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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黄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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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这要再饿死几个人,可咋办呢!
在村里,六姓中吴家和贾家最近,祖上当年同为武将,共同御敌断后,两家人口均少,辈分相当,相互走动就多些,廷忠在世时少不了嘱托吴德茂多提携一下顺祥,顺祥也多请教德茂叔。
这些日子,德茂知顺祥发愁,不时来贾家安慰,也想琢磨着出点主意,以解难关。那天夜黑,来到贾窑,顺茂已睡,主动给贾顺祥递过烟锅,说有一主意。顺祥并不惊讶,这个老叔神神叨叨,自己的日子都过得恓惶,能有什么雄才大略?接过烟锅只是瞎吸,并不言传。
“向李、段、曹家借粮!”德茂翘起满脸胡茬的下巴,冲着顺祥一字一板说出此话。吴家世代都是闯荡江湖、寅吃卯粮、借东挪西,受人接济的主家,此主意完全是世代遗传的思维模式,自以为是悬壶救世的大主意,郑重得很!
顺祥停了吸烟,眼睛怔怔透过绿豆大的油灯亮光看着黑洞洞的窑掌。这主意,顺祥隐隐约约想过,总被另一个理由推翻了:“借不借得出还在两说。即使借了,那以后怎么办,拿什么还。如果还不了,冷庙沟这六姓情谊如何延续,我贾顺祥在冷庙沟怎么当这个家。”生产队除了公粮,就是留点种子,从未积粮,这几年年成不好,公粮又重,全是分光吃光。以生产队的名义借粮,如何分、如何收、又如何还呢?
“今春要是再饿死人,甭说你这书记别想当,在冷庙沟还生的下去吗?冷庙沟虽说偏僻,还从来没饿死过人。”德茂加重语气又说:
“逃荒的让逃荒,借粮的给借粮。把这个春荒过去,地里返青了,咋都好说。先种一茬豌豆,箍定能接上茬。”……
贾顺祥虽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主意,却已山穷水尽,毕竟年轻,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与李茂山一说。茂山也不惊讶,也不反对,长时间的圪蹴在那里抽烟,站起来说:让俄再掂量掂量,你再找其他干部过过话,我再跟这几家商量商量。
李、段、曹家有些余粮,村里人都晓得。但也是极少几家,一是当年开荒多;二是家里劳力多的的那几户:茂林、广田寡妇,茂山从广权手里积留下一些;还有段德盛、曹文隆两家,几年下来,年成不好,估计也所剩不多了。
要说存粮,陕北就是谷子,那东西耐存得很。找个干崖,挖个土窖,口小里大,垫上石灰,铺上石板,或连口袋放进、或干脆倒进窑里堆在石板上,再用石板封上口糊上泥,几十年不会坏。兵荒马乱的年代都是这么存粮,躲过兵祸,回来,金灿灿的谷子好好地躺在窑里,碾了,捞饭、冉饭照样香喷喷,其他粮食不行。连官兵征粮,也只要谷米。因此集体化前殷实点儿的人家有点余粮,精贵的,存个十年八年的也不足为奇。
但让这些人家拿出存粮来,比登天还难。那都是汗珠子摔八瓣一撅头一撅头掏来的。迩个合作化了,再想攒些余粮已经不容易了,饥荒年头,精贵的比命,谁愿意拱手拿出来呀。再说,这么多年来,还能剩下多少呢。
茂山找了几家,意料之中,没一家同意的。茂林还把他臭骂一顿,说他胳膊肘往外拐;广田婶子哭天抹泪,说家里娃多,又没劳力,那点粮食就是命根子;段、曹两家更是不理不睬,说是你们李家拿,俄们也拿。并不意外,茂山也没窝气,回来和顺祥说了。顺祥没辙,还是让他多做做工作。
要说茂山不着急、不窝气,是因为顺祥当家,有意怂管,也才冤枉了他。他和他祖上一样是个爱揽权爱管事的人,像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会撒手不管。而且他也确实去跑了、去问了。但是他心里明白,先不说这个主意出的是否高明,就冷庙沟迩个的形势是极难行得通的。所谓形势就是迩个冷庙沟的人际关系,特别是六姓之间的关系,过去那种受苦人之间的乡亲、邻里、拜识、兄弟情谊,已被集体、大队、队长、书记、工分、公产等等一系列的新概念所掩盖了。过去乡亲们之间互相接济、借贷,那是人情,相互之间都念着好呢。即使一时还不了,多少年,隔几代也有还的。即使还不了物质,这个情总在呢,儿孙几代见了面都要低头哈腰、千恩万谢,人心总能暖一下,尊严总能显一点。迩个不行,集体借、集体还,集体是什么?谁念它的好啊!可是不集体借、集体还,这地、庄稼、生灵都是集体的了,个人又拿什么保障去还呢!
