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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回来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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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笑也不贪心,做奴才的,能够让做皇帝的主子能够注意到他哑了的嗓子,还说出这样关切的话来,已经算是奴才里的巅峰了。
  这样的情况教他十分的知足了,他会尽力维持住皇帝的这一份信任,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给摄政王上药,着实是花了燕秦好些功夫的,等着他们从帐篷里出来,天色已经从大亮变得有些暗沉。
  本来今日他就起的不算早,落到山崖下后,又折腾了好些时辰,燕秦才重回地面上。
  从行宫出来到此处,又费了一番功夫,他又等了一会,等到霞光染红了半边天,又安排了一些人做接应,带着浩浩荡荡一支队伍就这么离开了。
  皇宫离秋猎的这座山行程不算远,也不算是近,本来按照正常的速度,凌晨出发,一路不停歇,到宵禁时分,应当能够抵达燕都。
  现在已经日落西山,夜间行军,危险比白日里多得多,自然比不上白日的速度,但燕秦心里挂念着摄政王的伤,自然不可能多做停留,直接在路上度过了当天的夜晚。
  本来为了避嫌,两个人来的时候并不共乘。但摄政王为了救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燕秦便以此为理由,让对方坐了自己的那辆马车,以便两个人之间能够有个互相照应。
  更准确的说,是他要照顾摄政王。
  在山上的时候,几次惊心动魄。结果从山下离开一直到皇城,路途虽然颠簸,一路过来,却十分的顺利,并没有发生什么行刺之类的意外。
  不过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燕秦一宿都没有睡,倒是摄政王,可能是因为上了伤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他便在枕在燕秦的肩头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随行的队伍抵达了皇城。
  和往常一样,燕秦掀开帘子,吩咐道:“传令下去,让诸位爱卿各自回府休息,今儿个早朝免了,文武百官休沐一日,连夜赶路,诸位辛苦了。”
  传令官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中气十足地应道:“是,陛下!”
  燕秦放下帘子,又看向枕在自己肩头的摄政王,手摸上对方的额头,还好,是正常的热度,没有发烧。
  他轻轻地地推了一把摄政王:“王叔,已经到燕都了,你是去摄政王府,还是随孤回皇宫?”
  摄政王现在的情况,想要以皇后的身份出现也不容易,而且皇后的衣物繁复,对对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燕秦不想让他折腾。
  但他不知道摄政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做决定之前,他还是要征求对方的意见。
  摄政王的睫毛动了动,清醒过来:“皇城已经到了吗?我睡了多久?”
  燕秦点了点头:“已经过了城门,到了铜雀街,现在时辰还早,天才亮,你若是困的话,再睡会,等到了你的府上,我再喊你。”
  他们进城的时候,同行的都是些挑着新鲜蔬菜水果之类的进城贩卖的农夫,城内也没有什么铺子开着门,人稀少的很,太阳已经露了圆圆的全脸,把东边的云朵全部染成了橘红色,煞是好看。
  因为旭日东升,才冒头不久,若是直视那一轮红日,也不会让人觉得刺眼。
  “不了,还是进宫一趟吧,有些事情,我想同陛下谈谈。”摄政王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倦意,他依旧靠在燕秦身上,随口问了句:“陛下怎么起得这么早?”
