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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无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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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这结满蛛网的破庙,残破的门板斜在一旁,欲休憩不得床榻,欲进水米没有膳食,股肱之臣都远在海角天涯,眼前除了几个多年的下人,却无一个贴心的。怎么就落得如此了呢?怎么自己宣战之时,竟无一人以死相谏?
  眼圈还是红了,眼泪掉进那稀里咣当的水饭里,是咸的。
  事到临头懊悔迟——可这“悔”字她不能讲,起码,现在这般情形是讲不得的。
  宫女荣子娟子陪着哭了一阵。又把发簪洗干净了,扎着半熟的豇豆粒献给慈禧。
  她叹了口气,忽地冒出一句,“好在,你们还都是忠心的。” 
  在场的人闻此都要跪,“免了这些劳什子吧。” 慈禧忙制止了。吃了一半,又给荣子递眼色,让给光绪送点吃的。
  “当家的?”小荣子捧过去半个火燎的玉米,“当家的?好歹吃口东西吧。”
  光绪蜷在东屋角落,席地而坐。听见下人叫他“当家的”,一愣,只缓缓摆了摆手,仍不说一个字。
  李莲英便示意荣儿退下,自己端了碗煮玉米的水来,凑到跟前低声说,“老人家心疼当家的,您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身子。”
  光绪仿佛震了一下,仍是没有接,默默地把碗推开了。
  慈禧便也没再强求,道,“晚了,都歇了吧。”
  兰琴东寻西找,拆下车围子挡在窗户上挡风,把马车垫子抻拽平了给慈禧当床铺,寻来个草编的旧簸箕,翻过来扣在地上,扯了块手帕垫在上面作枕头。荣子娟子伺候慈禧躺下,拿白日里马车上给慈禧赶蚊子用的蒲扇盖在她脸上,用另两块手帕盖在她手上,多少能挡去些蚊虫叮咬。
  静芬、瑾儿和几位格格们被安顿在西边屋子,娟子荣子和其他宫女为了方便伺候索性都睡在堂屋地上,大阿哥、溥伦、李莲英他们也都到马车上歇了。
  光绪倚在屋角,伸直双腿,也闭上了眼睛。破天荒的母子同处一室,却各自怀揣着心事,可谁又能睡得着呢。
  蝉声渐渐地低下去,山里的夜风推着闷热渐渐散了,倒有几分寒意袭上来。
  兰琴和手下另一小监一房前一屋后同值上夜。虽不是荒郊野岭,却也人心惶惶。
  坐于场院台阶上,兰琴把衣领微微松了松,伸手一碰才意识到,自己前颈、胸口、腋下全是粗布衣服浸了汗怄起的痱子,白日里疲于奔命伺候主子不觉得,到了此刻夜深人静才火辣辣地疼起来,伸手去摸全是针尖儿大小的刺,粗啦啦地扎手。骨头被马车颠得也像是散了架,这会儿颤颤地酸疼。蚊蝇成团地在眼前飞,可疲累已让他抬不起手去哄了。自己一个汉家平民出身、干过粗活的奴才尚且如此——
  他不禁回过头去看那间破庙。
  他呢——?!
  哪里再敢往下想。
  哪里再忍往下想。
  珍主子若在天有灵,请给万岁爷托个梦吧。哭诉我就是那害了您性命的元凶。只是,请您一定叮嘱万岁爷。
  ——忍着痱毒也好,不茶不饭也罢。
  可爷……您得哭啊。
  第二日一早,也不知是谁碎嘴走漏了身份,有大户人家献上刀切馒头清粥咸菜,还有三顶驮轿,专门便于走山路的,慈禧自是欣然接受。一行经南口至昌平兵营,驻军早都四散了去,草草吃了些剩饭菜便又上路。
  行至居庸关外,已经是申时了。
  光绪掀开驮轿帘,巍峨的长城在身后绵延开去。那一头,是被列强□□的千疮百孔的京城。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好似一个玩笑。紫禁城还在否?无从得知。眼前层叠着屏障似的山峰,虽是盛夏,却没有什么植被,只有大块大块粗粝的页岩耸立在山崖之上,刀锋一般,收割着他“一国之君”最后的自尊。
  闷热的阴霾下,汗渍的牛皮衣服全都贴在身上,一点气都透不出的。
  忽地,青纱帐里传来一阵沙沙声,再细听,声音越发密集起来,竟是火統枪响。
  是土匪还是拳民?
