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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俊凯问：“时间定了没？”
　　林辰答：“过完年就开机了，去宁夏吃沙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其实这本子还行，就是档期要六个月。”
　　要六个月，这么久啊……王俊凯揉了揉头发，一边喝着水一边又说：“就没有其它特别一点的角色了吗？”
　　“你是要多特别？我跟你说，这已经是给你筛掉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市姐弟恋、大女主剧的绿叶男主，还有谍战剧什么的……”
　　“谍战剧挺好啊，当卧底策反敌人也算有点发挥空间吧。”
　　“……你是不看电视的吧，谍战剧早拍烂了，十几年的谍战剧拍来拍去都是一个套路，同志你好同志你好最后握握手，没几个本子写得好的。”
　　王俊凯想了片刻，又问：“电影方面呢，怎么说？”
　　林辰直接答道：“电影没啥可说的，自从你接拍《暮色》的精分男主消息传出去后，一大推本子找上门要你演什么杀人犯、边缘人物的……警匪片你倒可以考虑考虑？这个，这个剧本讲的是真卧底假警察的角色心理战，还算有点意思。”
　　伸手接过林辰递过来的剧本，王俊凯一转身正好瞥到桌子上的另一份文件，上面印着标题《绝代双骄》。
　　王俊凯好奇地拿起来翻看，是新版的翻拍的立项书，问道：“《绝代双骄》？不是前几年才拍过吗，怎么这么快又要拍了？”
　　“这次要拍电影嘛，怎么，你什么时候对武侠感兴趣了？”林辰看了眼那剧本，思忖着，“其实这个原著倒是不错，这次拍电影说是要把主要剧情都聚集在兄弟情上，要做华人武侠之光。”
　　王俊凯笑笑道：“我小时候也看过这个电视剧，印象蛮深刻的。”
　　林辰打趣道：“那如果你能挑的话，江小鱼和花无缺，你想演哪一个？”
　　江小鱼和花无缺？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一时有点难以取舍，王俊凯脑内纠结了片刻有了答案。
　　“我想演邀月宫主。”
　　闻此，众人瞬间呆滞。


第27章　
　　刚走进录音棚的那一刻王源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王俊凯发来的消息。
　　“花无缺和小鱼儿你选哪一个？”
　　怎么忽然没头没脑着说这个，王源想了想，回了过去。
　　“我选你。”
　　不就是送分题嘛，王源才暗自笑了不到半分钟，那人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源源——”
　　王源嘴角弧度更深了：“哎，王俊凯，你搭讪的方式简单点好吗！”
　　电话里传来王俊凯低低的笑声，开口又是粘腻的语气：“……想你了咯！”
　　王源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才半天……王俊凯你没得治了！”
　　“是的，”王俊凯骤然严肃道：“我中了一种叫‘王源’的毒，已经深入五脏，一病多年无药可救……”
　　王源忍不住大笑：“老子信了你的邪！瓜兮兮的……”他出门转了个方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靠着。
　　王俊凯道：“哎，说真的，你不喜欢《绝代双骄》吗，我记得你小时候还s过花无缺呢，一个什么节目里。”
　　王源回忆了一圈，记忆太遥远了，他“啧”了一声，道：“都多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当时只是节目效果完全没印象。”
　　“王源儿你看你这记性，老是丢三落四的，当年我小号还转发给你看过，你那照片我还存在手机里呢……”
　　王源有些无语：“停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我翻旧账，嗯？”
　　“……”王俊凯愣了愣，说：“好吧，我是想问你喜欢哪个角色嘛，我以为你是喜欢花无缺来着。”
　　“那倒也不是。”王源沉思两秒，又说：“……我才不要做花无缺，再帅也只是复仇的工具，太惨了……我要当小鱼儿，嘿嘿，搞得你们都不得安宁。”
　　王俊凯勾起嘴角，不知是想笑还是无奈：“我就知道咯，你这个人，从小叫你往东偏要往西，哪肯被人摆布，还有谁能管得到你。”
　　“怎么了你，又不高兴了？”王源放低了姿态耐心哄着：“你管，给你管，你快管管我吧老王——这下开心了吧？”
