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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与景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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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经历他很熟悉,感受不好,现在这么安稳,他再也不想换下去。
  基于此,留下来比什么都令他安心。
  他抿抿唇,小大人似的,说:“好,我同意。”
  和容看着他,欲言又止。
  眼观八方的曲洋当机立断表态:“好,那我们就按上面写的办,协议你可以再看看,爸爸不强求你。”
  曲景明把文件推回去,颔首道:“不用了,就这样吧。”
  他弄清楚了事情就像解了心头大患,本身不是很愿意和曲洋呆在一起,也有点招架不住这个爹看他的眼神,明明笑眯眯的,却总透着某种怜悯,实在不是让人轻松的注视。
  何况,他还惦记着自己写了一半的作业,便拉拉和春:“我们回去写作业吧。”
  被戳穿的和春:“……”
  眼看曲景明已经干脆利落往楼梯走去,和春纠结了一番,终于跟着曲景明跑了。
  他们走后,堂屋里的气氛徒然变了。
  和容刚才还算客气的脸,此刻翻书似的翻到了“冰冷”那一页,她慢条斯理地再次过了一遍给曲景明看过的协议,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曲主播,你一直这么喜欢糖衣里包炸药吗?”
  面对这样毫不友善的嘲讽,曲洋依旧笑面春风,没有一点动怒的意思,他不正面回答,当然也不反驳,语气十分关怀地说:“学妹,你这个性格我个人是很欣赏,但这不利于在商场上混,听说你要下海了,这点还是注意的好。”
  和容笑笑,看过去:“论做生意,我还得跟曲主播学,你看你这一笔抚养补偿,既收买了儿子的心,又卖给我一个人情。我那点底子,今天明天能不动这笔钱,后天也难说不动,动了就欠你的。过几年你再拿着协议来要明明,我都要矮你一头。”
  曲洋一脸淡然:“学妹,太聪明不好。有时候,你还真应该向冰冰学习。”
  和容笑意霎时一愣:“不要用你的嘴喊她的名字。”
  曲洋没被她震住半点,微微仰起了下颌,看人的眼神里天生含着居高临下的优越。
  这种眼神和容过去看多了,上学的时候,曲洋是比他们高三届的学长。他们入学那年,曲洋大三,已经给他们老师做助教工作。他生来就是可以睥睨众人的人,出身、长相、才学、能力,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深得教授信赖,有些小课直接就让他上了。
  彼时,这样的人足以令来自小地方、生长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中的和容仰望。所以,她和许多姑娘一样仰慕过他,但心思纯粹得多,类似孺慕。大约正是因为这样,反而姿态大方,入了这位学长的眼,渐渐成为好友。
  后来这位学长硕士毕业,没有在法学专业道路走下去,反而进了电视台。令人羡慕而难过的是,这人就算是投身自己专业之外的行当,也做得风生水起,很快成为新闻主播,台里主要的新闻节目他都做过,截止他们断绝联系,他已经是当家之一。
  在整个天真的校园时光中,和容自认只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将薛冰冰引荐给曲洋,借曲洋的力量把薛冰冰送入那家电视台娱乐部的一档舞蹈比赛节目,从此郎才女貌,哪儿还有她什么事。
  及至此刻,曲洋就像她本该完美的试卷中,那道因一时大意而错得一塌糊涂的题,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那种错,所有怒火都无法往外发泄,唯有塞在心里,要么消化,要么发酵成别的什么。她不愿发酵自困,所以一直试图消化,她也以为自己消化了。
  直到这个人再出现在他眼前。
  她心里反复只有一个念头,曲景明是她和容养大的孩子,没有给这个人的道理。今天不行,明天不行,下个学期不行,三年后六年后,都不行。


第16章 新世界
  曲景明自己没有去看的协议后半部分内容,和容还是上楼来跟他过了一遍,于是他发现,他爹曲洋还有第三部 分意思:等孩子年满十六岁,要再来把人接走,届时和家不得施加任何干涉。 
  他以自己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能力,品味了一下这句话,体会不是很舒服。这到底是曲洋自信,认为到时候儿子肯定愿意跟自己走呢,还是根本就没把儿子的意愿当回事儿,只凭自己心意,说带走就带走?咂摸来咂摸去,觉得哪样都挺让人窝火的。
  和容说:“你可以思考清楚了再告诉我,签不签这个,我看你的意思。”
  曲景明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一看就是半句话在肚子里来回滚,真是看着都累得慌……和春忒烦他这样的,他一捋情况,拍桌问他姐:“那到底能怎么选?每个选项都有什么好处和坏处?我们得选代价最小、好处最大的那个!”