  车队登即停住。
  下人们一瞬间从队伍后面跳下车奔向自己的主子——而几乎是同时,慈禧听到了身后一声急切的“亲爸爸”。
  光绪似是要下轿去护慈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被溥伦贝子和身前太监生生按住。
  李莲英、崔玉贵、兰琴、荣子、娟子把慈禧的驮轿前后左右都护住了。
  那火統声似来自东北方向,并不靠近,不知是不是尚未知晓目标的底细。时间过得慢极了。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煎熬着,听天由命。
  只有站在慈禧驮轿侧后方的兰琴,希望自己能死在那火統下。
  僵持之际,后面大路上浩浩荡荡跟上来二十余辆王公大臣们的马车,护驾之声隐约可闻。
  火統之声随即消逝了。
  死又谈何容易?
  天色渐暗了。
  黑云忽然从北面压过来,瞬时下起暴雨。眼帘被雨水打得根本挣不开,马儿也走不了,躬身低下头。车队被迫停在荒野之中。
  雨布寥寥,上下一干人马,除了慈禧一人乘的驮轿,白茫茫瓢泼中无一幸免。
  或许,是感动于危急之下的那一声亲爸爸,或许,是内疚与后悔压迫着良心的惴惴不安,慈禧支开身边所有下人,独唤光绪上前。
  光绪立于轿前,衣衫早已淋透,垂着双眼。
  只听慈禧叹道,“珍妃是跟我赌气自尽的……”
  光绪一惊抬起头。
  “……跳到顺贞门那口井里去了。我也想不到这孩子秉性这般急。”
  虽早已料定珍儿不在了,可现在亲耳听闻她的死讯,再没有回还的可能——生而为人那最后一丝温情的期盼,没有了。
  良久,光绪颤声问,“现在,还在……井里吗?”
  慈禧点点头。
  又良久,仍是颤声问,“没有人去拉一把?”
  “叫了,我叫兰琴去拉……可也没拉住。” 慈禧眼睛红了。
  “哦……”他淡淡地哦了一声。
  慈禧更是心疼了,流泪道,“……你莫要怪亲爸爸呀。”
  光绪终掉下泪来。他退后一步,双膝跪了,叩首下去,颤声道:“太后……臣,不敢。” 
  终究,连“儿臣”都不再是了。
  从此以后,“亲爸爸”三个字,慈禧再也没有听到过。
  怎成想,冬夜里一门之隔的那次生离,竟成了死别。耳畔似乎传来最后一面时她哭泣的声音,她说,珍儿等着、等着爷……
  再也无法忍耐,眼泪决堤。
  为死去的爱人,为太后的谎言,为救不回的大清,为远去的“家”。
  他泣血般的哽咽和终于夺眶而出的眼泪,瞬间都被淹没在那滂沱的大雨里,冲刷进居庸关外广袤而冷漠的山河。
  国破山河在。可他的江山,他的女人,连同他的心,他的魂,都去了哪儿呀。
  所有宫眷、大臣和下人们都被惊动下了车,远远、远远地看着,看他呕出自己灵魂般地哭泣着。静芬怎么忍心看,背过身去以帕子掩面,却不敢哭出声来。瑾妃更是哭成了泪人。
  兰琴面无表情的,定定的,望着他的背影。
  众人难以名状的目光下,沉雷闪电间,光绪伏于命运之手的泥泞里,被彻底揉碎了。
  众人被满是泥泞的湿衣服沤了一宿,一直到出逃的第三日申正时分至怀来县,洗漱刮脸梳头涂脂抹粉,用过带荤腥的一餐饭,换上县令早早备下的各式衣衫,才总算是重新变回“人”的样子。
  是夜,军机大臣王文昭带来了全部的军机印信。怀来县衙正房里,临时中央叫起儿。议和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三天后,清庭以皇帝的名义发布了“罪己诏”。
  诏书中说,今见国家占危若此,其将何以为心乎!知人不明,皆朕一人之罪。
  之后的日子里,兰琴觉得光绪仿若是换了一个人。一直低低的望着地面,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下人伺候起床便起床,伺候穿衣便穿衣,伺候用膳便吃几口,伺候上轿便启程,至于每日穿的什么,吃的什么,到哪里去,他都丝毫不关心。他几乎不再主动讲话,甚至有时候慈禧唤他,都要反应好久才应声。应声也永远只有一句——“太后所言极是。”
  下人们私底下都说,咱们的皇上怕是傻了。
  等到车队人马行至陕西介休界内义安村时,刚刚进得临时行在,下人还在收拾搁置随身物品的忙乱中,突然有几个围着红头巾的义和拳头目直接闯进院子来,嘴里喊着杀光“二毛子”便欲劫持光绪,被随同护卫的甘军当场捕杀。上上下下都吓得魂飞魄散,可光绪却定定立在场院当中,嘴里念叨着 “也好、也好”,脸上竟然还挂着笑。
  于是下人们又都在私底下说,咱们的皇上怕是疯了。
  农历九月,两宫抵西安府。
