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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玉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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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班子成日和三教九流混,什么架势没见过。名流们也都是在交际场上周旋惯了的,是以这一场闹剧,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被揭过去了。郝叫天老成,当即开腔,要给大伙儿来一段儿。名角儿这样说了,自然没有不捧场的。于是酒席重新热闹起来,大伙儿只当看不见申贝勒的惨相。
  许平山说醉了,真的一秒就醉眼朦胧了,摇摇晃晃地回到他那桌上,同谢五爷称兄道弟起来。虞冬荣也在那桌,顺势招呼秦梅香过去坐。于是秦梅香便过去了,与许平山恰好隔着一个人。他三五不时与人聊一两句戏,余下时就坐在那里,斯斯文文地吃东西。偶尔不动声色地抬头瞄一眼许平山,看见他在那儿正同谢五爷喝得高兴,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虞七少爷的嘴巴始终没闲着,话说得比谁都多,酒喝的比谁都少。这是他的本事。一面这样八面玲珑地敷衍着,一面还能顾及到秦梅香的饮食。一品八宝饭里的红豆沙,白扒四宝里的鲍鱼,别人还没等瞧得清楚呢,已经到了秦梅香的碟子上。当即有人开起玩笑:“七爷怎么光可着给秦老板一个人儿夹菜,有失公允吧了这个?”
  虞冬荣笑嘻嘻地给旁边的一个富商夹了一箸糟熘鱼片。那富商是个有名的洁癖,见筷子递过来,慌忙护着自己的碗碟,陪笑道:“不敢劳动七爷大驾。”
  虞七少爷的筷子便绕了个弯儿,把那箸鱼片放进自己嘴里了。美滋滋地吃完,冲着对面道:“您瞧,这事儿可不怨我。要么您过来,同彭爷换换地儿?”
  那位便笑着啐他:“得,离你近了,耳朵受不住。”
  大家都笑起来。
  最后吃得杯盘狼藉,桌上有一半儿人都醉倒了。谢五爷嚷嚷着要结账,掌柜过来,说剧院经理早就把账结完了。也是,钱都在剧院手上呢。于是象征性地咕哝几声,被伙计搀扶走了。主宾一走,差不多席就该散了。虞冬荣也有了几分醉意,一一安顿好把众人送走。回头一看,咦,秦梅香的位置空了。
  小玉麟没吃酒,过来扶他:“秦老板走了。”
  虞冬荣奇怪道:“说好我送他……”
  小玉麟的脸上难得有点儿担忧:“被那个师长带走了。”
  虞冬荣默然片刻,叹了口气。
  在包厢里,许平山一直烂醉如泥地往秦梅香身上倒。秦老板无奈,只得架着他往外走,谁料许平山直到上了车也没撒手,强搂着把秦梅香拽进了小汽车。
  车门一关,只见身边人眼神清明,那有醉鬼的模样。
  这是又演了一场戏。这人不下海唱戏,当真可惜。
  秦梅香整了整衣服,待要说什么。许平山却一抬手:“今儿可不由你。”他盯着他,声音里压着一股火:“我有帐要同你算。”
  无非就是上回没睡得痛快,想要找补找补。秦梅香有点儿厌烦,但也不好说什么。他平淡道:“剧院那边的账目清点得一向很快,想来四五天也就能把分成送过来了。这回新戏能演出成功,要多谢将军慷慨相助……”
  许平山嗤笑:“老子给出去的银子,就没想过要往回拿。”
  秦梅香笑了一下:“只是将军应得的份。这也是梨园的规矩。”
  许平山猛地凑近了,咬牙切齿道:“秦老板是同我装糊涂呢?”
  他嘴里一股酒气,秦梅香下意识躲了一下:“梅香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他顿了顿,温声道:“这几个月心思都在戏上,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您心胸开阔,便饶了梅香这遭……”
  许平山大怒:“你的戏!你为了戏连命都不要了么!”
