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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无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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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本就为战事心焦,却看那满案的奏折,居然无一本捷报,才一会儿功夫额头便渗出细密的汗来。
  半晌,忽听得窗外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呼喊声。忙侧耳细听,“寻二毛子”、“夷当自灭”的呼声越发的近了,似是已经近在宁寿门外。
  一老太监忽闯进来,几乎跌进东暖阁,“皇上!……大、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端王爷、庄王爷带着拳民们闯进宫来了!……他们、他们说宫里有二毛子,得查验,连太监宫女都要验……御林军根本没法挡啊。”
  光绪强作镇定,“你别慌,确定是义和团的人马?”
  “确实是义和团的人!奴才从宁寿门都看见了,他们都围着红头巾,各自手里都拿着家伙呢!”
  “他们有多少人,能知道吗?”
  “看这阵仗,少说也得有五六十人!”
  此时忽听得窗外一众人呼喊:“请皇帝出来!请皇帝出来!”
  又听得一声音高笑道:“什么皇帝,鬼子朋友罢了!”光绪认得出,那是端郡王载漪的声音。
  闻此,转过头对那老太监道:“你放心,他们不是冲着你们来的。退下吧。”说罢,舒了口气,正了正黑色长褂的衣领,推开养性殿门,迈步而出。
  只见黑压压一众莽汉,手里擎着关公像、雷火扇、混天大旗之类,牛鬼蛇神般站在养性殿外。
  光绪略环视众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视载漪道:“端王、庄王都在啊,早间叫起儿不是才刚觐见,如此这般所为何事?”
  载漪丝毫没有把光绪放在眼里,转过身面对一众义和拳民道:“夷人无君无父二千余年,上天假手我义和团民尽灭之,现在正是机不可失的好时候。”
  光绪闻此,明白他了他的来意。只能先在气势上压过对方,便即厉声道:“载漪,你身为王爷,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载漪哈哈一笑,“本王爷是辅佐我大清的王爷,不是崇洋媚外低三下四的王爷!”
  此时,兰琴正带了下人刚巧从御花园万春亭折回乐寿宫,要给兴头儿上的老佛爷取骨牌,却听得养性殿这边声音不对。凑近听来才明白事态严重,心中惊呼不好,他深知凭一己之力无论如何救不了驾,马上呼身边跟班,“万岁爷有性命之忧!无论如何也要把老佛爷请回来,明白吗!晚一刻我要你的命!”
  说罢兰琴自己躲于养性殿侧墙后静观其变,又听得光绪严词道:“国难当头,就算你们一定要洋人的命,自去抵御外敌,来这内廷作甚!”
  “无论外朝内廷,凡有盲信那洋人教义、替那洋人办事的卖国贼,一律逃不过天谴!” 
  “你的意思是,这紫禁城中,有人是卖国贼了?端王,今日你私带拳民进宫,致皇室安危于不顾,成何体统!分明是造反!”
  “今儿个本王就是要造反,洋人气运已尽,卖国叛徒神人共愤,天意该绝,义和团民口含天宪,纷纷天下,谁敢攘其锋?!”
  莽汉们也抢着喊道:“杀光假洋人!杀光二毛子!”
  “好一个口含天宪!这是以爱国之名行祸国之实你知道吗端王!”
  带头的一大汉冲光绪骂到:“鬼子徒弟!你才是祸国之首!师兄弟们,我们天天说要杀一龙二虎三百羊!今日就杀了这一龙!”说着举起三尺长的大刀就要上前。载漪在人群一侧并不妄动,义和团一众大汉簇拥着纷纷往前涌来。
  光绪仿佛知自己命里有此一劫。
  那闪着冷光的刀刃抬起的时候,他甚至连半步都没有后退。
  或许,今日便是最后了。
  祖宗三百年的江山社稷,终毁于我载湉之手。
  光绪闭上了双眼。
  可本该落下的刀剑,却被另一人以双手牢牢握住。鲜血瞬时染红了刀锋。
  ——竟是兰琴。
  光绪呆住了。
  见兰琴痛得嘴唇已无血色,却仍死死把刀攥在手里,一字一顿厉声道:“太后老佛爷懿旨——谁敢妄动,杀无赦!” 
  众人听闻太后之名,登时均被唬得不敢动弹。尤其是载漪,听得“老佛爷”之名,立刻大喊,“众好汉莫动莫动!”
