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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49596　对作者艾晴柔　说：最美的花配最美的你，100株国色牡丹，却比不上以你的万分之一！”
　　……
　　不多时，吃瓜不嫌事大的一位网友，“真相就在我的笔下”，于那篇火爆长林外的帖子，《八一八那个数字读者和人妖作者》中呈上几幅截图，声色俱茂地指出，在《一蓑烟雨》登上荣花榜榜首后，作者艾晴柔先是假模假式地给金主，那位数字读者送出“请不要再过度破费”的回复，又马上登入微博，心情大好地给当天艾特他的同人图，甚至是毫无营养的告白微博一一点赞，明显是要助长这种氪金支持的妖风。随后土豪读者在楼下发出“不破费，会一直支持”的宣言，并于次日11点，《一蓑烟雨》定时更新的时刻再次豪掷十万软妹币，将一蓑烟雨的花朵数量送上《无路可退》及那群为爱发电的粉丝们，不可企及的高峰。“真相”君还预测，若是00249596真的这样一直“支持”下去，《一蓑烟雨》未来荣花榜榜主的地位，将无法动摇。艾晴柔的咖位，可能也会马上成为，官方撑腰的一姐（哥）。
　　一篇回复，有理有据有截图，根据时间线一一盘点，用词犀利，暗喻微妙，还隐约带着踩“艾”捧“柚”的语气。这层楼，虽然盖在遥远的十八页，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接下来长达二十多页的盖楼热潮。
　　底下的回复，有给“真相就在我笔下”献上膝盖的，有怒斥其无中生有的，但更多的，则是被这一组时间线与截图证据戳中G点，开始YY霸道读者爱上作者大大的吃瓜群众。
　　一群本不在意作者与作者、读者与读者间撕逼的围观看戏者，刷到“真相”君这层楼后，不约而同地开始脑补，一位偶然窥见插｜屁｜股文学之奥妙的土豪大叔，被艾晴柔笔下的男男之恋深深倾倒，得知作者是个男扮女装的人妖后，一掷千金，获得作者青睐。两人你来我往，暗送秋波，互诉衷肠，终于土豪大大抱得美男归，过上了家养作者，为自己点梗产粮的美好人生。
　　当然，这也只是种种YY的一个版本。还有疑似长林外工作人员的小号，披露了00249596的坐标位于北京。而网友又晒出截图，艾晴柔十一前夕才发过微博，赞叹帝都“八先生”涮羊肉的美味。点线成面，网友们又不禁怀疑，这位数字读者与出名甚久的人妖读者其实相识，于三次元间一见钟情，便于一次元内展开狂热追求，势要将心上人的连载长文，送上荣花榜首位。
　　脑补YY的，都还算客气的。“真相就在我笔下”后面的盖楼里，不乏仗着匿名论坛，口无遮拦的特性，对艾晴柔，甚至是柚子茶，进行人身攻击的。
　　沈枢自己的黑点不必说，光是“艾晴柔”这欲盖弥彰，男扮女装的三个大字就够单开一楼喷得昏天暗地的，所以看下来，他对那些恶毒的言论毫不意外。但其中，对柚子茶的攻击，则显得有些无中生有，刻薄狭隘了。
　　柚子茶出道十年，写言情也写纯爱。这姑娘是很有才气的，剧情写的挺妙，坑品也佳，就是和沈枢这种放飞自我的作者不同，这位柚子茶小姐从来不写带颜色的内容，清水风格从出道贯穿至今，甚至还曾经在微博上面放话，“我对我的作品就是自信到，不写肉也有人看的程度”。
　　写作本不应该妥协，服从于大众的口味。所以沈枢一直挺欣赏这种有个性的作者，用笔杆子说话的，没点脾气还成么？他自己挺喜欢开车的，老司机当得可欢，却由衷认为不写这点肢体交缠无可厚非，键盘本就在自己指下嘛。
　　而有些自称他粉丝的人，在这帖子下，阴阳怪气地评价，说柚子茶这个假正经，写的东西干巴巴，感情线牵强附会，剧情线缺乏高潮。不仅以清水为荣，端着花架子不放，还霸占着荣花榜这个彰显粉丝力度的榜单，不自量力，和艾晴柔争！就是小气！人土豪读者的十万块，可能也就是普通读者的十块，别人投个100株国色牡丹是举手之劳，柚子茶的粉丝却不自量力，偏要胳膊拧大腿，浪费劳动人民的资产……种种攻击，不必详述。
　　看到这些，沈枢不禁心中泛酸，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柚子茶。他捧着季羽熙的iPad，拍拍一旁正在用他电脑看剧的季羽熙，“熙熙，我该不该跟柚子茶私信一下道个歉啊？”
