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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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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帝尚处在震惊中还未回神,一时竟忘了追问这人为何会同翊王一道入宫,听得苍翊之言,便直接允了。
苍翊行礼之后退出未央宫,走到殿门处脚步微顿,不禁再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发现这人进殿时,皇兄眼中似乎亮了一瞬,能当的起帝王一声“先生”之称,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不止是昨夜告知于他的那么简单。
这人便是医圣左彦,因昨夜与某王爷达成协议,今日带他入了宫门。
在未央宫门口,苍翊望着皇宫一成不变的光景,滞留了片刻,才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该做的都做了,本以为今日能得个清闲,苍翊一派悠然回到王府,正欲踏进府门,不远处一辆华盖马车缓缓而来,看清那车身上的身份标识,苍翊剑眉微挑,在府门口驻足。
马车意料之中地在翊王府门口停下,赶车的小厮率先向翊王行礼,随后转身从马车内取出一方木凳,平稳放置。
马车微晃,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掀开轿帘,随即一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那人跳下马车,对上苍翊满是兴味的视线,躬身见礼道:“皇叔安好。”
他身罩一袭雪白的绒领披风,微微俯身,双手指节交叠于身前,露出藏于披风下的青色长袖,头戴冠玉,青丝束起,垂首掩去脸上的丝丝病态,敛眉遮住了眼中的熠熠生辉。
“大皇子来得可巧,本王刚自宫中回来,正好碰上你来我王府的车驾。”
苍烨笑道:“未递拜帖,来得冒昧,还望皇叔莫怪。”
“罢了,先进府吧,外面天寒地冻,你若在本王的王府出了点什么差错,本王可担待不起。”说罢便率先进了府门。
听出他话中有话,苍烨也不在意,轻声笑了笑,随后跟了上去。
翊王府少有人来,待客的正厅里并未做什么布置,清冷得很,下意识望了眼偏院的方向,苍翊带着身后之人进了厅内。
取下厚重的披风,苍烨在屋中落座,燃了碳火的厅内温暖如春,饶是如此,他那苍白的脸上也是过了许久才渐渐显出几分血色。
丫鬟很快奉上茶水,待大门轻轻磕上,苍翊抿了口茶道:“你平日里足不出户,今日怎的有空来我府上?”
苍烨苦笑:“侄儿多次相邀,皇叔却一次也不曾赴约,若非如此,我又何至于登门拜访呢?”
两人对视一眼,皆一笑置之。
他们二人生来就没有多少交集,虽有叔侄关系,私下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一是为避嫌,二来也着实没什么必要,若非郢州之事,苍烨贸然伸出援手,苍翊都快忘掉这皇城之中还有大皇子这人。
他一直以为皇室中人,最深藏不露的当属三皇子苍离,如今看来,隐藏最深的,当是眼前这人才是。
自数年前大皇子隐退朝堂,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次见,想了想,苍翊直接道:“我知道你此番为何而来,只是你要的东西,本王做不了主。”
苍烨正在倒茶的手微顿,微微抬首。
苍翊笑道:“那双生血蛊的另一只雄蛊,在你身上!”
十分肯定的陈述,此事他也是昨晚才从左彦口中得知。
自古朝堂江湖两分,彼此互不干涉,十五年前围剿魔宫之事,与朝廷并无干系,朝廷之所以会派兵参与,为的便是当时已性命垂危的离洛国皇长孙。
“皇叔说的不错,那蛊的确在我身上,我这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药可医,要想活命,只能以毒攻毒,所以,双生血蛊我势在必得。”他神情依旧温和,话中却透出几分凌厉之意。
苍翊定定的看着,沉吟半晌忽然笑道:“本王倒是好奇,若是整日里在体内养着个随时能噬人性命的东西,会是什么滋味?”
