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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赠一朵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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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丑除了唱戏词之外说的第一句话,她音色很好听,自带戏腔,可含辞被掐着,耳朵也不太能听得清。
“是吗?”金蕊一边说,手一边捏住了男相木偶的下巴,眼神中满是轻蔑,他讲,“呆和尚掐死了也罢。”
小丑瞪着眼,手骤然收紧,含辞面上充血,呼吸滞住。
却听金蕊又道:“小呆子,金施主给你报仇,你死了,我就捏碎这只木偶。”
“不——不!不要!”小丑顿时松了手,跪倒在地上,凄厉地嘶吼。
地上滴落了好几滴黑红的液体,小丑脸上的油彩溶出几道泪痕。
含辞捂着胸口拼命咳嗽,喉咙险些咳出血来。
“小呆子,还不过来?”
含辞听金蕊喊他,忙迈开步子跑过去,他差点摔跤,因为腿有些软。
“待会儿罚你。”金蕊睨他一眼,看小和尚带着几分委屈和怯意的脸,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小丑自知斗不过他,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像跪拜神佛一般。
含辞见她涂着白油彩的额头冒出鲜红的血来,于心不忍,拉拉金蕊的衣角,道:“金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金蕊看他一眼,道:“两下。”
含辞从他的眼神中懂得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的手心隐隐作痛。
“金施主……”
“小和尚,你喜欢看木偶戏?”
“嗯。”
含辞被金蕊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茫然,只能老老实实地答了。
他打算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劝诫金蕊,不想却听他说:“带上你的木偶,演出戏。”
他这句话是对小丑说的,原本跪在地上使劲磕头的小丑猛地停住了,迟疑了许久,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地牵住男相木偶的手,两行泪无声而落。
盘铃声声,火光摇曳,简陋的戏台上,小丑褪去了满面的油彩,红妆素粉,黛眉漆眼。
她是拿小木偶来演的,木偶的影子也小,映在朱红隔板上,有点空寂。她低垂的眉眼里却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暖色的火光跳跃在她牵线的指尖,也随着丝线跳跃在小木偶的脸上。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点也不热烈激昂,甚至都没有民间小传那般荡气回肠,却牵着含辞的目光,一刻也未松下。
含辞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故事里的小木偶,跟着阿爹学牵丝木偶戏,躲在戏台后面看阿爹表演,在每一场结束之后情不自禁地随戏台下的人一起鼓掌欢呼。
他感觉到一颗无比滚烫的心,对牵线木偶的爱在灼灼燃烧。
阿爹跟他讲,牵丝木偶传到他手上,已经是第九代了,他摸着木偶的衣裳,眼里流淌着星河,笑容之间满是自豪。
阿爹还讲,要把木偶戏永远传下去,提在手里的线,永远不能断。
他趴在阿爹肩头,盯着木偶弯弯的唇角,也学着它的样子笑。
年岁流淌在指尖,阿爹的手指被岁月磨得粗糙不平,但是一弄一收间,木偶却灵活依旧。
他年纪尚小,却也能跟阿爹一样提起木偶线,小小的木偶在他稚嫩的指间跃动中轻舞如飞。
那时戏台下的看客还是眉眼含笑的,他娘会穿着漂亮的撒花裙给他们倒茶水,也会煎茶饼子塞进他嘴里,总是有一点点烫嘴的。
他再大一些的时候,戏台下渐渐冷清,看客走了一批又一批,从前人满为患的场面开始活跃在阿爹的梦里。
他听人劝他阿爹,说大家都去别处看戏了,木偶戏已经过时了,现在人家都看“话本戏”。
他晓得话本戏,也偷偷看过一回。听人说,话本子是神曲很会讲故事的名家写的,话本里的角色更是名伶所扮,惟妙惟肖,引人入胜。
相比之下,木偶戏的木偶从始至终只有画好的一个表情,动起来再灵活也比不上那些名伶的万分之一。
他头垂得很低很低,不敢去看阿爹的脸。
阿爹却一点儿也不愁似的,不管戏台下有几个人,他照常演,卖力地演,戏一如既往般精彩。有几回,阿爹在演木偶戏的时候,天上飘下来许多纸雁飞笺,像飞花一样,美得惊心动魄,将戏台下零星的几个看客都给勾走了。
阿爹对着空空荡荡的戏台,演完了这出戏。
阿爹一言不发地捡起一只纸雁飞笺,看了一眼,唤他拿来扫帚,将一地的纸雁飞笺扫进簸箕里。
他看到了上面的小字,知道又有哪位神曲名伶在表演了。
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阿爹回回演完戏之后,他就坐在戏台下鼓掌,阿爹冲他笑,他们两个人,在夕阳的余晖下清扫一地的荒凉。
可是他娘习惯不了。
当她给戏台下那位熟客倒茶水的时候,二人当着阿爹的面眉来眼去调笑逗趣,阿爹看在眼里,却没有吭声。
后来有一回,那位熟客抓着他娘的手在手心里揉`捏,阿爹头一回停下了表演,一脚朝他踹过去,让他滚。
那天阿爹的屋里,烛火烧了一夜,他趴在房门口,听了半夜,剩下半夜在哭。
阿娘的声音藏着刀带着刺,她斥责阿爹:“你能给我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受够你了,你只知道摆弄那几个木偶!早些年还算红火,赚了些钱,可是那些钱能做什么?”
