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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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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儿兰说的“雄鹰”更像是爱称,整个大漠只有她和哈森的母亲能够这样呼唤他,哈森会害羞。格根哈斯是朵儿兰的哥哥,还是哈森被萧方旭杀掉的兄弟。
  苍野间的风太冷了,哈森喝完奶,就带着朵儿兰回营地。军帐内的烧着火,朵儿兰在这里为哈森沏奶茶,他们都喜欢糙茶。
  “如果回颜部还在,”朵儿兰抿着奶茶,“冬天就有喝不完的糙茶了。”
  哈森给她割完烤肉,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匕首,神色认真地说:“他们会回来的。”
  明天朵儿兰就要跟随押运队离开,所以哈森今夜没有跟士兵待在一起。他们新婚别,歇得很早。半夜骤雪遽然,哈森正在熟睡,忽然听见了帐子外边的呼唤。他小心地起身,罩上自己的袍子,出去了。
  帐帘一掀起来,哈森就被飞雪扑了个满怀。他轻拍着袍子,散着红发,问跟前的士兵:“怎么了?”
  “巴音回来了!”
  哈森转过头,看见了残余的骑兵。
  连日疾驰的巴音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落在雪地上,脚都是软的。他不要搀扶,先夺过左右的水囊,仰头猛灌了一阵,把前襟都浇湿了,才像是缓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哈森捡起巴音的刀,再看向巴音,目光微沉,笃定地说,“阿赤败了。”
  巴音搓着冻僵的面颊,深深呼出热气。他狼狈不堪,双脚上尽是泥泞。他把水囊扔回身边人的怀里,站在哈森面前格外憔悴,说:“萧驰野在冰面上把我们引到了茶石天坑,他在那里杀掉了阿赤。”
  他说着,伸手在马鞍左侧使劲地拽了一把,阿赤的头颅应声滚掉,朝下磕在了哈森脚边。
  “萧驰野放走了我,”巴音的唇色乌青,他声音颤抖地说,“他让我带回了这个。”
  哈森的唇线逐渐紧抿,那是愤怒的前兆。他看着阿赤的头,眼眸里再度烧起了火光。周遭死寂,只有风还在猖獗。哈森吸入的寒意迅速游走在四肢,他转开目光,看着雪花乱舞的远方。
  “端州被狼群占据,他们在那里跟一只中博狐狸握手言和,海日古也在那里,他变成了萧驰野的奴隶。”巴音喉结滚动,再次想起了那日被离北铁骑追逐的恐惧,他干涩地说,“萧驰野拿到了新刀,蝎子在他的铁骑下成为了戈壁上的荒草,哈森,铁锤阻挡不了他,那不再是萧方旭的铁骑。”
  “那早就不是萧方旭的铁骑了,”哈森骤然转回目光,逼近巴音一步,“狼群需要新的狼王,萧既明会把他调回北方,我就在这里等着他,还有他的新刀。”
  背后突然发出声响,朵儿兰站在帐子门口,担忧地看着他们。哈森收敛了怒火,他回头看向朵儿兰,却没有笑出来。
  他该杀掉萧驰野的。
  哈森再次想着。
  早在那场秋雨围猎里,他就该杀掉萧驰野。
  * * *
  夜半三更,庭院寂静。
  萧驰野刚洗漱完,在烛光边翻捡着匣子里的珠玉。沈泽川的折扇搁在桌边,人还在水里泡着。
  “过几日马就到洛山了,”萧驰野挑出自己昨日放进去的玛瑙,对屏风后边的沈泽川说,“你跟我去看看吗?”
  沈泽川这几日疲惫,虽然没有再病倒,但也没有再碰过仰山雪。他浸在水里,说:“洛山是得去的,你从那里直接回离北也方便。”
  这日子过得太快,沈泽川只是谈了几场事情,就已经到二月底了。他仰着首闭眼沉思,脖颈弧线漂亮,被隔着屏风的昏光笼罩,色泽莹润。
  “端州主事的人选挑好了吗?”萧驰野把指间的玛瑙珠子转了转,随口问道。
  “嗯,”沈泽川说,“挑了个人才。”
  萧驰野看过去,问:“孔成峰?”
  沈泽川抬起手,湿乎乎地撑着头,侧眸瞧着萧驰野的影子,说:“不是,再猜。”
  “元琢行动不便,也不合适,”萧驰野还真想不到了,“那还有谁?”
