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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与景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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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曲景明想的是,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他做了这么多年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对那个爹的印象淡到只有电话问候里好听的声音,别的一概不知。薛冰冰对孩子他爹的态度很奇怪,独自带孩子、逢年过节都那样苦等电话,明明是很深情了,可真见了面,又表现冷淡而疏离,三句话里就含着一个“谢谢”,极尽优雅和客气,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爱得要死要活的苦情戏码。
  关乎曲景明,她的态度更奇怪,让他姓了曲,说明她至少认可那个爹;可自己临事了,却想也没想过找曲家,而直奔和容。在曲景明的记忆中,他妈也不太喜欢带他接触他爹,截止到他被送到彷城,他能数出来的见爸爸的次数,也不超过一只手。
  因此,当面前突然站着一个男人说“我是你爸”的时候,他往后退了一步,表情警惕而迟疑。
  对方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随他的举动而显出两分尴尬。此人长得不错,不仅声音像电视里的主持人,连长相也是那一款,气宇轩昂,眉目之间透着一股正气,微扬的嘴角跟新闻主播播节目的时候一模一样。
  曲景明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真的是个主持人。
  以前和薛冰冰住在大城市的时候,有一回电视里放过他的节目,但薛冰冰很快就跳过去了,以至于曲景明只留下一个极淡极淡的印象。人在电视和在现实里,还是有差距,他见此人次数寥寥、时间眨眼过,哪里想起来去对应。
  如今,这些封尘的记忆,竟然就在遥远的彷城、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机,突然开启了。当这份记忆汇聚形成“他是个主持人”这点具体的信息时,曲景明想,这应该告诉和春,他会吓死。
  然而,这位曲先生很会选择跟孩子见面的地方——学校,一个不容易碰到和容、曲景明四下张望依旧孤立无援的场合。这年曲景明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姑娘,正是看脸的年龄,一听这个英俊的男人说自己是曲景明的父亲,立刻殷勤地把人带到教室找孩子了,并全程带着克制的八卦笑容。
  这种笑容,曲景明相当熟悉。
  他本来对年轻女班主任印象不错,这会儿都毁了。
  曲先生察言观色想来是一把好手,瞄一眼儿子,就知道他心里不爽快,便三言两语又不失风度地打发了班主任。五年级2班宽阔的走廊里,下课撒欢的学生看似放肆地跑来跑去,实际上都本能在他们附近绕开,竟给圈出了一片静地。
  曲先生站在安全距离外,抹去先前儿子后退给他带来的尴尬,再度笑容满面,柔声道:“明明,你还记得爸爸,对不对?”
  这问得真狡猾,回答“不对”肯定不对嘛,所以曲景明脑子里过了两遍预演,最后轻轻点点头。
  曲先生面色轻松三分,开始煽情:“这些年,你妈妈不太喜欢我接触你,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但爸爸一直挂念你。你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吧?他们也很挂念你,经常说,如果你能回家就好了。你也五年级了,明年要升毕业班,你这么聪明,应该上更好的学校,受更好的教育。”
  他观察着小孩儿的神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果然成功引起曲景明眼神的变化——他确定自己的话都被认真听进去了,遂抛出重点:“爸爸送你去更好的学校上学,好不好?”
  曲景明抬头朝他眼睛望去。
  这时他发现,这个孩子的眼神变化并不是因为被打动,那里面有疑惑、有抗拒、有审视、有一点令人看不透的寒光,就是没有一丝期待。不健康的家庭环境在他身上的烙印是那样明显,浑身的警惕建筑成铠甲,用来抵御任何可能来袭的攻击。
  曲先生的八面玲珑在陌生的亲儿子面前有点施展不开,斟酌道:“你可以好好想想,现在还不急,这个学期过了再决定也没问题。”
  曲景明轻轻收回目光,微微颔首,过了半晌,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曲先生一愣,随即心头涌上一股辨不清意味的酸涩,这孩子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他打破安全距离,靠近曲景明,小心地抬手,非常非常轻地触碰了一下孩子的后脑,曲景明没有躲闪,那柔软的细发给手掌带去难以形容的触觉。
  他一字一顿回答:“我叫曲洋,三点水的洋。”
  曲景明点点头,转个身,又制造出一段距离,冲他点点头,说:“你说的,我会想想的……我要上课了。”他朝教室努努头,上课听正好打响。
  曲洋先生满脸慈爱地看着他:“去吧。”
  曲景明往教室走了几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回头问道:“你会去找和容阿姨吗?”