  燕秦轻微地摇了摇头:“孤昨夜一宿没睡。”
  摄政王便坐直了些:“可是因我枕在陛下身上,让陛下睡不着了?”他知道小皇帝一向睡眠很好的,一旦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燕秦便解释说:“孤不是很困,而且你也知道,孤虽然睡得沉,但是入睡之前,有些响动就难以入眠,这马车驶得再平稳,一路上也是颠簸的。”
  他顿了顿,又道:“王叔同孤进一趟宫里也好,先去一趟太医院,孤还得替你换药。”
  提到换药,摄政王一下子清醒了几分:“这药不用换得那么勤吧。”
  燕于歌给他用的那伤药虽然好,但是也太疼看些,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计较这种小疼小痛的,但那当真是折磨人啊。
  燕秦瞥了他一眼:“我是要问下太医,能不能给你换种伤药,再说了,昨儿个换药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条件,等待会到了太医院,孤还得清洗一番。”
  他顿了顿,又说:“你要是不方便,孤可以帮你擦。”
  摄政王便用一种故作娇羞的语气说:“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
  “给孤打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当孤是变态不成,瞧你那样子还能起什么兴致。”摄政王这语气,一点都不可爱,反倒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燕于歌的声音又变回先前那种略显冷淡的风格:“臣没有那么想。”
  “最好是这样。”
  摄政王睡的时辰也不算短了,被小皇帝叫醒之后,他越说话,也就越清晰,因为不大舍得离小皇帝远一点,他也就维持了之前的姿势,紧紧的挨着小皇帝坐着。
  之前睡觉的时候,他的两只手是放在双膝上的,现在醒了,这样规规矩矩的放着反而有点不大自在。
  他是坐在燕秦的右边,这会右手很自然的垂在身侧,左手悄咪咪地从自己的膝盖爬到了小皇帝的膝盖上,和燕秦的手交握在一起。
  燕秦看了一眼,没有拒绝。他也就趁热打铁,顺着杆子往上爬,紧扣住了燕秦的手,然后就不肯松开了。
  燕秦看了眼两个人交握的手,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也没有多长时间,摄政王爱握着,就握着吧。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在摄政王府前停了下来,在前头赶车的马车夫看了眼挤在自己身边的常公公,后者立马扯着嗓子喊了句:“陛下,摄政王府已经到了。”
  这半夜行军,肯定不可能走走停停,太过随意。为了强调纪律,基本上隔两个时辰,停一刻钟,让人集中解决三急问题。若是实在难受,也只能憋着。
  虽然不是不让休息,但也确实不怎么方便,所以常笑也不敢喝什么蜂蜜水之类的润嗓子,只问随行的太医要了对嗓子有好处的药糖,含了一晚上,现在喊出来的,总算是和先前差不多的,细细的尖尖的嗓音了,而不是像破铜锣一般,听着刺耳。
  听到常笑的嗓音,燕秦连车帘子都懒得掀:“继续走,回皇宫。”
  常笑疑惑的声音从车外传来:“陛下,摄政王不回府休息吗?”
  昨儿个上药的时候,是两个人独处,他也不知道对方伤的怎么样,但无论如何,摄政王确实是救了自家陛下的,这一点,常笑很感激他。
  但感激归感激,他还是不大待见这个把自家主子弄成断袖的摄政王。要知道皇帝没有子嗣,摄政王的占有欲又那么强,那大燕江山就会因此后继无人。
  当然了,他先前一直安慰自己,现在皇帝还小,这段感情还不见得能够走得长久,可现在摄政王来这么一出,依着燕秦的性子,肯定会多看重摄政王几分。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蓝颜祸水,他觉着摄政王就是典型的蓝颜祸水。站在燕秦和大燕江山的角度,他是希望两个人这段畸形的感情能够断掉的。
  但也只是想想,他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没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够轻易左右燕秦的想法。
  燕秦只回了一句:“王叔有要事同孤商谈。”
  文武百官都休沐去了,摄政王这个点进宫,能有什么要事谈的,估计谈着谈着,就得到龙床上去。
  得,怕是这段时间内,两个人又得如胶似漆好一阵了,常笑突然就觉得未来生活十分的渺茫,心塞塞的,又往嘴里塞了颗冰冰凉凉的小方糖。
  他年纪大了,找不到让他那种甜甜腻腻的日子的人了,还是自给自足,直接吃糖吧。
  常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燕秦料不到的,光是是揣摩摄政王的心思,就够他烦心了,他也没有必要去费那个闲工夫去想常笑的想法。
  过了摄政王府,马车没多久便入了宫城,燕秦吩咐马车夫直接去太医院,从入燕都的城门,到把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召齐全,大概花了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燕秦刚开始用那种特别让人觉得疼的金疮药,只是为了让摄政王吃点苦头,记住教训,第二次换药的时候,他就让御医换了另外一种药物。
  他前两世的时候,虽然也处理过不少次的伤口,但手法肯定是比不了这些大夫老道熟练,不过比起御医,燕秦还是更相信自己。
