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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魔都的冬天格外冷，曹吾是知道的，赶忙将她让了进来。
　　房间里开着空调，暖和多了，方绿筱坐在椅子上搓着手，好奇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曹吾倒了杯开水递给她，让她暖着手，问道：“你家亲戚也在魔都？”
　　“对呀！上次在酒店，我不就告诉你我会来魔都了吗？”方绿筱转念笑道：“放假前见你就是在酒店，没想到再见你还是在酒店，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回哪里？”曹吾疑惑问道。
　　“回香城过年啊？”方绿筱道：“你该不会连过年都忘了吧？”
　　“已经该过年了吗？”曹吾还真忘了，这些天他们每天都是两点一线，酒店→录音棚，录音棚→酒店，而且每天回来都是深夜，忙忘了时间。
　　“是呀！”方绿筱起身从包里掏出了个盒子，递给曹吾道：“呐！送你的新年礼物！”
　　“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新年礼物？这怎么好意思呢？”曹吾嘴上客气着，手底下却不慢，拆开包装，原来是一款精致的耳机。
　　“蓝魔？”曹吾有些惊讶，这款耳机是今年的新款，无论是外观造型还是音效质量都是十分出色的，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我见你经常戴耳机听歌，所以就选了一款耳机送给你，喜欢吗？”方绿筱笑眯眯的问道，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曹吾，似乎意有所指。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曹吾起身开门。
　　“surprise！”
　　门外，张佳倩和曹文皓笑面如花。
　　曹吾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哦！我说怎么会突然停电！原来是你们过来了！”
　　张佳倩满面笑容，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曹吾身后的房间里，一个女孩正窘迫的站在床边的椅子旁，手足无措。


第一百二十章　我喜欢你
　　“阿姨好，叔叔好。”方绿筱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啊！你好你好！”张佳倩愣了下，也打了个招呼，然后小声问曹吾：“我们是不是来得不巧？”
　　“哪有！”曹吾赶忙介绍道：“爸，妈，这是我同学，我们班的班长，叫方绿筱，她来魔都走亲戚，过来找我玩的。”
　　“是吗？那可太好了。”张佳倩压根没听进去，进来放下包后，就热情招呼道：“别站着，快坐！”
　　方绿筱坐下后，张佳倩一双眼睛便盯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满意。
　　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方绿筱不安的避开眼神，但却下意识的坐得更直了些。
　　“小方是吧？”张佳倩温柔问道：“你属什么的呀？”
　　“得得得！”曹文皓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拉起张佳倩道：“我早上还没吃饭，走，陪我吃点东西去。”
　　“我还没说完呢……”张佳倩还待说些什么，但还是被曹文皓拉出去了。
　　“阿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不至于吧？”曹吾回身坐在床上，问道：“你过年期间都会在魔都吗？”
　　“嗯，和我爷爷奶奶一起过。”方绿筱脸上的红晕褪下去不少，她问道：“你们的专辑录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完成了一半吧！”曹吾伸了个懒腰：“最近可累坏了，天天没日没夜的，过得连星期几都不知道了。”
　　“我会一些按摩的手法，挺有效的，每次给我爷爷按完，他都觉得放松了不少，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吧？”
　　曹吾刚开口，方绿筱却直接起身走了过来：“真的，很有效的，不信你试试。”
　　说着，她直接坐到了床头侧面，拍了拍腿边的空处，笑道：“躺这就行。”
　　“这不合适吧？”
　　曹吾婉拒道，但却被方绿筱直接伸手拉倒，躺了下来。
　　只不过距离太近，他直接躺到了方绿筱的腿上。
　　“不好意思。”