  兰琴夺下那刀,张开血肉模糊的双手,挡于光绪身前。微微回首,强忍着痛、笑着对光绪道:“珍主子无碍……万岁爷放宽心。”
  光绪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认错人了。
  小兰子。
  慈禧及时赶到,闹剧收场。当日入宫的义和团大小首领数十余人全部处斩,载漪亦被罚奉一年。兰琴护驾有功,慈禧破格赏了三品顶戴,银百两,又命御医速速为其诊治外伤。
  当晚,没有了外人的乐寿宫里,兰琴双手绷着纱布,长跪西暖阁外。
  约么过了两个时辰,慈禧才放下手中的水烟,隔着纱帘倦倦地道:“想明白了么,为什么罚你跪。”
  “奴才假传老佛爷懿旨。”
  “……接着跪吧。”
  危难当前,兰琴第一时间选择保护的,竟不是她老佛爷。
  兰琴失血过多,伤口辣疼,身子发着热,跪了几乎一夜。将近卯时,李莲英起夜,才打发他下去。“别让老佛爷起来就看见你挡着门。她心烦的紧。”
  “大总管,奴才以后……”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下去睡吧,叫起儿还得伺候呢。”
  一夜未睡的,又岂止他兰琴一人。
  光绪心乱如麻。靠于床榻,却豪无睡意。
  万万想不到,今日一劫,竟是兰琴代自己受。偏偏是这个监视了自己十年之久的下人,在生死攸关之时,替自己扛下这一刀。他居然在身受重伤之后,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最最牵挂之人的安危。莫非,当日安排与珍儿相见的人,也是他?
  而强烈的自尊与负气,告诫着自己根本不能、也不应原谅他一丝一毫。
  兰琴不过是个下人啊。
  可为何,于这深沉到死寂的夜里,自己会因为他那一握、那一挡,激动到几欲颤栗。
  小兰子。
  慈禧开始给自己铺后路了。明着依然严令军民上下一心、鼓励义和团一干人等共御外敌,暗地里却让荣禄去给洋人使馆送菜肉等补给,甚至还送去了西瓜以备洋人解暑。
  又过了几日,战事已几乎失控。天津陷落。
  慈禧随即嘱咐荣禄:“你让驻外使臣向各国解释,开战实万不得已。皆因义和团乱民衅开祸事,且我中国即不自量,何以至与各国同时开衅。各国使馆皆得我保护,一干乱民自会相机惩办。总之,以我清廷不得已做此举为要义,达我本意。”
  又命李鸿章补调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谨遵懿旨,火速北上抵京。
  她开始大张旗鼓地向整个西方谄媚。而这天真的构想,并没有得到诸国的响应——七月二十日,北京城终被攻破。
  约么到了日落时分。已经隐约可闻宫墙外的枪炮喧哗之声。
  慈禧当日已召见了军机大臣数次,听着底下人报上来的一条条消息心惊肉跳。连晚膳都没用几口,推搡了杯盘,一言不发,只闷闷地抽水烟。忽然,慈禧命崔玉贵和兰琴去提珍妃到颐和轩。
  崔兰二人自当照办。到北三所宣了旨意,等珍妃梳妆妥当,领了出来。见珍妃一副清水脸儿,头上摘去了两边的络子,身着青色的水褂,踩一双绿缎子鞋,俨然一副戴罪妃子模样。兰琴心中一酸,道:“小主,老佛爷在颐和轩等着呢。”珍妃似要问些什么,可始终未开口,三人慢慢踱步一路无言。行至颐和轩,慈禧命珍妃进得门去,只留崔玉贵在场,叫兰琴先行退下。
  兰琴立于门外等候。本是听不见门内之声,可约么过了半晌的功夫,忽听得轩内珍妃的大声哭诉,“亲爸爸!亲爸爸绕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太后老佛爷!”
  兰琴一惊。只听那珍妃哭喊声越来越大,到后来竟开始嚷着“李谙达救救我”之语,可李莲英并不在场啊,显然是已到了万般无奈焦急之时。无从知晓发生了什么,兰琴欲救珍妃心切,却动不得半分,急得冷汗直下。却在此时,颐和轩大门霍地打开。见慈禧已气得浑身发抖,崔玉贵立于门侧脸色铁青,珍妃跪于太后身前满脸都是泪。
  慈禧沉默片刻,忽冷冷叫到:“崔玉贵,把这个贱人给我推到井里去。”
  兰琴呆住了。崔玉贵也一愣,便要上前。珍妃更是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
  “老佛爷!奴才斗胆求您收回成命!”兰琴咚地跪下,哪里顾得上许多。
  “你?”慈禧转过头看兰琴,冷冷一笑,道,“好,我收回成命——兰琴你去!”