  曲洋先生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当天傍晚,就跟着他一起回了根竹园68号。
  两个孩子都升上高年级之后,和容跟陈老太就不接送他们了,和春自诩是小舅舅,每天在心里担任保护者角色,实际上没有显示过保护作用,还经常掏曲景明口袋找钱买乱七八糟的东西吃。
  这天放学后看到曲洋,又见曲景明呆在他身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保护曲景明的义务。
  因此整条回家的路上,他都挡在曲景明和曲洋之间,有时候还拽着曲景明的手,平时聒噪多话,这时候安静得颇有股严阵以待的味道。到了家里,他又在大门前自作了一回主张,仰脸对曲洋说:“叔叔,我们家很少来客人,我得先进去跟我大妈说一声。”
  曲洋落落大方地退了一步,点点头:“好。”
  和春推开一条门缝,拉着曲景明进门,又“啪”地把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似的朝曲景明看去,只见对方一脸无语。
  他明明心无城府,却要摆出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凑过来说:“我看你很讨厌他的样子,就想晾着他,摆一处空城计,等会儿姐姐回来了再收拾他!”
  收不收拾的,曲景明倒无所谓,只是觉得这样关客人在外面有点不礼貌。不过关门的人是和春,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和春也不是第一天熊了。
  此时,家里确实是一座“空城”。
  陈老太还没有出院,和容这个点通常是去给陈老太送晚饭了,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他们都习惯了,进门后就主动去厨房吃饭。饭菜是和容做的,手艺比陈老太差了几条街,勉强可以下咽而已。
  上了饭桌,和春的话唠再也憋不住,戳着米饭问:“那个就是你爸啊?长得还挺帅,但是看起来不像好人,他是怎么找到你的?他来找你干什么?怎么以前都不来?还有,刚才路上也不给我们买东西吃,好小气,而且他盯着我们,我都不敢买……”
  说着,他瞄了一眼曲景明的口袋:“因为钱在你口袋里。”
  曲景明翻了个白眼:“你的钱没在我口袋里。”
  和春:“在在在,我早上放进去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乱买东西吃!”
  曲景明想了想,今天早上和下午上学,和春好像确实都没有买零食……难道这货儿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他伸手摸摸口袋,真的摸出两人份的零花钱……轻睨一眼和春,在对他这次果断自制的欣赏和对他狗改不了吃屎的判断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既然放我这里,就别拿回去了,我帮你攒着。”
  说着,原封不动把钱塞回口袋,获得和春一记失望叹息。然后,他补了这声叹息一个八卦消息:“我爸真的是个主持人,播新闻的。”
  闻言,和春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叫出来:“真的?!哪个台?”
  曲景明煞有介事地说:“吃完饭我给你找,现在还没到时间。”
  和春立刻三下五除二地把饭吃了,一抹嘴巴:“好了,我们去开电视吧。”
  一直慢条斯理以科学速度进食的曲景明居然也没比他慢,他话音刚落,曲景明就放下了碗,一丝不苟地说:“今天轮到你洗碗,你先洗着,我过去开电视。”
  洗碗算哪门子大事!和春充耳不闻,起身推着曲景明去堂屋,路过院子的时候还往大门口看了一眼,心想就这样把一个大明星丢在外面是不是不好,万一有狗仔队路过呢,他被拍到呢,他们是不是全家都得上新闻……哇!
