕在地上。


第83章　081凑钱
　　他感觉一阵眩晕，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没有时间去管自己，宗明阳趴在他身上，已经昏迷了。嘴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还在汩汩的留着。
　　谢轶楠用力把他扶起来，半躺在他身上。对着手机大喊道：“沙医生，宗明阳晕倒了，你快叫救护车！”
　　“我马上就到！”沙明召一边应着一边往出跑。
　　谢轶楠紧紧抱着沙明召，一直不停的和他说话，怕他再也起不来。“……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下，你既然来了，就不能走了。我会治好你，一定会的，我不会放弃的，你也不能放弃！……”
　　沙明召来的很快，同来的还有医院的救护车。几个人把宗明阳抬上车，沙明召一把拉住谢轶楠，拉进车里。
　　沙明召带着听诊器一边检查宗明阳的情况，一边安慰道：“你别担心，他心脉还算正常。”
　　“他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正常？”谢轶楠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他是不是快死了？”
　　“你别激动！现在你乱了方寸，还有谁能照顾他！”
　　谢轶楠张了张嘴，眼泪落下来，沙明召说的对，宗明阳身边只有他，要是他乱了方寸，还有谁能照顾他。
　　“对不起。”
　　“我能理解，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沙明召看了一眼宗明阳，才小声说道：“他的情况还是尽快做手术吧。”
　　“手术？”
　　“告诉你个好消息，也是我今早刚刚得到的，国外的配型成功了。”
　　谢轶楠瞬间睁大眼睛，整个人像又活了过来。“真的？太好了！什么时间做手术？”
　　“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他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谢轶楠担忧的看着宗明阳，他眼睛紧闭，眼底有一圈乌青，一定是自己昨晚发病，连累的他。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吐血了，也一定是因为自己。谢轶楠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恨自己。
　　沙明召一直看着他，见他很痛苦的样子，忙安慰道：“现在情况不允许我们选择了，恐怕等不到年后了，我想成功几率会很高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国外的肝源要比国内的费用高一点。”
　　“钱不是问题，多少钱，你说吧。”
　　沙明召低下头，手指微动，说着谢轶楠听不懂的术语。“……我大碍算了下，大约要两百万把。”
　　谢轶楠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他没有那么多钱了，就算不给郁志芳汇款，他还差将近四十万，他要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呢？
　　他恨自己平时不结交朋友，现在连个借钱的人都没有。恨自己日子平稳之后就不思进取，不再想着法子挣钱。恨自己的无能，连四十万都搞不到。
　　车子停下了，沙明召拍了下谢轶楠。“快，搭把手。”
　　谢轶楠擦擦眼泪，和他一起把宗明阳抬到救命架上，直到推进抢救室，他才虚脱一般摊在椅子上，后脑还在隐隐作痛。
　　钱，钱，钱！
　　两百万的手术费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
　　谢轶楠愣愣的靠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急诊室门外面的红灯。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呼吸都静止了。
　　半个小时后，门终于被推开了，沙明召推着宗明阳出来了。
　　“幸好发现的及时，没事了。”
　　“请你帮我照顾他，还有肝源我们要了，我不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我。”
　　沙明召长舒一口气，微笑着。“我很佩服你，朋友能做到这种地步。放心吧，我会和阎王爷抢人的。”
　　“谢谢！”
　　直到办完了车牌转让手续，谢轶楠一直很沉默。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别人要是不和他说话，他便一直低着头。
　　“谢先生，把你卡号告诉我，我让公司转账给你。”
　　谢轶楠慢慢抬起头，把银行卡递给中介。“今天能到么？”
　　“放心吧，连车带牌，一共十五万，钱货两讫。其实啊，您要是不这么着急要钱，还能再加点的。”
　　“我急用，你快点吧。”
　　“好咧！”中介风风火火的走了，谢轶楠又呆呆的坐着。就算把能卖的东西全卖了，还差二十万，到底要去哪里借？手机通讯录被翻看了无数遍，没有一个人能借给自己二十万，有钱人认识不少，却没有一个交心的。
　　谢轶楠骨子里带着傲气，因为工作还能溜须拍马几句，离开工作，他认可做一朵断崖绝花，也不想趋炎附势，弄脏了自己。
　　现在想来，这个想法多可笑。
　　封熵正在和临时助理交代事情，谢轶楠的电话就进来了。掩饰不住欣喜，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许多。
　　“喂？”
　　“封总，我有事找你。”
　　“没有事就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
　　谢轶楠抿着嘴唇，明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心里却很愧疚，觉得挺亏欠封熵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啊，以前总是躲着他，现在又求人借钱。
　　“我，我想借钱。”
　　封熵一愣，对临时助理摆下手，示意他出去。拉开抽屉，拿出一沓子照片翻看。上面是谢轶楠和宗明阳的跟拍照，还夹着一份对宗明阳的调查报告。
　　“多少？”
　　谢轶楠深吸一口气，“二十万。”
　　封熵手指敲着桌子，嘴角勾笑。“可以啊。”
　　“我还要辞职。”
　　“为什么？”
　　“我有个病人要照顾，所以……”
　　“你来我办公室说。”
　　谢轶楠沉默了一会，才答应了。
　　封熵放下电话，拿起一张照片，谢轶楠依旧温暖如玉，带着厚厚的眼镜的样子略带可爱。他身边的男人眼神虚浮，长像只能勉强算是五官端正，即便如此，因为眼神也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为了一个垃圾，你值得么？”
　　封熵喃喃自语，燃着火机，看着火焰一点点把照片吞噬……
　　中介很快把银行卡送回来了，对谢轶楠很热情。
　　道过谢，谢轶楠出了门，站在大街上，一阵茫然。
　　房子没有了，车子没有了，还要背上二十万的债务……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不，最初的他虽然清苦，有上顿没下顿的，至少没有债务，还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此刻，他只剩一个男人，叫宗明阳，他需要自己。
　　在一条生命和金钱中取舍，他必须选择前者。
　　何况，那个人是自己的一个梦。


第84章　082为他铺张网
　　谢轶楠做地铁，又倒了公交车，兜兜转转的两个小时后才到风熵集团。
　　封熵早就等的很不耐烦，见谢轶楠来了，表情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这里是二十万，不知道你要怎么用，现金方便一些。”
　　桌子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谢轶楠没有碰，只低声道谢。“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你是不是遇见难事了？我可以帮你吗？”
　　谢轶楠勉强勾起笑容，摇了摇头。“一些小事，我能处理的。只是，很对不起你，我失职了。助理的工作现在也没办法完成，还要找你借钱，我……”
　　“没事！”封熵起身走到门口，叫助理送杯牛奶过来。轻轻关上门，慢慢走到谢轶楠身边。“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有事你可以找我。”
　　“我可能会很长时间不能上班，所以我……打算离职。”
　　封熵低头沉思，眼睛里阴晴不定。谢轶楠为了个男人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现在，事情发生了，谢轶楠能想到自己，让他很高兴。
　　阿震传来消息，胥桦业已经回北京了，最大的对手已经退出了，这场战役最后的赢家，只会是自己。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帮助他，等到事情发生，像一个救世主一样解救他。
　　“我同意。”
　　谢轶楠慢慢抬起头，有些惊讶。他已经想好了很多说辞来应对封熵。没想到他居然同意的这么快。
　　封熵低头看着他，谢轶楠很憔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微微睁大的眼睛红的像一只小兔子一样，他为了那个男人流了不少眼泪。
　　“不用惊讶，我同意你离职，只是暂时放你的假。”大手揉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