  在“祸首”名单中徐桐、刚毅、崇绮等大臣都已经相继死去之后,慈禧终于能略有安全感地在太平的古长安一直驻跸下去。对于八国联军提出的《和议大纲十二条》,她的意见终究变成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慈禧纠结着全部的力量,用以确定最终自己将不再出现于洋人的名单里。几乎与此同时,她那敏锐的政治嗅觉,也让她注意到,即便是洋人不再与她纠缠,未来的大清子民也不会再像以往般容易“糊弄”过去了——“革命”的种子,似乎已经在她有些昏花的视野之外的某些土壤中生根发芽。她意识到,“维新”,或许已经成为自己必须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王宫大臣们,一半,如端王载漪,仍在奋力挣扎着从“祸首”的名单中妄图翻身上岸;另一半,如袁世凯,信心满满地希冀去争做那新时代浪潮里的弄潮儿。
  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或是愿意注意到他们的皇帝,他们刚刚三十而立的、身处壮年的皇帝,身心在一日日地羸弱下去。
  直到有一日,朝廷宣布重新维新变法的这一日。三年前属于光绪的那些理想和抱负,被扼杀在摇篮里的那些新政,于三年后打了个滚,翻了个身,名正言顺地又一次站上了历史舞台——但它们已经不再属于他。
  于朝堂之上,他立于慈禧身侧亲自宣读诏书。
  “……深念近数十年积习相仍,因循粉饰,以致成此大衅。现正议和,一切政事尤须切实整顿,以期渐图富强。……”才读了几句,便似有些停顿,正了正嗓子,继续道:“……殊不知康逆之谈新法,乃乱法也,非变法也。该逆等乘朕躬不豫,潜谋不轨。”
  读至此,似已无法站稳,于是坐于案后,紧蹙着眉头继续道:“朕吁恳皇太后训政,乃拯朕于濒危,而锄奸于一旦。……实则翦除乱逆,皇太后何尝不许更新……”
  额上已渗出汗来,一字一顿道:“执中以御,择善而从,母子一心,臣民共见……”
  终再难继续,双手抵于胸口,似是已疼得无法忍耐,伏在了案上。
  御医诊脉之后,开了些治疗胃气郁滞、失于和降的方子,直说无甚大碍请皇上一定放宽心。其实御医心里明镜一般,皇上自幼体弱,气血两虚,西狩之行车马劳顿,暑热痱毒入侵,入冬后又受恶寒,再加上一贯心情压抑,极少膳食睡眠,多年服用各种药物也是对身体的极大损耗,怕是作下病根,再难治愈了。
  转过年,便是辛丑了。中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一人赔了洋人一两银子。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慈禧终于决定回家。回紫禁城去。
  返京途中她终于意识到留着祸首端王的儿子做储君实在不妥,于是发出懿旨“撤去大阿哥名号”,命溥儁立即出宫。
  阴历十一月的某一天,两宫銮驾自保定乘火车回到了京城。
  第二日,慈禧便发布懿旨,珍妃因上年京师之变,仓促之中扈从不及,即于宫内殉难,节烈可嘉。加恩著追赠贵妃位号,以示褒恤。
  打捞珍妃尸身的时候,光绪并没有在场,只跟下人要来了她生前在北三所的帐子,挂在涵元殿里,终日里什么都不做,只呆呆地望着那顶帐子出神。
  清明前的一个傍晚,下着雨,光绪用完寥寥晚膳,贴身的老太监给撑了伞跟着,在海子边缓缓散步。
  忽听得身后有人道:“下去吧。”
  转身看去,竟是兰琴。
  光绪一愣。
  兰琴见光绪竟也不跪,自己倾着伞,直等那老监已走远了,才道:“珍主子,是被我推到井里去的。”
  光绪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珍妃,是被我推到井里去的。万岁爷没有听错。”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情一点。
  光绪倒抽一口冷气,眯起双眼,仿佛这样才能将兰琴看得更清楚些。
  丢开伞,扬起右脚将兰琴踹跌在地,死死盯着他的双眼,“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兰琴平静地望着他,只手撑起半个身子,掸了掸被雨水粘在蟒袍上的柳叶,牵了牵嘴角笑道:“不用找什么理由——因为你杀不了我。”
  他居然称他为“你”。——如果爱已经救不了他,那就让恨来。
  光绪哈地一声也笑了,眼神里似要冒出火来,双手上前就薅住兰琴蟒袍的前襟,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他往海子里面拖。
  兰琴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份一样,竟然就这样跟光绪扭打起来,都急红了眼,险些双双落于水中——光绪略一踟蹰,兰琴借机反手一把将光绪双手扣在胸前,一个翻身竟将他压在了身下。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了。
  “你怎么敢!”光绪一惊,却怎么也挣不脱。
  “我怎么不敢!”兰琴喘着粗气,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放开朕!”光绪哪里受过这般,怒声道。“你欺君罔上!”
