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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毒理
　　沈奇数理研究中心开始搬迁，从数学楼三楼转移到新建成的中心大楼。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研究基地，中心员工们都很振奋。
　　沈奇在四楼401室进行了简单布置，他让杨定天帮他的忙，一起整理401室。
　　FASTER项目组从事非晶材料研究，天天和各种化学元素打交道，原本就有一些基础的化学仪器和原材料。
　　电子天平、烧杯、容量瓶、吸管、三角烧杯、投射电子显微镜、超声波混悬仪……这些常见仪器都有。
　　沈奇增购了注射器、灌胃针、玻璃标本瓶，以及解刨板、外科剪刀、镊子、止血钳等解刨器械。
　　杨定天发现问题了：“沈院士，这些解刨器械，跟凝聚态物理实验应该没什么关联吧？”
　　“基本上没啥联系，对了，定天你养了只橘猫，对实验动物比较了解。你帮我去买10只Wistar大鼠，以及10只KM小鼠。”
　　“沈院士，拉普拉斯是宠物，是我们的朋友，它不是实验动物！”
　　杨定天看出来了，沈奇这是要做动物实验。
　　不少人说杨定天是怪人，脑子有问题。
　　怪人有一个优点，其他人觉得奇怪的事情，他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不值得大惊小怪。
　　杨定天很快帮沈奇搞来Wistar大鼠、KM小鼠各10只，这两种品系的白鼠被广泛应用于各种动物实验。
　　沈奇温柔抚摸白鼠，然后将它们放回笼子，好吃好喝好招待。
　　“定天，不久之后我要去瑞典参加诺奖颁奖仪式，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善待这些白鼠，别让你的猫把白鼠给吃了，这些白鼠属于科研资产。”沈奇嘱咐杨定天。
　　杨定天接受任务：“放心，拉普拉斯只吃猫粮和罐头，它最讨厌老鼠。”
　　沈奇继续交待细节：“动物实验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件冷酷的事情，但为了科学，我们必须这么做。在饲养动物的过程中，我们不能使动物遭受不必要的伤害、不适、饥饿、恐慌、折磨、疼痛和疾病，保证动物能实现自然行为，受到良好的管理和照料，动物个体时刻处于一种康乐的状态下。”
　　杨定天点点头：“好的。”
　　其实沈奇也知道，只要进入401实验室的人，都能看出这间实验室所承担的科研任务，跟物理学没啥关系。
　　沈奇做动物实验之目的是什么，杨定天没有细问。
　　沈奇的初衷是研制一种药物，治老婆的病。
　　这种事情看怎么解释，如果沈奇利用国家科研资源为他老婆一个人服务，这是违反纪律的。
　　上升到更高层级，如果沈奇为全世界的免疫系统、血液系统慢性病患者服务，提供有效的科学解决方案，那就不再是以公谋私，而是造福全人类。全世界得这种病的不止欧叶一人。
　　研制药物之前，首先要储备实验动物，培养人与动物之间的感情，使动物处于快乐的状态。
　　是药三分毒。
　　沙利度胺曾导致英法德等国12000多位婴儿海豹肢畸形，氯碘羟喹引起的亚急性脊髓视神经炎，导致Japan数万人残疾，近千人死亡。
　　普拉洛尔引起的眼—皮肤—黏膜综合症，在世界范围内每年产生100万起。
　　替马沙星引起的溶血性贫血、肾功能衰竭，使美加澳等发达国家饱受荼毒。
　　盐酸苯丙醇胺引起的血压升高、心律失常，非甾体抗炎药罗非昔布导致的心脏病和脑卒中，使中国患者也开始蒙受伤害。
　　类似的药害事件还有很多，这些著名药物由德国拜耳、美国默沙东等欧美医药名企研制生产，在世界范围内广泛销售，引起了大规模的患者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药物本是用来治病救人，但药物对靶器官产生积极作用的同时，亦有可能对人类其他器官造成严重的副作用伤害。
　　所以毒理学的科学意义十分重要。
　　毒理学的词义是“毒理研究”，现代毒理学在特定的情况下，研究机体接触化学、生物、物理物质而呈现的有害（毒性）作用。