　　王俊凯静默了片刻，目光望向窗外，觉得自己的思念也和着帝都的雾霾一样迷雾重重。
　　“……早上你去机场，我都想买张票跟你一块儿飞了算了。感觉你一走，我就觉得浑身上下空落落的，不得劲儿，又感觉空气里好像都是你……等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他顿了顿，柔着嗓子，似乎藏着无限情绪道：“王源，你已经成功把我搅得不得安宁了，晓得不？”
　　蓦然闻此，王源微微一愣，不自觉垂下了眼帘，他能想象到电话那边的人此刻的表情，这从小就语言天赋不怎么样的人，却总是会突然说一些让人招架不住的话，从以前就是这样。
　　王源酝酿了会，正想说些什么，恰好看到录音师远远地在朝他挥手，估计是要开工了，王源对他点点头，转过身半遮着口型对电话里说：“我要去录音棚了，俊凯。”
　　王俊凯轻叹口气，道：“是要录歌吗，是谁唱？你唱吗？”
　　“是《暮色》电影的片尾曲，他们找了个歌手，叫路什么的。”
　　“……哦，那还不如你唱呢。”王俊凯口中的遗憾不加掩饰。
　　“之前和剧组签约的就只是做配乐工作嘛，好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要进去了，”王源起身往屋里走着，“‘CHU’一个，乖。”又对着电话亲了下，哄得那人终于挂了电话。
　　今天王源一下飞机赶过来，就是为了录歌的事情。这首他谱曲的歌曲，先前制片听过人很喜欢，决定就拿给电影片尾曲来做。不过音乐总监赵俊最近不在魔都，才特地把王源召唤过来给他监工。
　　王源走进密闭的棚内，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和录音师小哥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源哥，你写这歌用的是钢琴？我觉得你唱的那首demo就很好听了。”
　　“哈哈，谢谢，我写的时候只有钢琴，后来才加了点吉他和贝斯的混音，赵俊哥建议的，再拉长前奏，这样可以悲情点。”
　　“……那倒是，这歌是挺搭的，旋律还蛮上口的，等到上映了肯定会火。”
　　彼此又寒暄了会，王源看看时间已经是超过晚上十点，不禁感到有些迷惑，赵俊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关照他录歌事关重要，已经一拖再拖，今天一定要完成这首曲子的录制，不然后期没有时间了，搞不定很可能会影响影片送选柏林的档期。
　　王源出声问：“歌手怎么还没到？”
　　录音小哥答道：“还在机场呢，帝都的机场。”他又看了看手机，表示担忧：“说是那边天气情况不好雾霾太大，航班都停了，都这个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今天要录歌，怎么人现在还在外地呢？”
　　“早就就和他经纪人确认过了啊，本来是定的前天，他非要要拖，拖到今天，似乎是有个什么商演来着……”录音小哥撇了撇嘴，不屑道：“不就是去年唱OST火的么，耍什么大牌，拖着咱整个后期就等他一人，真当国内只有他能唱了。”
　　也确实，国内看似歌手五花八门，林林总总，其实如果是专门演唱影视歌曲的，反而可选择的很少，大多数歌手都是唱自己的爱恨情仇很在行，但要抛开自我，贴合或演绎出各类影视剧中的情绪和张力，杰出者实在寥寥，也只有张姐、杰哥等屈指可数的几个常青树，其实话说回来，那些人多少也是靠着唱OST焕发了事业第二春吧。
　　王源算算时间，就算现在歌手飞过来，也已经要凌晨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好好录歌怕是做不到，按这个进度，这个棚等不及了，录音这事情也不能再拖。
　　他沉思了片刻，心中忽然涌上一个念头，渐渐地越来越明晰。
　　其实按理说，在录音棚临时换人是非常招人忌讳的，属于容易得罪人不讨好的事儿，一般除非是歌手表现特别低于预期才会发生，但如今势不容缓，现在他作为在场的负责人必须快速作出决定，是等，还是换。
　　突如其来的压力笼罩着录音棚和他，而此刻，王源又隐隐地觉得着或许是一个契机。
　　他曾经确实认真考虑过重返舞台的可能性，不过那时也没怎么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的因缘际会，只是如今，他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仿佛是谁在前面对他伸出了手，又或许是他自己一直深藏心底，某些与生俱来的蠢蠢欲动又开始浮现，催促着他跨出那一步。
　　“开始吧。”王源起身说。