  这几句话都是和永联做一桩生意时经常自问的,和春耳濡目染、适当运用,也算处事技能了。
  和容听了这话,惊讶于他思路条理竟如此清晰之余,还由衷有种“熊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是时候换个角度看这些小孩儿了,她把和春当大人来谈论这个问题。
  “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明明现在就跟他爸爸走,他爸会给咱们一大笔钱,算是过去的抚养费;第二个,明明留下,他爸也会给这笔钱,将来还会按季度再给,直到明明十六岁。第三个……”和容望向曲景明,露出一点玩味的笑意,语气调侃,“不要他的臭钱,去他的破协议,明明就留在咱们家,什么时候都跟咱们是一家人。”
  闻言,曲景明在思考中紧抿的嘴唇松了松,抬起头来,迎上和的笑脸。刚才那句励志剧女主角标配台词一说完,像是给人一种自嘲但是解气的快意,她显得十分放松:“你喜欢怎样?”
  和春那边脑袋飞速转动,嘴里跟着分析起来:“不要钱实在太不划算了,曲叔叔都送上门来了,不要多不礼貌,但明明也不能现在就走,所以我们选第二个嘛,好处最大,明明到时候要是也不想走,难道曲叔叔绑架他走吗——”
  说到这里,他飞快的语速拖了一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表情突然从刚才的精明算计变做神神秘秘、讳莫如深,道:“他不会真的绑架走吧,我听说明星都跟黑社会很熟,很多关系的,万一……”
  和容满心欣慰瘪下去一半,觉得她弟弟真是想象力无限:“谁跟你说明星和黑社会很熟的?”
  和春一被质疑就急了,忙嚷嚷:“真的,香港那些明星都跟黑社会玩的,不然谁罩他们啊!”
  和容:“老爹以前就是黑社会,你觉得他会没事儿出去帮哪个小明星绑架人吗?”
  她平时极少主动提起和永联,对和春来说,“跟姐姐聊聊爸爸”是一个时时在心头跳动,却从来不敢付诸行动的隐秘心愿,它终年不见天日地藏在心里,外面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名为渴望的物质,一向非常的……寂寞。此刻,和容一句话突然给渴望撕开一道缝隙,和春有点不知所措。
  他慢半拍地支吾起来,勉强组织出一句回答:“不……不绑啊,不是。。。。。。爸爸不是黑社会啊!爸爸才不是那样的人,其实老爸特别好,他对大家都很和气,经常会帮助……。”
  和容微微笑着,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他熟悉的那种无所谓……果然,她只是偶然地、随口地一提和永联,没有要跟他长篇大论他们父亲的意思。理解到这点,和春多少有几分失望,讪讪闭了口。
  和容这才说:“少看点港片,黑社会不是那回事。明明不会被绑走的,除非他自己想走,不然谁也不能勉强他——明明,我的意思你懂吗?”
