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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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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青衣楼的具体位置,听说,去过的外人,多数都死了。
同样,没人知道青衣楼怎么崛起的,听说百年前他们的威名在江湖扬名之际,已是与魔门、南疆圣教并列的三大神秘组织。
青衣楼之主,听说是一位少年高手,又听闻是一位佝偻老者,又闻是一位被负心汉抛弃,扬言杀尽天下负心男子的美艳妇人……
传闻之语,从来不可信,但酒楼茶肆,总是流传关于他们的传说。
“哦?”那人的声音平淡寻常,姜越听出了几分耐人寻味,“他是这么交代的?”
“罢了,这次算你好运,既然他要回来取你掠夺的财物,总不能让他寻不到人,白走一遭。”
“管好你的眼,以及你手下的眼,保不准,下次本座听说了一些不该听说的风言风语,突发奇想,想嚼一些眼珠下酒,不知取谁的,可不就想到了你们这些小水贼。”
姜越瑟瑟发抖,趴伏在地,嘴中回道:“是是是,阁下说得是,小人尽听阁下的,备好钱财,等着阁下的夫郎回来取。”
“识趣点,可以活得长久点……”
……
船又行了一日,傍晚,朱睿卿听得船舱外的骚动,说是身后跟随着一辆大船。
是夜,月明星稀,寂静无声。
突然,传来了几声“咕咕咕”的声音。
鸽子?
朱睿卿躺在床榻上,还没睡觉,又听闻窗口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遂而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他起了身,悄悄的拿了悬在床头的佩剑,藏在被下,以备不时之需。
轻盈的脚步声渐渐的靠近……
突然,脚步声消失,一个阴影笼罩住他,那人站在他的床前,定定的望着他。
朱睿卿假寐,模仿熟睡的呼吸声。
那人凝着他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弯下腰来,捻住他的被角,说时迟那时快,没经多想,剑已出鞘。
剑气如虹,闪动寒芒。
那人侧身一躲,利剑一动一刺间,剑尖吞吐寒芒,几根青丝被削下,落地。
眉梢一挑,那人看了一眼自己被削落的青丝,嘴皮一掀,语出惊人:“这是要谋杀亲夫?”
一灯如豆,昏黄的烛光下,那人弯腰驼背,五短身材,一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长着麻子的面孔在灯下微微扭曲,这么一张丑脸,偏偏说出了一句那样的话语。
“怎么,丑一点,就认不出了?”声音温润,熟悉。那人问着,咧嘴笑了笑。
朱睿卿起初被他的话弄得惊疑不定,安定后,打量完他的丑容,又听得他再说第二句,与声音不配的容颜,以及熟悉的声音,他再听不出来那人是谁,也怕是白瞎了夜里与他厮混的水凉鱼欢的日子。
眉头蹙了蹙,墨玉的眼里一闪而逝嫌弃。
朱睿卿的剑回鞘,上前一步,问:“安宁,你怎么会来,有没有伤到?”
卫戍不再伪装驼背,直起身子,伸展身形,身量因缩骨功变矮小的身子陡然恢复原样,他哼了一声,抿着嘴,小声道:“再不来,怕不是在京城苦苦等得‘一枝红杏出墙来’。”
朱睿卿:“……”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号晚上或者十二号再更新!!!
☆、第五十七回 满堂春锦
“再不来,怕不是在京城苦苦等得‘一枝红杏出墙来’。”
朱睿卿:“……”
卫戍见他不语,仿佛与之置气般,双手环胸,扭过头去,同样不理会他。
朱睿卿少不得要一顿哄,他从身后环住卫戍的腰身,头安置在他的肩头处,特意放软声音,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算日子,已隔无数秋。”
“哈——”卫戍嘴角扬起,扯出一抹笑,转瞬即逝。他板着脸,守住原则,要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
“安宁,”他软声唤道,像是一根无形的羽毛,撩拨卫戍的心尖,若有若无,似小奶猫哼唧的声音。
“安宁——”如法炮制,他又唤了好几声。
卫戍叹气,心软得一塌糊涂,这家伙总是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他的弱点是哪儿,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他。
回首,寻到他的嘴儿,贴了上去。
朱睿卿阖着眸子,下意识的张嘴,与之纠缠,偶有水渍声响起。
间或,纠缠至一半,朱睿卿半眯着眼,瞧见了一张极其普通,甚至有些丑的麻子脸,我们的摄政王面不改色的继续进行这一项伟大的事业!
