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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怀沙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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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息人不坏,可惜是个直肠子,心思全用在了诗酒上,无处安放的心事就只好挂在嘴上。
谢疆咳了一声,斟而又酌地给谢息点炮,“三弟,年纪不小了,说话要当心。”
谢息这才自知失言,一时有些尴尬,讪讪道:“我……”
“啪”的一声响,谢怀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墩。
谢息从小就看着谢怀黑着脸进进出出,几乎是本能地害怕长兄,一时也不敢说话了。
谢怀长出了口气,突然一挑眉毛,近乎嘲讽地轻笑了一声。
“老二,你怎么就不明白?就算大哥死透了,这江山也轮不到你啊。”
谢疆想到了什么,瞬时黑了脸;谢息这下彻底被吓住了。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聪明些的已经联想到了怀王这次死得蹊跷活得也蹊跷。
谢怀打量了一圈一室寂静,重新端起茶盏来,又动了动食指示意,“陛下快到了,去把阿鸾抱来。”
殿中安静得像没活人,宫人惴惴地刚出门,就被堵了回来,语气中透出了“救命的来了”的轻松,“小殿下!”
救命的谢鸾一阵红旋风似的刮了进来,往谢怀怀里一拱,“大的!”
谢怀哈哈大笑,“怎么走风漏气的,几天不见,又掉牙了?”
谢鸾气得脸通红,捂住嘴说正事:“阿鸾可想洗你了!”
谢怀扶额,“怪不得,原来大哥是被你给想死的。”
谢鸾眼圈倏地红了,抬起小手来,“啪”地往谢怀嘴上一拍,“不许胡嗦!”
谢怀揉了揉小孩子的眼睛,“行吧,不胡说。”
谢鸾伸出小拇指,“以后大哥和阿鸾都不胡嗦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虎变!”
谢怀也不嫌丢人,和谢鸾认认真真地拉钩上吊,拉完吊完才点评谢鸾的火红着装:“嚯,穿得倒是热闹。这才几月,就预备着拜年了?”
谢鸾一直被人当三岁养,虽然也十岁了,但心理年龄可能还不到四岁,在谢怀怀里埋头嚷嚷,“我都习二岁了!不许说我拜年!还有,不许跟人说‘把阿鸾抱来’,恶不恶心啊?!”
谢怀颇嫌弃,弹了弹小孩儿的脑门,“虚岁十二。十岁生辰过了没有?”
谢鸾一巴掌拍回来,“反正!反正再过娘年就能跟你去花街柳巷碎姑凉了!……大的你别打我呀我嗦错了吗?!”
谢疆和谢息在一边喝茶的喝茶抱头的抱头,全当此事翻了篇。
谢怀是有意敲打谢疆,但也敲打得自己心情稀烂。走出宫门骑在马上喘了口气,到了怀王府门口,又是一脑门子气。
他也不下马,提着缰绳问门口的福伯,“宿羽在家吗?”
福伯的老招风耳年久失修,足足听了三遍才听真,颤巍巍道:“殿下问小宿啊?小宿带燕燕小姐看房子去啦。”
果不其然。
谢怀有心搞事,骑着马把满金陵翻了一圈,终于在城郊截到了宿羽和燕燕。
宿羽正兢兢业业地跟卖房子的讲价钱,被燕燕戳了戳胳膊,疑惑道:“干嘛?”
燕燕最近成天跟两个大男人混,混得越来越脸臭,言简意赅地说:“冤家来聚头了。”
宿羽腿一软,“殿、殿下?燕、燕燕,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谢怀的声音从头顶掉下来:“我看是来不及的。”
宿羽回过头去,只见谢怀抱着手臂坐在马背上,嘴角一挑,掀出一个冷嘶嘶的笑来,“今天想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啊这个更新字数是一天比一天抠
所以今天更两下下
不是弥补愧疚
就是爽
第15章 吻雨
宿羽回过头去,只见谢怀抱着手臂坐在马背上,嘴角一挑,掀出一个冷嘶嘶的笑来,“今天想通了吗?”
宿羽最近太能作妖,三天两头避而不见,试图把谢怀“我们试一试”的提议扼杀在襁褓中,还天马行空地找出了一打匪夷所思的理由。
其实是宿羽实在没办法把真相吐出来,又没法说“我就是不跟你试”,只好搜肠刮肚地找理由。
昨天用的是:“殿下你会看相吗你看我手上这条线这么短说明很短命一定不能跟殿下白头到老那就算了吧!”
前天用的是:“殿下我是一个热爱自由飞翔的男人我一定不能在金陵待着那就算了吧!”
大前天用的是:“殿下我夜观星象有所发现天上那两颗星星同时出现就是不吉之兆那就算了吧!”
