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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有颜如玉_麟杙公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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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天没等来严煜的回复，估计人家可能工作正酣，也不介意，断断续续将其他微信回复后，便打开微博，查看消息栏。
沈枢突然想起，他上一本完结的小说《济世游医》明晚八点就要预售个人志了。这本《济世游医》的制作团队是他一向委托的风邪工作室，目前为止，已经负责过三套个志的发售。《游医》的封面与工艺宣图九月出的，十一假期中旬工作室发表了正式定价与预售日期，当时他在成都，也转发了一波。想起来明天晚上要卖，沈枢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打捞一下预售信息，一看消息栏里果然有工作室新的艾特。于是沈枢再次转发，并附言：【工作室的大家辛苦了！预售期都有签名，前一百的特签会长长长长，不会让大家失望哒！】
广告发布完毕，他又断断续续点了圈赞，一溜下来，沈枢才有种“终于结束了”的松懈之感。困意袭来，他关掉抽油烟机，回房洗漱，尽管才晚7点，他却再扛不住，沉沉睡去。
次日，晚八点十五，北京。
中亿二十四楼，灯火通明。
严煜和小徐，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正在加班。
“啊啊啊啊！”一声惊叫，打破沉默。
严煜一个哆嗦，从办公室内赶出，却看见小徐捧着手机，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严煜挑眉，“小徐，出什么事了吗？”
“严严严……严总。”小徐手一抖，手机摔到了桌上，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工作太忘情了，忘记柔爷的……书，今天预售，错过了前100的特签……”
严煜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事。
他双手后背，想了想，说，“下周你跑一趟香港。”
小徐错愕，“啊？”
严煜道：“那个院线，你替我谈下来，我就不去了。”
“……哦。”姑娘的语气更郁闷了，一向善解人意的严总竟然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压榨她！
“然后……”严煜摸摸鼻子，偷笑一下，又正经道：“我就给你加薪。然后送你一套带特签的书。”
小徐：“！！！”
好消息来得太快，好像龙卷风。小徐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严煜会有艾晴柔预售个人志的特签，甚至为什么严煜会明白她所指代的“书”是哪一类书。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好老板的灼灼光辉，点亮了这个孤独的北京夜晚，一颗饱受蹉跎的少女心。
当然，她也没有意识到，这马上要出的一趟差，将会是多么大的一个乱摊子。
对员工真是驾驭有方呢，严总。
小徐的大喜，对应的，可能是沈枢的大悲吧。
恢复正常作息的他，没有了截稿日的苦苦追寻，以为能重新过上，在武大查查资料，在家里写写大纲，在小区周边跑跑步，练练划船机的悠闲日子。可谁知，轻松的日常不过过了半日，当日八点的《济世游医》预售，将他的工作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艾晴柔很红，书写的受众面很广，个志的制作也挺精良，定价也不超纲，买的人一向挺多的。可沈枢亲自在淘宝后台待了一会儿，差点要被疯狂下单的场景吓懵。他没料到，不仅前100在十秒内就被洗劫一空，《济世游医》更是在短短15分钟内，就卖了四千来册，不提整个预售期，还要持续一个月。
