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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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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传完功夫,说完口诀之后,沈元殊就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腿一蹬,眼一闭,永永远远地离开人世了。
陆羡之虽看不见他的死状,但通过触摸尸体,发现了这人不是因为功力散尽而死,而是中毒而死。
毒不在兽肉里,那就多半在九山幽煞送来的人肉里了。
这肉里不知掺杂了什么,压制了这人的疯癫之症,但也在他体内积累了毒素,这毒素日积月累,渐渐成了势,原先有魔功,如今内力尽散,自然是得要了沈元殊的性命了。
要这样一算,九山幽煞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陆羡之原先想到的仅仅是要不受魔功所扰,但后来想到了林中黑蝉,想到了把他也被拘在这鬼头山多年,就忽的生出一股不甘和愤懑起来。
若是他命中注定要和这门功夫纠缠不休,为何不拿它去做点好事儿?
魔功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若是白少央在此,必定也会给出如此说法。
即便要走火入魔,那他也还有一年半载的时光,而在失控之前,他至少可以解放林中黑蝉,至少可以杀了九山幽煞这老魔头,救下困在山上的无数童男童女,为这中原武林除去一大害。
以黑蝉之秉性,想必也不愿一直呆在鬼头山上,做些取人性命的活计,若是能让他得了自由,不受九山老怪约束,不知该有多好。
陆羡之越想越是兴奋,心中不禁升起了万丈豪情。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这数十年的功力丰富的不仅是他的听见嗅觉,还有他的雄心与野望。
虽然这雄心却还带着点未见风雨的天真,这野望还掺着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他的步伐已经迈出去了,心思也飘出了这片林子,跟着风声和水声一道流向了林中黑蝉的小屋。
他不必怕迷路,也不必怕再掉入地缝,因为空气的流动声时时刻刻都在他耳边徘徊。
这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响,让陆羡之走得越发顺畅,也越发思念起林中黑蝉的声音。
陆羡之一想起他的声音,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这位教师的身边,向他炫耀一下自己的感官,让他也知晓自己的一番奇遇。
但等他走出这片密林之时,那些欢喜和雀跃却统统不见了。
因为周遭的一切都太静了。
静到鸟声全无,蝉声隐去,连那风声也冻在了空气中,搅不动,拌不开,黏黏稠稠地惹人厌。
可是这些东西没了之后,却有一样东西涌了上来,占据了陆羡之的全部感官。
这东西就是血腥气,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血气几乎是无所不在,无处不至,把小屋附近的各个角落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像有意识一样挤压着陆羡之的身躯,迟缓着他的脚步,逼着他慢下来,停下来,不敢再往前进一步。
这是谁的血?
是谁在屋子里?
陆羡之果真停了下来,像被下了咒语一样,又僵又直地站在了门口。
直到里头传出了一丁点声响,他身上的咒语才被解开,身体像是被人催着往前走,僵僵直直地动了起来。
屋门很轻易地便被推开,灰尘和血气迎头砸来,砸得陆羡之身上发冷,还险些被里头的一把椅子给绊倒。
这里头的一切布置都被他牢记在心,可这椅子偏偏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位置,它本该在床边,不该在门口的。
陆羡之接着走,踩过被打到地上的盆子,踢开一些碎铁片、刀片,他听见了苍蝇和蚊子嗡嗡飞舞的声音,闻着那越来越浓的血气,仿佛喉咙里堵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透不过气,说不出话。
血气里裹挟着腐烂的气息,像瞧见了猎物似的欢快地迎了过来,迎得他身上发颤,脚底打滑,整个人都似是在一堆锅碗瓢盆的海洋里漂流。漂着漂着,他就漂到了那声响和血气的来源。
他听见了一声衣角的轻响,仿佛是有人在翻身,然后又听见了脚下的人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然后开了口,用沙哑无比的嗓音问道:“你……你来了?”