  一旁突然被点名的曲景明仰起脸,不假思索地回答:“懂。”他显然已经自己思考了一大圈,把能琢磨的都琢磨清楚了,此时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阿姨,你签字吧,现在我还没到十一岁呢,十六岁跟现在没什么关系。”
  和容颔首,收了文件,伸手揉揉他耳边的碎发没说什么,下楼去了。
  小孩可能以为自己的思考全程沉默无声,只是自己的内心活动,不足为人道,最后给出个答复就行;不知道对大人来说,他经过了什么思路、什么心理,都是一眼能看穿的事情。他那点淳朴的给和容争取点钱的心思,都被和容收入眼底。
  这孩子跟薛冰冰心地不一样,她想。薛冰冰是无论何时都像小孩儿的,哪怕被拍到尘土里,也是一颗公主的心,她不会做大人。而这孩子,似乎生来就是补齐她大人那部分的,他不会做小孩儿。
  这次结果大约不出曲洋的预料,他看不出有一丝失望的迹象,协议一式两份地签好,问和容要了卡号,就风度翩翩地告辞了。
  此人从出现在曲景明视线中,到离开根竹园68号,一共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晚上九点,又从彷州市郊的机场打来电话,深情款款地表示要和儿子告别,被和容拒绝,他转而客客气气说些“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之类的话……电视圈混久了,演技浮夸,和容直接挂了电话。
  几天后,和容的卡里多了一大笔钱。
  她从里面抽了一部分,给两个孩子分别买了电脑。但两台电脑扛回家的时候,内在配置已然被区别对待——曲景明那一台足足装了三个他们日常谈论过的网页游戏,和春那台除了基本办公软件,就只在浏览器书签里存有两个闻所未闻的学习类网站地址。
  和春:“……”
  和容的要求很清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好了试,什么都会有的。
  和春愤而去医院找陈老太告状。
  陈老太年纪愈长,愈显示出自己与其他小老太的不同来。别人年近六十生一场病进医院,都要疑心自己命不久矣,悲春伤秋叹人生苦短,恨不得所有亲朋友好友轮番来陪,以撷取一段“最后的美好时光”。陈老太不然,她对自己的病情到底什么状况漠不关心,也不喜欢家人来看,每天在医院里里外外溜达,整个住院部都是她的社交场所。住院半个月,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她唯一一次表示出对自己病情的在意,是在曲洋走后第二天,和容晚上送饭时提道:“你要是想出院,可以办手续了。”
  她瞪大眼睛:“出院?为什么要出院?你付不起住院费了吗?老和留的钱你用光了?”
  和容睨她:“你对医院流连忘返了?”
  她轻哼一声:“住院有什么不好,什么都不用干,医生每天给我检查身体,你每天给我做饭,还不用管两个小崽子,医院里的朋友也很好,打牌技术很差,我容易赢。”
  和容:“……”她还不知道医院这么好玩,无言以对,只好懒得开口。
  第二天,医生再次提可以出院的时候,和容一个“好”字遛到嘴边,不知怎么的,竟然死活没有说出来,思忖片刻,换了一句:“能不能再观察观察,她总觉得这里不舒服那里难受的,我怕就这样回家了不稳妥。”
  医生眼神惊奇,大概也是很少见到这种不愿意出院的病人。
  在这样的前提下,和春吭哧吭哧跑到医院找大妈,便愣是从其床位所在的病房一路问到隔了三层楼的骨科病房区。该科医治的多是跌打损伤患者,放眼望去,一溜儿的行动不便,在穿病服的人当中,就陈老太一个活蹦乱跳的。
  和春听着别人的指点找到陈老太时,只见她手捧一抔香瓜子,坐在一个膝盖打着石膏的小年轻面前,边磕瓜子边给人家高谈阔论结婚的好处,围绕“老婆孩子热炕头”,描绘了一幅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美好家庭生活蓝图。
  病房里就他们俩人,她的嗓门因此显得格外嘹亮:“你们现在这一代啊,生活好了,工作可以稳稳定定的朝九晚五,早上喝一碗老婆煮的香软白粥,送孩子上个学,傍晚吃完晚饭沿着彷城江边散步遛弯儿,多好!”
  小年轻和气地笑笑,默然不语。
  和春“哇”地一声跑过来扑进陈老太怀里,撕心裂肺地喊:“大妈,大妈!”
  陈老太一愣,随即默默怀里的毛脑袋,捞出来,捏捏他脸蛋,笑呵呵地说:“怎么瘦成这样了,大妈不在家你不吃饭啊?是不是不听你姐的话了?受什么苦了,跟大妈说,大妈听了高兴!”
  和春说:“……”
  陈老太扭头对小年轻道:“看见没,结婚了就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没事儿就往你扑来,跟小鸡仔似的,养着也费不了几个钱,现在都九年义务教育了……”
  和春就这么听她给那小年轻科普……虽坐立难安,但好歹没有爆发过剩的自我意识闹情绪,听着听着还能从中听到一些感觉颇为认同的道理,虽然搞不清这场劝人结婚生子的戏码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禁加入了劝说的阵营。
  不久后,病房里来了第四个人。来人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手提暖煲,看样子是来送饭的。进来了也不打断陈老太说话,只对小年轻笑了笑,就去开暖煲舀汤了,中途还被陈老太赞扬了一句“小伙子真帅”。
  片刻后,帅气的小伙子舀好汤,坐在病床另一边,用勺子给受伤的小年轻喂汤。
  陈老太啧啧赞叹小伙子的体贴,又问小年轻:“这是你兄弟啊?”