  秦梅香猛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斟酌了一下:“只是演戏。再说……我有武生的底子,心里是有数的……”
  “你有数个屁!真当老子什么都不懂?告儿你,老子没上山之前,跟武师父练过十年。你们戏里头那点儿玩意儿,都是学功夫的玩儿剩下的。”他不由分说伸手,来解秦梅香的衣扣。
  秦梅香有点儿慌,看了一眼前面。司机目不斜视的,像个偶人。这个一晃神的功夫,半面衣衫就被许平山扒了下来。他动作粗鲁,秦梅香终于耐不住,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许平山盯着他的肩背,半晌没说话。最后他终于松了手。秦梅香低头默默把衣服穿上了。
  “你行。”半天,他听到许平山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够狠。”
  于是一路寒着脸。再不说话。
  到了许公馆,秦梅香默然不语去洗澡。洗过后出来,闻见屋子里是很刺鼻的药味儿。许平山叼着烟,敞胸露怀地坐在茶几边上,正在一个小酒精炉上温东西,觑见秦梅香,冲他一抬下巴:“过来。”
  秦梅香不愿意在这个档口上违拗他,毕竟到时候吃亏的是自个儿。他顺从地走过去:“这是……药?”
  许平山把烟摁灭,顺手扒下他的浴袍:“矮着点儿身子。”
  秦梅香便背过身,习惯性地跪坐下来。热好的药酒落在背上,烫得他抖了一下。涂开之后就是辣,整个肩背上火烧火燎的。许平山倒是有点儿刮目相看的语气:“不疼?”
  “习惯了。”这是一句真话,这点小伤痛,根本不当什么的。他当年学戏,挨的摔打比这厉害得多。
  道谢的话还没出口,一双手就按上来了,在他伤处擀面似地搓。也不知道揉到哪根筋了,秦梅香只觉得浑身酸胀得厉害,简直比疼还让人难受。他实在憋不住,喉咙里轻轻地溢出一声呻吟。
  许平山动作一顿,紧接着下手更狠了:“这他妈再多演几场,你就摔残了!”
  “是我功夫不到家。”秦梅香分辩道:“我师兄就没事儿。再多练练就好了,往后……”
  “没有往后了。”许平山按在他肩胛的穴位上:“这戏以后不许再演了。”
  秦梅香给他按得几乎跪不住,昏昏沉沉的,只当这是一句气话。原本一出戏也不能成天连着演。他便含混不清地应了:“嗯,不演。”
  许平山严厉道:“说好了啊,可不能再演了。”
  秦梅香给他拿住了软筋,一心只想快点儿从他手底下脱身,骨软筋酥地点了点头:“多谢将军,我好多了……”
  许平山终于笑了:“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戏里掺的小九九。你这是借戏骂我呢。”
  这出戏之所以能打动人心,是因为秦梅香与那个角色有所共鸣。但若硬说针对谁,那倒确实没有。许平山这么上赶着对号入座,让秦梅香有些意外。意外之后,又是默然。
  还没等他细细想明白这里头的东西。背上又是酸起来。一失神就憋不住,抽着气叫了一声。
  “操!”许平山骂了一句,身后是皮带的动静。没等回过头,人就被按着跪趴到了地上。
  他整个肩背上都是摔伤的淤紫,层层叠叠的。许平山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压上来。他们相亲的肌肤只有那么有限的一小块地方。
  却深到像是整个身体都被贯穿了。
  许平山的手还在他背上按揉。疼,酸,胀。然后又是麻,酥,痒。从背上扩散开去,漫布全身。
  可能是因为今晚喝了酒,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一开腔,就仿佛有些停不住。那些破碎的,细小的呻吟和叹息。
  最后所有的感觉都停留在了那个有限的地方。粗糙温暖又湿漉漉的手覆上来,把他攥紧了。
  他在背后的低吼声里猛然扬起脖颈,伴着一声不似人声的清鸣,瘫软在了地毯上。


第19章 
