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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俊凯叹了口气，听到了这首曲子，也算是完成了看这部电影的目的。王俊凯整了整衣服，避免能看出什么，在片尾字幕出来前，就和王源拉低帽檐悄悄地摸出了影院。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临近半夜，两人却是毫无困意，索性决定直接自己开着车回山城，好在不远，车程也就两三个小时。
　　王俊凯不知是抽了什么风，把刚刚电影的主题曲翻来覆去地唱了一路，王源不耐烦的说：“你够了啊，干嘛唱老子的歌！”他换了个姿势靠着，怨念着：“怪不怪……”
　　王俊凯笑嘻嘻地回道：“刚刚你看我的电影，现在我唱你的歌，啷个嘛，多公平得嘛！”
　　王源回以一个白眼，没再拦着他。
　　唱着唱着王俊凯又觉得不得劲了，他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清了清嗓子，换了日常语气开口问：“王源，林辰说你不要她多宣传这首歌？”
　　经纪人的本质工作就是把艺人的言行加以包装宣传，提高知名度，每逢发布作品，出席活动的时候都是通稿满天飞的状态，这都是正常的炒作，像王源这样的特别要求自家团队不作为的还是挺少见。
　　王源云淡风景地答：“是啊。”
　　他转过头来，认真看着王俊凯，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你的电影。我才懒得和你争头条呢！”王源低低的声音带着一点倔强，表情却是沉静毫不畏惧，“而且我不能只靠着你，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王俊凯。”
　　王俊凯愣了两秒，笑了，揉着王源的脑袋忍不住说：“……傻子”
　　他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因为他觉得此刻的默契也许已经不用再证明什么了。
　　“源儿，我就想让你晓得，我一直在的。”
　　前路也许尚不明晰，纵然他有百般天真无邪，他也自当奉陪到底，撑他到底便是。
　　《暮色》这部电影还是没逃脱类型片的宿命，连王俊凯和银熊奖也没能拯救到它，其实影片开画的排片尚可，只是到底是小众了点，加上后来居上的若干商业片导致档期拥挤不堪，短短上线不过半个月，便匆匆结束了放映，票房也止步在不到两亿的水平，堪堪回本。
　　对当红的王俊凯来说，这票房在他主演的影片里只能属于凑合的，也算是他为了突破自己的戏路的一次尝试吧，但这次观众似乎还挺买账的，虽然整体影片评分比较两极化，网上对王俊凯此次角色的而评论以褒扬居多。
　　除此之外《暮色》的主题曲《暮色面具》倒是悄悄地小火了一把，基本上只要去看电影的观众，在经历那一个半小时的情感渲染后，都对这首悲情但又旋律上口的主题曲印象深刻，加上歌曲质量本身不错，传唱度高，一时间《暮色面具》甚至短暂地窜上过音乐APP热门歌曲top10，而且是在没有粉丝打榜之下。
　　毫无意外地，又像是顺理成章地，演唱者的名字开始在各大娱乐论坛时不时地出现，被热烈讨论着的，不仅仅是这首新歌和这个人，还有深挖的前国民偶像组合八卦。虽然不在江湖多年，如今娱乐圈的新人换旧人都轮过几圈，似乎多少还是有人记得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少年偶像，但也只是记得而已。
　　有心的节目组还是提前预估到了王源的潜力，就在外界对他的讨论逐渐火热起来的时候，正式发布了王源参加《歌手》的消息。
　　配合节目组的步骤，王源团队用他停更了许多年的账号发布一条微博宣告回归：
　　【大家好，我是王源，我回来了，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晚，一直以星星之火之势的舆论终于彻底炸锅，王源的名字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二，因为第一和第三当日都已经是被买断了的位置。同时被带上热度的除了《歌手》节目话题，还有王俊凯，和前队友，以及那个已经解散五年的组合。
　　王源那条微博下的评论已经达到十五万，虽然和他巅峰时期完全不可比，但点开了每一条都不似水军作伪。
　　【王源！你是真王源不？你确定没有盗号吗？？？真的是活久见！！！】