这人不知是流了多少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陆羡之一听见那熟悉的声响,眼眶跟着一热,半跪下来道:“蝉兄……到底是怎么了?”
他顺着对方的袖角下手一摸,忽的发现自己摸着了什么粘粘稠稠、湿湿热热的东西,然后脑子里就轰地一声炸开了。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少了一大块儿!?”
他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尖利而仓惶。
林中黑蝉虚弱道:“被……被九山老怪养的大猫挠了一口……不要紧……”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是一只初生的小猫,身上却传出了尸体般腐臭的味道。
陆羡之继续上手摸,从双手摸到躯干,再从躯干摸到腿脚,竟没摸到一处好的地方,几乎每个关节都是粘稠和绵软的。
然后他才猛然间明白,林中黑蝉身上所有重要的骨关节都被人捏断了,他的经脉没有一块儿是完整的。
这个人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废了。
短短一瞬,陆羡之就仿佛听见了血液在他身上凝固的声音。
他茫然地睁大眼睛,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任那未成形的字眼在舌苔上跳跃着,涌动着,可喉咙里像塞了一块滚烫的碳,不多久就冒出了烟,还有一种火烧火燎般的刺痛感。
他点了对方的穴道来止血,又撕了衣条来止血,可却忽然发现这血已经凝固,伤口却还在发臭。
陆羡之终于忍无可忍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发现你把我带了进来?”
林中黑蝉开了口,一字一句,缓缓慢慢地说出了真相。
听完这所谓的真相,陆羡之却忽的呆住了。
他木楞木楞地跪在那儿,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愕然,不如说是麻木了。
那个被他救过的少年,那个因为他的侠义心肠而活下来的少年,没有逃到山下,而是不幸地被人抓住。
为了活得更久一些,他自然是无话不说,三言两语之下就说出了陆羡之的所在,让九山幽煞疑到了林中黑蝉的头上。
但是受害的人却不是陆羡之他自己,而是庇护过他,救过他性命的林中黑蝉。
他的一时冲动和热血上涌没有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却给他身边的人带来了无可想象的灾难。
陆羡之觉得自己的心已然烧成了一团火,可四肢却是冷的,冷得像是冰库里躺着的尸体一般。
他已合不上眼,没有神采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睁着,撑着,连血丝涌了上来也不肯合上去,像是合上了就失了心中这股热气似的。
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愧悔。
可他心里头热得在冒气,那血肉里没有愤怒和愧疚的味道,只有恨。
黑黑莽莽,不掺杂质的恨。
他恨自己为何到了今日还是如此天真,恨自己为何以为一时冲动不会连累到他人,更恨为何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会出卖自己。
恨到最后,他竟是胸腔冒邪火,头上窜青烟,烟火交加之下,他忽的出手狠狠打了自己一拳。
林中黑蝉疑惑道:“你……你这是作甚?”
陆羡之恨恨道:“是我害了你……”
他说得极慢,像是嘴里含着刀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林中黑蝉忽的笑了。
“若是没有你……我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所以你还谈什么害不害?我的性命本就是你的。
陆羡之眼眶里的热度终于涌了出来,在他的两颊上打转着。
他在两年前放过了林中黑蝉,可是两年后的今天,林中黑蝉或许还是要为了他而死。
难道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
兜兜转转两年时光,林中黑蝉还是要死在他陆羡之的手上?
林中黑蝉这时却道:“陆羡之……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他似乎也发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就连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陆羡之哽咽道:“好,你说……”
林中黑蝉忽然提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要求。
“陆羡之,你摸摸我的脸好不好?”
陆羡之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不由问道:“你,你说什么?”
