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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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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司机:“你儿子多大了?”
  司机算算,回答他:“下个月就十二了。”
  十二跟十五差不多,反正季成川都没赶上,他虚心求教:“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喜欢什么?”
  司机哪能想到昨天还跟季成川叨叨,今天就成真了,季然还真回来了。他看季成川认真思索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简直替这个当爹的心酸,连忙帮着出谋划策,给了一堆建议,无非也就是各种玩具,游戏机。
  季成川不太赞同,他常年派人跟踪季然的动向,这孩子不贪玩,偶尔跟同学去游戏城或网吧也是点到为止,很自制。
  司机表示这样的孩子太省心了,晚上回家得好好提溜提溜自己那个不上进的。
  琢磨了一圈,最后还是去蛋糕店,买了些季然小时候爱吃的甜点。
  他跟孩子分开太久了,感情要一点点修补,喜好也需要重新了解。
  季然从卫生间出来,头上罩一条毛巾,发梢还滴着水就满世界找他的手机,翻了半天没看见,从楼梯探出身子喊阿姨:“阿姨!看见我手机了么?”
  阿姨在厨房正忙活的热火朝天,也喊:“在一楼洗衣间的台子上!阿姨现在没手,你自己拿一下!”
  “没事儿,你忙吧!”
  季然奔下去,果然在洗衣间找到了手机,未接来电和短信是李鹤阳的,打开微信一堆小红点,都在问他没事吧?姥姥走了,让他节哀。
  生日当天姥姥去世,确实有点惨。
  季然点开通话记录,上一条还是姥姥催他赶紧回家吃饭。
  这一刻,季然才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姥姥已经不在了。
  同时,他也想起昨晚自己是怎么哭着给季成川打电话,以及季成川如何破门而入,把自己抱进怀里。
  跟做梦一样。
  姥姥如果看见他联系了季成川,大概要气得坐起来打他吧。
  季然的胸膛突兀地破了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寒风,鼻头发酸。正这时,他听见大门外钥匙响动,有人在开门。
  是季成川。
  季然用手背揉揉鼻子,推门出去,跟玄关的季成川眼对眼,撞了个正着。
  季成川没想到季然会从洗衣间里出来,他下意识就露出了笑容,冲季然扬扬手里的纸袋,喊他:“然然,吃东西了么?爸爸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甜品。”
  季然站在原地,也不走近也不接话,瞄了眼季成川手中的纸袋,神色间竟然有些好笑,没有起伏道:“我不想住这。带我去见姥姥,然后送我回家。”
  季成川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阿姨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迎接,面对这父子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季成川把纸袋和大衣递给她,示意她继续去忙。脱了鞋子进客厅,季然倔强地站在原地,抬着下巴直视季成川,季成川来到他身前,仔细看了看,季然长高了不少,已经到他胸口了,走的时候还是个小萝卜头。
  季然反感他的凝视,他拧着眉毛后退一步,重复道:“我要回家。”
  季成川抬手包住他顶在头上的毛巾,轻柔地擦他的头发,依然笑道:“怎么不吹头发?”
  “啪!”季然挥开他的手,毛巾掉落在地板上,他蓬松柔软的乱发下,眼眸亮岑岑的,满满的都是抗拒与嫌恶。
  “别碰我。”他说。
  季成川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温度骤降至冰点。
  缩在厨房里探头探脑的阿姨不知如何是好,她万万没想到季然会这样,没人这样挑衅过季成川,更别说是他朝思暮念的亲儿子,多伤心啊,她真怕季成川恼怒之下会将季然揍一顿。
  那这父子关系可真是要完蛋了!
  幸好,季成川的手机及时在大衣里响了起来,阿姨小跑着把手机取出来递给季成川,又不敢逗留,在季成川接过手机后又挪回了自己的小厨房。
  季成川没有立刻滑动接听键,他任由手机在手里响着,季然下意识瞄了一眼,来电人是个分不清男女的名字。
  “姥姥已经送去准备后事了。”季成川的话拉回他的注意,“葬礼的时候自然会带你过去。”
  季然简直像条浑身戒备的小狗,梗着脖子立马就要接话,季成川却更快一步捏住了他的脸。
  季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他都准备好挨揍时该如何反抗了,冷不丁右边脸颊一痛,他睁大眼睛瞪着季成川,季成川低头俯视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眼神有股狠劲儿,对自己说:“回家?你确实早该回家了。”他明明放缓了声音,季然却感到无比压迫,一时间忘了挣扎,只愣呆呆地立在原地,听他继续说:“乖孩子,有爸爸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说完,他又捏了两下,松手的同时恢复了那副慈父面孔,拍拍季然的头顶往书房走,边走边接通那个执着的电话,柔和道:“嗯?怎么突然打电话?”
