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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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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常却不听,自顾自的遵命行事去了。那狱卒在里头呼喊了半天却不见人来,没多久就从求饶变成了唾骂,骂得难听至极,不过却是没人管的。来来去去的,都是脚步匆忙的无常,他们偶尔停下来,那就是把那位狱卒的同僚也塞进去跟他作伴。
  无常们也有害怕紧张的,但就算是没经历过当年京城大疫的无常,也在无常司的历次军训里接受过训练。这方面的东西,卢斯和冯铮一直都极其重视,所以如今无常们也算是有条不紊。
  最惨的是杜大人,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卢斯和冯铮夜审了王斜,那事情就该结束了吧?他这一放心,甚至都回去睡觉了,然后,睡得正安稳的时候,又让人叫起来了,一听无常通禀的消息,杜大人顿时只觉得脑后“嗡!”的一声,如群峰飞起,眼前更是一片漆黑,险些当场就厥过去。
  怎么都没想到啊,这人竟然让自己染上瘟疫,这哪里是要害卢斯和冯铮两条性命啊?这是要害千千万万百姓无辜丧命啊!
  大半夜的,衙役们举着火把,把惠峻的好大夫不拘是小儿科,还是妇产科,都给砸起来了。这一夜里,惠峻闹腾得厉害。
  众人都在忙,卢斯这时候却并没忙于公事,他在查看冯铮的身体——是很纯洁的查看!
  卢斯比冯铮自己,更熟悉他的身体。每一丝肌肉,每一点斑点,每一处疤痕,卢斯都如数家珍。让他稍微放心的是,冯铮的身上确实没有出现任何一点多余的疱疹,他的皮肤很健康,可让他不放心的是,冯铮确实是烧了起来,即使这个发热的温度不是很高。
  “放心了吧?你快把衣服穿上。”冯铮看卢斯长出一口气,赶忙劝着。
  卢斯刚从王斜那出来,身上也不知道沾染着什么,自然是不能大大咧咧的就来查看冯铮,所以,他在门外头,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是脱光了的。反而查案冯铮的时候,是让他在床帐里头的——在他审王斜的时候,狱卒总算是把床帐和铺盖之类打斗弄来了。总之,这时候两个人都是光着的。
  “嗯。”卢斯的脸色却是难看,但与其说他是冻的,不如说他是悔的,还有吓的。因为这两天分派工作,都是他提议的,而这些工作,总是把冯铮跟王斜安排到了一块——卢斯的脸色大概会难看上很长一段时间。
  “你不要这样子,现在我只是发烧,如果我没事,但你不注意身体,你又出了事呢?”冯铮也没法绷着一张平静脸了。
  卢斯正把上身的里衣穿上,他深吸一口气:“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外头的人这时候开始朝牢房里头送东西了,工具、器物、食物、药品,还有衣裳棉被。
  卢斯就带着无常,还有比较冷静的狱卒,开始在监牢里头干活。他们把几间牢房的栅栏给彻底拆掉,这就空出来了很大的一片区域。在这片区域里,众人搭起了一排的灶台,之后一段时间烧水、做饭还有熬药什么的,就都得在这里了。
  凡是跟王斜有过直接接触的人,现在大多都在这个监牢里了,这也是好运气。
  但卢斯和冯铮怀疑,那位神医并非单纯的把王斜送进来就是为了钓他们来到这,然后杀掉他们。以那个人的行事方法来分析,不排除他在惠峻还投入了其他瘟疫患者的可能。
  缓过来没多久的杜大人听到无常传过来的消息,顿时又有些耳鸣心急——本来觉得自己正当壮年的杜大人,觉得如今这难关要是过去,他还是告老还乡回家含饴弄孙比较好。
  大晚上的,就有捕快让门丁用筐子放下了城墙,其中有人是跑去找当地的驻军求助的,有的是朝开阳和周边传信的。
  而且即便天亮,城门也是不会开的。因为一旦真有瘟疫发生,作为当地主官,他必须尽量限制瘟疫的传播,但不是说不从城外进人了,满城的百姓,里边很可能还掺杂着一群别有用心的鞑子,一旦乱起来,可不是这点衙役和无常能够应付的。而城里的百姓也不能都被囚禁而死,必须从城外输送粮食。
  惠峻的其余官员也都大半夜给着急进了衙门,刚上任的知州年纪比杜大人还要大一轮,一听到底发生什么事,当场就晕过去了。他是来知州任上养老的啊,结果就碰上这大事。
  看着晕过去的知州,杜大人倒是别有一点小得意,他虽然也被吓得要命,可总算是没昏过去啊。
  “你说的那几个地方我都已经派人去了,但是所有的地方都已经人去楼空。去的人很谨慎小心,周边的人都问遍了,地也都给挖开了,没见婴儿的尸体,也没见过陈猛。”卢斯全副武装的站在一群同样是全副武装的大夫后边。
  惠峻有名的大夫里,相对来说比较年轻的一半都在这了,另外一半也被“请”到了知府衙门,只是没被送进来而已。
  他们围着床上的王斜,用各种方法查看他身上溃烂的疱疹。
  王斜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只有极偶尔的情况下,能看见他脸颊的肌肉在抽搐:“我宁愿他死了,这么活着,若是能够长大,怕也是一条走狗罢了……多谢卢将军,劳烦您了。冯将军没事吧?”
