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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怀不乱-明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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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了脚步,低声的说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共党,也不在意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或者意图。我只看到他们做的事情是好的,我就会尽我所能的去支持。”
傅玉华从来不喜欢政治,也不愿过问这些党派之争,可他对于共党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却和陆少棋有些相似。兄弟久别重逢,他不愿为了这些事情同他起争执,就叹了口气,说:“我不过劝你一句罢了,何必这样恼怒?你呀,就是太过于理想主义了。”
又说起他在香港交了许多朋友,笑着问他,“听说别人是美女募捐,你是美男募捐,重庆的报纸上,也登过好几次你的相片呢,我都剪下来了,回头找给你看看。”又问他:“我看你在香港的朋友也很多,难道没有一个心仪的吗?”
父亲过世之前,总是念念不忘他的婚事。如今父亲不在了,长兄如父,傅玉华大约是觉着他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因此明里暗里的催促着他。
傅玉声只好搪塞说:“并没有什么心仪的人。”又道,“再说我和陆少瑜还不曾离婚呢。”
“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会在意这个呢?”过了半响,又说:“陆老先生如今也在重庆,听说少瑜也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她吗?”
这个消息很是令他意外,“少瑜也在重庆吗?”
“对。听说是为了照顾她父亲才回来的。她的姐妹都在美国,可陆老先生说什么不都肯出国,所以她从苏联回国来照顾他。”
两个人很早就失去了联系,他只是曾从陆少棋那里得知她在苏联一切都好,不料如今却也回来了。
难得有一个好消息,傅玉声的心头一松,点头道:“那我明天去就,”又笑着说:“这都好多年了,只怕重逢都是不相识啦。”
傅玉华不免好笑起来,说:“你这是逼着我恭维你呢,一定要我说些肉麻的话不可吗?说你仍是同当年一样的英俊青年?”
傅玉声也笑了,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热闹处,旁边就是咖啡馆,两个人却已经累了。他站住了,从口袋里取出烟夹,分了一支烟给他,然后把烟点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路边,静静的抽着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傅玉声突然同他说:“以前我总是很羡慕你,你什么都比我厉害,念书比我厉害,做生意也比我能行。”
傅玉华很是惊讶,大约是不料他是这样想的吧,想也不想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太过贪玩,所以荒废了学业。”
傅玉声苦笑了一声,喃喃的说道,“父亲一生的希望,大约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吧。对于我,我想他大约是不抱什么期望的。”
“胡说!”傅玉华轻声的呵斥他道:“你呀,你说这样的话,父亲泉下有灵,岂不是要伤心?”
傅玉声原本还有话要说,被他这样一训,便也说不出了,只好笑笑,自嘲说:“伤心怕是不会,着恼倒是有可能。不过他要是再恼,想要打我,却是打不着了。”
这句话说完,兄弟两个人都有些心酸起来,半晌没说话。
第321章
他们不知不觉的走了一个多钟头,等到回了家,傅玉声实在不免要自嘲,说自己是上了年纪的人,真真是走不惯山路。
傅玉华就说,多走走就惯了。他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翻弄着桌上的报纸。
到了第二天,他打听好了陆氏的所在,因为汽车去送廷玉念书,他又不敢坐滑竿,叫了黄包车,结果绕了好大的一圈。不过他辛苦这一遭,却仍未能见到陆少瑜。