　　他刚想起身，方绿筱却直接伸手轻轻按上了他的脑袋：“没事儿，这样更方便。”
　　曹吾只觉得浑身都绷得僵硬，他自诩几十年的油滑老男人，此刻却现出如此少年作态，不禁有些尴尬。
　　方绿筱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而且知书达理，文静乖巧，但今日曹吾却发现，这些只是她的表面。
　　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很大胆，热情，果敢，激进的人。
　　和刘静姝不同，那丫头表面上大大咧咧，像个假小子一样，但其实是个很传统，甚至有些守旧的女孩。如果碰到喜欢的男孩，她反倒会害羞，装作不在意，甚至会伪装成要好的哥们儿陪在人家身旁，绝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方绿筱却是那种表面很保守，但一旦认定一个目标，便会立即付诸行动，往往会有些冲动，甚至不计后果。
　　就像是现在，天知道如果换做别人，她还会不会剩下渣来……
　　方绿筱没有瞎说，她的手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曹吾逐渐真的感觉到原本发胀的脑袋慢慢变得轻松了不少，他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方绿筱低头问道，从曹吾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粉嫩的红唇上每一丝细纹。
　　“很舒服。”曹吾满足的闭着眼睛，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学按摩？”
　　“有一次爷爷说他高血压，经常头痛，我就去学了下。”
　　“真孝顺。”曹吾夸赞道。
　　方绿筱笑了笑，道：“孝顺倒谈不上，只是习惯性的想要让别人感觉到开心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方绿筱动作稍稍放缓，轻声道：“从我记事开始，就开始学各种各样的东西，古文，陶笛，画画，算术，每天都会有各种任务，必须完成，完成不了倒不会有什么体罚，但我妈妈那种极度失望的叹气就已经足够让我难受了。上学后更是如此，如果考试没考好，我妈妈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
　　“久而久之，我就养成了习惯，不用她再设定什么目标，我总会提前设定好，并且努力达到。”
　　“我会努力学习，练琴，练书法，学绘画，哪怕那些我根本就不喜欢。”
　　“我会主动观察，设想别人会对我有什么要求或期盼，我就主动去完成它。并不是为了赢得赞许，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失望。”
　　“我和爷爷没什么感情，因为我们从小到大见面不超过十次，但我还是为了他的头疼学了按摩，因为这会让我爸妈在家里人面前有面子……”
　　方绿筱原本没想说这么多，但一开口却停不下了。
　　曹吾只是安安静静的听她说着，她忽然停了口，自嘲笑道：“对不起，你应该不喜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吧？”
　　“不，这是更真实的你。”这一次，曹吾睁开了眼睛，并且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应该更勇敢的表达自己，就像今天这样。”
　　“我也想啊，只是……”方绿筱微微笑道：“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真正要好的朋友，也没人愿意听我发这些牢骚。”
　　“我听人说过，一个人是由他所有好的和不好的曾经凝聚而成的，无论你的过去有多么不开心，但是它塑造了如今的你，我不想劝你感恩什么过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要认识到自己的优秀。”
　　方绿筱沉默半晌，轻声道：“谢谢你啊……”
　　“没关系，都是朋友。你送了我那么好的耳机，我送你两句人生格言不是应该的嘛？”
　　“对了，说起耳机，我还没跟你说呢，今天早上我去买的时候去早了，商场还没开门……”
　　方绿筱的语气轻快了不少，说着去买耳机的趣事，但手下却没停。
　　曹吾刚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答应着，但很快就没了回应。
　　“最后我才到了你这，司机师傅还问我是不是喝醉了呢！你说好不好笑？”
　　曹吾没有回应，方绿筱低头小声喊道：“曹吾。”
　　没回应。