自是会令人胆战心惊。
苍烨苦笑:“我是靠它才能苟活至今,虽然惧它,却又不得不依赖它。”
十五年前庆元帝将蛊虫带回种在他的体内,起初虽痛苦不堪,随着身体逐步适应,也渐渐恢复了康健,可这蛊虫到底是残缺不全,只能支撑他安然无恙至十七岁那年,如今身体愈发孱弱,若得不到完整的双生血蛊,他随时可能丧命。
“你想活命,当去寻那蛊虫宿体之人,何故找到本王府上?”
苍烨道:“皇叔与我虽隔着辈分,但分属同脉,既有共同的敌人,便是盟友,侄儿远离朝堂多年,无人可信,能求的,便只有皇叔一人,况且……我要寻的人,此刻不就在皇叔府上?”
“……”
见他端着茶盏,似笑非笑,苍翊凤眸微沉。
他居于朝堂,从未与人结怨,唯一视为死敌的,只有三皇子苍离,这共同的敌人,自然只能是那人,他此话本是为了试探,这人对自己的野心丝毫不加隐藏,想来是有意示好,盟友之说尚有几分可信,只是无人可信,怕是不然。
“如此说来,郢州之行你多番暗中相助,也是因为同脉盟友之故?”
丞相之子手持皇室身份铭证,能将如此重要之物随意交付,可是非同一般的信任。
苍烨但笑不语,垂首默认。
……
未央宫中。
庆元帝重新落座,并未追问左彦与翊王府的关系,他虽是帝王之尊,面对刚来的这人却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先生何时到的颐都?近些年过得可好?”
左彦言道:“到这颐都不过数日,劳陛下挂念,一切都好。”
“先生客气了,昔日若不是先生出手相帮……”刚要出口的话一顿,庆元帝将话锋一转:“当年承先生大恩,无以为报,先生此次来此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他说的诚恳,左彦开门见山道:“草民来此,为与陛下做一笔交易。”
“交易?”庆元帝愕然。
他本就欠下左彦一份恩情,之所以让他直说,便是为了偿了此事,而他却提出交易,是所提之事太过不易,还是他另有所求?
庆元帝沉吟半晌,“不知先生要做的,是何交易?”
左彦道:“以离洛未来储君之命换舍妹性命!”
“……”
庆元帝心中一震,离洛国现下并无储君,可他说的是谁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掩下心中激动,庆元帝道:“不知令妹有何难处?现在何处?”
料想到之前翊王所说,他心中已有猜测,却又盼着真正的答案非他所想,然而事与愿违,左彦对上他的双眼,淡然道:“舍妹暗杀朝廷命官,身患重罪,现关押于翊王府暗室之中。”
“先生之意,是要朕将吾国数位朝廷重臣之死弃之不顾?”
“死者已矣,真正动手之人已尽数被陛下处以极刑,震慑警示之目的也已达成,舍妹一介女子,如今陛下纵是杀了她也无济于事,若是因此再搭上一条人命,怕是得不偿失。”
两人平静相诉,却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刹那间整个未央宫大殿之中,静地落针可闻。
庆元帝眸色微沉:“先生这是在威胁于朕?”
“老夫从不威胁人。”左彦硬声道:“老夫苟活数十载,无妻无子,只有这一个妹妹,十五年前我为救她脱困,借了你皇家的势,你带人出兵,我救你儿性命,公平之交易与今日无异,成与不成,全凭陛下一言。”
庆元帝闻言微愣,不仅是因他自称的变化,自踏入殿门,他自称草民,是当自己为皇,而此时改称老夫,怕是已存了鱼死网破之心,再者,十五年前之事他自己已忘却不少,却仍记得当时他让朝廷出兵,并未提及救人之事,若当年便只是为了救人,如今仍是,执念之深,怕是任何事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思虑良久,庆元帝问:“先生当真能救他?”