“做了你的衣裳和胭脂。”阿爹的声音有些低沉。
“呵,你晓得衣裳和胭脂要多少钱么?那点钱,要拿来养你捡来的小崽子,还要买线买墨来修理你那些死木头人,还剩什么?”阿娘冷笑了一声。
阿爹有些愠怒道:“小点声,捡来的也是我亲儿子。”
“哼,你儿子你去养,我也是为你好,你瞧瞧眼下的情形,你能养活这么一家子人?我走了,你也好过些。”阿娘停了一会儿,又道,“你成天卖力演你的戏,可你晓得人家都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是傻大个儿,脑子不好使,玩多了木偶,脑子也成榆木疙瘩了。”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阿爹沉默了好久才道。
“你?你真想知道?”阿娘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听好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丑。你知道你对着空空荡荡的戏台卖力表演的样子有多可笑吗?真是可怜,整天挂着一张虚假的笑脸,骗谁?你也就只能骗骗自己,还有你那个傻崽子罢了。木偶戏没救了!要亡了!”
“啪”地一声,阿娘捂住了脸,阿爹的手在颤抖,他头一回对她动手。
“滚出去!”阿爹冲阿娘吼。
阿娘走的时候骂了一声“疯子”。
夜里的风很凉,他的眼泪吹干了又湿,一遍又一遍。
(九)丹阳小报:古寺夜半弄傀儡3
阿爹第二日还是一如往常地喊他起床,给他下面条吃。他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撑着下巴看阿爹有点儿佝偻的背影,等阿爹将面条端上来的时候,他拿筷子卷着吃。
他不问阿娘去哪儿了,阿爹却摸着他的头跟他讲,阿娘归宁去了,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一篮子野菜包饺子吃。
他愣愣地点头。
阿娘几年都没有回来,阿爹的背越来越弯,手指也没有从前灵活,他像小草一样疯长,个子蹿高了好些,依旧坐在戏台下看阿爹摆弄木偶。
他也演木偶戏,演给街边乞讨的小孩儿看,演完了拿糖给他们吃。
他看到这些小孩子,仿佛看到自己,倘若不是阿爹,他也该是这些小孩中的一个,他应当长不到现在这样高。
阿爹说,他要演木偶戏,一直到手指再也动不了,身子再也站不稳的那一刻。
他那时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阿爹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拉着他的手,在他手上绑上一根红绳,跟他讲,戴着这根长命绳,代替他,将木偶戏传承下去。
阿爹还讲,这根绳子会代替自己,在天上也时刻护着他。
那天天上飘着雨,阿爹过身的时候,没有谁来,阿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交代他,让他拿院子里的推车将他推到江边上去,一把火将他烧成灰,风会带他去从前没到过的地方,在那里,他还会演木偶戏。
他推着阿爹的身体到江边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一路,他哭得伤心欲绝,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阿娘离开的那个晚上。
他怎么会不知道阿爹云淡风轻的笑容背后,藏了多少辛酸。
阿爹将自己烧成灰,为的是省下那笔棺材钱。他们原本就没有多少钱。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去的,也忘了自己趴在一堆尚有余热的灰上哭得有多惨,他抱着阿爹的灰,怕它被雨打湿,怕它飞不到阿爹想去的地方。
收拾屋子的时候,他找到一只木偶,那只木偶好大好大,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大,而且好美好美。
看到那只木偶的时候,他总想起阿爹的话,他会将木偶戏传承下去。
他长得眉清目秀,很是好看,好多小姑娘来看他表演木偶戏,媒婆来寻过他好几回,他统统回绝了。
好多话,他只跟木偶讲,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像不像小丑?”