　　方绿筱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腿上移了下来，放到床上，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
　　她的腿被压麻了。
　　拿起包，放轻脚步走到门口，一点一点的打开房门，她回头看了看熟睡的曹吾，稍稍放大了些声音喊道：“曹吾！”
　　依然没有回应。
　　她再次放低了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我喜欢你。”
　　咔嚓，房门关闭。
　　良久，曹吾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终于回家啦！
　　齐慧敏也来看乐乐了，中午牛莉请大家一起吃了个饭。
　　乐乐眼睛红红的，有些发肿，应该是哭鼻子了，餐桌上齐慧敏心疼得一个劲的给她夹菜。
　　巴图家里没人来，不过他也不介意，蒙古族本身就不怎么过春节，他只管朝着桌上的孜然羊排猛攻。
　　卢青松家里人也没过来，他妈已经显怀了，妊娠反应很厉害，没法坐飞机，路怀良在家照顾，也没时间过来。
　　但卢青松却丝毫没有不开心，全程笑呵呵的看着大家聊天，只是在看到曹吾、乐乐和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时，他的眼底总有一丝掩藏不住的羡慕。
　　家长们在酒店开了房间，住了几天，一方面是想陪陪孩子，一方面也是想趁着孩子们录音的空闲在魔都转转。
　　当然，想出去玩的只有曹文皓和张佳倩这两个没良心的，齐慧敏则每天都陪着乐乐泡在棚里。
　　她的陪伴给乐乐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但在这种压力下，乐乐居然很快找到了状态，把歌录了出来。
　　巴图和青松的歌没录，因为已经该过年了。
　　年三十大家是在一起过的，公司员工们都放了假，但牛莉没有回家，还是和乐队待在一起。
　　岳千帆很尽责，表示愿意大年初一就开工，因此，过完年三十，家长们就都回香城了。
　　张佳倩临走前一个劲的叮嘱，让他无论多忙，都要按时吃饭。
　　曹文皓则隐晦的让他注意安全措施，还说他已经和倪永吉谈得差不多了，一旦从公司撤股，就给他在京城买套房子。
　　年后到开学只剩下一个多星期，巴图和青松得抓紧时间把歌录出来。
　　不过好在他们状态都不错，花了六天就录完了，其中青松只花了两天。
　　等到大家的歌都录完后，终于该录曹吾最后加到专辑里的那首歌。
　　那首被所有人都觉得不算一首歌的歌。
　　这一次录制，乐队所有人都进了录音棚，岳千帆抱着胳膊坐在监听室看着他们。
　　乐队几人挨个调试好乐器，准备完毕，曹吾冲岳千帆比了个OK的手势。
　　曹吾、卢青松和乐乐都回头盯着巴图，巴图举起鼓槌，控制着动作，双手鼓槌敲击，打出节奏，同时口中低声喊道：“一！”
　　青松紧随其后：“二！”
　　乐乐跟上：“三！”
　　曹吾殿后：“四！”
　　所有乐器只出一个音，刚奏响就戛然而止。
　　这首歌结束了。
　　监听室外，岳千帆无奈的将按钮拉回来，他还是不认为这算首歌，简直就是胡闹。
　　但有时候，偶尔胡闹一下，也挺好玩。
　　谁说一首歌就必须好几分钟了？我录个五秒的不行吗？要人声有人声，要器乐有器乐，怎么不算歌呢？
　　这首歌玩的就是思维，打破你的固有认知，而且，还有噱头。
　　单靠最短的歌的名头，就值一次全渠道宣传了，这张专辑的宣发，可以就以这个为话题嘛！
　　而且，这首歌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曹吾之所以建议将这张专辑起名为《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就是致敬了原时空中摇滚教父崔健那张横空出世，也是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张原创摇滚乐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其中广为人知的同名主打歌刚开始的第一句就是脱胎自军队口号的“一，二，三，四。”
　　“耶！”
　　乐队四人兴奋的抱在一起连蹦带跳。
　　“结束啦！”
　　“终于录完啦！”
　　监听室里，牛莉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她身心疲惫了。
　　但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唱片后期缩混，设计，压制，印刷，包括宣传发行都还没弄，她还有的忙呢！
　　不过，前期制作终于告一段落了，她也轻松了不少。
　　她来到调音台旁，冲着话筒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咱们夜游黄瀑江，我请客！”
　　“不！”