  沈泽川站起来,借着边上的巾帕擦水。萧驰野没往这边看,沈泽川把洗净的蓝帕子拿到鼻尖前,轻嗅了嗅,说:“沈兰舟啊。”
  端州要建中博最厚的墙,又因为洛山跟离北相连,沈泽川交给谁都不放心,他得待在这里,亲手把这面墙垒起来。端州往南还能直接绕开天妃阙到达边郡,沈泽川觉得这位置极佳,在这里建立起堪比茨州的储备站,以后南北战场他都能支援。
  “你还记得‘钢针’吗?”沈泽川把帕子放了回去,指尖有点恋恋不舍,他说,“乔天涯是统领的最佳人选,但是他如今还要照顾元琢,离不开茨州。可如果换成费盛,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没人敲打他,我不放心。”
  “钢针”是轻骑,要放到茶石河畔做耳目用,又待在可以成为两地中枢的端州,谁在这里做指挥使,谁就是兼管兵、政两务的要员,等到春后和颜氏的生意扩增过来,手底下还有银子进出,颜何如又不是老实人。
  沈泽川对费盛没什么挑剔,但费盛的忠心能持续多久,在沈泽川心里是要估量的,他不能把东西都赌在生死患难这四个字上。一年两年罢了,等到费盛在这里待久了,尝到了南北交汇的甜头,手里拿着钢针,侧旁还有颜何如竭尽所能地投其所好,那么今日的生死共赴的主仆情谊还剩多少?到了那一日,沈泽川就不再是费盛唯一的依仗,费盛只要有点心思,就是危险。
  权是这世间不可独予的东西,齐惠连早在昭罪寺里就告诫过沈泽川,“术”的基石叫作制衡,驾驭群雄就像俯瞰一场局,绝不能因私偏重。
  霍凌云为什么要放到锦衣卫里?正是为了替补乔天涯空出的位置。他对费盛造成威胁,能让费盛自己敲打自己。同样的,姚温玉为什么会提这个建议?正是为了把乔天涯推回局内,让手下空置的沈泽川明白,乔天涯是不可缺少的,只要费盛想更进一步,沈泽川就得捏棋斟酌。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费盛升一次,乔天涯就会跟着暗升一次,他是牵住费盛的锁链,沈泽川永远不会让费盛越过乔天涯“独”起来。
  费盛对乔天涯说,乔天涯是沈泽川心里最合适放到端州做轻骑统领的人选,是因为大家都了解彼此,乔天涯是讲究情谊的人,这既是乔天涯的优点,也是乔天涯的弱点。
  沈泽川罩上宽袍,绕出屏风。
  萧驰野坐在桌沿,腿伸得长。他听见脚步声,就握起了手,把那玛瑙珠子藏了起来,看向沈泽川,说:“那我正好有件事与你说。”
  沈泽川腰带系得松垮,踩着氍毹时脚底有些痒。他敞着锁骨饮茶,对萧驰野点头,示意萧驰野说。
  萧驰野便说:“这次缴获的边沙矮种马也要放到洛山,你想要轻骑,那就试试这些马,它们跑得比离北战马更快,在戈壁滩上很有耐力。”
  沈泽川捧着茶盏,想了片刻。
  “这些马离北也用不了,我们的战马都是鸿雁山下产的,为铁骑而生,历经几代才成就了现在能够负担重甲的好马。”萧驰野打开双腿,让沈泽川能够站到自己跟前,他撑着一臂,看着沈泽川沉思。
  “先让费盛在这里看看边沙马,”沈泽川说,“就用阿赤留在这里的马场。”
  “那是我的跑马场,”萧驰野捏近沈泽川的下巴,“什么时候把沈兰舟给我?”
  沈泽川在这捏着自己的力道里,想起了那日萧驰野的铁指,以及铁指摩挲在后颈的坚硬触感。沈泽川呼吸微滞,他想要避开目光,但是萧驰野捏着他。屋里热,适才泡过水的府君鬓边浮了星点的汗。
  萧驰野盯着沈泽川,贴近了,道:“我那日摸你的时候,兴奋了吧,府君?”


