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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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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
  叹息淹没在渐大的雨声中,如烟一般,转眼就消散了。
  赵绪走进屋子里去,屋里仍是简简单单的摆设。他脱下披风,懒懒地躺在铺着暖绒的床榻上。
  他只想小憩一会儿,什么也不再想了。
  梦里是笼在一片白雾里的岐山,他叫师兄给他摘枣儿吃,他在树下等着,那人在树上,被枝桠和树叶挡住了,只看得见蓝色的衣角。陡地,听见人声,是枣树的主人来捉贼。自己忙喊他下来,但两人那时都刚练轻功,一慌,一头栽下树来;画面一转,又到了那年月色迷蒙的长安,他们在屋顶上,他问师兄,是不是觉得自己变了的时候……
  他一直不敢变得太多,就算是为了师兄,至少也要有当年的样子。
  蓦然,感到面上温热,带着水汽。
  赵绪微睁起眼,就看见江云涯在拿着毛巾,给他擦着额头。
  “唔,师兄。”赵绪瞬间清醒了,喃喃。
  江云涯发丝,衣衫上都已湿透了,有几缕黏在额上。
  “听千山说你来了这儿。”江云涯笑了,道:“再躺会儿,你有些受了风寒,我去熬点姜汤。”
  赵绪抓住他手臂,道:“别走……”
  “好。”
  “师兄,你先把衣服换了吧。”
  点点头,江云涯去找了一身衣裳,这里还有他以前的旧衣,还很合身。
  赵绪已坐起身了,拉着他说今天在宫里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会的。”江云涯这么说道。
  “父皇很不高兴。”赵绪小声道:“但他一直压抑着没对我发火。”
  皇帝一直待他很好,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对他母亲的弥补。
  那日江清枫的话就像一尾冰凉的小蛇,一直蛰伏在心底,在某个时间,就出来闹一闹,惹得心悸。
  即使赵绪一直自欺欺人,但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真相,唯一可以说得通的真相。
  江云涯揽过赵绪,静静地靠在一起,他们还是年轻,薄薄衣衫下的躯体满是暖意。
  因为年轻,就有许多未知的可能,如一滴刚被酝酿出的雨滴,谁也不知它会落入何方,又将拥有怎样的命运。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男人在他耳畔低语,一如多年前的誓言,缱绻且深情。


第六十七章 钻狗洞的小将军
  不觉中,已是入夏了。空气中弥漫起让人不自觉焦躁的热气,大街小巷上卖冰饮甜食的渐渐多了起来。
  和这些夏季专有的消暑甜汤一起兴起来的,还有晋王失势,太子终将坐上皇位的传闻。
  这些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起初是星星之火,渐成了燎原之势。茶馆里说书人隐晦小声地描述着当今圣上与晋王殿下不和争吵的情形,就像亲眼所见。虽然离祭祀大典还有十天,但几乎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次代陛下举行祭祀典礼的是太子而不是晋王。
  祭祀典礼,向来由一国之君主管,当今圣上虽沉迷仙道,但年年却仍是自己亲力亲为。而今年,却是交由了太子处理。
  一时间人心如潮,不安分地,都在猜测着心里那个未定的答案。
  这场博弈如此快的就要结束了么?几乎所有徘徊着的人都有些恍惚。
  有人已看准时机,另投良主,有人虽才学入不得眼,但也急着撇清关系,生怕今后受了牵连。
  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紫檀木的细杆毛笔,笔身嵌着白玉,看着华丽精美但却在纸上留下了肃杀之气。
  赵绪刚写下“波”字的一捺,就听见门外的人声,是徐敬言的声音。
  抬头一看,他已进门了。
  “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
  徐敬言此时气鼓鼓地,面色因为怒气涨得微红,恨恨道。
  赵绪停下笔,搁置在砚台上,已经心知他说的是什么事,平静道:“人各有志,无需强求。”
  “我就是气不过,当初一个个的说的好听,什么誓死效忠王爷,现在有了一点风言风语就都另投主子去了,墙头草都没他们倒地快。”徐敬言一股脑地说完,见赵绪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不禁泄气:“绪哥你就不在意吗?”