　　药物毒理学是毒理学的一门分支，主要研究人类在使用药物防治疾病的过程中，药物不可避免的导致机体全身或局部病理学改变，甚至引起不可逆损伤或致死作用。同时也研究新药上市前的安全性和危险性评估。
　　沈奇目前聚集的就是药物毒理学这一分支，这个分支主要靠化学、生物知识来支撑。
　　老婆的身体已经很脆弱了，再也经不起附加的伤害。
　　制药之前，首先要掌握各种毒理性质，这是门实验科学，必须沈奇亲自动手，提高技能熟练度。
　　沈奇说干就干，选取的实验动物是雄性小鼠，18…22克。
　　首先应用农药阿特拉律对小鼠进行染毒，然后在小鼠腹腔注入5％SRBC0。4ml血清进行免疫。
　　染毒之后注射免疫血清，沈奇之目的是做一个溶血空斑实验，这属于免疫毒性实验。
　　染毒的小鼠依然快乐的生活着，沈奇每天都在观察实验小鼠的生存状态。
　　直到第四天，实验小鼠出现不适症状，它短暂的一生即将结束，但它的科学使命还将持续。
　　沈奇戴上防护手套、口罩，从笼子里取出小鼠。
　　小鼠已开始轻微抽搐，沈奇需要尽快结束它的痛苦。
　　脊椎脱臼法是结束实验动物痛苦的有效办法。
　　沈奇右手抓住小鼠用力向后拉，同时左手拇指与食指用力向下按住鼠头，这一简单操作是为了将小鼠的脊髓与脑髓拉断，使小鼠立即死亡。
　　咔嚓！
　　沈奇下手了，手法凌厉。
　　他闭眼默哀一秒，这毕竟是一条生命。
　　科学家必须尊重生命，虽然他们也会终止一些生命，但对生命的尊重是不可或缺的。
　　吱吱！
　　被咔嚓了一下的小鼠并未立即死亡，它更加痛苦的抽搐着。
　　卧槽？
　　沈奇囧了，第一次实施脊椎脱臼法，力度到位了，但拉扯角度稍有偏差。
　　咔嚓！
　　沈奇对小鼠再次实施施脊椎脱臼法，这次成功了，小鼠被处死。
　　沈奇拿起手术剪刀和镊子，迅速剪开死亡小鼠的腹部，取出脾脏。
　　之前沈奇没有杀过鸡，这是他人生中的首次开膛破肚，并且需要他快速、准确的取出动物内脏。
　　有点想吐，沈奇还是忍住了。


第447章　领取诺奖
　　紧接着，沈奇对另外一只小鼠脱臼处死，这只小鼠是健康的，它作为对照样品将与染毒小鼠进行对比。
　　取出对照小鼠的脾脏，这个器官非常小巧，沈奇必须足够小心。
　　一回生二回熟，沈奇将免疫小鼠和对照小鼠的脾脏称重后置含冷汉克斯液的培养皿中，用吸管吹灯，使细胞分散均匀。
　　脾脏是机体最大的免疫器官，人和白鼠都一样。
　　沈奇将白鼠脾细胞悬液过100目不锈钢网过滤，离心去上清液后开始细胞计数。
　　白鼠脾制成的淋巴细胞液和人类的淋巴液类似，无色透明。
　　因为琼脂、汉克斯液、DEAE葡萄糖溶液的加入，沈奇眼前的白鼠脾淋巴细胞液呈红色，跟果粒橙的颜色相近。
　　混合液均匀凝固后，静置15分钟，随后放于37摄氏度温浴1小时。
　　样品取出后沈奇观察结果，将平皿置立体显微镜下计数空斑数。
　　一个空斑代表一个抗体形成细胞，空斑的数量反映机体的体液免疫功能。
　　沈奇发现，实验小鼠的空斑数多于对照小鼠，他记录下数据并重复实验，几天之内10只小鼠消耗殆尽。
　　还剩10只大鼠，沈奇暂且不动，他让杨定天好生照料大鼠，按程序报备校方，说咱们中心在做常规的动物实验，用于科研用途。
　　安排好一切，沈奇于12月初飞往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
　　12月10日，斯德哥尔摩音乐厅迎来了很多瑞典上层社会的大人物，包括瑞典王室成员、政界高官、商界富豪、文化界大咖等。
　　瑞典国王、首相、首富、当红歌星全来了，这场面比瑞典国庆日更隆重。
　　诺贝尔先生在世时是非常有名望的科学家，也善于理财，他拥有三百多项专利，在全球二十几个国家开设了100多家公司和工厂，积累了大量财富。
　　诺贝尔终生未娶，没有子嗣，他将大部分财产贡献出来设立诺贝尔基金，当时就震惊了瑞典王室：这位化学家，比国王更有钱！
　　从1901年第一届诺奖起，瑞典国王都会亲自颁发诺贝尔奖，以缅怀诺贝尔这位富可敌国的科学家，这个传统一直持续到现在。
　　沈奇在诺奖颁奖仪式之前，已经见过了瑞典国王，并交谈了几句。
　　这位国王挺朴素的，平易近人，老头戴着眼镜，头发全白，更像是一位老教授。
　　斯德哥尔摩音乐厅舞台上花团锦簇、彩旗飘扬，皇家斯德哥尔摩爱乐乐团以一曲《多罗特宁赫尔姆宫音乐》开场，揭开了本年度诺贝尔颁奖仪式的序幕。
　　随后由诺贝尔基金会主席致欢迎辞，每个评奖委员会的代表介绍获奖者的背景和成就。
