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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挑灯看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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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鸿影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跑到那棵松树下,用手疯狂地挖了一阵,竟真被他那双小爪子给刨出个口来,乔鸿影毫不犹豫地顺着这开口钻了进去。
  这次围堵天威营,西允人显然已经蓄谋已久。
  葛鲁雪山的小道是天威营与粮草供给联系的其中一条,钟离将军多疑,计划了十几条运粮路,每一次都走不同的路来避免埋伏截杀,却不知道这一次怎么走漏了风声,被西允人堵在了山里。
  乔鸿影顺着小道上偶尔零落的汉人兵将的药布,扔下的磨漏了底的靴子,一直不停地往山里走。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周身黑漆漆阴森森的,乔鸿影能够勉强视物,没有马只能靠一双脚跑路,不知道跑了多久,乔鸿影感觉自己胃里烧的疼,饥寒交迫让人头昏眼花,脚下一绊,面朝前摔了出去。
  “呜…”乔鸿影恨自己不争气,用力锤了一把地,却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乔鸿影一愣,摸着黑摸了摸,仿佛是一把长枪。
  紧接着,乔鸿影脖颈一凉,一把刀横过来,乔鸿影动作极其敏捷,就在那把刀即将割破自己喉管时立刻躲开,就地一滚,一脚踢飞了那人手中的刀刃。
  那人闷哼一声,虚弱却不软弱的声音传来,“是谁?”
  乔鸿影听着熟悉,这声音渐渐跟印象里的几个人重合。
  “卫落将军?”乔鸿影试探问道。
  那人显然一惊,许久才嗯了一声,显得更加虚弱了。
  乔鸿影记性好,钟离牧叫过卫落一声,乔鸿影就记住了,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拿长枪镖我的那个金甲将军吗。
  “阿哥…钟离将军现在在哪?!还活着吗?!”乔鸿影忍住哽咽问。
  卫落喘了几口气,“他没受伤,正带着部下寻找出口,天太黑,我在队后压阵落了单,被埋在这。”
  乔鸿影松了口气,梗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松了些,没那么喘不过气了。
  金甲将军是阿哥的朋友,乔鸿影觉得一定要救,不管他之前对自己做什么,那都是因为自己还不认识将军阿哥。
  卫落虚弱地抬手抓住乔鸿影的手,“帮我…我左臂…在石头底下…”
  “好你等着。”乔鸿影匆忙答应,跪在泥石里拿满是泥巴的手在卫落身上摸索,发现他整个下身都埋在泥石里,根本动不了。
  乔鸿影一边快速用手扒开掩在卫落左手上的泥石,一边急匆匆地问,“钟离将军现在在哪?我熟这里,我能带你们出去,阿哥千万别入了毒瘴了。”
  卫落轻轻捯着气,低声道,“钟离将军带了向导兵,应该不会落进瘴地的。”
  “哦…”乔鸿影深深松了口气,认真给卫落除左手上的泥石。
  泥石扒开,卫落的左手被滑下来的一截木桩给扎穿了,钉在地上。
  乔鸿影递了一根树杈塞进卫落嘴里,“咬住了。”话罢,扶住卫落的左手,猛然一抬,把卫落毫无血色的一只手给从木钎子上拔了下来。
  卫落痛苦地闷哼一声,手背上留下个血洞,滋滋冒着血。
  乔鸿影扯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块豹皮,紧紧勒在卫落手腕上,把冒血的伤口给系住。
  卫落听到黑暗中的那人身上哗哗啦啦的铃响,感觉到裹在自己手上的豹皮,忽然问,“你不是汉人?”
  乔鸿影知道这将军现在极其虚弱,对自己没威胁,就坦白了。
  “我是桀人。但我是来救你们的,你最好别不识好歹。”
  卫落沉默了一会儿,问,“钟离将军从战俘牢里背出来的那个么。”
  乔鸿影被提醒着想起那天晚上,他最爱的将军阿哥背着他走出那片水深火热,脸颊红了红。
  卫落虚弱地笑笑,“你喜欢钟离将军了?竟然能一路追过来,北上口早就封住了吧。”
  乔鸿影愣了一下,仿佛被戳破心事似的羞愧,喃喃低语,“我就是自己喜欢着,不碍你们事的么…”
  乔鸿影尽力把卫落半背半扶着给拖到一处高地安顿下来,转身要去寻钟离牧。
  卫落叫住乔鸿影,把怀里几个火折子扔了过去,“会用这个么,应该没受潮,可以点火。”
  乔鸿影从那里捡出一根来,把剩下的扔还给卫落,挑起好看的眉毛,拍拍腰上挂的桀刺,“用不惯你们的新奇物件…我有刀就好了么。”
  卫落在漆黑夜里望着乔鸿影的轮廓蹦蹦跳跳地离开,忍不住扯扯嘴角。
  “钟离将军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小美人疼着挂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妈耶,这章小攻的镜头被我吃了,下章应该可以亲热下?