每回说完,他都要自顾自地低声呢喃一句:“小丑的儿子,也是小丑。”
他不娶谁家的姑娘,怕养不起人家,也怕被人家丢弃。
他总觉得,普天之下,他唯一拥有的,只有眼前的这只木偶。只有木偶不会嫌弃他,不会抛下他。他们是互相成全的知己。
后来他翻到一本书,他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手上绑着的红绳,不是什么长命绳,而是“同命索”。
同命索两端的人,同生同死,休戚与共。
他好希望木偶活过来,就将红绳的一端绑在了木偶身上。
自那一刻起,他做什么,像照镜子一样,木偶也跟他一起做,就像有了生命一般。
他跟木偶一起演戏,他们在戏台上跳舞,有好多人瞧着新鲜来捧场。
那段时间是他短暂的生命里最鲜亮的颜色。
当他们跳了七十七场舞之后,他浑身僵硬地倒下,倒地时发出木头撞击地面的脆响,而红绳那一端的木偶眨了眨眼睛。
他怎么会知道,同命索在死物与活物之间,起了换命的功用。
木偶活过来的时候,她看着变成木偶的他,歇斯底里。
她从前虽没有生命,却有灵气,看着他隐忍又坚强、孤独又执拗地活着,她也想伸手抚平他的眉眼,想抱着他,告诉他,他不是小丑。
她化妆成小丑去抓他阿娘的时候,他阿娘穿金戴银,衣着华贵。
红绳两端,一头是他,一头是他阿娘。
她拿他阿娘当木偶一样牵引摆弄,把她的脸也画成木偶的模样,一牵一引间,他跟他阿娘做着同样的动作,她看见了从前的他们。
“早知同命是换命,不如无命,且做傀儡任君牵引……”
她最后一句唱词落地的时候,含辞眼里有泪水落下,他眼眶通红,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
金蕊眼神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皱,指间幻化出两朵小雏菊,它们飞到含辞面上,挡住了他的眼睛。
金蕊这才满意了些,道:“小和尚,眼泪流干以前,不要让我看到。”
小雏菊擦着他的睫毛,弄得他痒痒的,他将它们扯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伸手过来。”金蕊道。
“啊……哦。”含辞乖乖地伸了手。
金蕊打了他三下,原本只该打两下的,多加的那一下是因为他哭了,难看。
含辞说不清孰是孰非,他读过好多经书,背过好多经文,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什么“红尘种种,弹指一挥间”,他不知要拿哪一句来劝她抛下执念,改过自新。
她擅自拿他阿娘的性命来换他的命固然是错,可是谁又能还她那个化作木偶的少年一颗跳动的心?
佛教他如何脱离红尘,却没指点他如何评断红尘诸般种种。
含辞想,他到底是修为尚浅,尚且浸在故事羁绊里,做不得一个不动声色的旁观者。
“咔咔”的声音忽然响起,含辞向声源处看过去,竟然是那只女相木偶!
她摇晃着站直了,在见到旁边的男相木偶之时,眼里满是厌恶,她狠狠地推了一把,小丑凄厉的声音穿云裂石“不——”。
清脆的声音响了好一阵,小丑眼睁睁看着男相木偶的头颅从脖颈处掉落下来,碎成了好几块,发了疯一样扑过去,可是在那之前,女相木偶一脚将他的身体踢进了火中。
小丑抱着头颅碎片,嘴角流出鲜红的液体,她手中飞出数根细丝,将女相木偶一把扯过去,她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脖子,“咔”地一声,女相木偶脑袋便歪了,她口中还未喊出来的一声“小丑”淹没在喉头,随着一口血涌出。
一切都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含辞惊得发不出声,小丑抱着碎片哭喊得撕心裂肺,木偶的身体在火堆里燃出了数点火星子,劈啪作响。
小丑呆滞地看了半晌,抱着碎片躺入了火堆里,火舌舔舐她的脸和发,手上洗不干净的油彩熔成彩色的泪,烧出一股焦味。
她一声也没有喊,仿佛周身燃烧的不是火,而是日光,暖洋洋。
含辞跑过去的时候,看见她扯着嘴角露出白牙。
红绳绑在她手上,她手里的,是他的碎片。
……
含辞在佛前点了一盏灯,对那一堆灰烬,诵了三天三夜的经。
后来,他将灰烬清扫,拿一个口袋装了,带到江边,让它随风而逝。
他在古山寺又待了大半个月,恰好距离他下五台山满四十九日的时候,他收拾东西离开之前,对着空荡的寺庙喊了一声“金施主,小僧该走了”。
含辞不晓得金蕊在哪里,更不确定自己这一声他能否听见,毕竟自看木偶戏的那一夜之后,他就没见过那位金施主。
他独自走过山路,穿过集市,又爬上五台山,终于在钟声敲响的时候,推开了决明寺的大门。
迎接他的是提着扫帚的柿霜师兄,柿霜起先没有注意他脑袋上的戒疤,只顾着将扫帚交给他,要含辞帮忙扫台阶。
含辞扫了一大半的时候,柿霜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将扫帚抢过来,挥手要含辞赶紧回去。
含辞抬头的时候看见无名子师父站在门口,柿霜也是这时才看见他脑袋上不对称的五个戒疤。
柿霜叹了口气,在含辞跟无名子离开之前,拍了拍含辞肩膀,叹息道:“想不到这是师弟你最后一次帮师兄打扫了。”
含辞没讲话,安静地跟在无名子身后。
路过大殿的时候,他抬眼望了那尊他曾经无数次虔诚参拜的金身佛像,许了个心愿。
他想留在寺里。
(十)丹阳小报:小和尚又破戒!