“陛下若是应承,我自能保他无恙。”
庆元帝紧盯他深邃的双眸,静静看了半晌,应道:“朕……应你便是。”
话音渐落,左彦冷硬的神情逐步恢复柔和,他缓缓起身,终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谢陛下。”
待左彦沉重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庆元帝紧握龙椅的手才缓缓松开。
此事若由常人提出,他定会让那人血溅当场,可此人身份太过特殊,且不论杀了他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灾难,更因这世上若还有人能救他亲子,便只有这人了。
未央宫殿门轻轻关闭,同时关住了帝王沉重的一声长叹……
☆、苦楚
大皇子离开翊王府时已时过午时,落雪之后天空放晴,竟是格外的纯净,一片蔚蓝色的天幕点缀着层层云纱,只是这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幕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强风煞了风景,苍翊将人送出府门时,少了披风的遮挡,再强壮的身躯也被吹得发颤,那人与来时并无二般,只在手间多了一只暖手用的暖壶,目送着马车离去,苍翊转身回府。
“王爷……”
他正欲去往偏院,迎面赶来一名侍卫对着他道:“启禀王爷,公子他……去了暗室?”
“暗室?”苍翊顿时皱眉:“尔等为何不拦着他?”
“王爷,属下……”
他倒是想拦着,却是不敢阻拦,也是没了法子,才赶来通报,又恰逢大皇子来府在正厅洽谈,耽搁了时候,他正欲解释,苍翊却看也不看折身赶往暗室的方向。
瑾竹体内蛊虫未解,他最担忧的便是遇上霓落会出了什么差错,将人关在暗室之中,本就是为了远离那人居住的偏院,哪曾想到他会巴巴地自己送上门去!
心中焦急,苍翊不由得加快了脚下步伐。
片刻之前,王府暗室。
室内无窗,外面再怎么亮堂,这里依旧昏暗无光,南宫若尘提着食盒缓步踏入,借着微弱的烛光靠近暗室里那人所待的地方,取了随身带着的烛台,搁置在墙角边的木架上,一一点燃之后,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暗室里的陈设比昨日刚把人关押进来时添置了许多,通风不畅不能燃碳火,侍卫便在角落里的石榻上多铺了几层被褥,另一边添了一张木桌,南宫若尘提着食盒在矮桌前的蒲团上坐下,将饭食粥菜一一摆上。
自他进来开始,霓落的视线便一直尾随在他身上,见他在木桌上摆满了饭菜,她坐在石榻上冷哼道:“公子可是来送我最后一程?”
南宫若尘正在摆放长筷的手微顿,低声应道:“我来道谢。”
“……”
霓落故作无谓的神情一僵,转而笑道:“谢我什么?”
南宫若尘未答,微微起身,将盛好的饭碗搁到木桌对面,看向榻上的人,示意她用膳。
霓落对他这般态度很是好奇,犹豫不到片刻,果断起身,在另一边的蒲团上坐下,拿起木筷开始用膳。
南宫若尘垂首,提起白玉酒壶倒满一杯推到她身前:“府中酿的果酒,可以暖身。”
多余的话语,霓落微愣,意识到他是在因为自己刚才疑虑的话多作解释,不禁面色有些古怪。
勉强吃了半碗,她放下碗筷,见南宫若尘依旧不言,欲开始收拾,忍不住道:“有事说事,你若是来看我笑话,大可不必。”
南宫若尘道:“晚辈是来道谢的。”
“……”
霓落无言以对,静静地看着他将吃剩的饭菜又收回盒中,却留下了那壶酒,待木桌上收拾干净,南宫若尘将食盒放在腿边,才抬头道:“晚辈此来,谢前辈救治之恩。”
霓落皱眉:“我何时救过你?”
