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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怀沙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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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抬起脸,苍白的脸上泪痕纵横,哭噎道:“爹、娘、哥哥,都怪我……她死了,不然——”
哥哥很平静,把手轻轻覆盖在小羽的脊梁骨上。
那只手瘦而且凉,力道薄弱,但就仿佛油纸伞倏然隔开雨幕,小羽的哭声奇异地止住了。
年轻的哥哥轻声说:“小羽,刀剑不识人间苦,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世道。爹娘,你我,还有公主,都不过是输给了这个世道。”

宿羽看不清哥哥的面容,是因为已经大体忘却了。但他记得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记住了“输给这个世道”。
世道浇离,一家人在流放途中分散。
边境上书信淤塞,宿羽到了北境,在三年中陆续接到了三封耽搁得十分久远的讣书。
后来宿羽在日复一日的沉默四壁中明白过来,在那间牢房里,他哭得出来,是因为有人会听。

人在梦中,宿羽都能想起那时的冷,冷得双手布满冻疮,冷得不停咳嗽。
“咳!”
脊背狠狠一痛,宿羽整个人发着抖醒过来,汗水滑进眼角,蜇得生疼。

有人在狂拍他的脸,“小宿羽!醒醒醒醒醒醒!”
眼前黑烟滚滚,灼热的飞灰扑到眼前,阿顾俊秀的脸上遍布焦急。
宿羽蹭地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好想一口气全都发出来!听到存稿箱的哭泣了吗





第3章 饕餮
———第二章·饕餮———

宿羽蹭地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张口才知道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是被熏的。
火烧得哔哔啵啵,但阿顾看口型就猜出了宿羽的婆妈劲儿,“废话,着火了啊!快跑,一会房梁掉下来烧死你……狗子呢?狗子呢?我的啊不是你的狗子呢?”

他四处找狗,最后从面缸缝里把小狗掏出来,拔腿就跑。跑到一半,觉出不对劲,再一回头,只见火光黑烟之中,宿羽手软脚软地往床下爬,结果啪地摔了下去,又慢腾腾爬起来,又用力把手伸到床下去够什么东西。
阿顾急得跳脚:“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财迷!
宿羽没理他,薄薄的背脊弯折成弓,从床下终于摸出一只小铁盒来,这才轻出了一口气,试图站起来,未果。双膝一软,软趴趴溜回了地上。
阿顾眉心一跳,气得直想咬人,但也清楚宿羽不是羸弱,这显然是被烟气熏着了。火烟有毒,迷人心智。

他索性把狗崽子往怀里一塞,一咬牙把软成了一滩泥的宿羽拦腰扛起来,夺门而出。
宿羽被放到屋外的草地上,半晌都是懵的。
阿顾扛他扛得伤口疼,顾不上查看,先龇牙咧嘴地观察宿羽。宿羽的目光似乎有点茫然,有点没焦距,瘦长的手指微微发抖,捂着胸口的小铁盒子。

小铁盒子里有什么东西?
……按照宿羽的婆妈秉性来看,多半是钱。

他伸手去拿那个铁盒,手一碰到宿羽的手背,却被宿羽一反手握住了。
宿羽完全不清醒,手指冰凉发抖,紧紧钳着阿顾的手腕,好像生怕他跑了。
阿顾凑近一点,轻声说:“没事,我跑不了,我还要以身相许呢。”
话音和气流拂在发顶,宿羽的眼珠子似乎无意识地轻轻转了半圈。
月色飞烟中,年轻人的眼瞳几乎是琥珀的浅色。

阿顾的手指似乎无意地抚过了宿羽的眉骨,慢慢改口道:“我不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赔你一间大宅子,好不好?”
宿羽迷迷糊糊,握着阿顾的手腕,冷得发抖,本能地贴得更近了一点。

年轻人身上的气味也像棵小树苗,清冽热烈地浮沉徘徊。
阿顾别开脸,咳嗽了一声,转回来继续去拿那个铁盒子,一口气恢复了神挡调戏神佛挡轻薄佛的气概,“来,给哥哥看看,你是攒了几万两的银票?”
手指碰到铁盒子,这次宿羽反应却快,猛地一弓身,砰地撞开了阿顾的脑袋。见阿顾还没松手,又一抬手一张嘴,狠狠咬住了阿顾的手掌根!