  “他没事。”卢斯硬邦邦的回答,“你可还想的起来其他的线索?”
  “线索……这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真心实意的跟卢将军你们合作。”王斜笑了一下,“我知道的几个地方,都已经告诉你……啊!可能还真有个线索。天水县……神医第一次派来接触我的人是个姓方的商人,这人去年喝醉酒掉进水沟里淹死了,事情久远,你们无常司大概差不出什么来了。但是,当时这商人身边有个人,我无意中在开阳见过他,当时,他进了魏家。”
  “你还去过开阳?哪个魏家?”
  “想找人刺杀你,可是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想得太过天真。”王斜说得坦然,“听说是皇后娘娘娘家的那个魏家。我当时好气,派了人跟踪,不过跟踪到他后来又去了国公府,我就没再让人跟了。”
  “……”这还真是哪里都有魏家,“哪个国公府?”
  “当时就是随口一问……我这人记人的长相记得很清楚,随眼一看,六七年都能记起来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其它的记性,就一般了。”王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陶国公?”
  “哎?!好像就是这个!”
  “你可善画?”
  “你让我把这人画下来?你不怕我作假随便画个人给你?”
  “不管你画的,还是谁画的,对无常司来说,都只是作为参考。”
  王斜又笑了:“要真是一直都这样,那你们无常司还真是挺好的。我的手是握不住毛笔了,给我拿条炭条来就好。”
  “好。”



第271章 
  王斜还真是很用心的在画; 即使汗水痛苦得顺着脸颊朝下流淌。他画毁了四五张,都是因为他的手在发抖而坏了的。待他把画像画好; 交给照看他的无常时; 王斜道:“再拿些纸来,我把我知道的人,都画给你们……”
  王斜的配合; 无常司自然不会客气。拿来纸张,任由他作画。
  天亮之前,又有一群人被带进了大牢。这些人都是王斜表示,曾经与他碰过面的。他们都被人用被子裹了起来,唯一露出来的脑袋还让麻袋招上; 就这么一路给抬进了监牢。
  监牢里头,一些原有的囚犯也已经察觉了不对; 在自己的牢房里头; 或者咒骂,或者哀求,闹腾得监牢越发的热闹起来。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卢斯闲了下来; 就进了冯铮的那间房,坐在床边上看他。
  “……”冯铮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确实在发热,但除了脑袋有点晕乎之外; 浑身上下并无任何不适。可他也知道卢斯的心情,换位而处; 他绝对是要比卢斯还要更焦虑,“我没事。”
  “嗯……”卢斯点头,他当然不能说冯铮有事。
  但是,非常时期,卢斯想要摸摸冯铮的脸颊,都要忍着,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伸出了手,冯铮也会避开。而冯铮自己,明明闲得无聊,可也不会开口提及去外头给他们帮忙。
  “我让外头送点话本子进来,你可以看着话本子解闷。”卢斯难受,憋半天就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冯铮看着他,笑得温和平静:“嗯,师弟,不要担心,我们千难万险都过来了,这点难关,不会过不去。”
  “我知道。”卢斯也回给冯铮妥帖的微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丧。冯铮刚说完那些话,他就在心里反驳:多少人都是这样,走过千难万险,所以没走过的那一刻,也就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那一刻。