　　录音小哥一脸茫然：“录歌？可是人……”
　　王源给自己到了一杯温水，慢慢润着嗓子，又说：“不等他了，我唱。”他没多说，又走到一边练着音阶开嗓。
　　看到这模样，录音师很快反应过来，一扫愁容转而配合着王源打开机器调试起来。
　　“我就说吧，这歌源哥你写的嘛，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唱呢！”
　　没过多久，王源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喉咙状态，不再犹豫，推开录歌房的门就走了进去。
　　许多年前，从他还是一名懵懂的少年偶像开始，录歌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般的存在，长大一点在美帝的时候，他为追求极致的音效，也常常没日没夜地泡在录音棚反复试验，王源以为自己对这种地方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没想到，当他再次站在麦克风前面，带上耳机的刹那，胸口却不由自主狂跳了起来，仿佛有种热血要冲破堤坝汹涌而出，在这个冬夜的恒温室内，他额头一下子冒出了汗。
　　王源闭上眼，一手握上了自己另一手的脉搏，缓缓调整着呼吸。倥偬数年，他已非昨日少年。
　　那些年少轻狂的荣耀，漫漫无眠的时光都已经成为过往，现在，他已经走到另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起航路口，无论结果与否，他都将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就算头破血流，也永不再回头。
　　录歌，混音，到最后的成品精雕细琢，王源和录音师两个人就在这录音棚基本上一晚上没睡，直到清晨才大功告成。那个失约的歌手一直没出现，也没再发来消息。
　　听了最后一遍这首片尾曲《暮色面具》，王源终于稍稍满意地放下了心，活动了下通宵酸胀的身体，收拾好录音棚的事宜便和录音小哥离开了。
　　王源想了想，还是给赵俊拨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昨晚的情况。果不其然，收到那人震惊的回应。
　　“什么意思他？！那个歌手竟然放我鸽子，多少次了！这可怎么办，后期那边肯定跟不上要出岔子了……”赵俊直接火了，剧组的进度实在耽误不得。
　　“哥，听我说……”王源声音沉稳道：“刚刚我自己录了一版，已经混好音了，等会我发你给听听。”
　　赵俊沉默了会儿，心思却有些挣扎，他知道如果是王源愿意来唱片尾曲，这对电影来说，效果或许不亚于原先的歌手，但是问题很现实，王源以前毕竟也是一线，而且现在歌都直接录好了，就怕他拿着以前的身价来谈，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当红了，但熟人更不好开口，唉，偏偏现在歌曲也只能用他的了……
　　他想了想，迟疑道：“……小源，你辛苦了，你昨晚肯定是通宵做这个的吧，哥真心感谢你……不过，不过你也知道这首歌，演唱制作的费用已经给出去了多半是收不回来了……”
　　王源笑笑打断了他，语气不变：“哥，你放心，唱这首歌我不收钱。”
　　“就当是为这部电影画个圆满的句号吧。”


第28章　
　　等到王源正式录《歌手》节目的那一天，王俊凯也没闲着，在剧组收工后直接打了个飞的去了星城。
　　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等到他到了星城广电中心楼下的时候，经纪人林辰的电话正好打过来，说王源那部分已经录制完毕，现在已经在卸妆也准备撤了。
　　王俊凯没犹豫直接就问了最挂心的问题王源怎么样他这次结果如何，林辰那边的回复却是欲言又止，她只是低声说王源也尽力了，王俊凯一时没说话，听不出什么情绪，她便只是挑着重要的，把他们在这里半个多月的经过简单道来。
　　其实王源这次的表现可圈可点，他正式表演时唱了一首自己重新编曲过的经典歌曲，现场气氛非常好，林辰说，她自己都从没见过这样的王源，现场的观众都蒙圈了。
　　只不过作为挑战嘉宾，王源也仅止于这一场了，因为签约的时候就清楚列明了不会让他晋级，无论他正式演出时表现有多好，而且连名次都早就定好了，第七名。节目组甚至还想蹭着他们曾经大红大紫的组合来炒一波怀旧牌，结果被王源严词拒绝。王源坚持除了舞台上的歌曲表演要自己把控之外，连vcr都没有拍，只是简单录了几个乐队练习的侧写，这也是他在合同里做出的最终妥协。