  兰琴一瞬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慈禧厉色道:“还用我说第二遍不成!”
  兰琴抬起头,苦苦哀求,“老佛爷!小主无论如何罪不至死,求老佛爷大发慈悲放过她吧!”
  “你是我的人,小兰子!”慈禧站起身,怒视着他的眼睛。
  崔玉贵也着急了,跟着骂道:“你不想活啦小兰子!”
  “小兰子!小兰子你不能杀我!”珍妃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嚷着,“兰副总管我求求你救救我吧!……小兰子万岁爷待你不薄啊!”
  兰琴听到“万岁爷”三个字不由得一颤,眼眶里似崩出血来,甚至快把自己的手捏碎。
  这个昔日自己最嫉妒之人,这个女人——他的女人。
  或许,对于兰琴自己,将这女人毁灭也是一种解脱吧。
  亲手扼杀掉他的最爱,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羁绊——是否就能让他恨自己一辈子了。永远无法原谅的怨恨,永世不得翻身。
  对他深入骨髓的怜与爱,不能言说、不被任何人理解的这份感情,浓烈到快将自己淹没窒息的这份感情,是否可以就此盖棺。
  太后、珍妃、还有崔玉贵的叫喊、哭骂,这一瞬间都听不见了。
  兰琴眼角划下一滴清泪。
  将女人近乎疯狂挣扎的身躯囫囵丢入井口。自己哪里来的这般力气,无从知晓。手上的伤口甚至都没有完全愈合,而疼痛是什么,也根本感受不到了。
  井中水声撞击声囫囵的□□激烈而可怖,然而很快便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扶正领子抻拽好衣衫,转身下马蹄袖,双膝跪下,朗声道:“回老佛爷,兰琴永远都是您的人。昨日是,今日是,明日也是。”
  他嘴角牵起一丝笑。
  如是我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就此下地狱吧——这是我应得的。
  
第7章 雨霖铃
  乐寿堂。
  午夜刚过,已经能很清晰的听到宫外子弹划过之声。
  光绪奉懿旨觐见。
  乐寿宫内异常安静,光绪跪下请安,抬头看慈禧时一怔。
  见她已经是一副汉族民妇打扮,盘头束带,深蓝色夏布的褂子,浅蓝的旧裤子,一对绑腿,白布袜子,黑布蒙帮的鞋,连数年精心养起来的指甲都尽数剪短。
  再望向左右,李莲英、崔玉贵、兰琴、贴身的宫女娟子荣子一并都已换了汉服。
  慈禧不耐烦道:“还不赶紧给皇帝换上衣服,等什么呢。小兰子你去。” 
  兰琴低着头,掀起东暖阁的纱帘,捧出早已备下的衣衫。
  “万岁爷。”声音是清冷的,不带一丝起伏。
  屏风后,摘下他腰间的掐丝镶翠腰带,一个个解开藏蓝色穿黄缂丝单袍的盘扣,退下罩衫和内衣,脱去绛色的软底绸靴。
  光绪已饥瘦得不成样子,肋骨都隐约可见。再次触碰到他苍白而冰冷的肌肤,兰琴面无表情地缩回了手。
  光绪似有话想说,想询问兰琴的伤,却终究咽下。
  兰琴避过他的目光,将一件没领子的蓝棉布褂子给披上,又给换上一条麻布裤子,似是已经洗的发灰,粗粗剌剌的,脚上换了双敞口浅脸儿黑布鞋。
  扳指儿一并撤去。
  是了,还有辫子。
  将那镶有坠珠的辫穗儿卸下,解了青丝,竟见鬓角处隐约数根白发。那是在梦中多少次触摸的、柔软的、他的发。
  似有痛一闪而过。
  而既然,已经选择了出将担这一场戏,妆既已卸不下,若演,便是余生残年。
  于是心绪都可以不再收拾一般,将辫子重新编好,取过黑色的发绳系于发梢。 
  一切停当,眼前的一国之君,模样已与庶民无异。
  “回老佛爷,万岁爷这边已经妥了。”
  转过身的时候,兰琴听到了光绪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喟叹。
  顺贞门内,众女眷黑压压跪倒一片。
  彤色的阴云让尚未破晓的紫禁城仿佛失了火。
  同治帝两位遗妃穿着旗装跪在最前,哭声隐约可闻。老太后忙着做临行前的嘱托,“都别哭了,以后宫里的事儿听瑜、晋二皇贵妃的……”
  光绪立于慈禧身后,前后张望想找到珍妃,定睛细瞧,见静芬、瑾儿、三格格、四格格和元大奶奶均着汉民装束,贴着西墙立于一旁,定是要随驾而行的——那……珍儿呢?