　　季羽熙一个激灵，“别！千万别！”
　　她戳戳沈枢的脑袋，“你说你，怎么这么无脑圣母啊？首先，这种匿名论坛，在下面踩你的，不一定是你的黑，在下面拉你的，也不一定是你的粉。这些网民现在精得很，知道一粉抵十黑的规律，在这边骂柚子茶的，说不定就是想把注意力引到你身上，让围观群众同情　‘莫名’　深陷风波的，这位柚子茶同学。”季羽熙说到“莫名”二字，还双手在脸边比出V字，做弯曲状，示意该词应打引号，虽称“莫名”、实非“莫名”的意味。
　　“再者，”她斜睨一眼沈枢手中的iPad屏幕，“这篇帖子本来就是因黑你而起，你也被喷得挺惨的，就当是和柚子茶同病相怜了吧。要是专门有篇帖子，标题就是《818艾晴柔和柚子茶出道以来来的实绩》，并一边夸你，一边使劲儿贬低柚子茶，那时候，你再考虑要不要道歉吧！”
　　说完，大小姐一撩头发，继续看回，屏幕中的《医院院长格蕾》第十七季，啐道：“我说你们这个原耽圈儿，怎么越整越有娱乐圈的不正之风啊？这种拉踩、挣排位之类的东西，不都是八组兔区才有的东西吗？怎么你们古道边也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沈枢直直往床上一趟，“我有预感，这事儿……可还没完呢！”


第19章　求本（上）
　　不管这事，完还是没完，对沈枢而言，他是不可能再在这场闹剧里浪费时间了。假期才刚刚开始，不去和现实生活中的朋友愉快玩耍，而是纠结于网络上那群闲得蛋｜疼的键盘侠群起的一场闹剧，那才叫拎不清呢。
　　两人对成都都很熟悉。大学时放假，从美国回来，虽然一人坐标武汉，一人坐标北京，但偏偏口味相似，所以约着来过几次成都。大学毕业将近四年，再度旧地重游，于这一对“小姐妹”而言，不仅是休息，更是一种情怀。
　　他们走过奎星楼街，一家一家吃遍；他们住在春熙路，手挽手逛街；他们早起，去镋钯街吃煎蛋面；他们在泡桐树街的咖啡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友谊的样子有很多种，和裘梓鉴几人喝酒吹牛、兄弟如手足的感觉不同，和季羽熙在一起，沈枢确实有种，姊妹淘一生一起走的微妙感觉。
　　两个人都是都在文化产业，共同语言多，看书口味也相似，常常就一本书、一个人物、一段历史聊得火热朝天，甚至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吵起来。沈枢时不时一个脑洞突起，还会拉着季羽熙推敲。
　　当初《越洋》脑洞初起，沈枢就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小法师钻进海底，在深海中的一个学院求学，并碰到了其他国籍的法师，有的说英语，有的说日文，而小法师说中文。他们语言不通，所以交流只能斗法。这本来应该是个自嘲语言学太多脑回路混乱的段子，可季羽熙却眼睛一亮，鼓励他把这个脑洞发展出来，写个大纲。
　　沈枢尝试，写了个万把来字的初版大纲。季羽熙看过后，二话不说，异常坚定地让他写出来。还提议，写作风格面向青少年，让沈枢写完后，作为新锐作家，由她推荐给出版社主编，走非网络连载，直接商业出版的路线。
　　沈枢知道出版社虽然是季羽熙家的，但她要是想在编辑部站住脚，一定得干出实绩，带出自己的一班子作者。他本来就想转型，要是连带着能帮上季羽熙，更是义不容辞，于是就尝试着写了。
　　谁知道这一写，便一发不可收拾。一炮而红不说，还牵线中亿，与严煜重逢……追本溯源，若要将这线头挑起，还是来自季羽熙的鼓励。
　　沈枢想到这里，抬眼看向坐在桌对面，正伸筷在铁盆内捞毛肚的季羽熙，不禁笑道：“缘呐，妙不可言。”
　　“你又发什么疯癫？”季羽熙头也不抬，挑到一片毛肚，惊喜地飞快放进嘴里。
　　二人坐在冒椒火辣的店里，竹签扔了一垃圾桶，面前的红汤盆内，还插着一堆串串。
　　沈枢捞了一串土豆，往干碟里沾了沾，说：“我只是在想，其实我这横财啊，桃花啊，还都是因为你的约稿，不然全部，不存在——”