  “我是欺君了!可你又当的是个什么样的皇帝啊!”最最刺痛他的话,就这样冲口而出了。
  光绪想要反驳,张开嘴,却一个字都吐露不出了。良久,他放弃了抵抗般,低声呢喃道:“是……这么多年……朕当的是个什么样的皇帝啊……朕宁愿自己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不做这个皇帝让朕做什么都可以……可为什么……偏偏是我……”
  兰琴心痛到无法呼吸。
  “看着我,”触碰着他冰凉的手,兰琴以从未有过的强硬语气道,“你看着我!所以后半生就这样了吗?就甘愿这样任人摆布一辈子了吗?你的那些,那些拼命想要实现的东西就都不要了吗?”
  “……”光绪眼中好像有迟疑一闪而过,又迅速黯淡下去。
  即便是从幼小时期就失去了父母的陪伴,即便是婚姻无法自主,他依然对周围的人与物抱有爱仁之心。曾经,曾经,即便是在最最黑暗的日子里,他那看似冰冷的外表下都涌动着太阳般耀眼的火焰,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都在持之以恒地前行。可如今……
  空有一腔抱负,甲午败了、戊戌败了、庚子也败了。若水三千,终是负了这一瓢饮。
  “……不想要了……拥有过的,都……失去了……”气息紊乱地倾诉着、因过度激动而噙满了泪。家国之难,母子之情,主仆之谊——眼前这曾十年来朝夕相对、曾舍身为自己挡下那一刀的人,也都不过是个骗局。终死心般地闭上了眼,“连你也……”眼泪瞬间滑落。
  兰琴再也无法忍耐似的,伸手捂住他颤抖的嘴,打断道:“珍主子若在天有灵……如何心安……”忍耐着咬紧了嘴唇,似是要渗出血来。“别放弃啊……别这么轻易就……”
  光绪像是忽然被什么震慑住了似的;呆呆地看着兰琴。
  小兰子。
  “你是……你是来……”被捂住的双唇模糊了言语。滚烫的,大颗大颗的泪滴,掉下来,滑落到兰琴的手上。
  仅存的一丝理智都要被疯狂侵蚀殆尽了,兰琴用尽全部的力量撑住自己,缩回了手。生生将心房里的野兽埋葬,兰琴闭上了双眼。
  “万岁爷……”
  光绪摒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求求你……撑下去……。
  忍著痛苦,生生把已经冲到唇边的话咽下。只是静静地,階越地,俯视着他。
  是了,这便是最后的最后了。
  將涌上來的感情用决绝的刀刃全部斩断。深深凝视着所爱之人,兰琴重新带起冷酷的面具。
  “撑下去的话,到那一天,你就可以杀我了……”
  像是给自己判了死刑般的。
  “用属于你自己的权力……杀了我。”
  光绪胸口一紧。为何。连为何都无法思考了。心乱如麻。或者,是心如刀绞。
  兰琴把給自己的判决融进让人心碎的微笑里。起身下马蹄袖,双膝跪了,叩首在雨霖铃的南海之畔。
  眼泪划过脸颊。
  然后迈开步伐。
  至终都洠в谢赝贰
  两宫回銮后的次月,太后懿旨著兰琴革职出宫,永不续用。
  兰琴明了,若留自己在身边,珍妃的坎儿她心里过不去。
  临行前,慈禧叫他到身边独对。
  小兰子,我对你怎么样啊。
  老佛爷对奴才,那是菩萨对众生的心……再慈悲不过了。
  那你心底里头,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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