  赵绪道:“走了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如今能辨识忠奸,比来日被自己人捅刀子要好。”
  徐敬言不语了,抿着唇点了下头。
  赵绪递给他一方帕子,笑道:“这么急匆匆地赶来跟我发牢骚,都热出了汗了。”
  徐敬言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谢谢绪哥,我今天没骑马,偷偷溜出来的。”
  “溜?”
  他不是如今和徐昭单独搬出来住了么,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徐敬言抓抓脑袋,面色一赧,道:“嗳,就是昭儿现在督促着我读兵书了嘛,这还是我家老头子吩咐的,我又不能不听。你也知道他那性子,我犯懒的时候也不急不燥的,说什么都听,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不读了。”
  “那你这满头大汗,是心虚吧?”赵绪拆台。
  “才不是!嗳……你说我才是老子,怎么在这小孩儿面前那么没辙呢!”徐敬言不禁有点泄气了。
  赵绪想说人家七八岁时候的聪明才智你到老也比不了呢,但顾忌到徐敬言的自尊,还是决定不说了。
  他转开话题:“敬言,朝廷里的事有你父亲,我倒不很担心,你也莫急。”
  “嗯,我知道了!”徐敬言郑重点头,道:“这段时间正是风口浪尖,我不会给你捅娄子的。”
  赵绪笑了,道:“我自不怕你出岔子。”
  他身边有一个徐昭,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思及此,又问:“昭儿是要分到礼部了么?我倒听到些消息。”
  “是啊,圣上说以昭儿的性子适合去礼部,依我看,昭儿去六部中的哪一个,都不会逊色。”小将军每日都不自觉地夸自家儿子,一脸骄傲。
  “我倒是后悔当初没留他,白白给你捡了个便宜。”赵绪开玩笑地说道:“你出去的够久了,不怕被他抓回去?”
  徐敬言面色垮下来,哀求道:“怕啊,所以…绪哥,一会儿昭儿要是找过来,你千万要说我不在这儿,也没来过啊!”
  他不只是想逃读书,还有,自己又来晋王府这事儿不能让徐昭知道了。
  这些日子,他发觉,自己只要是把关于赵绪或者晋王府挂在嘴边,就会被某人暗中不动声色地增加每日要读的兵书的数量。而他还不好奋起反抗,因为——徐昭是陪他一起读的,他不念完,徐昭也不会睡。这样一来,徐敬言竟然对他还有了不少的愧疚感。
  刚开始,徐敬言总是无意识地就说起赵绪,每天读书读得生无可恋,到现在,他已经很长记性了。
  也是他心大,只是以为徐昭不想让他提赵绪,是觉得自己对赵绪太过依赖了。
  诚然,这事儿徐林也教训过他,让他凡事多思考,不要总找晋王殿下,但他,只是单纯的想见赵绪嘛,有事没事,都想看见他,和他说话。
  赵绪不知道他顾忌这么多,只是以为他想再逃避一会儿,便应了,道:“要我说可以,但你一个时辰后就得回徐府,不要让昭儿找得心急。”
  徐敬言忙点头,正要谢他,听见有人来的声音。
  他忙压低声音道:“肯定是昭儿了!”
  “你怎么知道?”赵绪觉得他是做贼心虚。
  “直觉啊!”
  他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了少年温润清雅的声音:“冒昧打扰晋王殿下,敢问家父可曾来过么?”
  徐敬言登时跟被人抓住尾巴一样,小声急问。
  “绪,绪哥!我从哪里出去啊?!!”
  竖指在唇边,赵绪示意他噤声,向外间回道:“不曾来过,敬言没与你说去了哪儿么?”
  “许是下官记性不佳,忘了罢。”
  少年只是如此回道,顾忌着徐敬言的面子。毕竟为了躲读书而偷偷摸摸溜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说罢,却是轻声道谢,告辞了。
  而徐敬言隔着门板,都能想象到徐昭的表情——总是带着礼貌的笑意,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架势,却总能温水煮青蛙地,让人生不起违背他的念头。
  确定徐昭走了之后,徐敬言舒了一口气,道:“绪哥,我也走了。”说着便欲往门口走去。
  “嗳,等等。”赵绪喊住他:“你若从正门走,定是会碰见昭儿的。”
  徐敬言回过神来,道:“那,那从哪里啊?王府的侧门都不通路啊!”