　　“哈哈哈，”季羽熙明显被逗乐，“我们还要讨论这个已经取得共识的话题吗？所谓上帝不摇色子，一切天注定么。”
　　沈枢也乐了，“反正到时候后记　acknowledgement（鸣谢）第一位绝对是你，你就等着接受我整整一页儿的溢美之词吧！”
　　季羽熙眨眨眼，“我看你那后记要写的，应该是一堆揭我老底儿、控诉我催稿恶行的爆料吧！”
　　沈枢向她投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举起手边的豆奶，“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沈枢在成都醉生梦死，胡吃海塞，而严煜则每日窝在家里看“剧本”，也很安逸。
　　他没接触过以阅读爽感为特性的网络文学作品，被沈枢笔下跌宕起伏的剧情，和其中极其理想化的感情发展，给迷得如痴如醉。特别是解锁闲鱼收本技能后，捧着纸书，可以津津有味，看一下午。若看到极其刺激的“戏份”，感觉来了，还可以顺手……解决一下需求。这种生活，实在可以称之为□□了。
　　他也没忘“继续支持”这一承诺。在开头两天，做出豪掷二十万的壮举后，每日《一蓑烟雨》的更新时刻，作为已然赶上进程的读者，他仍会送出五株“国色牡丹”，在小喇叭里，循环他的“包养”宣言。
　　这种平静的日常中，最令他烦恼的，大概就是收不到《天上掉下个紫微星》的古早长林外定制了。
　　这本书上一次现世还是北野十七公的微博抽奖，由于此乃艾晴柔真正大爆的第一部　作品，有繁体、简体出版，定制开印时选择收藏的人非常少。可谁也没想到，不多时长林外的定制服务被迫全线叫停，而净网行动又将一切和谐内容隐藏，因此《天上掉下个紫微星》的简体未删减版本，除盗文网站外，大概就只剩那流落世间的几百本绝版定制。　
　　严煜看文，一开始就在长林外，后来又发觉了买书的途径，是不知道还有TXT文包，盗文在线全文免费读这一模式的。他看了紫微星的阉割网络版，被那一点隐藏部分磨得抓心挠肝，可闲鱼上只有求购，四寻无门，已经郁闷好几天了。
　　傍晚，他又看完一本，正处于意犹未尽的时候，手机却收到提醒，特别关注“艾晴柔”发表了一条微博。
　　严煜有微博，偶尔视察一下公司艺人的网络运营，主要还是关注他监工的电影宣传。他算半个公众人物，有一个入V大号，和小徐共享密码，而另一个小号，则是他这两天刚用私人手机号注册的，关注艾晴柔专用。
　　严煜前几日搜索艾晴柔的微博，发现沈枢在微博上竟然非常活跃。不仅语气和朋友圈里完全不同，除宣传作品出版、点赞转发同人作品外，还有极少的，不出现在微信里的日常。
　　他对这一发现如获至宝，马上注册小号，名字还是叫那串数，将艾晴柔设为特别关注，还冲了会员，将特关标注为实时提醒，绝对不错过作者大大的每一条新消息。
　　微博点开，艾晴柔发了一张图，图内是一盆红油，还有一大捆竹签。
　　艾晴柔：【被自己的能力惊呆，吃了二百多根签签＇跪了＇】
　　严煜知道沈枢还在成都，翻了翻下面一水儿猜定位的评论，高贵冷艳地点了个赞。刚想退出，给沈枢发个微信，却又鬼使神差地点进#艾晴柔#超级话题，刷起粉丝间吆喝打call的日常。
　　超话没翻几条，他的目光马上被一张图片吸引。一个微博ID为“沫沫永远爱柔”的网友，晒出了一张书柜的照片，并写道：【济世游医马上要开预售了，晒一张柔柔的全家福，蹭蹭欧气，保佑我能抢到前100的特签！】
　　心中一惊，严煜点开图片，一一检索，发现果真所有的定制个志，无一不全，甚至还有台版繁体和商业出版。两层书柜满满当当，《天上掉下个紫微星》的定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紫色的封面，一式三册，共有两套。
　　羡慕？嫉妒？意难平？严煜的心情无比复杂，思索片刻，点开“沫沫永远爱柔”的主页，进入私信窗口。
　　00249596：【这位姑娘你好，请问是否有意愿，出售一套您的《紫微星》定制？】


第20章　求本（下）
　　00249596：【这位姑娘你好，请问是否有意愿，出售一套您的《紫微星》定制？】
　　不多时，”沫沫永远爱柔“回复了。
　　沫沫永远爱柔：【等等……00249596？？】