有一位匿名淘宝买家，甚至一次性买了100本，里面大概有5本，都是带特签的。
沈枢盯着那个买家的系统自定义头像，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应该就是，00249596那个富婆了。
这姐们儿是得有多爱他啊，100本，买来摆造型，还是买来烧着玩儿啊？
算算过几日他要收到的快递，那些他要签的书，那些他要抄的句子，沈枢有预感，等全部签完的一个月内，他都不会有力气打飞机了。
第21章 风波（上）
至十一月中，整个预售期，沈枢都过得满满当当。
突击改好的稿子虽然整体上没了耽美的痕迹，但仍然毛病不少。沈枢以往的商业出版都是和外资文化集团合作，争取做到不改，微调原著，保证JQ明显，并且根据稿件特点找寻愿意接稿的出版社。这一回的《一蓑烟雨》，大抵是题材选取了武林与朝堂的争斗，商业出版社对此寄予了较高的希望，又约定好改编成“兄弟”向，因此整体的改稿与“脱水”体验，不可谓不艰辛。
自从全职写作以来，他的生活节奏就渐慢下来，偶尔突击，但不再追求满满当当的日常。这个月，他却不仅与出版社来回协调，反复改稿，黎城城方面的《越洋》剧本也是联络不断。严煜一再强调原作的高度参与，黎城城便也极其重视沈枢的每一条意见。如此你来我往，沈枢真真久违地体验到了“忙碌”的感觉。
预售期结束后，工作室便开始协调印厂，也时不时就工艺与打样，和他联络。这一次的销量创下新高，有一万多本，沈枢虽然咋舌，但也暗自感到庆幸。印量大代表买的人多，也间接保证了二手交易不会产生天价黄牛的可能。虽然他可以预见，有些买家多买几本是准备日后涨价倒卖，但目前这个情况，估计是不能如愿了。
这日，他刚将第三次改稿给出版社的责编传过去，QQ上，珂桀桀的头像突然猛闪。
珂桀桀：【柔爷柔爷柔爷！】
珂桀桀：【在吗在吗在吗？】
珂桀桀：【有事有事有事！】
沈枢点开，哑然失笑。打字道：【咋啦咋啦咋啦？】
珂桀桀：【嗯……有一个微博链接，你看一下可以吗？】
沈枢皱眉，什么事说得这么遮遮掩掩，遂回复：【好的，你发过来吧。】
珂桀桀迅速甩来一个链接，并配了一个纠结的表情。
沈枢点开链接，页面展开，是一个不认识ID发送的长微博。
猛一眼，沈枢只看到了转发数和评论数，啧啧啧，还真不少。
再一眼，自己的笔名映入视线，而久违的，这三个字的旁边，还有“抄袭”两个大字。
沈枢顿时了然，珂桀桀欲言又止的原因。
微博上被人喷抄袭了，而看样子，影响还不小。
做没做过，清者自清。沈枢好笑胜过好气，点开长微博浏览。
还是张五颜六色的调色盘。长长一条微博，“有理有据”地指认，艾晴柔正在连载的新作《一蓑烟雨》是如何如何撞梗，攻受属性是如何如何与其他文雷同，剧情发展是如何如何与某些旧文相似，甚至还扯上了那部连载逾两千集的台湾传奇布袋戏，说艾晴柔画虎不成反类犬，江郎才尽后抄书都不算，还抄袭闽南一代人的回忆，自以为技术高超，却不知狼尾巴早就暴露云云。此类控诉，不一一而举。
长微博图片的最下方，是一段耀眼的红字。
“综上所述，艾晴柔的新作《一蓑烟雨》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恬不知耻的抄袭大杂烩，他自以为融梗技术绝佳，却不知早就被人揭穿，无所遁形。这样一本劣质的小说，竟然还在长林外疯狂吸金，替作者吸引上万、上十万的作收与打赏，此情此景，岂不让那些兢兢业业的原创者蒙羞？请看到这条长微博的各位，动动手指转发，一起抵制抄袭人妖，抵制艾晴柔！”
哪怕抵制的是他本人，他也忍不住，要给长微博的作者叫一个好。
好一个情真意切，无中生有，教科书式的污蔑呀。
沈枢冷笑着关掉网页，给珂桀桀去了一条消息。
艾晴柔：【我看过了。没什么好回应的，不理就可以。】
珂桀桀秒回道：【但是转发量还是很大的，点赞的人也有很多……哪怕只评论一个“无中生有也……】
艾晴柔：【你不觉得，哪怕澄清，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吗？这种七拼八凑的调色盘，为了指控我抄袭而整出来的一篇长微博，任何回应，难道不会被解读成心虚吗？】
珂桀桀：【可是……这个人还说柔爷你在拿书骗钱什么的……】
艾晴柔：【你看这个人，她艾特了长林外官微吗？】
艾晴柔：【没有艾特官方微博，说明这个人除了想把我搞臭之外，并不指望官方介入，判定是非。一场闹剧而已，随她去吧~】