　　抱在一起的四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回酒店睡觉！”
　　睡了一个下午，曹吾他们差点没起来。
　　长时间的疲劳后，突然的放松和紊乱的生物钟会让身体更加疲惫。
　　洗漱干净，大家坐着牛莉的车，径直往外滩赶去。
　　虽然天气还有些微凉，但外滩还是人满为患。
　　其实外滩没什么意思，东方明珠上也只是看看夜景，走走玻璃走廊，但巴图和卢青松还是第一次来，大家还是一起上去了一次。
　　在旋转餐厅里喝了点东西，看了看夜景，大家便下来了。
　　旋转餐厅的东西并不算好吃，价格还贵，曹吾几人还是对牛莉说的几家本帮菜餐厅更感兴趣。
　　出了外滩，曹吾接到了方绿筱的电话，她问曹吾什么时候回香城。
　　自从那天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后，两人的关系变近了不少，这些天晚上忙完后，方绿筱经常会打来电话。
　　也没什么事，只是闲聊，一般都是方绿筱在说，曹吾在听。
　　得知曹吾他们工作结束，过两天就会回香城，而且现在正要去吃饭，方绿筱便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参加。
　　曹吾当然没意见，问了问大家，也没人反对。
　　牛莉推荐的那家本帮菜馆生意爆好，而且都是当地人居多，吃饭还要排队。
　　方绿筱的运气不错，曹吾他们刚落座，她就到了。
　　那次过来她只见了曹吾，乐乐他们都没见到她。
　　一个多月没见，再见到老同学，大家都很开心，乐乐还特意坐到她旁边，问东问西，
　　这家店上菜速度倒还挺快，很快就摆了一桌。
　　魔都菜的特色就是浓油赤酱，看上去黑乎乎的，但吃起来还不错，颇合嗜甜的乐乐的口味。
　　牛莉已经给曹吾他们订了票，方绿筱问了航班号，说回去会想办法订一趟航班，大家一起走。
　　过了春节高峰期后，航空运输其实已经开始进入淡季，方绿筱还是和他们订到了一趟航班上。
　　牛莉给他们买的那些乐器都放在了公司，没有携带，托运和保险太贵。
　　而且以后外出参加活动搬来搬去也不方便，索性就放在公司，用的时候让张嵘开车送就好。
　　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缓缓降落，五个人拉着行李箱兴奋的跑出航站楼。
　　终于回家啦！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学了
　　“臭豆腐”长大了，已经有点大猫的样子了，但还是记得曹吾的气味。曹吾一进门，就喵喵叫着跑了过来，直接顺着他的腿爬到了他的肩膀上，亲昵的舔着他的耳垂。
　　“都长这么大了？”曹吾惊讶道。
　　“已经能爬会跳了呢！”张佳倩提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问道：“书你带回来了吗？”
　　曹文皓拉着箱子，挎着包，在门口换鞋，闻言从包中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带了，这不是？”
　　曹吾低头看了看，那书上赫然写着《斗破苍穹第九册　》。　
　　张佳倩伸手想去接，但手中还提着刀，又缩了回去，道：“哎呀！你先拿卧室里去，没看我占着手吗？”
　　曹文皓将书塞回包里，无奈道：“好好好，真想不通，有那么好看吗？”
　　“那当然！你不懂。”
　　曹吾抱着猫，疑惑问道：“妈你怎么不在网上看啊？”
　　“网上？”张佳倩疑惑道：“网上能看吗？”
　　“当然，在起点网上，那里的更新比实体书快多了。”曹吾笑道。
　　这个时空中，原本被盗版垄断的实体书也都被正版渠道所替代，除了一些偏远地区还有盗版存在以外，大部分地区的书店都是合法经营，卖的也都是正版书籍。
　　简直就是天堂，嘿嘿！
　　“行，那我回头去网上看，就不用等你爸给我买了。”张佳倩回身道：“老曹！记得把箱子里的脏衣服都拿出来放到卫生间啊！我待会洗。”
　　曹吾换上拖鞋回到卧室，一个鲸鱼出水躺在床上，舒服的呻吟：“还是家里好哇！”
　　“臭豆腐”打着呼噜，抱着曹吾的胳膊轻轻的咬着。
　　曹吾一手逗弄着它，一边想着牛莉临走时说的话。
　　这张专辑花了不少钱，即便岳千帆已经按照最低价来算，还打了个八折，一个小时的录音费也得400块。
　　他们每天录音的时间基本都超过了10个小时，一天就得4000，总共42天的录制，光是录音费用就将近17万，这还不算后期制作，唱片设计，还有岳千帆的制作人费。
　　如果全部加起来，这张专辑的制作费就已经超过了20万，这还只是前期。
　　公司的账面上又空了。
　　如今大部分唱片的主要销量已经变成了网络渠道，数字专辑已经成了大部分音乐公司的收入来源，但实体专辑依然是个不可忽视的重要项。
　　一张数字专辑的定价可能在8…15元不等，但一张实体专辑的定价往往超过30块每张。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