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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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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啪嗒。
  泪如雨下。
  “早知如此绊人心——”
  她喃喃道,泪水源源不断从心底涌上来。
  我怎会如此爱你?
  我怎能如此爱你!
  一颗心仿若暴露在绵绵针雨中,一下一下扎得生疼。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
  “当初不相识。”
  其其格泪如雨下。
  这一生,从未有人爱她,更无人教她爱是何物。
  她究竟怎会如此爱他?
  比爱惜自己的眼鼻口舌更爱上三分,为他欢喜为他愁,将他视作星辰如明月,仿若这绝望世间唯一一盏灯火。
  她是从哪里学得这般爱他?
  她又该去哪里学会,不再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微笑。jpg
  虐心?
  不存在的
  我能升级这狗血三角恋
  一章了结其其格?
  不存在
  我又高估自己 低估这个有故事的女子


第29章 绝望痴情其其格(2)
  “人在江湖走,怎能没有酒。”
  蔻丹摇摇晃晃趴在庭院石桌上,一手高举酒杯,对其其格绽开不知愁的笑颜,“来,喝酒!”
  正是二月末。
  其其格不饮酒,她只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到底听不来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
  蔻丹之笑如花凋零,嘴角渐渐平,又慢慢无精打采垂下去。
  “可还要念?” 其其格问,手执一叠厚厚旧信封。
  “念吧。”蔻丹仰头一口酒,“念吧——”
  “问世间,情是何物。” 其其格轻轻念:“直教人,生死相许——”
  “半月前。” 蔻丹忽然开了口,目光迷离似追忆,喃喃道:“半月前,他归府晚了,我戏耍他一事,你可记得?”
  其其格几欲伸手摸一摸胸脯里顿时渗透进酸涩的心。
  “记得。”她答。
  那日状元迟迟不得归,偏偏蔻丹有新鲜事儿等着与他说,一直等至黄昏下才见状元归。蔻丹置气不理睬他,丝毫不理会他百般哄劝,指使他亲自去百花巷买百花糕,又吵闹要烟雨楼的腊鸭,而后戏耍再三才气消,亲亲热热与状元谈话。
  她在一旁见那清瘦男子进进出出,满头大汗,心中一片疼;再瞧蔻丹喜滋滋品尝腊鸭与汤羹,百般享受,半点不将他辛劳看入眼,更是气愤。
  以及那一日,她斗胆凑上跟前,以丝帕替他擦汗,半点甜蜜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自是难忘怀。
  “那时我还觉着他待我好,就算平日什么诗词曲鼓捣来去我也不懂,反正他不嫌我,我也不嫌他呆板,可是如今——”
  蔻丹双眉蹙,目露茫然,面笼愁苦,万分不解地问:“为何我好似一夜醒来便不爱他?情不是叫人生死相许的么?怎连一个夜也熬不过?”
  其其格闻言大骇。
  蔻丹终究是老病再犯了。
  她的情爱,尽了。
  她会如何?
  那么状元该如何呢?
  一时千头万绪爬心头,其其格一时失语。
  “仿佛昨日我瞧他还是可爱的,近来他已不像只兔子,他现下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了,羞怯也少了,但仍是可爱的。” 蔻丹死死拧眉,茫然无措地伸手抓住其其格的衣角,“为何今日变了?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
  其其格冷冷地想:蔻丹啊蔻丹,你可是忘了,你本性如此啊?
  你曾为落魄子弟一掷千金,也为尊贵王爷伤怀至割腕自尽,你每一回爱轰轰烈烈有如大江过境,可洪水过后只余一片狼藉。
  “我再睡一觉,是否醒来又爱他了?”
  “如今我对着他便心烦意乱,恼他无趣,烦他言语,我总能挑出一个由头烦他——”
  “怎会如此呢?我爱他,又怎会烦他?”
  其其格看着蔻丹捧着头不停喃喃自语,仿佛头疼欲裂,又像病入膏肓。
  她迷失在一个夜里,明知前一站是白日耀人,却不晓得为何自己一瞬跌入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黑暗夜里,更不知道如何原路返回,也不知下一个白日在多少时日之外。
  其其格又如何?
  她悲愤,发了狂地悲愤,甚至恨不得掐死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
  蔻丹,你怎能如此?!
  你有我渴望容颜;
  你拥我此生挚爱;
  有人疼你爱你;
  有人宠你纵你;
  你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光华鲜亮宛若万千女子梦汇聚一堂。
  可如今——
  你轻轻一句不爱了,就想抽身而出?