第九章 生死之交(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渐渐有了些颜色。些许亮光照进山谷,能让乔鸿影勉强看清前面的路,雨势渐小,视线没那么模糊了。
  乔鸿影实在没力气再跑,只能慢下来,胃里绞痛,只好跪在地上,拿手指扣着嗓子,把吃进去充饥的草根给呕了出来,吐出来一大团没消化的草根卷着胃里的瘀血。
  剧痛缓解了一些,乔鸿影屈着身子静静跪着,眼神渐渐失去焦距,硬挺了一会儿,又缓过来,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深入山谷。
  “阿哥…你在哪呢…”乔鸿影微弱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深邃眼窝里一双通红的眼睛满是眼泪,“你出来…我找不到你了…我实在是找不到你了…”
  乔鸿影感觉自己都快死了,若不是心里揣着一个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变得麻木,乔鸿影好受了些,正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前面躺着一人。
  乔鸿影紧张地跑过去,低头察看,借着微弱的亮光,发现这人已经死了,穿着一身天威营的兵甲,手腕戴着破旧变形的几对银镯,脖颈上横着一道西允人特有的弯刀刀口。
  戴银镯子…恐怕是钟离将军身边的本地向导兵被杀了。
  乔鸿影瞪起一双警惕的眼睛,贴耳伏在地上仔细聆听。
  大地传来轻微的响动,就在前方。
  乔鸿影把死了的向导兵的尸体摆正,双手合十指尖贴在额头前念了一句桀语,起身往山谷深处跑去。
  那句桀语是说,“感谢你为阿哥引路,可安息。”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乔鸿影灵活爬到一个小山丘上朝下望,低谷中方圆十几里都是积水,泥水落石浑浊掩埋了标志物,没有向导兵,天威营必然困在这里出不来。
  贴着山丘的一处结实巨大的横石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浑身湿透的天威兵,身上全是树枝碎石剐蹭出来的血口,劫后余生般抱头痛哭。
  乔鸿影顺着山崖滑下去,跳到几个天威兵躺着的横石上,那几个天威兵被这从天而降的少年吓了一跳,举起手边长枪长刀指着乔鸿影,厉声质问,“什么人!”
  乔鸿影一脚踢飞指着自己的一杆长枪,声嘶力竭地问,“钟离将军呢?!”
  几个天威兵被这少年给吼愣了,一个说汉语的桀人,急着找他们将军是何居心。
  乔鸿影又气又急,拎起一个人的衣领子,“说啊!水冲走了?”
  几个天威兵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一个人突然哭起来,“钟离将军和兄弟们被冲散了,已经冲到山谷里面了!”
  乔鸿影扔下那人就要走,余光突然瞥见其中一个坐在地上的天威兵露出来的流血的小腿,腿肚子上鼓着一个鸡蛋大的血包。
  “别动。”乔鸿影冷冷说了一句,速度快到几个天威兵都拦不住,一把抓住那人的脚腕,抽出后腰的桀刺,眼都不眨地扎进那血包里,把一坨腿肉连着里面的东西给挖了出来,血淋淋地扔到地上。
  那天威兵嗷的惨叫一声,腿上已经被剜掉了一大块肉。
  一只手指粗的黄色水蛭在那坨烂肉上蠕动,黄色的薄皮底下已经透出血红色,显然已经吸饱了血了。
  乔鸿影把桀刺挂回后腰,扫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天威兵说,“身上有这东西的必须挖出来,否则死路一条。”
  葛鲁山毒潭的毒蛭,要命的毒物。
  几个天威兵被说得脸色煞白,急忙翻开衣服找自己身上有没有毒蛭。
  乔鸿影头也不回地跳进了泥泞的水里,避开岩石和枯树,顺水游过去。
  桀家老人会给自家娃娃吃避蛭草,吃避蛭草长大的娃娃被咬了也不会中毒,所以人们常看着桀族的孩子在水潭里扑腾着捞鱼。
  冰凉的水泡得身子快僵了,又要时刻躲着猛冲过来的碎石和枯木,乔鸿影正要精疲力竭时,一抹熟悉的血红掠过眼前,眼前的一片灰暗终于有了颜色。
  钟离牧身体陷在淤泥里,手上紧紧抓着一棵架在岩石缝里的小树,身子被不断涌上来的淤泥吞噬,越来越往下沉,此时已经快要没到胸口,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慌乱,冷静又镇定,思忖着一切可以脱身的方法。
  钟离牧身上已经被撞出了几处骨伤,挣扎之时听到远处脆生生的一声,
  “阿哥!”