  他越想越兴奋,一脚跨进堂屋就冲到电视机前按下开机键,然后把遥控器递给曲景明。
  曲景明面无表情地接过遥控器,却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气息轻屏,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然后调到一个台,正正好是那个台一档新闻评论节目播出的时间,音乐才刚刚响起,随后画面上出现该节目的主持人。
  “大家好,这里是XX卫视晚间连线,我是曲洋……”
  和春“嗷”一声叫出来,接着跟上一句花痴似的惊叹:“天呐!”屁股再也没法儿好好坐在凳子,视线不停往大门瞄去,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眼看就要按耐不住跑去开门了,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征询了曲景明的意见。
  “怎么办,让不让你爸进来?他不会生气吧?听说明星都很大牌的,万一他生气了,以后肯定要整我的吧……哎呀!”
  哎呀!曲景明瞟他一眼,其实他自己也紧张,刚才打开电视的一瞬间,他都有点不敢看,怕真的确认,又怕自己记错了,可越是紧张,他越面无表情。现在和春吵吵嚷嚷的,他反而真冷静下来了,轻描淡写地回答和春:“没关系,你放心,你没什么值得他整的。”
  和春如遭霹雳,盯着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突然一起爆发出莫名其妙的笑。这时,院子外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了,俩人一瞥,瞄到和容的衣角的颜色,接着听到和电视机里有差距但又奇妙一致的声音,正客客气气地说着寒暄话。和春眼疾,望向电视屏幕;曲景明手快,按下了关机键。
  等大人进来时,已经看不出开过电视机的痕迹。


第15章 去留
  进了堂屋,和容只淡淡看一眼曲景明跟和春,若无其事地问:“作业写了吗?”
  两个小孩儿立即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回避一下。他们相视一看,然后一边乖乖点点头,一边在心里打其他小九九,脚下倒是一溜烟儿地跑到楼上去了。
  装模作样地拿出作业来,和春安稳不到半分钟,就坐不坐趴不趴地拗造型,一会儿看看楼下,一会儿看看曲景明,十分不能理解曲景明居然真的在做作业。他是自己静不下来就不许别人静的,果然那不安的劲头马上就往曲景明侵略来了。
  “哎,写完了没有,去听听嘛!”他用笔帽戳着曲景明的手臂。
  曲景明躲了一下,回答:“没写完。”
  和春说:“你就不好奇吗?”
  曲景明点点头:“当然好奇。”
  “那我们现在就去偷听吧!”和春提议得很随便,他对第一次开口就请动这尊佛不抱希望,已经打好第二第三第四……请的腹稿。
  然而不料,曲景明竟然就放下了笔,看着他说:“走。但我们要藏得隐蔽点。”
  和春瞪大眼睛,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曲景明站起来,示意他走了,他才低低“哇”一声,满眼赞叹地跟上。心想,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讲套路了,搞不懂。不过不懂就算了,他向来心大,不在意。
  两个人躲在楼梯拐角以上,此处可以听到楼下的说话声,又不至于被看见,是绝佳的偷听地点。可他们侧耳半晌,也没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和春那点耐心很快就被磨得差不多,便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去看,一看又是好半晌。
  曲景明等了他五秒钟,又五秒钟,到了第三个五秒钟,也不大沉得住气了,但他再探脑袋目标就会骤然增大,被发现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因此他只是半倾出身子,贴着和春的耳畔,问:“看到什么了?”
  说话间冒出的暖气流让和春一个颤悠,他下意识抬手挠挠耳根,退回来,眼神复杂,没有立即回答曲景明的问题,只用口型说了一句“走吧”。曲景明平时一副拽得对人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真到了严肃事情面前,他很服从大局需求,因此和春说走,他就跟着走了。
  回到房间,和春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忧心忡忡地说:“我看到桌上有很多纸,上面都有字,和我小时候看我爸跟别人签的合同很像,我姐姐手上还拿着有……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唉——”他看看曲景明,一脸同情惋惜,“我爸和别人谈大生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只看合同不说话,满意了就签字。明明,姐姐可能要把你卖了……”
  曲景明:“……”
  和春看他不说话,察言观色了一番,认为他是伤心过度、有苦难言,他自己往深了多想想,也觉得悲从中来,一时间,内心感慨万分。
  过了一会儿,曲景明说:“我们下楼吧。”
  闻言,和春大惊:“干嘛去?”