对面沉默片刻，俄顷，珂桀桀回复道：【我明白了，柔爷加油，么么哒！！！】
一群嘟嘴带心的表情从天而降，沈枢不禁莞尔，也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将笔记本合上。
已然是傍晚时分，落地窗外的武汉灰蒙蒙的，好似酝酿着一场暴雨，却滴水未倾。
虽说不在意，但好歹也是被人泼了脏水，沈枢仰躺在沙发上，一点做饭的动力也没有。
提示音响，他划开微信，是严煜的消息。
严煜：【我后天来武汉出个小差，接待一下？】
心跳仿佛失去控制，砰砰、砰砰。
他环顾四周，家里不算脏，但明天一定要请阿姨过来扫除一番。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当然！给你准备好客房，啥时候到？我去接你！】
严煜回复得很快，【接我倒不用，一下飞机就有饭局，把地址给我，结束后我自己过来。】
沈枢想想，就出两天差，行李不会多，让人自己过来也没事，便飞快地将地址复制粘贴过去，并附言道：【待几天？忙吗？我计划一下？】
严煜：【就待两天，你不用麻烦，我还带来了越洋的剧本二稿，黎城城说据你们上次的交流，又有大修，你正好看看。】
沈枢隔着屏幕，点头如捣蒜，过了片刻才意识到严煜瞧不见，又羞又臊，自暴自弃地发过去一个点头如捣蒜的表情。
他将手机一抛，顿时感觉生命又充满了动力。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进厨房，开火炒饭。
炒一个，跟那时候严煜发过来的，一样的饭！
第22章 风波（下）
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有时候，放了屁，会自欺欺人地认为只有自己能闻到，却不知早就熏倒身边的同桌。
有时候，哼着歌，会自得其乐地认为身边人都带着消音耳机，听不见处在破音边缘的旋律。
而沈枢认为，自己一眼明晰，是为东拼西凑、其意不轨的抄袭指控，广大吃瓜群众，便也如他一般清醒，是不会买账的。
他以为，那条长微博乍一看转发和评论不少，可过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明眼人揭穿真相，指出其指控的荒谬。
所以饕足饭饱后，沈枢哼哧哼哧地拉了一个小时的划船机，又把脏衣服全部扔进了洗衣机，便满怀期待地睡了。期待醒来后，武汉转晴，早起去武大爬个山。
这种盲目的自信大约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当他打开电脑，发现QQ上一连串爆炸一般的消息时，这种自欺欺人终于戛然而止，灰飞烟灭。
一片红点中，首当其指，就是北野十七公。
北野十七公：【柔爷！啊啊啊柔爷你快点回复我啊啊啊！】
北野十七公：【这次真的闹大了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
北野十七公：【啊啊啊啊啊你什么时候上QQ啊啊啊？！！！】
……
十几条消息，还在不停地更新，沈枢一惊，第一反应是难道十七公替他躺枪了，顿时一身冷汗，心跳如鼓捶，连忙回复道：【怎么了怎么了？】
艾晴柔：【难道你也躺枪了吗十七公大大？！！！】
对面安静了片刻，少倾，北野十七公又发过来一串消息。
北野十七公：【你！终于！回复！了！！！】
北野十七公：【我都要急死了！！！你一个上午都不刷微博的吗？！！！】
沈枢心下了然，思索片刻，写道：【是那个抄袭的长微博闹大了吗？那篇没有石锤，我就没去理。】
北野十七公发过来一串汗颜的表情，仿佛已经放弃与他通过打字交谈，发送过来一个语音请求。
沈枢接通。
十七公的声音很急切，寒暄都不曾，直切正题，“现在已经不是抄袭的事了！”
沈枢站起身去够水壶，他刚刚从武大回来，还没喝水，“嗯？”
“你家的粉，和柚子茶的粉，直接杠上了！”
沈枢手一垮，壶里的水流了一桌面。
北野十七公是真的心焦，她一边说话一边给沈枢发她的微博截图，看来从昨天晚上，那条微博刚刚发布的时候，她就关注上这个事件了。
“昨天晚上我看见那个长微博的时候，也觉得莫须有。这种指控，不就是碎尸反抄袭么，也是炒过无数次的冷饭了。我也觉得你不会回应，回应了才是傻子。但晚上我把宝宝哄睡着了之后又去刷微博，发现你超话里有粉丝在扒那个长微博ID的皮，说那个ID是柚子茶的死忠铁粉，因为逸致板块的那个帖子一直耿耿于怀，专门写了个长微博诬陷你，想把你搞臭。”