  钟离牧冷漠的表情突然垮了。转头看向声音来向,一个少年正拼命朝自己游过来,正是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好看的小脸,此时干净的脸上满是泥污,露出皮肤的地方苍白无血色。
  “回去!”钟离牧一贯冷漠镇定的表情不复存在,厉声怒道,“快离开这!上岸!”
  乔鸿影不听,扑过来,死死抓住钟离牧胸前的银甲狠狠往上拉,乔鸿影的气劲绝不算小,狠命拖拽下,钟离牧缓缓下沉的身体竟开始往上走。
  “阿哥阿哥,我会救你的。”
  “不用你救!快回岸上去!”钟离牧已经几乎吼出来了。
  “我不!”
  终于露出了一截湿透的甲胄,乔鸿影的瞳孔骤然缩紧。
  钟离牧身上没有包裹战甲的地方紧紧吸着五六条毒蛭。
  钟离牧抬手抓住一条,想把那水蛭揪下来,乔鸿影急了,按住钟离牧的手,焦急道,“别扯它,会断在身体里。”
  乔鸿影一手抓住钟离牧的甲胄,腾出一只手来,从后腰抽出一把桀刺,照着自己手臂前胸划了好几刀。
  “疯了你!”钟离牧一把抓住乔鸿影拿桀刺的手,不让他再自残。
  血水弥漫了乔鸿影周身的泥水,毒蛭一嗅到血腥味,纷纷从钟离牧身上退下来,被不断流着鲜美血液的乔鸿影吸引过去,纷纷附到乔鸿影身上吸血。
  钟离牧看着一脸放下心来的笑容的乔鸿影,心里尽是震撼。
  萍水相逢,何以至此。
  钟离牧嘶哑的声音几近请求,“听话,上岸吧…”
  乔鸿影咬紧牙关,双手抓紧了钟离牧,低哼了一声,一下把钟离牧从紧紧缠绕的淤泥里拔了出来。
  钟离牧的身体瞬间轻巧,这时,一棵横木漂浮在泥水上急速冲过来,碗口粗的实心木头就要砸碎乔鸿影的脊柱。
  钟离牧一把将那僵硬的小身子搂进怀里,飞快转身,拿右肩膀替乔鸿影挡了那致命的一击。
  听着这一声闷响,乔鸿影心里好像被重重砸了一下。
  “呃…”骨裂的剧痛从右肩传来,钟离牧低低痛吼了一声,紧紧抱着乔鸿影,踩着岩石冲出水面,连踏六块几乎碎裂的岩石,从空中翻了一圈,踏上一处高地。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钟离牧失态的慌乱表情恢复了冷漠,把怀里紧紧护着的小人儿拿出来搂着看。
  乔鸿影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没伤的地方,几个新割出来的血口上还吸着七八条指头粗的毒蛭。
  钟离牧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冷冷盯着乔鸿影身上的毒蛭,他初次来西北边境,没有向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虫子。
  乔鸿影挣扎着在钟离牧怀里坐起来,一手缓缓摸出桀刺,递给钟离牧,弱弱地半眯着眼,小声道,“阿哥…帮我…帮我把这些挖出来么…我累了,拿不动刀…”
  水淋淋的桀刺拿在了钟离牧手里,小巧的刀刃此时显得极其沉重。
  乔鸿影在边境生活了十七八年,自然知道什么才是自救的最好方法,钟离牧眉头紧锁,刀尖对准了其中一条毒蛭钻咬的皮肤,手起刀落,利落地剜出一小块皮肉,连着那条吸饱血的毒蛭一起扔到一边,再狠划两刀。
  乔鸿影把头埋在钟离牧怀里咬牙忍着,钟离牧下手极快又利落,毒蛭并未完全钻入皮肉,剜出来时的疼痛还算可以忍受。
  乔鸿影头上的雨水干了又渗出虚汗,苍白无力的手轻轻扶在钟离牧领口,弱弱地叫了一声,“阿哥…疼…”
  叫得钟离牧心里抽疼。
  钟离牧坐在地上,拿身子从背后环住瘦小的乔鸿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拿大手扶着乔鸿影的脸,轻轻贴在自己唇边,一边低语安抚,“不疼了,你扶着我。”
  乔鸿影乖乖地抬起一只冰凉的小爪子,搭在钟离牧右手上,拼命往钟离牧带着点暖和气的怀里钻,一边小声乞求,“阿哥…你亲亲我…”
  钟离牧的手顿了一下,刀刃划过乔鸿影前胸,又一只毒蛭被挑下来扔到一边。
  剧痛袭来,乔鸿影本来已经临近极限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抓着钟离牧的手也没了力气,松开来,连眼睛也没力气睁开,缓缓垂下眼睑,满心沮丧弱弱委屈,“阿哥…我好疼…我要死了…我喜欢你,我把命都给你,你亲亲我,好不好么…”