等罗裳尽数洒于地,历经一番撕扯,战鼓擂,真枪实战时……朱睿卿没忍住,扭开脸,一脸难言之隐。
下方衣裳半褪,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卫戍见半响没了动静,喘着粗气睁开眼,见上方的男人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怒气涌上心头,恶狠狠的问:“怎么,不行了?还是说……被别人伺候多了,对我这旧衣袍没了兴趣。”
朱睿卿连忙摇了摇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又难以启齿。
便扭着头,烛光下,墨发如瀑容颜昳丽的男子侧着脸,胸前春光乍泄,泄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散发诱人的柔光。
“到、底、怎、么、了?”卫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
朱睿卿迫于压力,指了指“它”,道:“没反应。”
“哈?”卫戍直起半边身子,青丝微乱,偏偏那一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麻子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没有半点美感,似乎又丑了三分,有些辣眼睛。
“不举?”卫戍狞笑道:“不然……今夜儿我们换换位置?”
朱睿卿无奈的看着他,道:“上次谁说在上边自己动太累的,哭着说腰疼,要下来。”
“……”被揭老底的卫戍脸皮没红,反而恼羞成怒,朝朱睿卿扑过去,朱睿卿抱了他一个满怀,大手抚上他易容的□□与自个儿的皮肤的接触处,哄骗道:“安宁不如卸下脸上的妆容,清衍瞧着这面皮,心中滋味甚是复杂。”
“呵,”卫戍冷笑,眸光锐利,盯着他,道:“原来我们的朱清衍也是个好色之徒。怎么?看着这丑陋的面皮,吃不下去了?”
“不是,”朱睿卿一口咬住不是,立刻道:“要知道,待会儿做到一半,陡然发觉身下之人的容颜不是你的,吓住了是小事,让你心里不痛快了,那便不美了。”
卫戍从他的怀里起身,瞅着他,一脸狐疑,道:“感情你还是为了我好?”
朱睿卿点了点头。
卫戍笑着骂道:“无耻的好色之徒,呸——”嘴上骂着,他拢了拢衣裳,系好松了一半的裤腰带,嘴上骂着朱睿卿“好色”,一边寻水盆准备卸下脸上的易容。
朱睿卿随着一块儿起身,随着卫戍去了船舱里的净房。
卫戍把脸凑到水盆前,顿了顿,看着清澈的水倒映出一张丑陋的麻子脸,不由得心生厌恶之感,他对着水盆做了一下表情,突然回首,道:“姑且原谅你了。”
“嗯?”
“这脸,真的丑!”卫戍下了结论,郑重的对他说道:“刚刚你亲得这么起劲,动作猴急,还真是为难你了。如今,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心悦于我。”
卫戍想着这麻子脸,又想着方才的亲吻,有些恶心感涌上心头,面色难看的干呕了几下,道:“我便是想想,就有点恶心,真不敢置信,对着这丑脸,你还能亲下去……”
说着,卫戍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一些药粉,混合在清澈干净的水盆里,打湿汗巾,一点一点的擦拭□□与他真容肌肤的连接处。
卸掉□□后,又用湿的汗巾擦拭了脸上残余的污垢。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朱睿卿又见到了真正的卫戍。
卫戍甫一回首,朱睿卿忍不住道:“从未发现郎君之美,今日儿经过一对比,恍然顿悟,郎君便是芝兰玉树,宛若珠玉在侧。”
闻言,卫戍挑了挑眉,朱睿卿往前走了两大步,卫戍一把跃上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腿儿圈住蜂腰,嗔道:“若不是方才瞧见了自己所易容的丑陋模样,我会认为你在胡言乱语的吹捧讨好。而今,我信了。”
察觉炽热,卫戍受惊,愣愣的说:“这么快……”
朱睿卿低下头,凝着他,甜言蜜语脱口而出,道:“想你了,一见你,它迫不及待的有了回应。”
卫戍扯了扯嘴角,身子不安分的扭动,眼亮晶晶的,道:“我不信,方才它怎么毫无动静,像是需要金戈一般,静如鸡。”
“……”
“乖,”他咬着他的耳朵,小小声的,瞧瞧的说:“待会儿给你在上面。”
猝不及防,他走动了几步,吓得卫戍立马圈住他的脖颈,像是树懒紧紧的扒在他的身上,闻言,卫戍高兴不起来,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说:“懒,腰疼。”
“嗯?”他说得太小声,朱睿卿没听清楚。
被摔在灰被间的空隙,卫戍又重申一遍:“我、不、要、在、上、面、不、舒、服!”