  等到外头又有东西送来,卢斯看着冯铮拿上话本,便离开了。
  ——他的心情复杂,既是还想继续陪伴着冯铮,又觉得那样只能呆坐在一边看着他实在是太可怕的折磨了。可等到出来了,卢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觉朝冯铮的那个方向看,双脚不知不觉的朝着他的方向走。
  要不然说医生不能治疗跟自己有亲属关系的病人呢,卢斯觉得辛亏他不是大夫,否则药都不敢下。
  压下满心的烦躁,卢斯干活去了。虽然没什么需要他发号施令的,但总归还是有体力活能干啊。劈柴、烧水、搬家具,乃至于做饭,他都能做。
  看着自家顶头上司脱衣服撸袖子的劈柴,年纪小的无常们都有些眼晕,年纪大的,尤其是跟着无常司一路发展起来的无常们却都能理解。黑白无常相互依靠着走到了现在,如今却有一个躺下了,这要是真有个好歹,无常司的损失固然是大,卢斯那更是鸟失其翼啊。
  火点起来,水烧起来,穿着连体衣衫,戴着大口罩的无常们,把所有监牢里的囚犯都集中起来,无论男女都剃掉头发,塞进大浴桶彻底洗刷,洗完了出来撒上驱虫的药粉,换上干净衣服。这倒是让这些囚犯觉得,好像……那什么疫病也不是没好处啊。
  “哎!搓搓下面!对对!就是那!舒服——”有无赖的囚犯直接就把无常司的人当搓澡的了。
  无常们也不跟他们生气,洗干净了,套上干净衣服,把人就朝牢房里头一塞。
  牢房也已经清理过了,原来肮脏霉烂,生了虫子的稻草都被拖了出来,直接烧掉。房顶和墙壁四角的灰尘都已经清扫干净,地面上撒了石灰。来不及弄来床,那就用吊床,反正最简单的吊床,弄块布钉结实了就成。
  有不愿意睡吊床的犯人,但是满地石灰,他要是躺的下去,无常司也不管。马桶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但这些囚犯有人就偏要随地大小便,这种人,一经发现,拉出来就抽。且无常司明言,再有这么干的,直接把那东西割了,无常司说到做到!
  尤其是在无常司的一个领头人心情极度不好,另外一个疑似生病并不管事的情况下,无常司更是说到做到!
  然后他们就真的把一个自以为是的老油子给阉了,与他同一囚室且隐瞒不报的都给拖出来一顿好打……
  因为年纪太大,这人凄惨的嚎叫声还在监狱里回荡的时候,人就已经直接疼死了,不过没人觉得他可怜。
  “我无常司如今这番做派,也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活命!”卢斯站在聚集了最多囚犯的牢房走道中央,亮开嗓子道,“我等把什么都伺候到了,你们便是还在外头时,也不见得有如今这番轻松!等大疫过去!你们活着!我们活着!大家都好!”
  “若再有以身试法与知情不报者!同囚之人,一并砍杀!你们以为我们是闲的没事吗?!别给我无常司机会把你们一并砍了!若是那样,反而我们才更方便些!”
  不算卢斯和冯铮来了之后被关进来的那一群,之前在这里的要么就是盗匪,要么就是习惯了多进宫的偷儿、地痞,这些人习惯了欺软怕硬的。无常司给犯人洗澡换衣服,吃食也好了许多,让他们以为无常司是“软好人”,自以为作威作福做大爷的时候来了。
  可这一人惨死,数人挨打,顿时让他们了解到了无常司乃是硬到不再能硬的恶鬼,再不敢惹事,都老老实实了起来。
  他们这边的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开阳。而且一次还送过去好几封。因为按照规矩,知府这边得送,知州也得以个人的名义送,本地的驻军的总兵也得送,无常司更是得送两封,一封明面递上去的折子,还得送一封密折。
  急信到了的当日,开阳就闹起来了。
  之前陶国公府那件事,就已经让众臣憋着一口气了,不过陶国公死了,两个儿子也死了,一大家子就剩下一个入了玄门的小儿子,没办法继续追究了。
  结果这又出来一个!