　　获奖者们逐一走到舞台中央，从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手中接过诺贝尔奖证书和金质奖章。
　　每个奖项的奖金为900万瑞典克朗，相当于700万RMB，如果某奖项有多个获奖者，则由他们平分奖金。
　　沈奇和剑桥大学的两位物理教授，平分了900万瑞典克朗的物理学奖奖金。
　　今年的诺奖和往年类似，来自美英大学的科学家几乎包揽了科学类诺奖。
　　沈奇是唯一一位来自亚洲大学的科学家，他跟美国学术界也难以彻底撇清关系，他至今还挂着普林斯顿名誉数学教授的头衔。
　　全球获得诺奖人数最多的大学是哈佛大学，排名第十的是普林斯顿。
　　二到九名中除了剑桥、牛津两所英国大学，其余的全是美国大学。
　　这也是科学界的格局，处于顶端的永远是那十几所欧美知名学府。
　　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嘉宾们移师斯德哥尔摩市政厅，出席盛大晚宴。
　　这次真的是诺奖得主凑满一桌子了，沈奇这桌的嘉宾全是各类诺奖得主，餐桌是长条餐桌，大家先吃饱喝足，稍后还有舞会。
　　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老太太八十几岁，她是文学奖获得者，老太太身体还算不错，戴着假牙，吃点沙拉，能喝两口白葡萄酒。
　　“年轻人，你很了不起，创造诺贝尔奖最年轻纪录了吧。”文学奖老太太对沈奇赞誉有加。
　　“亲爱的玛格丽特，其实我还是很期待创造这个纪录的，但很可惜，创造纪录的并不是我。”沈奇举起酒杯，向女作家敬酒。
　　沈奇27岁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历史上比沈奇更年轻的获奖者是劳伦斯·布拉格。
　　劳伦斯·布拉格出生在澳大利亚，后随著名物理学家、他的父亲老布拉格去了英国，在剑桥三一学院学习。
　　1915年，小布拉格和老布拉格这对父子联合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获奖理由是父子俩发现了X射线衍射的布拉格定律，这个经典定律后被写入大学物理教科书。
　　小布拉格获得诺奖时才25岁，他创造的最年轻纪录至今未被打破。
　　科学界有时也得拼爹，当时名震学术界的老布拉格愿意带亲儿子一起飞、一起拿诺奖，这无可厚非。
　　真的是很难破纪录，沈奇在物理界出道太晚，鞭长莫及，他一辈子也破不了小布拉格保持的纪录。
　　“不管如何，30岁以下获得诺贝尔奖的人，迄今为止只有劳伦斯·布拉格和你，奇，你是把神奇的钥匙。”雅尼·斯德加是法国物理学家，五十几岁，在英国剑桥大学工作，他还有他的一位同事，和沈奇平分了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奖金。
　　这一桌子不缺诺奖得主，但菲奖得主只有沈奇一位。
　　沈奇还蛮受欢迎的，他身份特殊，二十几岁双提菲奖、诺奖，大家都喜欢跟他聊天。
　　“斯德加教授，我看过你写的文章，棒极了，为物理干杯。”沈奇举杯，敬这位在英国工作的法国物理学家。
　　“嘿，奇，我去过普林斯顿很多次，好像很难见到你。”今年的医学奖得主之一乔治·布朗来自哈佛大学，他跟沈奇聊了起来，曾经都是常春藤的盟友，自来熟。
　　“乔治，据我所知，普林斯顿并未设置医学部。”沈奇跟布朗教授接上头了，这位美国医学专家因免疫机制方面的研究喜获诺贝尔医学奖。
　　“我最深爱的女人，在普林斯顿。”布朗教授幸福又纠结的说到，据他自称他目前单身。
　　其实在美国四十几岁不结婚也属正常情况，沈奇关切询问：“她在普林斯顿哪个部门，需要我帮忙吗，乔治？”
　　布朗教授敬沈奇一杯酒：“她在普林斯顿数学系工作，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普林斯顿数学系的女职工并不多，沈奇随便套了几句话便得知真相：“是她？”
　　布朗教授说是她是她就是她，如果娶不到她，那这辈子就娶科学为妻。
　　这个场合非常的国际化，沈奇与各国专家学者、文学家艺术家、经济学家政治家高谈阔论，交换名片，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去年沈奇结婚，就请到两位华人诺奖得主。