  因为伤口不能沾生水,换药的时候,还得等把水烧开,用温水,或者是凉白开擦拭摄政王身上的伤口。
  这段时间还挺长的,燕秦也没有走,就坐在那里,看着水咕噜咕噜地冒泡。看着看着,他的眼皮子就打起架来。
  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努力地挣扎一番,眼皮一合上,就马上睁开来,眼睛瞪得堪比铜铃大,但也只是坚持了一瞬,眼皮子感觉有千斤重,不自觉地,它就又慢慢地自己合上了。
  到最后,燕秦到底还是没有能够阻挡上眼皮和下眼皮这对夫妻恩爱,他眼前一黑,直接坐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闭上眼睛之前,他还在心中告诉自己,水开了,还得等着凉,然后还要换药,他就眯一会,就一会就好了。
  燕于歌擦拭完伤口边上的脏污,就瞧见小皇帝闭着眼睛睡着了。燕秦先前说了,他要来替摄政王换药,所以等着帮摄政王弄干净伤口,太医便要出声喊陛下。
  但还没等御医开口,摄政王便阻止了他:“嘘,小声一点,你们出去吧,本王自己来就好了。”
  等到自己把药上完,燕于歌也没有叫小皇帝,他等了好一会,又轻声喊燕秦:“陛下,这里睡着不舒服,你到床上躺着吧。”
  燕秦睡得很沉,没有被叫醒。
  燕于歌便伸出手来,直接把小皇帝抱了起来。
  他虽然受了伤,但力气并没有因为这些伤口变小,别说是抱一个小皇帝,就是再来一个,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但是抱到半路的时候,一向睡觉很沉的燕秦却突然醒了,摄政王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有把燕秦给摔地上去。
  好在离太医院的床只有两三步,燕于歌稳住了,一个箭步向前,把燕秦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床上。
  燕秦先前喊那句:“王叔”的时候,还没有完全醒,这下子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药呢”
  燕于歌便道:“已经换好了。”
  他还掀开自己宽松的上衣,给小皇帝看清楚。
  “孤不是让你叫我起来吗?”
  “我看陛下睡着了,着实不忍心。”小皇帝昨儿个晚上都没有睡呢,他哪里舍得叫他。
  算了,药都上了,总不能让摄政王重新拆掉再来一次吧。
  燕秦绷着个脸:“下不为例。”
  他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先前在宫外说,有要事相商,是什么?”


第132章 
  摄政王只道:“太医院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隔墙有耳啊; 陛下。”
  其实人都在外头守着,要屏退左右; 也谈不上什么隔墙有耳; 不过是燕于歌觉得不习惯罢了。
  人总是喜欢在某个特地的地方谈重要的事情; 燕秦能理解:“那就移步御书房?”
  摄政王意味深长道:“臣觉得陛下的寝宫更为合适。”
  燕秦瞪了他一眼:“你身上还有伤,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燕于歌辩驳道:“臣只是想; 陛下的寝宫比御书房安静,而且现在时辰也不早了,等着谈完事情,陛下就可以用午膳; 省得还在御书房耽搁功夫。”
  燕秦才不信摄政王思想有这么纯洁; 就算方才对方说的是实话,皇宫里多少清静地方; 对方偏偏特意挑个寝殿; 分明是故意诱导他想歪的。
  算了; 看在摄政王还是个病人的份上; 他不同对方计较:“去寝殿就寝殿吧,谈完事情; 王叔也好早些回摄政王府休息。 ”
  正好先前把他们送过来的马车一直在外头等着,也不用另换御撵; 燕秦直接和摄政王坐了马车回他的寝殿; 路上都没有怎么耽搁便到了他的寝殿。
  等宫人都被他屏退; 燕秦便道:“如你所愿; 这下王叔总可以说了吧。”他也是好奇,摄政王有什么事情不能同他在外头说,还非得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燕于歌笑了笑,又说:“先前同陛下说的,齐国君主非本人的事情,陛下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燕秦忘了别的也不会忘记这件事,当时他可是为了商婉的秘密大吐特吐,差点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莫不是有了什么线索?”自从摄政王还政于他,他就一直悄摸摸地在发展自己的权力,毕竟先皇死的早,他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不到两年就登基,羽翼尚未丰满,就要在摄政王手底下讨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多事情都做的非常的低调,就怕摄政王一个心血来潮,扶持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做新皇。
  也就是这一年来,他动作才打了些,但主要的发展还是燕国本国,没想着那么早把爪子伸到燕国之外的地段去。
  摄政王就不一样了,虽然对方是在他那皇帝老子死后才当上的摄政王,可是在这之前,对方手里就握着百万军权,如今便是让他亲政了,手下也没有懈怠半分。
  像查齐国晋国之类的事情,他还是得靠着摄政王。
  燕于歌便说:“是有了线索,那位齐国的君主被人找着了,如今已经回了宫,重新坐在了那把龙椅上。”
  燕秦掏了掏耳朵:“消息属实?”
