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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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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然正吸鼻涕,想也没想张嘴就咬了一口,说我如果不去你今天还不来。季成川看他一眼,把手抽出来,季然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妥当,“腾”地红了脸。
  季成川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缓声说:“故意气爸爸?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如果遇到坏人呢?如果酒里被人下了东西呢?别说你现在不该来这种地方,即便以后你长大了,别人碰过的东西也不许再往嘴里送。”
  季然耷拉着脑袋。
  季成川:“嗯?”
  “反正你肯定会出现。”季然小声哼哼,“你在就行了。”
  脑袋上方顿时陷入沉默。
  季然抬头,眨着眼看季成川:“所以你就是一直跟着我,对不对?”
  季成川盯着他,没否定也没承认。
  “白天也是么?”
  “你真的生我的气了,所以才不想找我?”
  “我真的反省过自己了,”他急切表达自己在改进,面红耳赤地小声保证:“我知道我现在小,一开始你就说了,也跟我约好了。那天我、我没控制住情绪……我以后肯定不让你为难了。”
  “你还……”他鼓起勇气跟季成川对视,紧张到磕巴:“还等我长大么?”
  季成川仍是望着他,没说话。摸了摸他的头,很不舍的样子。
  季然一脑子气泡,还呆愣愣的享受了一下爱‘抚,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然然。”
  季成川喊他,声音有些嘶哑,却清醒得过分。
  “爸爸给你安排好了,出国读书吧。”
  他说完这话好几秒,季然依然保持刚才的表情,仿佛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眼也不眨,很久,才逐渐从目光里渗出疑惑。
  “你不是说不生我的气么?”他问。
  顿了顿,他从季成川往后撤,仿佛明白了什么,又说:“连我高考都等不及了?高考完我就去别的城市了,真的。”
  季成川突然焦躁起来,使劲捋了一把头发:“这是两码事……”
  “我知道。”
  季然平静得不正常,没有起伏地打断他。
  “你跟我喜欢的季成川,也是两个季成川。”
  季成川一失神,季然毅然甩开他的手,大步往马路对面跑。
  “然然!”
  红红绿绿的灯都模糊成光圈,午夜疾行的车擦着他过去,刺耳地鸣着笛,季然像无头苍蝇一样,所有感官都混成一团令人眩晕的东西,声音糅着光,光又散发着气味,在他眼前轰隆隆的转。他听见季成川在喊他,惊恐又焦急,接着就被人拽住胳膊,季然受够了这种拉锯,使出浑身力气往后推,吼着:“你别碰我!”
  “嘟——!”
  巨大的喇叭声突然从遥远的地方碾压到耳边,身处危险的本能逼着季然清醒,随即便被冲至跟前的车灯照得浑身僵硬。没待他的瞳孔彻底收缩,一股可怕的力气扯着他生转了半个圈,眼睛一花,人已经被狠狠推出去,摔在路边的牙石上。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闷钝的撞击声。
  特别痛。
  好像被痛失了知觉,季然天旋地转地回过头,刹车的声音是与画面一起从眼睛里传进大脑的,在他斜后方十多米的地方躺了一个人,身体不正常的歪扭着,漫无止境的血水正从他身下扩散开,将视野染得通红。
  世界静谧了千分之一秒,混乱地嘈杂起来。
  季然动动手指,茫然地往那边爬了一下,疑惑那人的衣服为什么那么像季成川。有湿热的液体顺着眼角往下淌,他发出无意识的气音:“爸爸……”


第84章 
  季然昏迷了三十四个小时。
  除了浑身关节处的擦伤,他最严重的伤处其实只有脱臼的胳膊与淤血的肩头,连发烧发炎都没有,医生反复检查,能给出的解释只有过度惊吓,十五岁的小孩从车轮子底下滚了一遭,还目睹了父亲车祸,纤细的神经承受不住。
  这三十四个小时里发生了怎样的兵荒马乱,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做了一个特别长的、像电影一样的梦。
  梦里很多细节他都忘了,大体是美好的,因为主角是他和季成川。接近尾声时,梦境陡然清晰起来——他牵着季成川的手走在一条长长的小路上,不见来路也没有尽头,走起来没完似的,但一点也不怕,还哼哼着不着调的歌。
  走着走着,季成川的脚步开始放慢,季然不满,摇着他的胳膊催他,季成川却变本加厉往地上一坐,拉过季然环在怀里,顶他的额头。
  “爸爸歇一会儿。”
  “不行。”
  “你先走,等会儿我就去追你。”
  “不行!”