　　【……源哥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你真的要去《歌手》么？那种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唱左右手慢动作吗，哈哈别搞笑了，回去做你的偶像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不是退出娱乐圈了还回来干嘛，哦，是来圈钱的吧？呵呵滚吧，垃圾。】
　　【源源……终于等到你！五年了你终于回来了……TAT】
　　【小源你有没有找小凯千玺他们呀？TFBOYS还可能重组吗？】
　　【旋风哭泣！！！源哥……小汤圆等你等得好苦啊……啊啊啊……啊啊啊】
　　……


第29章　
　　“现在很多人关注你了，你不可能再往后退了，你只能越走越好，如果掉下来，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山城的春天短得仿佛只有一个月，五月底已经开始进入烈日烧烤模式，再回到山城，满大街的年轻人都只穿短袖短裤胡乱溜达着。
　　王源这些日子往返于魔都帝都，为了寻找心仪的录音室，也见了不少年轻有为的音乐人，准备着开始制作单飞若干年后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其余的时间，王源基本上都泡在自己家里的乐房，就像在美帝时那样，选择把自己隔绝在创作的结界中。
　　自从王源作为挑战嘉宾参加《歌手》那期节目正式播出后，林辰作为经纪人感受最直接，从当晚开始，就有无数媒体到处来打听王源的档期和合作意向。
　　【原来王源是这么会唱歌的～声音好苏哦～醉了醉了……】
　　【看不出王源还挺有才华的，改编得挺有意思。】
　　【哇塞，王源都这么大了啊，好帅啊！！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
　　王源这个名字仿佛是一夜之间复活一般，似乎又重新往炙手可热的方向发展。
　　但还是和五年前差远了，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
　　她作为圈内老人最看得清楚，现在找上门来的合作都只是看中王源以前延续下来的话题度，属于泡沫人气。而王源之前和明明白白告诉过她，他这次的目的是要发专辑，做音乐，所有商演一概不接，没空陪他们玩儿炒作那一套。
　　真是个倔小孩，林辰按了按太阳穴劝道，艺人有曝光才有人气，你这样闭门造车怎么行，人家不了解你，以为你还是当年TFBOYS王源，你觉得OK？
　　让我想想。王源看了会车窗外，又开口问，现在手头上是有什么邀约？
　　林辰忙说，一个室内综艺客串嘉宾，她翻了翻iPad，哦，下个月还有一个颁奖礼演唱嘉宾，王俊凯也会去。
　　王源很快做出决定，那就颁奖礼吧。说完就不吭声了，拿出手机慢慢划着，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俊凯在山城的警匪片杀青后，又马不停蹄地接了一档经营类体验节目，整个人必须在泰国某个小岛上待足近一个月，而且全程有摄像机跟拍从早到晚，他只能趁着没人注意的缝隙时间和心上人发发微信，偶尔聊上两句，只能寥寥以慰藉相思。
　　时空的距离横亘在中间，让他莫名有些心慌，他总是迫切地想知道王源在做什么，他好不好，还有那人，有没有想他……反正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思念成疾了。
　　沙滩大海和美景，没有那个人在身边，这儿还是无趣地很啊。
　　等到王俊凯再见到王源的时候已经是六月的魔都电影节上，他刚从国外小岛回来第一时间就奔赴会场，一路上不住地夸奖林辰，我们家经纪人真是厉害能把王源劝来当表演嘉宾。林辰呵呵一笑，转而表情严肃叮嘱道，控制一下你的表情，记住你今天是作为影帝提名去的，不是王源的粉丝迷弟好吗。
　　王俊凯笑笑不说话了，脸上收不住的是洋溢着即将见男友的兴奋。
　　这次的场子你不要给我出幺蛾子哦，林辰想了片刻又补充说，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不该说的可别说，王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意思，王俊凯听出了点不安，蹙着眉问，王源怎么了？
　　林辰犹豫了，很快还是低声作了回答。
　　“王源的声音可能出了点问题。”
　　《暮色》电影虽然早前在票房上表现一般，但到底片子质量过硬，在拿下银熊奖时已经得到验证。只是国内和海外评审的口味，却总莫衷一是，至少在这次的魔都电影节上，《暮色》被提名最佳男主角、最佳剧本改编、最佳电影原创歌曲三项大奖，与最有分量的最佳影片擦肩而过，可见国内风向总是变幻莫测的。