  其其格恨,羡慕,嫉妒,怨恨,压抑心头许久情绪喷涌而出。
  可她一言不发。
  她缄默看着她烈酒入喉,看着她两行泪落,看着她一遍一遍翻看情书,又一次一次酗酒成瘾。
  “我怎会如此!”
  “为何我不爱他!为何!?”
  “难道我蔻丹此生注定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专心专一爱一个人?”
  “我想爱他!我只愿爱着他!”
  “教教我,谁能教教我如何寻回那一份情?”
  她就这么看着她大吵大闹,看着她撕心裂肺又无助的喊叫哭着,心中既有爽快,又有苦痛。
  三月,状元不知蔻丹已将情书看上百回,字字句句映在心头,连提笔写来也是有模有样;不知她出入酒家与那等粗俗凡夫厮混嬉笑,日日自言自语起状元百般好处;更不知她屡回欢颜楼,坐在床沿上,睁眼闭眼是相遇相爱一幕接一幕,却宛若看一场他人的戏,心无涟漪。
  蔻丹宛若笼中兽,她曾奋力挣扎,不惜挥舞尖爪露出獠牙啃咬,直将浑身上下挣扎至伤痕累累。
  “你休了我罢。”
  那一日,蔻丹口吐无情语,其其格见她出神僵坐许久,一动不动。
  泪水无穷无尽落下来,与长发纠缠在一块儿贴在面上,她如此狼狈,还不知死活贪恋烈酒一时可麻木人心。
  一杯,一杯,再一杯。
  “是否我果真是无情精怪化人?” 酒过半壶,她娇无力趴在桌上,本顾盼生辉的眸子雾蒙蒙,覆盖上一层不该有的苍凉。
  “人。。。。。。哪有如我这般的人呢?”
  蔻丹痴痴地笑:“或许我本不该生在这世上,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爱恨情痴,它们从我手上过心头走,可谁也不肯留下,谁也不留下与我一道。”
  “其其格。”她轻声叫道:“不如你剖开我,替我看看,我究竟是否有心。我究竟——是不是人?”
  第二日艳阳高照,虞令光推门而入,竟见蔻丹满手是血,手执花瓶碎片欲挖心肝。
  “你在做什么!?”
  虞令光大惊失色,冲上前去夺下碎片,眼角瞥见蔻丹臂上条条血痕毁去完好肌肤,鲜血蜿蜒下,艳烈之景一如蔻丹其人其性。
  “我不爱你了。”
  蔻丹面白如雪,没一丝雪色,她眉目黯淡无光,反复道:“书生,我情已绝。”
  “你休了我罢。”
  “你也不要再独自爱我。”
  “我情,已绝——”
  她开口便是此类言语,不肯吃喝,迅速在时日中萧条下去,目无生机。
  虞令光未能感知她万般挣扎,只觉痛苦、怨恨与绝望一股脑儿冲上来,将他整个人吞没下去。
  “你当真——如此厌烦我了吗?” 他不敢置信,紧紧攥住她肩死命摇晃,哑声质问:“你为何如此绝情?我们大婚不过半年,你为何这般无情?”
  “我有什么错处?”
  “我哪里做得不好不对?”
  “你同我说,无论什么,我改,不行么?”
  一句更比一句无望,如坠深渊。
  蔻丹勾起干裂的唇,“你没错处,你好,你千般好万般好,可我不会爱你了,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 他眼圈通红,忘却男儿有泪不轻弹,嘶吼道:“我不明白!我什么也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变心?你何至如此?你究竟在想什么怕什么!?我通通不明白!半点儿也不明白!为何非要如此?”
  “只能如此了。”蔻丹冷冷笑起来,“我蔻丹不识情爱,上至帝王将相下到穷酸书生我都爱,可唯独从不爱人第二回 。我爱旁人三月余,于你已是有情多时,你该心满意足!”
  “我不信!” 虞令光双手捧抓住她的脸,几欲将那张艳丽脸庞捏碎。
  他咬牙切齿道:“难道昔日情爱都是梦一场么?这世上怎会有人一朝是爱一夕不爱?你究竟为何如此?”