第216章 潮夜
  府君人人都可以喊; 因此在萧驰野口中变得更加隐秘; 像是在大庭广众下藏着密语,暗示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欢愉。欲望是骤涨的潮水; 绵密地漫延; 流淌到相互触碰的部位; 渗出了薄薄的汗。
  府君白天坐在高位上睨视群雄,折扇挡掉了其余的情绪; 造就他眉眼间的冷淡; 是看一眼都会觉察危险的凌厉。可是现在,他微张着口; 咬住萧驰野的手指; 那绵软的舌; 那溢出的津液,和那神情间隐忍的羞耻,都暗含着“亵玩”这个词。
  萧驰野要他。
  不仅要他白皙的颈,还要他湿滑的舌。
  那带有茧子的指腹摩擦着齿龈; 沈泽川刚喝过热茶; 黏膜敏感。他的眼睛湿了; 被搅得口齿不清,答不了萧驰野的话。
  津液泌出来,舌尖沿着指腹探寻。
  他们面朝墙壁,沈泽川在挤压里向前伏,背后就是萧驰野的胸膛。这个姿势让沈泽川觉得每一下都到顶了,他撑着墙面; 抵着额,泪止不住地淌。他埋首时,后颈就暴露出来,又被萧驰野咬,底下的宽袍皱成一团。
  这样跪坐着,主动权都在萧驰野那里。
  萧驰野的鼻尖沿着沈泽川的脖颈若有似无地磨蹭,既像是讨要,也像是胁迫。他危险地注视着沈泽川的侧脸,看到沈泽川挑翘的眼角里藏着诱惑。
  沈泽川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招惹了什么事,他如此无辜,以至于被咬时哼声都轻极了。可是萧驰野这么凶,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波涛间的叶舟,被汹涌浪花拍打,在细密的水声里,连挣扎都不被允许。
  萧驰野看沈泽川泪珠子断续地掉,就偏头吻他的眼角。
  沈泽川在那吻里啜泣,不慎蹭湿了宽袍,便转眸望向萧驰野,颤声说着:“都、都嗯,怪你……”
  萧驰野咬着沈泽川的耳尖,低声地说:“怪我啊。”
  这一下深得不行,让沈泽川直接哼不出声来。
  沈泽川吃了几回,汗透了,宽袍拧一把都是湿的。萧驰野把他压到氍毹上,要吻他。沈泽川仰着颈太累了,偷懒探出舌尖。
  萧驰野含住了,就这样压着沈泽川。
  这室内的氍毹跟家里的不同,没有那么柔软,像细密的小刷子。沈泽川的宽袍早湿透了,被萧驰野扯开,前身全贴在氍毹上,蹭得受不了
  “不行,”沈泽川在啜泣里吃力地求助,“萧二,不行。”
  萧驰野压着他,把那软舌含回来,让他只能哭。
  沈泽川哪能抵得住这样的侵袭,前方蹭得他腰软腿麻,后边又那么凶。他在淆乱的呼吸间被萧驰野吃了个透,话都说不清。他面色潮红,被弄得狼狈,含含糊糊地念着:“翻,翻过,去策安!”
  “嘘,”萧驰野伸出双臂,压住沈泽川滑动的手,整个胸膛都压着他,让他全部陷在氍毹细密的皮毛里,“我妻要回来了。”
  怎么还记着这茬!
  沈泽川半埋着面颊,小声哭道:“你,你这个,嗯。”
  萧驰野拿鼻尖抵着沈泽川的湿鬓,呼吸都贴在他耳边。屋内的烛火早熄灭了,窗纸透着外边的雪光,被积雪压低的枝丫横出来。氍毹被沈泽川蹭湿了,他也快被氍毹蹭湿了。
  萧驰野差不多了,他攥着沈泽川的手,咬着沈泽川。隐晦、昏暗、潮湿还有猛烈,萧驰野总是能让沈泽川哭。
  “我,”沈泽川报复般的含泪说,“我要告,告诉你妻!你,你……”
  “嗯,”萧驰野闷笑,“你告诉他,你见我就兴奋。”
  沈泽川撑不住,萧驰野撞得这么狠,让他颤抖。他指尖揪着氍毹,已经临近了。
  窗外枝头的积雪扑簌簌地掉,夜鸦几声鸣。
  沈泽川被捏着面颊,挨着吻,泄得彻底。
  * * *
  后几日都是晴日,随着三月的逼近,中博也有了春来的气息。端州的雪化了些许,骨津和邬子余把道都清出来了,该修的官沟趁早报上去。
  因为沈泽川暂时回不了茨州,姚温玉只能到端州来。他行动不便,路上的车马就走得慢,孔岭和余小再在敦州等着他,随后三人一起到达端州。
  费盛在外边迎接,把先生们送进去,又跟着乔天涯去清点带来的物资。他到了跟前,看见霍凌云,便对乔天涯说:“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挂了腰牌就是正规受编的锦衣卫,”乔天涯几步跳上马车,“我不该带他来吗?”
  霍凌云觉察到目光,转头跟他们俩挨个对视。
  “搁在跟前危险,”费盛转开目光,“端州又不比茨州,出了岔子谁能担?”
  “我担,”乔天涯蹲下身,把烟枪摸出了,在擦火的空隙看费盛一眼,“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主子跟前耍心思。”
  费盛不大乐意,说:“自从他进来,我可半点事儿都没找过,你搞这么冲何必呢?”