谢怀扪心自问,就这个脑子,也就是宿羽能不挨打(打不过),换成谢疆谢息谢鸾,早就被他揍得找娘了。
宿羽坐在马上,抠着指甲想了又想,“其实,殿下,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不能跟你试一试呢?因为昨天,昨天有个神仙老头儿给我托梦啦。”
谢怀已经把套路熟烂于心,“莫不是月老?”
宿羽大吃一惊,“啊?你怎么知道。对对对就是月老。月老说,怀王殿下啊,命中有良配,但是,不是你。你就别瞎搅和啦,放殿下去浪吧!”
谢怀冷笑:“说出来吓死你,你小谢哥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敬神佛。别说月老,就是佛祖阻人姻缘,老子也抽他娘的金身!前面那是不是月老庙?走!”
宿羽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别别别先别抽、容容容容易遭报应吧殿下?”
谢怀变脸如翻书,立即和风细雨地一笑:“报应?那你就跟我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报应这玩意就是鬼扯淡呢?哎,这往西走就是秋风楼温泉,走一趟?”
温、温泉?要脱光光的那种温泉?
……谢怀还是阿顾的时候,宿羽有幸拜读过阿顾的身体。谢怀本来就高挑精瘦,又是行伍出身,身上虽然不至于左一道疤右一道疤,但是也确实肌理分明骨骼匀长,相当诱人。
宿羽当时把阿顾当狗崽子养,现在想想简直是瞎——不管是断袖还是女人,都应该很少有人能挡住谢怀的诱惑……吧?
再加上宿羽本来就很喜欢谢怀,他对自己毫无信心。
宿羽往后跳,“不不不不了不了!还是回家吧!”
谢怀很有耐心,“又是为什么不了呢?我看是一定要去的,不去就太奇怪了,难不成你讨厌我?不然为什么不去呢?”
宿羽低头,想了很久。
谢怀歪着脑袋,燕燕喝着甘蔗汁,等他想理由。
许久,宿羽终于坚毅刚烈地抬起头来,“因为。”
“因为我今天拉肚子。”
“温泉水,是多么的珍贵!我们不要去污染它。”
燕燕喝不下去了,就差没把隔夜饭呕出来,“……需要搞得这么恶心的吗?!”
谢怀听都不想听了,头也不回,拍马就撤。
直到回府,谢怀都不想跟宿羽说一句话。
宿羽说了几天的垃圾话,被嫌弃了也很自觉,谢怀不找他他也不去找谢怀,回家就啃了两张烙饼洗洗睡了。
谢怀刚从谢疆手头接回虎贲军,手头凭空多出一堆事,忙到半夜,便听到外面起了风。
福伯来添茶,“殿下的身子骨可得养着,早些歇息吧?”
谢怀低头写字,“嗯”了一声。
窗户被夜风轻轻推开,福伯又说:“要下雨了。”
笔尖一顿,谢怀从案上抬起头来。
外面滚来一声惊雷,随即便是扑簌簌的雨声。雨丝飘洒进来,打湿了未干的墨迹。
谢怀揉了把脸,把笔一扔,“福伯,你也歇着吧,我去睡了。”
往日,谢怀作为金陵第一害虫,惯性昼伏夜出,不是敲打虎贲军夜巡演练就是笙歌一夜,睡得这么早简直千载难逢。
福伯又是听了三遍才听真,“啊?”
谢怀早没影了。
宿羽睡得不踏实,主要是认床,二来是打雷。
他小时候怕打雷,哥哥便开玩笑说自己有个妹妹。
哥哥虽然嫌弃他,但每次下雨打雷,哥哥都呵欠连天地抱着被子把他往床里一推,然后把他往被子里一卷,兄弟俩挤挤挨挨地凑合一晚,隔天醒来都是一身臭汗。
哥哥爱干净,醒来之后骂他:“你能不能别怕打雷了?”
宿羽傻笑:“等我长到你那么大就不怕了!”
可惜,宿羽都追究不出哥哥死的时候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现在宿羽都二十了,还是怕打雷。
金陵的风雨声像潮水像山崩,宿羽不安地皱起眉毛,蜷成一只烫熟的虾米。
床的另一侧稍微一陷,有人卷起被子来往他身上一扣,随即把他连被子带人抱了个满怀。
宿羽在浮沉不定的梦境中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畏惧地挣了挣,那人反而抱得更紧。
耳边传进来一声无奈的安慰,宿羽终于踏实地睡了过去。
谢怀不大睡得着,但是怀里的年轻人睡得平稳匀长,被被子裹得圆圆的,露出个乱糟糟毛茸茸的脑袋,就像一只小猫。
小猫还会打呼噜,可是宿羽怎么这么安静?