　　沫沫永远爱柔：【那个送了1000株牡丹的？】
　　严煜错愕，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打字道：【我是。请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沫沫永远爱柔：【那个……9596桑】
　　沫沫永远爱柔：【我知道你很土豪，也愿意为柔柔砸钱】
　　沫沫永远爱柔：【我们所有柔粉都很感谢你】
　　沫沫永远爱柔：【但是！！！！】
　　沫沫永远爱柔：【我也不缺钱！！！！】
　　沫沫永远爱柔：【柔柔的全家福是我花费了很久精力求到的！！！】
　　沫沫永远爱柔：【特别是紫微星，这是我的白月光！！！我收两本就是为了看一本收藏一本你知道吗！！！】
　　严煜被这刷屏一般的回复给有点吓到，斟酌后，打字道：【所以，您真的不考虑割爱吗？】
　　他又加一句：【什么价格我都可以接受。请务必考虑一下。】
　　不过须臾，又是一连串回复。
　　沫沫永远爱柔：【对不起！！！真的不可以！！！】
　　沫沫永远爱柔：【这不是钱的事！！！这是爱！！！你懂吗？！！！】
　　沫沫永远爱柔：【不管你为柔柔送了多少花，我们对她的爱都是一样的！！！】
　　沫沫永远爱柔：【不是说您氪金氪得比我们凶，您就爱他多一点！！！】
　　沫沫永远爱柔：【请不要再提这个条件了！！！我粉柔柔也有4年了，这都是我的心血，无论如何不会出掉的！！！】
　　严煜被这一条条飞快地回复惊得有些懵。感觉自己寥寥数语，冒犯到了一位素不相识的人，心中愧疚丛生，忙打字道：【真的非常对不起，叨扰到您，实在抱歉。我明白了，不会再提出这种要求了，祝好。】
　　发完这一条后，严煜逃也似的退出微博，感觉三观有点被颠覆。
　　粉丝的爱，可真强大啊。
　　就算看不到《天上掉下个紫微星》，艾晴柔的其他作品，也够严煜看了。对他来说，每天锻锻炼，看看书，做做饭，再偶尔和沈枢聊两句，这日子过得简直飞一般快，转眼就到了销假上班的日子。
　　他修身养性了七天，再上班时，堪称满血复活，工作起来更为卖力。而沈枢与他相比，长假七天有六天都和季羽熙夜夜笙歌，外加在成都吃得极辣，一回武汉就给拉虚脱了。
　　可他还不能直接给自己再放几天病假，因为《一蓑烟雨》的商稿要交了。
　　沈枢嘴上说自己擅长花式拖稿，还自封拉伸死线小能手，可大抵是国外求学时留下的习惯，死线将至时的心理压力往往让他无法安心拖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通宵达旦交稿的劲头。
　　他把自己闷在家里，WIFI一关，手机一扔，抽油烟机一开，烟灰缸一摆，便开始改俩小时跑一次厕所的悲催节奏。
　　他饿了就叫外卖点个粥，困了就回房间眯一会儿，这样拼死拼活了三天，终于在十月十号的时候把初稿交给了出版社，甚至比正式的死线还提前一天。
　　出版社负责《一蓑烟雨》的编辑还专门说，柔哥你可真负责，其实你就算拖到十月二十号，甚至二十二号，都是可以的。
　　沈枢在电脑前，翻了个白眼。他也知道死线从来不是真正的死线，不然这么多作家拖稿是怎么拖出经验的。可他就是心思重，怕拖稿拖得编辑为难，出版社烦，也静不下心去做别的事，就当自己早死早超生了吧。
　　他将手机重新打开，微信提示便扑面而来。有他妈妈周女士的，有闺蜜发来的关于《越洋》打榜的信息的，有裘梓鉴他们群聊的，还有严煜的。
　　他心中一跳，自动忽略其他，点开严煜的聊天窗口。
　　严煜的微信很简单，只是询问他销假后工作的情况，顺便提了下《抽丝剥茧》摄影进度的事情。他还说，越洋已经在广电立项，不多时就能批复，让他放心。
　　沈枢看着这短短三行字，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在心中蔓延。他现在身体恢复多了，也不想提吃川菜吃伤拉肚子的事情，思索片刻，回复道，【我刚刚把一个商稿交了，终于轻松了，这两天可改死我了。】
　　他半天没等来严煜的回复，估计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