  “生什么气啊,”乔天涯呵了口烟,“我是实话实说。你把他冷置在边上不用,是等着主子亲自用吗?到了那会儿,他可就不归你管了。”
  沈泽川留下霍凌云,没杀他,就是要用。现在人放在费盛跟前,费盛如果一直这么让他闲着,等到沈泽川不耐烦了,就像乔天涯说的,那就不归费盛管了。
  费盛又看了眼霍凌云。
  “你是正儿八经从阒都出来的,”乔天涯说,“他是半路出家,跟主子的情分不一样,跟锦衣卫的情分也不一样,你怕个鸟?光凭你费老十这张嘴,也能压他一头。”
  “你这是踩咕我呢,”费盛收回目光,想了片刻,“这人有心机还有能耐,只要留下来,出头就是迟早的事。”
  沈泽川现在要待在端州建轻骑,那不是靠嘴皮子能拿下来的差职。费盛原本以为这头肯定得归自己管,哪想沈泽川直接把姚温玉调了过来,乔天涯也到了。
  “你也有本事,”乔天涯说,“总把心思放在这上头,反倒耽搁了你自己。主子什么看不到?该是你的跑不了。”
  费盛不想在这事上跟乔天涯详谈,只问:“你怎么又抽上了?”
  “没事干。”乔天涯熄掉了,也没继续说。
  * * *
  沈泽川折扇倒握,轻轻敲在桌面上。他换了新耳坠,玛瑙珠子衬得肤白,就是太扎眼了,让旁人也不敢追着看。
  “罗牧那头的账本我誊抄了一份,”余小再把本子呈到沈泽川跟前,“还请府君过目。”
  沈泽川把账看了,说:“马上春耕,看着挑个人过去,旁佐罗牧办公务,他到底是一个人,两头跑也辛苦。”
  这意思就是今年不能再让罗牧在茶州独大了,得派个人过去牵着他。
  “那我倒是有个人选,”孔岭在侧旁说,“这次我奉府君之命下到灯州,在那里遇见个二爷故人。”
  “策安的故人?”沈泽川合上账,想了须臾。
  萧驰野在樊州有什么故人?
  孔岭提了个醒,说:“王宪,府君还记得吗?原先在阒都户部主事,咸德八年那会儿主理禁军开支。”
  沈泽川这才想起来。
  说起来这个王宪,原先跟萧驰野不和,经手过泉城丝的事情。他在行刺案里被香芸构陷向萧驰野行贿,因此遭遇贬谪,离都前萧驰野去户部走了关系,让他没有彻底丢掉官位,只是放到中博来做事。
  这事别说沈泽川,就是萧驰野也忘得一干二净。
  王宪到了灯州,没多久就遇着土匪强袭,装疯扮傻逃出衙门,跟着流民困在灯州,直到杨裘身死,孔岭前去巡查衙门时才重新冒头。
  “依照二爷的意思,这人本该到咱们茨州来,但当时紧跟着出了事,”孔岭婉转地说,“户部就改了他的差,让他下到了灯州去。他在灯州吃了很多苦,见到我时还惦记着府君跟二爷的恩情。”
  沈泽川细想少顷,说:“他既然肯,就把他派去茶州。他原职是户部官员,到茶州协办税赋也不算陌生。”
  沈泽川信不过罗牧,这下正好,在茶州放一个精于税赋的王宪,就能严控罗牧的账本。茶州如今最关键的就是钱,只要把银子攥在手里,罗牧就翻不了天。
  时候还早,沈泽川先搁了三州杂务,问姚温玉:“元琢这几日还好?”
  姚温玉膝头盖着绒毯,闻言说:“承蒙府君挂念,没什么大碍。”
  “茨州到端州虽然有马道,但还是隔得远,我担心你路上受寒,眼下看着无碍便放心了。”
  姚温玉等沈泽川寒暄完,才说:“我从茨州倒带了个消息给府君,”他顿了须臾,“几日前丹城传的风声,说潘蔺和潘逸两人已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及刑部候审。”
  沈泽川眼眸倏地看向姚温玉,说:“这么快?”
  丹城潘氏一门三员,潘祥杰、潘蔺、潘逸都是朝中大臣,又与遄城费氏联姻,在如今的世家残余内分量不小。太后还想要把持朝政,就离不开潘氏的鼎力相助,为此潘蔺革职就是太后的损失。
  “梁漼山跟着薛修卓一到丹城,就即刻开始稽查田账,”姚温玉说,“他们没要潘逸呈递的原账,而是直接派人下去,亲自丈量。”
  潘逸原以为有潘祥杰和赫连侯作保,还有潘蔺下派的梁漼山居中旁佐,这次的账目稽查也能糊弄过去,起码能熬过这个春天,岂料梁漼山就是冲着查账来的。
  “其间有折子弹劾薛修卓,要转查泉城账,但被孔湫给驳回了。”孔岭说道。
  沈泽川折扇定在桌面上,他缓缓皱起眉,说:“去年的太学风波还不到一年,孔湫与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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