宿羽的眼睛有时候也像猫,随时戒备,随时准备逃跑。
但对敌时不一样,宿羽是个将才。这个年轻人提起刀的时候,是一匹可统千军的狼。
或许有一日……
谢怀走神走到了九重天外,想着想着,不知在何时沉入睡梦。
风雨骤然过,停驻在子夜。云后露出浅亮的月光,湿哒哒的雨水一颗颗掉下屋檐。
宿羽小心翼翼翻过身,就着月光,仔细看着谢怀的面庞。
平稳的睡梦遮掉了谢怀脸上的八分凶相,终于衬出了名字里一个“怀”字的隐约温柔。
宿羽从被子里伸出一根食指尖,像钻在被窝里偷偷看英雄传奇或者志怪小人书的小孩子一样,慢慢凌空摹画谢怀五官的曲线。
谢怀睡得很熟,一点都没有发觉。
又不知过了几炷香或者一个时辰,宿羽轻轻往前蹭了一点。
谢怀的嘴唇薄薄的,看起来很薄情,很冷酷。下巴也瘦,是一种不可断绝、不可遮蔽的孤独和威严。
但嘴唇之下、下颌之上的那个凹陷,却柔柔软软地盛住了半夜空的星光。
近乎虔诚地,宿羽让自己的嘴唇印在了那个凹陷上面。只是轻轻的触碰,就像小孩子玩的印章一样,雨水冲一冲,就可以掉色。
宿羽退回去,食指压上了自己的嘴唇。同时,他听到屋檐上的雨滴终于落地,“啪嗒”一声。
他以为这个偷来的吻像一场雨一样长,却原来不过是一颗水珠落地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气死我了居然敢偷亲,我宣布偷亲犯是我新情敌!
情敌就要挨打,明天走着瞧
第16章 历星
———历星———
大概是最近太忙,谢怀在睡梦里都胸口发紧。明明是平顺温和的梦境,思绪却光怪陆离地被拉来扯去,拉得他头皮发紧,一身筋骨都发酸。
安神的药吃了一水缸,觉仍然只能睡一个时辰。这症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谢怀讨厌睡觉。
谢怀睁开眼睛,无比平静地凝视黑漆漆的床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吾生有限,可别秃头。
床帐逐渐被薄薄曙色染上霞彩,谢怀开始掰指头算时间。
又过了一会,谢怀假惺惺地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说:“恩公啊,醒了?哥哥昨晚上伺候得可好?”
没人搭腔,宿羽翻了个身。
谢怀继续扯淡,“小宿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抱一抱就抱一抱,也没抱掉一块角不是?”
直到谢怀伸了第三个懒腰,旁边的被子卷仍旧毫无动静。
谢怀明知道宿羽是什么作息,终于牙痒得忍不住,抬脚踹了过去,“不就是睡了一夜吗?我都没下手,你也差不多行了吧?硬捂着不嫌汗臭啊?”
宿羽不吭声,继续装死。
谢怀掰了掰拳头,利索地撑着床板往里一跳,随即毫不客气地向外甩出一个法不容情的风神腿,一脚把被子卷蹬下了床。
……
宿羽的被子一路展开,等宿羽滚到地下的时候,是结结实实地在青砖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宿羽半睁着眼睛揉屁股,“……?”
谢怀看着宿羽脸上两个显而易见的黑眼圈,一时心虚,嘴贱奇道:“你不是装死?”
宿羽在半梦半醒间简直想磕头,磕了一半就瞟到了自己身上某处显而易见的变化,立即醒了一大半,搂起被子往怀里一抱,弱声弱气,“我、我不是啊……”
谢怀本来还不知道他抱被子干什么,但一看通红通红的脸就明白了,顿时坏笑了一下,满脸写着“小宿你也算落我手里了”,迅速溜到了床下,开始拽被子,一边拽一边磕碜他,“年轻人,血气方刚啊!”
宿羽当然不松手,通红着脸,“……殿下请自重!”
殿下不要脸道:“殿下什么殿下,别见外!给谢哥哥看看,也许谢哥哥能帮上忙呢?”
小宿力气大,他谢哥哥算是个功夫不错的,也拿他没辙,只能豁出去脸,趁他不注意,使了巧劲,隔着被子按了下去,还若有似无地揉了一把。
谢怀纵横金陵桃李蹊径很多年,这点小伎俩不在话下,宿羽却头一次被人这样欺负。
谢怀手抚过的地方陡然变成了全身感官的中心,宿羽猛然僵住了,细长的手指深深地抠住了自己的膝盖。
谢怀没松手,从陡然蒙上水光的眼睛到慢慢浮起红晕的脸颊,目光没放过年轻人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
就像站在最高的山峰向下望去时的一瞬静止,宿羽的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努力让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太过痛楚、太过惊慌,仿佛他并不是在极乐人间,而是在经历什么非人的折磨。
谢怀心里突然浮上了一点疑惑——宿羽二十岁,按理说应该没吃过也见过,怎么会这么害怕?