  “你权当做我蔻丹没有心肝,休了我吧。” 蔻丹闭目,泪落。
  “妄想!你妄想!”虞令光也猝不及防淌下泪来,他气得面目狰狞不复儒雅,他是一只被关在笼外的兽,断了心肠,拼命伸手往里,期望将心爱之人救出,却不得志。
  其其格将一切看入眼里。
  她看他们困兽反抗,看着他们泪眼相望,既折磨自身,又折磨对方。
  她的心也痛,在无声无息大哭。
  不知究竟在为蔻丹,为她的和月,还是为她其其格哭泣,最可笑的是,她连嚎啕大哭的资格也没有。
  她只能始终看着。
  静静看着和月以死相逼,看着蔻丹开口进食,逐渐恢复,而后——
  徘徊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
  蔻丹好似又是那个游玩人间的蔻丹,巧笑情兮,放荡不羁,也恬不知耻。她丝毫不顾及状元颜面,日日夜夜恣意戏欢场,酣醉淋漓,那双眼含着破碎冰渣,满是悲恸。
  而状元一次次冷脸将大醉淋漓的蔻丹带回,夜里传来蔻丹时而笑语时而尖叫怒骂,两人的影投在窗上,宛若四肢扭曲的恶鬼厮打在一起。
  其其格便坐在台阶下,一言不发看着听着。
  这场深情无人幸免,他们皆已是千疮百孔。
  幸,或不幸。
  状元多有孤零独酌,而后添一个其其格在侧。初时二人不言不语,静坐各自饮酒,而后渐渐攀谈起来。
  “今夜月色正好。”
  “皓魄当空宝镜升。”其其格轻道。
  状元也接道:“云间仙赖俱无声。”
  二人对视,艰难挤出一个笑,笑中含苦带泪,苦痛挥之不去。
  从山水见解,到诗词歌赋,二人所好不差一二,于是渐渐熟络,相约谈心。
  可其其格到底不是蔻丹。
  状元眼神光一日比一日暗淡无华,身形消瘦,再不是那个儒雅翩翩的文人书生了。
  四月时候,其其格在欢颜楼撞见蔻丹与其他男人缠绵于床。
  怒!怒不可遏。
  喜!喜不胜收。
  蔻丹终究走到这一步,覆水难收。
  其其格想:从此状元该收回情爱,或许也能施舍一眼于不起眼的她。
  然而回府撞见状元难得喜气洋洋,声称一年一度是生辰,佳肴已备,只等带回蔻丹。
  其其格深深望着他那双本该温润的浑浊黯然眼,心神仿佛被人生生撕裂开一块一块,又丢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了又踩。非要将她一颗痴心踩成薄薄一片。踩死。
  为何?
  为何你还依旧如此爱她?
  她自甘堕落厮混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
  她已不知廉耻与别的男人共赴巫山。
  你为何还不肯放下这份情?
  你为何——
  不肯看一看我?
  哪怕我再渺小卑微,至少我用全身心爱你!
  在蔻丹那儿,你什么也不是,不如一个小石子。
  可在我这儿——
  可在我这儿,日月光华是你,花草树木是你,千山万水是你,春暖花开也是你。这天下万物桩桩件件都是你,除你之外,别无他物。
  你为何却不看我?
  在这一瞬间,其其格也决意迈出她那收不回的一步。
  她用尽力气,生平第一回 主动抓住状元郎,将下了药粉的酒水递给他,浅笑盈盈道:“既是你生辰,受其其格一杯。”
  状元也笑,一饮而尽,咽喉稍动。
  而后自是一夜春意浓,抵死缠绵,宛若死前一碗酒。
  他喃喃念叨蔻丹的名,情到深处却落泪悲鸣;她泪眼朦胧含住他的唇,头尾从未停过泪水。
  第二日醒来后,半块衣角全无。
  状元走了。
  其其格想:他还是走了。
  无论如何,无论她其其格做到何种地步,他就是要走,或许哪怕砍了他双腿,他爬——
  也要朝蔻丹爬去。
  她抬起眼来瞧见醉醺醺的蔻丹。
  “我与和月君一夜春宵。” 其其格咧嘴笑:“就在这床榻上,去年你与他缠绵的床榻上。”
  蔻丹仿若酒深不知处了,她呆呆愣愣看着,眼神仔仔细细将凌乱被褥、浑身□□的其其格以及其其格那个凄美笑容收入眼中,看进心底。
  “哦。”她短促应一声。
  其其格却随手将玉枕朝她甩去,“你为何不恼?!为何不怒?!”