  梦里的季然同样霸道,干脆也盘腿坐下,很了然似的斜眼瞥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走了你就不见了。”
  季成川长久地注视他,爱意在他瞳孔里海浪滔天,里头只有一叶小小的季然,被浪头打得东倒西歪。
  季然有点害怕,还莫名感到一些难过,伸手想去捂他的眼,被季成川捉到唇边亲了亲。
  “别动。”
  亲一口。
  “让爸爸再看看你。”
  又一口。
  季然抽回手去搂他的胳膊,开始着急,皱着脸想把人拽起来,“走啊!干嘛不走了,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胡扯。”季成川笑了,又把他抱进怀里,这次特别紧,勒得季然肩膀疼。他贴着季然的耳朵呢喃:“你是我的一切。”
  梦里的世界随着这句话开始晃动坍塌,季然急得直冒汗,在季成川怀里跳脚:“快走啊!”
  季成川却一点点松开手,将他往外推,笑得一点也不正经:“快跑,往前跑。”
  “那你呢?”
  “等你长大,我就追上你了。”
  灭顶的难过兜头浇下,季然像婴儿一样大哭起来,他扑回季成川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你骗我!”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跟你一起死这儿算了!”
  “别想不要我,你个老王八蛋!”
  季成川有没有轻笑一声,季然没听清,他被季成川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护在怀里继续往前走,很缓慢,但是很踏实,所有的失控与破碎都被隔绝在怀抱以外,好像什么都不用发愁了。
  “不许停啊。”
  他伏在季成川肩上昏昏欲睡,不放心地叮嘱。
  “等我睡醒,你必须……”
  一只凉冰冰的手贴上脸颊,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季然从梦里抽离出来,听见有人哽咽着说:“这孩子怎么做梦还哭呢?”
  睁开眼就对上双目红肿的阿姨。
  没等阿姨激动,季然已经抓着她的手哭喊起来:“快救我爸!”
  阿姨赶紧按护士铃,季然身上还火辣辣的疼,东倒西歪地从床上爬下来,要去找季成川。
  “季成川呢?”
  “他在哪,在旁边病房么?”
  阿姨拦他,拦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嘴张了又张,竟然难过到不能发声。
  季然被她的反应吓得六神无主,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一下子褪成死白,嘴唇不敢置信地哆嗦着,突然怯了,定在原地小声问:“……我爸呢?”
  “他……”
  “我要我爸!”
  他不敢听,喊得撕心裂肺。
  方廷两天没有合眼,听完律师交接,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
  刚走到季然病房门口,就听见那小孩扯着嗓子在哭叫,所有情绪一并被点燃,他阴沉着脸抬脚踹门,径直走到季然跟前,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把季然的头打偏过去,“咚”地磕在墙上。
  阿姨和赶来的护士都惊呼起来,季然的颅腔嗡嗡作响,眼泪把视线淹得一片模糊,只能听见来人冷漠的讥讽:“还有脸闹?”
  “这巴掌是我替你爸给你的。你最好盼着他能捡条命回来还我一巴掌。”
  季然的抽噎全都被这句话噎回嗓子眼儿,他看看阿姨又看看方廷,连张嘴问都不敢,
  阿姨赶紧过来稳住他,整理着措辞告诉他季成川头部受伤严重,形势不太乐观,目前还在手术。季然刚才以为季成川已经没了,听到这个消息眼皮一翻,水米未进的身子险些软倒在地上,竟然松了口气。又联想到梦里的画面,他彻底没法控制,被阿姨搂在怀里崩溃大哭。
  林素出现了一会儿,简单问了季然几句,平时总挂在脸上的温婉笑容不见了,进进出出接打电话都是一副雷厉风行的姿态,季然没心思思索她的变化,真要思索的话人太多了——律师,秘书,司机,除了季成川公司的人,还来了几个警察,问了季然点不想回忆的东西。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不知在运作什么,季然也不想知道,他连吃饭都没胃口,阿姨苦口婆心地劝他喝一点粥,季然望着天花板摇头,结果被方廷接过碗恐吓着灌了半肚子。他边喝边哭,满脑子都想去看季成川。
  终于见到季成川,已经又是数小时以后了。
  季然趴在ICU隔菌窗上往里看,看一眼就冒一泡眼泪,眼睛辣得生疼。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躺在床上插满管子的人是季成川,明明是个好端端的人,健康高大,怎么一转眼就没了人样呢?