宿羽足足过了半天都没松开牙齿,谢怀伸手按了按他的嘴唇,“小嘴还挺软的哈。别咬了,当心咬坏了。”
宿羽松开牙,还是没说话,垂下了头。
他这么一沮丧,谢怀心里就咯噔一下,连忙弯腰去找他的脸,“生气了?别生气,来,亲一口就好了。”
眼见谢怀真的掰住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那片飞薄的嘴唇真的靠近了,宿羽连忙抬起头来。软软的下唇被咬出一道雪白的印子来,虽然想骂人,但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还带着哭腔,“别……”
谢怀松口气,笑道:“哭什么?折了?别怕,折了也对你负责,来,给哥哥看看断成几截了。”
宿羽又气又要解释,声音又小,“你的才断了!我的、我的才不会断!”
谢怀笑得揉肚子,“传说中的金刚不坏?怪不得不给看。”一边又揉了揉,“咦,怎么没有了?”
宿羽继续解释:“不是没有了的,还在,只是变成……”
谢怀很认真地听,“变成什么?”
宿羽被气疯了,深吸口气,拼着杀头的风险,准备一脚把谢怀踹出去。
结果谢怀突然正经,“不欺负你了。我等一会要进宫,在家吃早饭,一起吃吧,你想吃什么?不许说烙饼。”
宿羽偷偷掀开被子看,看完之后可能是确认还在,闷声闷气地说:“烙饼。”
谢怀崩溃,“不能换点别的吗?小豆粥,年糕汤,鲜肉云吞,水煎包,吃什么不好?哪怕你要吃流水三八席……”
宿羽说:“可是我就爱吃烙饼。一天三顿,缺一顿都不行。我就爱吃烙饼。”
谢怀深吸口气。
宿羽继续说:“殿下,你吃东西的品位那么高雅,跟我在一起的话就得成天吃烙饼,一定会变丑的,那就算了吧!”
厉害,今天一起床就开始编了。
谢怀黑着脸把被子踢到一边,踹开门准备走。
小狗挠门挠半天了,终于扭着屁股拐了进来,往宿羽腿中间一蹦。
宿羽吓一跳,指着狗鼻子骂:“不许乱踩!踩坏了阿妈,就真的不要你了!”
谢怀戳着狗屁股怂恿,“踩死他!”
福伯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反正对鸡飞狗跳的晨间景象很满意,在外面问:“殿下早饭想要点什么?”
谢怀吼:“吃屁!我进宫吃!”
谢怀骑着马在街市上溜达了一会,握着马缰停在了早点摊旁边,神情在思索中呈现出一种极为深沉的状态,长眉拧着,深邃的丹凤眼上挑得格外明显。
老板娘被凶得说都不会话了,“客、客官要点什么?”
谢怀盯着饼铛上滋滋作响的葱花烙饼,认命地笑了笑,“劳驾,给我来四张烙饼。”
其实谢怀不进宫也行,而且进宫也没吃的,最后一定又是吃一肚子气,所以他选择提着烙饼回家喂狗。
谢怀从长廊下走过,一路走一路斟酌用词,暗暗发誓一定不跟宿羽横眉竖眼。
路过的侍女低头站住,谢怀很慈祥地问:“宿羽呢?”
侍女说:“回殿下,在用早饭。”
宿羽没个头衔,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谢怀琢磨着这件事,推开了宿羽的房门,“宿羽!吃烙饼!有葱花的!”
然后,谢怀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隐约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
宿羽捧着碗筷蹲在地上,狗一块自己一块地吃得正热闹,闻声哑然抬起头来:“……殿下。”
谢怀盯着他手里的大碗红烧肉,又盯着宿羽和小狗崽子嘴边共同的红烧酱汁,半晌才伸出食指,“解释,你说。”
宿羽说:“啊,是这样的——”
谢怀伸出去的食指唰地变成手掌,“算了你不用说了。”
宿羽说:“啊?别啊你听我解释——”
谢怀把烙饼纸包往怀里一塞,“别解释了我不听。”
宿羽端着碗站起来,“你听听吧!”
谢怀扭头就走,“不听了不听了。”
宿羽端着碗追,“不是啊是小狗掉牙了但是我娘说掉牙了就要吃红烧肉才长得好所以我才要了红烧肉——”
谢怀全当耳旁风,“不就是不想跟我吃饭不想跟我试么,我这么冰雪聪明的人能不明白吗?看破不说破,谢谢恩公……等等。”
耳旁风全灌进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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