  季然捂着脸愤愤扭头,整个右脸连同耳廓都因为感到丢人而泛红,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季成川。


第04章 
  季成川在书房接完电话,没有立马出去,他给自己点了根烟边抽边回忆。
  上次跟季然面对面说话还是过年的时候,他给季然买了厚实的冬装,怕季然姥姥不收,就偷偷去学校门口等他。
  当时他坐在车里,遥遥望着从学校里涌出的汹涌人流,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季然。十来岁的男孩子一月一变样,他记得大半年前的季然比现在还要矮半头,他身子骨不是很好,底子薄,一向不禁冻,穿了件半旧的羽绒服,有点大,不怎么合身,料子也不多好,季然的小脸冻得发白,鼻头通红,埋在同样半旧的围巾里,跟同学嬉笑着往外走。
  他打给季然姥姥的钱年年都分文不动,老人家靠退休金过日子,如果只养自己,绰绰有余,多负担一个半大孩子,吃穿玩学哪点不要钱,生活有多拮据可想而知。季成川每天都想念季然,但一定要等实在憋不住了才会来偷看两眼,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窘迫,像个小叫花子,这几乎是往他心口上凿拳头。
  季然被带走的最初,季成川偷偷去看他时他还会开心,第一次甚至一见到季成川就哇哇大哭,小小的季然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哭得一哽一哽的,喊着爸爸爸爸,责问他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季成川心都碎了,恨不得把季然直接抱回家,不让他跟着岳母受罪。咬了几咬牙还是把季然从怀里放下来,抹掉他的眼泪亲吻他的额头,告诉他爸爸不会不要你,只是爸爸做错了事,姥姥要惩罚爸爸,等然然长大了,就能回来接走然然了。
  后面再去见季然,小东西对他的态度明显渐渐疏远,季成川不知道岳母是怎么教育季然,他想伸手抱抱他的儿子,季然一扭身躲了开来,眨着眼睛直视季成川,稚嫩地问:“姥姥跟我说,你不是正常人,会伤害我。”
  季成川的血在那一瞬间凉透了。
  他弯下腰,认真看着季然,说:“然然,我是爸爸啊,爸爸怎么会伤害你呢?你忘记爸爸了么?”
  季然跟他的距离仿佛有十万八千里,他说出的话一辈子也无法让季成川忘掉。
  他说:“你早晚会伤害我。”
  这不是小孩子能说出口的话。季成川终于明白岳母在畏惧、在愤恨什么。
  季成川缓缓站直,抬头看到马路对面正要追过来,脸色如霜的岳母,绷紧嘴角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钻进车里。
  从那以后,季成川开始控制自己去见季然,他安排专人负责观察季然的生活,他今天笑了,哭了,开心了,沮丧了,被表扬了,被批评了,跟同学打架了,捉弄女孩子了,他全都知道。
  季然就在与他近在咫尺,却看不到的地方,迅速从一个被他无限宠溺,娇滴滴的幼儿,成长为拥有自己性格的中学生。
  性格的变化着实让季成川始料未及。
  他下车,看着那个与季然勾头搭脑的男孩,他和季然被一小群朝气蓬勃的学生们簇拥着,他们嬉笑打闹,季然多数时候笑眯眯地听,偶尔附和两句,男孩总会第一时间接他的话头,引得一群人跟着哈哈笑。季成川也是从学生阶段过来的,知道学生之间会有自己的小团体,被包围在最中心的人一定是最具有号召力,人群中都会发光的那个,明显他和季然就是。
  季成川不知道该不该欣慰,人们说三岁看到老,小时候的季然被他宠坏了,娇气得很,妙蓉还在的时候曾开着玩笑说,然然太娇贵,没有遗传到你的手腕。当时他是怎么回答妙蓉的?他说,季成川的孩子不需要有手腕,天生的富贵命,被宠着就够了。
  如果季然一直在他身边长大,可能真的就是个只会撒娇耍赖的嗔货,倒不如现在这样可爱。
  刚想到这,季然打了个喷嚏,季成川立马阴了脸。
  再可爱又如何?真给冻坏了,还不如在我身边做个嗔货!