大约是佛对这个虔诚的小和尚格外喜爱,无名子对含辞也是青眼有加,他听含辞讲了这四十九日来的见闻和心得,也大概知晓他是遭人算计才破了戒。
无名子说,含辞不过九岁,尚年幼,有犯错的余地,况且无心之失,更当包容。
于是含辞破例通过了考核,他兴奋地跑到佛祖面前还愿,诵了整日的经。
然而无名子的话传到其他师兄弟耳朵里就变了味。
他们是这样说的:“师父说了,九岁,犯的一切错误都应该被原谅。”
决明寺里多了这样一个年纪又小又出类拔萃的小师弟,有人欢喜亦有人妒忌。
有的师兄说:“师父分明是偏心,含辞连戒疤都没守住,凭什么能进寺里?”
又有人猜测:“不懂了吧,含辞是富贵人家出身,人家想玩玩出家的把戏,师父他老人家能不陪着装装样子嘛。”
“什么啊,你们都瞎说!含辞有天分又肯下功夫,这样的人才,留在咱们寺里难道不是咱们的福气?”
“对啊,之前经书受潮看不清的时候,多亏了他将书默出来,你们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自己有本事做这些吗?”
“哼,我们出身哪比得上他呀,打小又没人教,能识字就了不得了,他能默出来是应该的,不能才是傻子!”
金蕊路过决明寺门口时,恰好听见这些和尚的讲话,他原本想来瞅瞅小和尚被赶出来时垂头丧气的样子,不想竟失算了。
早知道该多给他破几个戒。
金蕊一边转着手上的小金花,一边又想起小和尚吃到肉包子时震惊又委屈的神情,还有他在破庙里整夜整夜地敲木鱼发出的烦人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一个和尚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人,众人住了口,只听他接着道,“我有一回见到小师弟洗澡……”
“哇,你变态啊,偷看小师弟洗澡!”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个和尚的话被打断了有点气,喝了一声“瞎说”,又接着说:“小师弟的胸口,有一朵白莲花!你说奇不奇?”
这句话落到金蕊耳里,他手中的小金花因为他指节的骤然施力而化作了金粉,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唇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
原本因年岁推移而失了些温度的记忆一瞬之间仿佛又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身上生着花的人,很多年前,他遇过一个。
……
黄昏的时候,决明寺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众僧人都往偏殿里赶,管伙食的和尚忙着熬粥,柿霜也在厨房里,一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在和好的面粉上摩挲,眼睛滴溜溜地转。
从偏殿赶过来的和尚冲厨房里喊了一声:“粥做好没?人家姑娘还挨着饿呐!”
柿霜一把拉住方才催饭的和尚,问道:“有姑娘?长得如何?”
和尚“嘿嘿”笑了两声,道:“仙女儿似的。”
柿霜眼睛发亮,吐出一连串问题:“眼睛大吗?皮肤白吗?小嘴儿红吗?手儿软吗?”
和尚没心思理会他,摆了摆手,恰好粥做好了盛在了碗里,他忙跑过去端起来,急匆匆地往偏殿赶。
柿霜拿了个勺子追上去,在偏殿门口夺过了他手上端着的碗,笑嘻嘻地说:“我来端我来端!”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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