　　情有可原，去年沈奇在数学之外的领域，混的不算太好。
　　如果沈奇今年结婚，还真有可能请到一桌子诺奖得主，各种类型的都有。
　　再结一次婚是不可能了，沈奇的太太已经怀孕，明年就生了。
　　沈奇发了些他和10位诺奖得主合影的照片、视频给欧叶看，让老婆安心养胎，适当观摩诺奖得主的集体照及集体活动视频。


第448章　老朋友
　　随后的舞会，沈奇拿着香槟杯游走于人群中，出于礼貌，还和一位女士跳了支舞。
　　茫茫人海里，沈奇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位金发男子同样也在注视沈奇。
　　“嘿！”沈奇张开双臂，朝金发男子走去。
　　金发男子做出相同的动作，面带笑容和沈奇拥抱：“见到你很高兴，奇。”
　　“乔纳斯，我就知道，你在瑞典的背景不会很普通。”沈奇见到老朋友显的开心，这位高大的瑞典男子是他曾经的学术伙伴乔纳斯。
　　能来宴会厅的都是瑞典上层社会的名流，乔纳斯必然有背景，他还是那么淡然，甚至还有点忧伤：“我回瑞典了，准备和一个女人结婚。”
　　沈奇安慰老朋友：“想开点乔纳斯，人总得结婚，我也结了，并且在明年夏季将成为父亲。”
　　“是吗，好消息。”乔纳斯从路过侍者端的盘子里拿起两杯香槟，递给沈奇一杯：“祝贺你，诺贝尔物理学奖，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到的吗？”
　　说着聊着，沈奇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发现乔纳斯穿的礼服，和瑞典王室男性成员穿的很相近。
　　“乔纳斯，你不是普通人，你该不会是瑞典王室成员吧？”沈奇推导出一个了不得的设想。
　　乔纳斯耸耸肩说到：“我们可以改变世界，但无法改变身世。是的，我是这个家族的成员。”
　　曾经的伙伴居然是瑞典皇族，沈奇做黎曼猜想项目的时候，乔纳斯这位皇族还给他打过下手。
　　瑞典王室成员不远千里赴美国学习数学知识，跟着沈奇一起解决了千禧难题黎曼猜想，乔纳斯的经历也算曲折离奇。
　　“你回瑞典后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沈奇问到。
　　沈奇知道瑞典王储是大名鼎鼎的维多利亚公主，这位公主不爱红装爱武装，她在瑞典军队中接受过专业军事训练，其单兵作战能力几乎达到了特种部队标准。
　　王室成员都是有故事的人，如果不出现极其意外的情况，维多利亚公主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瑞典女王。
　　乔纳斯回瑞典不是为了继承王位，王位没他的份，他打不过他姐姐。
　　“管理家族财务。”乔纳斯说到。
　　“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并不困难。”沈奇觉得挺有意思，卡尔十六世国王的女儿武力值惊人，维多利亚公主或许将成为史上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女王。
　　卡尔十六世国王的儿子精通数学，乔纳斯或许是史上数学水平最高的王室成员。
　　其实瑞典王室现在也就是个象征，他们挺穷，是欧洲所有王室中最穷的。
　　瑞典王室手头没几个现钱，庄园有几处，城堡有几座，其中大部分的庄园和城堡都捐献给国家了，以作公众旅游参观用途。
　　瑞典保皇党的势力越来越弱小，反皇政党权势滔天，瑞典王室过的也蛮憋屈。
　　但沈奇相信，武有维多利亚，文有乔纳斯，瑞典王室必将重振雄风。
　　两位老友正聊着，走过来一位白人女性，高贵，端庄，强壮，正是维多利亚公主。
　　“乔纳斯。”
　　“维多利亚。”
　　姐弟俩打了个招呼，维多利亚公主饶有兴趣的望向沈奇：“你好，沈教授。”
　　“你好，维多利亚公主。”沈奇对维多利亚公主也很感兴趣，这年头野生公主的数量比诺奖、菲奖得主更加稀少，这位公主还是王储，以后是要成为女王的女人。
　　“看来你和乔纳斯聊的很开心。”公主说到。
　　“如果能和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