  蔻丹不躲,额头砸出一个小洞,血水涓涓而出,路过眼眶,染红她的眼。
  她却咯咯笑起来。
  状元适时出现,一眼不看其其格,只厉声喊叫寻医,径自将蔻丹抱走。
  余下其其格独自坐在床榻上笑。
  这红被未换,上头的鸳鸯相依相偎,栩栩如生,她以指腹细细描绘,也咯咯笑。
  先是咯咯笑,而后哈哈大笑。
  她抓起被褥奋力拉扯,拼了命地撕,眼神恶毒如鬼。
  这是她绣的鸳鸯——
  这是她一针一线绣的鸳鸯——
  泪水滚滚而下。
  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她终于明白虞令光与蔻丹二人是一出戏,而她独自成戏。任由她掏心挖肺、割腕上吊,她终究走不到另一幕戏场里去,她顶多是在外头看着,触手难及。
  “哈哈哈哈哈哈!”其其格撕心发出尖锐笑声:“哈哈哈哈!我们谁也不得好过谁也——”
  “谁也好不了——”
  “人人都要,生不如死——”
  这一年五月,其其格搬入荒院,再不与人往来。
  状元府中有传言,那破败小院每每到夜里时而有凄厉哭声,仿佛头脑里心肝里什么也没有,光是念着哭这么一回事,竭尽全力、用尽性命去哭,直直朝着死的方向去哭。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
  我其实是分不清虐不虐的
  蔻丹其其格和月君,难以一言而尽
  有人问我蔻丹是厌恶状元还是厌恶自己
  还有人问如果其其格没有毁容,不在青楼,可否与状元相爱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我只说我心中的故事,你们自然会有你们的对错黑白
  至于种种可能,那是他们的
  反正——
  其其格:没我的part了对吗?
  我:最后还有你一个趴,该状元了
  其其格:好,我休息一下,我看得累了,哭得也累了,你不应该这样写,狗血
  我:你就应该这样哭,就这么狗血!闭嘴吧你!
  PS:古耽和虐文写得有点累累 隔壁顺手开了放飞自我的架空未来坑
  衣冠QIan兽病娇攻x哭唧唧怂包受的复合之路 衍生自我伟大滴一个梦 可以随手看看放松放松
  PPS:这么有坑品又勤快的我 你们确定不收藏一下专栏吗! 你的良心不会哭吗。jpg


第30章 满眼荒唐书生郎
  深爱浓情,怎会轻易消散?
  虞令光不明白。
  日日夜夜殷思难寐,轻轻盖上眼皮,活泼可爱的娘子蔻丹在梦中栩栩如生,朝他笑,对他恼,灵动仿若真;睁眼瞧见她面无血色眼袋长,憔悴如孤//魂//野//鬼,只留一息吊在人间。
  于是他倾尽一生也未能明白。
  “。。。。。。。曾几何时,我拒帝王招揽,放话吾之志非在仕途非家室,独在山水之间也。而如今,我活得这样不痛快。。。。。。”
  喉咙口溢出短促的笑声,虞令光不知该笑谁。
  昔日殿上亲试,高高在上的王问:和竹居士誓作隐逸世外的独醒人,为何又要考取功名?
  他答:为一女子。
  女子?
  帝王拍膝大笑:不知是如何女子竟勾动你心?是否见识与心胸更在你之上?
  他答:不过一粗//野//女子,无才无能,偏生入眼,挥之不去。
  不过无才无德一女子,恰逢腊月一舞如烈火烤心,那般温热至烧灼感便像绳索一般紧紧困住他,难以挣脱。
  好友窃笑:清心寡欲如你,倒也会被倾城美貌打动,看来世间男儿多以貌取人,罕有例外。
  虞令光不知是否一腔热血仅仅出自于美皮囊,更迷惑于那样浅薄的情爱又怎会叫人如此痛苦?如影随形,叫他片刻欢喜一生苦。
  他仰头饮尽一杯酒,扬起一个笑,仿佛飘在画上那样虚浮。
  “究竟是我这深情无用,还是她薄情狠心?”
  虞令光对月发问,得不到一个回应。
  “为何不放下呢?” 一旁侍女反问。她为蔻丹贴身侍女,颇有才情,多少比蔻丹有心肝,时常来至凉亭与他谈心。
  “怎能。。。。。。放下呢?”
  放下,这两个字在喉咙口翻滚一下就宛若尖刀刺喉。如此,又如何放下?
  “我总有不甘。” 虞令光乏力地撑住额头,目光迷离,喃喃道:“我总有不甘,我与她本两情相悦,大婚四月正是情到浓处,她却——”
  “我不信!不信她翻脸不认人!”
  三月时,他不信。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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