  临时挑的戏班,大家只为这一场戏聚在一起。最后能大火,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了。秦梅香原本一晚的包银是七十元,郝叫天作为班主,最后结钱的时候,给了他一千一百元整。但他只收了一千,把那一百和其他超出预期的富余和彩头,给班底一并平分了。这样一来,大伙儿收入倍增,都很高兴。只是戏班接下来怎么办,成了个问题。
  郝叫天名义上是挑班的班主,事实上只为提携后辈。他在梨园里红了有三十多年,钱早就赚够了,如今更大的兴趣在含饴弄孙,而非挨累唱戏。他早年含辛茹苦供一双儿女读书,大儿子如今在燕大做老师,小女儿留洋念医科,都不是梨园中人。对这一点,其实同行是颇有微词的。只是人各有志,提起了道声可惜,也就罢了。
  既然忙已经帮到,便要忙不迭地卸下‘身上的担子。但其他人并不想班子就这么散了,尤其是班底的龙套们。一个学戏的科班经手的童伶成百上千,能成角儿的却凤毛麟角,大部分只是在这行里讨口饭吃。但吃饭也分跟谁。好的班子收入稳定,演出和堂会从来不断,不时还有彩头跟着,养活个小康人家也不在话下;差的班子就难说了,忍饥挨饿也是有的。
  秦梅香名气既响,待人又温厚。这样的台柱子打着灯笼也难找。是以余下的人不想就这么散了,左右秦老板现在也没有搭戏的班子不是?但碍于早年与洪顺班签的那个人尽皆知的契约,秦梅香又不能做班主,于是状况就为难起来。
  秦梅香思来想去,最后又去求了吴连瑞。按说吴老板这种脾气也是做不了班主的,好在这回只是挂个名头,不碍着什么。吴连瑞考虑了几日,最后应下了。武生挑班做班主虽少,但不是没有。这些年他因为脾气很少有登台赚钱的机会,之前因为过失伤人性命,又把积蓄赔光了。挑这个班,一来能重新登台赚钱,二来也能带一带几个不出息的儿子。秦梅香又是个和气少事的。
  于是取名连喜班,正式挂牌了。
  秦梅香白日练功,午后琢磨戏或者赶堂会,晚上登台。下了戏,若是许平山来接,就去许公馆过夜。没戏的时候,他就戴个墨镜和帽子,悄咪咪地去听别人的戏。天气彻底转暖后,他的手疾也渐渐痊愈了。虽说难保明年不犯,好歹总算暂时能松上一口气了。
  这样一来,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样子。绿珠的戏大火,姚三小姐邀他去拍了一套绿珠戏装的照片,说是要放在珠宝行门前揽生意。许多没赶上看新戏的戏迷,路过时总要停下来瞧上一瞧。这里头自然少不了闲散富贵的先生太太们,顺路逛一逛,把生意带得很兴旺。
  虞七少爷则希望秦梅香能抽空去灌一套唱片。近年风行这个,能把声音留下来。秦梅香对此一直很踌躇,因为一场戏不光是听声音,也是看扮相看身段。只有声音留给人听,似乎就不成戏了。他还没考虑好。
  这边一松下来,就想起了小玉蓉。那孩子如今也登台,模样身段儿都好,又是新面孔,也有了一些名气。但碍于上头有个何翠仙,总也唱不了主角儿。和春班偏重武戏,登台的旦行戏本就不多,再往上数还有几个岁数差的挺多的师姐。何翠仙原先的双和班回到了燕都,如今这人两头搭班,赚双份的包银。能者多劳,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苦了小玉蓉,台上做小丫鬟,台下做小跟班。眼见着还有好些年要熬,心境怎一个抑郁了得。
  名角儿大都从端茶倒水里过来的,但光靠熬也不是办法。旦角儿成名往往始于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红也就红了。要是不红,再拖到往后,又有比他们更鲜亮年纪更小的孩子顶上来,再想红就难了。且那孩子和小玉麟状况又不一样,郑班主不会轻易把这么个好苗子放了去。这种情况即使有钱也很难弄出来。说不得,秦梅香只能盼他早点儿出科,到时候好请人代为周旋。
  身边儿只剩个小玉麟,难免就就多上心一些。他细细瞧着那孩子的眉眼,很久前就有的疑惑冒了出来:“你有这样的容貌,当初分行时怎么没去学旦?”
  小玉麟正踩着立起的方砖扎马步,讲起话来也憋着一口气,生怕掉下来:“让我学……我假装练不好……”
  秦梅香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你自己不愿意学旦?”