茂山跟着他爹、跟着廷忠干了多年的公家事,对村里的人情世故、经济往来了如指掌,又是一个老成持重、思维缜密的人,对借粮这件事还真动了脑筋。夜黑,坐在窑里抽起闷烟思前想后:从借粮这件事想到从前、想到六姓;想到屈居顺祥这娃的委屈;想到今后——集体、收成、土地……;冷庙沟这么多的土地怎么就养不活这一方生灵呢……
5。2。8 开荒扩种
窑门吱啦一响,他兄弟茂林提着个长烟锅进来,上炕,拿起炕桌上的烟袋,狠劲舀了一锅,掏出火镰一下一下打燃火绒,吧嗒吧嗒抽起来。茂山知他这个兄弟既是个涩皮又是个闷怂,爱占便宜,又一天说不上几句话,但却是个极精明的人(李家人都精明,茂山心说),心里可有主意啦。因此也不睬他,抽自己的烟,想自己的事。待到满窑被烟笼罩得不见了灯影,茂林冒出一句:“拿地换粮嘛!”
茂山停了吸烟,透过烟雾盯住李茂林。
“看把你驴眼瞪得,开了荒,还愁还不上粮。”……一个惊人的谋略使李茂山灵魂出窍……
集体化以后,土地都成了公产,即使是荒地,也不能私开乱种。
解放后以地定产,以产交粮。解放前两年,村里人受广田、茂山影响,加上广权放任、根据地号召,冷庙沟开的荒地,比历代都多,解放后以此为准,核定耕地。刚核定农业税的那几年风调雨顺,年成又好,核定下来冷庙沟公粮比例就高上去了。冷庙沟又是独立核算,单独交税,每年一到打场分粮的时候,村里人就惙气,公购粮怎么就那么多,剩下能自己分的越来越少。如今这年馑就更惙气那公粮,因此就出现了在场上扒公粮的场景。
耕地是核定的,公购粮是核定的。多耕地,就要多交粮,种田纳粮,天经地义,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这一般老百姓都懂,何况贾顺祥、李茂山这样的干部。农业税是新生共和国的根基,私种私分意味着什么,再偏远的小村干部也解下其中的厉害。
茂山找到贾顺祥说了李茂林的主意。
“开荒扩种?”听了茂山的话,贾顺祥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用开荒增收的粮还借出的粮。”李茂山说的铮铮作响。
“那能行?要是……”
“总比死人强,老祖宗从没让冷庙沟的人出门要饭,你贾顺祥能让父老乡亲丢这个人。守着这么多的荒山,再饿死个把人,亏他先人呢。”
一席话说得顺祥热血开始喷张,先人遗传下来的义薄云天的气概开始在胸中升腾。贾顺祥不是一般老百姓,他跟着父亲干革命多少年,知道□□政策的厉害。瞪眼盯着茂山,浑身颤抖的又问:“那要是……”
“冷庙沟山高路远,一年能有几个干部来。就是来了,这地广人稀的,谁又能查得清哪是熟地,哪是荒地。”茂山见顺祥涨红了脸还在瞪他,又说:“这事天知、地知。冷庙沟的父老乡亲都会给你撑腰呢。你们贾家一向都是为冷庙沟两肋插刀的主,迩个不会逑势了吧!”茂山不说“你知、我知。”、不说“给咱们撑腰呢”,只说“你们贾家”。
听了这话,那股老祖宗的热血在贾顺祥的心胸中翻腾起来,毕竟年轻,义气云天,为乡亲们两肋插刀的激情压抑了党员、书记的理智……
那时冷庙沟的生荒地还较多,一说开荒,李茂山顺手就指定九阳山和打谷峁一近一远的两块生荒地,贾顺祥看好的却是酒坛沟的梢林地。
一声号令,冷庙沟的人就跟疯了似的。说好,新开荒地打下的粮食只以工分配。男女老幼、婆姨女子、老婆娃娃全下了地,连狗、羊都撵到地里来了。春天呼啦啦的一条沟、一架山、一片峁子的掏过去,夏天又呼啦啦的一条沟、一架山、一片峁子的锄过去,秋底下又是呼啦啦的收的一干二净……那种热闹、红火、疯狂在冷庙沟从未见过。受苦人都不知道睡觉吃饭是啥滋味,娃不认爹娘、狗不认家户。
先收了一季豌豆,九阳山生荒地的豌豆长得又快又茂,五黄的太阳才暖洋洋的,豆荚已经开始爆裂了。赶紧收了,打了、分了,正接上青黄。豌豆分完,人们肚里稳了,眼却红了——谁家上的工多,分的就多。于是不管男女老幼,各家拼命的往地里投工。