陆氏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他虽然报上了姓名,却仍是吃了闭门羹。他疑心这是陆老爷子有心阻隔,却又摸不着头脑。
他在家里闲着无事,就陪着傅玉华去山里的工厂走了一遭,半个多月才回来。
因为听说他到了重庆,杜老板那边也派人来请过他,邀他出任贸易公司的经理。傅玉声不好开罪他,带了厚礼亲自前去拜访,只推说自己身体不好,实在不能胜任经理一职,若是杜先生不嫌弃,倒是愿意做个顾问。又自嘲说他身体这样坏,大约只能做个挂名的顾问了。因为在香港慈善总会的时候,他就时常的抱病,曾有人嘲讽他沽名钓誉,是个挂名的理事。他这样一说,杜氏也很谅解,就不再强求了。
那个时候上海已经闹起了粮荒,他看报纸的时候担心极了,又见报纸上说今年的时疫格外的重,愈发的放心不下。廷玉也说上海好几个月都没有回信了,他着急起来,四处想办法,最后辗转的找到了徐玉兰。
徐玉兰当初是随着电影公司西迁的,她也曾在重庆住过两年,但实在不堪忍受频繁的轰炸和战乱时的生活,就独自一人回到了上海。上海有一个出名的汉奸政客,叫做许卓文的,为了日本人四处活动,他对徐玉兰仰慕已久,也是他极力撺掇徐玉兰回沪。
徐玉兰回到上海,和他成了一种隐秘的半同居关系,她时不时的拍拍电影,唱唱歌,跳跳舞,日子倒也过得很是逍遥。
傅玉声在上海时同她的交情也算不错,因此这时候就求她去看望杜鑫,又托人给她送了一根金条。徐玉兰答应了,等过了几天,就回电话说,那条巷子里的人都搬走了,又答应他再打听打听,有了消息便告诉他。那时候上海租界的电报和邮局都已经落在了日本人的手里,所有的收发内容都会受到检查,他在电话里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请她尽力帮忙寻找。
徐玉兰那边还没有给他回话,上海那边突然传来迟骊山被暗杀的消息。报纸上一片欢腾,都认为这个汉奸死有余辜,许多故事写得神乎其神,写他夜里睡在家中就被人割去了头颅,又说暗杀者飞檐走壁,武功出神入化,保镖全然不知。
傅玉声看了报纸,愈发的坐卧不宁,恨不得这就动身回到上海去。他在家里收拾行李,又托人买票,决意要回沪一趟。
那时候美利坚已对日宣战一年多,大家都觉得抗战胜利指日可待,不过哪一日胜利,却仍未可知。他要回上海,朋友都不住的劝他,说身体要紧,不应冒险。杜氏那边得到了消息,竟也派了个人来劝他。
来的人就是当年曾在梅园头跟在孟青手下的罗桂成。
原来傅玉声还在淮南的时候,孟青以为他已经到了香港,就写信给跟着杜氏的罗桂成,打探他的下落和消息,还请他告知傅玉声在香港的地址。
罗桂成怕他着急,也为了安抚于他,答应替他打听,还许诺一有消息就代为转交。孟青写过几封短信,封封都石沉大海,大约是不得回复,后来就渐渐的不再写信来了。
罗桂成这一次前来,千方百计的劝阻于他,实在令他觉着异样。他再三的逼问,才知道因为有汉奸指认,孟青已经被76号的汪伪特务抓了起来,杜先生正在想方设法的营救之中。
第322章
他们打听的消息,说76号的特务和日本人都没有证据,只是关着不肯放人。
因为迟氏身份到底不同,日本人严密看守之下,不料他还是遭人暗杀,一命呜呼,于是暴跳如雷,动用宪兵队四处搜捕。但凡有一丝可疑的人,都要抓起来拷问,一时间人人闻迟色变。因为案件离奇,又非寻常的枪杀毒杀,所以日本人内部也有许多声音,怀疑并不是蓝衣社的所为。
华捕报告说迟骊山死前,曾有人见到孟青出现在迟公馆附近,至于这其中的真假,那就很不可知了。还听说马敬宗向日本宪兵队打过报告,说孟青因为傅氏的缘故,与迟氏向有嫌隙,这一次怕是私仇。
杜氏正在多方活动,向日本人力陈孟青的清白,要救他出来,听说傅玉声托人买票要回上海,连忙派人来劝阻他。
他若是这个时候回去上海,岂不是更坐实了特务的猜测?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罗桂成极力的劝阻他,要他耐心在重庆等待结果。
傅玉声听得简直如遭雷击,他虽然远离上海,却很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日本人对于抗日的人一律是格杀勿论的,如若抓到共党或者军统的特务,不但要处死,还要大肆的登报宣扬,如今死的人是迟氏这样有声望的人,有嫌疑的人如何会轻松放过?无论暗杀迟氏的人是为了抗日还是为报私仇,日本人都不会轻易的放过。
可杜氏的思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仿佛被困在泥潭之中,行又行不得,整颗心却又不停的往下坠着。他不但不能去上海,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重庆出席了好几次募捐活动,还有一次慈善舞会的相片登上了报纸的封面。