  太缺德,也太恐怖了。毕竟有些病真的是防不胜防,还有一些病是能用重药压下去的。要是只有都有样学样,弄一个病人给他下药暂时去了表相,送去政敌或者仇人家里当厨子,那这不就是一家子死绝的下场?
  朝堂上,不管是贤、是愚,是素不管事,还是热衷权位,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出身,所有人都嚷嚷着,这事必须得管,得查,而且要查到底,找出这幕后之人,诛九族!不能养成这种风气!
  皇帝也是一样的想法,并且,他直接叫来了太子,让他去惠峻负责这件事。卢斯和冯铮都被关在监牢里出不来了,知府杜慈洲虽然能力不错,但是杜慈洲他很少跟军方打交道,如今这事情就怕他压不住。
  “璧儿,此行凶险,你不久前刚刚遇刺过,要注意安全。”
  “父皇放心。”太子答应得极其干脆。
  皇帝看着太子,有些恍然,他想起来自己的大儿子了。上一回闹了大疫,他让大儿子离开了。固然是当时的疫情发展,是眼睛能看得到的越来越严重,但他也能明显的知道自己态度的不同。
  他对大儿子的身体,不是那么放心。可是如今的二儿子,其实也不是那么放心的,可好像不放心的地方不同。即便二儿子刚刚遇刺,看他就是很自信的知道,把二儿子放出去,能圆满的把事情完成,他再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种自信,要不得啊……
  “多带些人,御林军里随便你挑。”
  “父皇,儿臣能从无常里头也挑些人吗?自然,儿臣是知道的,无常跟御林军做的事情不同,不能用在一处。”
  “无常别挑太多,否则引起两个衙门的不快就不好了。”皇帝笑了笑,他很明白为什么太子更信任无常司,他跟卢斯与冯铮两人的私交是一方面,另外也是因为上一回是无常司救了他的命。
  “是,多谢父皇。还有太医……”
  “自然也是随你挑,但到时可不能将太医拘在你身边。让太医随你去,乃是让他们施展手段,去治病的。”
  太子辞别皇帝,从御书房里出来,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因为到时候他身边的管理自然是最严格的,除非有内鬼,否则真不会沾染上瘟疫,他是担心卢斯和冯铮。
  各方面的奏折是一点隐瞒都没有,冯铮很可能染病了。对太子来说,他跟兄弟的感情都没他跟卢斯和冯铮两人的深,若冯铮是真的病了,那可真是……太子开始回忆东宫的药库里都有什么东西。
  “虫草、人参都带去。”周安这段时间就住在东宫里,一开始是因为他重伤被搬回来时,情势危险,再给他移动个地方,怕是就要凉在路上了。后来,等他不那么危险了,就是为了太子了……
  周安在生死之间徘徊,太子是吓得够呛。他情势危急那一阵,太子直接就住在他房里了,也不让旁人假手伺候。别看太子是个太子,从来没干过伺候人的事情,可是伺候起那时候的周安,看起来还真是行家里手。
  喂药、擦身也还罢了,连排泄的事情,太子都上手了,大太监刘长喜吓得都要晕了,可是不敢大声叫,太子又死活要办,他也只能是让太子负责近身的事情,等到那些腌臜的东西稍微弄远一些,他就立刻上手接过来。
  等到情况稍微好点了,真是连刘长喜这个无根的人,也开始真心羡慕起周安来了。
  寻常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些贵人们,喜新厌旧那更是稀松平常。虽然昱朝的皇室爱出情圣,但也真没这个样子,最污糟的一面都避之唯恐不及,且确确实实的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
  而原来跟周安分房的太子,也在周安稍好之后,立刻跟他同房了,两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太子就只是守着周安“而已”。
  周安对太子也是感动又怜惜,索性也就放开了,并不提离开东宫的事情。
  “嗯。”太子点头,忍不住习惯的拉住了周安的手,“那两人也真是多灾多难,只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像我们一样。”
  “殿下到了惠峻要小心,也要硬下心,若是疫病没有传开,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但凡有个征召,殿下就该从严而治。”
  “放心吧,我是那心软的人吗?”太子顿了一下,又对着周安眨了眨眼睛,“除了对你之外。”
  周安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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