茂林眼见这一片片荒地开过来,喜得浑身是力,赶着两个碎儿,宝仁、宝财,一天不落的下地挣工分。
盛夏,锄地大忙时节。
段德盛把在公社刚上学的小儿段和贵叫回来下地挣工分,和贵不情愿,哪拗得过他大,打着赶着上了山,多少一天也挣个几分,再不让去上学。喜得段德盛晕了头,就跟李茂山、曹文隆商量干脆把在城里上学的娃也叫回来。
冷庙沟在城里上到高中的有四个娃:李茂山家的独子李宝斗、段德盛家的老大段和生、曹文隆家的曹贵田,还有死去的李广田家的女子李茂兰。宝斗和贵田上的是肤县中学,李茂兰跟段和生上的是地区师范。
沟里有人进城捎话给段和生——他大让他回去锄地呢,叫也告诉宝斗、贵田,让他俩看着办。
和生就把这事告诉了宝斗、贵田。宝斗年初放假时就听父亲讲过开荒扩种的事。茂山对他说,此事事关重大,多留点神。于是宝斗对和生、贵田说:
“咱是冷庙沟的后生,迩个冷庙沟生死大战,咱们不能袖手旁观。俄们学校快放农忙假了,俄和贵田提前请假回去,你回去不。”和生说“俄回去问问老师。”
和生犹豫,其实是惦记着茂兰。回到师范,去找茂兰。师范男女生分开,茂兰又小一年级,宿舍在紧北边的第二层窑洞。把她叫下来说了。茂兰高兴得不得了:
“回呀,村里都在拼命,咱们可不能吃闲饭。”
“离放假还有些日子呢。”
“管他呢,这书不念了,请事假、病假先回,你不回,我回!”
“回,回。宝斗说明天就走。”
四个人急急火火的跑回了冷庙沟。
当年的贾顺祥正年轻气盛,本来就是个陕干大个子,羊肚肚手巾扎上头,粗布小褂紧绷身,羊毛带缠着熊腰,两个裤脚扎的紧紧的,一掌能把个大犍牛推一跟头,比现如今的李宝京、王坤山、吴长贵不知雄壮多少倍。振臂一呼,带领着众乡亲们从这山开到那山,那形象才美。引得茂兰直睄,眼窝子不离顺祥的身。
茂兰虽说还在念书,在陕北也算大女子了,出落得水灵灵的,又加性格活泛,人见人爱。上了学、有了文化,看了书,茂兰满脑子浪漫思想,哪里有偏僻农村的世俗封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对贾顺祥早动了爱慕之心,这次上山锄地,就追着顺祥转,“顺祥哥”地叫个不停。
茂兰上山,正赶上锄打谷峁的谷子,锄地的队线从坡底一直拉到峁顶,锄地苦轻些,地势又缓,有人边锄边就唱起了信天游:
“一个在那山上呦一个在那沟,泪格蛋蛋抛呀沙蒿蒿里愁。”
是从坡底下传上来的。
“羊肚子手巾呦三道道蓝,咱们见个面面容易哎呀拉话话的难。”
是从峁顶上传下来的。
陕北锄地拉成一线,如果有妇女,就把她们夹在中间,断得她们无法谝闲传,(锄地苦轻,下地的妇女多,生产队就要想尽办法让其出活,后话。)茂兰也只好夹在妇女堆中,听着这一上一下的歌声,她听出来了,下面是段和生唱的,上面是贾顺祥吼的。心里兴奋的不行。扯起脆脆的嗓音唱起:
“雾柳飘飘呀格谷穗穗抖,咱们拉不上个话话哎呀招一招手。”
茂兰不由得冲着峁顶挥挥手。
“别停下!”茂山的吼声传下来。陕北锄地一个挨一个,后面在上,前面在下,稍有停歇,后面就能感到。唱歌可以,不能停锄。茂山这一声吼带着催逼,也带着严厉,冲着大伙,更是冲着茂兰。
茂兰不管,这回手不停锄,又起了一调:
“六月的日头腊月的风,什么人留下人爱人。”
信天游的经典歌词,这词才撩人,满山的后生竖着耳朵听。茂兰别看年岁小,辈分大,宝仁、宝京那些碎儿娃子心里痒痒,不敢对唱。
“三月的桃花满山红,老祖先留下个人爱人。”
峁顶上飘过来的,洪亮而悠扬。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典对词。
这一唱还真把大伙的兴头唱起来了:
什么“正月里油馍腻死个人,哥哥留下人爱人”、“四月里豌豆缠死个人,妹妹你留下人爱人”……
又有人又转调:
“三十三颗荞麦九十九道棱,妹妹你虽好是人家的人。”
酸酸的从坡下传来。
“谷子长大穗一根,心诚才进你家门。”
女子细细的吟唱声。
“何时才能迎进门,哥想妹子眼生疼。”
年轻后生的轻佻声。
“想妹妹想的眼发花,别把谷子锄了嗨呀草留下。”
坡上吼过来。
“谷子莠子你分不下,秋底下谁进你的家。”一语双关,脆脆的女生。
一坡的笑声,都说唱得好词编的好。
中午吃饭,顺茂送来一罐冉糊涂,家里没有女人,顺茂还小,不大会做,也没啥硬粮食,糊稀汤伴着生疙瘩,顺祥喝着直皱眉。茂兰拿过一个黑面饼,递过来苦菜拌洋芋的碟子,想在顺祥身边坐下。她娘(广田婆姨)叫她过来,她没转身。又听见一声亲切的呼唤:“兰子,你来看下嫂子给你做的鞋帮。”茂兰只好走过去,在她嫂子——李茂山婆姨身边坐下。另一边茂山在低头吃饭,斜睄了她一眼。
5。2。9 祥兰之恋
夜黑里,茂兰悄悄进了顺祥家的窑洞,顺祥哥俩的晚饭还没弄利,还是糊涂。灶口柴火烧的红彤彤的,铁锅里咕吐咕吐直响。茂兰赶紧掀开锅盖,拿起勺使劲搅和,顺手还撤了灶口的两根柴,冲顺茂说:“俄滴猫娃呢(顺茂小名“毛娃”、“猫娃”),熬糊涂不能这大火,要不停的搅和,要不都成生疙瘩了。”从锅里撇出一些生面糊疙瘩倒到一个盆里,让顺茂搅合散了。又冲顺祥说:“有洋芋没有?”顺祥递过几个才削的洋芋。茂兰舀过一瓢水,在盆里涮涮,在石板上细细的切成小块,扔进了锅里。
“小蒜。”茂兰向顺祥伸手。
顺祥赶紧从解下的腰带中拿出一小把绿茵茵,连根带土的细苗苗。陕北人家很少特意去种大蒜,都是收工回来,在路边、崖畔草丛中寻那种小野蒜,只要眼尖,总不会空手。连根拔出,根上连着雪白的小疙瘩,小小的豆粒大,那就是蒜头,不分瓣。去掉须根,洗净,连根带叶一起切碎,咋吃都香。茂兰从石板底下摸了一阵,摸出一个陶罐,是一罐陈年老酱。拨开霉层,舀出一小勺,与小蒜拌在一起。过一会儿,把顺茂搅散的生面又倒回锅里,使劲的搅……
兄弟两总算吃了一顿热熟、香喷的晚饭。
吃完饭,顺茂帮茂兰收拾完碗筷,上炕睡去了。
“这娃也熬得。”顺祥说。顺茂又要做饭、又要下地,窑里窑外一应杂务,没有女人,顺祥又是干部……
茂兰没有言传,擦干手,走出门外。茂兰自打和顺祥上了那几年学,就把贾家的门限(hàng)趟的跟自家一样,先是两小无猜,互帮互助,后是心生爱慕,互相牵挂。渐渐大了,不能那么随便,有空、有机会她还是要往贾家跑。她读过书,见过世面,没有乡村女子的扭捏矫情,也不管娘、哥嫂如何训斥。这姑娘虽任性,但也渐渐感到了压力,她像一只被笼住的小兔,无畏的、盲目的想冲撞出笼舍,这个倔强的小女子不想在笼中等待挣扎,她想尽快完成这次突围,今晚就是一次尝试。
贾顺祥的窑洞在南坡,在冷庙的上方。也就是六姓为受伤的贾中军挖的浅窑的地方,逐代扩建,形成了两孔深窑一孔侧窑,一块丈宽的睑畔(知青初来时就是住在这里)。
睑畔上有一个碾盘,茂兰在碾盘上坐下。硷畔下正对着两丛树影,一处是冷庙后的松柏黑黜黜掩立在远处坡下庄严肃穆,一处是贾家先人种下的核桃树就在硷畔脚下,巨大的树冠被微风吹起发出“哗哗”的波涛声,对面窑洞的灯光渐渐熄灭了。顺祥黑塔似的站在碾道旁。
“坐下!”茂兰拍了一下碾盘。
“兰儿,你赶紧回去吧,你娘会着急的。”一向亲切,把“兰子”变成“兰儿”,儿音很轻。
“你说怪不怪,其实最急的不是俄娘,是俄哥哥、嫂子。”
“解下(hài hà)为甚?”
“解不下(hài 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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