林中黑蝉幽幽一叹道:“两年前我蒙着脸去刺杀你……两年后再见时你却瞎了眼睛,我细细想来,你这一生……从未见过我长什么模样……我到底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没面目地走了,不甘心就这么成了你人生中的一道影子。
我想让你记住这张脸,哪怕你是个瞧不见的瞎子。
这句话他从未说出口,但陆羡之却已经听出来了。
于是他捧起林中黑蝉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用颤抖的双手摸上了他的五官,从眉眼摸到鼻峰,再从鼻峰摸到两颊与嘴唇。
陆羡之渐渐知道了他五官的走向,在心里描绘出了一个男人的画像,这个男人的脸生得有些瘦长,但五官却很周正,也许还称得上是清秀,皮肤也不算粗糙。
“你一定长得很好看。”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笑道。
“比我认识的朋友还好看。”
然后他听见林中黑蝉笑了。
他从未笑得这般温柔,这般宠溺,像是一个家长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是塌鼻子,你摸不出来么?”
陆羡之哽咽着笑道:“塌鼻子也有好看的……至少你的眼睛一定很漂亮……”
他回忆起了还在左龙山的时候,他看着对方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像看着天空上的两片星子。
那时的林中黑蝉还是满身戾气,如今死到临头,反而脱下了一身的戾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开朗起来,想来何其讽刺,何其荒谬?
想着想着,陆羡之面上的水积得越来越多,在沟沟壑壑里溢了出来,有些还不争气地掉在了林中黑蝉的脸上,滑到了他的眼睛里。
最后一滴掉下来的时候,陆羡之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
“他们来了。”
他说的“他们”就在这屋子外头,那些轻微至极的脚步声林中黑蝉是听不见的,但他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八个……且都是高手。
说他们是高手,一是因为他们懂得掩饰身上的杀气,二是因为他们走到了这一步才被陆羡之所察觉,足以称得上轻功高妙,那隐匿行踪本事的也该是江湖一流水准。
林中黑蝉皱眉道:“他们把我放在这儿……是为了引你来……”
陆羡之冷冷道:“来得正好。”
正好让他尝尝血的味道,尝尝大开杀戒的感觉。
他正要起身,林中黑蝉忽然道:“等等。”
陆羡之听得一愣,对方却用沙哑的声音坚定地说道:“我不愿再落在他们手里……陆羡之,不如你现在就做了两年前没做完的事儿。”
陆羡之身上一个震颤道:“你……你要我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众筹大军有点厉害,我觉得蛋蛋的便当应该能收回来
第233章 出了小屋之后
陆羡之从小屋里出来的时候; 看上去竟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的步子很软; 动作极慢,一双腿脚像是踩在了及腰深的水里; 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这人不知是受了怎样的打击,咽下了多少苦水和酸水; 才能走得这般迟缓而无力。
但他走的方向却从未改变; 一直是太阳落山的方向; 也一直都是那八个人包围圈的中间。
走了三十步,他始终没有开口,于是那八人也不开口; 就如石雕的人像一般立在原地; 静得好似和这日光融到了一块儿去。
这死一般的寂静在日光下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周遭只听得见陆羡之的脚步声; 就连呼吸声在这些杀手身上都是微不可闻的,似乎只有方才那一抹轻微的声响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
陆羡之仰起脸; 似笑非笑; 似恼非恼,仿佛只是觉得眼前这情形有些蹊跷。
先露声响,便先失先机,纹丝不动,便又失后机,他想象中那种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刺客作风似乎与这八个杀手沾不上半点关系。这八人先摆出极大的阵仗,随后在原地一动不动,莫非是以为陆羡之看不见也听不见?
这假设有些想当然的天真; 陆羡之更乐意觉得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
是等着九山老怪一道隔空而来的命令,还是等着陆羡之露出所谓的破绽?
但是他现在几乎全身都是破绽。
他故意走得极慢,走得僵直无比,每一步都至少留给了对方三个破绽。
然而没有人出手,这些人就和没看见他一样呆在了原地。
陆羡之想象中的暴起偷袭,想象中的八人对一人的惊世大战,统统没有开始。
这些人难道是瞎子么?