  医生跟方廷和林素说了很多话,季然不敢听,眼看着他们神情越来越凝重,心慌地探了一耳朵,被“可能陷入长期昏迷”几个字砸坠深渊。
  方廷似乎觉得这说法很可笑,嗤了一声,眼眶却红了:“什么意思?植物人?”
  医生冷静地看着他:“不排除这种可能。”


第85章 
  季然挨了一闷棍似的趔趄两下。
  林素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她绝对是难过的,但在难过的同时又很抽离,好像那张难过的脸皮只是覆盖在一层没有起伏的肌肉组织上,幽幽地望着他。
  医生还在喋喋分析,说植物人只是有一定可能,需要通过严谨的观察才能下结论,这才刚从手术室出来,一切还是未知数。说着他看了一眼季然,小孩这两天眼见着就瘦了一圈,此刻摇摇欲坠,面色灰败,他才十五岁,可以想见要承受怎样的煎熬,便不落忍地叮嘱一句:家属要好好调整情绪,才能更好地照顾患者。
  季然只能听见他在说话,脑子里却嗡嗡着根本不知道内容,一只无形的大手从他胸口生生剖进去,把五脏六腑都掏空了。他从醒过来就不敢多想,只祈求季成川能安然无恙,现在面对林素眼里的冷漠他再也没法逃避:是他把季成川害成这样的,他把季成川害成了植物人,全都是因为他。
  他又扭头看向支离破碎的季成川,张了张嘴,缓慢地打了个哆嗦。
  方廷专注着跟医生继续了解情况,没发现他不对劲,等听见“嗵”一声闷响,季然软绵绵地歪倒在病房前,他才惊讶地回过头:“怎么又晕了?”
  林素闭上眼吸了口气,眼角由于太用力挤出好几根细纹,太阳穴也绷起青筋。手机在包里响,她接通电话的瞬间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除了猩红的眼眶什么都看不出来。“嗯,妈妈在忙呢,你跟阿姨一起吃饭,不用等妈妈……”她边说边快步跟过去帮着把季然扶到方廷背上,一个新电话“嘟”地插线,林素看一眼来电号码,指指屏幕跟方廷对了个眼神,方廷点头,两人错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季然这次没昏迷太久,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还看见了李鹤阳。
  李鹤阳坐在床头削苹果,削得心不在焉,果皮打着弯儿垂下来,上半截果肉都泛黄了。季然一动他倒是反应得快,赶紧把手头放下又是摸头又是倒水,跟季然说我晚自习刚下课,一过来以为你还没醒,没想到是醒了又昏。
  他把杯沿送到季然嘴边,心疼地问:“怎么又晕了啊?阿姨也不在,我一来就看你自己在这躺着。”
  季然其实更愿意呆在梦里,睁开眼对他而言就像从平地掉进沼泽,除了无法挣扎的绝望什么都没有。他听见李鹤阳的话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大颗大颗滚出来。面对李鹤阳就像面对另一个他自己,悲痛是双倍叠加的,可他心口破了个大洞,把所有的力气都淌光了,只能陷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空洞地哭,车祸时的画面与季成川躺在ICU里的样子在脑子里交叉重播,悔恨简直要把他杀死,心脏疼得受不了,他呜咽着一点点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揪着心口哭:“他变成植物人了……他醒不过来了,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鹤阳的眼圈“唰”地就红了。
  “鸡崽……”
  他下意识就想安慰“这不怪你”,四个字却卡在喉眼里怎么也吐不出口。季然背对着他,脊骨在病号衣上撑起嶙峋的弧度,整个人像要碎了一样,嘴里稀里糊涂重复“都是我的错”。
  李鹤阳实在憋不住,嘴一瘪也哭了,手足无措地想弯腰抱抱季然:“鸡崽……”
  阿姨牵着阳阳急急推开病房的门,入眼的就是这幅象。他俩都还是小孩子啊。她这样想着心里疼得难受,颤着声过去给季然顺背,“怎么了啊,啊?孩子?”季然哭岔了气,撕着嗓子咳起来,身子剧烈抽搐,阿姨的眼泪在眼皮底下直打转,一遍遍小声喃喃:“怎么办啊……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啊……”