私底下,他简直心急如焚,四处的去找关系找熟人,手里的钞票一把把的往外撒,根本顾不得有没有结果。他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到徐玉兰和许卓文的特殊关系,便去相求。徐玉兰倒没有推脱,她的枕边风很是厉害,去打听了一番,回来跟他说孟青无论如何都不承认暗杀一事,无论日本人还是汪伪的特务都拿他没法子。
傅玉声听了简直浑身发冷,也不知孟青在那边受到了怎样的拷问,这一通电话打完,简直死的心都有了。他那时候离开上海,最怕的就是这件事,孟青的脾气倔得跟石头一样,一旦被抓,怎么肯招认?只怕是没完没了的拷问,在牢里倍受折磨。
因为徐玉兰听说过他把新房送给难民救济会使用的事,还跟他感叹说那么好的房子实在是可惜了,他就吩咐在上海看房子的佣人把钥匙送到了徐玉兰的公寓,许诺说若是能洗清孟青的嫌疑,一定重重的酬谢,还会一并奉上房契。
这件事拖了许久,最后是许卓文出面将人保了出来,以养病为名安置在乡下。傅玉声当即收拾了行装,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只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
他在杜氏的贸易公司里挂着顾问的名头,却也认识了不少人,其中一个姓江的师长,在陆军大学挂着进修的名头,经常来重庆。半公半私,夹带着货物来托人出卖,每次都收获颇丰。傅玉声离开重庆,也是托了他,一个人四处辗转,十分辛苦的回到了上海。
那时候日本人在上海看守很严,各区都有封锁,到处都是伪警,出入来往都要有良民证。又在各地乡下进行清乡,有些原先的游击队投降后被收编成警卫团,车马行人通通都要进行检查。许卓文送佛送到西,派人将他一路送到梅园头。
他在上海已经无亲无故,徐玉兰怕他只身回沪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就让许卓文的人劝他在乡下先住上些日子,这反倒正中他的心意。
许卓文的人说这位孟老板脾气太怪,不肯随他进去,把他送到门口,替他打开了门上的锁,又将钥匙交到他手里就走了。
他离开上海这么些年了,再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竟会在这里相见,他一颗心跳得砰砰直响,手心里都是一层薄汗,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径自推门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简直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他进了后院,只看到天井里有个头发斑白的人坐在摇椅上,并没有旁人。他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客气的问道:老人家,请问是不是有位孟老板也在这里养病?
那个人的身体一僵,慢慢的转过头来看他。
傅玉声看到他的脸时,震惊得简直说不出话来。而那个人显然比他还要惊讶,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竟露出了梦一般的神情。
第323章
“三爷……,”他仍是不敢相信,喃喃的说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傅玉声走到他面前,颤抖的手指抚上他的脸,一点点的抚摸着他鬓角的发,眼泪不知觉间滚落下来,“好阿生,这不是梦,是我来看你了。”
孟青睁大了眼睛,抓紧了他的手腕,喘不上气来一样,一遍遍的问道:“三爷?真的是三爷吗?我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是我,我来看你了。”傅玉声让他摸自己的脸,又让他摸自己的心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恨自己来得太迟。
孟青一片恍惚,手足无措的按在了他的心口上,整个人怔在那里,如遭雷击一般,猛然站起身来,质问道:“谁让你回来的?”
傅玉声不料他会突然发作,心慌的申辩道:“迟骊山都死了,我怎么就不能回来?”
孟青铁青着脸,指着门对他说,“你给我回重庆去!”
两人数年不见,谁能料到再见面时竟会吵起架来?
傅玉声也生了气,“孟阿生,你再说一遍?”