……这牙利得像头狼!
阿顾疼得“嘶”地松开手,还没来得及嚷嚷疼,那头小狼已经张开嘴放开了猎物,眼睛仍盯着他,紧紧抱着铁盒子,用一种母鸡护犊子的姿态严防死守。
阿顾捂着脑门叹了口气。也行吧,知道心疼钱就没事。

他就着这个姿势坐下来,把宿羽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宿羽枕着。
年轻人身上好闻的气味又扑过来了,颇有点让人心浮气躁的本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清心寡欲。
阿顾心想,老这么折腾,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金陵。

宿羽的脑袋搁在他的腿上,却完全意识不到这个姿势在金陵人看来也许颇为香艳,只是目光空洞洞地望天。
阿顾也犯起了瞌睡,只不过夜里太冷,瞌睡都变成了呵欠的白气,沉浮着飞上了星空。
又过了半晌,宿羽的体温略微回升,清醒了一点。他拍开阿顾的手,吃力地坐起来,抬头遥望,浓烟滚滚,飞入天际,掀开脆弱的屋顶。
阿顾打个呵欠,拍了拍宿羽的腰,“说话。真的傻了?”

宿羽确实整个人都傻掉了,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整只鸡蛋,“这个,这个,这个怎么回事?这不是我家吗?怎么,怎么一会不见就烧了?!”
阿顾附和:“是啊,怎么一会不见就烧了?”
宿羽恶狠狠地转头,“我在问你!”
阿顾认真解释,“事情是这样的,说来话长。我烧了柴火煮开水,然后下面,柳叶面。我准备的是鸡蛋打卤面,放了香油麻油辣椒油,肯定好吃。你吃过打卤面吗?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地界吃不吃打卤面,反正你天天给我吃烙饼,别的我估摸着你也不会做。我们金陵也不吃打卤面。我喜欢黄鱼面,鳝丝面,三鲜面,等你去了金陵我带你吃——”

宿羽抱着手臂,静静等他扯闲篇,看他扯到什么时候才肯放弃。
阿顾慢慢从怀里摸出一把青葱韭菜,满脸讨好心虚的笑容,“然后灶里柴火好像放太多了,然后我就出来吹吹风,顺便想弄两根韭菜提提味,然后一回头……就、就只剩韭菜了。”

话音落地半柱香,宿羽慢半拍地听懂了。
白净高挑秀气的年轻人十分大气地提提裤子,吸吸鼻涕,面无表情地起身,说:“你坐那,别动。”
阿顾说:“啊?”

宿羽的小脸气得鼓起来,活像一只没揭开盖的蟹黄灌汤包,声音也很冷静,“我打死你。”
苦命纨绔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疼疼疼疼疼啊恩公——”

小狗崽子好吃懒做,体温倒是异于凡犬,格外高亢温暖。
两个人抱着狗子在断墙下抖抖索索地依偎了大半夜,终于熬到了天亮,一起吸溜着鼻涕从废墟中翻出来几块碎银子,又一起吸溜着鼻涕上集市去。
阿顾讪讪把宿羽的外袍脱下来还给他,“那个,小宿恩公啊,现在天亮了,不冷了,衣服还给你。”
宿羽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头都不想回,“给你你就穿着。”说完就又吸溜一声鼻涕。
阿顾胸口那道伤还没好透,昨晚被冻得脸色发白,话都说不成篇。其实他的五官极其标致锋利,这么一苍白起来,就平白多出了几分杀伐气。
然而天一亮,那点威赫的血气便如朝露飞散,重新变回纨绔,跟在宿羽屁股后头团团转起来。

早集上飘起炊烟和叫卖声,宿羽一口气挑好了床单被褥锅碗瓢盆。然后气壮山河地一掀袍子!……开始砍价。
阿顾搂着狗子往台阶上一坐,托着腮等宿羽薅光牧民的羊毛。
他是早就知道宿羽不仅精打细算而且抠门的。比如一颗大葱,葱绿切碎烙饼,葱白切丝做汤,剩下的葱屁股还要往土里一插,殷殷切切地对着土堆唠叨:“你可一定要长出来啊!”

等到了宿羽平和冷静地把价讲到了一半还让卖锅大婶多送一把小铲子的时候,阿顾都快睡着了,同时手中一沉,多了一把南瓜子。
阿顾一转头,看见了红衣少女在他身边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圆月弯刀的刀尖哗啦啦蹭过石头板,声响磨人,令人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
对自己认输了,一个毫无自制力的作者。
一分钟都等不了,有多少发多少,坐发山空。





第4章 饕餮
此人姓燕名燕,草原人称燕小姑奶奶,芳龄二七十四,乃是野狐岭外大草原上一只人人闻风丧胆的女蝗虫,日常工作即是替她死去的爹送信、替她当兵的哥物色姑娘,替乡亲们打抱不平,以及替她娘磕碜宿羽。
阿顾打了个招呼:“你来了啊?”
燕燕嗑着瓜子扬了一下尖尖的下巴,权当打过了招呼,“听说你把宿羽的房子烧了?”
阿顾心虚道:“没想到你们草原儿女消息还挺灵通的。”
燕燕说:“我娘炒了南瓜子,巴巴的让我去送,结果呢?我跑过去打眼一看,你们的屋子还冒着烟呢,就跟上坟似的。”
阿顾开始嗑瓜子,把瓜子都顺手塞进宿羽的后腰,吃多少拿多少,随口问:“你娘不是成天嫌宿羽婆婆妈妈吗,怎么最近对他这么上心?”
燕燕凶恶地瞪了他一眼。