  对方答:“消息属实。”
  那燕秦就十分的不解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那王叔你方才都在笑些什么?”
  他看摄政王笑,还以为对方是把那齐国国君逮着了。当然了,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大,但再不济,也是比齐国人先找到对方,才能算是好消息吧。
  可摄政王方才说的这个消息,就好像是拿出一把钱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一下,然后马上又拿了回去。
  “齐国国君在外头游玩一番又回去,哪里值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说,莫说是御书房,我看在太医院里也是讲得的,你非得到孤这个寝殿来。”
  现在他这个寝宫,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也做不出什么别的特别有趣的事情来。摄政王身上那么严重的伤,这会就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生不出别的兴致来啊。
  燕于歌便笑:“这位国君是自个跑出去的,但是回去的路途中,却出了些意外,幸而得贵人相助,他才得以回宫,而回宫之后,他便立了那贵人为如妃。”
  “你的意思是,那如妃,是我们的人?”
  摄政王点点头。
  燕秦脸上便露出几分喜色,能够在对方身边安插这样一枚暗探,确实能算得上一件喜事了。但想到些什么,他又说:“这消息虽然好,但我总担心,那如妃假戏真做。”
  摄政王没有让那女子借机杀掉齐国的国君,而是救了对方,并借着这个机会成为对方的枕边人,那就是想要让这个如妃做他们燕国的暗探了。
  但暗探哪里是哪么好当的,人心难测,背主之人从来不缺乏。像他最初那会,想着给摄政王送情人,还要殚精竭力地想人选,生怕花了大代价培养了一个探子,千辛万苦地送到摄政王身边,结果对方看摄政王容貌好,英姿勃发,情根深种临阵倒戈。
  被别人养的恶犬咬一口疼,但好歹知道这是别人的恶犬,心里有所提防,咬也不会咬得多凶,就怕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像那种话本里,什么丫鬟兄弟的,为了情郎或者女子背叛的还少么。
  莫说是话本了,正史上也常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武艺高强的刺客,因为君主的英武于心不忍,临到跟前,又放弃刺杀。
  貌美如花的女子入了宫,为那英俊的帝王所倾倒,因为爱上了对方,所以动摇了原本的信念,反倒背叛了原来的主人。
  都说儿女情长,世间多痴情女子薄情郎,那齐国的国君是个风流多情,薄情寡性的,会立这贵人为妃,一个是为了女子的美貌,一个是为了对方的恩情。宠爱可能会宠一段时间,但更多的,也不大可能。
  燕秦背着手,来回踱步:“若是孤登基那会,有人告诉你,在将来,你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主动雌伏,甚至同对方成婚,你会觉得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
  摄政王便说:“臣会觉得,这个人是疯子。”
  是吧,他就知道摄政王会这么说:“主要是感情这种事情,完全是不可估量的。要是搁在我身上,有人对我这么说,我一定把他扔天牢里去。”
  想想他和摄政王的上辈子和上上辈子,那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大仇人。摄政王要是死了,他肯定会大笑三声,拍手叫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摄政王受了些伤,反倒是他红了眼眶。
  他说自己的情况,只是做个例子:“你看,孤和你之前本来都不可能的,结果还能在一起,足见情爱的力量之大,能够让人神魂颠倒,做出根本不符合本心的事情来。那如妃,爱上齐国国君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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