  千百个日夜的朝思夜想,本笃定可以借此机会相见,可眼看妃嫔格格们均已到齐,独独不见他的珍妃。
  他本能地回头看向兰琴,望从他口中能得知一二,却只见兰琴低垂着眼帘。
  又听得太后道:“你们呐……不管遇到多难的事儿,可都不许心眼窄,等着我回来!……到了外面,不论大小事情,一律只能由我来说话,谁也不许多一句嘴!”
  光绪再也按捺不住,顾不得许多,冲口而出:“何以不见珍妃?”
  兰琴一惊。
  太后于混乱中忽听得“珍妃”二字,登时怒声问:“谁?谁敢提珍妃?!”
  光绪愣住了。
  慈禧回过头,见是光绪,悔疚之意油然而生,而于这众目睽睽之下、国破家亡之时,偏又想起她亲生儿子来,想起她关起门来安安生生的一国之君的好日子。悔意登时化为了恨意,却无从消散,只得全都撒在光绪身上:“你,不许再提她!只要我还在一日便永远都不许提!”
  愣愣地呆了片刻,光绪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慈禧千万个不耐烦,摆摆手吼道:“你们还等什么!扶皇帝上车!”
  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被谁架上马车的——溥伦、溥儁、李莲英、崔玉贵亦或是兰琴。
  车辕动。神武门张开它的巨口,连同这血腥浓重的夜,把马车吞没了。
  东方既白。
  出德胜门一路向北,在颐和园小憩之后匆匆出发,一刻未敢停歇。慈禧命溥儁在自己车上跨辕,为的是看住他不要胡作非为。溥儁贝子给光绪驾车跟在慈禧车后,再次是静芬瑾妃一车、庆王府两位格格元大奶奶一车,最后是下人们的蒲笼车。出了城,车队一行不敢走大路,钻在一人多高的青纱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前行。
  队伍里,无一人多嘴,沉默如溃散的残兵。只有被车辕撵起的蚊蝇在嗡嗡作响。暑热开始腾上来;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厚重的蓝布车围闷闷地阻挡着各自的心事,混合了压抑的屈辱与愤懑,说不出的。
  沿途的车马驿站像鬼城般被遗弃在路旁,空有一身银两盘缠却换不来一口干的。下人们看庄稼地里零散的残兵灾民都好像在捧着什么吃,定睛细瞧,只见他们掰下才灌了浆的青玉米,也不仔细去了皮,就往嘴里塞,白色的浆水从嘴角淌下,一直滴到胸口也顾不得去擦。索性也学人家,去掰了玉米、剥了豇豆粒凑合着弄个半熟,用来孝敬主子们。一开始,慈禧对这些粗鄙的食物看都不看一眼,可约么到了申时,一日的奔波让她再受不住饥饿与暑热,也咽下宫女给剥的玉米粒来充饥、也开始嚼刚割下的玉米杆来解渴了。
  来自生命最最原始的渴望,对于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谁成想,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至尊,有朝一日竟落得狼狈如此。
  除了光绪。
  独自闷在他的马车里,不言不语,不吃也不喝。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车队至西贯市。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回民村,崔玉贵前站去打听了,村内并不留外族人借住。好在村头有个场院,约么是个废弃的清真寺,房屋已经没有门了,窗户也没了窗纸,整整一日人马劳顿已极,虽与宫中天壤之别,但终归不至于露宿街头,便也顾不得许多。
  慈禧发话,“就在此过夜吧。”
  李莲英、崔玉贵向当地人佘了些水饭,说是饭,其实就是稀粥,还有一壶酱汤色的凉茶。兰琴和另几个小太监烧起火,宫女们把白天里掰的玉米和豇豆粒烧煮熟了——算是凑合着弄了一餐饭。
  李莲英好不容易找了个碗,给慈禧乘了水饭,要给端过去才意识到并没有筷子,情急之下掰来两只秫秸秆作餐具,呈了上去。
  “让您老人家受苦了……”在外头不能称呼老佛爷,改称老人家。李莲英险些掉下泪来。
  慈禧与李莲英四目相对,接过粥碗和秫秸秆来,鼻子一酸,却生生忍住了。
  眼见这结满蛛网的破庙,残破的门板斜在一旁,欲休憩不得床榻,欲进水米没有膳食,股肱之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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