燕燕她娘孀居多年,自然和草原儿女们的品位不大一样,很喜欢中原小白脸,一直试图把阳气过盛的燕燕配给一个阴气森森的小白脸。
以此原则出发,白嫩瘦削、力可断金的宿羽当然是第一人选,奈何宿羽始终见燕燕就跑,况且通信频繁深情款款,怎么看都是名草有主的样子,她娘只好放弃。

然而世事难料,天上掉下来一个阿顾。
阿顾虽然比宿羽高大结实一些,但是一张脸生得十分瑞气千条妖里妖气的,因此,在燕燕她娘看来——中原人永远是中原人,小白脸永远是小白脸。

阿顾顿悟,指着自己,“我?!”
燕燕没好气,吐出瓜子皮,“你就当不知道,有命的时候赶紧跑,别跟宿羽似的天天没事儿就跟我娘跟前晃荡,跟招亲似的,懂了没?”
……那宿羽怎么就不在他跟前晃荡呢?
阿顾说:“那我肯定是要跑的……问题是,宿羽招亲你能顶得住?他长得,还行吧。”
燕燕奇道:“怎么顶不住?我瞎呀?他那身板还没我哥一半英武,我当他姐还成,当他媳妇儿?我呸。他当我媳妇儿还差不多。”
……宿羽当媳妇?谁家媳妇成天烙饼,还半生不熟的?
阿顾盯着宿羽又窄又薄几乎挂不住腰带的后腰,脑海里居然莫名其妙地蹦出了几句他平时颇为嫌弃的酸词,什么盈盈一袅楚宫腰从此君王不早朝什么的,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宿羽的后腰被塞满了瓜子,一边跟卖床单的大婶商量价钱一边回头一摸,当即吓得往后蹦了一大步,“燕、燕燕?!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干嘛?!”
燕燕一跷二郎腿,“来看看谁家缺贤惠媳妇儿,我好顺手把你卖了。”
宿羽这次倒没跟她计较,目光胶着在阿顾脸上,“你那是什么表情?”
阿顾的表情很是迷幻,“……本……我表情……很明显吗?”

宿羽还未答话,市集上突然掠起一阵喧哗,尖叫声和马蹄声由远至近,片刻间已经袭到跟前,带起一阵黄土烟尘。
周围一片尖叫奔逃,阿顾茫然问道:“怎么了?”
燕燕猛地站了起来,“大娘,退后!”
卖床单的大婶双膝一软,几乎跪下,手忙脚乱地退上台阶,又向前一步去整理货品。
一列马队风驰而来,宿羽把她的车子往后一拉,“当心!”
高头大马铁蹄踏过,隐约看得到马背上的高大人影和正在哭叫的年轻姑娘。
呼啸的风声把人掀向两边,大娘被结结实实地甩到路边,却来不及擦额头上的血,指着远走的马队,颤声道:“那是、那是扎木合家的奥云!”

阿顾明白过来了,那是北济部族的马队。
大周国力衰微,北济人便时常南下掳掠,黄金、牛羊、棉花、煤炭,无可不所掠夺,边境上的集镇往往是重灾区。
而最为人垂涎的,自然是娇柔的女人。

金陵的君王不是不知道,事实上,年年都有数百件军报传到朝廷。
然而,非切肤之痛便不可感知,不是每一个横死异乡的少女都能拥有当年和亲公主的“幸运”。
那些被掳走的少女不是王公亲贵,不是探花嫡女,因而不得最高声的言论鼓吹,永远隐没在史官笔下,只能化作档库中一个苍白的数字而已。

马蹄掀起的黄土还未落地,阿顾转回头来,垂下目光。
血糊了大娘满脸,燕燕抿起嘴唇,蹲下去,一边擦拭血迹,一边低声道:“大娘,你可看清楚了,那真是奥云?”
燕燕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肩膀一轻,猛然转头,“宿羽?!你别胡闹,都多少次了,回头他们又要罚你的钱粮!宿羽!”
阿顾心里一沉,高声问道:“什么钱粮?!”