  司机上前招呼季然,季然的笑容在看到季成川的同时全部消失。他扭头跟身边的男孩低声说了几句,就自己走过来,站在季成川跟前,一言不发。
  离近了才看清,何止鼻头是红的,季然天生皮嫩,小时候磕了碰了立马就是一道红印子,脸皮尤甚,皮肤表层纤细的毛细血管全都被风刮了出来,丝丝缕缕的,皲裂一般。
  季成川皱着眉头想摸摸他的脸,被季然一歪脑袋闪开。
  “有事?”他不耐地问。
  季成川收回手,示意司机把大包小包都取出来,像个想用玩具收买小朋友的可怜大人,谨慎地把握着说笑的分寸:“小脸冻成猴屁股了,爸爸给你买了几件冬装,回家试试合不合身。”
  季然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并不打算伸手接,只说:“有意思么?拿回去也是扔。别自欺欺人了。”
  季成川的心理素质也算被季然这些年千锤百炼,他全装听不见,季然不想要,他就从善如流地换话题:“饿不饿?爸爸带你去吃东西好么?”
  季然原本还带点表情的脸上一点点变得麻木,他歪歪脖子,显得很天真,说出的话也显得很天真:“有这个时间,去哄哄你那些男孩子不行么?你真的觉得有意思么,爸爸?”
  说完他就走了,毫不留情,根本懒得去看被他抛在身后的男人是什么表情。
  即使是榆木脑袋的司机,听了这话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替季成川难堪,他小声喊季成川,试图进行笨拙的安慰:“老板……您还好么?”
  季成川一直目送季然穿过马路,消失在人群中才回头,沉默了一会儿问司机:“你听到了么?”
  司机小心翼翼:“我……我没……”
  季成川眯起了眼睛:“小鬼刚才喊我爸爸了。”又回味了一下,他几乎是面带宠溺的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俯身上车。
  现在回想起来,别说当时的司机了,季成川自己都觉得,他这个爸爸当得可真心酸。
  季成川在书房不出来,季然在客厅里也同时脑筋转得飞快。
  他丝毫没有等待季成川的意思,坐在餐桌前捧着碗大吃大嚼,不吃不觉得,一咽下去第一口,胃袋就像开了闸,饥饿感扑面而来。
  毕竟睡了二十个小时,他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眼珠子也不停歇,滴溜溜在客厅里四处梭巡,寻找蛛丝马迹。
  “哎呦,慢点吃,喝汤,别噎着。”
  阿姨在旁边给他夹菜盛汤,看这吃相心疼得不行。季然咽下嘴里的饭菜,边喝汤边问:“阿姨,他平时带人回来么?”
  阿姨愣了愣:“带什么人?”
  季然皱皱鼻子:“还能是什么人,男人呗。”
  “你这孩子……关心这个干什么。”
  阿姨哪防得住季然突然来这么一嘴,怔愣着正不知道怎么说话,书房的门开了,季成川靠着门框似笑非笑,问季然:“小脑袋瓜又琢磨什么呢?”
  季然把汤碗一放,直接说:“你没权力逼我住在家里,你这是软禁。”
  季成川示意阿姨抽纸巾给他擦擦嘴,坐下开始优雅地进食,淡淡道:“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姥姥不在了,在你成年之前都要受我的安排。”
  他抬眼:“所以不要再想着自己搬回去住,不可能。”
  季然早就想好了招数,立马接道:“那我住校,住校你总不能拦着。”
  季成川放下筷子,他知道这场父子重逢一定不会太美好,所以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尽量轻松地询问季然:“然然,你告诉爸爸,为什么不愿意住在家里?”
  季然咧开嘴笑了笑,小虎牙又白有亮,说出的话却绝不好听:“你刚才接的什么人的电话?装什么呢。不知道我嫌这里脏么?”