　　王俊凯作为最受瞩目的那一批明星，被安排在最后时分走上红毯，与另一个被提名最佳女主角的女艺人携手亮相镜头面前，引得一众摄影师争先恐后地猛按快门，一瞬间红毯闪得犹如白昼。
　　走到直播采访间，主持人表情无害地问，俊凯，你今天好帅啊！对今晚的获奖又信心吗？王俊凯熟练地做出谦虚而又疏离的表情，客气道了声谢谢，这次的提名已经是对我的认可了，我会继续努力的。转身对镜头挥挥手，不在啰嗦便走进了星光璀璨的颁奖会场。
　　王俊凯深呼吸，找到自己座位坐下。天知道，他装作从容而过的样子有多难熬，他往周围扫了一圈，王源没走红毯，也没在座位上，多半是在后台准备。灯光很快暗下来，典礼即将开始，只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的王俊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试图镇定下来，脑子里回想的还是经纪人刚才的话语，他现在根本无法静下来。
　　“……上周开始感冒的，这几日天天灌药，刚刚下午彩排时高音还是唱不出来　，导演建议他别开麦，他没同意。”
　　他怎么这么傻，王俊凯气咻咻地想着，外表强作冷静左右路人都看不出什么，其实已经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他想给王源发个消息问问情况，又怕自己影响了他的表演，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就算唱撇了也有他陪着就是了。
　　颁奖典礼是一如既往地水，任由主持人怎插科打诨也难以勾起座下的一班天王天后们的注意，颁完几个没什么分量的奖后，也终于到了表演环节，窈窕甜美女主持人走出来笑吟吟地报着幕。
　　“接下来这位表演嘉宾可谓难得了，虽然才二十出头，却已经出道了十几年，他曾是打破记录的偶像天团巅峰象征，也是今晚提名最佳电影原创歌曲的候选人，一别匆匆数年，他重新归来了！”
　　“……让我们以掌声欢迎——王源，带来演唱歌曲《暮色面具》！”
　　伴奏声起，追光灯至，一架钢琴和一个俊秀身影从升降台缓缓出现在观众面前。
　　舞台上的大屏幕配合着播放着《暮色》电影的mv，如同电影悲壮的主题，这首歌从编曲开始就把人不由自主带入人物波澜起伏的命运之中。在万众期待中，王源以边弹边唱的形式开始了表演。
　　而此刻，王俊凯却浑身出了一身冷汗，从王源开口的第一个音开始，他就知道这次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王源把这首歌作了降KEY处理，重新加强了编曲，并且用更衬托人声的钢琴来现场伴奏，高音部分也用假声代替，整首歌改成吟唱方式的表演，但还是没能掩饰他眼中中强撑的疲惫，以及，歌声中气息力道的丧失。
　　沙哑的嗓音也许在酒吧之类的场所听着挺有韵味，但是在这种场合，现场直播，盯着他的不仅仅是台下几百个业内人士，更有屏幕后成千上万的观众。
　　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真唱，但也是真真切切地破音了。
　　一曲歌毕，帷幕再次落下，观众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若有若无的小声议论不由自主钻入王俊凯耳中，他终于松开攥紧的拳头，一时间手心满满都是汗。
　　不过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整个典礼的进程，下一个环节继续，最佳男主角的揭晓。
　　王俊凯是直到周围再次爆发如山如海的掌声才回过神来，大屏幕上清楚明白映着的是获奖者文萧——今晚坐在他隔壁的一位年轻男演员。
　　一瞬间所有镜头都对准到这个方向，把获奖者惊喜激动的姿态，和同为竞争者王俊凯潦草敷衍的握手，以及王俊凯脸上的皱眉不快都记录了下来。
　　坐在座位上麻木地听完那位获奖者打满鸡血一般的获奖感言，王俊凯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特别地沮丧，难道是陪跑习惯了么，也可能是刚才舞台上的王源给他的冲击太大，反而把落选奖项的失落感埋没了。
　　他揉了揉鼻子，调整好表情，又在座位上忍着坚持到这一轮结束，方得以解放，趁着灯光暗下来抹黑溜出了会场。
　　没想到在门口还是被伺机蹲点的记着团团围住，一班战斗力顽强的记者急切的递出话筒都要捅到脸上来了，王俊凯努力绷着表情维持面瘫，尽量不与镜头直视，以免泄露出眼神中的焦虑急躁。