  小阳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害怕地看着他们,李鹤阳咬紧嘴唇扭头抹眼泪,跟他对上目光,知道这是季家的小儿子。
  是啊。他很艰难地咧嘴笑笑,牵过阳阳的小手,小阳阳立马贴紧了他。
  怎么办啊。
  方廷把界内响当当的专家教授都请了过来,甚至请了两位退隐多年的大拿出山,不计成本地治疗。时间在季成川的沉寂中几近凝滞的前进着,一次又一次开会、研究、制定方案,期间季成川又进了一次急救室, 可连他身上的外伤都开始恢复了,从ICU转了出去,也依然没有醒转的意向。
  季然趴在床头看护工给季成川擦澡,时不时皱一下眉。他木讷了很久才接受季成川真的成了植物人的现实,于是他也像一株娇养的花朵没了光,整个人迅速萎败下去。他没再去上课,每天两点一线地去守季成川——是真的字面意义的“守”,他可以不吃不喝地在季成川床头趴半天,甚至连话都可以不说,偶尔会哭,会不高兴,整个人都变得易怒。在他最焦躁的那阵子学校来人看望,班主任很委婉地劝他回去复习,距离高考没有几个月了。季然立刻反驳道:“我爸都什么样了我还高考?我拿命考?你家要是……”话没说完就被方廷掐着脸撵了出去。
  除了学校还有很多社会人士,出现最频繁的是季成川的手下和律师,方廷和林素跟他们交不完的流,看不完的文件,被簇拥着边走边签字的样子跟两个主心骨似的,每次看见他们都心烦。
  肇事司机方也来过,季然直接出门下楼,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蹲到他们离开。他一点也不想看司机道歉,也不想知道官司怎么判怎么处理——他无数次做梦都梦见司机刹住了车,停在距离季成川一厘米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发生,季成川依然能跑能跳,依然高大俊朗——只要不是死刑,什么结果对季然而言都没有意义。
  但更多让他哭着醒来的梦,是他当时没有乱跑。
  他没有住校。
  他没跟季成川生气。
  他没跟自己较劲。
  他没让季成川将林素娶进门。
  他比身都清楚他才是“肇事者”。“死刑”是判给他季然的。
  除此以外,还有警察和记者,季然只在第一次接受了警察的问话,那之后他们再来就没再找过季然,记者倒是想找,但都被方廷挡回去了。
  这也是他对方廷那点稀薄的好感里珍贵的一点来源。
  世上不会再有比方廷更可恶的人了。
  林素忙得风风火火,阿姨一个人照顾两个小孩太吃力,季然天天往医院跑,多数时候就不得不接受方廷的“照顾”。之前还好,方廷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一次也忙得脚打后脑勺,管不了季然几句,现在他们好像完成了什么工作似的,渐渐清闲下来,来医院的杂人越来越少,季然就完全被方廷的魔爪掌控着。
  每次跟方廷接触他都很不舒服,方廷凶,而且毫不掩饰对他的讨厌,季然也烦方廷,可偏偏又怕,不敢像对别人那样跟方廷肆意发脾气,方廷真的会揍他。有时候气急了季然都有些埋怨季成川,为什么要跟这样尖酸又嘴贱的人成为朋友。但往往思路一转到这,他满腔的怒意就被难过悉数取代,对季成川的气也变成了委屈:平心而论,大部分时候方廷还算是个人,除了嘴毒也没真虐待他。可他是季成川的孩子,被季成川以那样可怕的温柔爱过、包容过、宠溺过,从季成川的呵护羽翼里一下掉落至这种环境,他连方廷让他不许挑食都受不了。
  季然望着季成川凹陷的脸颊,不由又悲伤起来,心说我都被你朋友欺负死了,他打我,你也不起来护着我。
  季成川脸向他的方向一歪,季然“倏”地瞪圆了眼,冲护工没好气儿道:“你轻一点,这是人脸,又不是搓衣板。”


第86章 
  李鹤阳一探头就听见季然发脾气,他叹了口气,先对护工不好意思地笑笑,才拉季然出去。
  “你最近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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