孟青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还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你是陆正忻的女婿!这个时候回来,是怕日本人抓不到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傅玉声也发起了脾气,猛地一甩手,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外走去,孟青慌忙的拦住他,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又做什么?”
傅玉声气得一双眼睛发红,瞪着他说:“孟阿生,是不是非要等到我死,你才知道后悔!”
“别胡说!”孟青的脸色青了又白,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口气终于软了下去,“三爷福大命大,一定能活到九十九……”
“什么九十九,”傅玉声小声的抱怨着,“都快被你气死了……”他说着话,却忍不住抱住了眼前的人。
孟青不说话,却愈发用力的抱住了他,就好像要把他揉到血肉里一样。
傅玉声也不说话了,静静的呼着气,手慢慢的抚着他的背,孟青终于平静了下来,想要推开他,他却不许,下巴在他的肩膀上磨蹭着,说:“当初非赶我走,我真走了,你是不是很后悔?”
孟青的胸口起伏着,偏偏不肯说话。傅玉声被他勒得骨头都疼,受不了的推开他,说:“孟阿生,你把衣裳脱了,我要看你身上的伤。”
孟青越发的不肯放手了,半晌才说:“我听说你在香港病了,都没有人照顾……”
傅玉声颇为惊奇,问道,“……你听谁说的?”
孟青不肯说,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的说:“我都老了,三爷还是这样,都没怎么变呢。”
傅玉声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初是你非要留下来,说你有本事,结果呢?被抓进去不算,头发都白了,怪谁?”傅玉声不理睬他,伸手去解他的衣裳,孟青抓住了他的手,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说:“别,青天白日的。”
傅玉声不由得笑出了声,却也不纠正他,只说:“那你先去锁门。”
孟青果然听他的吩咐,老实的出去锁门了。傅玉声一个人在后院里走了走,看他这里冷清之极,实在不像住人的样子,不免皱起了眉头。
摇椅上放着一叠报纸,傅玉声随手拿起来一看,竟然都是旧时的报纸,有几张是香港的报纸,上面还登着他的相片,他一张张的翻看着,不免惊讶。
孟青关紧大门回来,见他正在翻看自己的报纸,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忙抢了过去,短促的说道:“别看!”
傅玉声笑他,“明明这样想我,见着我还要赶我走?”
孟青着恼的看着他,闷着头将报纸整齐的叠好,半天才说:“我想你好好的活着,不想你出事,你怎么不明白?”
傅玉声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淡淡的说,“我要是死在香港,你不后悔?”
孟青沉默了半晌,然后伸手将他紧紧的握住了,喉咙动了动,说:“那我也不活了。”
第324章
傅玉声听得心动,凑过去想要亲他,孟青却抓着他不许他靠近。
他一双手腕被捏得生疼,就忍不住抱怨起来。孟青责难的看着他,他讪讪的,索性耍起了无赖:“亲一下也不许?我又不干别的事呀。”
孟青转过脸去,好半天才说:“亲什么……,我都老了。”
傅玉声这才明白,他不是为着身上的伤,竟是为了这个。
傅玉声好笑得很,“哪里老了?就是头发白了些呀。这个可以染的,你没去过理发店吧?这其实不算什么呢。”
傅玉声伸手要去摸他的脸,却被孟青用力攥住了。
“我知道三爷重旧情,千里迢迢的来看我,我也很感念三爷的好,可三爷实在不用对我这样。你不能留在这里,这算什么呢?”孟青说话的时候并不看他,声音低沉,闷闷的。
傅玉声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凝固了起来,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孟青的下颌绷成了一条坚硬的线,他说:“其实我都知道。当初我赶三爷走,三爷心里气我,走的时候,其实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见我的。”
傅玉声说不出话来,他的声音消失不见,就好象一口干涸的井。心里有种奇妙的惊慌,又苦涩又欢喜,原来他想什么,这个人不是不知道的。
两个人都出奇的安静,谁也不再说话了。
分开好些年了,傅玉声还记得当初离别时的决绝。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那么的一意孤行,非要留在上海,他不想听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不想听到这个人被送回东台安葬的噩耗。
可后来他就后悔了,恨自己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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