　　“王俊凯请问你对最佳男主角本次败给文萧心情难过么？”
　　“没有”
　　“你觉得这次电影节有黑幕吗？”
　　“不是”
　　“听说王源刚才的演唱成车祸现场，你觉得他唱的那么烂还有资格复出吗？”
　　……
　　听到这句，一直低着头往外走的王俊凯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眼神不善地盯着这个提问的记者，脸上没有任何遮掩的是一个晚上强忍着不发的恼火，王俊凯顿了顿，忍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暴怒，一秒切换成冷漠脸，瞥了眼镜头，索性什么都没说，也不再理会这批火上浇油的媒体，直接迈着长腿风一样地离开了。
　　“……又黑脸了啊？”摄影师甲翻看着刚才抓拍的图片，啧啧感叹。
　　“王俊凯看起来没拿到影帝还是很在意呢，对我们凶什么凶。”记者乙不屑道。
　　“有图就行，哎，算他倒霉！”记者丙兴奋说“一个王俊凯，一个王源，明天头条有了！”


第30章　
　　王源和王俊凯一前一后离开的魔都，相对于王源在没什么人发现之前就一身轻松地上了飞机，而王俊凯情况就没那么轻松了。
　　一到机场人山人海的粉丝一拥而上的架势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一群小姑娘们不仅举着手幅，也许是为了弥补他没拿到影帝的遗憾，齐刷刷喊着俊凯俊凯你是最棒的，绕梁余音连带整个候机厅都被这阵势惊呆了。
　　长年被粉丝簇拥的王俊凯心里还是有点触动的，虽然大动干戈地送机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是不漏痕迹地在候机室硬是多转了十多分钟，摆足时间让粉丝拍个够。
　　入了闸匆匆一路小跑想着赶快上飞机回去，却没想到偏偏是他这一班毫无理由地被延误了，无奈之下，王俊凯只能蹲在VIP候机厅内傻等，刷着手机打发着焦急的时间。
　　王俊凯瞄了一眼周围，把帽檐又拉低了一些，努力忽视几个贴在玻璃上对着他拍照的粉丝，一边刷微博，一边还用手挡着手机屏幕免得被高清相机拍到。
　　只是几个小时过去，颁奖礼上王源唱歌破音的视频很快被刷上热搜，随便翻了翻，基本上都是嘲讽讥笑的跟帖，谩骂之词不堪入目，仿佛王源破个音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几乎所有大V都热闹地轮着层出不穷的段子，嬉笑怒骂盖章他已成笑柄。
　　只有少数声音提到王源的嗓音问题，至少说明他是真唱嘛，明明前不久《歌手》的表演还是非常惊艳的，但很快有评论追过来，酸溜溜讽刺道说不定那时就只是靠修音而已，水平所限，一到现场直播就原形毕露，寥寥的中立呼声也飞快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
　　大概越是看上去辉煌灿烂的明星，大家就越期待看到他们从高处跌下来的样子，跌的满身污泥最好，越能惹人发笑，喏，他么，也不过如此。
　　屋漏总是紧跟连夜雨，不知是谁带头，把快十年前TFBOYS出道早年节目中假唱视频给翻出来，直指从过去到现在根本就是没什么长进，假唱歌手成了车祸歌手而已，什么复出根本就是一场炒作。
　　如此便是一黑黑了仨，既然有人有心放火，其他二位的粉丝第一个坐不住了，王俊凯的粉丝自发通宵在网上开始了反击大战三百回合。毕竟以王俊凯如日中天的人气，有心人还是有所顾忌，转而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在王源一人的身上，持续洗版他已然害群之马言论，仿佛有誓不罢休之势。
　　一时间，王源话题性连连攀升，舆论负面满天飞，刚在《歌手》树立的一点称赞好评也变得摇摇欲坠。王源，似乎成了一个吸睛的万能词语，路人看到帖子不上去踩一脚好像都不解气似的，他站在旋涡风口，随随便便都能牵出几十页跟帖的八卦风暴。
　　等到王俊凯终于回到山城已经是接近凌晨四点，他想也没想直接去了南山王源的住处。
　　夜深人静，行至路上连呼吸都放缓了，也许此刻的孤单寂寥才是生活最原本的模样吧。
　　王俊凯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他放下行李，思忖着王源这个点肯定睡了，纠结要不要去房间看看他。走过客厅时，眼角就看到漆黑的露台上有个身影，吓得他差点吼了出来。王俊凯又定睛看过去，不禁松了口气，笑了。
　　这人是要吓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