  小年轻一直温和沉默,没反驳她半句劝说,这会儿笑了笑,坦然地回答:“这是我对象。”
  陈老太:“……。”
  帅气的小伙子补充道:“我们刚从国外回来,过来旅游的,他不小心摔伤了腿,就在这里多呆几天。阿姨,谢谢你的建议,我们也打算结婚的,不过在国内是没这个条件了。”
  小年轻夫唱夫随的:“我们还在等新西兰永久居民批下来。”
  陈老太沉着脸,作为一个毕生最大的叛逆就是下嫁小流氓的书香门第小姐,她最高的修养大概就是不在此刻口出恶言了,手里那抔瓜子磕了一半,被她直接丢进了垃圾筐,拉起和春就要离开。
  却发现和春呆着脸看那小年轻,只一双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刚想喊他走,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和春说:“你为什么跟男的结婚啊?”
  ……陈老太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撑起来的修养和形象都被这熊孩子破坏了。这种问题,是应该问出来的吗?是要拿回去和一众小老太集体议论、讨伐、诅咒,畅聊半年不停的啊!
  小年轻和帅小伙显然已经对各种歧视习以为常,遇到个心无城府口无遮拦的小孩儿,反而觉得有意思,他耐心答道:“喜欢一个人就想跟他在一起,而且我们觉得,结婚能让我们更好地在一起。当然,不结也可以,这没什么的。不过,千万不能像阿姨说那样,为了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而结婚。”
  陈老太脸更黑了,二话不说,拖着和春就走。
  和春没有做一点反抗,他脑子里好像突然掀开了一个巨大的井盖,井很深,隐隐有波光粼粼,看起来很美丽,但闪着波光的水面太远,难免令人感到孤独的恐惧感。
  这口井凭空坐落在那里,占了他大部分脑容量,告状的事情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第17章 新家人
  往骨科小年轻那里转悠一圈回来后,陈老太好像被膈应到了,过了两天,就主动收拾东西办了手续出院。她这次住院其实问题不大,就是肚子里长了个瘤,据医生说,此瘤可谓历史悠久,悠久得从良性变成恶性,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就要癌变了。
  她这么在医院住一遭,就跟医院上上下下都混了个熟脸,出院时,医生还特地嘱咐她每半年来体检一次。陈老太一听,很高兴,问能不能在病历卡写上这条建议,说免得女儿不同意。
  远在千里之外出差的和容,就这样无故成了社会新闻中虐待老人的问题青年。
  问题青年没有时间来接她,远程派遣了家里两名大将前来。陈老太拎着小提包在医院大门前的停车场台阶上等了好一阵,终于看到两名大将各手执一串街边油炸垃圾食品走来,近前了发现,和春已经快吃完了,曲景明还没动。
  陈老太夺过垃圾零食,往旁边垃圾桶一塞:“我不在家,你们就这样吃东西的?”
  和春反正吃得差不多了,心满意足地抹抹嘴,笑嘻嘻地说:“是我姐不在家,我才敢偷吃。”
  陈老太的存在感立刻被削弱了不止一两分,她从鼻腔里递出一声轻蔑的“哼”,把小提包塞给和春,下令先去菜市场。俩小孩此刻都十分有眼色,知道在经历和容大半个月堪堪可食用的饭菜折磨后,终于可以吃上一餐正常的了,一生中第一次因为去菜市场而高兴。
  这天的菜市场格外热闹,平时散户的席地菜摊子摆到小路路口就算很多了,今天路口之外的大马路边还向两边各延伸了十几米的摊子,全是卖鸡鸭鹅的。陈老太掐指一算,哦,今天正是彷城当地的三娘节……以往物质匮乏到极致的时候,人们总喜欢造个感人的故事,一面给人点精神寄托,一面顺理成章搞个纪念日似的节日,以便顺理成章集全家乃至全族之力,整一餐吃得饱的。
  现在是要吃好的,鸡鸭鱼肉一样都不能少,不吃不是彷城人。于是回程的时候,曲景明怀里多抱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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