宿羽恍若未闻,迅速解下燕燕背上的圆月弯刀提在手上,一言不发,快步走入店面,进门就问:“楼梯在哪?”
这年轻人唇红齿白,玉白面孔上却有种罕见的狠厉昂扬。
店家一脸茫然,给他指了路。
宿羽把燕燕和阿顾的声音全数抛在脑后,三个台阶一步地大步上楼,扬声又问:“开天窗!”
小二看了这场光天化日的恶行,又知道宿羽是军中人士,连忙打开天窗,“小军爷,这外头走这边是朝西,那条街窄得很,您当心……”
宿羽把刀柄别在腰里,抬手一抻窗沿,一个漂亮的弓身,倒着钻出窗外。

屋顶之上是碧蓝青天,白云低得踮脚就可入云中,远处是灰绿草原大好河山。
而一条街之外,仍然是那一缕饕餮烟尘,仿佛旖旎画卷之上的丑陋疮疤。
真是碍眼。





第5章 刀骨
———第三章·刀骨———

阿顾和燕燕这边各说各话半晌,终于开始大眼瞪小眼。
阿顾首先打破沉默,扶额道:“……你的意思是,宿羽还是个刺儿头?他去哪作死了?”
燕燕跳脚,“都说他是作死了,我怎么知道?!”

小二赶晚不赶早地推开窗,冲楼下的店家喊:“二叔!那位小军爷要劫北济人,往西街去了,我没指错路吧?”
……一个人劫一个马队?!
阿顾和燕燕又对视一眼,这次很默契,二人不约而同地拔腿就往西街跑去。

宿羽能飞檐走壁抄七八里的近路直接抄刀砍到西街,可没刀的燕燕和带伤的阿顾跟他一比就是老弱病残。
两人气喘吁吁地拐过数条羊肠小道,终于拐到西街,远远就听前方又是一片喧哗,间杂着马匹啸叫、恶犬厉嗥和人声鼎沸。
血腥气扑面而来,狗崽子开始往前扑。
阿顾几乎眼前一晃,徒劳地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
燕燕也慌了,提起嗓子喊:“宿羽?宿羽!还活着吗宿羽?!”

一旁凑热闹的老头叼着烟斗,“活着呢活着呢,你们年轻人挤进去看看,可热闹了。不过当心——”
燕燕听完前半句,松了口气,抬脚就走,一脚落地就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立刻脸朝下摔了一个马趴,随即破口大骂:“谁家不差钱的满地撒黄豆!不如给我喂狗!”
老头磕了磕烟斗,惆怅道:“……都说当心了。”
阿顾低头,只见一地干黄豆咕噜噜滚动,断刀残刃苟延残喘,隐约可以猜出某英雄撒黄豆溜倒马匹、又甩着弯刀砍断北济人兵器的英姿。

北济人身材高大,精于骑术,没了马匹便只剩血肉之躯和兵器——偏偏北济的兵器锻造水平十分寻常,弓箭还好,近身用的刀剑都是一砍就脆。
可以想见,再跋扈的一群人没了兵器陷入敌阵,也是只有四散奔逃一个结果。
如此看来,宿羽也不完全是作死。

燕燕还小,脑门还没阿顾肩膀高,阿顾得以拎包似的把她提起来,一叠声“借过”,挤入人群里,一打眼就看见宿羽一身灰地骑在另一个人身上,身姿劲瘦,一拳一拳如闪电般劈下!
宿羽的面孔稚弱漂亮,阿顾从没想过他有这样的身手。
被他骑着的壮汉如果站得起来,大概一只手能提起来三个宿羽,然而眼下已经满脸青紫肿胀,被一记记重拳打得有出气没进气。

刚才被劫走的姑娘跪坐在地上抹眼泪,一边抹一边哑着嗓子喊:“别打了!”
燕燕血气上头,立即把裙子一掀,呱唧呱唧鼓掌:“干得漂亮!”
奥云擦干了满脸泪,捏了燕燕一把:“让他、让他别打了,我听着好像有人去找巡防队了。”

宿羽平时婆婆妈妈,一打起架来就变成了大罗神仙都拉不回来的一根筋,被北济人逼得没办法了,也不是没闹出过人命官司。
北济部族和军队同出一源,一样的胡搅蛮缠,这次没吃到甜头还折了兵马,自然就要在别处找补回来。巡防队又是软骨头,到时候必然去军营里告宿羽的状。
宿羽是流放来的,身份低微,上不了前线,却往往在这种事情上出名,就连驻军长官都很头疼。

燕燕神情一肃,劝道:“宿羽,别打了。”
又说:“宿羽,差不多就得了。趁巡防营没来,赶快跟我们走。”

宿羽全无反应。
那北济人的颧骨被打裂,血沫子四溅飞到宿羽眼底,红得几乎盖过漆黑的眼仁,骇人的狠厉从眼角温柔的曲线里流溢而出。
这个年轻人仿佛一把沉默的名刀,刀尖一旦见光染血,便要劈斩开一切漆黑脓疮,世间再不存在能够包容他的刀鞘。

燕燕咬牙走上前去,“宿羽,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说,别——”
只听人群之外,有人“哎”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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