他不禁有些恼恨地在心中这般骂道。
可骂完之后,他似又觉得十分可笑,跟着连脚步也轻浮了不少。
然后他的身上猛然一僵,忽将脚步硬生生地刹了下来。
他抬起头,用着无神的眼睛‘看向’前方道:“你来了。”
来的人自然是九山幽煞,也只有九山幽煞能叫他停下来。
但是九山幽煞身边仍旧提着一个人,这人呼吸急促,脚步略重,并不擅长掩饰气息。
加上他,加上这个不属于杀手一方的人,再加上陆羡之,现场一共有十一个人。
陆羡之皱了皱眉,九山幽煞却笑道:“我来得有些早,是不是?”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那样平和自然,仿佛林中黑蝉的骨头不是他捏断的,仿佛那些地牢里的骨头也不是他的杰作。
也许这些杀杀人、吃吃肉、断断骨头的事儿,在他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芝麻小事儿了,连顺口提起的价值都没有。
陆羡之只冷笑道:“不早,正好。”
他手上还沾着林中黑蝉的血,那血的味道仍旧在他鼻腔里。
九山幽煞把身边的人一推,对着道:“你的新功夫练得不错。”
陆羡之心中一惊,定了定神道:“你一直都知道?”
九山幽煞道:“从你掉入地缝时我便一直在观察你,所以我很难不知道牢房里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早就知道陆羡之藏在里头,但却一直装作毫不知情!
陆羡之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似的,一颗心像快要跳出胸腔那样砰砰直跳。
“你是为了让他传功给我,让他说出邪功要诀,才一直默不作声?”
若是如此,那此人心机之深,手段之毒,竟要超出他想象百倍。
九山幽煞微微一笑道:“邪功要诀我早已知晓,可我还是想看看别人如何淌一淌这火海,然后才能去试一试。可惜我放进去的人统统叫他给吃了,只有一个和我没有瓜葛的外人掉进去,才能叫他消了疑心,把身上的功夫都尽数传给你。”
陆羡之冷声道:“你既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是想要我的命了?”
九山幽煞淡笑道:“山下又没人买你的命,我又何必做这亏本的买卖?”
他说起这话的时候,倒像极了一个十足十的奸商,不把利润提到最高便不肯出手。
陆羡之淡淡道:“你既不想要我的命,又用林中黑蝉引我前来,莫不是想威胁我?”
九山幽煞笑道:“不,我只想和你谈一谈条件。”
陆羡之道:“我不觉得有什么条件可谈。”
他板着脸的样子,看上去竟有些铁石心肠的味道。
九山幽煞道:“他的骨头虽被捏断,却没被捏碎,若在三个月内配以我门中特制的膏药,他也未必要成为一个废人。”
他顿了一顿,用一种极具说服力的语气说道:“你若肯为我做些事,这药膏也不难取得。”
话未说尽,但话里的意思却已昭然若揭,陆羡之若是连这意思都听不出来,那漂亮的脑袋也该摘下来送人去了。
然而陆羡之却冷冷道:“不必了。”
九山幽煞道:“不必?”
陆羡之道:“一个死人用不上这样名贵的药膏。”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冷硬如铁,眼睛也眨也不眨。
九山幽煞眯了眯眼道:“他死了?”
陆羡之冷冷道:“我杀了他。”
九山幽煞缪然一笑道:“你杀了他?”
陆羡之阴着脸道:“我不愿让他落在你手里,也不愿瞧他在这世上继续受苦,自然要让他早早地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咬着银牙磨着铁齿,恨不能立即将眼前的九山幽煞劈个粉碎,摩成肉末子洒在林中黑蝉的身边。
九山幽煞忽然沉默了下来。
他像是把陆羡之从头打量到了脚,但从他身上找不出一个可信的迹象。
“他为了你豁出了性命,你竟舍得下手?”
陆羡之淡淡道:“我的确下不去那手……但他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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