等到了巫山雨大的那时候,又哪里是事前说得那般一致儿,直是:婉转啼,戏水鸳;销魂高抬臀儿,灵根一凑粉蝶弄花,一阵酥麻一阵爽;浪翻红绉,汗渍如雨,床笫咿咿呀呀响彻半宿……
事后,卫戍扶着腰身,恨恨的瞪着朱睿卿,他都说了,不想再在上面,深入其中,自己动得太累,他只想当被耕的田,不想自己当田还顺道儿帮牛儿翻翻土地。
无奈,那厮掐着他的腰,不知节制的来来去去,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于鱼水之欢一事儿上,又不肯轻易的放过他,偏偏要反反复复的折腾,像是被反反复复蒸煎煮炸一般,一会儿让他这样,一会儿那样,直到是快天明才松了一口气,双双倒在拥挤的小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然后……憋了半响,困得不行,还是熬着写了一点……太惨了QAQ
过几天去长沙玩一圈,呜呜呜,我为什么还要写一万五!!!哭泣,考完试了,想浪一圈!!!
保佑保佑,单车单车, 那啥什么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第五十八回 真心假意
晨起用膳。
太子近日来习惯与朱睿卿一块儿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太子殿下一贯秉承这条圣人的原则,但独独今日儿,反常了一回。
太子司马玄宏放下筷箸,突然道:“昨晚,清衍有没有……听见什么不一样的声响?”
朱睿卿握住筷箸的手顿了顿,神色如常的夹菜,嘴上应道:“殿下,是不是昨晚的风声太大,吵醒了殿下。”
“风声?”太子司马玄宏对于这解释有些疑惑,不满,他喃喃自语道:“好像听见了尖叫声。”
混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卫戍默默瞪了一眼朱睿卿这个始作俑者。
“许是梦魇了。”朱睿卿再一次给出一个解释。
“许是吧。”太子殿下不再纠结这问题。
午时,船只抵达了江宁。
码头上停泊的船只鲜少,三三两两,稀疏得很。
从船上望去,百姓们穿戴寻常,些许面黄肌瘦,弯腰驼背,倒也正常,比起一路行来所见的灾民遍野,哀嚎不断好多了。
一行人下了船,没有坐轿,往江宁县的县衙而去。
日上中天,县衙门口没有衙役守卫,衙门大刺刺的敞开,司马玄宏一行人入了内,撞见了打着哈欠的衙役,衙役半眯着眼,睡眼惺忪,被他们一行人闯入吓了一跳,回过神,打量一番他们,狐假虎威的喝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衙门吗?连着衙门都敢闯,不要命了是不是?”
“大胆——”有禁卫跳出来,声音如雷的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见着当今的皇太子殿下也不跪下磕头行礼,吃了熊心豹子胆。”
衙役被怒喝得一脸懵,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不是跪地求饶,而是讥笑一声,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任凭你是天皇老子,到了江宁县,还是要听我们主簿老爷的吩咐。皇太子?又算什么东西!”
本朝的巡盐御史同设一主簿协管,辅佐御史,主要职责是文书、粮仓等的管理。
太子司马玄宏没遇见过这么不识趣的小官,当下眉头紧蹙,欲上前一步,发号施令,发作一通。没来得及发作,被朱睿卿拦了下来。
他伸手拦住他,捞了他的衣袖。
人群中的卫戍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幕,眉头拧得紧紧的,一张易容过后的丑陋麻子脸没有表情。他能怎么样,再怎么样都要坚强的接受事实!
但见朱睿卿俯身凑在太子的耳边密语,不知说了何,太子拂袖冷哼了一声,没有立刻发作,冷着脸,抿嘴不语。
朱睿卿朝前迈了一步,那衙役还是鼻孔朝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俗话说,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不知者无畏,只怕是这衙役不知道皇太子的身份究竟比不比得上他口中的主簿老爷。
要知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江宁距京都算不得远,然而这衙役如此的无法无天,可见一斑。他们这一趟,注定是不顺的!