  赵绪面色有点不自然,努力忍笑:“你以前走过的那条路。”
  “狗,狗洞?”
  徐敬言面色僵了,他以前,是指的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狗嫌猫逗地,什么不钻啊?就是不走正门,但现在……
  “还有其他门吗?”
  知道结果是什么,但还是哭丧着脸问了。
  “…没有。”


第六十八章 去找你们穆哥回来
  送走了徐敬言,赵绪自在书房继续练字。
  他那日在宫里已向皇帝请辞了户部尚书一职,如今无官一身轻,终日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王府里醉心花鸟。市井里的流言传的那么厉害,和他最近的行事也不无关系。既然要落魄,自然要落魄的彻底一点,待到他的太子哥哥主持祭祀大典归来之时,赵绪已想好顺着他们的话,把监国的位子也一并交了出去。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这墙,还是自己乐意地顺着风倒的。
  赵绪只是在想,不知道太子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太过容易,反而起了疑心。
  不理政务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的。
  赵绪只不过看完了一本话本,喝了两杯茶,天就已昏沉沉的了。他推门出去,舒展了腰,呵欠着问林管家:“千山他们还没回来么?”
  “没呢。今儿似乎有事儿耽搁了。”林管家回道:“君少爷和穆少爷两个今儿得闲,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东市买马鞍,也没回呢。”
  眉头微蹙,赵绪心头漫过一丝不安的感觉。虽然君殊和穆归舟两个少年心性,贪玩儿能说得通的,但千山,向来都是日暮前便回王府的,除非,出了什么他也没预料到的意外。
  “林伯,你去让人找找去罢,我总归有些不放心。”
  林管家应了,便着人去找,可没走多久,又折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天策官袍的人。那人看起来面容熟悉,赵绪仔细一想,是穆千山身边的副教头,他现在已经被提了正。
  “属下见过晋王爷。”那人恭恭敬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你是,荀教头?”
  “正是。”荀岭点头,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赵绪还会记得他的名字,复又道出今天来意:“穆教头今天下值就被一个人叫走了,临走时,穆教头说他今天会晚些回来,让我来跟王爷说您昨日吩咐买的药材还缺一味。”
  “哦…荀教头可认识那人?”
  赵绪面上仍是微笑着,但心中已是暗潮汹涌,他并没有吩咐穆千山买药。
  “下官不识,请殿下恕罪。”
  “无妨—那千山可说缺了什么药材?”
  “独活。”
  独活,赵绪心中默念,缺一味独活,只缺独活,不可独活……
  仍是笑着,但笑意已不及眼底,赵绪让林管家送了荀岭回去,赏了银钱,自己独立廊下。
  他打了一个响指,不知从何处轻飘飘地落下了一个黑影,再定睛一看,是一个着玄衣的男人。
  “十一,你去找你们穆哥回来。”赵绪淡淡道:“该用晚膳了。”
  被叫十一的男人不声不语,如下廊经过的风,转眼便消逝在阑珊的夜里。
  晋王府有十一名暗卫,按排名,排名最末的那位武功最高。而这十一个中,独立的第十二个人,就是穆千山,也是代表赵绪直接掌管这支暗卫的人。穆千山虽阔别京城多年,但好像,这些暗卫还是把他看做自己的总管。
  赵绪转身回房,弯腰拾起被风吹散的纸张,放在桌上。又一阵微风袭来,早间写过的纸张一吹便化为齑粉。
  他知道十一是找不回穆千山的,因为,穆千山是自愿走的,他不愿,没人能强迫得他。
  那么,谁能让他自愿走呢?还留下这么一句话。他是在暗示自己落入险境,九死一生。君殊和归舟到现在仍未回来……会不会,他们也和这件事有关?