  钟离牧把乔鸿影的头往唇边按,温柔吻了吻乔鸿影有些发烫的额头,低声安慰,“好好。忍着点。”
  乔鸿影把头埋在钟离牧怀里咬牙忍着,身上七八处毒蛭都被剜下来,乔鸿影虚脱地软在钟离牧身上。
  钟离牧仿佛熬过了一场大刑,本来就湿透的身上又被汗水湿透一次,身上的骨伤也感觉不到疼了,只有乔鸿影每次轻声哽咽叫疼,钟离牧的心才会跟着像刀割似的疼一把。
  雨停了,天还阴着,高地下汹涌的泥流还在翻腾,钟离牧一动不动地抱着怀里人,沧桑冷漠的眼睛正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早就想这么抱着这小孩,可不想这小孩竟伤得这么重,如果非要拿他的痛苦和性命换,钟离牧宁可每天自己一个人看着珍藏在银甲护心镜后的银镯子,只要偶尔在边境巡逻的时候,能看一眼桀族领地里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就够了。
  钟离牧以为他想要自由,所以每一次都给他自由。钟离牧还以为这样他会高兴,会感激他,心里就会有他。
  望着他的时候他孤独,抱着他的时候他受伤,那到底要怎么做啊。
  钟离牧表情淡漠,轻轻把乔鸿影苍白的脸贴到唇边,等到冰凉的脸颊温了些,便捧起那张脸,痴迷地看了一会。
  眼角微微上挑,眼窝要深些,一张面皮比中原美人不知耐看多少倍。
  此时,什么天道伦常,什么矜持威严,钟离牧已经顾不上了。
  就只想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第十章 生死之交(三)
  身上疼痛缓了些,乔鸿影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对上钟离牧视线,钟离牧一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唯一能感觉出不同的只有眼底的炽热和迫切。
  “阿哥…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呢…”乔鸿影的声音还带着点刚哭过的鼻音,伸出绵软无力的手轻轻推了推钟离牧的胸脯。
  “好点没。”钟离牧低声问。
  乔鸿影有了些体力,微微一笑,“没好…都说了么,阿哥亲亲就不疼了,你又不乐意…”
  没说完的话被覆上来的温凉嘴唇给堵了回去。
  乔鸿影瞪大了一双茫然的眼睛。
  钟离牧一手托着怀里人的脊背,一手按着他脑后,手指从被水湿透的长发间穿出来,低头吸吮身下人口中因为惊讶变得僵硬的温顺舌尖,浅尝辄止,缓缓抬头。
  乔鸿影愣在钟离牧怀里,呆呆望着钟离牧,耳侧贴着他胸前的银甲,听得到护心镜下很快的心跳声。
  等到回过神来,乔鸿影脸颊耳朵通红,把脸埋进胳膊底下,声音软软颤颤的,“…哎呀…哎呀…中原那边可以亲这里的么…我没去过中原呢…这样、这样很不好意思的么…”
  “是啊。”钟离牧揉揉乔鸿影的头发,淡淡道,“中原就这样,你习惯习惯,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去。”
  乔鸿影一听这是人家那边的习俗,立刻肃然起敬,认真问,“那这是什么意思么…”
  钟离牧眼底带着淡淡笑意,淡然道,“就是谢谢的意思。”
  “啊…谢谢么…”乔鸿影若有所思,心里隐隐还有点小失落。
  甲胄太过沉重,钟离牧身上也挂了不少伤,再戴着这些就不是保护而是累赘了,解开挂扣把一身银甲扔到一边,只把藏在护心镜里的一枚银镯子取出来放到了贴身的衣襟里。
  此时钟离牧身上穿着一身深红锦衣,领口袖口都有金红丝线绣的飞鸟,湿透了贴在身上,显出若隐若现的线条,宽肩窄腰。
  钟离牧解开领口几个绳结,露出锁骨和盖着新旧疤痕的一截胸口,把乔鸿影冰凉发抖的身子给贴在了身上捂着,把一双冰块似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面拿腹上的热气温着。
  炽热的暖和气透过湿冷的衣服传到身体里,冻僵的手脚才恢复了些知觉,乔鸿影舒服地嗯一声,忽然又惊慌地抽回手,把系带系好,小声嘀咕,“你把我当什么了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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