第05章 
  季成川看了他一会儿,神色没什么变化,甚至连挂在嘴角上的那绺笑意也没敛回去,但季然知道他生气了。
  季成川的眉骨略高,鼻梁非常笔挺,眼窝凹陷进去,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有种跳脱亚洲骨骼的深邃感,即使让季然来评价,抛却主观上的厌恶,他也不能否认这老东西长了一张高级的面孔,只要他愿意,大概光用眼睛就能把那些不知廉耻的狂蜂浪蝶们迷得死去活来。
  他不需要季成川的温柔与慈爱,那是父亲才有资格给予儿子的目光,季成川不配。
  他只想看他生气,愤怒,又拿自己无可奈何,就像现在这样,哪怕脸上不动声色,眼眸里也翻涌着阴郁的低气压。他简直要恨死季成川永远都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样子。
  十五岁的季然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他面对倒在地板上的至亲只会害怕到晕过去,像个废物一样给多年不联系的男人打电话,他龇牙咧嘴地要求季成川放他走,可如果真的脱离男人独自生活,他连明天的早饭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找。
  越是明白这一点越让他生气,男孩子尚在发育的自尊心过分敏感尖锐,生活轨迹又硬生生地被扭曲成三截,与姥姥共同生活的六年是他人格形成最基础的六年,他知道姥姥对他的爱,所以恶心季成川是真的,反感自己的没出息也是真的。季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长大,最好下一秒他就十八岁了,有着比季成川还要高大的身材,藐视着他,从这间房子里大步走出去,头也不回,让季成川再也没资格用“监护人”的身份挟制他。
  可事实是,现在的季成川用一只手就能把他锁在原地,并且至少还要再锁他三年。
  好,那就谁也别好过,我摆脱不了你,可我知道怎么恶心你,怎么往你骨头里插刀子,怎么让你心口滴血。
  季成川看着他的儿子,男孩仰着纤细的颈项,执拗且凶狠地跟自己对视,牙尖嘴利,就像条短尾巴短腿的炸毛狗。
  了不得,丈母娘到底是怎么把他软糯糯的小儿子给变成这副模样的?
  嫌自己生活了九年的家“脏”,像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回到家第一天的季然多少都让做父亲的感到心凉。可仔细去看,那抿起的嘴角和紧紧扒着碗延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小习惯真是能跟人一辈子,六年前的小季然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总有些东西刻在骨髓里,永远也没法改变。
  季成川的心窝被戳了一下,小时候的季然是他宝贵的记忆,是他全部的温柔和心软。他默默叹气,想,能怎么办,自己生的儿子,多大的脾气都得惯着。更何况,就算可着惯他,给他惯到天上去,又能惯几年呢?
  做父亲真是个体力活。
  “以后不会再带人到家里来。”季成川收回目光,夹了一只虾放到他的碟边,平和道:“住校可以,但你还是太小了,至少要等十六岁以后。”
  季然本以为自己的挑衅是一种挑战,是他为可怜的姥姥与早逝的妈妈,与季成川进行一场男人与男人间的挑战,结果别说挑起战火,季成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一秒还不太愉悦的目光,一下子又柔和了下来,主动做出了让步,还给自己夹了一只虾?
  又来了!这种“父亲”的姿态,这种虚假的包容与高高在上的不屑,季成川每次都这样,跟逗他开心一样!
  而且不带到家里是什么意思?吃屎的毛病是戒不掉么?!
  住校的话题协商到这一步,季然明白已经没有继续争论的空间,他憋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气,季成川说完就不看他了,自顾自吃饭,季然对着那只虾干瞪着眼,脾气没地方发泄,哽得不行,“不吃了!”他气哼哼地把碟子往前一推,汤碗菜碟撞在一起,丁零当啷一通乱响,汤汁洒出来,他看都不看,甩手上楼了。
  阿姨看看牛犊子一样的季然,又看看埋头吃饭的季成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拦,无措道:“季先生……”
  季成川把筷子放下,冲阿姨笑着摇摇头,又无奈又宠溺的样子,安抚说:“别管他,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晚上饿了自己知道下来找东西吃。”
  二楼传来愤怒的摔门声。
  阿姨松了一口气,偷笑着进厨房给季然留饭。
  从去世到下葬的一系列流程,虽然专门交代了靠谱的人来安排,季成川身为季然姥姥在世上仅剩的家属,许多事仍需要亲赴。
  季然闹着要去给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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