  曲景明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分明不耐烦回答这个傻问题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看看他们在聊什么,反正怎么看都跟我有关系,我现在没听到没看到,以后也会知道的。”
  说得有道理。和春欣然陪同,这次不再藏着掖着,他们径直下了楼,先发现他们的曲洋跟笑面虎似的,对他们笑了笑,招招手,说“过来坐吧”,两个小孩儿就跑过去占了方桌另外两个座位。
  对于他们跑下来,和容也没见责怪,只一边翻看手上文件,一边重复那无论何时都有用的话:“作业写完了吗?”
  和春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写完了!”
  真正写了一半的曲景明瞟他一眼,没有说话。这时,手边被推过来一个水杯,抬眼望去,正是曲洋给他的,用的竟然还是他平时用的杯子,他有些诧异,奇怪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这么大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桌前,去动手给他倒了水;又怎么那么巧,正好用到自己那杯子的。
  曲洋大概是个人精,稍看他脸色,就准确理解并解答了:“那边就两个小杯子,这个看起来像你的。”
  可不是吗,另一个杯子上还有和春吃了糖沾满手就去握杯子留下的手印呢。原来这个推理这么简单。曲景明都有点失望了。面对这个便宜老爹的好意,他充分发挥自己的高冷,一言不发看看那杯水,就算是接受了。
  和春的心思跟他完全不一样,三分是来关心他的去留问题,七分是来围观电视台新闻主播。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曲洋脸上转了好几圈,心里直呼真帅。看完老子,又悄悄看儿子。平时整天混在一起,太熟了,他都没好好看过曲景明,这下有了老子加成,他首次仔仔细细欣赏起了曲景明的脸,就觉得,那眉毛鼻子眼睛都跟画似的,那么标准,那么精致,长睫毛静止的时候,简直能停蝴蝶……
  怎么这么好看啊。
  越看越悔,这么好看个人在身边,过去脑子进水了才没注意吧,太浪费了……又想到曲景明可能马上就被带走,他就真情实感地忧愁起来了,叹口气,扁扁嘴,对曲洋说:“曲叔叔,你能不能不要带明明走啊,他在我们这里过得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欢他……”
  曲景明吃惊地看着他。
  曲洋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他,笑着问:“小伙子,你怎么知道叔叔要带明明走?”
  和春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曲景明,想了想自己怎么知道的,在脑子里搜索半天,也只得到曲景明先前轻描淡写的“可能是想带我走吧”。可能,那就不是事实,是推测嘛。他这学期数学连续考了三次满分,可见理性逻辑天赋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他也没话答了,只好含糊道:“我猜的。。。。。。”又补充,“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那边的和容终于看完文件,叠叠整齐手里的几张纸,说:“少跟你大妈看电视剧,都是乱演的。”她冲曲景明努努头,刚才的文件对着他平放,“你爸是想带你回家没错,你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现在开始办手续。不过你是我正经八百办过领养手续的,如果现在要解除义务关系,手续得跑上一阵子,不是这个学期就能成的事儿。如果你现在还不想走的话,这个是你爸准备给你补偿和支付以后的抚养费,你看看。”
  和容指指文件顶端,又说:“随便看看,知道个大概就行,其他我会给你把关的。”
  曲景明轻轻“嗯”了一声,有模有样地看文件。和春发现自己闹了乌龙,脸一红,不说话了,凑到曲景明面前,也一起看那份“抚养费用支付协议”。可惜里面全是枯燥无聊、生活中闻所未闻的专业名词,他看了两行就退回去了。曲景明本人还行,看了半页,基本瞟清楚了他爹的意思。
  他爹的意思分两部分,第一部 分,支付过去四年的抚养费;第二部分,以后按季度支付抚养费。 
  但他只看了第一张纸,没往后翻,因此没看到他爹这么大方掏腰包的条件。他就着这点信息思考了一下,左右觉得这个安排很善良。他确实不想走,颠沛流离换着地方住,这种经历他很熟悉,感受不好,现在这么安稳,他再也不想换下去。
  基于此,留下来比什么都令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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