她虽微蹙眉头却并无疑惑,南宫若尘看她一眼:“蛊虫虽为毒物,若是运用得当,未免不能用作他用。”
“……”
“晚辈以前不明,蛊虫种于我体内数月,却少有发作,唯前几日真正毒发,晚辈不得已动用内力压制才得知,前辈在我体内种下蛊虫,却是在以蛊虫替我修复筋脉。”
若非如此,以他被蚀骨散损坏的已经残破不堪的筋脉,根本支撑不到左彦出现在翊王府内,而起初发现蛊虫存在时常有的刺痛,也并非蛊虫噬咬,想来选了能控人心的魇蛊,为的,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南宫若尘又取过一只玉杯,连带着霓落身前的酒杯一同斟满:“前辈良苦用心,晚辈在此谢过。”说罢便顾自饮尽。
霓落端了酒杯,却并未喝下,只盯在对面之人身上,良久方道:“我虽未想过要害你,可我利用了你也是事实,公子这一声谢,在下当不起。”
她为复仇,利用南宫若尘逼左彦现身,这个过程中遭的罪,可不比蚀骨散要少。
“晚辈也不过求个心安。”到底是自己欠了人情,接不接受是别人的事,做不做却只在自己。沉默半晌,南宫若尘又道:“晚辈此来,还有一事,想向前辈请教。”
“你可是要问我,为何杀了那些朝廷命官?”
南宫若尘默认。
与朝廷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害人性命,损人不利己,白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
这般浅显的道理霓落自然明白,只是她对此似乎不甚在意,玉质的酒杯盛着酒液在她指尖翻转,她淡然道:“故人之托,能帮便帮了。”顿了一会儿,她又笑道:“说来我救你,也是受了故人之托呢!”
“那敢问前辈的故人,现在何处?”
他有此一问,霓落颇感意外,微怔了片刻,她挑眉笑道:“这事公子何故来问我呢?若连公子你都不知道他在何处,我又如何得知?你俩,可都是苏家人呢。”
太过刻意的提醒,听着有些讽刺,南宫若尘不禁眉头微蹙。
似是自言自语,不待南宫若尘说话,她一改调笑般的语气,又苦涩笑道:“你自小深居宫廷,苏家的事对于你,形同外人无异,可他不同,亲身经历的绝望,他心里的苦,和我一样,一辈子忘不掉的痛,你又怎么会懂?他要做的事,我帮不了,也不会阻拦,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公子请回吧。”
她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南宫若尘莫名料想到那个留在王府的少年,仔细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有相似之处的。
想了想,南宫若尘道:“拘泥于过去恩怨,得不偿失。”
见她如今这般模样,他也不免有些感慨,这样的苦他又怎会不懂?
曾几何时,他也同样被仇恨束缚,苏家灭门,他虽感触不深,可母妃日渐消瘦的身体何尝不是如尖刀一般扎在自己心上,后来母妃离世,他的人生亦遭逢变故,他所经历的绝望,又有谁人能懂,他满心仇恨,即便明了那人的心意,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却仍不能坦然面对,白白蹉跎一生。
霓落闻言苦笑:“我何尝不知,若能解脱,谁又愿意活的这样苦……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她面露颓然,南宫若尘也不再多劝,再次鞠身行了一礼,他起身离去。
暗室的门重新关上,霓落看着桌上映着烛光闪烁发亮的酒液,轻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从暗室里出来,突然入目强光刺得南宫若尘下意识遮眼,不巧与匆忙赶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手里提着的食盒被撞翻,饭菜洒了一地。
南宫若尘眼睛还有些恍惚,却也能从熟悉的味道分辨出来人是谁,疑惑道:“你怎么……”
“瑾竹你没事吧?”
话刚出口就被人打断,苍翊一把将人扯进怀里,上下看了半天见他无恙才放下心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清他眼中的焦急,南宫若尘微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苍翊低头瞥见满地的残羹,心中了然,却不甚明白他无故为何来给这人送饭,轻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嗯。”
这人还穿着一身朝服,南宫若尘就这样被拉着手一路往前走,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手掌被握住的力道有些大,却很温暖,他不由得回握住,朝他身边靠近了些。
回到清芷榭,妙风妙云瞧着自家王爷沉着一张脸进院,还以为是和公子闹了别扭,却又瞥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和南宫若尘一脸温和的神情,一时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苍翊不理会旁人的疑惑,径直拉着人进了屋内,他顾自将人按在软榻上坐下,伸手探了探他脸上的温度,皱着眉去外间拿了暖壶塞到南宫若尘怀里:“穿的这样单薄就出去,也不怕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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