　　王俊凯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而且竟然到这个时候王源都没打算告诉他经受的不公待遇，这还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林辰说，现在这个环境，人人只追捧金字塔尖尖的那点，你不是不懂。
　　王俊凯扪心自问他明明也已经不是第一天见识到这个圈子的畸形规则，只是每当事情一关系到王源，他就总是失了把握。
　　她又安慰道，现在才刚刚开始，业内很多热都是在观望态度而已，王源着孩子倒是看得开，说他等得起。
　　王俊凯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闷着声音说知道了，便结束了通话。
　　邻近深夜，空旷的广电中心依然灯火明亮，总有更为勤奋努力的人依然在看不见的地方拼命着。
　　他独自在车上想了会，又给林辰发了一条信息。
　　【以后王源所有对外合同，都要给我看过。这种事情不可以再发生。】
　　收起手机，他静静地在楼下等着退场的王源，他或许没法陪他一同战斗，但至少，他可以迎接他的王子帅气归来。
　　恰逢《暮色》电影上映，王源一见到王俊凯就怂恿着他去看电影，这时的王俊凯完全无法抵抗他的所有，正好星城广电中心这偏僻地方除了工作人员都人迹罕至的。他拿出手机搜了搜这儿的小影院正好还剩一场午夜场，从后备箱摸出帽子和口罩给两人带上，就和王源悄悄溜去电影院观摩自己的作品了。
　　上次俩人一块儿电影院的还是在山城，回想起那次的经历他不由得有些心生摇曳，毕竟和忙于外地工作男朋友已经大半月没见了，刚才见面的短暂亲昵根本没能缓解多少，到底还是太年轻啊，王俊凯心中默默感叹。
　　然而这次看电影王源似乎看得倍儿投入，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电影里，完全忽视了就坐在旁边的自己，不等了，王俊凯放下隔在两人中间的扶手，抓着王源的胳膊把他拎过来靠在自己肩膀，自己则环着他的腰，两人紧紧依偎在放映厅的最后一排角落。
　　王源没有挣扎，靠在王俊凯的身上哧哧地笑着，只是抓住那人的手腕收在自己身前，说：“别闹，看电影！”他向前示意，“……你都要死了”
　　王俊凯一愣，抬头看屏幕，播放的正是他演的男主角上法庭受审判的一幕，男主角即将被判死刑，这是片中的一个小高潮，屏幕上自己咆哮地看上去很惨烈，观众席上也响起了小声的惊呼，似乎是被剧中的人物命运所吸引住而不自觉悲叹。
　　“诶，你粉丝在前面呢，老王。”王源拍了拍他的大腿，试图提醒他，手拂过位置有点要命，快碰到大腿内侧了，引得人心痒痒的。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王俊凯定了定神，扣紧了身边人的腰，直接转过头就凶猛地亲了下去。
　　当全场观众都被电影后半程的悲伤气氛所感染之时，谁也没发现，屏幕里饱尝爱恨情仇的主角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位置，也沉浸在自己的情不自禁当中。
　　而电视终究只是消遣的电影，现实还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现实。
　　王俊凯气喘吁吁地抓住那只覆盖在自己大腿根上作恶的手，附到那人的耳畔呼着热气：“……王源，你不能只放火不灭火。”
　　那人没有收回手，反而带着他的手掌轻轻揉着，激得王俊凯一个没忍住又咬上了他的唇。这下好像不小心咬得重了，疼得王源“嗯”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哼。
　　王俊凯吓得急忙松开想要看清伤势，没想到恍神间，王源趁机一把攥住他的下巴反而又贴上去，加深了这个带有丝丝血腥味的吻。
　　“我终于找到了爱情故事一生中也无法彻底忘记
　　我终于拥有了美丽回忆白天黑夜过去永不忘记”
　　影片忽然传来王源演唱的主题曲，剧情已经到了最高潮，男主角拿着枪对着女主角，短暂的空境和回忆切过，音乐推高了整个影片的气氛，高潮过后，故事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王源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握紧了王俊凯的手，说：“我们该走了。”
　　王俊凯叹了口气，听到了这首曲子，也算是完成了看这部电影的目的。王俊凯整了整衣服，避免能看出什么，在片尾字幕出来前，就和王源拉低帽檐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