衙役见一素色常服的郎君从人群中走出,高冠博带,气质不凡,容颜昳丽,嘴角含笑,不怒自威,心有些虚,两股战战,没有初时的雄音,颤着音问:“你便是皇太子?”
朱睿卿摇了摇头,问:“你知不知江淮巡盐御史张卷,张大人?”
他的声音泠泠清清,如盘坠玉珠,甚好听。
衙役听到熟悉的官称和名字,点了点头,睨着他,佯装无畏,道:“张大人?怎么了,他不是被押上京了吗?”
朱睿卿回眸,见太子殿下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张大人不在,衙里面谁管事?”
衙役皱着眉,不悦的嚷道:“去去去,没事快点离开,衙里面自然是主簿老爷管事,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会告诉你,一边去,别乱问。”
“张卷张大人卷入贪墨一案,人数涉及众多官员,连着当朝阁老孙老都被卷入其中,停职调查。如今,我等便是为了这事儿前来。”朱睿卿继续说道:“让你们这儿管事的出来,便说太子殿下驾到,他自然识得怎么处理。”
“去去去,主簿老爷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衙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说话的功夫间,三四个衙役又打着哈欠从后院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先前的衙役甲与后来的衙役抱怨他们一行人突然闯入,他大着嗓门,嚷道:“说是什么皇太子殿下,太好笑了,皇太子怎么会来江宁,别以为穿得好一点就可以来县衙骗吃骗喝……”
“你们……”禁卫军忍不下去了,怒目相视,欲大打出手,给他们这些小衙役一点儿苦头吃吃。
“慢着,”太子发话,朱睿卿让他不要着急,耐着性子,他便耐着性子,他要看看,朱睿卿怎么帮他出一口恶气。
这群不长眼的衙役,死千次万次,都不能消他心口郁结的一口怒气。
后来的衙役里,有见多识广的,听闻皇太子驾到,面色博然大变,又见朱睿卿站在人前,高冠博带,气质不凡,似是贵人,立马伏低做小,拱着手上前,道:“不知……”话未说完,朱睿卿亮出了东宫的金腰牌,这是他方才问司马玄宏要的,金腰牌上书一字“宏”,众所周知,东宫之主名讳,腰牌上辅之五爪金龙吐明珠,金龙栩栩如生,似活的一般,瞪视众生。
衙役们倒抽一口凉气,衙役甲不明所以,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道:“你们干什么这副神情,不就是一块金腰牌,有何大惊小怪的,老爷怎么说的,在江宁,我们就是王。瞧瞧,你脸色都变了。”
有衙役扯了扯衙役甲的衣袖,小声道:“二狗,别说了,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圣驾。”
“什……什么?”衙役甲腿一下子软了,瘫在地上,不多时,嗅见一股恶臭,原来是他禁不住自己的恐惧,当场尿了!
众人一脸嫌弃,往后退了一步。
朱睿卿朗声道:“去寻你们的主簿老爷来,便说太子圣驾已至。”
“是是是……”
衙役传达此消息到后院时,主簿仍沉浸在温柔乡之中,衙役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门,坏了主簿的好事儿,没来得及责骂,就听见晴天霹雳的消息。
“什么?”主簿大惊,仓皇失措的叫道:“再说一遍,谁来了。”
“大人,是东宫之主,皇太子来了。”
“他来干什么?”主簿一边说着,一边远离温柔乡,穿戴朝服。
“不止如此,你的小舅子还得罪了殿下。”
“什么,他说了什么?”
衙役一字不漏的把话重复了一遍。
“完了,完蛋了。”主簿苍白一张脸,喃喃道,跌跌撞撞的去迎接皇太子的圣驾。
太子一行人没等多久,后院跑出了一穿戴从七品朝服的官员,步伐踉踉跄跄,临近了,乌纱帽还落地了,朱睿卿好心,上前拾起来,准备物归原主。
主簿哪里敢接,一见朱睿卿容貌昳丽,气质不凡,龙章凤姿,不怒自威,膝头一软,立马跪了下来,磕头,道:“臣拜见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衙役如法炮制,一时间县衙里充满了震天响的呐喊之声,引得路过的寻常百姓连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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