说着十七公传过来一张截图，里面是一个艾晴柔的粉丝写的一篇长微博。
这条微博，直接艾特了那个指控抄袭的ID，还在正文中，贴出了该ID过去为柚子茶打CALL的截图，并直言不讳地说，该ID居心不轨，嫉恨艾晴柔的《一蓑烟雨》把柚子茶的《无路可退》挤下荣花榜榜首，又嫉恨逸致板块的帖子里网友们对柚子茶的污蔑，于是绞尽脑汁，编辑出一篇调色盘，用无中生有，东拼西凑的碎尸反抄袭法，意图玷污艾晴柔的名声。
北野十七公继续说，这条微博，直接吸引了一群艾晴柔的粉丝到抄袭指认的微博原po下攻击，直指其动机就是恶意陷害，借污蔑艾晴柔来替柚子茶出气，甚至有人直接评论，说这个调色盘就是一个有组织的报复行为。
可想而知，柚子茶的粉丝那边立马就炸了。
无数柚子茶的粉丝群起而攻之，怒指艾晴柔粉丝在无法自证自家作者清白的情况下转移火力，意图将与此事件毫无干系的柚子茶也拉入这趟浑水，非小人行径不可道也！
北野十七公传过来的截图中，有一张来自一个颇有名气的画手，也是柚子茶的忠实拥趸。虽未直接艾特，但其字里行间，指代明确：
Lance洛特：【那个人妖写手吧，出道以来就用性别蹭热度。卖萌吸粉不算，还带着一票nc粉打压其他作者。调色盘出了不回应锤，粉丝第一反应就是反咬其他作者，还真是戏多。反正这妖的文我以后是不会再看了，在这里祝她（他）早日滚粗长林外，首页的你们去留随意，恕不奉陪。】
截图中，这条微博下，有两千多条转发。
北野十七公的语气，由焦虑，带了些痛心疾首。
“从这条微博开始，转发的节奏就不是抄袭反抄袭了，所有anti你的转发，带的tag几乎都是#人妖滚粗长林外#，还有一些布袋戏的戏迷，转发一开始的那条微博要你给个说法的，现在都不足为道了。
“当然，你的粉也有理智的，今早在超话还更新了一条反调色盘的复盘，推翻抄袭指认的，不过转发量也就那样，没引起什么波澜。
“古道边就不说了，已经吵翻天了。柔爷，你应该去长林外看看《一蓑烟雨》的作品主页，那里好像也沦陷了……”
北野十七公的声音越来越淡，沈枢手抖着点开自己的作者后台，《一蓑烟雨》的评论版面内，几乎全是刷屏一般的负分留言。
【人妖滚粗长林外】
【抄袭妖负分滚粗】
【被喷抄袭第一时间就是拉上别家作者，这场戏你们继续唱，我不奉陪了】
【艹人设、蹭热度、抄袭、给yzc泼脏水……aqr你继续作，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枉我还给你送了那么多的花，简直是浪费金钱浪费生命，可以要求退款吗？】
【同要求退回赠花！！！原来真是瞎了眼才会支持这种戏精！！】
……
沈枢翻了两页，再看不下去，关掉网页，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恢复平静。
“看到了。”
北野十七公的声音传来，“真的是太过分了！柔爷不是我说，这些网友真是闲得蛋疼。明明你和柚子茶都一声没吭，粉丝这样出来带节奏真的好吗？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上微博转发那个复盘，我……”
沈枢打断了她，“十七公大大，真的不用，这个时候你再站出来，别要是又引起一波撕｜逼高｜潮啦！”
“那你……”
“唉，”沈枢叹了口气，语气听来却仍不显颓废，“我昨天还跟责编说不用管呢，看来今天就要打脸了，让我去处理吧。现在麻烦的可能是出版社那边，前天才出的商志宣图，可能下面骂的人也不少。”
“还真是！我都忘记去看你商志出版社的微博了！那现在怎么办，书不是马上要预售了吗？”
“预售还早，先放宣图也是为了炒一下热度，看来现在反而惹了一身骚。”沈枢轻笑，语气淡得仿佛事不关己，“我不能跟你聊啦，我得去看一下商志那边的情况，再跟编辑联系一下。估计这回，真的要给个说法了。”
他退出和北野十七公的语音，登入微博，消息栏里的小红点有上千条，他没有理会，径直点开商志出版社的官方微博。
出版社最新的一条微博，就是《一蓑烟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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