  一时间思绪如麻,
  早些年的纠葛,总要有个时机结清,他希望,穆千山能够很好的解决,更希望,自己还是能帮上一点。
  即使,这一点希望是渺茫的。
  …………………………………………………………
  入了夏的夜里,一切都变得焦躁。知了没完没了地叫,欲要与人争一争存活于世的空间,惹人心乱。
  而在华丽而阴郁的殿内,是一片冰冷的死寂,静的人心里都落了灰。
  殿内装饰皆为金银,冷硬而单调,只有正中床榻上重重叠叠的猩红纱帐添了一丝突兀的色彩,显得格外妖异。榻上斜倚着的是施南月,他的冠发已经解开,银白的发丝落在红绸上,像落在血泊中的雪。他的目光似乎落在那人身上,又似乎只是在神游。
  那人有着与他气质同样冷冽的轮廓,黑发有些凌乱,但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正是穆千山。他的手脚上是自己戴上去的锁链,腰间常年佩戴的长剑早已扔在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轻柔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空旷而缥缈。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蠢,但,又很佩服你。”
  穆千山垂着眸子,不语,他神情被黑发挡住,看得模糊。
  虽没有回应,施南月却丝毫不在意,自顾说着:“你明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又为什么要来救那两个小鬼?他们就那么重要,你也喜欢他们么?”
  “一个人不是只能喜欢一个么……只有为喜欢的人去死才算是值得,不应该么?”
  施南月轻轻笑着,显然想不通他的做法,但他却料准了他一定会来。
  他为这一天已经筹划了很长时间了,尽管知道经过此次之后,自己也无异于飞蛾扑火,难逃其身,但也是这般做了。
  惨烈,向来才有美感,不是么?
  他派人去诱那两个涉世不深的小鬼进了死胡同,下了迷药,再请几名轻功高手扛到禁宫。待他们醒来之后去找出口,又“恰巧”地碰见了巡察的自己,顺理成章地坐足了私闯禁宫的罪名。
  一切都计划的天衣无缝。
  这处禁宫以前曾是当今皇帝生母被赐死的地方,在本朝被下了禁令,闯入者无论何人,死。施南月选在此地,是因他在宫中人脉广阔,这禁宫中尽是他亲信左右。如此,便是晋王殿下来了,也保不住这俩小鬼。
  他去让人等在天策府门口,给穆千山带话。一炷香时间,如果他愿意自己来换那两个小鬼的话,就放了他们,如果不愿,自己便秉公执法。
  一炷香的时间,他想穆千山是赶不及回晋王府报信的。
  他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就独独没有考虑最大的漏洞——如果穆千山不来会如何?他只是赌,这所谓师徒的情分,会不会那么大,像他们这样杀惯了人的杀手,还有没有那么重情义。
  而,他却来了。
  施南月轻笑着,脸上却满是讥诮。
  “你知道吗?他说你身上有侠气,所以才教你练剑的。很可笑吧,像我们这些专为了取人性命而造出来的‘兵刃’,竟然还能和侠气沾上边儿,呵……”
  他是谁,两人心照夕羽不宣。
  穆千山一直不说话,此时却抬起了眸子,漠然道:“把他们放了,我还你这条命。”
  “嗳。”轻不可闻的叹息:“你不信我么?我们自小处了那么多年,你该知我性子。千山,既然你来了,他们自是已经回去了。”
  “那你还磨蹭什么?”
  “你觉得我是要杀你?”施南月问。
  穆千山眸中满是霜雪意,声音里寒得也淬了冰:“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可这要看我心情。”他起身,一头的白发如水流一般灵动。“我现在的心情就不好,所以想看看有趣的事儿。”
  他拾起那柄长剑,拔出剑身,缓缓道:“你说,你那个做可汗的情人会来救你么?”
  瞳孔猛地收缩,身上的骨骼似乎在咯咯作响。
  施南月听到了锁链碰撞的声音,他笑道:“如果…是一命换一命的话。”
  …………
  天地间是一片寒鸦的色彩,伶仃的星子挂在玄布一般的天幕上,没有增添一丝光彩。
  彼此扶着的踉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进来,还未进晋王府的大门,便脱了力,倚在门槛旁。
  两人的衣衫上都沾了泥土,看着落魄狼狈,却是君殊和穆归舟。
  穆归舟看起来,除了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发丝,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君殊的衣裳破得不堪,像是被鞭子抽过,偶尔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渗着血痕。
  林管家听了门房慌张的禀告,忙让小厮搀两人进来,又着人去叫赵绪。
  还未坐定,林管家已经心疼地皱纹都连成了一线:“我的两位小少爷啊,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林管家让君殊坐着,唤人去拿了伤药,自己则去看他的伤势。
  穆归舟眼眶红红的,呢喃道:“君殊哥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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