  “嗯。”他闷声道:“唱旦不好。”
  秦梅香不说话了。
  小玉麟反应过来自己失言,期期艾艾地补救道:“其实也不全是……武行头来摸,说我骨架太大……”话音越来越小,偷偷看向秦梅香。
  秦梅香伸手去捏他的骨头,粗而硬,和小玉蓉,和他自己,确实不是一个路子的。再往细了看,肩膀和腰臀原来差出那么多。只是他年纪小,又瘦,短打的衣服腰间是散身的,所以冬天时一直没瞧出来。
  他看着小玉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冬天过去,这孩子窜高了一节。开春万物生长,只有长得更快的。
  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于是含混地微笑了一下。虞冬荣待身边人从来很好,他想,这孩子跟了七爷,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比起身子骨,另有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小玉麟的嗓子。
  小玉麟讲话,声音是脆硬的,并不难听。但一开腔唱戏,就不对劲儿了,老是带着哑。这是倒嗓的缘故。只是他这个嗓子,众人拿不准是一时的,还是往后也这样了。
  戏子一辈子有两个时段关乎能不能捧起饭碗:一个是少年时变声,谓之倒嗓;一个是中年时因为气力不足而声音变化,谓之塌中。这是逃不脱的两个坎儿。有些人不受影响,平平安安挺过去,照旧大放异彩;有些人就不行了。
  小玉麟眼下没有左嗓子和滋花的种种毛病,但往后怎么样不好说。秦梅香的意思是先不要急,少用嗓子,多演做工戏。吴连瑞却不能赞同他。如今梨园不像从前那样行当间泾渭分明了。就拿旦行来说,原本青衣不唱花旦,花旦不学青衣。可如今的好角儿,都是几个身份兼挑的。就是秦梅香自己,青衣出身,身上也有花旦十分了得的跷功,演刀马旦也不在话下。叶小蝶更是如此了。从王乐瑶王老板那代起,就有这个趋势了。到了杨清菡那一代,这类几行兼融的旦角儿彻底成了个新行当,叫做花衫。
  生行同样如此。武生与老生之间的界线也在日渐模糊。观众要求越来越高,唱念做打都好,比单有一样大放异彩,要吸引人得多。从来生行里以老生为首,所以武生要想出头,不能光是练身手,也要汲取老生的唱功。单有身手,只能做个不念不唱的翻扑武生,一辈子也没法离了龙套的圈儿。
  这样师兄弟两个不免就起了争执。小玉麟瞧瞧这个,又望望那个,自己也没了主意。最后还是秦老板心细:“你开腔唱戏时,嗓子难受不难受。”
  小玉麟老实的点头:“有点儿不舒服,可是还能忍。”
  有了这个话,秦梅香灵机一动。他把小玉麟领到洋人的医院去,让大夫给他看喉咙。说是声带有充血,确实是变声期还没过完。这样心里就有底了,又去找一个过去在宫廷里专给伶人歌姬瞧病的老太医问病。老人家望闻问切,最后很诚恳道:“您甭瞎操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不必吃。睡好吃好,少用嗓子。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包他嗓子亮堂。”又开了个食疗的方子,无非就是些养阴润嗓的吃食,和秦梅香常吃的东西差不多。这样一来,大家心里都有了底。
  吴连瑞一心想让小玉麟传他衣钵,不肯因为他要歇嗓子就把人放过。于是照旧每天练功,学许多长靠武生的做工,寄望他将来能有所成就。
  因为一时把唱念搁下了,做与打倒是精进得很快。开场戏图热闹,常演安天会和闹龙宫之类的戏。武生开腔不多,只看身手。小玉麟有了这个契机,渐渐就在座儿里有了口碑。爱看猴儿戏的,都知道曹家班有个小周猴子。没怎么听他开过腔,但那份儿轻巧利落的灵动劲儿真是看得人心里舒坦。
  哪里都是趋炎附势。他名气响了一点儿,身边儿围的人立刻就多起来。直接叫周老板恭维他的也有。下了戏,不免被扯去吃吃喝喝。小玉麟身上有包银,也就有了底气,且始终抱着想要自己挑班的心,所以并不过分推拒。
  虞冬荣很快发现,这小崽子回家越来越晚。唱戏这行,应酬是免不了的,可他才多大啊!刚有点儿名头就被人带进坑里,一辈子爬不起来的戏子,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又一天,小玉麟后半夜踏着月色回来的时候,看见虞七少爷正冷着脸靠在大门边儿。
  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知怎么,这一回忍不住就心虚起来,有点儿不敢看人的样子:“七爷……”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又把脊梁骨绷直了。
  虞冬荣冷眼瞧着他脸上的神色变换,半晌才开腔:“如今该叫周老板了,嗯?”
  小玉麟虽然有几分飘,但并不是真的糊涂蛋,他摇头:“他们浑叫的,不能当真。”
  虞冬荣没动弹:“喝酒了?”
  小玉麟点头:“喝了一点儿。”
  “行啊,长进了。把你师父和秦老板告诉的都忘了吧。”虞七少爷讥讽道:“拉你喝酒的是薛成龙那货吧。赶明儿我看你上台,不但要演哑猴儿,还得演醉猴儿了。”
  嗓子是小玉麟的一桩心事,偏偏这样戳他心的又是虞冬荣,这让他从委屈里生出了一股气:“我又不傻!”他顿了顿:“总不能不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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